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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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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儿用卸字诀、玄天神罡可以完全吸收他的掌力。化于无形。”
老人家幽幽一叹,沉重地说:“看来,江湖大劫将举,阴司恶客是黑道中最残忍最可恶的魔头,竟然与官府攀上了交情、岂只是可怕而已?真不知他们在沧州兴什么风浪?我正担心他们是否已有咱们隐居于此的消息。”
“如果侄儿所料不差,他们必定是为计算杨云波老前辈而来的。”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团。
“有此可能。”
“大叔,咱们要不要管?”
老人家吁出一口长叹、苦笑道:“杨云波大概不需要咱们插手,咱们有了困难。”
“大叔之意……”
“文昭,咱们得搬家。迁地为良。”
“什么?”他惊讶地问。
“阴司恶客会来看结果的,你平安无事,那会有何结果?”
“他不来便罢,来了我绝不饶他。”他恨声说。
老人家不住摇头,苦笑道:“那岂不是暴露了咱们的身份?天下间能在摧心掌九成火候的暗杀下,而怡然无事的人又有几个?再说,你希望这里变成屠场?”
“这……”
“当然,杨云波的事,咱们碰上不能不管,他毕竟是江湖上侠名四播的真正英雄豪杰。
而且,他是按武林规矩正式向江湖宣言封剑归隐的人,这些魔崽子居然不顾江湖道义计算他,在情在理,咱们也不能撒手不管。”
“那……大叔的打算……”
“咱们暗中助一臂之力。现在,善后由大叔好好处理。”
老人家捉来一只雄鸡,叔侄俩进入茅屋。
不久,园主李光前带了几名长工赶来.急得满头大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
老人家不住垂泪,不胜悲伤。辛文昭脸色青灰,躺在床上。呼吸已经停止。
床下,一滩滩青紫的血液、触目惊心。
当天,便传出辛五送桃归来,无缘无故吐血而死的消息。
当天,老人家辞去园丁的工作,一辆独轮车载了简单的行李,也载了侄儿的尸体,凄凄惶惶走上了至府城的小径。
老人家说得好,侄儿不能葬在异乡,必须运返故里安葬、让小伙子阴魂返故乡。
化装为村夫的阴司恶客,在小径旁潜伏。直等到小车远出里外、方兴冲冲地走了。
次日,小慈姑娘带了侍女前来兴师问罪,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
出了人命,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怎能不惊?她不断喃喃地说:“他们太狠了,太狠了,竟杀人灭口哪!”
条山庄像是被捣了的蜂窝,乱得一蹋糊涂,千手神君耍出这招绝手段,确是套住了杨云波。
依亲友们的意见,干脆与干手神君公然一决。
可是,杨世杰目下在对方的手中,投鼠忌器智者不为,这一着行不通。
可是,要禁止别人劫船,杨云波也无能为力。按规矩,他根本不能出面.但两位公子爷根本就不曾在辽湖闯荡,谁知道他们是老几?
只要劫船的人在条山庄的家门口动手,杨云波根本不配过问,除非他宣告重行出山,重入江湖。
但情势迫人,已来不及了。
宣告为期一月,且须设坛告天以血誓取信江湖同道,时不我留,远水救不了近火,专使的船要在半月内到达,哪能等他宣告重行出山大典?”
