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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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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这凶犯藏匿在石门涧,有一群凶悍的人物保护,那群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
已被咱们控制了外围,恐怕一个也走不掉。好吧,你走吧,天色不早了。”
他含笑道谢,告辞走了。
“我必须赶快通知杨姑娘,迟恐不及。”他一面走—面想。在他的心目中,紫燕杨销例
不算是坏人呢。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远处的山林中,中年人笑向中年文士问:“怀德兄,你真认为这是七
星盟的眼线么?”
“可以说,八九不离十。”中年文士肯定地说。
“但看他的饿像,却不像是伪装的。”
“不然怎会令你相信他是个前来访友的人?”
“那……你岂不是故意透露消息给他吗?”
“正是此意。”
“怀德兄,兄弟可真被他弄糊涂了,你的主意真多,也令人莫测高深,故意透露消息,
到底有何用意?”
“哈哈!咱们只来了几个人。龙飞老弟从不要朋友介入他的事,单人独剑独来独往。俗
语说、双拳不敌四手,好汉也伯人多,他怎能对付得了七星盟上百高手的转攻?即使加上咱
们几个管闲事的朋友,也嫌势孤力单。如果这人真是七星盟的眼线,等他将消息传出,七星
盟以为龙老弟带来了众多高手,必定急急撤离。同时,必定认为龙老弟已查出详情,岂肯因
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公然与龙老弟作对?我保证他们将留下姓方的,其他的人将溜之
大吉。”
“那……为何要他传信给虚云道长?”
“呵呵!咱们已知虚云道长不在,所以不白跑一趟。这封信如果落在七星盟手中,保证
令他们屁滚尿流,逃得更快,他们怎敢与字内三剑的虚云道长作对?”
“哦!果然妙极,怀德兄老谋深算,佩服佩服。”
带发头陀挺身起立,取过方便铲说:“天色不早,咱们该走了,快找地方安歇,明天可
能有一场好厮杀呢。”
中年文士喝干酒葫芦的酒,整衣而起,笑道:“如果此人是眼线,明天使不会有厮杀,
龙老弟一人便可应付,用不着咱们出面打落水狗。呵呵!走!”
蓦地,路左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数声冷笑,声不大,但入耳清晰。
带发头陀反应奇快,猛地身形一闪,飞跃出亭,向冷笑声传来处飞扑而上,轻功之佳,
令人乍舌。中年文士举手一挥,向左飞纵。
中年人向右掠出,捷逾飞鸟。
林深草茂,又是暮色苍茫时分,入林两丈后,对面不见人。三人一合,发觉林空寂寂,
鬼影俱无。
“咦!什么人在此地窥伺?”中年文士讶然低声说。
“会不会是七星盟的暗桩?”带发头陀凛然地问。
“不可能的,这附近咱们先前曾经……”
话末完,左方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声冷笑。这次笑声更清晰如在耳畔。
中年文士突然凌空飞升,升上了两丈高的树权监视着四周。
带发头陀与中年人左右一抄,发狂般急搜。
仍然一无所有,三人开始有点毛骨悚然。
当他们重新聚在树下时,突听前山下传来了脚步声,中年文士举手示意,退回林缘。
“瞧!那人影!”带发头陀向山上一指,低声叫。
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向山上走去,相距约在十丈外,穿的青衣,因此像是一个黑影,袍
袂飘飘,脚下无声。
山下,也有一个人影向上走,相距近些。约在六七丈外,脚步声韵律有度,从容不迫,
也是个穿青袍的人。
中年人踱出路面,喝道:“什么人?留步。”
上面的人没留步,下面的青影仍向上走,近了。
“咦!你们怎么还不找宿处,不怕野兽吗?”上来的青影问。
“你是什么人?”中年人间。
“贫道是太乙观的道士。”
“前面那人是谁?”
