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佳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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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很难过，失去了妈妈，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支柱，他开始喝酒了，我很担心。”

　　　　……

　　　　“今天爸爸领我到公司，他说我大了，可以接管家里的产业了，我才十六岁，高中还没有毕业。”

　　　　“我不喜欢经营，可是爸爸渐渐很少来公司了。”

　　　　“这一段时间真累，还好，终于过来了。”

　　　　“真开心，爸爸终于又肯回到公司上班了，我也终于可以上大学了，我一直担心着，如果爸爸一直消沉着……”

　　　　接下来，记载着母亲和父亲相识以来的一切，一个少女的情窦初开，对情人的爱慕，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想象……

　　　　母亲就是大学里认识的父亲，母亲一边上着大学，一边帮着父亲管理着公司，在大学里认识了父亲，字里行间都是女孩子的纯真之心，对父亲纯净和单纯的感情，让落兮看得不由得一阵阵心酸。

　　　　“爸爸很欣赏学寅，有他的帮助，我和父亲都轻松了很多，我有更多的时间来做我喜欢做的事情，他在公司里忙碌的时候，我就在一旁静静地写字，我喜欢这种宁静的感觉。”

　　　　“父亲也离开了我，我只有学寅了……”

　　　　……

　　　　“今天，我就要结婚了，和我心爱的人，妈妈，爸爸，你们祝福我吧！”

　　　　手稿到此而止，落兮猜想着，母亲就是在她结婚的那一天，将这些手稿装在盒子里，留在四合院的密库中。那时的她，必是满怀着喜悦，即将步入婚礼礼堂的她，可曾想过在她离去后她心爱的男人的变化。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母亲离开不久就另结新欢，甚至辨识不出母亲的遗物，他，愧对自己的母亲。

　　　　落兮的手在颤抖着，心也在颤抖着，母亲留给自己这些，必是希望她的孩子知道她对父亲深深的爱恋，她必然没有想到，自己是以这样的方式得到这些遗物的。

　　　　默默地将纸张放回盒内，落兮的心里纷乱复杂，母亲，若是知道她深爱的男人在她离开人世后做出的一切，她该会是怎样的伤心啊。

　　　　真相竟然是这样，父亲偌大的珠宝产业，是母亲的，是母亲的父母留给母亲的！！若是没有母亲对自己的爱，若是母亲没有为自己留下那支木簪，可能，自己会被父亲剥夺一切，原本属于母亲的一切。

　　　　母亲是那样的信任父亲，可是，他不但把母亲的一切据为己有，还送于他人。

　　　　落兮很难面对这些，这是她无法想到的。她呆呆地凝视着面前古朴的盒子，凝视着母亲留给她的，只留给她的一切，内心复杂。

　　　　原本，自己要静静地离开，离开那个让自己难过的家，可是，可是那一切竟然是母亲留下的，自己要把母亲留下的一切拱手让于他人吗？

　　　　落兮没有带走这个盒子，离开银行时，她尽量让脸上恢复平静。

　　　　钱小宝在银行的外面等了两个小时，只要想到落兮的父亲会搜查女儿的房间，他就知道落兮一定是把很宝贵的东西存在了银行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钱小宝开始猜想着那是什么东西，需要这么久的时间，该不会是什么文件吧。

　　　　自从知道了落兮的父亲是谁，他就偷偷地了解了一下——这么有名的人，要想了解个大概是太容易了，甚至，他比落兮还早一步知道她父亲的历史。

　　　　银行里究竟有什么？落兮的父亲林学寅在找什么？

　　　　钱小宝可没有天真的以为林学寅在找的是什么财富之类的宝贝，林学寅已经很富有了，十几亿的家产，还会在乎什么财富？

　　　　那么，就是文件了吧？

　　　　富家永远有着外人所不了解的龌龊，能让林学寅忌惮的，能搜到女儿房间里的，绝对是对他有威胁的东西，想到林学寅年轻时的一文不名，想到落兮母亲意外的车祸，钱小宝摇摇头，不会的，那个时候，林学寅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家产，他没有必要那么做的。

