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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行-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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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找机会从另一方向堵截,激光突然迎面射到。
一声暴叱,幡挥如意出,裹住了射来的激光。
一声气爆,电气火花飞溅,也进散出满天五彩繁星。
狂风急旋中,人影倏然分开。
“老怪物的天……遁……剑……术……”有人厉叫,是大法师。
识货的人,知道该采取正确的行动。
厉叫声中,人化逸电向北飞射,三两间便远出半里外,是用火候不足的遁形术道走的。
另两位法师也不慢,但却是向南逃的。
气爆的威力相当惊人,丈外的九州瘟神淬不及防,被震倒出八尺外,耳中听到大法师的厉叫声,听了个字字人耳。再挺身抬头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连滚带爬躲到一株白杨树后、再爬起便跑。
天外神魔身形急晃,摇摇欲倒、右手丢了剑,扣住了左臂弯,阻止鲜血迸流。
左手小臂的下段,与变了灰色的手掌,整齐均匀地中分、两
根挠骨都没断,因此剖开的手仍是直的,鲜血像涌泉,怵目惊心。
四海妖神更惨,五彩小幡碎裂成小片,右臂齐肩而折,掉落在地上仍死抓住紫金如意。
手臂齐肩被砍下,最高明的金创郎中也会绝望,即使能抬到三十里外的府城,汝宁城不一定能找到可治这种创伤的高手郎中。
“嗷……”天外神魔惨厉的叫号,动魄惊心。
“天……啊……”四海妖神叫得更凄渗。
两人不愧称第一第四大魔头,忍受得了无边的痛楚,扣住和掩住创口,踉跄奔向官道求救。
九州瘟神逃出三四十步,一脚踹入一个免洞口,幸好洞口崩陷一半,足陷入不深,重重地向前一栽,几乎断胫,摔得眼前发黑,剑也脱手滑出丈外去了。
挺起上身,第一个念头便是抬剑。
眼前不再发黑,反而发亮。
锋利的、光闪闪的剑尖,正悬在他的鼻梁前。
“放……我……马……”他崩溃了,双手撑地不敢移动,浑身发僵,脸上绝望的表情令人恻然同情。
“凭什么放你一马?”丘星河冷笑:“有理由吗?”
“你……你是老……老怪物的门……门人,老……老怪物宽宏大量,你……我……我把绰号的九……九州两个字去……去掉……
“理由不足,不行。”
丘星河的恩师西岳丹士,是隐世华山才取的道号。”
早年,绰号叫九州孤客殴阳不方,是老老一代的邪道至尊,汇湖朋友称之为怪物,辈份比老一代的十大魔头还要高,天通剑法据说没逢敌手。
“我……认错,我不该用诡计施……施放瘟毒……”
“也不成理由,你这混蛋本来就经常用瘟毒计算人。”
“我……我远走他……他方……”
“天下各地有百十座城有王府,你同样可以投人任何一座王府,继续残害同道。”
“我发誓,发誓逃世隐……隐修。”
“狗改不了吃屎,没有人相信你的誓,不行。”
“饶我……”
“砍掉一条手臂,左呢或是右?。你选。”
“不……不要……”
“要的,留一只手,你还可以施毒,所以,最好两只手都砍掉。”
“不!我会死掉……”九州瘟神狂叫,上身一伏,把双手缩在腹下藏得牢牢地。
“一定要砍掉一只手,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老天!”
“除非你把腾龙大计的秘密招出,或许可以交换你的手。”
“这……我……”
“你是王府内属的人,不要说你不知道。”
“这……”
“看来,你并没有远走他方的诚意,哼!”
“老天爷!其实我也不清楚腾龙大计的内情……”
“知道多少你就说多少。”
“那是武威所策定的计划。我们这些人,名义上隶属卫学与护卫传习所,实际上暗中受武威所调度,这次临时派来策应天字玄字两组人员,是迫不得已而采取的隐定情势的手段,顺利提前出发而已。”
“继续说,很有意思。”丘星河蹲下,一把扣住瘟神的后颈:
“天字玄字两组,他们负责什么?”
