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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依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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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然一边扯着裙带,一边烦闷地往池中扔石子儿,惊得底下的游鱼仓皇逃窜。

原来她才从竹园子里跑走时就已经后悔了,一则念到自己对附近的道儿不熟识,七拐八拐,也不晓得如今处在哪里,二来她一向不喜学武,对毒药的研究当然及不得门中其他师姐师兄,就为逞一时嘴上之快还将时间定得这么紧迫,想想内心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哎……”

她恼火地把裙带搅成了个死结,惆怅出声。

“早知道我该说三天……呃不,说十天的……这下子怎么办好呢……”

这厢还正纠结万分,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朗朗清清的嗓音,入耳时竟颇觉得有些好听。

“你若是待他态度好一些,又何至于此。”

初然猛地抬起头四处找,在对面厨房门口的银杏树旁正见得穆信双手抱剑轻靠在那儿,一身素净黑衣,背脊笔直如松,朗目沉墨,锋眉若剑,仍旧是一如既往淡淡的神情。

“哼,是你。”初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和他是一伙儿的。”

穆信微微皱眉,提醒她道:“这里是王府,请注意你的言辞。”

“……反正他横竖也瞧我不顺眼了。”初然瘪瘪嘴,不以为意,“我作甚么他都爱来找茬,又没偷过他家的东西,还老揪着我上回的事情不放。既是这么着,他不如直接撵我出去的好。”

她同世子之间的那些过节,穆信当然了然于心,故而只是劝道:

“世子为人不坏,不过贪着玩耍,总喜些有趣的事情,并不曾有意要为难你。”

“这个我自然知道。”没想初然倒是一副心里有数的模样,看着他,口气甚是认真,“但是我得让他晓得,咱们跑江湖也不是没脸没皮,为了钱什么都肯干,我说得到就做得到,大不了就是一条胳膊,算得上什么!我不是还有两条腿和另外一只手么!”

穆信听得这番话,瞬间便是一震,脑海里涌出千万以往零碎的记忆,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难以言喻。

虽明白她这是说者无心,但到底……却令他无比唾弃自己,竟觉得明媚的阳光之下,他站得如此心虚,又如此的不安。

咱们跑江湖的也不是没脸没皮,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初然没瞧得他脸色的变化,只托着下巴犹自苦恼地摇头哀声叹气。

“哎……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想想要砍下自己的一条手臂,那得多疼啊……”

……

“如今飞鸽传书给我师父,求他过来瞧瞧,也不知赶不赶得上……”

她耷拉着脑袋,自言自语地迈步朝前走,正经过厨房小院,因得再过一阵子要到晚饭时候,此刻外边儿有提着果蔬往里头走的。由于曽查良一案,厨房对于食物那是严格把关,各个工序里都有专门侍卫监督检查。

路过一扇敞着窗前,初然就闻得那其中有人骂道:

“你这毛手毛脚的!同你说了这几道菜乃是上回曽大人吃过的,开封府还要派人过来检查,你偏偏将它倒了!教我怎么和人家交代!?”

继而就有个细弱的声音苦苦央道:“柳伯……我、我错了,您可千万别和王管事说,否则我肯定是要被撵走的啊。”

“笑话!不说是你做的,难不成还说是我做的?不撵你走,撵我这一把年纪的人走么?!”

那人愈发慌乱,站在原地哭丧着脸小声抽噎。

初然本只是好奇,就趴在那窗边探头往里瞧,厨房门外立着两个侍卫,但对此间发生之事不闻不问,形如木头。那里面不过一老一少两人,老的面容盛怒,恨铁不成钢地戳着那年轻人的头,后者眼圈微红,只低头擦眼泪。

她又踮起脚往别处看,只见菜板上还摆了两个洗净的大白萝卜准备要切,旁边的木桶中盛满了水,装着几只待洗的碗,清水里油尚在慢慢朝上飘浮,定睛一看,这奇怪的是,有一只盘子竟隐约冒着黑气。

初然眯了眯眼睛,怕是自己瞧错,待得又仔细看了一回,双目瞬间发亮,她欢欢喜喜地抚掌笑道:“找到了!”说完就返身往回跑,身后的穆信被她这般举动怔住,瞧得她跑过来,眉峰不觉一皱,伸手就拽住她询问。

“出了何事?”