　　　　钱小宝思考着这些问题，看到落兮出来时面色还是平静的，心略略放下。

　　　　落兮上了车，尽管面色很平静，但是她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她的心情现在应该相当糟糕。

　　　　启动了车子，钱小宝准备回到酒店，落兮却指着道路，车子向着钱小宝不熟悉的方向前进了一段时间，接着停在了一个胡同前。

　　　　“这里就是我住的小四合院，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落兮看似平静地说，但是，她的眼睛里却透露着一种紧张。

　　　　钱小宝点点头，和落兮一起跳下车子。走出不远，落兮站在一个黑色的大门前，大门落着锁，落兮从包里拿出了钥匙。

　　　　门吱呀一声打开，落兮慢慢地走进去。

　　　　一眼，就看到郁郁葱葱的石榴树，已经绽放着火红的花朵，可是它的身下，那个年代久远的硕大的花盆已经消失了，堆着的泥土中，露出苍穹缠绕的树根，落兮的心倏地疼了一下。

　　　　慢慢地走过去，抚摸着石榴坚实的枝干，视线却落在它身后的台阶上，那里，很明显是遭到了粗暴的破坏，然后再恢复上去，只是，恢复得再好，也留下满目的疮痍。

　　　　钱小宝跟在落兮的身后，院子里的一切都落入了他的眼睛，裸露的树根，破坏过的台阶，让他很快猜出了事情的经过，只是，这个破坏是谁带来的？

　　　　看到落兮眼里的哀伤，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侧。

　　　　落兮没有进屋，这个院子自己不会再住了，这里将成为一个回忆。十多分钟后落兮转身离开，两个人直接回到了潘家园附近的酒店。

　　　　上了楼，在落兮的房间门前，钱小宝站了一会，然后问道：“要我陪一会你吗？”

　　　　落兮摇摇头，勉强对钱小宝笑笑：“对不起，我的心很乱，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钱小宝点点头，看着落兮走进去，听到门上锁的声音，在门前站了一会，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慢慢地坐下来，落兮的双眼一片迷茫，眼前不断闪现着四合院内的一切，苍穹的树根，满目疮痍的台阶，郁郁葱葱的石榴树，渐渐的，这一切变成了一个秀美的女子，她深情地凝视着那株树，因为那株树的后面，留有她对自己孩子的深深的爱。

　　　　母亲！

　　　　泪划过落兮雪白的面庞。

　　　　母亲，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第131章慧眼中级

　　　　第二日的清晨，同在沈城一样，五点多些，落兮就挣开了眼睛。

　　　　昨夜，落兮考虑了很久，母亲的一切不能轻言放弃，但是，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不要说母亲的产业拿不回来，自己的未来也在他人的掌握之中。所以不能义气用事，应徐徐图之，当务之急，还是自己计划内的几件事。

　　　　经历了一夜的思虑，落兮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今天，她计划上午先到故宫的珍宝馆，将自己的“慧眼”升级。

　　　　落兮没有惊动钱小宝，一个人在楼下的广场漫步着，今天不是周六周日，潘家园营业的时间要推迟一些，但是这个时候，也有人在门前的两侧摆了地摊。

　　　　慢悠悠地走过去，恶补了几天的书法绘画的知识，对名人字画的鉴赏能力有了提高，落兮很有信心淘到更好的东西。

　　　　慢慢地浏览着，地摊上的大多是所谓的“犀牛角”、“沉香木”，还有古钱币这样的小件，一连走了几个摊位，也没有看到书画类的物件，落兮看了一会，兴趣索然，回头看看自己住的酒店，钱小宝该是起床了。

　　　　钱小宝昨夜睡得很早，开了一上午的车子，下午也没有休息，吃了晚饭，落兮的心情还是糟糕，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钱小宝也就早早地休息了。