“不知道。”
上面的青影已看不清形影了,却传来了清亮的歌声:“遁隐深山数十年,百年世事不胜
悲……”
“追!”中年文士低叫。
“刚才发冷笑的人是他。”带发头陀也说。
“我知他是谁了。”。老道走进说。
“是什么人?”中年文士问。
“如果是他,诸位施主千万不可无礼。”
“他是……”
“他是隐居九奇峰的一位老叟,为人孤僻乖戾,不许任何人走近他的居所。他在九奇峰
结庐而居,只有半年左右,把东林寺派往采药的僧侣打得头青脸肿不亦乐乎。你们……”
中年文士举手一挥,喝声“追!”领先奔出。
三人一走,老道摇头,苦笑道:“你们这些武林人,就听不进称赞别人强的话。你们这
一追,不灰头土脸才怪,真是自讨苦吃。”
三人不听老道的警告,放胆狂追,认为老家伙刚才躲在林中嘲笑他们,他们自命不凡,
这口气怎受得了?脚下一紧,不顾一切奋勇急赶。
不到半里地,青影在望。绕过一度山尾,便追了个首尾相连。最快中年人,已接近至青
影身后两丈左右了。
“站住!阁下。”
青影头也不回,像是聋子,大袖飘飘徐徐前行,脚下无声不像是真实有形质的人,极像
传说中的鬼魅。
中年文士大怒奋力向前一跃一丈。
青影突然飘出三丈。仍保持两丈的安全距离。
“站住!”带发头陀大吼,急跟而上,超越了中年文士。
原来中年文士先前追得最快,发现青影神奇地向前飘动,不由心中大骇,脚下一慢,便
被带发头陀超越了。
青影不加理睬,歌声又起:“老夫高卧九奇峰,夜来风雨满苍穹……”
“老不死,不站住贫僧可要骂你了……哎呀!”
带发头陀不知利害,迫近了一丈,但用尽了吃奶力气,再也无法拉近半步,心中一急,
说话便不好听要骂人了。岂知话未完,青影突然回身,挟着的竹杖—闪,刚好敲在头陀的大
牙上,大牙掉了两颗,惊叫出声,满嘴是血,骇然止步心胆俱寒。
青影已远出三丈外,突然加快,宛若破空而飞,眨眼间便走了个无影无踪。
中年文士与中年双双扶住了带发头陀,还不知头陀掉了两颗大牙,只用骇绝的眼神,目
送青影冉冉而逝。
“我的天!这黑影到底是人是鬼?”中年文士屏息着,久久方叫出两句话。
“咱们碰上鬼了,快走。”中年人抽口冷气说。
方士廷熟悉庐山的各处名胜,他想赶到天池寺借宿,以便一早先传信白鹤观,再折返石
门涧找七星盟的人通风报信。天池寺以南,只有难以分辨的小径,晚上决难摸到五老峰,必
须在天池寺借宿。
他的脚下一紧,连越两座山脚,突觉后脑痒痒地,有物在搔爬。他以为是虫子,不介意
地一掌拍在脑后躯赶虫子,仍向前赶路。
又有虫子在爬了,他又是一掌。
第三次有物搔爬,他动了疑,猛地扯头回顾,吓得打一冷战,吓然止步,毛骨悚然。
一个修长的穿长袍黑影,紧贴在他身后,像是他的影子,在他扭头回顾时,黑影方飘出
路侧面落入草丛。同时,耳中听到了一声冷笑。天色已晚。看不清面貌。
“你是人是鬼?”他骇然问。
“你怕鬼么?”黑影用洪亮的嗓音反问。
“不怕。”
“为何不怕?”
“在下一生中,从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无所谓伯。”
“真的?你多大了。”
“真的。在下虚度十八春。”
“哦!难怪,小娃娃嘛,是一颗赤子之心并不足奇,难怪你不怕。”
“你是……”
黑影嘻嘻一笑,突然一闪即逝,闪入路旁的树林,声息俱无。
他吃了一惊,自语道:“我以自己的轻功自豪,比起这人来,差得太远了,我得痛下苦
功。被一个附身在后许久而一无所知,我真是不中用到这种可怕的程度,白练了十年武艺,
唉!”