“制造暴乱,吸引天下人注意。”
“你们呢?”
“我们是地字组的人,要在六月二十九日之前,分批秘密潜抵中都,候命行动。”
“中都?”
“就是南京凤阳的中都嘛!王爷的老家呀!”
“到中都干什么?”丘星河心中大感诧异。
“我怎知道?只知道候命行动。”
“天外神魔是统领,他该知道吧?”
“屁的统领,那是临时升派的,他是武威所十大执事之一,其实也是奉命行事的人而已。”瘟神知无不言。
“妙笔生花应该知道嘤?”
“不见得,天地玄三组人的主事,名义上地位高,其实只是因为他们是老江湖,利用价值高而已,真要领导行动,妙笔生花比我瘟神差得远呢!”
“至少,他知道攻打锦绣山庄的计划。”
“那是他所分配的责任,他当然知道。”
“你们的责任是什么?”
“安全秘密抵达凤阳,候命行动。”
“还有呢””
“没有了”
“去你的!你撒谎。”丘星河五指一紧。
“撒谎会遭雷打火烧。”瘟神情急赌起咒来。
“去你的!”丘星河一脚把他踢翻。
“哎啃……”他狂叫,一蹦而起。
丘星河不见了,他撒腿狂奔。
四匹健马小驰,接近小桥头。
“咦!你们看。”龙叔扭头高叫,勒住了坐骑。
龙叔、吕叔、李嫂、杨姑娘,四骑士北寿要赶上丘星河,并不急于赶路,沿途希望能发现理想的埋伏处所,该处或许可以找得到丘星河。
平野中,两个脚下踉跄的人,正踏草而来,可看出身上有某些地方不对劲。
“天外神魔!”杨姑娘对老魔的淡青色宽长衫不陌生,也对四海妖神的道袍有印象:“还有可怕的四海妖神古百灵。”
“他们……都遭了殃!”龙叔先是大吃一惊,他们四个人谁惹得起天外神魔?随即看出异状心中大定:“你们看,他们的手。”
“一定是丘小哥做的好事。”吕叔大喜过望:“这两个老妖魔真走运,老命算是保住了。”’
“这几个老魔,把汝宁一带的英雄好汉吓坏了,封锁了所有的地面,没有人敢露面走动,连商庄主的人也越趄不前。”
吕叔感慨万千:“丘小哥一来,简直有摧枯拉朽石破天惊的声势。”
如果这次江湖风暴没有他介入,咱们这些人只有一条路好走,如果他有无俦秀士一样的野心。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烈火焚天。
两个老妖魔终于上了官道,脸色狰狞可怕,对驻马旁观的四个人不理不睬,瞒珊举步向北走。
看了老妖魔的伤势,龙叔四人也悚然心惊,尤其是天外神魔分为两半的手,令人望之不忍卒睹。
“咱们怎么办?”吕叔指指两老魔的背影苦笑:“他们认识小姐,怨毒的眼神可怕。”
“怎办?我们能打落水狗?”龙叔也苦笑:“当然,死仇大敌,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不能仁慈伸手救助他们。”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不落井下石打落水狗、我们已经够仁慈够道义了。”女人毕竟心软,杨姑娘恻然说:“我不怕他们报复、他们找不到我的,要不要到那边去看看?也许星河还在那边呢!”。
她指指半里外平冈上的大白杨,猜想两老魔是从那一边过来的。
“最好在路上等。”龙叔说:“他不可能再在那边逗留,咱们的人已得到信号,全在留意他的行踪,等消息传来再说。以免自忙一场”
“但他说在府城见,不会走大道。”
“再来回走二越,碰不上再到府城。”。
“也好。”
三大法师是分开逃的,分开逃必定有人保住老命。一起逃力量固然充实些,但却有被一同打尽的顾虑。
在丘星河这种超绝高手的剑下,三个人的力量再充实也是枉然,先前九个人在一起,结果如何?