　　　　落兮离开酒店的时候，他也起来了，从窗口看到落兮在潘家园市场外的广场内溜达着，他只是在窗口看着，他知道落兮需要时间去思考，需要时间去平息心情，所以，他没有追下去，不过看状态，落兮该是调整好了心情。

　　　　于是，在落兮上楼的时候，他就等在了门口，就如同在沈城时一样，落兮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门口微笑着的钱小宝。

　　　　“今天有什么安排？”钱小宝打破了寂静。

　　　　“我们先去看故宫吧。”落兮带着期望说，虽然她知道钱小宝一定会同意的。

　　　　两个人没有开车，就近吃了早点，看到落兮的心情完全恢复了平静，钱小宝的表情也轻松起来。

　　　　钱小宝虽然不是第一次到京城，但是，比照着土生土长的林落兮对京城的熟悉程度，自然是大大的不如，落兮仿佛重新回到了高中时代，拉着钱小宝坐起了公交，再换车的时候，候车的人多了起来，两个人的体力本就好，不算长的距离，干脆就走了起来。

　　　　“你知道么，我在高中的时候，经常在放学的时候这么走着回家，家里就是我一个人，有时候保姆在家，但是也是特别孤独，我情愿就这样走在路上，永远在路上。”落兮笑着，回忆起那一段，就像在说着他人的事情。

　　　　钱小宝握住落兮的手说：“现在好了，有我陪着你呢，就算一直在路上，你也不会孤独了。”

　　　　落兮下意识地甩了一下，没有甩开钱小宝的手，也就不再挣扎了，任由钱小宝握着，另一手指着前面，兴奋地说：“快到了，看到旗杆了吗？”

　　　　望过去，湛蓝的天空下，火红的旗帜迎风招展，仿佛猎猎作响，两个人站下脚步，注目了一会，落兮忽然说：“若是我告诉你，我在京城生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去过故宫，你相信吗？”

　　　　钱小宝温柔着望着落兮道：“以后，不论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会陪着你，决不食言。”

　　　　落兮的脸上慢慢绽放出美丽的笑容：“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周游世界。”

　　　　钱小宝坚定地说：“放心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同时浮现在脑海里，这一刻，落兮忘记的一切烦恼，只觉得，如果永远像现在这样，该会是多么美好。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谁也没有着急，走过前门，走过广场，走过金水桥，一直步入了故宫。进入到故宫，落兮恍然觉得，自己进入了文物的殿堂，这里的每一个建筑，每一处匾额的题字，就是一处文物，显示着悠久的历史，让落兮迷恋。

　　　　两个人很少交流，他们的视线，他们的内心，都被这故宫的博大和丰富的内涵震撼着，渐渐的，他们来到了珍宝馆。

　　　　珍宝馆内，各种珍贵的玉石摆件、碗壶占有多数，但是，落兮只要鉴定不足40件的和琴棋书画有关的文物就可以了，第一件鉴定的，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纯金编钟：1790年：金编钟。

　　　　十六枚光灿灿的金编钟，静默着，在“慧眼”鉴定它们的一刹那，落兮仿佛听到了富有金属质感的钟鸣，悠悠然然，清清灵灵，动人心弦。

　　　　良久，落兮才继续看下去，一件件细细地浏览着，每见到字画，就开启一次“慧眼”，不知不觉，在珍宝馆内盘恒已久，“慧眼”完成了100次鉴定。

　　　　落兮站在一个白玉杯前，貌似在欣赏着杯壁上的刻花和诗词，实测打开了好人系统，她急于知道，“慧眼”升级后带给自己的是什么。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大字：好人点数　/　运动技巧　/　器械掌握　/　特殊技能

