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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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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加,但这些事情说起来总还是心里有点儿那个。
看到绵洵那种有些别扭的样子,僧格林沁叹了口气,“在鲁北他们对俄国人实施了这么大的包围行动,豫北呢……”他看了看弈忻等人,忽然按住小炕桌上的一个茶碗,另外一只手在其旁边一点,“不出数日,山西东出直隶太行要道的某个关口就会洞开,邯郸、安阳将会直接遭受到从西面突然冒出来的他们的打击。东西联手,不管是忠义救国军,还是俄国人,都完了。”
弈忻愕然地望着僧格林沁,“那……那麟魁……”
“唉……你恭王就是不听咱们的劝啊……”载垣看看弈忻,瞅瞅端华,叹了口气,“我和端王磨破了嘴唇子,你就是不肯把麟魁也顺势撤下来。咱们就这么些的本钱啊,能多保住一点儿就是一点儿,现在……”
“端王,你立即拟旨,八百里加急诏调麟魁火速退向正定。”弈忻一跺脚,叫着。
“只怕来不及了。”僧格林沁看了看绵洵,摇摇头,“绵洵老兄都绕来绕去的秘密回来了,难道他们还能耽搁时间?”
“这……”弈忻没了主意,连连搓着双手,“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第四二四章紫禁城的惊变(二)】………
在红二十三军八十九师与韩城方向的林绍章一部相互呼应,下稷山、克绛县、曲沃,翼城,一路声势浩大地扑进平阳府,大有不下太原心不甘的北上行动掩护下,韦俊、赖裕新却在晋南的大山、河流间开始了低调的跋涉。
直到进了泽州府的地界,赖裕新的红二十四军拿下阳城及泽州府城凤台之后,韦俊才又开始了大手笔的运作。比红二十四军的行动稍迟,攻打高平、陵川的红二十三军初战失利,韦俊当机立断,命令红二十三军除留下小股部队继续监视两地清军,等待后面的红二十四军上来再解决掉他们之外,亲率红二十三军主力直趋潞安府城长治。
长治,是目前驻扎在彰德、卫辉一线满清忠义救国军的重要粮道补给和中转地,有数营的满清绿营守军重点防护。虽然长治守军已经得到了泽州府出现太平红军的重要军情,继而又获悉了太平红军正在围攻高平、陵川,可长治守将却没有想到,这个“地处中腹”的长治眼皮子底下竟然能立刻的就冒出太平红军的身影。
“小河沟里”刚刚翻了船的红二十三军,这下子可是把全部的怒火都撒在了长治城下。冲锋的军号声尖利不断,炮火、枪弹和呐喊几乎要掀翻整个长治城。高平城下失手的余廷璋身先士卒,习秉勋、蒋云翔、王贵田的身影更是都出现在突击的前列,红九十一师率先破城。
经过了数不尽的饥寒和苦楚,韦俊终于达到了自己设想的目的。长治被克,半饥半饱的大军再不用犯愁粮食的问题,而随后壶关的得手,他已经牢牢地掌握住了东下太行进入河北的通道。
僧格林沁判断的没错,当绵洵跑到良乡,正在秘密奔往紫禁城的时候,太行山麓,两路天朝大军已经东下了太行。韦俊率领着红二十三军主力东出滏口陉,与大名府方向北渡漳水西来的任化邦部会师邯郸城下。而由壶关东向的赖裕新的红二十四军主力则与牛宏升碰头安阳。
在俄国人的大力帮助下,李鸿章现在已经可以堂而皇之地出入于丰台的联军总部大营与俄国公使馆、圆明园之间了。不过,他的日子过得却并不舒坦,而是越来越有些难过。他了解并抓住了俄国人的阴暗心理,可以说已经拯救了他那危机四伏的慈禧太后,但是,他曾经赖以威胁俄国人、也是日后发达所必需的军队却没了。难过的还不仅仅就是这一点,问题还出在俄国人那里,也出在他用生命作为赌注拼死相救的太后身上。
俄国人的作为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想继续脚踩两只船,对京城内的弈忻一党优柔寡断。当然,也不能说他不理解和体谅俄国朋友此时的心态,毕竟前面有数万的沙皇将士陷入了困境,放在他自己身上,他也不会熟视无睹。问题是拯救前线的军队不是这个救法的。如果大家齐心协力,一下子扳倒弈忻党人,则大清朝上下都将全力投入到反击和阻止太平赤匪的斗争中去,不比现在这样低三下四地去哀求他们强?
