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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踞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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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云拿月首先告诉柏家的人,死难者的灵骸可于入暮时分到达,要柏家的人事先有所准备。 

有关凶手的线索,这位名捕头不胜困惑地说:“这件事委实令人迷惑,从春末开始,运粮至山西的驮队,先后已有八家粮行启运十二次之多,路上从未发生意外。 

据在下所知,太行山尚残留一些散匪,他们深明大义,相戒在救灾期间,决不抢劫运粮队与灾民。 

因此,不可能是太行山的匪徒所为,在下已亲赴涉县一带查访,会晤了十余名太行匪首,众口一词,坚决否认在这半年期间曾经作过案,甚至足迹未过涉县以东地域。如果是流窜的散匪,并无好处哪!” 

“宗爷,难道毫无线索可寻?”华堃忍不住插口询问。 

追云拿月瞥了他一眼,摇头道:“侦骑四出,毫无头绪。” 

“譬如说,十匹骡,六匹健马。一万二千斤种子,难道就没有人看到去向?下手之地选得极为理想,显然是经过周详计划的预谋,不可能是散匪所为。如果是太行山的悍匪,用不着灭口……” 

“你的道理真多,依你的推断又待如何?” 

“一万二千斤种子,值不了多少银子,强盗们决不可能因此而屠杀廿九个人,从没听说过太行山的匪盗杀骡夫的事。 

依小可看来此中另有阴谋,可能是熟悉柏村一切的人所为,从磁山附近的盗窟去查,不会有结果。查骡马与种子不难循踪追查。 

查人,女匪二妹该是条最好的线索。查物,柳叶刀与众不同,清查附近使用暗器的人必有所获,再就是查与柏家有怨的人,磁州与份阳两面下手详查……” 

“哼!你像是行家呢!”追云拿月不悦的说。 

“小可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既然牵涉到此事,小可希能为此尽一番心力……” 

“你算了吧,要不是在下已经派人查你的底,你还脱不了嫌疑呢。” 

“什么?小可居然涉嫌了?” 

“至少你有找机会取回柳叶刀灭迹的嫌疑。” 

“老天!真是好人做不得。如果小可真是胡匪之一,杀了柏诚兄岂不大吉大利?” 

“也许路上怡好有旅客,灭口有所顾忌呢。算了,你的行踪身世,在下已查得一清二楚了。” 

“宗爷在小可身上,下了不少工夫呢。”华堃极表不满地说。 

“在下办案,从不放弃任何线索。好了,你可以走了,你这位证人对这件血案毫无助益,留此无用,令尊正在等你返家团聚呢,昨天去清查的人,吓了令尊一大跳。” 

“小可所提的追查线索……” 

“在下早已循此线索追查了,用不着你提醒我。”追云拿月语气中仍有不满,摇头又这:“你根本不是证人。” 

“小可希望为此事尽力……” 

“你算了吧,有你在,反而碍手碍脚。如不是你冒失地起刀,在下该已查出刀主的手法了。回去吧,告诉你,查凶缉犯不是你的事,知道么?” 

华堃哼了一声,离座说:“既然小可不需留下,就此告辞,小可也许会请人去查,虽然此事与我无关。如果不将凶手置之于法,这条粮道一断,便断了不少灾民的指望。宗爷,请记住小可所说的所有线索,我相信必有所获。告辞。” 

他走出厅门,便听到追云拿月不悦的语声:“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年轻人血气方刚,不知利害,多吃了两天粮,便自作聪明做愚蠢的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本想回头顶上两句,却又忍住了,想想自已也有错,最大的错误不是擅起飞刀,而是不客气地率直提出自己的意见。引起这位名捕头的不满,委实是咎由自取。他心中有点不快,拾夺包裹并未向柏家的人告辞,迳自走了。 