初然连忙回过头急急道:“我知道那是什么毒了。”

穆信讶然一愣:“什么毒?”

“你跟我来,看了就晓得了。”她说着竟反手扣在他手腕上,不管不顾地拉着他就往厨房里跑。

虽她年纪尚小,但到底是个姑娘家,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拉扯到底于理不合,穆信本欲挣开,可初然已一路拉他冲进了院子,对面门神一样立着的侍卫很生见机地齐齐道:

“穆大人!”

“……嗯。”

应完这一声,穆信心里尴尬至极,脸上勉强佯装无事,满腔的无可奈何,最终也只得任由初然拽了他推门进去。

时间到早不早,到晚不晚的,厨房里这时刻只有管灶的柳老伯和他的徒弟阿二在,刚才柳老伯还在厉声训斥着,怎料得初然二人突然闯入,他有些措手不及,更有些莫名其妙,看见穆信在场忙就换了一张恭敬笑脸来,点头哈腰道:

“穆大人……您怎么往这里来了?”心头却是忐忑:他那蠢笨徒儿才做了坏事,不至于这么快就给人知晓了罢?要真是这样,那他可就想帮也帮不了了。

穆信垂眸往初然那边扫了一扫,握拳于唇下,轻咳了一声。

“我……嗯,只是来看看。”

“诶?……来看看?”柳老伯一头雾水地瞅瞅旁边的徒弟,对方亦是不明所以地挠头。

“那、那穆大人您请随便看。”

谈话间,初然快步绕过对面师徒二人,扑到那水桶旁边,伸手将其中一只盘子捞了起来,果然,那上面沾了一块乌黑的点状之物,混合着油汁,若不仔细看当真瞧不出。

初然拿手指轻轻点了些许在鼻下嗅了一嗅,味道酸涩,像是几种蛇毒混合再加了一种毒草,但至于具体是什么,还需得研究一番。

“如何?”

穆信看得她表情释然,想来是有结果了。

“的确是下了毒的。”初然放下那盘子,自在旁边取了一个碗,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油刮了,回头看他,“这种毒颇为稀奇,无色无味,且要不沾水的话是完全验查不出的,难怪之前我没头绪。”

穆信星眸微沉,思虑少顷,而后问她:“可知是什么毒?有无解药?”

“暂时我还不晓得,给我一天的时间,明日我会告诉你。”

“好。”穆信朝她一抱拳,“劳烦了。”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身后的柳老伯同他徒弟面面相觑,却是不知他们二人说的是什么。

穆信在厨房间走了几步,抬头打量四周,目光落在那洗碗筷的水桶里,指指那几个盘子,询问道:

“这几只碗盘是酒宴上用的?”

柳老伯赶紧回禀道:“正是……穆大人恕罪,小徒愚笨,不慎将盘里的菜倒了,还请从轻发落。”

“无妨。”穆信略略颔首,拿了初然发现沾有毒物的菜盘来问道,“这一盘原本是什么菜?”

柳老伯忙对旁边的徒弟使眼色,那阿二哆嗦地走过去,望了望盘子,答道:

“回……回大人,是麻婆豆腐……”他说完又苦苦求道:“大人,小的是看这些菜放了许久,天气又热,已经快坏掉了,也不知道是对大人查案相关的,求大人放过小的罢!”

“你不用惊慌。”穆信瞧他一脸被吓得惨白,想是内心极为害怕,便出声宽慰道,“不打紧的,王爷亦不会责怪于你。”

“……大人,当、当真?”

“嗯。”穆信放下盘子来,左右看了看,“当日宴席上的饭菜是谁置办的?”