　　　　在特殊技能上点了一下，画面一变：

　　　　特殊技能：恭喜您，您已掌握的慧眼初级技能。

　　　　慧眼（中级）：确定目标的年代，每次消耗100点数。

　　　　升级条件：辨识200种文物。

　　　　已辨识文物：0件/可辨识

　　　　落兮心里一喜，这么说，自己在琴棋书画类上的辨别，再也不需要消耗点数了？而其它文物，也可以鉴定辨识了？

　　　　心内喜悦，面上不动声色，向前轻移一步，正站在一幅字前，落兮没有看画旁的介绍，双眼专注地注视着那幅闻名的《平复帖》，心内默念着：辨识。

　　　　眼前徐徐出现一行字迹：1380年，陆机。

　　　　真的可以了，不需要消耗点数了，只要专注地注视，年代和出处就会自然地出现在眼前。不知不觉间，落兮的脸上浮现出微笑，这个能力已经和自身完全融合在一起，只要好人系统存在，就永远不会消失了。

　　　　而且，系统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自己，只要自己完成了“慧眼”中级所需要的200件文物的鉴定，自己鉴别的能力将再一次提高，那时，就不仅仅是琴棋书画了，所有的东西自己都能鉴别它的年代真伪。

　　　　这个能力真是太逆天了。

　　　　看看系统内剩余的点数，还有四千余点，落兮不准备在珍宝馆内鉴定了，现在，自己也稍微挥霍得起，这些点数，还是留给潘家园吧。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抓住了，下意识地一挣，反手拿住对方的手，视线却看到了钱小宝吃惊的面容，手上的力道立刻松下来，还好，反应得及时一些，力气还没有真的使上，即使这样，也吓了钱小宝一跳。

　　　　“落兮，你……”落兮手上的动作好快啊。

　　　　落兮歉意地笑笑，指着面前晶莹剔透的白玉小碗说道：“对不起啊，看得入迷了，真美。”

　　　　钱小宝释然地笑笑：“若不是故宫的宝贝，能开价的……”意思就是说，这个是不卖的，不然你喜欢，我就会买给你了。

　　　　落兮摇摇头，眼里还带着喜悦说：“很多时候，只要能欣赏到，不必拥有，也是心满意足的。”确实，很多国宝流露海外，想看都看不见的。

　　　　落兮的心里忽的起了一个念头，若是，若是自己完全掌握了“慧眼”中级技能，那么，有朝一日，自己可否具备一定的实力，去国外换回属于华夏民族的千年传承呢？

　　　　这个念头只是微微一动，就不可抑止地扎根在落兮的心里，会的，自己一定会的，一定会做到的。

　　　　这一日，落兮便不再着急，和钱小宝在故宫内只逛到了中午，接着又游了景山公园，午餐也只是一人手握着一个面包，两个人，谁也不像是身价几百万的人，就像热恋中的普通人一样。

　　　　回到酒店，夜色已经降临，游玩了一天，二人都是意犹未尽的感觉，只感觉彼此的亲近又近了一些，在一起快乐的感觉多了些，白日时间消逝得也快了些。

　　　　关了门，洗漱后，换上舒适的睡衣，落兮却没有丝毫的睡意，白天发生的一切太让人兴奋了，兴奋到她舍不得睡下，她再一次打开好人系统，将所有能看到的显示都看了一遍，虽然，那一切早就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四千的点数啊，自己可以任意支配四百次啊，这四百次，只要成功了四十次，不，哪怕只是成功了十次，就会再给自己换来更多的点数，也许，用不了太久，自己就可以将“慧眼”再升一级。

　　　　那么，自己就可以去收回母亲的产业了吗？

　　　　兴奋的心情慢慢地淡下去，在法律上，母亲留下的产业，自己可以支配的不过二分之一，而父亲经营多年，自己很难找到证据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二十多年来，父亲在京城的人脉要广得多，想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难上加难。