华堃说到这里,范丹心爷爷踱了进来,在文英身边坐下,文英想问什么,给范爷爷止住了,让华堃说下去。 

口口 口口:口口 

小屯位于一条小河旁,对岸是属于邯郸的一片丘陵区。 

向西约十里左右,便是地当南北官道的林檀堡。他的家在小屯村的北面,宅后不远便是小河。 

小屯村只有廿余户人家,老老少少不足一百名,小得可怜。 

在这一带,提起小屯华家,知者不多。 

他祖父、祖母犹健朗在堂,父亲,母亲双双在堂,下有一妹萱姑,年仅十二,一家六口,还有几位爷爷辈的造访,诗、酒、垂钓,其乐融融。 

耕种着村东北数十亩薄田,没没无闻隐居生活,毫不引人注意,谁也不知道十余年前迁来落户的这一家是何来路。 

小屯村本来就是穷乡僻壤,谁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注意一个种庄稼的村夫? 

三天后,华堃出现在州城,逗留了两天,立即引起追云拿月的注意。他不动声色,暗中打听磁山血案的消息。 

可是他失望了。 

名捕头追云拿月束手无策,查不出任何线索,这件事闹了个满城风雨,成了无头的公案了! 

官方已传出消息,说是太行山的散匪所为,要追查一群四处流窜的散匪,谈何容易?显然有意留一条诿过于匪的活路。 

他的出现,而且打听消息,给予追云拿月的刺激不算小,受不了刺激,当天便展开了行动。 

这位名捕头在附近查了不少日子,广布眼线追踪附近山区的散匪和地棍痞氓,一无所获,只感到脸上无光。 

获得眼线传来有关华堃的动静,立部传讯召集巡捕与各处巡检司的巡检,未牌初在私宅商议,决定了查缉的大计。 

其一,派八名得力公人,携文书至汾阳,清查柏家故里的有关消息。 

其二、派人持飞刀的图样,遍访附近州县的江湖朋友。 

其三、请知州大人下令,搜查各地牲口行与粮行,希望查出驮骡健马种子的下落。 

其四、撒查柏村的灾民,与婢仆们的根底。由追云拿月本人,亲自出马与黑道朋友打交道,撤查附近百里内会武的女人。 

计议停当,次口禀明知州大人后,分头行事。 

当晚,十名持飞刀图样而且见过凶器的干练公人,先行出发分赴各地找武林朋友,这件事不需经过知州大人先准。 

本待找华堃告诫不可干预本案,岂知眼线却报称,华堃已赴磁山。 

跟踪华堃的人,发觉华塑在磁山村遍询村民,追询血案发生前十天以内,附近的陌生人一切可疑动静。 

追云拿月闻报大怒,这简直欺人太甚,瞧不起他威镇八方名捕头,怎受得了?立即派人拘捕华堃,名义是妨碍公务,罪名可大可小。 

人派出了,余怒未消。 

入暮时分,这位名捕头押了一名涉嫌盗窃公粮的痞棍返回州衙,经过南门滏河石桥,碰上出城找他的巡捕生死判柯光。 

生死判身材矮小,有一双精光四射锐利无比的鹰目,江湖道上提起此人,黑道朋友畏之如虎。 

城门将闭,生死判急急出城,由于未穿公服,青直裰掩住腰间暗藏的判官笔,像个急于出城的乡巴佬。 

他见到追云拿月,心中一定,趋近低声说:“头儿,赶快些,咱们要去见一个人。” 

追云拿月一怔,低问:“谁?急么?” 

生死判转身便走,说:“急,迟恐赶不上。人交给属下押走,头儿可在桥头等他,他好像要赶夜路。” 

“到底是谁?” 

“暗器名家九手天尊。” 

“咦!那贼秃敢明目张胆经过本城?” 

