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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之炎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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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后人,因为他从未展现过飞翔的能力。古风尘是阿堪提俘虏来的,古风尘原来的主人是屈出律部的英雄阿格阔达,这位主人把古风尘看做自己的兄弟,许诺给古风尘自由。但是古风尘表示如果他有了自由他一定会返回宁州的故乡,阿格阔达非常舍不得失去这个羽人朋友,于是便不把自由赐给他。
古风尘完全不能作为武士来用。但是他却拥有傲视九州数百年的智慧,能形容他的只有〃天才〃二字。他只需要在高处看一眼就能记住敌人的方位和人数,从而猜测出对方的战术,立刻调整兵力获取胜利;而且他识人也很毒,只要略略地听对方说几句话就能揣摩出其中是否有谎言和敌意,是以没有人敢在阿格阔达面前说谎。
有了阿格阔达的勇武和古风尘的智慧,屈出律部在一段时间内被看作可以和阿堪提抗衡的力量,但是阿格阔达的冲动和尊主的帮助,使阿堪提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这时候古风尘做了一件令人不齿的事,他出卖了自己的主人阿格阔达,取得了阿堪提的宽恕,这是阿堪提违背自己的原则宽恕的不多几人之一,而且古风尘还是战前强烈建议要灭绝古尔沁部的主战派。阿堪提和阿格阔达一样看重古风尘,似乎古风尘的那场背叛完全没有引发阿堪提的担忧,阿堪提也把古风尘看作兄弟。以阿堪提〃盘鞑天神使者〃的地位,他当然不可能看错人,更不可能任用奸佞的小人,所以蛮族人在传说中慢慢地淡化了古风尘的这次背叛,歌者们说古风尘其实也是盘鞑天神派来帮助阿堪提的,只是〃暂时〃居于阿格阔达的部落里,当他遇见阿堪提,就是宿命中主人和追随者的相逢,所以古风尘毫不迟疑地投效了阿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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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星辰之侍(2)
古风尘照旧把他的智慧献给了阿堪提,从此阿堪提如虎添翼。
但是阿堪提也没有把自由赐给古风尘,因为古风尘还是原来的话:他终究有一天要回到他的故乡宁州去。阿堪提许诺如果取得对蔑儿乞部的胜利,就给古风尘自由,但是如果失败,古风尘就失去自己的头颅,古风尘答应了这个赌局。
古风尘接过指挥权的同时已经意识到他最大的敌人不是蔑儿乞部的达罕,而是盟军九煵部。古风尘派遣使者,要求和九煵部一起发动对达罕的进攻。九煵部此时仍旧是古尔沁部盟友的身份,很难不答允这个要求,然后他们送信给达罕,达罕回复说九煵部可以和古尔沁部一起进攻他,只要在关键的时候撤出战场就可以,蔑儿乞部和古尔沁部会自己解决彼此之间的恩怨,九煵部惶恐地同意了。
古风尘约定的那天,起了大雾,九煵部遵照和达罕的约定,在佯装苦战后迅速逃离战场,剩下只有三千人的古尔沁人在洼地中央死撑。河络的精良兵器铠甲帮助了古尔沁人,蔑儿乞人在占据了人数优势的情况下一时半会还是未能击溃结队防御的三千古尔沁人,达罕迅速地判断,认为大雾是自己的好机会,他命令自己埋伏下的三万人出动,混入九煵部的溃军,准备偷袭古风尘的本阵。
达罕作为草原上少有的英雄,这判断不能说是错的,但是在〃星辰之侍〃古风尘那里,他的计谋只是孩子的把戏。
当蔑儿乞人和九煵人一齐逼近古风尘的本阵时,他们的战马忽然哀嚎着倒下,落马的武士也惨叫着爬不起来。古风尘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命令部下们放箭射杀。事实上古风尘的战术非常简单,在前锋冲出之后,他趁着雾气在草原上洒下了数以十万枚的刺马锥,这种三棱形的东西对于战马而言是致命的,而达罕固然提防了埋伏,却没有想到古风尘早已料到九煵部和他们的秘密约定。古风尘以他一贯的残酷和冷漠,准备把九煵部的一万骑兵和蔑儿乞人的主力一起杀死,他不惜在自己人撤退的必经之路上设置这样凶险的武器。
这一阵奠定了古尔沁人的胜利,古风尘命令五千古尔沁人下马,步行进入那片布满刺马锥的草地,一个个辨识曾在古尔沁部战斗的武士,一个个砍下他们的头颅,用以祭奠被这些人杀死的战友。古尔沁人面对昔日的战友仍旧犹豫,古风尘却以绝对领袖的身份下令,他说这是神对那些背叛者的诛杀,古尔沁人应当遵从阿堪提的一贯准则……
〃背叛者,必杀!〃
因为这场战斗发生在蛮族的〃雾月〃,史称〃雾月天诛〃。
