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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鞭唤-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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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哭,别哭,舅舅他们如果知道你在这里哭,也一定会伤心的,是不是?别哭了。”

  赵月奴哪里听得进去,这一哭便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悲痛尽数带了出来,反而哭得更为起劲。

  冯巧帘见他们举止亲昵之极,与往常颇有不同,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心中更感惊异。但听赵月奴这么一哭,却也牵连到她的情绪,心底里那份伤怀也涌了上来,颤声道:“要是仲珩和翠桃还在这儿,咱们一家人欢聚一堂,该有多好!他们……他们怎就这么走了……连句话也没留下……”说着眼泪便唰唰地往下滚落,竟也放声哭了起来。

  呼延唤顿时手忙脚乱,想去安慰冯巧帘,怀里又有一个赵月奴,一前一后两个女人皆泣不成声,而他心里也极不好受,如此过了半晌,两女哭声越来越大,他只好抱起赵月奴走到冯巧帘身边,伸手将她也搂入怀里,两女抱紧他大哭不止,他只好左边说几句、右边劝几声,连连好言安慰,让二女收起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赵月奴和冯巧帘总算哭累了,方才止住哭泣,靠在呼延唤肩头双双发起了呆。

  呼延唤将两块手帕递给二女,柔声道:“好了,不哭了,坚强起来,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冯巧帘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点头道:“对,咱们以后日子还长,必须好好过下去,不可让仲珩和翠桃在天上为咱们担忧。月奴,听大嫂一句,这就放下悲伤,以后咱们一道儿坚强地活下去。”

  赵月奴点点头,颤声道:“嗯,以后就剩下咱们三个了,一定要互相扶持,相依相伴,一起面对将来的生活,谁也不离开谁。”

  呼延唤紧紧搂住两人,大声说道:“赵月奴、舅妈,我曾发下誓言,要永远爱护你们、保护你们,让你们永远快乐幸福。你们放心,这是我一生不变的诺言,以后你们什么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我一定会爱护你们一辈子,永远不离不弃,直到生命尽头!”

  赵月奴紧紧依偎着呼延唤,深深说道:“嗯,记住了,我的小男子汉。”

  冯巧帘闪着泪花柔柔一笑,道:“我的宝贝儿终于长大了。”

  呼延唤凑过嘴去,在赵月奴和冯巧帘的脸庞上各吻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忽然皱起眉头,咋着嘴说道:“你们脸上又咸又苦,这味道可真当不好。”

  冯巧帘顿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道:“怎么?刚刚还说要保护我们一辈子,这就开始嫌弃了?”

  赵月奴眨着那双晶莹透亮的妙目,说道:“生活可不总是甜滋滋的,大多都是这么又咸又苦,你可要做好准备,到时候别临阵脱逃。”

  呼延唤怔了怔,随即大笑道:“你放心,我若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就让老天罚我终生痛苦、永远孤独、受尽磨难、不得好死!”

  “呸!”冯巧帘立即啐道:“说得这么恶毒,快给我闭嘴!”

  赵月奴却浮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往呼延唤脸上“啪嗒”亲了一口,笑道:“很好,这是奖励!”

  呼延唤顿时坏坏地笑了起来,指指另一边的脸,对冯巧帘道:“舅妈,你难道不准备奖励一下么?”

  冯巧帘当即落落大方地吻了他一口,笑道:“满意了吧,小鬼头。”

  三人相视而笑,浓浓温情,尽在不言中。

  说笑一阵,眼见天色已暗,冯巧帘道:“好了,咱们早些休息吧,明朝还要去祭拜。”

  呼延唤点点头,又冷笑道:“明朝可不止祭拜一件事,我还要去信义坊拜访一位大美女呢。”

  赵月奴也道:“对,明朝咱们一起过去,跟郁新香把事情了结了。”

  冯巧帘不禁有些担忧,道:“唤儿,月奴,郁家可是杭州的大户人家,在官场里大有门路,现下仲珩逝世,咱们以前的路子全都断了,未必斗得过他们,你们可千万别做得太过火。”