“快到了,属下先走一步。” 

追云拿月将囚犯交给生死判带走,背转身站在桥头等候,目光不时溜过颇为拥挤的城门口。 

不久,一个肥头大耳宝相庄严的游方僧,肩上抗着方便铲,胁下吊着大化缘袋,大踏步出了即将关闭的城门,施施然走向里外的石桥头,并未注意桥头穿了便服的追云拿月。 

近了,刚泰然越过追云拿月,突觉颈背一紧、右肘一麻。这两处各扣了一只巨爪,完了。 

“和尚,你眼中还有我追云拿月在?”嗓音震耳。 

“贫僧……贫僧不是避开你么?”和尚悚然地说。 

追云拿月手上的功夫,比剑术和常用的铁尺锁铐高明得多,掌、指、爪的功夫不作第二人想,擒拿术、制穴术尤其高明。 

九手天尊颈肘被制,再一听报出名号,便知道大事去矣!不得不输口认栽。 

追云拿月架住了和尚,向路侧举步说:“你光天化日大摇大摆出城,在下脸上挂不住,想想看,衙门里有多少从天下各地送来,缉拿你这凶僧归案的公文?你心里明白,是么?” 

“贫价并未在贵地犯案,勿勿借道不敢在贵地逗留,够道义了吧?你想怎样?”和尚无可奈何地问。 

“借一步说话,套份交情。” 

九手天尊心中一宽,说:“但愿不是难题。” 

追云拿月淡淡一笑,说:“不难不难,只怕你不合作。” 

九手天尊无可奈何地说:“贫僧已别无抉择。” 

追云拿月放开制颈背的手,探要取出柳叶刀递过说:“是的,你已别无抉择。你先看看这把柳叶刀。 

刀上指出你两条明路,一是你走你的南下石桥,一是入城走向大牢的死囚道。当然,你不会选后一条。” 

九手天尊察看柳叶刀片刻,问:“公爷,你要知道些什么?” 

“这把刀的来历、渊源、谁属,愈详尽愈好。” 

“这个……” 

“你闭着眼睛摸上一摸,便可说出底细。” 

“夸奖夸奖。” 

“在下正洗耳恭听。” 

九手天尊将刀递回,傲然地说:“幸亏你找上我,世间知道这种刀的人少之又少。这不叫柳叶刀,叫回风录,可迎风折向锲入,接的人不知底细必定上当赔上老命。 

刀的锋口与柳叶刀有些少不同,不留心决难发现其中妙处。首先使用这种刀的人,是淮安的落叶飞花韩金堂,那已是一甲子以前的事了。 

落叶飞花身死杭州,与天罡手在西湖岳坟决斗而死,他无妻无子,艺传三位门人,三位门人不成材,两个未出道便进了鬼门关。 

次徒在湖广闯道,投入桐柏山做了强盗,目下是四十岁左右的人,并不以回风录出名,而以霸王鞭闯下颇为响亮的名号。”、 

“哦!你是说断魂鞭李重山?” 

“正是他,这把回风录可能是他的,但贫僧不敢确定,似乎比落叶飞花的回风录重四至五钱,应该是技艺修为不够火候的人所使用的,重便不够灵,不够妙;发挥不了回风录的真正威力。” 

“断魂鞭是否有子女门人?” 

“他目下在桐柏山做三寨主,有三四个压寨贼婆,那能没有子女?却没听说过他收了门人。” 

“江湖上还有谁使用这回风录?” 

“没有,使回风柳叶刀的人却不少,比这玩意长两寸,而且要薄些,劲道不同!手法各异。” 

“断魂鞭是何方人氏?” 

“好像是大原府太谷县人,但贫僧不敢确定。目下他在桐柏山,你何不去问问?” 

追云拿月心中狂喜,放了和尚被制的手肘,笑道:“和尚,你可以走了,走得远远地,愈远愈好。” 

九手天尊吁出一口长气,翻着猪眼说:“总有一天,贫僧的九种暗器要钻进你的身子。” 

“何不现在就试?”追云拿月冷冷地说。 

“这是你的势力范围,贫僧认了。”和尚悻悻地说完,像一阵风般过桥走了。 

追云拿月进了城,在街角与生死判会合,急急地说:“人交回给我,你去请周、吴两位贤弟,回头至舍下商量。 

我打算让你们三个人,各带两位弟兄,明早就赶赴太原太谷县,去查断魂鞭李重山老家的底。你们预计带去的弟兄,最好一同带到舍下商量。” 

“咦!飞刀与姓李的有关?” 

