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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道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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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麟王暂时恢复力量,拼死一击,重拳打在马无疆身上。被打飞的同时,发出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哪怕在狂风的呼啸声中也显得格外刺耳。

“咚”的一声,发出了重物坠地的声音,鲜血像装在酒桶中的液体般溅出,濡湿一片土地。

气氛一时沉寂,仿佛到了一切该谢幕的时候,激战的英雄也该下台了……

吉仁泰后怕的想着:这下你终于站不起来了吧……

在众多将士惊诧的目光中,一对伤痕累累的双手高高抬起,淋漓鲜血从掌心顺着手臂往下流。赤色双手奋力握住血白色的断枪,无法独力站起来的身体依靠着驻地的枪,一分一寸的站起来。

被刚才的一拳打中的半边身体早已血淋淋得不像人类的身躯,皮肤完全炸裂开,鲜血浸透了鳞甲,绽放开朵朵血花,残忍异常。

空洞的双眼,瞳孔仿佛失明般映不出任何东西,马无疆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站了起来,脆弱的身体上散发出不屈的意志,就像述说着,有些东西可以被击倒,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倒下。

“云涌风动惊铁骑,刀闪剑鸣现长戟……古来沙场谁完璧,不恨生死无人祭……”

微弱的声音伴随着血块吐出,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然而在千军万马的现场,却清晰得令每一个人都听见。

第四十三章英雄魂殇(下)

赤麟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它本能的感到了害怕,不是**,而是精神上。那残破的人类身躯上,散发出的气势却令它喘不过气。

吉仁泰气急败坏的大骂:“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没有听到吗!”

意识到自己的害怕,就像为了掩饰刚才的退缩,赤麟王恼羞成怒的扑食,想要将那挺立的身躯撕碎。

“卑鄙!”

“无耻!”

一旁的狄族将士们无不破口大骂,对将死之人下手,这种行径更在马无疆豪杰气概下更显卑劣,鄙夷的目光,刺得吉仁泰脸皮发红。

就在赤麟王大口即将咬上不能动弹的马无疆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射在它的脑门上,桄榔一声响,纵然有坚固的鳞片保护,也被震得双耳轰鸣,一阵头晕目眩。

“是谁?居然敢坏我好事!”吉仁泰愤怒寻找射箭之人。

萨仁斯琴毫不在意的摊开双手,淡淡道:“抱歉,手滑了。”

“你――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会再手滑一次?”若是在平日,面对美女,他说不定会调戏一番,可现在实在被气晕了头,顾不得退让。

娜仁托雅自然是站在妹妹那一边,冷哼一声,大有出手之意,气氛一时凝滞,变得一触即发。

“两位何必动怒呢?都是自家人,各自退一步吧。”

这时一名身披白色狐皮的中年女性缓缓骑马而来,来到众人中心后跳下马背,将缰绳递给侍从。此女是捏古斯族的掌权者阿古丽,她年幼的儿子是捏古斯的族长。

“主母大人,此事……”

吉仁泰刚要说话,阿古丽一挥手道:“这是一名真正的勇士,就让他保留最后一口气,跟人交代后事吧。”

“这……尊令。”吉仁泰脸上阴晴变幻不定,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离开前任不忿道,“就让他经受将死未死的煎熬,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阿古丽暗自摇头,心道此人真正蠢材,难堪大用。阿摩罗复活,启颜部落重新恢复昔日光辉的时刻值日可待,为一死人而得罪根本不值得。若不是系命契约的存在,杀了他那头赤麟王也会跟着一块死,哪会让他存活至今,大萨满的位置就更别想了。

吉仁泰被阿古丽带走,剩余的人也在娜仁托雅的主持下散开回营,被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再去追汉军已不可能。不少战士在离开前,都向血染的马无疆深深鞠躬,表达心中敬意。

片刻后,原本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只留下一人,披头散发,孤独地拄着半截银枪,脚下积成浅浅的一滩赤血,落日余辉下显得无比苍凉。