说到慈禧太后,最近一段密切的接触之后,在李鸿章心底里居然开始有了一种淡淡的懊悔感。在长春园,当普提雅廷、伊格纳季耶夫答应了权欲熏天的慈禧再次复出的请求之后,面对当前的危局,这位太后除去要杀这个、宰那个的泄愤想法之外,第一个想起来的却不是该如何有效地去阻止太平赤匪的暴行,而是首先提出要出关到奉天“避暑”。当然,太后没忘了他李鸿章,慈禧希望以他为首,辅佐将来执掌总理衙门的醇亲王奕譞,留在京城。
在这场紫禁城的巨变没有真正获得成功之前,李鸿章也明白,现在说什么其实都还只是一种幻想,但这个幻想也叫他够恶心的了。一是,他虽然成了醇亲王奕譞的副手,在没有了太后和皇上的京城那也是一人之下而万人之上,可他完全丧失了对军队的指挥权。慈禧当着他的面就说得清楚,鉴于汲取了以往的经验和教训,马陆水三军必须要交给一个最可靠的人去统领,这个人不是他望眼欲穿的李鸿章,而还是爱新觉罗的子孙,醇亲王奕譞。
要说这个醇亲王奕譞在上次的宫廷变乱中,至少还是更多地站在了弈忻一党的一边,完全没有他这样对慈禧的忠诚,可说到了,关键时刻毕竟人家还是一家人啊。李鸿章投机为了什么?得不到预期的目的,他能不懊丧?
其次,慈禧太后似乎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应变方案,原来留他在京城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要在坚持到最后一刻的情形下,彻底毁灭掉京城里的一切华丽建筑,什么紫禁城,什么天坛、地坛、先农坛,什么圆明园,全都付之一炬,要给太平天国留下一堆的废墟。
李鸿章坏,可再坏的李鸿章也不敢抖起胆子去干这种丢丧祖宗阴德的事情,别说叫他去亲手毁坏掉紫禁城周围这些旷世的建筑,就是看到长春园里那些俄国大兵们假借酒醉,到处偷拿园子里的珍宝奇珍,甚至刮取园子内各种殿柱、装饰物上涂抹的那层金箔的时候,李鸿章都感到肉疼。李鸿章可不是懂得紫禁城除了皇家的威严之外,还包含着多少什么什么的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倘若慈禧叫他烧的是天京城内的太平天国天国宫,那他一定会烧得寸瓦不留,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紫禁城的建筑是什么?那可就是李鸿章之流的宗庙社稷啊,奋斗了半天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叫它们永远高傲地光彩照人下去。
然而,李鸿章毕竟是个大才,是个为了国家大事不惜忍辱负重的人物。
东江米巷(也就是现在的东交民巷)的俄国公使馆,普提雅廷一进大客厅就指着李鸿章的鼻子,气不打一处来,“混蛋……蠢猪……亏你还是接受了我们俄国的培养,和你那个毫无见识的主子一样,不顾大局,只贪图一时之快。由于你们的混蛋行径,将会葬送掉整个鲁北前线的沙皇主力……”
“总顾问阁下,请您尊重我的身份。”在普提雅廷的大肆羞辱之下,眼下作为慈禧太后代表的李鸿章,那一张大脸忽而惨白,忽而通红,他浑身颤抖,到底是气还是羞分不清楚。
“身份?哈哈哈……”普提雅廷一声狂笑,猛地把一条胳膊用力一挥,“如果没有了我们,你们还谈什么狗屁的身份,早下地狱里做鬼去了……”
“算了算了……大敌当前和为贵,千万不可窝里斗。”一见事态紧张,伊戈纳季耶夫赶紧起身止住了普提雅廷,“怎么,弈忻他们还是不肯出兵相助普留申科摆脱困境?”