老人家急了,只好釜底抽薪,飞柬召促女婿前来善后,十万火急。
女儿过嫁鹰扬岛,岛在盐山外海八十里。
女婿鹰扬岛主徐鹏,号称东海三豪之一,不折不扣的化外之民,在武林朋友口中,这位岛主确也令人刮目相看。
手中一把屠龙剑,凶猛泼辣锐不可挡。不过这位少爷很少在江湖走动,真正见识过鹰扬岛绝学的人并不多。
一波末平,波又起。千手神君的事已经令条山庄大感棘手,另一件令人头痛的事也接锺而来。
千手神君不等条山庄有所举动、便放出空气说杨云波已传出口信,准备勒令附近数百里内的江湖朋友离境。
这一来,自然招人反感,尤其是那些有心人,更是心中恼火。
习武朋友不愿急强斗胜的人并不多见,兴风作浪的人却多如牛毛,再加上一些推波助澜的人,情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不想生事的人,也闻风往沧州赶,赶上了这场热闹,龙蛇杂混风雨欲来。
总算千手神君有所顾忌,还不敢将钦差大臣的专使船只途经沧州的事向外宣扬。因此除了有心人,知道杨云波驱逐江湖朋友内情的人少之又少,但已经够麻烦了。
第一批闻风赶来的人,是五名中年男女,悬剑挎刀住入本城颇富名气的鸿宾客栈。
第二批落店西关的人,是十余名水客打扮,暗中带了刀剑的江湖朋友。
城北三里地本城第一大寺院水月寺,住进了四名走方僧人,水月寺位于河滨,距条山庄不足一里。
陆续到达的人为数甚众,大多数的人皆掩起行迹,如不是老江湖,甚难发现他们的身份来历。
这天近午时分,北门外至条山庄的小径中,庄主的长子杨济和。带了两名从人急步疾趋州城。
路旁的田埂旁,突然飞起一道青影,轻灵妙曼地落在路中央,迎面拦住了杨济和的去路。
杨济和服角看到青影,便心生警兆,及时止步,不然将与青影撞个正着。
影稳下身形,点尘不惊,原来是个神定气闲、仙风道骨的道人,精光四射的大眼不带丝毫笑意,冲杨济和撇撇嘴,阴森森地说:“施主的镇定工夫,委实令人佩服。”
杨济和泰然笑道:“好说好说,在下从未与人结怨,无怨无无咳,因此知道仙长不是冲在下面来。”
“料错了。”
“仙长……”
“立可分晓,打!”道人傲然地叫,疾冲而上,反掌削出,逾电光石火。
济和脸色一变,疾退两步再向左飘,喝道:“住手!仙长……”
老道以动作为答复,第二掌已如影附形跟踪劈到,大袖飞舞中,罡风倏发,掌影如山,奇快绝伦。
杨济和一惊,对方进击手法太快,不得不接招了,身形一转,右手疾发“金丝缠腕”。
道人哈哈狂笑,反掌便勾,用擒拿术反击。
杨济和及时收招,疾退两步叫道:“住手!仙长到底有何用意?”
道人已知讨不了好,不再进攻,止步冷笑道:“贫道常真,讨公道来的,你是条山庄的人。”
“在下杨济和……”
“哦!大少庄主,难怪贫道两招急袭劳而无功,条山庄绝学毕竟不同凡响。”
“仙长的用意……”
“哼!返告令尊,叫他收回那狂妄的口信,他要是敢冒大不韪过问江湖朋友的事,必将葬送一世英名。不信可走着瞧。”
声落,人化狂风,一双大袖一挥,罡风骤发,地上尘土滚滚,像是刮起一阵龙卷风,人在尘土中一闪即逝,向州城如飞而去,宛若星跳丸掷。
杨济和被罡风震得连退三步,气血一阵翻腾,惊然地叫:“排云袖,这老道是名震天下的白道高手袖里乾坤,三僧四道的第三道。怪!他这话有何用意!”
一名仆从惊容未退,苦笑道:“他是冲庄主而来的,不容置疑,显然,本庄的麻烦又来了。”
杨济和脸色不正常,悚地说:“糟了!咱们显然已成了众矢之的,大事不好。走!先到城里见到残丐再说。”
三人脚下一紧,健步如飞急如星火。
前面是一条三岔路。左是岔出风化店巡司的小径,路旁生长五株老槐树,钉了一块指路将军箭。
距三岔尚有二三十步,树后黑影一晃,四名黑衣中年人阴森森地骗出路中,冷然目迎,不友好的神色极为明显。
四个人两名佩剑.两名佩刀,四双鹰目阴森森地摄人心魄,一看便知是内外功火候皆相当高的武林高手。
杨济和不由心中一懔,脚下一缓,向随从低声说:“如果他们动手,你们必须乘机脱身回庆报讯,千万别误事。”
挡在路中的黑衣入鹰鼻尖嘴,留了山羊胡,先发出一阵枭啼似的怪笑,背着手说:“等了三四天,总算被咱们等到了。这几天贵庄的人足不出户,真难等啊!”