  呼延唤笑道:“舅妈你放心,讲理的最怕耍无赖的、耍无赖的最怕不要命的,郁新香那臭娘皮以为仗着家里人庇护就能无法无天,嘿嘿,我明朝还就要让她看看我的手段。”

  赵月奴见冯巧帘兀自放心不下,便加了一句:“大嫂,呼延唤他现下已练成仙家奇术,真要动起手来,足以将郁家夷为平地,就算不下狠手,吓吓他们也是绰绰有余。而且我们名正言顺,即便告到官府去,有我们三人在此,也至少能分得聚珍堂四分之三的财产,郁新香怎么扯皮都没用。你就放心吧。”

  冯巧帘想想也对,便点头道:“说得是,咱们本就是正主儿,岂有怕了她一个外人的道理?我也真没用,生来胆小怕事,每次一想到郁家势力大,就不敢去找麻烦。”说着抱住呼延唤的身子,又笑道,“现下你们回来了,我就有了主心骨,什么也不怕了。呵呵,没你们在我身边,我还真的撑不住。”

  呼延唤笑道:“好,咱们三人一条心,明天就去会会那欠操的臭娘皮!”

  冯巧帘皱眉道:“唤儿,不许满口脏话,我以前可没少教育你。”

  哪知以往最文雅的赵月奴却笑道:“那也要看是骂谁,对于有些人来说,怎么骂都不过分。”说着挽住呼延唤的胳膊,两人相视而笑。

  冯巧帘颇有些哭笑不得,叹道:“你们两个一去四个月,这变化可真不小,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呼延唤想起这些日子冯巧帘孤苦一人,必定还有许多话想说,现下时间还早,远未到平时的休息时间,她提议休息也是怕他们太过疲劳,念至此不禁心中一动,对赵月奴道:“赵月奴,不如你先回房去吧,这两日你没有练功,正好温习一下,练完后用那种吐纳方法睡觉,明朝起来一定生龙活虎,咱们去吵架也有劲道。”

  赵月奴立即冷冷瞥来一眼,道:“你撇下我想干什么坏事去?老实交待!”

  呼延唤知道赵月奴和自己心心相印,根本没什么可瞒过她,便老老实实地道:“我和舅妈四个多月不见,憋了满肚子的话要和她讲,再说现在也不太晚,我……呵呵,你知道……”

  冯巧帘心中一阵欢喜,笑道:“真是我的宝贝儿,知道体贴我。好,咱们这就说话去,今晚你和我睡吧,咱们俩也很久没一起睡了。”说着又问赵月奴,“月奴,你不反对吧?”

  赵月奴听她这么说,哪里还能反对,其实她对大嫂也素来亲近,呼延唤和谁亲热她都不爽,惟独冯巧帘例外,便只好点头道:“好吧,今天就让他陪你睡。”

  呼延唤大喜,大力亲了赵月奴一口,笑道:“赵月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赵月奴冷冷地道:“怎么,不用跟我睡,你就高兴成这样了?”

  呼延唤顿时苦了脸,一阵抓头挠耳,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月奴见他窘迫,终于“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道:“开玩笑的啦,这也当真。”

  呼延唤顿时放下心来,大大舒了口气。冯巧帘见状不由笑道:“真是两个活宝。”

  赵月奴脱开呼延唤的怀抱,站起身来道:“那我先回房了,你们早点休息,别太晚了。”说罢向两人挥挥手,便自往内院寝室走去。

  呼延唤待赵月奴走远,便贼溜溜地对冯巧帘笑道:“舅妈,咱们一起洗澡好不好?”

  冯巧帘怔了怔,奇道:“你不是刚刚才洗过么?”

  呼延唤笑道:“我刚才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上回我被踢伤的事儿,那天舅妈好像答应我以后要和我一起洗澡来着,嘿嘿,今天可是最好的机会,于是我只洗一半就出来,就等着跟舅妈一道儿洗。”

  冯巧帘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道:“小坏蛋,你那点鬼心眼,以为我不知道么?”