　　　　不，不论多难，总会有办法的，母亲的产业，怎能够留给那样的人，他，竟然不识得母亲的遗物，他，对不起母亲对他的爱，他，不配占有母亲的产业。

第132章薄胎瓷

　　　　二人都有早起的习惯，第二日清晨早早的，两个人就起来了，在京城住在酒店里，周围没有合适的运动场所，两个人只是在楼下转转，原地做些伸展的运动。

　　　　潘家园开业后，二人就随着第一拨顾客慢慢地踱了进去。

　　　　这地方，钱小宝是第一次来，看什么都很好奇，每一个摊位前都要站上一会，落兮也不着急，细细地打量着。在摊位要淘到古件是很难的，大多数的摊位摆放的都是现代工艺品，这些工艺品造型优美，价钱也不低。

　　　　落兮对这样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她可不是要买上一些现代工艺制造下的摆件进行收藏的，收藏，就得收藏古件，在潘家园这样大的古玩市场里要是淘不到心仪的古件，落兮都觉得对不起好人系统赋予自己的“慧眼”。

　　　　走过的这一条摊位，大大小小的都是各色的瓷器，大小盘、碗、梅瓶、玉壶春瓶等等，还有很多落兮根本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对于这些高高矮矮的瓷器，落兮看不出它们的价值，但是，它们肯定是现在的仿品了——真正的古董，没有人敢这么大摇大摆地摆在摊位上，任由顾客随意上手，若是有了磕碰，损失就大了。

　　　　还有，就是这些瓷器的主人，也仿佛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一个个就在摊位的里面，还有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今日并非周六周日，顾客不多，主人都这样不在意，所以，落兮更加确定这些都是摆设了。

　　　　视线在各个瓷器上掠过，可惜，没有漂亮的盘碗，这些都是工艺品的范畴，都是摆设，没有一点实用价值，在不懂行的人的眼里，它们都没有超市厨房专柜里看到的那些盘子、碗啊的漂亮。

　　　　落兮心里有些好笑，自己的想法若是被这些瓷器的主人知道，他们该会是什么表情呢？该会笑话自己是乡巴佬了吧。脸上不由就挂上了笑意。

　　　　钱小宝好奇地看着落兮道：“什么事让你笑得这样开心？你看看，你的眉毛眼睛都在笑。”

　　　　落兮忍不住把自己刚刚想到的讲给钱小宝，钱小宝听了一本正经地点着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我看着它们也没有觉得它们哪里好看，还没有我家吃饭的碗漂亮，我老妈挑的碗，首先形状就完美，然后是碗上的花纹，素雅的，艳丽的，各有风格，尤其是捧在手里的感觉，那个碗壁仿佛纸一样薄，还透着亮，这些东西，哪里有那些碗漂亮。”

　　　　落兮本就是笑盈盈的，此时听着钱小宝一本正经地说着那么有趣的话，不由就笑出了声：“哎，你说这话可得小声些，若不然，那些老板听到了，可要追着质问你了，这里的东西和家里吃饭的碗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钱小宝也笑嘻嘻地说：“我当然是想着什么就说着什么了，你也说了，这里大多是工艺品，只要漂亮的都可以这么称呼，哦，丑的也可以这么称呼的。”

　　　　两个人说笑着，就走过这条长长的摊位，因为一直没有上手什么东西，当然也没有老板来招呼他们，转过去，就见到钱小宝用胳膊轻轻碰碰落兮说：“落兮，我真的看到吃饭用的碗了。”

　　　　顺着钱小宝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地摊，地摊上都是小件，正中间，摆放着一对小瓷碗。此时，东升的太阳正将耀眼的光芒洒向大地，那一对小瓷碗迎着阳光仿佛是透明一般，碗壁外侧的几朵莲瓣花纹的影子，就映在了地下的粗防水布上。

　　　　心不由就一动，那对小碗看起来好亲切啊，脚步就向着碗的方向移动了几步。

　　　　一个男人在前边蹲下来，落兮的心砰砰跳了起来，那个人只是看着其他的物件，对那对小碗就是瞟了一眼，待那个男人一站起来离开，落兮立刻走上去。

　　　　摊位上，小碗摆放在居中，周围是鼻烟壶、首饰盒和一些叫不上名的瓷器，很是古朴的样子，只有那对瓷碗，显得很是与众不同。

　　　　落兮将每样东西都看了一下，但是，只有看到那对瓷碗时，才会出现那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很是奇怪，好像是自己本来就很熟悉它们。但是落兮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对东西。