又过了片刻,东南方向,一人骑马疾驰而来,不停的挥鞭,心急如焚。当他看见伫立在战场中央的马无疆后,身躯一晃,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勉强稳住身体没有摔倒。

“对不起,我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白庸失神的来到马无疆面前,口中喃喃着道歉。

眼前之人已无半点气息,心脏已无跳动,明明前几日还在一起畅谈未来,现在却只余冰冷。

“咝――”

微弱的呼吸声,瞬间被风掩盖,但白庸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用手去探查。

“以真元护住心脉,只余一口鼻息,这是残息回光之法。”

残息回光之法,便是将人最后一点回光返照的时间延后,用来交代后事的方法。运用此法,痛苦非常,使用者必须在生死线上徘徊,意志薄弱者,瞬间就被痛苦淹没,拖入死亡。

而且一旦运用此法,就相当于将死亡提前,既然是回光返照,就注定了死亡的命运,即便是原来的伤势可以救回,运用后也再无可能了。也因此,之前的阿古丽才会说留他最后一口气。

白庸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抬手点在对方的胸口,开启了残息回光,并用手托住身体,避免倒下。

染血的散发中,一双不屈的眼睛渐渐聚焦,当看见白庸后,明显地露出了笑意,仿佛在说“就知道你会回来”。

“有什么,是我能够替你做的吗?”白庸咬着下唇,尽量控制住心中的悲伤。

残息回光的效果渐渐增强,马无疆脸色变得红润,他缓缓抬起僵硬的手,探入胸口扯下一枚玉佩,交到白庸手中。

“告诉她,我已娶了元帅的女儿,追求富贵利禄去了,她的恩情,只有辜负了。”

白庸一个踉跄,心中震惊无比,他已明白对方的用意,但这种结果又如何忍心目睹:“这种事,我不能……你还是说其他未完的心愿吧。”

马无疆把另一只手也放到白庸的掌心,虚弱道:“拜托了,仅此一事。”

看他快速变得无力的样子,残息回光的短暂时间就要结束了。

白庸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身子不停的颤抖。

心中万般思绪纠结着,最终慢慢地,点了点头。

马无疆的面部已然僵硬,但他仍试着努力露出笑容,道:“好兄弟……”

语毕,放在白庸掌心的手变得无力,缓缓垂落,一直如高峰般屹立着的身躯终于倒下,依靠在好友的身上。

马无疆,终究是累了。

白庸扶着他的身躯,不让不屈的战士倒在地上,任凭残留的血液沾湿衣襟。

他看了看掌心,那枚交托的玉佩血迹斑驳,并无奇特之处,只有在正反两面各刻有一个字,分别是“不”和“负”。

心中悲痛交加,直欲仰天狂吼,白庸却紧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言,哪怕咬出血也毫不在意。

他要忍住这股悲愤,不让怒气就此散离。

战场上生死各安天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怨不得他人。这些道理白庸都明白,然而明白归明白,心中抑郁之感宛如炼狱之火,烧得他想找个目标狠狠发泄一通。

目光如炬,直直望向北方。那是狄族的军营,在两支部落汇合,军力更胜往昔。大胜之后,人声鼎沸,到处欢歌载舞,喧嚣庆贺。

主帅重伤,大军重创,军师大将接连阵亡,我弱敌强。无论是军队战力,高端力量,还是士气上的比较,都已没有抵抗的余地,一切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难回天。

然而白庸双手紧紧一握,眼神锐利如剑,未来该怎么做,已有决断。

从来只以旁观者看完整个棋局的他,终于下定决心,接过执棋者的位置与人对弈,誓要将这大势已去的棋局彻底逆转!

第四十四章军中争议

在汉军主帅的营帐中,站着白庸、齐无憾、鹤姨阿青,以及端坐在中央,身患死亡诅咒的东方易。

“师尊伤势如何?”