柳老伯上前一步,毕恭毕敬道:“回大人,正是老仆。”

他眉峰轻皱,严厉道:“这样重要的东西,你都不认真对待?却人在菜里下了毒,还害死当朝大员!”

那老伯面露难色,抖抖地跪了下去,连声叫苦:“大人,您可冤枉老仆了,老仆可是一分一毫都仔细看了,哪料得到那歹人手法这般高明啊……”

“咦?”初然偏头想了一会儿,忽而觉得有古怪,“上次酒宴,我也去了,记得别的桌上都没有这一道菜,为何偏偏只曽大人那一桌有?别不是你故意的罢?”

听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疑心自己和此案有关,柳老伯又是惊又是气,恼道:“你这姑娘怎可信口雌黄!菜式乃上头王管事安排下来的,我也只是照做,怎说得好像是我有意而为之似的。”

“我不过就是说说……”初然耸耸肩,“又没有怀疑你。”

“你……”

“好了。”穆信头疼地出声制止,“不相干的事情莫要再争吵,老伯,你实说就是。”

“是,穆大人。”柳老伯这才缓和下来,挑衅地往初然那边一瞪眼,很有些得意地仰首挺胸来,说道:“其实,这是王管事的意思,因得曽大人钱大人和袁大人都是蜀中人士,咱们这里的菜都清淡的很,恐他们吃不习惯,就特特准备了一道辣味菜,但又怕别的大人不喜欢——您也知道,上回王妃寿辰,也是个个儿桌上摆了些许辣味菜,结果第二日早朝好几位大臣都吃不惯,说肚子不舒服,王爷因就回来说,叫以后摆酒宴不能每桌上辣菜,小的这才这样安排的。”

“原来如此。”穆信若有所思地点头。

凶手定是看中这一点,才专在这一道菜里下毒的。有了这个理由,许多疑点都能解释得清了,因为只有这一桌有辣味的菜,而曽大人又是来自蜀中,看见家乡菜肴没有不吃之理,故而他便不会担心毒药能否毒死曽查良了。而这样一来,又不会害得别人……

只是,另一个疑点又出来了。

当时在场的其他几位大人应当也是吃了这道菜的,比方说钱英和袁泰,那为何只曽查良一人中毒而死,而他两人毫发无损?

莫非,凶手就是他二人?或是其中一人。

但转念一想又有不妥之处,别桌的人也能有下毒的机会。一直以来他们都视线盯住在曽查良一桌的其余人,会不会凶手是另有其人呢?

“喂?喂……”

初然拿手在他眼前晃了许久,却不想穆信只望着厨房内的果菜发神,她只得伸手去推他。

穆信这才反应过来,抬眸疑惑道:“怎么?”

初然微有些担忧地瞅着他,“你没事吧?刚刚跟神游太虚似的,怎么叫都不理。”

穆信摇摇头,“……没事。”

初然觉得好笑,“你这人还当真是奇怪,我以为武功高强的人必定十分谨慎,你倒好,老走神,倘使有人在你饭菜里头下毒,你恐怕连怎么死都不明白了,还指望解药呢。”

对这番话,他原本不过一笑了之,并不曾在意,可蓦地一仔细推敲,在那“解药”二字上停顿下来,猛然想到什么,匆匆回身看向初然。

“你若是能知道这毒是何毒,那解药可否制得出来?”

初然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个……是没有问题,不过你拿解药作甚么?”

似乎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穆信只笑而不答,举步就将走出门,初然赶紧拉住他,不悦道:

“求人办事你就这般态度?怎么,还怀疑我是凶手不成?那你何必叫我帮忙做解药。”

看来这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暗暗叹气,没办法,只得道:“你细想想,同坐一桌吃饭,如何其他人并未中毒,而曽大人就中了毒?”

“呃……”初然偏头冥思了片刻,望着他试探性的一问,“没准儿,别的几位大人,都不吃这道菜呢?”