他们在平冈的西北角矮林会合,向北像漏网之鱼尽快逃命。
远出六七里,一头钻人一座三家村。
村东北约两三里,便是往来府城的大官道。
真是名符其实的三家村,三家农舍有十余栋建筑。
一阵犬吠迎接他们,然后厩房侧方钻出一名精壮大汉,劈面拦住了。
“老道们,不许乱闯。”壮汉大牛眼一翻,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大法师停步,喘息如牛无法及时回答。
“老梁庄主在吗?”二法师代为询问,呼吸稍好些,但同样是满身大汗,快脱力了。
“咦!你们怎么知道的?”壮汉一惊,手按上了剑柄。
“咱们的眼线,昨晚就知道贵庄的人在这里落脚。”二法师消息灵通,难怪往这里逃:“咱们是周府的人,在府城落脚好些天了。”
“哦!你们是……”
“贫道知机子松明。”
“哎呀!磁州常道观的三位活神仙,老天爷!你们怎么如此狼狈?”
“一言难尽,贵庄主……”
“请进村,第一家农舍,请便。”壮汉门在一旁,欣然肃客,但并不领路,原来是负责警戒的人,不能擅离警戒区,随即发出一声信号通知村里的人。
丘星河估计错误,以为梁庄主潜伏在鸿沟集。
三个妖道一走,壮汉重新隐身在厩房的暗影中。
厩房不大,仅拴了一头草驴,小驴有草料,平时颇为安静,并不妨碍壮汉的听觉。
只是村外围生长着不少果树,草剂丛生影响视界,因此三妖道接近至村侧,才被壮汉出面阻拦盘问。
壮汉并没躲藏,坐在厩角的一株倒木上,一旁就是柴堆,是劈柴堆放的地方。
壮汉十分尽职,大牛眼骨碌碌监视着前方,机警地扫过每一株草木,留意草木的动态和声息。
夏日炎炎,没有风,草木因缺水而死气沉沉,丝纹不动。
假使有人接近,绝难避免草分树动。
全神贯注留意前方,却忽略了侧后方的变化。
柴堆后鬼魅似的钻出丘星河,无声无息缓缓到了壮汉身后,脚下的碎木片竟然毫无碎裂的声音发出,他像个无形质的幽灵。
左手一伸,从壮汉的左肩伸出扣住了咽喉,右手勾紧壮汉的脑袋,勒得牢牢地。
扣喉,是避免壮汉喊叫,夹头,表示要将壮汉的脑袋扭转,只要用劲一扳一扭,壮汉的脸将会转向背后,转一百八十度向后看啦!
脸如果转过肩后,那就表示脖子被扭断了。
“乖,不要挣扎乱动手脚。”丘星河附耳温和地说:“除非你想脑袋向后转。听话,就不会受到伤害,你一定肯听话的。”
任柯一个练武的朋友,都知道脑袋向后转是多么危险的事。
所有的黑白道朋友,都知道如柯向对方的脑袋使用正确的方法打击、扭转、前后屈,都是无声无息致人于死的干净俐落偷袭手法,用的劲道很少,毫不费力。
壮汉是行家,扣喉就表示袭击的人无意置人于死地,表示图活口,要不然,一扳一扭就够了。
“嘎……嘎嘎……”壮汉含糊地叫,手脚不敢挪动,嘎声是服从的表示。
已经收到恫吓的效果,丘星河右手一松,一掌拍在壮汉的身柱上,左手仍然扣住咽喉以控制声音的大小。
壮汉已经完全失去移动手脚的能力了。
“你们有充裕的时间,这里距府城仅十余里,马一冲便到,为何不赶到府城落脚?”丘星河开始盘问,附耳发话清晰明确。
“我们……你……你是谁……”
“只许回答,老兄,我不希望用酷刑对忖你,你最好识相一些。”
“我……我们只负责暗中活动,非必要绝不露面,不能在府城落脚,而且……昨晚发现有伏路的,因此早早避开道路来此地歇息,晚上再到府城活动。”
“什么活动?”