  呼延唤嬉皮笑脸地道:“那舅妈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冯巧帘站起身拉住他的手,道:“猴急什么,舅妈何时说话不算话了?跟我去吧。”

  呼延唤大喜,当即拉住冯巧帘一蹦一跳地往浴室去了。

  ◎◎◎    ◎◎◎    ◎◎◎    ◎◎◎

  浴室之中热气弥漫,大浴桶里满是热水,呼延唤和冯巧帘依偎着浸泡在浴桶中,已足足一个时辰。

  听呼延唤将一切讲述完毕,冯巧帘方才恍然点头,叹道:“原来你和月奴之间有了这么些变化,难怪我发觉你们两个和往常不同了呢。”想了想,又道,“你们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到底。不过月奴心思飘忽,有时候会被自己的幻觉所左右,你最好还是等她最清醒的时候行事,让她明白并非做梦,彻底接受一切,才不致发生意外,知道么?”

  呼延唤轻轻揉捏着水下那饱满滑腻的部位,大逞手足之欲,闻言道:“放心吧,没人比我更了解赵月奴了,”说着又笑了笑,道,“不过这方面赵月奴可比不上舅妈你,我都已经服侍她拉屎撒尿了,也和她整天赤身裸体共处一室,她却还是不肯让我这样碰她,最多碰一两下就要我收手,一点也不过瘾,舅妈可比她大方多了。”

  冯巧帘柔柔一笑,道:“你也长大了,有些东西也该让你体会一下,免得将来找媳妇的时候出丑。”只觉这样浸泡在热水中十分舒适,又有呼延唤轻轻的挑拨抚弄,更感阵阵微妙的快意,不禁闭上双眼,软软靠入他怀中,发出一声惬意的轻吟。如此享受一阵,忽又想起一事,便睁开眼问道:“唤儿,你下面的伤势怎样了?”

  呼延唤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古怪地看着她。

  冯巧帘怔了怔,便悄悄伸出手去,呆了一呆,随即咯咯笑了起来,道:“嗯,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呼延唤笑道:“舅妈原来也这么不老实。”说着也伸出手去。

  冯巧帘顿时软倒在他怀里,看了看他,也不说话,又缓缓闭上双眼,就此进入某个奇妙的境地,渐渐沉醉其中,再也难以自拔,仅剩阵阵微颤的呼吸。

  沐浴结束,呼延唤和冯巧帘回到卧室,冯巧帘坐到梳妆台前,取出毛巾擦干湿湿的头发,一边对呼延唤道:“外面冷,你先躺进被窝里去,别冻着了。”

  呼延唤笑道:“我现在可是练武之人,这点寒冷怎会受不住?”见冯巧帘只披了件薄薄的单衣,便拿了毯子给她披上肩头,又取出梳子,道:“我给你梳头吧。”

  冯巧帘见他如此体贴自己,不仅身上暖和,心里也极是温暖,便嫣然一笑,任他梳理起来。

  呼延唤对着前方的铜镜轻轻梳理冯巧帘的湿发,抬眼看去,只见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俏脸含笑,衣袂分开处隐隐可见雪白肌肤,透出无比迷人的风韵,更有一种慵懒悠然的婉约气质,真是说不尽的美丽动人,至今所见女子除赵月奴外更无第二人能及,忍不住赞叹道:“冯巧帘,你简直美极了!”

  冯巧帘轻嗔道:“没大没小,竟敢直呼我名字。”说着凤眼轻瞥、秀眉微拧,对着镜中的他白了一眼,但映着此时她沐浴过后肌肤上的微红之色,还有一些发丝上的水珠滴落时闪现的微光,竟显得尤为风情万种,令呼延唤心中怦然而动,顿时迷失在那旖旎美态之中。