穆信摇摇头:“那袁大人和钱大人呢?他们都同是蜀中人。”

“也是……”

初然兀自犯愁地抓抓耳根,抬头看着天花板,又左右焦虑地瞅了瞅,思及他方才提到的解药,过了好一阵子才悟出什么来,恍然道:

“哦!……你是说,因为别的人都吃了解药,所以即便动了这道菜也没事?”

穆信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颔首,“这会子明白为何要让你做解药了么?”

“……是想找到他们所吃的解药是放在哪一道菜里的,是么?”

“嗯,凶手要保证除了曽大人以外的所有人都能吃下解药,那么这一道或许是曽大人决计不会碰的菜才是。”穆信说完,又问旁边的柳老伯。

“曽大人可有什么癖好没有?比方说不吃什么菜?”

“这个……”后者哪里知道他的癖好,只得摇头,“上头没人说,老仆也不清楚。”

回想起曽大人在席上腹中绞痛一事,初然扯了扯穆信的衣角,神气活现:“是酒,是梅花酒。”

他微微一愣,不解其意,“酒?”

“对,就是酒。”初然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当时曽大人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整个酒宴之上一杯酒都没喝过。况且你仔细想想,每个人的喜好不同,总有爱吃和不爱吃的,哪有一道菜能确保所有人都吃下去的,但惟独酒不同,酒席之间自然是要喝酒,所以那解药定是凶手投在酒中的。”

穆信眸中星光一闪,片刻后赞同道:“嗯,有道理。”

“这是自然。”初然也不谦虚,笑嘻嘻地仰起头来,但一会儿就觉得奇怪,“不过……你便是了解到这个又有何用,横竖也找不出凶手,却有些南辕北辙了……”

“不急。”穆信神情沉静,淡淡侧过身,“慢慢会有收获。”

至少今日已查出许多来了。总会离真相越来越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是我本本抽了还是JJ抽了,我老是点不开首页的留言= =|||

这文颇慢热,我想写长一点,希望大大们能理解=3=

目前还在开始阶段,所以……就稍微轻松一点了哈~

哇哈哈,不觉得穆大人越来越可爱了吗!小初妹纸很萌啊。(づ ̄ 3 ̄)づ ?

☆、【谦谦之意】

正值五月初夏,中旬时候,天气已有些热了,阳光刺目,行于街上连头顶都发着烫,好似要烧起来一般。

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市集上仍旧热热闹闹,车水马龙,人烟阜盛。

那开封府府衙门前两个捕快正襟而立,两边两尊大石狮子庄严肃穆,朱红兽头大门敞开着,隐约见得那堂上,匾额大书有“正大光明”四个字。

左右重门复道,弯弯曲曲,花厅小院纷繁复杂。西边角门之后再走一段路,就听得几声“喝喝”叫喊,那前面是一处宽敞平地,两侧摆了各样武器,长矛、大刀、长剑、双锏、铁锤等等,中间有二三十个捕快正赤手练拳,王教头背着手在这人群里左右察看,时而抬抬那个的手臂,亦或是踢一下这个的小腿。

“手抬高点儿!”

“脚,别迈这么前,往后挪一些!”

“你早上没吃饭呐?连拳头都捏不紧!”

……

不远处,穆信一言不发地望着那正练拳的一干捕快。一炷香时间后,王教头拍拍手上的灰,抬眸朝他这边一看,继而笑着走过来。

“倒真是麻烦你了,王爷命你查案子,你还能抽出空闲来帮忙训练捕快。”

“无妨,若没有头绪,一直查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穆信轻摇头。本来他前些日子调查的东西已经够多,该留几天来细细理顺一番才是,何况已经答应协助王教头训新捕快,又怎好得食言。

“我粗人一个,不懂这些。”王教头打着哈哈一笑,却忽而谨慎地四下里看了看,凑到他耳边说道:

“不过啊,我实话说,咱们袁大人那样子,一看就不是查案的料。估计他也就指望你了,你看他成日里,除了督促你查案,别的时间就在家里瞎折腾,到时候便是结了案,功劳也不算在你身上。哎!兄弟……你这活计也揽得太不值了。

穆信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过笑道:“不打紧,有没有功劳,我也并没什么所谓。家里……只有我一个,如今的俸禄已足我家用,这便就够了。”

王教头不以为然,“诶……俗话说得好,多多益善嘛!”