“出兵?”普提雅廷看看伊戈纳季耶夫,又狠狠地瞪了李鸿章一眼,“这些该死的中国猪,就是一群医治不好的病夫。他们在准备向热河、奉天逃跑,哪里还有闲心管我们这些在前面为了他们的社稷江山拼命搏杀的人。”
“去热河……奉天……”伊戈纳季耶夫喃喃地重复着普提雅廷的话,脸上一片的茫然。
“他们怎么甘心会去热河、奉天?”李鸿章似乎终于找到了显示自己身份的最佳时机,他瞅瞅气急败坏的普提雅廷,“他们这只是借口。”
“怎么讲?”伊戈纳季耶夫看着李鸿章。
李鸿章胸有成竹地扬了扬头,“和谈给了他们勾结赤匪叛逆的最佳机会。”说着,他瞅瞅还在气咻咻的普提雅廷,“我承认,在我们这个地方,最多的就是病人,养鸟戏宠、**宿柳、沉迷大烟,不是病人又是什么。可这些毕竟还都是表现在外面的病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倒是那些心理阴暗的歹徒们,这山望着那山高,脚踩两只船,才是这种人平生的所好,眼见大事不好,勾结太平赤匪出卖祖宗社稷,他们不是干不出来。很显然,弈忻是受到了载垣那些叛逆的蛊惑,就是要坐看我们被赤匪完全吃掉才后快。”
………【第四二五章紫禁城的惊变(三)】………
“不能吧?”听完李鸿章的一番骇人之言,伊戈纳季耶夫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禁不住又看了眼普提雅廷。要知道,当初扶植弈忻一党去扳倒碍手碍脚的慈禧,那可就是他首先提出的主意,而普提雅廷为了大局,却是暂时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倘若弈忻等人真的是像李鸿章所揣测的那样,岂不是证明他有多么的无知?
“李鸿章,不要在这里耸人听闻!”从一屁股坐在会客厅里就脸色阴沉,始终没有一句话的穆拉维约夫,此时一张嘴就火药味十足,“你好像什么都明白,可你他妈的怎么就没有想到你贻误了多少的军机?”
“我……”李鸿章的脖子梗了梗,底气略显不足,“司令官阁下,我早和诸位阁下都说明白了,我这次回来是必须的。”
“必须的?”穆拉维约夫嘴唇上那两撇漂亮的大胡子一抖,猛地一拍手边的木几,直震得上面的茶碗、茶壶一阵乱跳,“作为西线的最高指挥官,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却没有与你的士兵们在一起,而是跑回到这里来搧你他妈的阴风,点你祖母的鬼火。你怀疑这个与太平天国叛军勾搭,想象那个与南方贼人调情,我他妈的现在倒是要问你了,你是不是有意地搅闹起这场混乱,与太平叛军狼狈为奸?”
穆拉维约夫真的是气急了,也伤心透了。沙皇陛下在近东面对英法等国的联手打击下,攒鸡毛凑掸子地给他拼凑了这么一只近十万的驻华远征大军,容易吗?威海特别区的失败,怪只能怪自己太过轻率,又高估了自己军队的战斗力,以至于没有认真地听取那些“朋友们”的提前劝告,教训是惨痛的。正因为他汲取了从前的经验和教训,所以才会夹起自己那根向来都是就要翘到天上去的尾巴,积极赞同伊戈纳季耶夫所倡导的南北和谈。
在穆拉维约夫看来,他和普提雅廷、伊戈纳季耶夫不一样。普提雅廷是一个纯粹的政治冒险家,作为外交官的伊戈纳季耶夫更是个精通此道的大政治骗子,他们玩的都是嘴。看上去他们都在为了“国家利益”而苦斗,其实,真正的输赢他们根本不在乎。即便都输光了,大不了就是面皮子上不太好看,而对于这些人,脸皮又值多少钱?