终于轮到阿堪提面对曾经赏识他却又夺去他至爱之人的义父了,出人意料的,阿堪提并没有嚎叫着冲上去砍下达罕的头。他令所有人都退下,自己和达罕在附近的小山上说话。《逊王传》中说,阿堪提看着年老的义父,就像一条脱毛的老狗,失去了英雄的霸气,忽然起了不忍之心,他放弃了一切仇恨,向义父许诺,这是古尔沁部最后的一战,他完成了自己的复仇,并不需要砍下达罕的头。他从此将把战刀收藏起来,废弃那些残酷的战争法则,用〃仁德〃感化草原上的人们,带给他们金子般的和平时代。然后他就抛下达罕自己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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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星辰之侍(3)
达罕在阿堪提的背后拔刀切断了自己的喉咙,他明白就算阿堪提履行诺言,阿堪提的部下们也不会让他活下去,〃光母〃阿甘达的母性曾在最艰苦的岁月给这些奴隶英雄以温暖,他们视那个年轻女人为母亲。失去了母亲的野兽是一定会复仇的。
过于美好的东西总被怀疑,很多人也质疑过阿堪提和阿甘达之间的爱情,但是有一点是绝对清楚的,无论阿堪提是否为了事业出卖了妻子,他一生只有一个妻子。阿甘达死之后他独自一人生活,拒绝了四方献给他的美女,没有再把〃阏氏〃这个称号赐予任何女人。
随后就是影响蛮族历史的大事件,〃库里格大会〃。
消灭了达罕的阿堪提已经是草原上第一的英雄了,其他部落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阿堪提的大军逼上门来要求他们跪下献出牛羊和女人。但是阿堪提没有,阿堪提命使者们送信给他们,请他们一起去石鼓山下开一次全蛮族的大会,他赠给每个部落的主人一面红旗,持着这面旗的人去参加大会,草原上任何人都不能攻击他们,否则便是阿堪提的敌人,阿堪提必定讨伐他。
历史上第一次,数百位部落主人汇聚在石鼓山下,心里准备好了要把阿堪提奉为蛮族的主人。而阿堪提只是送上美酒,请他们都坐下,一起讨论蛮族的未来,他带来九束白马的尾毛,手持尾毛的人就可以站起来说话,互相可以争论,但是到了时间就要把尾毛传给身边的人,这样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机会。就这样,每个人都被阿堪提折服了,他们共同推举阿堪提为草原上的第一个〃大君〃,因为作为战胜者的阿堪提是如此的谦虚,所以部落主人们也称他为〃逊王〃。阿堪提说从此之后每一位草原大君都是通过这样的讨论推举出的,不再是儿子继承父亲的地位,作为整个草原的主人,必须得到整个草原的拥戴。
部落主人们把阿堪提看做神的使者,他们把九束白色马尾扎在阿堪提的战旗上,从此这就是草原主人的标记,称为〃九尾大纛〃。这个大会被称作〃库里格大会〃,意思是〃都坐下的大会〃。在这个大会上人人都是平等的,都坐下说话,不再有尊卑长幼,不再讲究势力和地位,蛮族人坐在一起,讨论蛮族人的未来。
这一年逊王阿堪提二十九岁,经过漫长的征战,他以自己卓绝的力量和坚忍实现了妻子的愿望,可他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女人。这只狮子头的雄鹰被人们举过头顶,俯视莽莽草原,再一次地意识到从此之后,漫长的时间里,再不会有人和他比翼飞翔。
那个帮助逊王取得胜利的重要人物古风尘获封〃尊格尔台大汗王〃,万世罔替,同时获得了自由,但是此人丝毫不留恋他在蛮族的权势地位,单人匹马返回故乡。不几年后他震动了整个羽族,掀起了不亚于草原战争的血腥风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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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独白(一)(1)
魂兮
独白(一)
1
那个男人还没被推进来,我就听到了他急促的喘息声。我抬起头,正看到他那双充满惊惧的眼睛。他的嘴被牢牢堵住,只能从喉咙里拼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捆得紧紧的四肢徒劳地挣扎着,从绳索间可以看到他饱绽的肌肉。
〃先饿三天。〃老师简短地吩咐说。
我点点头,把他推进了休息室,用铁链锁住。男人的双目简直要喷出火来,像野狗打架一样粗鲁地呼呼着。如果嘴没被堵上的话,他大概会用天下最恶毒的语言来骂我和老师。
〃没关系,刚来时都这样,〃我宽容地拍拍他的肩膀,〃三天之后,等你没劲了,就好了。〃
关上石室,我顺着楼梯回到地面,老师正坐在一张桌子旁,呼哧呼哧喘着气。他毕竟上了年纪,而这个男人又格外的强壮,抓住他想必费了不少劲。我给老师倒了一杯热茶,伺候他服了点药,他的脸色才慢慢好起来。
〃老了,〃老师轻轻叹口气,〃最近一两年来,越来越费事了。但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加快速度,这样在我老到动不了之前,能够给你足够的对象来练手。〃