“和周府的留置人员连络,清除府城附近的对头,接应从东面撤回的少庄主。”
“果然被我料中了。”
“阁下……”
“你忘了只许回答的警告了。贵庄主带了三十余名精锐,实力似乎仍嫌不足,居然敢大言要清除府城附近的对头,到底来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
“本庄的人并不多,其中有庄主的几位功臻化境的朋友,但他们神秘得很,本庄大部份弟兄,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早两天庄主碰上的绝宫魔女位高辈尊,好像她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
“绛宫魔女也来了?”丘星河颇感意外。
“庄主答应与她合作,所以她跟来了。”
“贵少庄主不要她。”
“庄主的想法和作法,与少庄主不一样。”
“很好很好。”
“你是三位活神仙的人吗?”
“你又问了,不过,你的命保住了,去陪那头小驴吧!有充足的时间让你好好的睡一觉。”
昼伏夜行如果走官道,既不秘密也不安全。
一方面人士都派有伏路的眼线,用火光或声号传讯灵活得很,另有负责袭击的人,碰上实力单薄的对头,就毫不留情加以歼除一因此官道白天反而安全些。
粱庄主的打扮不受人注意。。但加上众所瞩目的绎宫魔女、情势就不一样了、星光明亮,几个香喷喷的女人坐在马上、再笨的眼线也不会走眼。
粱庄主并不在乎伏路的,在此地歇息他已有万全的准备,如非绝对必要,他不打算暴露身分,因此在他的应变计划中,也以不暴露主力为主。
昨晚逃掉一个回风剑,他一点也不介意、这种三不管的地方性侠义英雄,起不了任何作用,不会有人替回风剑兴师问罪、所以警戒并没加强。
其实,他并不知道回风剑认出了他的身分。
接到三位狼狈的括神仙,引起一阵骚动,辛苦了一夜,睡意正浓,难怪他不高兴,出厅相见。沉下脸像个讨不回债的债主。
三位活神仙,坐在简陋的长凳上气喘如牛,道袍全被汗水湿透了,脸色苍白像大病不愈的老病鬼。
负责接待的一个中年人,忙着送水送巾颇为周到。
三位大法师的声望,虽则比梁庄主相去甚远。但论武功辈份,绝不比梁庄主低,中年人对他们客气是情理中事。
显然,并非因为活神仙是周府的人而执礼甚恭。
“咦!你们三位活神仙,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遭到什么祸事了?”梁庄主被打扰而生的不快,消退了不少,且颇感惊讶,语气调侃味甚浓。“一定是碰上道行更高的狐仙,一定……”
“鬼的狐仙。”大法师脸上惊容犹在。“而是小怪物。天杀的!周府这碗饭,贫道吃不成了,第一次碰上他,贫道就应该服输远走高飞的,却鬼迷心窍,碰上了统领和四海妖神,以为多几个人,一定可以送他下地狱,岂知……他娘的混蛋卜仍然……仍然……”
“你到底在说谁呀?”梁在主大为不耐,粗声粗气追问。
“丘星河……”
“胡说八道!你简直岂有此理。”梁庄主冒火了,几乎暴跳如雷:“我正在找他,要剥他的皮,这混帐小辈胆大包天,竟然胆敢向我九华山庄的声威挑战,你来我这里提丘星河,说的话颠三倒四,到底有何用意?”
三个活神仙都不是修养好的货色,怎受得了?