杨济和定下心神,抱拳含笑道:“诸位,请问有何指教?咱们陌生得很。”
“你听说过淮安四杰?”
“抱歉,在下很少离开沧州。”他信口答。
“咦!你不是条山庄的人么?”
“不错。”
“条山庄的人,竟然不知道咱们淮安四杰的名号?老兄,别骗人了。”
左面小径十余丈外、突然从草丛中升起一个鹑衣百结,左眼失明,右腿不便的残废老花子。
花子支着拐杖眯着独眼,拍拍头上花白色的乱糟糟蓬发,用打雷似的大嗓门怪叫:“条山庄的人,除了沧海客在十年前曾经闯荡江湖以外,其他人足迹末出沧州,怎知道淮安的四个隐身大盗?
再说,你们将四寇改为四杰,连我老要饭的也糊涂了呢!他又怎么知道?你以为你们是些啥玩意儿?”
淮安四寇大怒,为首的人怒叫道:“该死的残丐庄平,你想破咱们的买卖?老三毙了他!”
老三人化狂风,一掠两丈,人到刀到,招发“乘风破浪”刀反削而出,快极!
残丐侧射八尺,间不容发地从刀尖前逸走,闪避得恰到好处怪叫道:“好啊!你要砍老要饭的吃饭家伙?只差半分,没够上,可惜啊!可惜!”
老三折向扑到,仍是一招“乘风破浪”。
残丐这次换了闪避方向,跃回原处叫:“淮安四冠的破浪刀法威震江湖,怎么如此稀松,浪得虚名,浪得虚名。”
另一名黑衣人老四突然射到,一声不响就是一刀。
残丐这次不再闪避,拐杖一挥硬接来招,“铮!”一声暴响,两人同时向侧飘,似乎功力均敌。
“还不快走!”残丐大叫。
杨济和闻声后撤,两仆从也两面一分。退势奇疾。
老大一怔,知道追不上,大叫道:“叫杨云波远走高飞,不然老命难保。”
残丐已远出三丈外,怪答道:“哈哈哈!老要饭的替你把话传到,是否令你们如意.无法保证。”
老大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太爷们做买卖,从没蚀过老本。就借阁下之口,寄语杨云波老匹夫.咱们淮安四寇,要借他的地面做一笔买卖,叫他早些回避,以免日后脸上难看。”
残丐仰天狂笑,笑完说:“阁下这次恐怕要老本蚀定了,如意算盘打错了一着。沧海客即使不过问,你们也万难如意。”
“哼!你能阻止咱们联手?”
“哈哈!我老要饭的有自知之明,一比一谁也占不了便宜,但是,一比四我老要饭的死定了。”
“你知道就好。”
“老要饭的供给你一些消息,免费奉送。”
“哼!又想吓唬人了?”
“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们既然不想听,老要饭的可以省一番口舌。”
“说说看,看值不值得咱们放过你。”
“少臭美,凭你们四块料,绝难将老要饭的留下。你们在江淮不敢动手,是不是怕龙剑东方成拆你们的龟窝?”
“你该死!你……”
“别生气,当然你们并不敢否认。你知道,沧州这一段护航的人是谁?”
“哼!千手神君一群匹夫,算啥玩意?”
“可是,你们忽略了随船护送的人。”
“笑话,无双剑客只能挡咱们两个人,你以为咱们对付不了他?”
“加上魔锤凌君豪,与巨无霸徐彪,阁下淮安四寇接得下他们任何一人么?”
四寇不由脸色大变,老大色厉荏在地问:“见你的大头鬼,凭无双剑客那块料,也请得动那两个宇内凶人当保镖?”
残丐嘿嘿笑,独眼一翻,怪声怪气地说:“谁都知道那两位仁兄好色如命,无双剑客的腻友桃花仙史郁芸娘媚眼一瞟,罗裙一掀,哪怕两个凶魔不拜倒石榴裙下,乖乖地做不二之臣。”
“你……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老大变色问。
“老要饭的从江南而来,哪能不知道?你以为老要饭的瞎了一只眼,连耳朵都聋了不成?”