穆信依旧摇头不答,反而岔开话题,“不早了,叫他们走一套功夫,就放了人用饭去罢。”

“好。”

王教头应着,几步走过去,叉腰扯了嗓子嚷道:“都听着啊——穆大人开口了,大伙儿累了半日,该用饭了,个人走一套拿手的功夫,等他瞧了就各自散了罢!”

底下的人一听能吃饭了,个个儿脸上欢喜,连忙摩拳擦掌着跃跃欲试,穆信就在一旁看着,那耍刀的耍剑的走长枪的,皆是动作扎实,力道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正在这时候,旁边廊子上有个捕快过来禀报道:

“王教头,有个姑娘要找石晏!”

王教头连头都懒得回,不耐烦地摆摆手,“没看见这儿正忙着嘛?叫她一边儿等等去!”

那捕快没法,只得颇为歉意的对旁边的女子道:“实在对不住,咱们教头……就这性子,你莫见怪啊。”

初然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偏头也瞧得那边场子上在练武,她很生理解的点点头,“没事,我也不急,那就在这里等着罢。”

场上的都是新入府衙的捕快,好些个并无什么武功底子,难免胳膊有点僵硬,初然虽会些三脚猫功夫,但也瞧得出好坏来。人群里扫到石晏的身影,他如今换了一身黑红相间捕快服饰,头带官帽,脚蹬官靴,有模有样的。看得出来精神头尚好着。

不过多时,前面几个耍完招式的都纷纷走了,很快轮到石晏,见他取了一把锏双手持着,一大步迈出,继而身子跃在空中,器沉力劲,抖抖地飞快使招,那双锏在他手里流畅自然,如水击长蛟,势不可挡,一时连将走的几个捕快也看得眼花缭乱,不觉伫足。

初然心里甚是得意,看他武功进步神速,禁不住又宽慰起来,说不准让他当官也是一条可行之路呢。

短短五十几招,分别由两套锏法组合而成,石晏一个翻身稳稳当当落地,摆了个较好的姿势,收锏站着,随即满心期待的往穆信那边瞧。

“师父!您看我方才那几招,耍的如何啦?”

穆信略一颔首,面色清冷,眸中凝威,语气竟有几分不悦。

“气息沉重,心神不宁,体内真气毫不调理,乱七八糟,动作只一味图快能有什么意思?”

石晏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起初还当自己使得不错,没想竟是这般,他说不出话来,在原地低着头脸上窘迫。

“我曾教过你。”穆信走上前,沉声道,“学东西须得静心,你一心想着有所进步,专注于此,到头来反而事与愿违。这套武功本属上层,但你不沉下心来如何能体会其中意义?”

“是……”石晏心服口服,认真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明白了。”

“嗯。”穆信点头,拍拍他的肩,“今日午饭就免了罢,在此地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好好想一想。”

石晏答应得痛快:“好!”

初然在远处一听得此话,瞬间一愣,心里气恼不已。分明石晏的功夫比其他捕快好上不知几倍,为何别人没被骂他反而被训了?何况,在她瞧来石晏比起初入门时已进步大一截,这样不是典型瞧不起他么?

正想着,石阶上就走来两个捕快,一面擦着汗水一面闲聊到:

“这石晏又被穆大人罚扎马步了。”

“是啊……也不晓得穆大人怎么想,要我看,石晏那小子武功不错啊!”他伸出大拇指来,比划,表情一凛,“跟咱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可不是么……”

“哎。”那人摇摇头,叹笑道,“不过也好,他没来之前穆大人不是老罚咱俩嘛,这会子转移了视线,咱俩可以好好歇一阵了。”

……

另一个哈哈笑道:“正是,正是!”