〃也许下次您可以带上我,〃我说,〃虽然我没有您那样的眼力,至少还能帮您捉人。〃
〃那家里的摊子谁看着呢?〃老师坚决地摇摇头,〃别忘了,我们这一行,一旦被外人发现,就是凌迟之祸。〃
不只是凌迟,还会株连九族呢,我想。不过如果真有一天事情败露,我会很高兴地看着我的族人陪我一起上路。我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对他们的仇恨。
2
男人的面颊明显瘦下去了,两眼布满血丝,眼窝深陷,当我推门进去时,他连看我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我还是很小心,没有解开他手脚的束缚,把他押出休息室,送进了培育房。老师的面前摆满了各种工具,还有一些草药,他微潮的裤管和靴底的泥说明这些草药是刚刚冒雨出去摘的。
我把男人嘴里的布扯出来,喂了他一点水。男人贪婪地吮吸完最后一滴生命的汁液,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说吧,你们抓我来究竟为了什么?报仇?还是金钱?我想,也许报仇的可能性更大吧?〃
老师讥讽地一笑:〃听起来,你的仇人不少。〃
男人也得意地笑笑:〃光是上月沁阳城那一晚的买卖,老子手里就犯下了十二条人命。官府在抓我,道上的人也想找我,没想到最后落到你手里。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我只是一直在寻找一个满手血债的人而已。〃老师答非所问,〃其实我还嫌你杀的人不够多,真的是不够多,但要找到另一个人也不大容易,所以还是将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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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独白(一)(2)
男人一愣,还想再问,我已经上前重新把他的嘴塞住。我开始准备药材,切、剪、磨、捣,然后统统放进已经烧了很久的药池。我剪碎男人的衣服,把赤裸的他推向药池,他终于惊慌起来,玩命地反抗,但体力严重不支,终于还是被我推了进去。
药池里的水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滚烫,某种程度上还很舒服,男人被捆绑了三天,此刻享受到这样温暖的药水,不禁发出了满足的呻吟声。但紧接着,我按动了机关,池底的铁钩伸出,瞬间把他的手脚钩住。在男人回撞于喉间的压抑惨呼声中,一缕缕血丝浮出水面,盛开出妖异的血的花朵。
老师背着手,来到了药池前,看着这个在铁钩间痛苦挣扎的男人:〃好好体会这种痛苦吧,不久之后,你就能感受到死者的仇恨了。〃
3
雨还在下着,而且越下越大,真是让人烦心。不过对于酒店来说,下雨天的生意总是不错。旅人们无可奈何地滞留在大堂内,大碗大碗喝着酒,等待着天气放晴。我手忙脚乱地在桌椅间奔来跑去,心里却始终惦记着藏在地下暗室里的秘密。
这些焦躁地盼望天晴的客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他们的脚下会隐藏着如此骇人听闻的罪恶。否则的话,他们恐怕宁肯在雨中变成落汤鸡,也不会踏进酒店半步的。
老师坐在柜台后,悠闲地抽着烟斗,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普通的酒店掌柜。酒客们无聊时也会和他谈天打趣。
〃老板,你为什么不干脆开一间客栈啊!〃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说,〃我们吃饱喝足,正好再在你这里要个房间睡觉,你不就能多赚一笔了嘛!〃
老师微笑着摆摆手:〃荒村野店,平时顶多有人歇歇脚打尖,哪儿会住下来啊?要将就一晚的,随便哪个村民家给点钱就能住;想住好地方的,赶一个对时的路,就能回到镇上。我总不能天天盼望着老天爷下大雨,好把大家都留下来吧?〃
客人们友善地哄笑起来。老师就是这样,虽然长相很凶,乍一看有点吓人,却总能和酒客们打成一片,让人完全猜不到他的真实身份。不止如此,在外人面前,他还总喜欢呵斥我,不让人看出我和他的关系。
〃小兔崽子,又偷懒!〃他把眼一瞪,〃没看到又来客人了吗?快去帮着牵马!〃
我一声不吭地走出门去,雨水的唰唰声中,隐约听到客人们在谈论我:〃这个小伙计一声不吭的,就像个闷葫芦。〃〃可不是,我看他稍微有点空闲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好像很怕生人。〃
他们都不明白我。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早就养成了习惯。连父母和兄弟姐妹都能给我白眼,何况其他人?我不躲着他们,难道还巴巴地上去自讨没趣?