老大哼了一声,惺惺地说:“在下再去打听,如果消息不确实,而是你胡说,太爷绝不饶你。”
说完,举手一挥,四人扬长而去。
残丐哈哈狂笑,高声大叫:“不用打听了,后到的大群凶神恶煞,会将这些消息告诉你的。
这次无双剑客上了危船,由于白道群雄拒绝与他合作,他不得不找一群宇内凶魔做护身符。
老要饭的睁着独眼,看你们黑吃黑拼个你死他活.岂不快哉?哈哈哈哈……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向在远处等候的杨济和掠去。
不等杨济和开口道谢,神色凛然地抢着说:“快走,见过令尊再说。大劫临沧州,这次你这座条山庄凶多吉少。”
…………………………………………………
第四十章
当晚,四艘海鳅船从捷地河驶入运河,转舵下放,悄然停泊在条山西面的河滨水草丛深处。
这种船与内河的船只不同,最易分辨处是船首两侧,各有一只木制的怪眼;再就是舷高,头大尾小,像条鳅鱼。
鹰扬岛的人到了,来得正是时候。
沧州风雨满城,暗流激荡。白道人士是来看热闹的,已向条山庄表明态度。
杨云波目前投鼠忌器,对于千手神君所传出驱逐江湖朋友离开沧州的谣言,不承认亦不愿否认。
黑道朋友也表明了态度,要求杨云波置身事外,远走高飞,以免卷入游涡。可是,他怎能远走高飞?
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千手神君这一招,确是击中了他的要害。
千手神君赵如峰已经三次派人提出警告,要求条山庄立即采取行动,驱逐闻风赶来的江湖人。
这天近午时分,驿站前来了一位穿团花长袍的中年人,身材雄伟,神目炯炯,留了三络长髯,方面大耳,即使在笑,也带有三分威严。
右后方不远处,一位清丽的中年村姑,手中挟了一只长木匣。说是中年,其实外表年轻,虽是村姑打扮,依然清丽出尘。
驿站旁的栓马桩附近,有两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高一矮,脸色黄,但五官美好,穿得槛楼,象是穷户人家的小毛头、畏畏缩缩地蹲在角落上,似乎在等驿站内的爷们施舍两文。
中年人直趋敞开着的驿站大门,抬头不经意地望望天。天宇中万里无云,炎阳高照,没有一丝风,显得有点闷热。
一名驿卒大概被对方的气概所惊,赶快相迎行礼道:“爷台从何处来?需要小的效劳么?”
中年人淡淡一笑,背着手若无其事地说:“在下是从江南来,快进去叫赵如峰出来见我。”
驿卒脸色一变,惶然道:“赵爷不见客,爷台贵姓?这……”
“在下姓徐。你告诉他,他如果不出来,徐某便打进去了,他会出来的。”
“这……”
“快进去通报!”中年人冷叱,不怒而威。
门内的两名大汉之一举步跨出,走近冷笑着道:“阁下,你……”
“劈啪!”耳光声暴起。
“哎……”大汉狂叫,仰面便倒。
另一名大汉吃了一惊,向内发出一声短啸知会里面的人。
同时拔出衣下暗藏的匕首,狂风似的冲出门外,大喝一声,巴首光芒一闪,扎向抬头四顾神色从容的中年人心口要害。
中年人信手一抄,哼了一声,半分不差抓住大汉的腕脉,轻轻一扭,便把大汉给制住了。
大汉相当高明,随扭转身,左肘凶猛地反撞中年人的左肋,力道奇重,自救解脱术不俗,反应甚快。
中年人的左手也没闲着,伸一只手指轻轻一捺,点在大汉时肩内侧的麻筋上。
“天!”大汉惊叫,整条膀子又酸又麻,手臂失去知觉,如中电击。
中年人淡淡一笑,左手向上提,大手一收,恰好扣住大汉的后脖子,大、中两指,徐徐压扣住在双耳下的藏血穴。
大汉完全失去了挣扎之力,片刻,“当!”一声,匕首失手坠地,身驱慢慢地发软,毫无力道。
门内人影急闪,先冲出八名黑衣大汉,街上大乱,涌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千手神君终于出来了,四名中年男女左右护卫。
最右首是阴司恶客,左手握了一把连鞘长创。
“住手!谁要找赵某?”千手神君大喝。
中年人手一松,大汉像条死狗,挫倒在地不省人事,脸色灰败。
“是我要找你。”中年人轻描淡写地说。
接着,伸脚将昏迷的大汉,向外一拨,再踢开匕首,神态从容,似乎刚才并末发生过任何事。
千手神君不住打量对方,惑然问:“阁下找赵某有何见教?咱们见过么?”