他重新赶路,心事重重。
黑影在二三十丈后在他身后,他一无所觉。
他脚下一紧,心说:“世间具有奇技异能的人多的是,我这点雕虫小技真得痛下三四十
年苦功。”
当晚他宿天池寺,虎吼声令他心中不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收了别人廿两银子,
信必须要送到,万一在路土遇到虎群,送掉性命岂不误了别人的信?他当然知这这封信不利
于七星盟,但已经受托他必须送到。
五更初正之间,下弦月尚未落山。他便启程动身,攀山越岭奔向五老峰。
至五老峰须经山神龙宫,穿越九奇峰。神龙宫在江西山西面的深谷中,宫左便是白龙
潭。潭的下游,便是石门涧。
他知道这时无法找到紫燕杨娟,须等到天色大明方有希望,便径自南上,认准方向急
走,苦不堪言。
身后,黑影仍然紧钉着他。
夜间摸索,走了不少冤枉路。天色初曦,他攀上一座山脊四面张望分辨方向,发觉自己
到了九奇峰的西南,后面的一座山峰赫然是传说中,夏禹、汉武、秦始皇、太史公,曾经到
过的上霄峰。
“真要命,欲速则不达,多走了不少冤枉路。”他叹口气说。
正待举步继续南行,听到左后方传来一声轻笑,笑声十分耳熟。
他吃了一惊,迅速转身。不远处一株古松下,石顶上坐着个须眉皆白,脸色阴沉,膝上
搁了一根斑竹杖的人,目不转眼地注视着他冷笑。
“老伯,你老人家早。”他抱拳恭敬地说。
怪老人拾起竹杖,点着身旁另一座大石,冷冷地说:“过来,放下。”
“放下什么?”他讶然问。
“你怀中的书信。”
“咦!老伯怎知……”
“废话!过来放下。”
“你……”
“你敢不听……”
他撒腿便跑,用上了劲力,展开了轻功绝学飞掠。
掠出十余丈侧微风凛然,老人一闪而过,超前丈余。
他扭头狂奔,折向飞掠,心中大骇。
连换六次方向,皆被老人迫及超越在前等侯,在第七次超越时,老人不再客气了,杖影
一入便搭在他的左肩上,像山岳般下压,压得他双腿发软,肩痛如裂。
但他不甘心,乘势挫倒,奋余力一液,便脱出长杖下,远出丈外挺身跃起大喝道:“住
手!老伯。你要书信有何用意?”
“你别管;拿来便是。”老人阴侧侧地说。
“小可不能给你。”
“为何不给?”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那封书信对你没好处。”
“小可明白,但小可已经答应送到,必须送到。”
“你没有机会。”
“小可必须尽力而为,除非我死了,你休想取得书信。”他怒声说,俯身拾起了一根五
尺长的手臂粗树枝,立下门户。
“把书信交出,你可以平安离开,老夫放你走。书信是否交到,你知我知,你何须那么
愚蠢,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真是愚不可及。”
“小可不做这种无情无义的事,你要书信,来吧!”
怪老人嗤嗤怪笑,突然闪电似的冲到,竹杖来一记“毒龙出洞”,当胸便点。
他招出“怪蟒摇头”,急搭来杖。可是,树枝突然折断,“噗”一声响,鸠尾穴挨了一
点,仰面摔倒在地。
在府城中,老、少两花子焦急地彻夜查访方士廷的下落。
同一期间,紫燕杨娟也出动了不少七星盟的弟兄,也在寻找他的下落,谁也没料到他已
经上了庐山。
江上传来了消息,龙飞正乘快船赶来九江。
方士廷知怪老人要书信有何用意,但他为了遵守信诺,不肯将书信交出,明知不是怪老
人的放手,但他仍然不顾一切挺身而斗。
怪者人的竹杖宛若灵蛇,一照面便点中了他的七坎穴,虽他已然运功护身,而且也在千
钧一发个硬将上体后移,穴道虽击中,但一移之下,卸去对方不少力道,穴道末被制住,可
是凶猛的点劲仍然将他震倒。移动上体下盘即虚,不倒才是怪事。
怪老人以为他已被制住,收报狂笑。但笑声刚出口,他已滚出八尺一跃而起。
怪老人的笑声僵住了,讶然叫:“咦!你小子不简单呢。”
他从怀中掏书信,抓成一团,冷笑道:“在下不怕你了,吞下腹中当无困难,你一动,
在下便将书信吞下,想要书信,阁下最好不动。”
怪老人一怔,笑道:“咦!你这小于似乎很重视信诺呢。”
“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
“你是大丈夫么?”