其实那并不是我的错,要算起来,应该怪我的父母。我这一生所承受的屈辱,都是拜他们所赐。我也不想做一个侏儒的,我真的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是梦见自己长得很高很高,和我的父母兄弟们一样高,然后醒来时却怅然若失,看着自己比正常人小了一半的躯干,恨不能拿起刀,把自己的整个身体砍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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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进行时(一)
进行时(一)
越州真是个该死的鬼地方,徐宁很久以前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他已经在那潮湿得足以拧出水的空气中呆得忍无可忍,总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在一点点地发霉,却又别无去路。捕快毕竟是官家的铁饭碗,每个月的俸禄比不得有钱人,却也足以让寻常百姓眼红一下了。
其实徐宁早就该得到升迁的机会,他是公认的全县最好的捕快,却由于办案时错手打死了犯人,被强压了五年不得出头。但最近出现了转机,由于他两个月内连破三起案子,已经引起了上头的重视。有小道消息说,如果能再破几件要案,他就有希望升任捕头,被调到中州或是宛州去,甚至可能去天启、南淮那样的大城市,从此远离这片靠近大雷泽的、兴许是全九州人族聚居区最贫困的穷乡僻壤。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里的天空飘拂着的云朵大概都是大雷泽的沼泽湿气凝聚成的。
所以徐宁很卖命。当这桩一望而知很难应付的人口失踪案被提上议事日程后,他毫不犹豫地揽了下来,让同僚们对他的敬业精神佩服不已。
徐宁在心里冷笑着:你们以为我图的是什么?律法、正义?关我屁事。我只是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已。
徐宁这一夜翻开厚厚的卷宗,挑灯夜读。人口失踪是九州大地上最常见的罪案,有无数种原因都可能导致一个活生生的人无缘无故在世上消失。比如许多专业的杀手,最擅长毁尸灭迹。被杀死的对象或被药物化掉,或被大湖吞没,或被埋入深深的地下,总之完全不留痕迹,就像是用脚擦去画在沙滩上的图画一样。而越州又是一个民风彪悍的地方,两个人一言不合,约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决斗,最后败者埋骨于斯,也都是有可能的。更不必说越州境内令人谈虎色变的大雷泽了,这座沼泽就像常年张开着巨嘴的怪兽,把那些误入其中的人毫不留情地吞食掉,连骨头都不会吐出来。
然而一切的失踪案总会有个度,太过频繁的话,就不能不引起衙门的关注了。最近半年来,仅仅在大雷泽附近的几个县就有二十人无故失踪,再不出手干预,未免说不过去。现在,这个烫手山芋被徐宁主动接了过来。
他一页纸一页纸地细细阅读,发现这些失踪者之间基本找不到什么共同点。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已经八十二岁了,是个风烛残年的老河络,失踪时正在清余县找人类的大夫求医;年龄最小的却只有七岁,是个正准备过生日的富家千金。这些失踪者包括了华族、蛮族、羽族、河络族四个种族的人,而夸父庞大的躯体令他们天然地不适合成为偷袭者与绑架者……所以这并不像是种族仇杀。所有失踪者的家人都没有收到任何索要赎金的勒索信,绑票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但这一定是同一个人干的,徐宁有这种强烈的直觉。所有的罪案现场都太干净,几乎不留任何痕迹,绝对是一个犯罪老手。可他把这些人掳去干什么呢?单纯是为了发泄变态的杀戮欲望吗?