鹤姨满是担心道:“外伤严重,内伤不轻,但都没有伤及根本,修养几天便能复原,只是那支终末之箭的诅咒,恐怕只有带回玄宗才能解除。”

东方易皱眉道:“此时吾不能离去,阿摩罗虽也受了重伤,但以他粉碎虚空的修为,估计不出三日便能恢复,到时候我方并无能牵制他的强者,必败无疑。”

“就算如此,那又能怎样?您现在的伤势,根本不可能跟人动武。”

“吾有一玄宗秘术,能暂时压住伤势。”

终末之箭出自玄宗,三百年前玄尊以此箭击杀了当时如日中天的阿摩罗,因此对于此箭的威力,东方易非常清楚,并非自己能清楚得了的。

“我不同意,这种秘术一定会有反作用的,您现在的身体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再强撑,只会毁了自己。”

东方易肃然道:“在此紧要关头,已顾不得许多了,总不能丢下大军,任凭异族侵略神洲大地,涂炭生灵。”

鹤姨一步也不退让:“其他人的生死我不管,我只要您能平安无事。”

“你!”

眼见就要争吵,齐无憾连忙道:“前辈莫要着急,我有一法宝,对巫术诅咒有奇特的净化效果。”

说着他拿出一方鼎炉,鼎身上有龙凤飞舞,仙气缭绕,足见不是凡物。可惜三鼎足缺其一,美中不足。

“这是道器原始仙鼎,虽有残缺,令其失去了最大的炼器效果,但对怯毒疗伤,净化诅咒的效果依旧保存着。死亡诅咒虽然厉害,可并不以诡怪称奇,仍在净化范围之内,前辈只需在鼎中以太初之火淬炼九天,就能完好如初。”

东方易皱眉道:“需要九天吗?可阿摩罗只需三天便能复原,这点就……”

白庸在这时插话道:“师尊,你就进入此炉中淬炼吧,我保证九天内阿摩罗不会出战。”

从未听过弟子用这等坚决的语气说话,东方易略感讶异,看了白庸一言,沉默片刻后答应道:“好吧,就依你之言,吾将一切交托于你了。”

他没有多问什么,语气中充满信任。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齐师兄,那支终末之箭暂且由我保管,另有用处。接下来我去一趟军帐中,跟众将军商议接下来的战术。”白庸说完退出营帐。

齐无憾也察觉到了他身上的不同,疑惑道:“白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易叹了一口气道:“人总是要长大的,蜕下那层稚嫩的外皮,长出更加坚硬的外壳。”

齐无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着手准备鼎炉疗伤之事。

而在军帐中,一群将领已经人心惶惶,七嘴八舌哄闹一团,不安的议论着未来。

“听说荡魔道君东方易重伤垂危,如果是真的那可如何是好?谁来对付阿摩罗?他一个人就可以将我们全部扫荡。”

“捏古斯已经跟启颜联合,据说接下来还有会更多的部落投靠。现在就已经打不赢了,接下来对方要是再增加兵力,这仗还怎么打?”

“之前主事的文弃笔听说也是畏罪潜逃,所以说书生之见,纸上谈兵跟实际作战完全是两码事,也不知道接下来由谁指挥。要是再换上不懂打仗的人,还不如现在就退回关内,派人联系正道盟,请刀皇出马。”

……

“诸位将军慌张至斯,成何体统!”刑无私看不下去,厉声喝道,“不过是一场败仗,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点道理难道都不明白吗?我方并未损及根本,仍有一战之力,现在就放弃斗志,未免令人不齿!”

众将军脸上一红,随即有不服者道:“就听你嘴上功夫厉害,还不一样是败家之犬,若不是你没能突破敌人的封锁,害得西路大军无法跟中路会合,也不会导致中路溃败。”

成一快怒颜道:“这事也要怪我们吗?你们的眼睛难道都瞎了吗?对方用那么多的高手来阻击,光凭我们两人又能做到什么地步?现在夸夸其谈,当时怎么不见你们来帮忙?一个个缩得跟缩头乌龟一样,现在倒个个都是诸葛亮了!”