可他不行。如今,情况比起当时的威海特别区来,还要更为严重。鲁北六万大军陷入了太平天国军队的包围之中,这些军队一旦化为了乌有,要往大里说,沙皇陛下开拓远东局面以弥补近东利益损失的大计,将变成一场春梦。往小里讲,自己赖以发达的本钱将在这场豪赌中,输得一干二净。
这次输得这样惨怪谁?那个该死的大清国见死不救固然可恶,但是,擅自脱离部属,引发大清国又一场内乱迫在眉睫的李鸿章当属罪魁祸首。
不久前,前方传来的消息已经证明,忠义救国军怀庆镇的三协人马在镇统温德勒克西的带领下,归顺了太平天国方面,以温德勒克西为首的那些叛逆们居然还发了份“奉劝有识之士弃暗投明”的讨逆檄文。檄文中历数沙俄、满清带给中华大地的苦难,最后,自然也不会忘记了李鸿章。温德勒克西等人在檄文中,严辞声讨李鸿章及其主子出卖中华国土的罪恶行径,正是在这个助纣为虐的大汉奸的种种逼迫下,他们最后终于选择了投奔光明的大路。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直到认真读罢温德勒克西等人讨逆檄文,穆拉维约夫才知道,原来李鸿章为了圆明园里的“那个刁蛮的女人”,居然不惜与自己的部属决裂,秘密埋下了更毒的杀手。
看到李鸿章还有些不服气的鬼样子,穆拉维约夫这个即将输光了的赌棍,真想冲上去狠狠地教训他一阵。他两只毛茸茸的大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为了你们自己的荣华富贵,你们拿我们当他妈的猴子耍,把我们当成了你们的看家狗。你这个下贱的奴才,该死的流氓!没有你们这些混蛋,弈忻他们哪能敢如此的卑鄙!”
“将军……”看到屋子里一共就四个人,竟然都闹得鸡飞狗跳,伊戈纳季耶夫赶紧上前想要劝阻一下这位勋爵大人。
穆拉维约夫根本不买账,他高高地举起那两只紧握的大拳头,“我要立即逮捕你,还有那个肮脏的女人,我要用你们的血去安慰紫禁城里的那些人!”穆拉维约夫的吼叫,震得整个会客厅都在摇晃。
又是两天过去了,弈忻发觉载垣教他押的宝并不那么的准确。按照普提雅廷总顾问的提议,弈忻照准了什么李鸿章执掌海军总统衙门,他心想,反正英国的那些炮舰还有一阵子才能来呢,所谓的“海军总统衙门”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都难说。照准这个提议之后,弈忻和载垣、端华掰着指头一个城门的数,盘点着各城门守将的忠诚度,及时做着必要的调换,然后,他就开始忐忑不安地等候着又一张底牌的翻开。
只是除得到了李鸿章开始频繁出入于俄国公使馆与联军总部的消息,至于载垣说的那种最后一击却连个影子都没有。由于前一阵子紫禁城出了刺客,搞的京城一直宵禁,为了安全,俄国公使馆显然也是为了加强戒备,增调了丰台联军总部的一个营进入公使馆。到现在为止,俄国公使馆里满打满算不过是就有不足五百的沙俄军人。除此之外,京城里再没有沙俄士兵出现。
至于驻守在圆明园的那个沙俄团,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守在岗位上”,唯一与从前不同的是,长春园的戒备变严了,不要说是“闲杂人等”,就是弈忻定期派自己的福晋“前去探视”,现在也吃了闭门羹。据还是一天要来上好几次动员大清国全力抗战的普提雅廷解释,眼下局势混乱,歹徒颇多,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被软禁的太后需要严加保护。
弈忻开始有点儿二虎了。俄国人一如既往,战场上的形势却越来越坏。他本来还在担心好朋友麟魁这次会一准儿没有了从前的好运,真会按照僧格林沁给描绘的那样,断送在太平天国的大包围圈子里。哪知道,昨天他就得到了麟魁的书信,原来麟魁就在邯郸方面出现了太平红军的大队人马之前,已经全身退到了邢台。麟魁再次的遇难呈祥虽然是件好事,可弈忻不能不更深一层地去想想,假如前面的军马都这样干,京城该怎么办?