“这是一条重要线索,可能李重山的老家,与柏家的老家有些恩怨牵缠,可能真被华堃那小后生猜对了,走。” 

他先到衙门安置了人犯,整理一些有关磁山血案的公文,面谒顶头上司州判大人,安排一切。 

本来,州判大人知道这种案子必定是无头公案,主张以盗劫结案,归罪于太行山贼,派些兵勇民壮搜索山区虚应故事,捉几个散匪小贼抵罪,官样文章做来甚易,可是,他却力加反对。 

北五省名捕头的声誉得来不易,他必须珍惜羽毛。 

九手天尊供给他的消息,不啻拨云见日,曙光初现,他忘了一切疲劳,不分昼夜力疾从公,他的属下也跟着忙得不可开交,各地传信的人络绎于途,工作日渐紧张。 

他离开州衙,已是二更尽三更初,踏着兴奋的轻快步伐,走向二公祠东南位于东大街尚义巷私宅。 

夜市将阑,街上行人渐稀,距各街闭栅期尚有一刻时辰,大街小巷偶或可看到匆匆归去的人。 

距尚义巷尚有三四间店面,幽暗的街灯把人影拉得长长的,像是鬼影幢幢。 

蓦地,他站住了。 

手本能地落在铁尺的握把上,随时准备拔出,虎目炯炯盯着不远处屋檐下倚壁而立的黑色人影?沉声问:“到街心来,阁下。” 

黑衣人脸上褐中带黑,穿的是黑长袍,一声朗笑,踱出街心,面面相对,抱拳施礼道:“都头,辛苦了,借一步说话。” 

“你易了容?”他冷冷地问。 

“当然难逃都头您的法眼,只是事非得已,都头恕罪。” 

“贵姓大名?为公?为私?也许你曾有耳闻,我这人最讨厌别人用假名,而且公私分明。” 

“盛名之下无虚士,在下理会得。因此,恕在下暂不通名。” 

“希望你谈的是私务,交朋友谈谈天气,请你喝杯老酒,大家哈哈一笑大家痛快。” 

“耽误都头片刻,是公是私悉由都头卓裁。” 

“你说吧,四下无人,你知我知。”他警觉地说。 

黑袍人举手向巷口一指,说:“巷口墙角,有一只大型拜匣,里面盛了价值万金的十二件奇珍异宝。” 

追云拿月脸色一变,沉声道:“阁下,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黑袍人嘿嘿怪笑道:“除非你不是追云拿月宗方。阁下总不会认为在下失心疯,把价值万金的奇珍异宝白送给陌生人吧?” 

追云拿月已明白了三五分,心中一转,冷笑道:“祸不嫌少,财不嫌多;你阁下当然不是白痴,宗某也不是木石人。说吧,阁下的要求是什么?” 

“请都头收下礼物再说。” 

“抱歉,万一阁下的要求过苛,在下力所不逮,岂不有伤和气,一番情义尽付东流?” 

“要求决不苛,都头办来易如反掌。” 

追云拿月举步便走,说:“那就免谈。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但也得量力而为,在下不做没把握的事。” 

“且慢,在下只要求一件事。” 

“在下洗耳恭听。” 

“撤消磁山血案,在下负责找两个男女抵罪。” 

追云拿月心中大喜,也心中暗惊。显然,这两天的安排,已击中对方的要害处,对方沉不住气了。 

惊的是对方消息极为灵通,衙门里必定有对方的眼线,十分棘手。 

“你知道,廿九条命案,在下作得了主?” 

“知州大人与判官大人方面,在下另有安排,而且有人出面抵罪,问题只在都头身上。 

衙门方面笔下超生不劳都头费神,只要都头放松高抬贵手。” 

“兹事体大,在下须……” 

“不需考虑,在下不希望另采激烈手段,以免不可收拾。”黑袍人饱含威胁地说。 

“看来,阁下已有周详准备,在下已别无抉择了。”他沉着地说。 

“不错,咱们是已有了周详准备。”黑袍人傲然地说。 

“阁下是李家的子侄?”他仍想套话。 

“在下不回答任何题外话,当然阁下比任何人都精明,也许在下已经说得太多了。现在,阁下已面临抉择的重要关头,拜匣是两条路的分野。 

如果阁下肯成全,取了拜匣打道回府,日后销案之后,另有一份重礼敬奉。如果阁下依然固执,就不需理会拜匣了。” 

“如果在下不理会拜匣,阁下即下令杀我灭口?” 