一名将军冷笑道:“当时由你俩来统军,失败了自然由你俩负责,本来让两个不懂军事的人统军我们就不同意,还不是看荡魔道君的面子上。哼哼,也就你们不是军中之人,犯错不需要负责,没有军法处置,现在才能说得这么爽快。”

“你!强词夺理!”

成一快涨红脸,眼看就要变动口为动手,却听旁边铿锵一声,刑天剑出鞘。惊讶的转过头,只见刑无私手持利剑,一脸严肃。

那名将军毫不畏惧道:“怎么?知道理屈,说不过人就要动手吗?还是说要用职位来压人?来啊来啊,知道打不过你们这些修仙者,可我们也不是软蛋,砍过来我若喊一声痛,就不是男子汉!”

这人喊出了修仙者的称呼,营中气氛马上变得两面对立,哪怕一些并没有责怪刑无私意思的将军,也泾渭分明的站到了自己人这一边。

在这剑拔弩张,随时可能导致内斗的紧张时刻,刑无私反手握剑,狠狠刺向自己的腹部,一剑捅个对穿!

鲜血飞溅,直接溅射到那名一直挑刺的将军脸上,他一瞬间呆住了,没记得去擦掉,任凭热乎乎的鲜血从脸上滑落。

刑无私面无表情道:“我非军中之人,不以军法处置,但刑法无私,犯错就要受罚,既然西路大军由我领导,没能达成目的便是我之过错,不论缘由。”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刑天剑缓缓从腹中抽出,这种一点一点撕裂伤口的残忍行为,看得在场的将军们不由得倒吸冷气。见过狠的,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连一旁的成一快都看得面带复杂表情,似是敬佩,又似是其他的情绪。

那名将军看到这一幕,也放下冷嘲热讽的态度,凛然拱手道:“有担当,是条汉子!本将军刚才心生抱怨,得罪之处还请原谅。以后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四十五章先手反间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众将军倒也并非对刑无私有什么意见,毕竟此人身先士卒的做法有目共睹,只是大败之后难免心里颓丧,想要发泄一番,于是就发泄到领导者身上,相比自己人,显然是外人更适合成为发泄目标。

不得不说刑无私的处理非常及时,这种事可大可小,倘若任由争吵下去,即便没有兵戎相见,接下来的战斗也难免出工不出力。

仿佛算准了时机,白庸踏进军帐中道:“我虽是修仙者,可也明白保家卫国的道理。若咱们就此退兵,狄族便能长驱直入,遭殃的只有胡州百姓。诸位可以带走妻儿逃跑,可胡州的百姓不能,白君龙虽无什么本事,却也不屑做临阵脱逃之人。白某非军中统帅,诸位要走,决不阻拦,也不会追究,但白某是绝对要留下来,与雄关共存亡,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众将军大多是热血好勇之人,听完这番话立时脸色一红,尤其白庸年纪轻轻,更令人自惭形秽,当下不少人扯着脖子嚷嚷。

“小子别小瞧人,敢拼命的不是只有你一人!”

“不就是一条命吗?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说,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小子也别用激将法了,保家卫国的道理,需要你来教吗?你们修仙的不怕死,我们做军人的哪会怕?哼哼,就怕是现在说话勇敢,到时候第一个逃跑。看着吧,我们是绝对死战不退!”

激将法虽是粗浅,但效果却很好,即便被看破,也要乖乖表态,做将军的又岂会愿意被人看扁。

见众人恢复了士气,白庸又道出惊人言语:“按照师尊的指示,接下来的数日,咱们要积极向敌军搦战!”

帐中立刻吵闹成一片,连刑无私与成一快也面露不解。

“咱们向敌军搦战?喂喂,我没听错吧,不是坚守吗?”