“你就是千手神君?”中年人反问。
“正是区区,阁下亮名号。”
“在下姓徐,你知道姓就行了。”
“你是……”
“徐某要赶你离开沧州,你在此地闹事已经闹得够令人心烦了。”
“什么?你……”
“你没耳朵么?难道要徐某再说一遍?”
千手神君本来就是个狂傲人物,碰上个更狂更傲的人,怎受得了?大吼道:“取我的剑来,我要分了他的尸。”
阴司恶客举步而出,阴笑道:“赵兄,他在用激将法激你动手。交给兄弟啦!杀鸡焉用牛刀?”
一面说,一面迫进,向中年人道:“阁下,你最好将匕首捡起来防身。”
中年人傲然一笑.仍然背着手说:“你要动剑?请便。”
“大爷杀你易如反掌,你还不配太爷拔剑呢!”
“话不要说得太满,阁下……”
话未完。阴司恶客已进步切入,右掌疾吐.拍向中年人的临口,外表似乎并未用劲,轻飘飘地按出,一看便知是虚招。
中年人果然上当,泰然地向左略闪。
阴司恶客掌势一变,切入原式吐出。
人丛中沉喝声及时传出:“摧心掌!”
中年人大惊,大喝一声,接招的掌急忙卸力外引,用上了卸字诀。
阴司恶客发出的摧心掌力,被外力引开,突然发出风雷似的震鸣,向侧方汹涌而散。
但中年人由于闻警略迟,力发不足,被偏劲所震撼,侧飘丈外,几乎栽倒,不由脸色大变。他以为是虚招,几乎掌下断瑰。
这瞬间,千手神君举手一挥,领先扑出。
村姑迅速打开木匣,抛出一把长剑:“接剑!”
中年人刚才上了大当,无名孽火直冲天灵盖。长剑入手,剑光同时出现,然后方传出有龙吟,可知中年人拔剑的手法确是快得骇人听闻。
“叮!”最先抡出的一名大汉,手中剑突然折断。
中年人在盛怒之下,公然闹市杀人,剑虹流转,大汉的咽喉已被割开,鲜血涌现,尸体后倒。剑虹如电,疾射阴司恶客。
千手神君到了,左手一抬,一技袖箭与两枚铁莲子破空疾飞,急袭中年人的胸腹要害。
中年人不得不放弃追袭阴司恶客的举动,宝剑斜挥,人向侧闪,“啪啪啪!”三声暴响,暗器应剑炸裂。
村姑手中也有一把剑,狂风似的截住一拥而上的八名大汉。
“小心他手中的宝剑!”千手神君大叫,又打出六种可怕的暗器,像暴风雨般袭向中年人。
中年人知道暗器利害,千手神君的名号岂是白叫的?
除了急退急闪,别无他途,在暗器到达前,他己退了三次方位,身法迅捷绝伦。
大乱中,两个小伙子幽灵似的穿出人丛,四手齐扬,叱声震耳:“千手神君,你发几枚暗器?”
千手神君作梦也没料到身后侧有人暗袭,只感到大腿一震,接着肋下一麻。
“住手!谁敢妄动。”喝声如沉雷。
人影倏止,刀光剑气突然消隐。两个小伙子挟住了千手神君,两把匕首分别抵在千手神君的胁肋。
千手神君象条病狗,似乎无法站稳,脸色泛青,双眼失神,嘎声叫:“阁下,休想怎样?”