  冯巧帘的艳媚是深藏不露的,这点不同于赵月奴,更不同于郁新香,赵月奴和郁新香是那种表里如一的女人,一个清雅脱俗,一个亮丽迫人,而冯巧帘却将一切深深隐藏在平淡冷静的表面下,只有剖开她的保护层,才能一现端倪,那种艳媚入骨的韵味和风情,足以令所有正常男人心醉神迷。然而她的本质至今只有两个男人见识过,一个是赵仲珩,他甚至为此自卑,大感力不从心,所以才会渐渐移情,转而宠爱郁新香,因为郁新香骨子里是个简单的女人,极易被征服,远远没有冯巧帘的后劲悠长以及魅力突发,那种突然转变的落差很容易令男人产生挫败感,不愿在她面前出丑,而萌生退意。另一个就是呼延唤,在赵仲珩移情别恋的时候,冯巧帘唯一的慰藉就是呼延唤,那些空虚寂寞的夜晚,能紧紧拥抱着他进入梦乡,也算一种心灵上的寄托,而在他的亲密行为中体会一份快美,则是她失宠的日子里最大的快乐之源。

  今天,冯巧帘久违的美好时刻又回来了,她感到非常快乐,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了。

  她止住呼延唤的梳理,轻轻脱去衣服,回到床前,躺进被窝里。

  呼延唤跟着脱去外衣,钻进被窝,满含期待地看了看冯巧帘,见她温柔地笑着,没有任何言语,只有默许和等待,顿时笑了起来,于是轻扑上去,将嘴凑到那高高隆起的肉丘红点上,张口吻弄起来。

  冯巧帘呓叹一声,又颤声加了一句,“唤儿,吹灯……”

  呼延唤没有停嘴,只是将一只手伸到帘帐外,向前方的烛台弹出一指,黑光闪过,“嗤”的一声轻响,蜡烛应声而灭。

  卧室里陷入黑暗,仅剩阵阵妙不可言的微弱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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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循序渐进  第二章 信义坊

  在钱塘江畔白塔下赵仲珩和翠桃等人的墓前祭拜上香过后,呼延唤、赵月奴、冯巧帘三人坐上马车,由总管赵峻和女儿女婿三人护送北行,往杭州城北大运河畔的信义坊而去。运河边聚集众多码头货商,自古市肆繁昌、欣欣向荣,乃杭州除去西湖和吴山外第三大繁华区域,运河终端的湖墅地区虽远在城墙外,已属北郊,却是运河商业中心所在,素有“金西湖、银湖墅”之称,而这十里银湖墅的精华地段便是信义坊,如同吴山下的清河坊一般,集中了整个湖墅地区最多的商家店铺,消费力不论,单以人气而言,实丝毫不逊清河坊。

  钱塘江至信义坊贯穿杭州南北,路程过二十里,委实不近,马车行了半个多时辰方才到达。呼延唤从车窗遥遥望去,只见信义坊入口处高高竖立着一块巨大招牌,上书“聚珍堂”三个巨型大字,当真显眼之极,而招牌下那座宅子盘踞信义坊整整二十丈路距,门面富丽堂皇,后院楼阁层叠,竟是比清河坊的聚珍堂本部还要大许多,虽说信义坊人气地段皆远远不及清河坊,房产价钱相对便宜,但能买下如此广大一片宅院,也可见郁家财力之雄厚,比赵家实不遑多让。

  赵峻停下马车,其女赵苹和丈夫李良随后下车,一个栓马一个掀帘,恭恭敬敬伺候两女下车,呼延唤当先一跃而下,回身将冯巧帘抱下车,赵月奴只在他肩上一按,便轻轻跳下车来。呼延唤当先向聚珍堂走去,两女左右相伴,赵峻父女三人则紧随身后。

  走到那聚珍堂门面前,呼延唤抬头看去,只见雕栏玉砌、飞檐金镶,门前两大镇堂石狮,彩灯红帘绕梁缀饰,当真是说不尽的富丽奢靡,处处珠光宝气豪华逼人,不禁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郁新香!好一个湖墅郁家!哈哈哈,好一个聚珍堂!”