“很难说,也许会,因为你已经在咱们有效的控制之中。”   

第十九章 

迫云拿月沉吟片刻,目光环顾四周。 

四周幽暗,不见人踪。 

但他知道,四周最少也埋伏有十个人以上,看不见的凶险令他毛骨悚然,被狼群伺伏围攻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已面临生死抉择。 

危机来了,除非他拾起拜匣。 

他开始迈步,一步步向巷口走去。 

黑袍人在后徐徐跟进,保持十步以上的安全距离。 

远处,钟楼传来了三更正的更鼓声,各处重要街道的栅门,一一下栅关闭,夜禁开始,断绝行人进出。 

不可能有人经过了,他无法获得任何人的帮助。显然,对方已有万全准备,事先已派人封锁了街道,难怪这许久不见有人经过此地。 

他只感到手脚发冷,心中天人交战。 

附近的店铺住宅,每一扇门窗皆关得紧紧地,看不见一丝灯光外泄,听不到任何人声,想破门逃入觅机脱身,绝对得不到任何人的庇护与帮助。 

可能附近的平民百姓,曾经受到严重的警告,更可能有人在内监视,防备有人脱身告警或惊动街坊。 

果然不错,巷口的壁角,放置着一只大红漆金拜匣,金光闪闪古色古香,正在发出无穷的诱惑力。 

他在匣旁驻足片刻,各种念头不住在心中打转。 

只要他肯拾取,必定名利双收。 

可是,廿八具尸体也不时在他的眼中幻现,血淋淋地,好可怖。 

他终于伸出了手,身子微俯。 

黑袍人不自觉地吁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以为这一笔交易做成了,不需耽心啦! 

手触及拜匣,抓住了拜匣……死一般的静。 

“这才是识时务的俊杰。”黑袍人轻松地说。 

追云拿月揭开了匣盖,匣内宝光四射。 

“也许阁下说早了些。”他冷笑着说,猛地举匣一挥。 

珍宝向四面八方激射,有些飞上了瓦面,有些落入水沟中。 

变生不测,黑袍人大惊,那有工夫拾取?这些价值万金的珍宝完了。 

这瞬间,追云拿月一声怒啸,拜匣以雷霆万钧之威,向黑袍人砸去。 

铁尺已拔出,人在怒啸声中,猛扑黑袍人,势如奔电,一闪即至。 

惊怒交加仍陷在激情中的黑袍人,百忙中举手招架,袖口吐出一把匕首。 

“铮!”一声架住了铁尺,还来不及有所举动,右肘便被追云拿月的左手扣住了曲他。 

追云拿月手上的功夫出类拔萃,铁尺只是诱招而已,“克”一声脆响,有骨折声传出。 

“哎……”黑袍人尖叫,一脚踢出要拚个两败俱伤,迫对方放手。 

可是,已晚了一步,追云拿月扭身发劲,“砰!”一声将黑袍人捧翻在地说:“官司你吃定了……” 

罡风压体,人影来势如潮。 

瓦面扑下的人如狂鹰下搏,小巷与两侧墙角暗影中窜出的人像猎食之约,共有十二名之多。 

刀光骤发,剑影飞腾,生死间不容发。 

追云拿月顾不了被制的人,大吼一声,铁尺招发“八方风雨”,人如疯虎八方奋击,“铮铮铮!”崩开三件兵孤。 

左掌挥出劈碎一名黑影的头颅,“噗!”一声,将一名黑影踢飞,铁尺一挥,打断一名黑影的腰脊。 

“啊……”狂号声惊心动魄,躯体仆倒声震耳。 

北地大名鼎鼎的名捕,岂是浪得虚名之徒?生死关头,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豁出去了,将生死置之度外,拚一个算一个。 

“哎……”又倒了两个。 

“喘!”他的右肩后被刀划开了,一条大血缝,吹毛可断的宝刀击破了他的护身真气,只感到如中电殛。, 

“噗!”左胯挨了一铁鞭。 

他向前一颠,“啪!”一声铁尺击破一名黑影的天灵盖,又赚回一个。 

他也倒了,大事去矣! 