中年人缓缓接近,村姑也从侧方靠来,掩护两个小家伙押着千手神君往外移。
中年人直迫至切近千手神君、收剑沉声道:“把沧海客的孙儿交出来,你一命换他一命。”
干手神君哼了一声,狞笑道:“阁下,你替沧海客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住口!你威胁我么?”’
“赵某用不着威胁你,事实上你已成了杀杨世杰的凶手。”
“什么?你拒绝交换?”
“交换?我千手神君这条命,根本不值半文钱、要命你拿去好了。”
“好,咱们看谁硬……”
“在下一死,杨世杰的小命也完了。告诉你,杨世杰目下根本不在赵某的手中,他已被九阴婆师徒于五天前带走了。你阁下今天出头迫我,迫死我也是枉然,反而误了杨世杰的一条小命。赵某活着一天,他也能活一天,不信你就动手吧!”
中年人大惊,骇然阿:“九阴婆?你是说。二十年前大闹泰山观,惨杀山东二十八条白道好汉的九阴婆?”
“正是她。”
“她目下在何处?”
“我怎知道。”
中年人一咬牙,沉声道:“你派人去告诉那老鬼婆,三日后午正,徐某在朗吟楼南面江滨等她。
她如果不来,杨世杰的一条命,将要你们一千条命来偿还,钦差的专使船,绝对过不了沧州。儿子,放他走!”
两个小家伙将千手神君一推,高个儿咧嘴一笑道:“千手神君,有机会咱们再拼暗器,看你这千手神君是否真浪得虚名。”
千手神君咬牙切齿地说:“赵某会找你,小辈。你从后面乘机偷袭,你只有这丁点儿能耐。”
中年人正是沧海客杨云波的女婿,鹰扬岛主徐鹏。村姑打扮的人,是他的妻子杨苑君。
两个小伙子是他们的爱子海光、爱女海华经过化装易容,其实兄妹俩,人才、容貌皆出众。
沧海客有女远嫁鹰扬岛,除了至亲好友之外,知者屈指可数。千手神君一群凶徒远从外地来,怎知鹰扬岛主的底细?
当然,他们更没想到杨云波会向远在海外的鹰扬岛搬救兵。
鹰扬岛主奇袭失败,颓丧已极、四人会合了布在四周的十余名手下,垂头丧气出城,扑奔条山庄。
城门口钻出残丐与杨济和兄弟俩,相对苦笑。
鹰扬岛主长叹一声,向残丐说:“庄前辈。如果不是你及时传警,晚辈已栽在那狗东西的摧心掌下了。论江湖诡诈,晚辈的确不如他们。”
残丐不住摇头,苦笑道:“要饭的盯住了淮安四寇,哪有闲工夫示警?我也不知那老阴贼来了。按理,千手神君不可能请到这老阴贼的,他的艺业比千手神君高明得许多呢!”
杨济和心事重重地说:“据咱们罗老爷子说,是个村夫打扮的年轻人发声警告的。罗老爷子已派人跟踪了。”
“但愿是友非敌。唉!想不到千手神君如此狡猾,咱们这次真栽了。”老二杨济平忧心忡忡地说。
“现在咱们怎么办?”济和焦灼地问。
鹰扬岛主长叹一声道:“一切等我见了九阴婆再说。目前除了准备应变之外,千万不可妄动。走,看岳父他老人家怎说。”
“要不要先打听九阴婆的下落?”
残丐沉着地说,“当然要,而且要快,小哥儿一天未救出来,咱们便一天受制于千手神君那些人。
要找九阴婆这个老怪物,需在城郊附近孤鬼横行的地方去找,时限急迫,咱们必须分头行事。”
不久,条山庄的人,分别出动向城郊搜索。
鹰扬岛主人大闹驿站的消息,向四面八方轰传,不啻揭发了千手神君要胁条山庄的阴谋诡计,立刻引起公愤。千手神君弄巧反拙,结果出乎意料之外,成为众矢之的,处境险恶万分。
一个时辰之后,千手神君一群恶贼迁出驿站,隐起行踪下落不明。
谣言满天飞,揭开了血雨腥风的序幕。由于有人从中推波助澜,获取渔利,局势不可收拾。
城厢已是众所周知的是非场,因此城厢附近反而看不到武林朋友的踪迹。
有人说,钦差的专使船.载有价值连城的珍宝。有人说,船上载有钦差大臣搜刮而来的百万金珠。
总之,那都是些不义之财,谁看了都眼红,谁不想分一杯羹?