“这是荡魔道君的指示?就算完全不懂战事的人也不会在敌强我弱的时候下这种鲁莽指示。”

“不,也有一种可能,其实荡魔道君根本没事?重伤的反而是阿摩罗。”

面对众将的猜测,白庸没有顺势说师尊完全没事,来骗取士气,而是道:“不,我师尊的确受了重伤,不过阿摩罗也好不到哪去。只是师尊暂时以玄宗秘术压住了伤势,但不能拖延太久,而且只有一次动手的机会。所以我们要积极的搦战,不断地挑衅,派士兵们去骂战,勾引阿摩罗出战。”

成一快问:“道君的伤势能够压制几天?”

“最多九天,而且越往后拖越严重,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为什么不直接出兵强攻?”

“我说过,师尊只有一次动手机会,万一阿摩罗避而不战,甘心做缩头乌龟,又令大军退而不战。等这次过后,卷土再来,就无法抗衡了。所以必须要引他出来,一对一正面交战。”

听到东方易尚有战斗之力,众将心中安稳不少,之前虽也决心死守雄关,可未免有些悲壮和消极。如今能主动出击挑战,哪怕有所隐患,依旧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相互谈论中也积极不少,充满对胜利的渴望。

假如告诉他们九天内东方易不能再战,于士气上绝对是莫大的打击,即便敌人不打过来,这九天的提心吊胆也足以令多数将士丧失信心。能主动去挑战敌人,与被动的等待进攻,一者希望一者绝望,带来的影响是彻底不同的,能够取胜,谁又喜欢壮烈牺牲呢?

接下来白庸自知对军中事物并不了解,也不多加指手画脚,嘱托几声,令诸将军各自指挥军防事务,并清点人数,清算伤亡,将伤残的军团清除,并入其他建制仍在的军团等等一切事情。这些军务繁杂,不是有经验者根本做不来,等所有就绪后,再准备第二日的搦战事宜。

等所有人都匆匆散去,雄关的军营里一片鸡飞狗跳,从平静状态一下子进入哄闹。所有的将军开始收整残兵,原本大战失败后会有一股颓丧之气,现在既然准备搦战,自然要一边鼓舞士气,一边敲打厌战的兵痞等。

如果换一名会望气的人就会发现,原来的军营上方弥漫着一种灰色的死气沉沉的气氛,现在则渐渐好转,不时有一股热血阳刚的气息冲出,不断驱散周围的死气,影响它们转化为血气,如此大军总算恢复了不少斗志。

白庸飞身到军营上方,双眼目睹这番变化,知晓自己的第一步算是初步成功了。至于留下的几部暗招能否达到预期效果,就要耐心等待了。

“希望那名内奸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好好的将消息传出去,空城计能否成功,就看这一步反间计的效果。没有将你拔除,就是要你好好的为我的计划服务,成为我的布局中重要的一枚棋子。”

内奸是导致上一仗战败的关键之一,否则即便有捏古斯族的驰援,只要东方易能出手成功,依旧是不胜不败的局面,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入绝境。

白庸抬头,目光看向远方:“接下来该是去敌营一趟了,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身体不自主地开始战栗,因为他明白,这是一盘非常难下的棋局,内忧外患不说,黑子还斩了白子的大龙,还占去了半壁江山,可以说哪怕棋局就此结束也不会令人感到惊奇。

棋盘上的棋子看不透局势的变化,只需做好本分即可。白庸成为落棋者后才更能体会其中的艰辛,现在他的行动,只不过是整理自己棋子落势,将败亡的速度稍稍减缓,延迟终局的来到,离所谓的逆转,还差十万八千里。

想要翻盘,必须将黑子占去的地盘重新夺回来,将白子落到黑子群中,在那密密麻麻被黑子占去的棋盘中重新开拓出空的位置,这在真正的棋局上或许是不可能实现的,可现实终究不同于按照规定落子的棋。