“虽不是大丈夫,但希望做一个大丈夫。”
“这么说来,你不是七星盟的眼线了。”
“谁说我是七星盟的眼线?”
“用廿两银子要你传信的人。”
“鬼话。”
“你说老夫说的是鬼话?打!”
考人说打便打,疾进两步一杖捣出。
他火速向后一跳避招,将书信往曰中一塞。
老人止步不追,大喝道:“且慢吞下,我有话说。”
他戒备着取出揉成一团的书信,冷冷地问:“说吧,你有什么话说?”
“你姓什名谁?身子矫捷,机警灵活,必定出于高人门下。首先你得明白,老夫时你并
无恶意。”
“小可姓方,名士廷。老伯如果对小可并无恶意,可否高抬贵手让小可走一趟鹤观?”
“咦!你姓方?”
“是的。”
“那……你该是他们要捉的人了。”
“谁要捉我?他们又是谁?”他硬起头皮问。
“咦,你为何不改名易姓?看你的神色,老夫便知你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小可为何要改名换姓?小可一未犯国法,二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伯什么?”
“他们是什么云龙双奇的朋友。”
“哦!原来如此。即使他们是云龙双奇的人;这封信在下仍然要送到。小可身无分文,
这廿两银子对在下十分重要。”
“你不怕钻入他们的牢笼?”
“小可送了信之后,首先要做的事,是到石门涧把七星盟的人引走,以免被云龙双奇所
害。”
“云龙双奇是什么人?”
“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英雄豪杰。”
“那你……”
“小可是安份守己的人。那云龙双奇一时糊涂,把一桩谋害他们的血案硬栽在小可头
上,迫得小可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为了避开他们,小可逃走在外,不想在九江丢了盘缠,
走投无路,只好出此下策替人传信。”
怪老人嘿嘿笑,说:“你这没有出息的东西,以你的武艺来说,足以在江湖上称雄道
霸,丢了盘缠,你不会去抢大户?九江府大户多的是。”
“呸!你这是什么,你这是做长辈的人的态度么?见你的大头鬼。”
怪考人鹰目一翻,冷笑道:“老夫不问江湖事,但一听七星盟三个字,便知不是些什么
好东西,你既然加入七星盟……”
“你少血口喷人,小可的盘缠,便是被七星盟的人所留下的。他们要小可加盟,并利用
小可引云龙双奇在石门涧决斗,小可不肯,所以方落得如此狼狈。”
“咦!你倒象是一位有骨气的人呢。”
“不敢当,小可不愿沾惹这些江湖人。”
“但你却又说要引走七星盟的人。”
“小可不愿他们利用小可的姓名兴风作浪,也知七星盟中也全非坏人,他们决难与云龙
双奇论短长,因此不忍心他们血溅庐山。”
“你呢?你胜得了云龙双奇么?”
“不行,小可甘拜下风。”他坦然地说。
‘怪老人的眼神,未放过他的变化,老眼中神光似电,凌厉地瞪着他,不言不动,似可
看穿他的肺腑。
他无愧于心,也冷然直视,无所畏惧。
久久,怪老人咧嘴一笑,说:“石门涧的事,早着呢。你将信送到之后,赶快到此地找
我。”
“老伯你……”
“虚云老道不在家,你将信交给太初观主,并替老夫传话。”
“这……”
“你说九奇峰的老不死怪客人,要他少管闲事。”
“老伯”
“去,快去,少给我老人家噜苏。”怪老厉声说。
“小可不明白……”
“这封信是要求太初观主出山,到石门涧帮助云龙双奇捉你。你把我老人家的话传到,
他就不会来了。走!快回来,者夫在此地等你。”
他吁出一口长气,抱拳一礼说:“小可遵命,老伯可否告诉小可你老人家尊姓?”