麟魁那边的事情还没完全想明白,今天,温德勒克西反叛的消息又摆在了案头,弈忻的心猛一紧缩。绵洵可是载垣在没有和他商议之后,就以对付俄国人的理由给秘密调回来的。怎么就这么巧,绵洵前脚回来,温德勒克西后脚就背叛了大清?
仔细想想载垣的所作所为,弈忻不禁顺着脊梁骨冒出一阵阵的冷汗,难不成载垣这家伙是心怀鬼胎?
………【第四二六章紫禁城的惊变(四)】………
紫禁城的武英殿,现在是端华和桂良的临时公署。
当奕忻背着载垣、僧格林沁等人,把自己的这些担心在端华和桂良面前往出一端,桂良顿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而端华更是把脑袋晃了个不停。
“我说六爷啊,你的这份儿疑心可真是太重了。说载垣通匪,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端华脸色涨红,两只手用力地挥舞着,“你想想,他可是个堂堂正正的咱大清王爷,要名有名,要权力有权力,通匪?通了匪他还会得到比这更好的东西?”
“难说啊……”奕忻无奈地哀叹了一声,“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啊,谁能保证在眼下这种危机的情形下不会有二心?再说了,他们那边儿一直坚持的谈判条件其中不就是有一条吗,只要接受了他们的条款,那么,在我、你和载垣之间,就可以有一人出任和平之后的什么国家指挥委员会的副委员长。难道这个诱惑还小吗?”
“你……”端华死死地望着奕忻,一时竟给气得张口结舌了。对于太平天国方面提出的这个条款,他曾经知道过,可很快就又给忘记了,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接受这种“举手投降”之辱,记它又有何用。可他想不到的是,奕忻却把这事记得那么的牢靠。他连咽了几口吐沫,“怡王做的那些事情虽然事先没有与咱们通气,总还是为了咱们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也是出于无奈。倘若因此你就怀疑他是那种人,那我倒要问问了,李鸿章算是个什么?他私下下令他的李家军,在适当的时候可以采取非正常的一切手段来对付麟魁、绵洵等人的兵马,挑起内讧,直接导致了温德勒克西等人的背叛,难道他也是通匪不成?”
“郑王啊,你可是有点儿太……”奕忻瞅着激动的端华摇了摇头,“李鸿章是为了长春园的那位,这才……”
“那你怎么就不认为怡王完全是为了你六爷呢?”
“我是曾经那么认为过。”在端华的“胡搅蛮缠”下,奕忻也变得激动了起来,“可问题是按照载垣的建议,我们几乎掏空了前方的军队,间接地帮助了风头正盛的他们。一旦豫北、鲁北的联军彻底消亡,我们还能干什么?唉……唇亡齿寒、唇亡齿寒啊……”
“我没有你那么多的水墨功夫,也不想为此多说了。”端华摆了摆手,“不瞒你六爷讲,下令给前面断绝俄国佬退路的就是本王爷,下令前面看着俄国佬去与叛匪纠缠而充耳不闻的,也是本王爷。因为我只知道一点是真的,如果发生万一的话,不用那些嘴唇子们先破,恐怕还是咱们这几颗牙要倒霉在前了。怎么样啊,你六爷不会也怀疑我什么吧,我可是没接触过他们?”