大法师本想将可怕的经过说出,这一来心中怒火一冲,不再
多说。同时,对方既然狂妄无礼,如果再说出失败的经过,恐怕对方将会说出更难堪的话来。
“舒统领会告诉你是何用意,贫道怀疑他是否还有告诉你的机会。”大法师强忍一口恶气,不再解释:“咱们累惨了,听说庄主在这里落脚,顺便过来讨口水解渴,早些天令郎东行一舒统领奉命留驻府城相机策应,看来,咱们已派不上用场了,庄主一个人就够了。”
“庄主在这一带落脚,最好小心些。”二法师另找话题,避免对方追问丘星河的事:“神剑天绝这些日子以来、在府城一带南北奔波,飘忽不定,竟然不往南追踪贵庄南下的人,用意难测,如果他知道庄主的下落,肯定会来找你的。”
“我也在找他。”梁庄主冷笑:“就是因为他不会南下追踪,所以我北上等他。这个混蛋称雄大河两岸,本庄雄峙大江,井水不犯河水,他竟然敢谋害本庄的人,橡冤魂般的死缠不休。哼!我要连根拔掉他的基业,替他从江湖除名,他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这件事,贵部当然全力支持啦!是吗?”
“本部接二连三加派人手前来相助,可以表示本部全力支持的诚意。”话不投机,大法师忍着怒火告辞:“为了支持今郎,本部死伤之惨,空前绝后,皆拜令郎之赐,他不该横生枝节、惹火了本来无关的丘星河,谢谢庄主的茶,告辞。”
“且慢”梁庄主虎目含威,伸手虚拦:“道长,你又提到丘星河。”
“所有的人,都在提丘星河。”大法师脸上挤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如果庄主日后目击贫道见了丘星河,就一言不发逃之夭夭,庄主幸勿见责,贫道承认柏定了他。告辞,府城见。”
出了大门,三个法师都亲耳听到梁庄主不屑的语音。
“浪得虚名的怕死鬼!”
人都在睡觉,养精蓄锐准备夜间行动,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村内外警戒。
一共只有三十余人,真正担任随从的人数甚少,多派警戒浪费人力,总不能把高手名宿也用来当警哨使用。
村的中间派有一个人巡走,与村口的一名警戒目视连络。
这位仁兄目送三位活神仙出村,向庄主所住有农舍瞥了一眼,庄主已经返回后堂休息,应该不会再有人走动了。
可是,堂口却有一个人当门而立,只可看到背影,而且背影十分陌生。
九华山庄的人鲜衣怒马,绎宫魔女十余个男女更是衣着华丽,这个人,穿的却是又脏又皱,毫不起眼的青衫,衣袂掖在腰带上,另插有一把连鞘剑。
“喂!你干什么?”警哨大声高叫,大踏步向门口走去:“你是魔女的人吗?”
那人闻声转身,背着手笑容可掬。
“来找贵庄主的。”那人笑吟吟地说:“我猜,他就住在这间农舍里,相烦通报,老兄。”
“咦!你是怎么进来的。”警哨直逼近至八尺内,伸手可及的有效出手距离:“周府的人?”
“就这样用两条腿走来的呀!有什么不对吗?”
“你到底是谁?”
“反正绝不是周府的。”
“混蛋!我问你……呃……”
…………………………………
第三十七章 夜探王府
这人正是丘星河。
他倏然踏出一步,耳光声便传出,警哨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也没看到掌影,被打得扭身连退三四步,不知天地在何处。
“你才是混蛋。”丘星河嗓门像打雷,震惊全村,引起一阵犬吠:“没规矩,我教训你。”
第二间农舍奔出一个人,恰好是绎宫魔女的一名随从,一眼便看出是他。
“丘星……河……”这位随从的嗓门更大,意在警告歇息的人。
片刻,人群涌出。
丘星河已经不见了,不想和这些人混战打群架。
主脑人物都出来了,乱糟糟盘问警哨和随从。
人分头追出村,四面八方察看是否有人逃走。
绛宫魔女心中有鬼,不但不参加搜寻,反而禁止她的人外出,十余个人躲在农舍中看风色。
她心中明白,她对付不了丘星河,反正有梁庄主在,用不着她出面丢人现眼。
梁庄主本身有三十余名男女,除了少数几个是九华山庄的亲信随从外,还有山庄的重要执事人员,平时负责处理山庄的内外事务,有重要外务就是可独当一面的负责人。
另一半,则是大江两岸的高手名宿,都是他臭味相投,热衷于争名夺利的知交好友。也都是志在向大河南岸扬名立万,争取江湖名位的所谓英雄豪杰,挟威而至盛气凌人。
绛宫魔女对这些气焰嚣张的人颇有反感,因为她自己也是抱有争取江湖名位的念头而来的人。
她禁止自己的人外出,用意不但在于让梁庄主挡灾,也意在保全实力,目下她的人所剩无几,承担不起任何损失了,死一个就少一个。
她不像姜秋华,没有姜秋华精明。姜秋华将自己的人分开走在暗处,只带了无俦秀士派给她使唤的人,和周府调遣给她的二流人物,到处制造事端,遭到相当重大的损失,但并没损及她的实力。
果然不出她所料,外面愤怒喧闹声,证实了她的不幸预感:
九华山庄的人有祸事了。
梁庄主带了六个相貌威猛的朋友,站在屋外等候消息,由山庄的总管站在村口的大树下,指挥人手分搜村外村内,大呼小叫蛮像一回事。
小小一处三家村,十余栋建筑,搜起来并不困难,五六个人片刻便可搜遍屋内外。
搜村外的人比较辛苦,树林草丛辽阔得很呢!