“不必了,回来再告诉你。老夫在此地作客。太初观主是知道的。”
“好,小可必定将话传到,告辞。”
“快点回来,愈快愈好。”
“遵命。”他欠身答,行礼告辞径奔五老峰。他糊糊涂涂离开了怪老人,等到离开五十
步之后,似乎神智一清,暗骂自己糊涂,为何要答允回来?回来干什么?这怪老人打什么鬼
主意?
他必须拒绝,怎能随随便便答应这个功力奇高行径怪异的人回来?回来自投罗网么?断
难应命。
怪老人不见了,像幽灵般消失了。他用目光回身搜视,一无所见,附近草长及膝,仅有
几株苍松,不可能藏人,怪老人怎么平空消失了?
他摇摇头,自语道:“这怪人简直像是妖魅,可怕之极。”
庐山道观甚多,真正有名气的只有三座,太乙观、太平宫、白鹤观。白鹤观在五老峰
下,凌霄崖的西南。这—带人迹罕至,古木参天,空寂寂,是修真的最佳妙境。这一带的松
林,与五老峰的奇松完全不同。五考峰上的松,百年树龄高仅两三尺;这里的松百年树龄,
则高有五六丈。
他走在至观门的小径上,幽寂静寥之感油然而生。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令人平空生出
出尘之念。
“这真是清修的好地方。”他一面走一面想、
任何人在这种地方住上一段时日,便会尘念俱消,清静无为与世无争,连一丝欲望也是
罪过。
正走间,前面曲径中转出一个小道童,甚感意外地向他注视,
他走近至丈外,含笑拱拱手笑问:“小道友好,请问虚云道长在不在?”
“哦!出外云游三月了,你是……”
“在下受人之托,带信来的。”
“施主来得不巧。如果不是急事,书信可由小道留交。”
“虚云道长术在。可否领在下一见贵观太初观主?致信人有言,如果虚云道长不在,可
面呈太初观主。”
“好吧,请随我来。家师现在东坡亭打坐。”
“劳驾道友引路。”
东坡亭在观左的一座石崖旁,是一座以木柱竹瓦搭成的小亭,石崖上刻了四个铁笔银钩
的大字,“玉佩琳琅”据说是苏东坡当年游观时留下的胜迹。
小亭中,一位面像庄严的仙风道骨老道,端坐亭中闭目垂足打坐,坐姿既不是玄门的五
岳朝阳也不是礼门的入定,而是左腿支起.右脚贴地,身直首端,自然中却有壮严之态。
小道士在远处向亭中一指,低声道:“施主请稍候,这时请勿前往打扰。”
他摇摇头,说:“在下另有要事待办,未克久留。这样吧,请小道友将书信置于老师身
前,可好?”
“好,施主的书信……”
他取出书信递过,突又改变心意收回说:“在下亲自前往放置,不打扰老师就是。”
小道童点头同意,他悄然向小亭走去,脚下轻灵如猫,不发出任何声息。
大初观主像貌清瘤,发眉皆白,大有仙风道骨的气概,一看便知是有道全真。
他刚将信放置在太初的膝前,手腕突然动了,干瘦的手指像五只钢钩,扣住了脉门力道
奇重。
他本能地挣扎,但毫无用处,浑身都软了,无法动弹,不由心中一懔。
挣不掉便得进而反击,他的左手不假思索地向扣住脉门的手肘疾劈而下。
“噗”一声响,劈在对方的手肘上,如中金石,只感到手掌疼痛倏忽如裂。
接着,左手也被扣住了,巨大的掀力传到。“蓬”一声大震,他被掀翻出两丈外,跌了
个头晕眼花。
远处的小道童嘻嘻一笑,径自走了。
他狼狈地爬起,咬牙切齿地说:“你这牛鼻子表面上看是个有道全真,骨子里却是个无
为无不为的恶道,岂有此理,你这是待客之道么?”
太初观主整衣而起,笑道;“像你这种冒失鬼,不送掉小命已是万幸了,你还敢无礼!