不像,徐宁想。如果这是一个完全以杀人为乐趣的疯子,他不应该干得那么不着痕迹。因为喜欢杀人取乐的人,会隐藏不住某种炫耀与挑战的心态,他们会在现场留下点标记,来展示自己的存在。而这个罪犯……什么都不留。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徐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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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独白(二)(1)
独白(二)
1
虽然还是阴天,但雨终于停了,滞留了一天的客商们都趁着清早赶路去了,临别前一再对老师说:〃改个客栈吧,越州多雨,生意坏不了。〃
老师笑眯眯地送走了他们。他当然不会改客栈,如果夜间这个店里还留着客人,他所要进行的事就不大方便了。
这一天生意清淡,有新路过的人也没有停步,也许是担心这一停再遇到大雨。到了晚间,估计着不会再有人来了,我插上门板,下到了地下密室。
培育房里很安静,那个男人已经陷入昏迷的状态,药物在一点点破坏他的脑子,让他慢慢变得神志恍惚。但这一池药水中含有某种特殊的物质,专门针对他头脑里的某种记忆。
那就是关于血腥气味的记忆。这部分记忆会不断被唤醒,不断受到强化,大约十多天之后,效果就会逐渐显现出来吧。我相信老师的眼光是不会错的。这么多年来,他找回来的人,每一个都很好用。
所以我相信日后我也能成为一个行家,因为老师看中了我。只有跟随在老师身边工作的时候,我才会短暂地忘记自己的自卑,忘记矮小的身材给我带来的无限痛苦。
我还记得自己十二岁的时候,看着身边的年轻男女们一对对地走在一起,心里是多么的嫉妒和悲哀啊。我的哥哥那一年十四岁,不过比我大两岁,我却只能够到他的腰。他是村里最英俊魁梧的小伙子,漂亮的姑娘们总是围着他转。当她们的目光偶尔扫过我时,则会饱含着鄙夷与嘲弄。
〃那就是你的弟弟?〃她们悄声问哥哥,〃差得也太远了吧?〃
哥哥脸上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大概是制造的时候出了点偏差,好的都到了我身上。〃
他们一同哈哈大笑起来。我只能装作没有听到,缩在角落里,脑子里嗡嗡乱响,就像被人砸了一锤子。
后来我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离开家,开始了流浪的生活。我走过了无数的城市、村庄、山脉、河流,靠乞讨度日,直到老师收留了我。
老师的眼睛很亮,就像一把尖刀,能直接刺到人的心里去。他上下端详了一番蓬头垢面的我,忽然间就对我说:〃以后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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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独白(二)(2)
我嗫嚅着:〃可是我……我这个样子……我只是个……〃
〃不必在乎相貌,〃老师说,〃虽然你……你和常人不大一样,但我能看到你的灵魂。〃
2
今天村子里又路过了不少客商,看来到了大雷泽里某些货品交易的旺季。他们行色匆匆,连停下打尖都顾不上,只是在上路前采买了许多干粮物品,我早上蒸的包子馒头被他们一扫而空。
〃这两年买刀鲽的客人是越来越多啊,〃老师和他们聊着天,〃我都眼红想去做渔夫了,可惜这把老骨头经不起那折腾。〃
他看了我一眼,知道我不明白,于是解释说:〃刀鲽是大雷泽特产的珍贵药用鱼,鳞片入药,可以让女人的皮肤变得光滑,是贵妇人们的闺中必备。所以很多人专门到沼泽中去捕捉刀鲽,卖给这些远道而来收购的客商,商人做成药,再卖到宛州、中州、宁州去,生意好得不得了。〃
〃没想到你明白的还真不少。〃和他聊天的客商夸他说。
〃还不都是开酒店的便利,从客人们那里长的见识,〃老师很谦虚,〃所以您要是知道点什么外间的新鲜事,也不妨告诉我。〃
〃说到新鲜事,还真有一桩,〃客人压低了声音,做神秘状,〃现在民间到处都在流传,天启城的皇上病体沉重,快要驾崩啦!几个皇子都在争夺皇位,不知道谁能赢呢。〃
老师点点头:〃那可真是大事了。不过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草民,谁当皇帝其实都影响不大,日子还得照样过。〃
客人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又想起了点什么:〃这件事大概和普通百姓都有点关系:最近附近的几个县好像发生了好几起失踪案,听说官府正在严密调查呢。〃
老师一怔:〃失踪案?是指人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吗?〃
〃是啊,〃客人说,〃有的在家里,有的在客栈里,有的在出去游玩的路上……现场半点痕迹都没留下,一定是很熟练的罪犯干的。〃