  这时门内的一些下人已有察觉,纷纷迎将上来,其中几人乃是原先聚珍堂的知客,远远看见外间来者竟是昔日小少爷,顿时欢呼声起,快步跑出店铺,大叫道:“小少爷!大小姐!你们回来啦!”说罢纷纷上前,对呼延唤和赵月奴施礼拜见,个个欢喜不尽。

  冯巧帘微笑道:“大小姐和小少爷平安归来,今日特地过来探望你们,想看看你们在这里过得好不好,想不想回去。”

  那几人连连称谢,道:“咱们在这里过得倒也还行,只是咱们都是赵家的人,突然来到湖墅郁家做工,终究有些不适应,平日里总是惦记着大夫人、小少爷和大小姐,想回去看望你们。大夫人若要我们回去,只需开口便是,咱们立即随行。”

  呼延唤点头赞道:“好,不愧是赵家老臣子,个个忠心耿耿,不枉了舅舅和舅妈待你们好!”

  那几人闻言纷纷垂泪道:“老爷生前待我们恩重如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离开赵家来此做工,本就只是冲着聚珍堂的名头,若非如此,我等早已各自散伙回家。小少爷,您回来就好,可千万别让聚珍堂招牌湮没,如有需要,您尽管吩咐便是,咱们风里火里全都跟着您,绝不含糊!”

  呼延唤大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快去把郁新香给我喊出来,小爷我要找她训话!”

  一名下人说道:“回小少爷,二夫人昨天回郁家去了,要午时才能回来。现下店里管事的是二夫人的兄长郁报春和小弟郁知秋,还有郁报春的夫人陈幸娟。”

  呼延唤沉吟道:“郁知秋?不就是那个愣头青么,以前来过我家,我认得。至于那什么郁报春和陈幸娟,倒是没见过。”说着又冷哼一声,喝道,“你们这些没志气的东西,咱们聚珍堂现下被几个姓郁的人接管了,你们就没一点反对,还心安理得给他们做工?你们他妈的还真给咱们赵家长脸啊!”

  呼延唤从小皆是如此,想打便打想骂便骂,那些下人早已习惯了,听他这么骂来,表面上个个唯唯诺诺不敢声张,心中却都感到一丝亲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清河坊的生活。

  一名乖巧下人忙陪笑道:“咱们也是不想让聚珍堂的牌子倒闭,二夫人说过,不论店子开在哪儿,不管是吴山下还是运河边,终究都是聚珍堂,咱们觉着也有道理,又不想回老家种田耕地,便随着一同过来了。不过现下小少爷回来,咱们有了新的掌门人,以后自然谁也不听,就跟着小少爷您了。”

  呼延唤心头美滋滋的,挥挥手道:“你们去把所有赵家的人都喊出来,就说我要给大家训话,谁他娘的胆敢不来,我打断了他的狗腿!”那几名下人连连称是,当即走进宅院,四处唤人去了。

  另有几名郁家知客在旁观看,已发觉情形不妙,便也悄悄回屋,去找郁报春等人禀报此事,现下正处上午时分,三大管事尚且安睡不起,自然也要花费一番工夫才能出门。

  过不多时,那几个赵家知客便带了大队人员赶了出来,洋洋洒洒足有百余人。有几名丫鬟看见赵月奴俏生生站于眼前,顿时大哭起来,连连施礼拜见,哭叫着“大小姐好!”。其余众人也纷纷上前,或拜见冯巧帘,或向赵峻父女请安问好,但更多的却是簇拥着呼延唤,连道:“小少爷回来了,您没事就好!”个个喜形于色,欢欣无已。一时聚珍堂门口热闹非凡,喧声四起,引得左近店铺中人纷纷出来探视,行人游客也驻足观望。

  呼延唤待众人热闹过后,便挥手喝道:“都给我站好!”

  众人安静下来,连忙各自站好,这是以前清河坊中的老规矩,每次赵仲珩训话时均如此排队站立,知客归知客、丫鬟归丫鬟、工匠归工匠、武师归武师,皆各按工种分类,齐整不乱,此时自然也完全一样。片刻间百余人均井然有序站于聚珍堂门前,再无任何声响。