初然收紧了十指,咬着牙内心火冒三丈,心道:好你个穆信,欺负我师弟还不是一天两天了!想石晏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正长身体的时候,居然还老罚他不吃饭,倘若饿坏了怎么是好!

越想越觉得穆信此人实在可恶至极,初然跺了跺脚转身就要走,脚抬到一半却又蓦地停住,思索片刻,随即大步走到练武场上。

这边石晏尚同穆信在交谈,余光瞥得初然行来,他唇边顿绽开笑容,伸手就挥,喜道:

“阿初,你怎么来了!”

穆信亦看得她过来,故而很通情达理地对石晏道:“既是如此,你先同她说话,待完了再扎马步也不迟。”

石晏笑道:“好,多谢师父!”

初然狠狠等了他一眼,看得石晏笑得一脸没心眼,还一副颇为感激的模样,她气不打一处来,刚刚想说他几句,可有碍于穆信在旁边,最后只得忍下。

“对了。”石晏歪头看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我记得……你不是一个月前就走了吗?”

“我没走。”初然压着火气,淡淡道,“只是没去找你罢了。这个是替你缝制的几件新衣裳,你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往后要小心些。”她说罢,将怀里的包袱递给他。

石晏笑嘻嘻地接过来,掀开包袱来粗略看了,里头一共有两件夏季穿的薄衫子,还有一小包银两,他挠着头有几分不好意思。

“……没想到,你还惦记着我啊。”

“什么话,我是你师姐,我不惦记你谁惦记你。”

“话虽如此,可这钱我还是不能要的。”石晏把钱袋从其间取出来,“你赚钱也不容易,没得还担心官府的人,我怎能要你的钱?”

“我是个女儿家,哪里有你这么时时刻刻需要花钱的。”初然不由分说又推了回去,“你自己收着,我不缺钱。”

“……可是……”他想着仍觉得不妥,“我是个大男人,怎么好让自己师姐送钱来花啊,说出去……多丢人。”

初然已有些不耐烦,厉声喝他:“废话!叫你收着你就收着,这么婆婆妈妈作甚么!”

“哦……知道了。”

不欲拂她好意,石晏扭扭捏捏了半晌还是把钱袋放回去,担忧地又补充道:“……你要是以后没钱花,也记得来找我啊!”

“行啦,我心头有数的。”初然说话间,却是向穆信扫了一眼,慢吞吞地掏出怀里的两包药来,瘪瘪嘴扔给他。

“喏,你要的,一包毒药一包解药。席上那壶梅花酒我检查过了,确实是放了解药的。”她说完就揉揉眼睛,困倦地打了个呵欠,侧身作势就要走。

穆信看她满脸倦色,眼下青黑一片,似乎还有些憔悴之意。他将药拿在手中,并未细看便收入袖中,只在背后问她:

“你这模样,是昨夜没睡好么?”

听她这么一问,初然“哼哼”着别过脸去。

“废话,不如你自己试试从几百种毒草和蛇毒里头只寻一种来炼药,看你累不累。”

“那么辛苦?”石晏忙叮嘱她,“那你赶紧回去休息。”

初然叹了口气:“我这不正打算……”她话还没道完,却闻得一声奇怪的响声清清楚楚传进耳中。石晏蓦地一怔,四处张望。

“咦……方才那是什么声音?”

“……”

初然抿了抿唇没说话,偏生石晏又不是个见机之人,左右问完又去问穆信。

“师父,你听见了么?奇怪,我分明听见了啊……”

穆信瞧了初然一眼,只是笑了一笑,摇头不答。石晏抓耳挠腮,兀自不解,正当还要说话,却见初然没好气地咬了下唇,低低道:

“不就是我肚子叫了一声……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啊?”

