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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制奴才-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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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十二一震,抬头不由自主地看向芮铭的背影。
“与其如此,不如推倒再建罢。”芮铭淡然道。“芮惊涛出世,却只是凑巧罢了。”
卫十二怔怔的看着他,脸上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芮铭回身,问道:“十二,我问你……你恨我否?”
芮铭这样问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些虚的。他已是极难得的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若卫十二不回答,他亦再无他法让卫十二敞开心扉。
卫十二听了他的问题,极茫然,双手紧握,内心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许久许久,久到芮铭都已经放弃的时候,最终他方才开口道:“造了我们这样怪物的,乃是暗西厂。制了规矩的乃是芮家堡。杀了叁肆的人,是我与芮惊涛。我对你,本就是迁怒,我只是……”只是太需要在那样一个绝望的时候,狠狠地把自己的恨与痛发泄到其他人身上罢了。
芮铭在这些天里,对他的关照,他并不是没有看到。
“我并不恨你。”卫十二最终冷静的回答。“只是……”
只是杀了肆柒,却未能保护好叁肆的自己,该怎么办?
没有了暗西厂的自己,算是什么?
脱离了黑衣十二骥的自己,还能自称卫十二吗?
短短几个时辰,便让他多年为之努力的希望和念想统统粉碎。这样的他,活着又能做些什么?
卫十二低垂下了眼睛,他的眼神徘徊茫然,甚至还带了些许的恐慌。
他听见芮铭抬脚转身离开的声音。
卫十二顿时死死攥紧了拳头,脸色苍白的好像快要溺死的人一般。
然而很快的,芮铭又回来了。
“说来说去,你只是缺少一根救你的稻草。”芮铭一抬手,空中银光一闪,“嚓——”的一声,卫十二那柄短刀便磨擦着摔在他的面前。
十二抬头,不解的看着芮铭。
“卫十二,站起来比一场。”芮铭挑着眉道,“赢,我便帮你了却残生。输,你这条命便归我所有!” 他伸手一划,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桂花花枝,随风而动。
忠犬认主
27
“为何?”卫十二倒也不去拿那短刀,只问道。
芮铭道:“莫要问我,问你自己。”
卫十二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已非芮家堡影卫,生死不由芮家堡决定。”
芮铭道:“十二,你虽如此说,心里应比我清楚。芮家堡暗西厂内死士,生死早已不由自己。芮家堡亦不是你决意要走,便能离开的地方。今日芮家堡虽毁,然而中原十四省内皆有分堡,你又能逃得多远?”
卫十二道:“要死,还是能死的。”
“你只要在我身边一日,我便不会让你死。你若有一日不在我身边,我总有办法让你死不得。”芮铭平静说道,仿佛在说着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亦知道,便是我不管你,只要芮家堡还在,你到时候恐怕只能落得个生死两难的境地。”
卫十二沉默了。
他知道芮铭说的都是实话。
芮家堡便是这么一个地方。一旦身属芮家堡,便终身不可解脱。
“十二,我是在给你机会。”芮铭循循善诱,“你只要赢了,我便放你身心自由,是死是活你自己决定。你若输了,便将命交与我,我定善待之。”
“赢或输,生或死……”似乎倒成了不错的选择。赢,便往前一步。输,也不过是回归原点。横竖他卫十二都不亏。
卫十二看着芮铭,最后默默地捡起那柄短刀,站了起来,走开两步,便站到了与芮铭针锋相对的位置。以行动给了芮铭明确的答复。
“你有伤在身,我用左手,无量神功亦不用。”芮铭将右手背后,左手执着那树枝。
卫十二点头道:“多谢。”
“来吧。”芮铭手里的树枝一抖,在空中挽了个剑花,便刺了过来。
卫十二斜里挡下,空隙间,亦直攻芮铭胸前。
两人错身而过的霎那,芮铭的发稍从卫十二的耳边拂过,让他忍不住抬眼去看芮铭。
他从十岁起,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整整十六年。时时刻刻,这个人的喜好厌恶,都被迫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初见时,他已二十五六,亲手杀了挚友,接着这个人便狠狠地赏了他二百鞭刑。他不是不恨,只是那份负罪感,却因了这肉体的痛,得到了短暂的释放。