“郑王说笑了。”桂良到底是奕忻的老丈人,一瞅两位大权在握的王爷即将步入僵局,关键时刻就赶紧站出来给姑爷子打圆场,“局势迷乱,其实……其实往深里多想想总不会是坏处。”
他看看奕忻,“老夫明白,议政王还是有些不相信俄国人会自己食言,再挑头出来支持长春园里的那位。而且,倘若俄国人本来就毫无此心,那么,由于咱们如今的见死不救,也就势必会给俄国人以口实,逼迫着俄国人作出抛弃咱们的选择来。”说着话,他长叹了一声,“其实……其实,以老夫的愚见,事到如今了,无论前面最后是谁胜谁负,这个议政王再当下去都是如同一只脚踏进了万丈的深渊里。”
他又看着端华,苦笑了几声,“郑王和怡王担心的事情也没有错,说句不中听的话,要是咱们都到了南边儿的手里,虽然面目全失,富贵皆无,总还有希望能够留下一条性命。但要是到了那个女人的手上,唉……就难说了……”
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殿门外传来急迫的求见声。
桂良接过一个兵部给事中送进来的紧急军报,只简单地扫上了两眼,骤然脸色煞白,他一面赶紧把奏报递给奕忻,一面嘴里连连倒抽着凉气,“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这是又出了什么大事?端华望着桂良吃惊非小的样子,急忙凑到奕忻的身边儿,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这份奏报是来自一直窝在榆林的陕西提督冯景尼。
奏报称,继任武被太平红军碎剐了之后,陕西回乱唯一余存的最中坚力量白彦虎,在环县独力强撑了个把月之后,最终抵挡不住太平红军的强大攻势,环县被破,白彦虎不得不败走同心。
白彦虎在环县企盼的救援兵马一个也未能真正的见到环县县城,就在途中丧失殆尽。没有救兵,等不来粮草的接济,在环县无谓的防御战中已经消耗了半数兵马的白彦虎,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以图东山再起,这才忍痛放弃了环县。
得到了环县的黄再兴当然心里很清楚,白彦虎这是迫不得已的主动退却,跟随白彦虎撤出环县的还有近万人,而这其中的回乱骨干份子更是不少。于是,黄再兴在夺下环县之后,同样是不做停留,开始对奔逃的白彦虎就一路紧追,不给残余回军以任何修整的机会。
白彦虎残部沿着环水河逃窜出环县百十里后,似乎才感觉到稍稍远离了一点儿后面紧追不舍的追兵。白彦虎本想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赶紧叫人困马乏、饥饿难耐的部下们赶紧打个尖,再稍微打个盹儿,至少可以恢复一下体力应付以后的万一。
狼狈不堪的回军们连丁点儿的火都不敢生,就着环水河的凉水狼吞虎咽地吃了些身边带着的各色干粮,天当被子地当炕,在漫天繁星的照耀下,就一个个进入了梦乡。哪料到他们刚刚熟睡,朱锡坤、邹国剑督率的由定边地区西进,原本直指甘肃回首马化龙赖以起家的老巢——灵州金积堡的红二和红十四两个军主力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迎头包抄了上来。前面的红二、红十四军一打响,故意给白彦虎造成远离错觉的黄再兴也立即挥师兜着败残白彦虎的屁股而至。
山野间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战,而且是力量悬殊的大战。五万天朝红军主力围上了不足一万的陕西回暴残余。天将破晓,被喧嚣和烟尘笼罩的大地就重归平静……
奕忻拿着冯景尼奏报的手有些抖动。