  呼延唤指指众人,喝道:“老子这次在外历尽艰险,屡次身临绝境,总算老天开眼,让我和赵月奴死里逃生,回到杭州。舅舅他老人家不在了,我本以为只要有你们,聚珍堂就绝不会出事,舅妈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下去。哪知我看到的情况却截然相反,清河坊的宅子卖给了汇宝斋那个胖寡妇,舅妈和赵管家被赶到孤山别墅,而你们呢?”他怒不可遏地指着众人,口沫横飞地道,“你们这帮东西去了哪里?他妈的!你们竟然抛弃舅妈、离开赵家,跟那个臭娘皮来信义坊另立门户!我操!你们这班没良心的王八蛋!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赵家的基业、舅舅一生的心血,转眼间被外人变卖干净,你们非但不痛心,还跟那个外人来这里帮忙做工!老子不止对你们痛心疾首,甚至心灰意冷,你们这些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老子这些年来把你们当作一家人,原来都让你们给活活欺骗了!”

  一名原先的后院丫鬟顿时哭了起来,颤声道:“小少爷,这不怪我们,二夫人说了,这里还是聚珍堂,地址虽然变了,但招牌永远不变。要是改换成别的招牌,我们早就走了,何必来此受他郁家人指使?我们说到头来也是为了保存老爷留下的基业啊!”

  其余众人纷纷附和,大有蒙冤不白之感,一时眼泪纷飞,叫屈不断。

  “胡说八道!”呼延唤大喝道,“聚珍堂的招牌没变,但是主人家变了,现在这个聚珍堂还是姓赵的吗?明明就是姓郁的!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口口声声说什么保存舅舅的基业,现在舅舅的基业都让郁家的人侵吞干净了,你们怎么还给人家做工?我###!你们根本就是贪图郁家给你们的好处,才如此狠心背叛了赵家,来此做郁家的走狗!”说着又一把扯过那丫鬟,指着自己喝道:“你看清楚了,聚珍堂的继承人是我,还有赵月奴和舅妈,一个是舅舅的亲妹妹,真正的赵家血脉,一个是舅舅的原配夫人,从舅舅接手聚珍堂起就一直相依相伴至今的大夫人。我们三个才是正统,她郁新香臭娘皮算个什么东西?她有什么资格擅自处置聚珍堂?你他妈的是不是收了郁新香的好处,就在此给她说好话?啊!”

  那丫鬟又是委屈又是伤心,眼泪哗哗直流,大哭道:“小少爷,冤枉啊!我们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自始至终也没有背叛赵家,您千万要相信我们啊!”

  众人无不垂泪哭喊,连道冤枉。其中一名年纪较长的管事丫鬟当堂跪下,哭道:“小少爷,那日家中剧变,老爷不幸逝世,您和大小姐又被贼人掳走,生死未卜,大夫人终日以泪洗面闭门不出,家中事务均由二夫人掌管,其中内情我们也不清楚。后来二夫人说清河坊屋子乃是凶宅,要卖给汇宝斋,带我们来湖墅信义坊重开新店,我们哪里知道内情,便一同跟随过来。大夫人和赵总管去了孤山别墅,我们以为大夫人伤心过渡,去庄园休养生息,也是自然。今日若非小少爷您说出原由,我们根本一直蒙在鼓里,完全不知其间发生了这些事。您千万明察,不可让我们无辜蒙受背叛赵家的罪名啊!”

  “嗯,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呼延唤沉吟一番,便将手中那小丫鬟放开,点点头道:“这么说来,你们也是受了郁新香那臭娘皮的蒙骗,完全不知内情喽?”

  众人连连点头,哭道:“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呼延唤道:“那么你们还要不要在此帮郁家做事?”

  众人大叫道:“不做了!不做了!打死也不做了!我们从今以后只跟着小少爷,只给您卖命!”

  呼延唤哈哈大笑道:“好!###!这才是好样的!哈哈哈!咱们回去重新来过,从今以后你们跟着我,聚珍堂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外人手里,咱们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再站起来!”

  众人见小少爷宽恕自己,均欢喜无比,连连叫道:“好!重振聚珍堂!重新站起来!”

  正在这时,宅子里急急走来两男一女三人,当先一名年轻男子大喝道:“干什么?造反啦!”