刀剑齐聚,眼看要受分尸之惨。 

娇小的黑影从街右的瓦面疾降,势如陨石。 

一声娇叱,光华如网下罩,彻骨剑气直追内腑,叱声震耳:“杀!先围住他们……” 

“啊……”刀剑已递近追云拿月的三个黑影,被骤落的剑网把右臂全卸下来了。 

“扯活!”有人大叫。 

娇小的黑影站在追云拿月身侧,吐出千重剑山,左手连挥,拍出无俦的劈空掌力。上面自保,下面保护奄奄一息的追云拿月。 

以暗器掩护撤走的人,未能全力对付不速之客,大半的人只顾抢走尸体与带走受伤的人,急急撤走了。 

锣声震耳,巡夜的人赶到了。 

留下了三具尸体,其中之一是腰脊已断自杀的。 

追云拿月挣扎着坐起,急叫道:“姑娘,请看看是否留有活口。” 

不速之客是个身材匀称的少女,收剑摇头道:“留下三个人,全死了。” 

“姑娘是……” 

“听说你派人访查会武功可高来高去的女人?” 

“是的,姑娘……” 

“我姓张,想找你说个明白,在尊府等了一个更次,正等得不耐烦,听到此地有杀声,来得恰是时候。”? 

追云拿月一怔,吃力地站起说:“咦!你是五爪渠张家大院张家的姑娘?” 

“瑞堂公是家父。” 

“哎呀!真是意想不到,张姑娘请先走一步,至寒舍小候,在下交待街坊一番,再返家向姑娘道谢,并有事请教。” 

“你的伤……” 

“不要紧,我支持得住。巡更的人来了,姑娘在此不便,请移玉寒舍……” 

张姑娘哼了一声,绷着脸说:“你受伤不轻,本姑娘不再打扰你,磁州会高来高去的女人不多,你这种轻率的举动趁早停止,如果你竟将本姑娘列为疑犯,你会永远后悔。”说完,她愤愤的走了。 

迫云拿月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发怔,苦笑自语道:“在磁州混了大半辈子,居然不知大善人张瑞堂有一位身手高明的女儿,惭愧。” 

次日近午时分,市面谣传追云拿月夜受悍贼伏击受伤的事,已远传数百里外。四名巡捕押解着华堃,匆匆从磁山返城,将人直送追云拿月的私宅。 

追云拿月在内堂抱伤接见,神色比在柏家和蔼多多。 

见面便不住摇头说:“小老弟,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不知死活独自去查贼踪,你知道后果么?” 

华堃毫不在意地笑道:“这件事牵涉到我,你不是说我有嫌疑吗?此案不破,我仍是涉嫌人,岂能不加理睬?至少我该尽一分心力洗脱嫌疑。怎么,要扣押我么?” 

“你知道这是为你好,甚至在衙门里,老夫也没将你列入证人的公文内,如果让贼人知道你是唯一的证人,你那有命在?你说吧,要不要我押起你来?” 

“你瞧着办好了。” 

“你还不死心?好,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只好请你到大牢去住几天,直至元凶就逮才放你加来,除非你答应乖乖回家种你的庄稼,不然……” 

华堃吁出一口长气,微笑道:“你这位名捕头,大概是太过自负,就不知道利用一切可用的人手追查线索,你知道我在磁山村附近,查到了些什么?” 

“这不是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能胜任的事。哦!你查到了些什么?” 