悄然接近一个正在练气功的人,你不知道后果如何严重?”
他哼了一声,说:“你并不是练气行功,而是在打磕睡。好了,算在下倒霉,你是太初
观主么?”
“正是贫道。”
“有人请在下捎书给贵观的虚云道长,说过如果他不在家,书信可面交观主留交。书信
在下已经交到了,告辞。见鬼!这廿两银子真是赚来不易。”他愤愤地说。
“好,书信收到了,还有口信么?”太初观主问。
“口信?”
“收信人不在,不该留口信么?”
“没有。”他肯定地答。
“好,你走吧。”
他走了几步,转身问:“致书的人没有口信,其他的人有口信,观主是否肯听?”
“废话,当然要听。”
“九奇峰的一位怪老人寄语观主,要观主少管闲事。”他一字一吐地说。
太初观主脸色一沉,一声怒叫,飞掠而至。
他已吃过苦头,知道不是老道的敌手,赶忙撤腿便跑,去势如劲矢离弦。
“你走得了?”太初在后怒叫。
他沿小径飞奔,心中不住叫苦,骂道:“那老鬼害人不浅,这两句话激怒了这个老杂
毛。明知这鬼老道不好惹,我不该把话传到的。”
总算不错,逃出两里地,后面已不见有人追来。他脚下仍不敢放慢,直逃至第五峰的东
麓,方脚下一慢,已是汗流诀背了。
他取路走向至三叠泉的小径,拭掉满头大汗,吁出一口长气说:“这些山野奇人,都是
些怪物,久违世俗,性情都变啦!”
前面的松树上,突然飞来两只松球。他怎知上空有变?“噗噗”两声,顶门便挨个正
着。
他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准备逃走。
原来是一头猴子,正盯着他龇牙咧嘴做鬼脸。
他摸摸脑袋,苦笑道:“时衰鬼弄人,连一个猴子也来找麻烦了,可恼。”
朝阳从树隙中透下,但寒意末消.他不想与猴子斗气,径自匆匆而过,该赶往石门涧
啦!天色不早了。
前面里余,太初观主与怪老人并坐在一株老松下。怪老人脸有得色,说:“老道,你认
为那小伙子尚堪造就么?”
太初观主抚须微笑,说:“论人品、气质、心地。确是个可就之材。可是,他与我无
缘。”
“为什么?”
“你已经试过他的身手,他的出身必定是名门高弟,难道说,你要他欺师灭祖……”
“你这人怎么这般固执?”
“固执?废话。”
“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授之以藏,只要所授得人,何必拘于礼俗,
以师长自居?”
“但你知道他肯是不肯?你知道他是不是与贫道一般固执?”
“这就得看你我的手段了。”
“同时,你尚未完全了解他的为人。”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老道,你云游天下,熟悉江湖大势,那云龙双
奇到底是何路数;”
“你听说过字内三剑么?”
“是不是公孙明那三个人?有一个虚云在你观中。”
“不错,他们都是与我们同辈的人,却不像你我一般不求名利不求闻达。云龙双奇是两
个人,老大云雷,是披云小筑女主人崔婆婆的弟子。老二龙飞。是四明怪客公孙明的门人。
公孙明名列三剑之前,崔婆婆屈居第三。这两位青年人,在江湖出人头地,行道六年来,侠
名满天下,声誉极隆,不愧称侠义门人。”
“哦!这么说来,这位小伙子必是个面呈忠厚,必存奸诈的小贼了。”
太初观主呵呵笑,说:“你料错了,贫道一生闯荡江湖。阅人多矣!这位小伙子眸正神
清,决非为非作歹的不肖子弟,据你所说,贫道认为他如果是那种人,贫道便把眼子制出
来,从今不相天下士。你想想看,如果他真是不肖之徒,他会为了甘两银子替人传信?会因
身无分文而挨一天饿?凭他的人才、武艺,不要说偷偷抢抢,就是骗嘛,也会骗得三食果
腹。明知这封信对他不利,他却……”
“别说了,这个我知道,也就是我欣赏他的原因。”
“那你对他并无多大信心,何必说授艺的事?”