再见面,这人便扒光了衣服,任由他在雨地里带着满身的伤跪着。他不是不觉得羞辱,然而这人却让他去疗伤,还被上了药,那伤口反而好的快了些。
再然后,他成了卫十二……
他见过这人肆意妄为的任性。
亦见过这人不顾旁人的浪荡。
还曾见过这人的刻薄、愤怒、开心、生气……以及种种冷硬下难以察觉的心软和关心……
这时候的他,才了解,之前那十六年所认识的人,都是假的。他一直抗拒的、厌恶的、抵触的那个主人,并非芮铭这个人。
而是粉饰捏造了“主人”,并用这粉饰捏造的假人将他无情压制直到成为无悲无喜、无情无恨的怪物的,三百年屹立江湖而不倒的芮家堡。
此时的卫十二倒赞同起芮铭的话来。
“与其如此,不如推倒再建。”
前事种种,皆无法挽回。与其浑浑噩噩、消沉低迷,不如……不如重新来过吧……
“噔——”的一声,卫十二手里的短刀,被芮铭极快速的一个翻转,挑飞了手去,插入旁的树杆中。
芮铭的树枝,抵上了卫十二的喉咙。
卫十二不用低头,便能闻到从那树枝上隐隐而来的桂花香。
芮铭正看着他,手里的树枝又压进了几分,卫十二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了。
“我输了。”他道。
芮铭撤了回去,看着他。
卫十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刚想到的那些,纷乱错杂,在他的脑子里搅得乱七八糟。他张了两次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芮铭等了许久,见十二那副为难的样子,心里便觉得咯应,最后转身道:“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没了的还会再有,但是得留着命才行。我原本就没想收你。”他将树枝一扔,抬脚就走,“心不甘情不愿的,我留下来何用。”
面子话酸溜溜的说完了,他也走了老远,这才觉得跟吃了自己煮的粥似的,后悔的想呕。
进了岩洞,就开始收拾东西。
越收拾越乱。
心里烦了起来,抬脚就把那金玉满堂碗踹出洞去。
却半晌没听见落地的声音。
抬头,就看见卫十二手里攥着那碗,站在岩洞门口。
芮铭漠然道:“你要走就走,要死就死,放心不会有人拦着你。”
卫十二却紧张得攥着碗,手指都发白了,牙齿也狠狠地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走过来,将碗递与芮铭。
芮铭看都没看,转身去卷那白虎皮:“我这个人一诺千金。你赶紧滚蛋,免得我后悔。”
卫十二便将碗放在了旁边。
接着突然跪倒在芮铭身后,叩首道:“主人!”
芮铭动作顿住了。
卫十二跪地俯首,心里正是打鼓般的紧张,见他不答,便觉得是自己诚意不够,又道:“主人!卫十二……我……属下……”
他先自称“卫十二”,却突然想到,之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再不是黑衣影卫,那自然不能再做卫十二。又自称“我”,便立即觉得不妥。最后才用了“属下”二字。
然而说完之后,脸上便先烫了。
比起那日被芮铭背出岩洞,还觉得不自在了几分。
“属下……”卫十二的声音都紧张的发抖,“自今日起,鞍前马后出生入死,皆听主人之令。必矢忠不二,全心侍奉主人。属下自知冒犯主人良多,请主人责罚……”
话未说完,头便被强硬的抬了起来。
芮铭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生痛。
芮铭的眼神深处,在发着明亮的光。
“主……”卫十二张口不安唤道。芮铭低头,便使劲吻了上来。
就好像要在卫十二的身上盖上属于自己的烙印一般……
那个吻,很狠很狠。
和谐岩洞
28
那个吻,粗鲁而血腥,揉碎了唇咬破了舌头,唾液和着血,混淆了卫十二的味觉。待芮铭离开他的嘴巴,他已几乎软倒,只勉强撑着地,急促呼吸着,眼神一片迷茫。
“十二,你可想好了。今日你一旦决定,我便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芮铭的声音里充满了霸道的威胁。
卫十二哪里还有思绪去想那些,只打定主意道:“主人,属下不悔。即便有一日主人再不需要属下。属下也会寸步不离,在主人身边尽忠职守。”
他发此誓之时,已是对芮铭抱了十分的信任。只是,世事无常,卫十二哪里知道未来之事,竟既不操纵在自己手中,也无法让芮铭把握。到了那时,这句话便如一根缰绳,将奔腾的野马拴于圈中;又若森森铁栏,把荒漠之狼囚于笼里。便是遍体鳞伤,亦无法挣脱。
“好。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记住了。”芮铭点头,“卫十二,伸出手来。”
卫十二伸手,与额头齐平。
一件冰凉润滑的东西,便放入他的手里。
卫十二放下来一看,那是一块深绿的玉牌,周围花纹繁琐,恍如祥云,绿色祥云中又点缀些许紫色,中有白玉为明珠。玉牌中间,狂草行书刻着一个斗大的“芮”字。整个玉牌晶莹剔透,雕工更是卫十二前所未见的精美。
“主人,这……”卫十二不解道,“主人为何不赏属下影卫的腰牌?”