  呼延唤向三人看去,只见两名男子均十分英俊,先前那人不过二十左右,后面那人二十###,皆是高大英挺的美男子,面目中颇有几分郁新香的影子,而后面那女子二十六七,显得美艳动人,风情万种。他回忆一番,只觉那年轻男子有些面熟,正是曾去过清河坊探望郁新香的郁家小公子郁知秋,后面那对夫妻不曾见过,想必就是郁新香的兄嫂郁报春、陈幸娟夫妻。

  郁知秋怒冲冲地走出来,一眼便看见前方站着一名少年人,只见这少年身形挺拔、英气健壮,面目十分俊美,浓眉如剑,双眸深邃,高鼻薄唇,乱发披肩,皮肤表层下似隐含暗黑之色,显得有些诡异,而他的神情却与他俊朗的外表十分不符,满面狡诈油滑之色,就像一个准备撒野的流氓地痞,浑身上下皆有一股说不出的邪气。他微微一怔,随即便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姐姐口中时常提及的那个小魔头陈唤。他心下大惊,暗道:这小鬼不是失踪了么,怎地又突然回来了,这下大事不妙!

  心中虽紧张,脸色却不改,当下大步迎上,说道:“哦?我当是谁在此喧嚣,原来是陈唤小公子回来了。听说你前阵子被贼人掳走,今日平安归来,在下先行贺喜了。”说着拱手作了一揖。

  呼延唤尚未答话,后面的郁报春和陈幸娟已走了过来,郁报春向他施礼笑道:“恭喜小公子平安脱险,我二妹时常惦念着你。”说着又迎向冯巧帘,拱手道:“大夫人这厢有礼了。”正要向赵月奴见礼,仔细一看,发觉对方竟是自己前所未见的绝色美女,顿时看得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那郁知秋心下奇怪,便也向赵月奴看去,一看之下,只觉脑中“轰”的一声,暗道:老天在上,世间竟有这等天仙美女!一时目瞪口呆,竟也和兄长一样木立当堂,只顾呆呆注视赵月奴,早忘了世上一切。

  陈幸娟轻轻咳嗽一声,便迎上去向赵月奴施了个万福,笑道:“这一定是赵家月奴妹子吧,二妹常说你是全杭州最美丽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当真幸会了。”旁边的郁报春和郁知秋顿时醒悟过来,知道自己失态,连忙陪笑施礼,向赵月奴问好。

  哪知赵月奴却冷冷地将脸转向一边,连眼角也不瞥三人,浑不当三人存在。

  三人怔了怔,均有些尴尬。冯巧帘便微微一笑,道:“三位有礼了,唤儿和月奴昨日刚刚回来,今日去祭拜了仲珩的坟墓,又十分想念这些家人,急欲知晓他们的近况,便立即赶来相见。却是叨扰了三位,恳请见谅。”

  众下人听在耳里,只觉心中十分温暖,更坚定了先前的决心。

  呼延唤却鼻孔朝天,一脸不耐烦地道:“舅妈,你在跟谁说话?”

  冯巧帘正要介绍郁家三人,陈幸娟便迎了上去,笑道:“却是咱们失礼了,也不对小公子说明,万勿见怪。这位是我夫家,也是你小舅妈的大哥郁报春,我是他妻子陈幸娟,这位是你小舅妈的弟弟郁知秋,咱们早听说过你的名头,也常惦记着想去拜会,今日你大驾光临,可是咱们的荣幸。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可要亲近亲近。”说着对呼延唤甜甜一笑,却也当真美艳迷人。

  哪知呼延唤却依旧不看她一眼,冷冷地道:“你们三个为何从我聚珍堂里跑出来?是来谈生意的吧?要买什么货色就快快开口,赶紧给我付钱走人,别妨碍我在此管教下人。”

  “这……”陈幸娟顿时语塞,笑容便即凝固,露出尴尬之状,沉吟半晌,又笑道:“小公子这是在怪我们招呼不周吧?呵呵,说得是,说得是,我们一定改过。这就请进屋吧,咱们去里面亲近。”

  呼延唤奇道:“你这小娘长得挺漂亮,怎么说话颠三倒四?这明明是我家,为何还要你请我进屋?居然还想跟我去里面亲近?嘿嘿,你家官人就在后头,你就算想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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