　　　　老板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花白，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到落兮蹲在自己面前，并没有吱声，只是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落兮客气地说：“老人家，这对小碗我可以上手吗？”

　　　　老人点点头说：“小心些，这可是薄胎瓷。”

　　　　落兮伸出双手，捧起其中的一个小碗，碗不大，真的就如钱小宝所说的，比家里吃饭的小碗还要小一圈，碰在手里极轻，恍若无物。

　　　　碗通体极薄，阳光轻易地穿透碗壁，映出落兮的芊芊玉指，轻轻转动小碗，碗壁上莲瓣花纹在阳光下就像游动了似的，落兮的脑海里蓦地出现几个词：薄似蝉翼，亮如玻璃，轻若浮云。真不愧是薄胎瓷。

　　　　落兮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刚要放下，忽然看到阳光映过碗底，隐约投下模糊的阴影，于是对着阳光仔细瞧去，碗底，依稀是雕刻着一个字，半晌，分辨出是一个“壶”字。

　　　　不对啊，这明明是一个碗，怎么会出现“壶”字呢？落兮狐疑地放下，又捧起另一个碗，两只碗明显是一对，花纹的方向还是对称的，只是碗底，这一个是一个“隐”字。

　　　　壶隐？隐壶？落兮看不明白，想想，就对手里的小碗使用了“慧眼”。这是在“慧眼”升级后，落兮第一次使用，消耗了100点数后，眼前出现了一行清晰的字迹：1607年：昊十九。

　　　　1607年，这是明代时期啊，昊十九是谁可没有听说过，但，这么漂亮的一对小碗是明代的东西是不容置疑的了。

　　　　落兮手捧着这个小碗，就再也放不下了——潘家园的规矩，东西在自己的手上，别人就不能问价。

　　　　“老人家，你这一对小碗怎么卖？”落兮抬头问道。

　　　　老人看了看落兮，又看看她身旁的钱小宝，仿佛在审视着他们的购买力，然后伸出了1个手指。

　　　　落兮对潘家园内伸出手指作为价格的方式已经习惯了，这手指的伸出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他考究的是对方的心态、眼力。一个手指的价格可多可少，就是看对方是怎么还价了。

　　　　落兮微微一笑：“一……百？”肯定不是这个价了，老人想必不知道这对小碗是明代的东西，才会放在地摊上出售，自己自然是不能给价太高了。

　　　　老人听到落兮这么个低价，也不生气，指着落兮手里的碗说：“这可不是什么小碗，这是薄胎瓷，彩绘薄胎瓷，乾隆御用的，是从溥仪手里流出来的好东西，这一对，是一百万。”

　　　　一百万啊，明代的瓷器，一百万贵是不贵？心里想着，头却是来回摇着：“老人家，这碗是薄胎瓷不假，彩绘薄胎瓷也不假，但是要说是乾隆御用的宝物，可就不对了。”

　　　　说着指着碗底说：“历代皇家御用的官窑，窑底之处都有明显的御用二字，皇家御用之物普通人是不允许使用的。”

　　　　“还有啊，”说着落兮又指着碗壁上的花纹说：“若是御用之物，这碗壁上的花纹就简陋得多了，莲瓣少了些，就这么一枝一朵，素气了，御用之物讲究的是富丽堂皇，素气的不吉利。”

　　　　说到这，抬头看着老人说：“这对彩绘薄胎瓷轻巧、透光，从工艺上，很像是现代的高仿，甚至是现代工艺下的精品，看着这一对碗我就喜欢，老人家，给个公道的价。”