“你忘记我们的赌约了?输,你的命归我所有。并非归芮家堡所有。”芮铭道,“这是我随身携带之物,送你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从此芮家堡种种规矩、命令,都不用再听。”他蹲下来,直视卫十二道,“你只属我一人所有。”
卫十二捏紧了那牌子,不由十分感激:“多谢主人。”
“你要怎么谢我?”芮铭问。
卫十二还在愣神,芮铭便已经勾着他的衣领,滚上了白虎皮,将他压于身下。
“主人……”
芮铭坐在他的身上,已解开了他的腰带,听见他唤,看了他一眼,见到他那张羞得发红仿佛在期待着什么般的脸,伸手温柔的摩挲着,突然笑了。
芮铭低声道:“十二,我要你。”
这是埋了叁肆那日起,芮铭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亦是第一个表情。
卫十二看着那个许久未见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表情,觉得以前的芮铭回来了,突然眼里有些湿润。
“主人……”他又轻唤了一声。
芮铭已经扯下他的衣服置肩,狠狠咬着他的脖颈、肩胛、□。边啃咬着,边撕开了卫十二的裤子。
(此处和谐800字)
疯狂的交合,最终以芮铭和卫十二同时达到极乐结束。
两人躺在虎皮上喘息的时候,芮铭突然道:“下次一定要在床上做一次。”
细细想来,第一次在温泉、第二次在山间、第三次在岩洞……两人似乎从未正经上过床榻。
芮铭想到这里,刚要去跟卫十二说,转身,卫十二便已离开了白虎皮。
芮铭看他去拿了盆子,盛了水,接着过来跪于侧面,帮他清洁干净,又盛了一杯温水,恭敬的递给芮铭道:“主人性事激烈,应口渴了吧?”
芮铭僵硬的把杯子接过来。他是曾抱怨过卫十二不肯给他倒茶,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太过诡异了一些。
卫十二头也不抬道:“主人先小睡一会儿,属下清洁一下,再来服侍。”
按道理来说,卫十二才是那个承欢之人,理应多多歇息。
卫十二继续恭敬道:“不知道主人晚饭想吃些什么,属下尽力而为。”
芮铭只觉得乌云罩顶,他干巴巴的问:“十二,我与你欢好。你是不是不情愿?”
卫十二抬头否认道:“怎么会!”芮铭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来,只听见卫十二又道,“身为属下,自然要殚精竭力为主人分忧。为主人侍寝,乃是份内之事。”
“嘎巴!”芮铭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挫败的躺了回去。无力看天,他只觉得前路一片灰暗。
毒尊萧方
29
次日上午,岩洞门前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府上可有人在否?”此人站于岩洞门口双手拢于袖内,恭敬有礼道。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敲了敲岩壁,仿佛在敲大门。
卫十二早已察觉有人近了,便出来迎接,上下打量了一番:“阁下是?”
“哦,在下萧方,乃是武林盟主身边一仆役。”此人身穿大红色长袍,对襟内衫,头发随意缚于脑后,身材挺拔,仪态潇洒。说话之间微微而笑,丹凤眼内波光流转,配了那眼角一颗泪痣,倒显出几分奇异的妖性。
这样的人若只是一个下人,卫十二是万万不信的。
“萧公子有何贵干?”
“奉了主人之命,恭请芮家大堡主参加武林大会。”萧方自袖子里掏出大红色请柬一封,双手承上。他声音柔和低沉,听上去十分舒服,仿佛是一张刚晒过的羊毛毯子般。
“武林大会8月二十六便在嵩山少林应开了。堡主已赶不上。况且萧公子如何找到此处?”卫十二又问。
萧方也不见怪,只笑着说:“主人之命,萧方自要不遗余力完成。主人曾说,芮家堡乃是现今武林中至关重要的一方支柱,万不可缺席。因此萧方只好请少林玄慈大师缓上一缓了。”
“这怎么缓得?”卫十二自然不信。
萧方道:“这个简单,我打断了玄慈大师的腿,毒瞎了他座下三个徒弟,又偷了三四本少林秘籍。少林寺住持自然赶不及的给各方侠士下了延期信。”
少林寺乃是武林北斗,这其中一项但凡作了都能掀起武林内轩然□,萧方却只笑着,用他那低沉柔和的声音娓娓道来。仿佛真的只是“请”玄慈大师一样。
卫十二已皱了眉头。
武林盟主沈灏听说是一极正派的人士,手下仆役怎么如此血腥毒辣?