老师身子微微一抖:〃那他……都抓些什么人?我们不会有危险吧?〃
〃那可说不准,官府都还没查出来呢。〃客人叹口气,〃总之多加小心没什么坏处。唉,如今的世道啊……〃
客商们离开后,我不由为老师的演技所折服。他不动声色间就打探出了一个重要讯息:有人在查我们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过去老师的行动总是很谨慎,尽力避免出手过于频繁,但现在他年纪大了,总是生怕自己来不及,经常在上一个人还在炮制的过程中就去搜寻下一个目标。我很羞愧,那都是因为我没用呀。我不具备老师那样精准的眼光,没办法替他选人;而我在炮制目标的过程中手艺也很不熟练,老师不得不尽量多给我制造机会进行训练。
〃你的进步已经非常快了,〃老师总是这么说,〃你已经可以单独完成除了选择目标之外的每一个步骤,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还做不到呢。〃
可这第一个步骤却是关乎成败的大事。老师是那样一个慈父一般的好人,总让我的心里像是压了块巨石一样的难受。我过去是个侏儒,现在是个拖累老师的累赘侏儒,这种滋味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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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进行时(二)(1)
进行时(二)
民间对诸如捕快、游侠这样的职业总是存在着过多超越实际的演绎,在很多故事里,捕快或者游侠简直成了无所不能的正义化身。他们机智、博学、敏锐、缜密,通常还有一身高强的武功,在一段段传奇故事里对抗着穷凶极恶的罪犯,让少男们崇拜不已,让少女们春心荡漾。
每次听到这样的故事,徐宁都想骂一句扯淡,让那些愚民们自己来尝试尝试,就知道捕快的苦楚了。
徐宁至今都记得自己当捕快的第二年。那一年他第一次独立经手了一桩杀人案,结果顺藤摸瓜地查下去,查到了县太爷的侄子身上。他那时候还满怀着一腔热血,想要把该侄子绳之以法,却遇上了以往从未想象过的阻力。从同僚到顶头上司再到县太爷本人,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来劝诫他教育他开导他贿赂他警告他恐吓他,想要他放弃这次调查,放过那个罪犯,安稳地拿一笔钱。徐宁尝试着坚持过,但很快发现,在这样一个庞大而黑暗的体系中,自己只是一块无足轻重的浮萍,根本不可能与之对抗。
最终他妥协了,收了县太爷托人转交的一百个金铢,让自己生平第一桩案子变成无疾而终的悬案。从此以后,所谓律法,在他的心目中变得一文不值。他不再去坚持什么正义和公理,一心只追求自己的利益。毕竟自己的人生才是可以实实在在把握的东西……假如你足够聪明的话。他也从此不再关心任何与己无关的事情,因为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消息就是无用的消息。
最近同事们都在神神秘秘地谈论着皇帝即将驾崩的流言,那种煞有介事的严肃嘴脸实在让徐宁忍不住想笑。皇帝死不死关你们屁事,皇帝的哪个儿子能即位同样关你们屁事。今年是圣德三十一年,也就是说,这位以圣德为年号的皇帝已经在龙椅上坐了三十一个年头了,徐宁虽然对历史不熟,也知道当皇帝能当到超过二十年的都不多,三十一年已经是个很大很大的数字了。
这样的老梆子,该死了吧,他事不关己地想,早点死了,那帮傻子就不会成天唠叨了。
徐宁花了一夜时间看完了卷宗,但光从纸上的文字很难看出端倪,他决定亲自去质询一下失踪者的家属。仍然是那个强烈的直觉,他不相信这个高明的罪犯干下这一系列熟练精巧的罪案是没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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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进行时(二)(2)
这些人一定对他有什么用处,会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把他们全部串联起来的。
他先探访了那个七岁富家千金的家人,理由很简单:这是记录在案的最近的一起失踪。她的父亲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据说年轻时在雷眼山跑过马帮,所以身上还带着马帮汉子特有的粗豪之气。徐宁刚刚跨进堂屋,就被这位父亲指着鼻子开始臭骂。
〃你们这些人办的都是什么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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