当然,独吞更妙。
…………………………………………………
第四十一章
沿运河南行,第一站是捷地河口,有一座小小的河口镇。
再南行折入一座河湾,小村落名叫白沙沱,只有三五十户人家、散处在十六里方圆的沼泽内。
池沼纵横,草木繁茂,进入其中,可听到鸡鸣犬吠,走近方可发现房屋,地势低洼隐蔽,确是最佳的潜身处,而且四面濒临运河,进退皆方便如意。
二更末三更初,东端一座仅可聊蔽风雨的茅屋附近,来了五个穿着夜行衣装的不速之客。
五人身法轻快速极为惊人,宛若鬼影幻形,悄然接近茅屋。
茅屋内灯火全无,寂静如死。五个夜行人全身黑,黑巾蒙住了口鼻,两个把住了后门,一个登上屋顶,两个在门口现身。
柴门突然自启,里面黑沉沉,突然传出苍老而中气充足的嗓音:“进来吧!老夫已久侯多时。”
两个夜行人颇感意外,相对一怔。两人一打手式,一人把守,一人小心地迈步走近门旁,沉声道:“掌灯,大名鼎鼎的无双剑客,果然名不虚传,瞒住了咱们北五省群雄,咱们栽了,何不当面一谈。”
火光一闪,屋内掌起灯火,声音随即传出:“把阁下的四位朋友一起邀进来吧!不必在外面喝露水啦!
四周最少有二十位比诸位高明百倍的朋友埋伏,你云里飞的轻功虽然傲视武林,但老夫不叫你走,你绝难离开雷池半步,不信你可以试试。”
云里肥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心中不无疑问,突然,侧跃两丈,扑向屋右的树林。
前面绿芒飞舞,人影一晃,娇滴滴的嗓音入耳:“鬼娘子奉命留客,闯吧!本姑娘欢迎送死的人。”
绿芒是无数磷火,腥臭的异味入中欲呕。
云里飞大骇,屏住呼吸飞退,重新到门旁。
一进一迟之间,快逾电光石火,轻功之佳与反应之快,委实令人刮目相看,云里飞的绰号名不虚传。他心中一凉,知道走不了啦!
鬼娘子姓汪,江湖上称她为鬼娘子而不名,身世如谜,谁也不知道这位奇毒奇淫婆娘的底细。横行江湖十余年,白道朋友恨之彻骨、却也无奈她何。
她成名在沧海客杨云波行将归隐之前,连杨云波也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个凶淫恶毒的女人。
绿芒徐散,树林内毫无动静。
云里飞心中叫苦,无双剑客的话,不是虚声恐吓,四面确有可怕的高手埋伏,要脱身比登天还难。
“朋友,咱们登门拜望。”他无奈只好出声招呼同伴。
五人在门口现身,拉掉蒙面巾,硬着头皮入屋。
厅中空荡荡没有任何家俱,地面铺了一层干草,九个人席地而坐;幽暗的灯光下,一个个宝像庄严,九双阴森森的怪眼,冷厉地迎客。
中间那人盘膝而坐,梳道髻,须发已现银灰色,三角眼吊额眉,勾鼻高颧,是属于令人一见难忘的人物。
怪老道冷冷一笑,大刺刺地说:“找地方坐,没有茶水招待恕罪恕罪。”
云里飞领先坐下,困惑地说道:“听说阁下随船保镖,目下行程,船最快也在扬州附近,居然在沧州出现,委实令人大感意外。”
无双剑客桀桀笑,接着脸色一沉说:“钦使沿途共发船三艘,只有一艘船平安到达了京师。
这一次老夫担天大风险,岂能大意?不错,船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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