“当然我并不知道云龙双奇的底细……”’
“那你现在知道了,还不撒手不管?”太初观主微笑着说。怪老人紧盯着老道眼神,一
跳而起说:“好哇!你这牛鼻子也不是好货。”
太初观主呵呵笑,也整衣而起说:“是好货,也不至于仍是个孤家寡人了。”
怪老人大笑,说:“我警告你,少打歪主意。我先走一步,哈哈!”
笑声末落,人已远出十丈外去了。
太初随手折了一根三尺长的小树枝,拉掉树叶,便成了条树鞭。
方士廷以为已摆脱了太初观主,埋头向九奇峰赶。怪老入给了他不少麻烦,但他仍然不
肯失信,要看看怪老人有何吩咐。
正走间,前面路当中人影徐升,笑声震耳。
太初观主端坐路中,徐徐站起拂着小树枝狂笑,拦住去路,笑完说,“小施主,这时才
来呀?”
他大吃一惊,以为已将人扔脱,岂知老道却在前面等他,岂不糟透?
看样子,逃也是枉然。他一咬牙,沉声道:“老道,不可欺人大甚。”
“咦!谁欺侮你了?”
“你。”他大叫。
“我太初观主欺负你?笑话。”
“在下只是个传信的人,并末得罪你,也没动你白鹤观一草一木,在下弄不清你到为何
找在下的麻烦。”
“你是不是云龙双奇要找的姓方的歹徒?”
“云龙双奇要找我,确是事实,但在下却不是歹徒,而是双奇……”
“住口!你敢说云龙双奇的坏话?”
“在下无意诋毁他们,但他们这次找我确是找错了人,在下……”
“呸!云龙双奇一代豪侠,誉满江湖,行侠仗去暴除奸,所行所事有口皆碑,岂会诬你
是凶犯?你给我乖乖就缚,以免仇道多费手脚。”
“哼!你们都是些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人,一丘之貉在下不想多费唇舌解释了。”他
冷冷地说完,向树林中飞逃。
逃不掉了,老道身形一晃,宛如电光一闪,迎头截住一声长笑,树枝迎面点到,快速绝
伦。
他心中大骇,止步斜掠丈外。
“下挫右掠。”老道叫,树枝拂出,急如星火。
他本想向左闪避,但左闪如果比树枝慢,必定受到更快捷更凶猛的追袭。老道手中虽是
一根小树枝,但却以剑招袭击,在高手手中,树枝的威力并不见得比剑弱,甚至还要厉害
些。飞花摘叶尚可杀人,何况一根树枝?看递来的力道与神速的来势,便知老道是艺臻化
境,练气火候纯青的可怕人物,他必须走险。
老道叫他下挫右掠,正合他的心意。他认为老道所叫出的闪避身法,在此种情势下,势
不可能,因此他必须办到;如果办得到,必定极为安全,而且可以乘势反击,如果手中有兵
刃,这将是回敬的大好机会。
他冒险向下挫,贴地右掠,树枝拂过顶门,令他感到劲风压迫得头皮发麻,危险间不容
发。
一掠之下,老道的左膝与左半身,皆暴露在他的左手控制下,可惜机会稍纵即逝,他未
能把握机会出手反击,身形尚未定下,树枝随影袭到,喝声入耳:“伏倒滚开。”
他怎能不滚?仆下奋身右滚。罡风掠过背脊,使他打一冷战。
“回滚!”喝声又到,树枝拦腰劈下。
他如受催眠,无暇思索,如果前滚,决难逃过第二次袭击。他应声回滚,便到了老道的
脚前,大喝一声,一掌向老道的膝盖拍去。
老道一声长笑,向上纵起,前纵的刹那间,一脚后端,踹向他的腰背。
他再次反滚,恰好避过一端,火速跃起。
太初观主八尺在外落地,大旋身一声长笑,招出“乱酒星罗”,百十道树枝的幻影。像
是雨般射到,笼罩了他的全身中宫要害,喝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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