只要人还没有放弃,一切都有可能。

现在的他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一步踏错,就会落入万丈深渊,甚至还会将两边帮他拉钢丝的人也一并拉入。

但他不得不走下去,如今已无回头之路。

第四十六章再接离间(上)

虽然捏古斯部落已经与启颜部落结盟,但作为草原上实力相当,能够争夺霸主位置的两大部落,相互间的冲突矛盾还是很多的,为避免下面人不识大体的争斗,各自分开扎营。

当然实力相当的说法是在以前,不适合当下,尽管从军力上讲,之前被汉军连番重创,甚至被大萨满腾格主动牺牲,启颜部落的实力已经大大削弱,不到往日的一半,可现在有了神可汗阿摩罗坐镇,一人胜过千万军,真正要巴结的反而是捏古斯。

此时在捏古斯军营的主帅帐篷中,王妃阿古丽正与手下诸位将军庆贺胜利,大摆筵席。

“之前启颜部落向汉军宣战,我还以为是赤那头人又犯傻了,没想到他们居然打着复活神可汗的计划,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而且,还偏偏让他们成功了。啧啧,献祭一半族人的性命,这种赌注都敢下,真不知该夸他勇敢还是鲁莽。”

启颜的族长赤那软弱无能是出了名的,做事稀里糊涂,全靠大萨满扶持才坐稳位置。不过话说回来,他若不是无能,大萨满也未必肯扶他上位。

“现在神可汗复活,你说有没有可能重现三百年前云蒙帝国的盛况?”

“我看比较难,三百年是神洲自己内乱,才给了我们可趁之机,如今神洲正值太平盛世,万众一心,想占领他们的土地再建立国家,实在太难了。不过我们趁机掠夺一回倒是不难。中原富饶,抢上一回,半辈子不愁。”

……

听着手下人的欣喜言论,阿古丽嘴上迎合赞同着,夸耀神可汗的功绩,展望未来的美好,心中却另有一番忧虑,但没有表露在外,这种事本来就不适合对外人道。
这时,忽然一名侍卫进来通报:“营外有一名汉人使者,欲求见主母。”

营内狄将们面面相觑,尽是疑惑和不解。

“汉人使者,汉军刚刚大败,派人来做什么?”

“说不定是想要商谈投降?见我军势大,知道守不住,还不如投靠我们。”

“没可能吧,汉军可从来没有过投降?”

“谁说没有?大军一齐投降当然不可能,可说不定是一小队的人想要投降。”

阿古丽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询问手下中最聪明的赤鹰王:“少布拉,你认为是怎么一回事?”

赤鹰王少布拉是一名混血儿,身上有一半罗刹人的血统,他有着一双睿智的眼睛,以及高耸的鼻梁,一头赤红如火的卷发。

“主母大人,我认为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如大家所言,是为投降,二则是来当说客。”

白狮王阿不尔斯道:“投降倒是很容易明白,可说客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要说服我们投降吗?”

还没说完,他自己就觉得好笑,先笑出声,营中的狄将也纷纷跟着大笑起来。

不喜众人毫无纪律的表现,少布拉微微一皱眉,但他也明白跟这群莽汉讲纪律毫无用处,于是忍耐道:“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实话说,我认为反而是后者的可能性最大。如果是投降,他更应该选择启颜部落,而不是我们。”

阿不尔斯刚想反驳,就被阿古丽用眼神制止,然后又示意少布拉继续说下去。

“汉人向来口舌凌厉,擅长颠倒是非,从另一方面看,汉语的博大精深也算是一种证据。我认为说降的可能性不大,只要来的人不是个傻瓜,就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最大可能,恐怕是来挑拨我们与启颜部落的关系。”

阿古丽冷笑道:“挑拨离间吗?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我也读过不少汉人的书,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故事也是听过的。”