一个中年人到了庄主前面,脸上不安的神情显而易见。
“启禀庄主.情形有点不太对。”中年人不安地说:“好像少了一些人,连太平双杰两位前辈,稍一露面便不见了。”
“会不会搜到村外去了?”一梁庄主仍然满不在乎。“或者进入某一家秘室。太平府双杰为人老成,不动声色悄然搜查……”
远处一座藏肥料的坑棚侧,钻出,个中年人。手中捧了一个尸体般的人体。
“一指高升鲁老兄昏倒在粪池旁。”中年人大叫:“快来帮忙搜这附近,鲁老兄像是被人打昏的,脑后有……哎……”
最后一声惊叫,向前一栽,压在昏死的人身上、再一翻便躺在一旁不动了。
相距不足二十步,看得真切,既没看到其他人影闪动,也没看到有何物体飞行。
粱庄主吃了一惊,飞掠而进。
六个神态傲岸的人,有两个更快,抢先一步掠出。
“两人都是被泥块击中后脑的。”最先到达检查的人急急说出结果:“梁兄,有人在暗处撒野。”
这人是梁庄主的朋友,所以称梁兄而不称庄主。
一阵忙乱,梁庄主发出紧急信号,召回在各处穷接的人,有人咒骂着、呼喝着狂搜左近的隐密处所,紧张的气氛突然升高了三倍。
闻警返回的人似乎没有几个,五六十步外的村口,大总管的身影也不见了,显然并没闻讯撤回。
仍在村中心走来走去的梁庄主。终于沉不住气了。
“大总管,大总管……”他向空荡荡的村口大叫。
村中心是一处面积仅两三亩,四周不规则非圆非方的广场,房舍错落,有四通八达的巷道。
那些不规则的巷道生长着一些枣梨,发育不良、枝叶稀疏,透过巷道,可以看到村外的果林菜圃,有人走动,一看便知。
似乎各处已看不到有人走动了,地下也没发现有躺倒的人,人到何处去了?总不会全搜到村外去了吧?