　　　　一口气说完，落兮的脸微微泛红，自己这不是张着眼睛说瞎话吗，明明是明代的古件，非要说成是现代工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精美的薄胎瓷器，说是明朝的物件，哪里能有几个人相信呢？明朝的薄胎瓷，哪里还能这么完好地保存下来？

　　　　实际上，老人在这里摆着这对薄胎瓷，也是把它当做现代工艺下的产品，得来的过程说也凑巧，真的就是在潘家园外的地摊上得来的，只不过这个东西挪进院内，自然价钱就要翻了几十倍上百倍之说。

　　　　毕竟，这对薄胎瓷真是做工品相都是太精美了，怎么看都像是现代的东西。

　　　　老人呵呵地笑着，狡黠地说：“小姑娘，看不出你对瓷器还很明白呢，但是，你说的也不全有道理，御用之物有着御用的标识那不假，那是转为皇家烧制而成的，可是这个它是贡品啊，贡品就没有御用的标识了，是不是啊？”

　　　　落兮一愣，老人的话虽是牵强，也不算强词夺理，可是下边要怎样讨价还价就不知道怎样开口了。

　　　　老人看到落兮发呆，呵呵一笑说：“看你小姑娘喜欢这对薄胎瓷，我就给你免点，99万，你拿去。”

　　　　落兮摇摇头：“老人家，你这可真是免点，这对碗，也就是几十元的价钱，我给您一百元，你看如何？”

第133章卵幕杯

　　　　钱小宝在一旁听着二人前半部分的对话还觉得有意思，到老人要价一百万元时，多少觉得贵了些，可落兮还的价简直让他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见过一百万的要价还价一百元的吗？

　　　　老人见落兮还了价，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不怕还价低，就怕那种一听要价放下东西就走的，既然还价了，就说明对方想买了，于是，二人开始了认认真真的讨价还价。

　　　　“小姑娘，看你也是诚心想买，那我就给你个公道价，九十万。”

　　　　“九百，这价格才是公道的。”

　　　　“小姑娘，你这价格就是不地道的了，别说是古件，就是现在的东西，你九百也买不下来薄胎瓷啊，还别说是彩绘薄胎瓷啊。”老人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

　　　　落兮的脸一红，她确实是不知道现在瓷器的价格，不过仍狡辩道：“那也不能怪我啊，你要的价格也不地道啊。”

　　　　“那好，我们都退一步，我给你个实在价，你多少也得让我有个赚头，50万，一分都不能再少了。”老人说道。

　　　　落兮叹口气，低下头，眼角却是向后扫视着，见到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里的讨价还价，于是将碗放下，惋惜地看了一眼说：“唉，真可惜啊，这么漂亮的碗。”

　　　　站起来，落兮拽着钱小宝的手，就准备离开——这就叫做以退为进，如果老人喊自己回来，这个价位必然还会降下来，如果他不喊了，自己就回来买下来，实在是落兮的功课做得不到家，明代的瓷器只听说钧瓷、青花瓷值钱，这个薄胎瓷，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不知道那个“壶隐”还是“隐壶”是何许人也。

　　　　果然，落兮的脚步才一动，老人就喊了他们：“小姑娘，来，回来，看你也是真喜欢的样子，说说，多少你能拿走？”

　　　　落兮站下来，转身又蹲回去：“老人家，你看我也是诚心买，这么漂亮的东西拿回家里，在餐桌上一摆多漂亮啊，盛碗汤也有食欲，您看看，就给我个让我能拿走的实在价。”落兮打定主意，就是往餐桌上引。

　　　　老人看看落兮，又看看钱小宝，钱小宝打定了主意是一言不发，因为落兮给他讲过潘家园的规矩了，还有，他也想看看，落兮到底能把这个“价值”一百万的碗，讲到多少价钱来。

　　　　老人来回审视了一会，看到钱小宝没有为落兮付账的意思，考虑了一会说：“实在不能在低了。”

　　　　听到这话，落兮微微叹口气，就准备问怎么刷卡了，这么多钱，谁手里也没有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