苍狼王塔塔拉也一脸厌恶道:“汉人就喜欢玩阴谋诡计,明的打不过,就要来阴的。也不知哪来的自信,能说动我们不去打弱小的他,反而去打更强大的启颜部落。听说汉军中本来也有一名能够和神可汗对抗的高手,可惜也只能趁神可汗刚复活,力量虚弱时下手,等神可汗恢复过来,立即就被打成重伤。”

大萨满吉仁泰阴笑道:“不如我们叫人将他拿下,斩下脑袋送给神可汗,也能讨得他老人家一片欢心。”

阿古丽皱眉道:“此事就算了吧,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大不了轰出去就是,做这种事未免丢了身份。少布拉,你说该怎么办?”

少布拉思考了一会,道:“让他进来吧,毕竟只是猜测,万一真的是投降,我们也可以趁机叫他作为内应,不费吹灰之力攻下雄关。如果是想挑拨离间,我们已经有了准备,也不怕他说什么,更何况,我也想看看汉人所谓的三寸不烂之舌,到底有多么厉害。”

阿古丽点点头,示意将人带进来。

进来之人身着一袭白衫,束冠扎巾,面白无须,相貌英俊。本来汉人的长相就比狄人文雅,这人年纪轻轻,一对比更显得青涩,仿佛没成年一样。

这幅书生打扮在当场狄族将军看来未免柔弱,太过娇气,没有男子汉的气概。可在王妃阿古丽眼中,就有一种异样的诱惑力。下意识的一比较,就觉得在场的族人个个跟野兽一样,野蛮而粗鲁。

如果是来投降的,倒是可以命他今晚留下来……

阿古丽身居高位,早就习惯喜怒不言于色,即便心中有所旖念,脸上没有任何表示,开口便是下马威:“汉人使者,你是来商量投降的吗?”

书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非也,我是来当说客的,若王妃想保住项上人头,还请趁早投降。”

此言一出,现场立即喝骂一片。

“你说什么!劝降我们?狂妄无知!”

“汉狗,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下你的人头做酒杯。”

“你的眼睛掉裤裆里了吗?连现在谁强谁弱都看不清楚,居然劝我们投降,等着被屠城吧!”

阿古丽同样也觉得很生气,但还算有理智,她压下心中怒气,并命令众将安静,然后充满寒意的质问:“你若不把话说清楚,恐怕走不出这间军帐。”

书生依旧挂着那股笑意,甚至还带有一丝倨傲,以居高临下的目光道:“既然王妃要求,那我就详细的再说一遍。我代表启颜部落,作为神可汗阿摩罗的使者,向诸位宣告:献上你们全部的财产和牛羊,奉出你们的妻女供我族民挑选,从今以后,你们将获得一个新的身份,作为启颜战士的一等奴隶,为你们的主人而奋战!”

第四十七章再接离间(下)

听到狂言,在场狄将莫不是咬牙切齿,怒发冲冠,有几人正要破口大骂,忽然想起对方话中“代表启颜部落”和“作为神可汗阿摩罗的使者”,硬生生将脏话卡在喉咙,一张脸呛得通红。

神可汗会派一名汉人作使者?不少人心中疑问骤升,同时伴随的还有一种惊惧感。

赤鹰王率先回过神,揭穿道:“假借神可汗之名,行挑拨离间之计,你好大的胆子!”

众人一听,也都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是扯虎皮拉大旗,想起刚刚欲骂不能的窘迫,不由得怒目而视。

面对众将几欲杀之而后快的噬人目光,白庸仍是安之若素,悠然自得的模样,反问道:“刚刚不过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诸位又何必动怒呢?”

阿古丽媚眼一翘,威胁道:“有些事开玩笑无伤大雅,有些事开玩笑是会出人命的!”

“的确,我这个玩笑是会出人命的,尤其是在玩笑成真的时候,到时候出的人命就不是区区在下,而是在场诸位。”

白狮王一双眼睁得仿佛铜铃:“事到临头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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