“这请柬,还烦小兄弟转交芮大堡主。”萧方又将请柬躬身递上来。
卫十二正要去接,斜里猛然一根枯枝,将他打开,他回头一看,芮铭皱着眉头将他拉到身后,开口说了几个字:“毒尊萧无凌。”(萧方,字无凌)
那被叫了毒尊的人,倒是始终平静如初,他躬身道:“芮大堡主别来无恙。”
“你何时成了武林盟主家的走狗?”
萧方抬眼望了芮铭一眼,眼角的泪痣倒显得那一眼风情万种似的。随后,萧方道:“主人说,我这般的武林败类,自然还是锁了项圈家养,总比放出去乱咬人来的好。”
“……你倒是一副忠犬模样。”芮铭半晌也被这厚颜无耻之姿弄得没了言语。
“多谢大堡主夸奖。还请大堡主收了这请柬,也免得萧方回去受主人责罚。”萧方躬身递上请柬,大有芮铭不接,他便决不罢休的意思。
芮铭拿起树枝,往请柬上一点,那请柬就似被树枝粘住一般离开了萧方的手里。芮铭将树枝在空中划了几划,请柬便顺势打开,落于芮铭脚下。
萧方掩袖一笑道:“芮大堡主担心我下毒?我怎敢给盟主大人丢了面子?”
“哼。”芮铭显然不信。萧方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命素来以久,谁敢相信他半句,那真是不要命了。
请柬里,自然是武林大会相关日程,地点。
已整整被推后了一个月,地点自然也不在嵩山,改在了郴州。
郴州?
芮铭心里微微一动。
逍遥山庄似乎就在郴州地界。若是此次在郴州召开,逍遥侯温如玉作为当地侠士,定是跑不了的。卫十二的身世,现下想来有些扑朔迷离。顺势去查探一番,说不定能找出些头绪。
此时,芮铭已经隐隐动了要去参加的念头。
“芮大堡主可是受了内伤?”萧方的声音突然响起。
接着听见卫十二喊道:“主人,小心!”
芮铭抬头,萧方竟然已经欺身近前,大惊,欲要后退,萧方右手食指,便急速点上芮铭肩井三穴。
本被死死压下的真气猛然四窜,芮铭一掌挥出,逼退了萧方,接着脚下不稳,靠在岩壁上,黑血已经从嘴里流了出来。
萧方倒有些诧异似的,丹凤眼也睁大了些,似是自言自语道:“咦?原来如此……”
卫十二已扶了芮铭,焦急道:“主人!”
芮铭摇头:“我没事儿。你别急。”
“怎么没事。”萧方上前两步,双手照旧拢在袖里,看不清楚,“你本已身受内伤,未得及时治疗,又强行运功击我……真是不想活了。”
芮铭怒道:“你既然知我身受内伤,逼我出手,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
萧方笑着,落落大方道:“因为我之前想杀你啊。”
“……”芮铭一时无语。
这世上能把诸如此类的阴暗事宜说的如此理所当然的人,约莫也只有毒尊萧无凌了。
“不过,我刚试了你的内力后,倒改变想法了。”萧方又道,“虽然留着你,长久必是主人的劲敌。但是想到以后那些有趣的事情。这次就饶了你吧。”随后他扭头对被芮铭死死拦住的卫十二,“喂,小子。”
卫十二抬头看他:“何事?”
“用此药给你家堡主吃了,能缓上一缓。”萧方扔了个盒子给他,“赶紧找个大夫看看吧。你们在这荒山野地里也太久了,该出去看看了。”接着眨眨眼睛,“还不谢谢我?”