“骡马穿越磁山北面的山区,然后折向北行。如果你派的人不将我追回,我该已查出驮马的去向了。” 

“咦!路上蹄痕车辙甚多,你怎知道……” 

“他们抢了驮骡,并不走道路。所以,如果你想找线索,最好是到彭城镇去找,蹄痕的方向,定然是伸展至该地。” 

“好,我会派人去查,现在,我要令尊亲自前来领你回去管束,不要让我再发现你在外面乱闯,出了意外,我惟令尊是问,你可以在东院歇息,等令尊前来带你走。” 

进来两名大汉,示意华堃出堂。 

华堃临行笑道:“好吧,我就不管你的事,但你会后悔。不必要家父来领我了,来回六七十里,家父受不了。 

你就会利用长辈来压人,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手段够高明。你也不必派人押送了,目前你人手不够,我保证直接回家,从此不过问磁山血案的是非。” 

“好,你走吧。记住,案未破,不许你离家。”追云拿月和气地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好好保重。”华堃说完,出堂扬长而去。 

转出天井,他听到追云拿月在大叫:“多去几个人,杨兄弟对彭城镇了如掌指,叫他领人跑一趟,切记化装易容隐起身份,行前,叫杨兄弟来见我。” 

他摇摇头,微笑自语道:“这老奸滑终于听话了,可惜他仍不够老练。” 

出了追云拿月的家,他发觉身后跟着一个人。 

他心中暗笑,沿小巷往东大街走,到了巷口,转身笑道:“不必送了,小可认得路。” 

中年大汉咧嘴一笑,说:“年轻人血气方刚,全凭意气行事,自命不凡逞血气之勇,嘴上的保证是靠不住的,所以我要送你出城。” 

“你最好留下,宗都头需要有人保护,他像是受了伤,气色不隹满脸晦气纹,他可不能发生意外哪!” 

中年大汉摇头叹息道:“他确是需要保护,屋内外都有人留意。昨晚,他就在此地受到十三个人围攻,贼人留下了三具尸体,要不是五爪渠张家大院瑞堂公的千金及时出手援救,他已活不到现在。” 

华堃一怔,说:“你回去告诉宗都头,瑞堂公的千金小名叫璇姑,她的师父是准提庵的悟尘师大,内家拳剑出类拔萃,宗都头如果肯陪小心,请那丫头出来对付那些强盗,保证立于不败之地。” 

中年大汉一怔,讶然道:“咦!你怎知道武林事?又怎知道准提庵的悟尘师太会内家拳剑?” 

他回避对方的目光,笑道:“五年前,有次我到准提庵旁的河湾钓鱼,无意中进入河湾的树林,亲见师太在练剑,所以知道。” 

蓦地,街角钻出一个黑脸膛小伙子,叱道:“谁在乱造师太的谣言?说清楚再走。” 

华堃拔腿就跑,叫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就是璇姑。” 

中年大汉楞住了,咦了一声。 

小伙子跟踪便追,尖叫道:“站住!你,你……” 

街上行人甚多,华堃奔入东大街,往人丛中一钻,溜之大吉。 

“你走得了?”易钗而弁的张璇姑恨声叫,往人丛中急窜,右手竟然拖了中年大汉,像是小鬼拖金刚。 

华堃折入北大街,出了北门扬长而去。 

这是南北大官道,又宽、又直,可容四车并行,路两侧槐、榆成荫,旅客络绎于途,一部大车隆然而过,道上尘埃翻滚。 

他并不急于赶路,返家不足卅里,急甚么?在北门附近买了一大包可口糕饼,用手提着大摇大摆轻松地上道。 

过了永济桥,算是离开了城关,他脚下开始逐渐加快。 

走了两三里,路旁的高大榆树下,钻出小伙子打扮的张璇姑,黑脸膛一沉,像个债主,向他招手叫:“你才来呀?像是真打算返回小屯呢。” 

他不甘示弱,走近说:“张姑娘,我可没说你的坏话。” 

“你为何揭破家师的身份?” 

“我是一番好意……” 

“废话!家师隐修准提庵一十八载,经你这么一说,她老人家还能清净?这算是好出息?” 

“当然是好意。磁山血案中有一个女匪叫二妹,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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