大总管不会在村口现身,右侧方一条巷道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人影出现在远处巷道外缘,像是从旁边的树篱跃出的,飘落时向下一挫,砰然倒地无声地挣扎难起。
梁庄主看得心头一震,身形乍起,两起落快通电光石火,到了那人身旁。
“祝兄……”他大叫,同时拔剑出鞘,虎目冷电四射,用目光向四面搜索。
他心中雪亮,这位祝兄绝不是失足摔昏的。
附近村篱枝沉叶静,毫无声息。
警觉地挫身伸手将祝兄的后脑扳转,没有泥痕,不是被泥块打昏的。
“柯方小辈偷袭?给我滚出来!”他大声沉喝,傲世的口吻不改。
没有任何动静。他一咬牙,收了剑抱起祝兄,急急返回村中心。
气氛不对,先前鲁兄两个人躺倒的地方,多了两个人,并排躺倒像四具死尸。
有三处巷道传出脚步声,村外奔回的先后有六个人。
“庄主,怎么啦?”一个虬须中年人奔到急问:”咦!祝兄他……”
“有人暗算偷袭。”他狂怒地将昏死的祝兄放下……“大家小心……”
不远处,屋角踱出丘星河,笑吟吟地踱至通向村口的广场边缘。
“受到暗算偷袭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不会丢命。”丘星河邪笑着说:“我这人很尊重武林道义517Ζ,从不杀死被我偷袭的人。
我想,你就是大名鼎鼎,却又卑鄙无耻的九华山庄庄主,一偷偷摸摸杀人的雷电神剑梁世超了,幸会幸会。”
相距三十步以上,梁庄主暴怒所发的慑人气势依然强烈,可令三十步外的人感到心惊,一代世家的主人霸气十足。
丘星河的神态正相反,毫无杀气,没有慑人的威仪。
梁庄主总算知道情势不妙,制止抢人来的人妄动,冷然等候
自己的人聚集,强忍愤怒死盯着流露出邪气的丘星河,似乎要看穿丘星河有何惊世绝技,或者想用摄人的眼神,慑伏这个看不出任何特点的小辈。
共聚集了十四个人,这是说,这位大名鼎鼎的九华山庄庄主,带来的三十八个足以威震天下的高手,莫名其妙被人摆爷平了大半。
绛官魔女十余个人,不得不出来了。
三十七个男女,实力仍在。
“你过来。”梁庄主站在广场中心,尽量压下怒火,也压下心中的恐惧,语气不再狂傲:“老夫如果所料不差,你一定是丘星河。”
绛宫魔女的脸上神情,早已明白表示丘星河的身份了。
“不错,丘星河就是我。”丘星河仍站在三十步外:“我不赞成子债父还的滥帐,也不认为打了小的老的出头是理所当然,所以我与你儿子的仇恨,我不会主动找你清算。今天我之所以捉弄你提出警告,是因为你们昨晚在途中,卑鄙无耻地谋杀不相关的人,我必须提醒你这样做是伤天害理的事。我救了回风剑张大侠,当然我不是目击者,我也无权执法要你偿命,所以来警告你,揭发你的罪行,理字站在我一边。”
“你过来,老夫要和你谈谈。”
“也好,谈谈。”丘星河脸一沉,吸口气双手徐徐外张、上抬,诡异的气氛陡然光临,因为他的衣袂和大袖,像变戏法似的外张、飘动:“如果你们向我攻击,不论任何人,我都会冷酷无情地惩罚他,绝不留情,向我攻击的人后果自负,我来了!”
阴风乍起,人影倏没。
三十余步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广场面积并不大,四周是散落的房舍,真正的住宅只有三座,参差不齐,所以活动的空间相当大。
“咦……”
有不少人情不自禁,发出惊骇的叫声。
人影在附近三十步内倏没倏现,左、右、屋上、屋下……似乎有一二十个丘星河,此隐彼现乍隐乍现,更像无数幽灵,你幻我没逐渐接近。
除了隐隐可闻的阴风流动声之外,听不到足音,也看不清实影,每个幻影都是一间即逝,令人觉得不是眼花,就是真有幽灵出现。
丘星河的实体,突然在众人面前两丈左右幻现,脸不红气不喘,似乎刚才表演的幻形秘技是假的障眼法;他并没用上真力。
“妖术!”有人骇然惊呼。
“我和你儿子的仇恨,那是我和他的事,他已经成年。他的事必须自己了断。”丘星河一字一吐,不怒而威:“你如果护犊,就表示你承担了他的债务,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论你用任何狗屎借口向我动剑,我都会理直气壮以牙还牙,现在,你要谈什么?”
要慑伏狂妄自大的人,唯一的良方是露出更坚强、更高明、更可怕的实力,说破了嘴皮子,不如给对方一拳痛击来得有效些,这就是现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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