卫十二不理,只转身将那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丸药,塞入已经快要昏迷的芮铭嘴中。
“你倒是信的过我。”萧方一愣,笑了出来。
“我听得出那些是真话。”卫十二淡淡回答,“今日知道自己绝不是你的对手。但总有一日,我会把今日之仇讨回来的。”
萧方微笑:“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说罢,他整理整理大红色长袍,悠闲十足的走了。
卫十二将芮铭抱到虎皮上躺好,摸了摸他的脉搏,知道芮铭万万没有脱离险境。这许多天来他竟隐瞒伤情……
“你早就应该召人过来。”他懊悔道。
“那你怎么办?”芮铭声音已低了下去,咳嗽着,眼睛都睁不开。
此地已经万留不得,芮铭的伤情也不容再拖……
卫十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底懊悔,恨自己当时根本没有留心。但却已经下了决心:“主人,你等我。”
卫十二从芮铭捡回来的东西里找出一只爆竹,那乃是芮家堡转达信息专用之物。他知道此时烧了这爆竹,便立即会有人找过来。他断逃不脱护主不力的惩罚。
然而卫十二却丝毫没有犹豫,走到山间空旷之地。
“咻——”的一声,爆竹便飞上了半空,炸成了礼花。
卫十二看着那飞天的烟花,心乱如麻。
芮铭,你一定要撑住!
童年旧事
31
“卫十二呢?”芮铭睁眼看见肖冬青的第一句话。
肖冬青皱了眉头:“在外面院子里拴着。”
“他腰上有伤,手臂还没长好。赶紧放了。”芮铭又道。
“不行。”肖冬青道。
芮铭掀开被子摇摇晃晃就要下床,肖冬青连忙按住他:“堡主!规矩不可废!”
“冬青,袖手旁观看芮家堡化为灰烬,就是为了废掉以前的规矩。你忘了吗?”芮铭道。
肖冬青被芮铭说到哑口无言。
“快把他放了吧!”芮铭叹气。“他之前陷入茫然,无了念想,我才能抓了机会好不容易让他重新认我做主。若这般对待他,不出几日待他醒悟,便会离开。”
肖冬青无语:“你不是绝情绝爱吗?我怎么看都没看出来呢?”
芮铭低声道:“正是因此,才绝对不能让他离开我身边。”
肖冬青一愣,倒突然变了脸色:“你、你之前认识他?”
“……冬青,你也知道,无量神功只是绝情绝爱,并非让人无情无爱。在练至第九层前,并不会没有情绪。”芮铭沉默了一会儿道,“只是这些情绪,都只停留在开始修炼无量神功之前。”
“我知道。”肖冬青道,“所以你才对以前的故人诸多照顾,对新认识的人毫不在乎。就比如说,你用了芮惊涛的旧部芮夕担任青衣,赵大等担任黑衣。那日你杀了芮凌,却连芮夕一根头发丝都没动。还真是偏心啊。”
“你倒是了解我。”
“那是,多少年的兄弟了。”
芮铭又陷入沉思许久,半晌才继续说:“你应记得十几年前,曾有一个著名的案子未破。就是一时之间武林各大门派掌门人之子,不到十五岁的陆续失踪了七八个,再无人找到过。”
“这个肯定记得。六扇门为此可是焦头烂额了一阵。”
“那是大哥所为。”
“什么?”肖冬青吃了一惊。“他为什么要……”
“他杀戮心太重,修炼至第五层,便进展缓慢。当时南宫飞燕找到他,提过一个解决之法。就是找一名根骨具佳的男孩练习无量神功,待需要之时输入大哥身体,以冲破第九层之辖制。于是大哥便听从了南宫飞燕的鬼话,开始四处寻找合适的男孩。”芮铭叹气道,“这其中,最为明显的,必定是武林名门之后。从小受熏陶,父母也定是侠士。练功自然事半功倍……抓了男孩来,不合适的就杀了灭口……这种事情,也只有大哥能做的出来了。”
“这……你怎之前没和我说过?”肖冬青脸色已是大变。
“我当时不过六七岁,怎么晓得那么多。时间长了,到处查来查去,慢慢才拼凑起来。”芮铭道,“当时是过年前后,我找大哥去后山玩。远远就看见大哥和一个少女在争执什么东西。两人神色,现在想起来应是狂喜居多吧。那少女正是南宫飞燕,所以她这次一出现,我便知道她是谁了。这些年来,她容颜竟然从未改变,依旧维持在十几岁的模样。”
“他们争些什么?”肖冬青问。
“不太记得了。”芮铭缓缓地继续说道,“我只记得当时从远处看到他们二人中间地上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公子。大哥似乎在说此人合适,南宫飞燕似乎觉得还不足够好。我当时也是蠢,看到那小孩儿不动,就赶紧跑过去,让大哥给他加衣服。没想到南宫飞燕见到我之后却两眼放光,抓着我的脉搏不肯放。指着我道:就是他!就是他!”