“作甚么?”看他那表情,初然便觉得不悦,“我可是为了帮忙查案子,从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过,能不饿么?”

一天之内并无齐全的材料却能弄得这两样确实是不易,穆信心知她功劳也不小,到底自己该补偿她一些,故而就顺水推舟,问她:

“你想吃什么?”

初然蓦地就将头歪了过来,有些不相信地盯着他看。

“怎么?你要请客?”

穆信竟也不答反问:“不想去么?”

“去!”初然生怕他反悔,连忙凑上前,“当然要去!”

……

*

汴梁御街北端,樊楼。

靠窗的桌边,初然兴致勃勃地瞧着伙计端上来的一盘盘菜肴,犹自窃喜地朝着对面的穆信阴阴一笑。她此回点的都是樊楼最贵的菜,一口气起码花掉他五十两,好歹也算是帮石晏报了仇,内心暗爽。

但怎想穆信面色如常地在坐着喝茶,不曾看她,也不曾流露半分心疼表情,便是菜也没动过。初然吃得有些郁闷,许久后,终是忍不住问他。

“……你不吃啊?”

穆信方收回目光,淡淡道:“不饿,我吃过了。”

初然喝了一口酒,不死心地又问:

“那……我吃了你这么多钱,你就不难过?”

穆信自知她此举是何打算,抬眸扫了扫满桌子的菜,不由好笑道:“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你放心吃就是。”

不料到他反应这么清淡,初然一时觉得食之无味,皱眉想了一会儿,怀疑地又抬起头。

“你该不会……也是个贪官罢?”

“哦?”穆信扬了扬眉,“何以见得。”

初然拿筷子指了指碗,口气严肃,“你要不是贪官,如何这么富有?五十两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穆信轻轻摇头,解释道:“我平日用钱之处甚少,久而久之,也就存了许多。”

“存了这么多?……”初然咬着筷子,不相信地瞅着他。

“信不信由你。”穆信也再懒得多话,“你要觉得不够,还能点。”

初然看了这快摆不下地方的桌子,忽觉得压力极大,咽了咽口水,结巴道:“够、够了。”

穆信莞尔笑道:“不是想替石晏报仇的么?你确定这样就够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初然惊愣愣地道出了口,方才心上的得意之感这一瞬就一扫而空。

穆信却只简单落下一句:“猜的。”

“你!……”原本是想整人,如今反倒被人给整了,这满满的菜即便她再能吃也是会吃撑的啊。

“你够狠!”初然白了他一眼,心如死灰地埋下头去,认命地扒饭。

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尽管她已奋力苦吃,可还剩七八道菜连动都没动。

穆信倒是没料得她这般拼命,讶然之余不得不佩服她身形娇小却能吃下这许多,眼看初然吃得满头大汗,他不禁劝道:

“……吃不下就别吃了。”

“那怎么行。”初然累得喘气,一手撑着桌子,分明是极限了,嘴上倒还硬着,“不能浪费。”

“……”穆信实在看不过去,轻叹了口气,“你又是何必,我罚石晏,也是为了他好。”

“哼。”初然咬咬牙,冷笑道:“石晏功夫可比别人好多了,你就只罚他不罚其他的,不是偏心是什么。”

“正因如此我才要罚他。”穆信无奈的笑笑,“他自进开封府就自视比旁人高一等,抱着这般心态怎能成大事?所谓‘骄兵必败’,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初然想也不想就道:“不懂。”

“那行。”穆信也懒得再理她,“你就继续吃。”

眼看他起身就要走,初然低头瞧着这一桌的菜,忙伸手拉住他。

“诶!……要不、你也吃一点吧?”

她想了想,终究道出真心话来:“……好歹那么多两银子呢,全扔了,多可惜啊。”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和案子没关系……

我是来发展JQ的!哦吼吼——

*

= = 感觉这一本还是没几个人看啊,好冷清的样子……

果然悬疑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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