肖冬青脸色白了白,后来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当时大哥便过来握我的手,脸上似乎有些挣扎。他问我:铭儿,若是大哥让你帮大哥,你帮不帮。我便说好。他便将那小公子抗在身上,要带走。我问他:大哥,风雪太大,别让他受冻?大哥看我,最后道:好,大哥答应你。”芮铭似乎陷入记忆不可自拔,默然的口气叙述着一个惊心动魄的秘密,“再后来,你也知道。大哥偷偷教我开始练无量神功,被爹妈发现斥责后,他一气之下杀了他们。并将我囚禁,逼我继续练下去……”
肖冬青默默叹气。
“你应记得那一系列惨案,最终停止在郴州逍遥山庄。”芮铭眨眨眼,回了神,“最后失踪的那个人,也就是我见过的那个小公子。应该就是逍遥候的儿子温若庭。大哥可能当时真是内疚于我,没杀了那孩子,把他扔到了暗西厂里。阴差阳错,这小孩儿没死,反成了我的影卫。成了卫十二。”
“原来……如此……”
“冬青。”芮铭低头,看着双手道,“你试过不开心吗?”
“自然。”
“那你想下,无论我在干什么,都没有开心的滋味。只有怨恨悲愤能尝到……那是什么样的感觉?”芮铭的声音仿佛低得染成了黑色,又仿佛恍惚的要漂走了一般。
肖冬青突然不寒而栗。
“所以……”芮铭紧握了拳头,“这是他欠我的。”他抬头看着肖冬青,平静的语调仿佛在陈述一个真理,“我救了他的命,顶了他本要做的事。他便要一刻不离的留在我的身边。他要代替我去高兴,也要代替我去快乐。温若庭欠我的,这是他的命。”
“我知道了……”许久之后,肖冬青才低沉的回答,“我这就去放了他,为他疗伤。”他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冬青。”芮铭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把眼泪擦一擦。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丑死了。”
肖冬青僵了一下,抹了一把脸,哽咽道:“是。”
贴身伺候
32
卫十二在外面拴了许久,秋夜寒气逼人,已让他有些不适。一日未曾进食,更是折磨人三分。
天色暗了后,方才见肖冬青从芮铭的卧室里出来,却没有去别处,反而走到他的面前。
肖冬青才一停下,卫十二便已抬头看他。
“主人可曾醒来?”卫十二问。
肖冬青此时刚平复了心情,总还有几分微妙,看着卫十二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心下暗叹。
一个根本没有情爱之心,只要拴了人在身边。
一个被□的无悲无喜,只想找个主人作为依靠。
两人性格皆有残缺,偏执怪异却又固执异常。乍一看一个是主一个是仆,内在却又十分相似。活脱脱的物以类聚了……
“阁主,主人他……”卫十二见肖冬青不答,又催促道。
“他醒了,无事。”肖冬青回神道。
“卫十二,芮铭对于你来说,是什么人?”肖冬青突兀的问了一句。
卫十二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属下的主人。”
果然……
只是芮铭眼里早早印入了卫十二这个人,而对于卫十二来说,芮铭却并非特别,只是“主人”的另一个代号而已。换了别人在那时那么对待他,他亦会不管不顾的俯首听命。
对此,芮铭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卫十二心里执着的念想,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一旦消失,任何人只要给他一根绳子,他皆会不管不顾的往上爬,就算是把绳子另一端的人拽了下来……说白了,此人恐怕也是毫不在乎。
十六年摧残,虽没磨掉了此人的光华,却也让一些东西根深蒂固,无法改变了。
肖冬青转念一想,便又释怀。
谁人活在世上,不都图了个“念想”二字么?谁人又不是为了这两个字,一直苟活呢?
肖冬青掏出钥匙,来给卫十二解锁。
“你去房里候着吧,明日早晨过来伺候。”他道。
卫十二站起来,迟疑问道:“阁主,主人不责罚属下么?”
“堡主之前许诺了你什么?”肖冬青问他。
“……芮家堡的规矩不再作数。”
肖冬青颔首:“这便是了。既然堡主许了你这个,那么便无责罚。”
卫十二仿佛不相信般,半晌才鞠躬后退,到了院子门口,突然又被肖冬青叫住。
“卫十二,既然你又重新认芮铭做主,便记着要信他的话。我从未见他轻易说过什么骗人的假话。”
“属下明白。”卫十二在门口又抱拳鞠躬,方才转身离去。
芮铭身体本就没好,听见外面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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