在北面的黄再兴全歼白彦虎的陕回同时,南面赖汉英指挥下的天朝大军出固原,下盐茶厅(今海原县),随后又云集同心堡,这个作为甘肃回暴一个中心点的同心堡,很快就落入了天朝红军之手。之后,永远好像是没有疲倦的天朝红军攻势更剧,黄再兴的北路大军兵锋直指灵州,赖汉英的南路大军则猛扑中卫。当十几万天朝红军一起靠拢宁夏府城,并以所向披靡之势接连拿下马化龙的“龙生之地”金积堡、灵州称、吴忠堡等宁夏府南面屏障的时候,在如此强悍的太平红军赫赫声威震撼下,在马占鳌、闵殿臣等归降回军首领受到优待的启发下,在内部其他回军首领意见不一、再难抗拒太平红军的形势下,马化龙终于不得不低下头,接受了天朝红军的要求,和平移交宁夏府,仅仅生存了不足两个月的所谓宁夏穆斯林王国就此宣告破灭。
“唉……前门拒虎,后门还要防狼,这以后……”奕忻只看到了这里,不由得仰天一声哀哀的叹息,眼睛里明显有泪花在闪烁,手中的奏报飘落到了地上。
端华捡起掉在地上的奏报,继续往下看。
也许是为了要摆脱自己的罪责,冯景尼直到最后才提及了自己。冯景尼称,榆林府实在是地处偏远,更何况号令一下也仅波及数县,赋税无出,再加上朝廷的饷银久不拨付,官兵怨声载道。偏偏值此关头,他手下的两个总兵官秦定三和郑魁士两军又因所驻扎县境贫富不等、难以养兵,而相互之间大打出手。这种情况恰恰又被太平红军所利用,“贼乘隙扑营,遂致大溃,臣随死战得脱,却不得不退到长城以外……”
完了!端华抖了抖手上的奏报,再看看凄凉的弈忻,真的是完了!想当年占据了人家大明国的那么诺大一个地盘,如今除了半个山西,还有暂时的大半个河北,也就所剩无几了。
端华感叹了几声,“六爷,以后怎么办?”
“走吧……”走向殿门的弈忻脸色黯淡,声音有些嘶哑,“唉……与载垣、僧格林沁等人碰碰,再商议商议吧……”
………【第四二七章 紫禁城的惊变(五)】………
尽管现在是奕忻、载垣、端华、僧格林沁、桂良、绵洵、耆英六个人齐聚在了一堂,可气氛却不同以往,相当的沉闷。前面传来的那些一个接一个的军情奏报,叫这里的每一个人心理都感到压抑不已,没有人愿意多说点儿什么。
本来奕忻是还想等着醇郡王奕譞来的,可左等右等,却始终就不见奕譞的踪影,几乎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收到奕譞的一个口信,他身体非常的不适,难以出席这次议事活动。听到奕譞有恙,奕忻皱了皱眉头,也根本没往心里多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位身居忠义救国军总统的七爷,年纪不大,这身子骨可是实在太差事了,经受不住丁点儿的打击,唉,长久这样下去,如何能担得起重任呢?
“既然七王爷身体有恙,咱们就不等他了。刚才诸位也都听说了一点儿,又有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了。”奕忻苦着脸看了看耆英,“耆大人,还是先接着你来的时候的话说吧,你说很有可能天津卫方面爆发了海战,到底有没有得到什么详细的情况?”
“这个……”耆英咂巴了咂巴嘴,又咧咧嘴角,“不知道怎么的,伊戈纳季耶夫这些人最近的活动非常诡秘,前几天我曾说过,每次与他见面,除了听他不住地抱怨您议政王之外,就总是谈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当他们与李鸿章在一起的时候,更是谨慎非凡。今天早上我是有意上门,恰好遇到他们正与李鸿章密谈着什么,我以为伊戈纳季耶夫一定会邀请我参与,可得到的却是叫我先回去。关于天津卫发生的事情,我也只是从两个公使馆人员的小声交谈中偶尔地听了那么一点儿。不过,从他们那无比惊慌的神态上我可以断定,这次出的事一定是小不了。俄国人大概又是想像当初隐瞒威海卫败绩那样,封锁消息。”
“这样啊……”奕忻脸上的苦意更浓了,嘴里像是自言自语地咕哝着,“那天津卫的地方官员呢,为什么不向朝廷及时禀报当地所发生的一切呢?”
“禀报?”僧格林沁使劲地哼了一声,“俄国佬在奉天折腾了足有几个月,直到兵营都在奉天府里修建成了,那个混蛋的奉天府尹不是才最后把消息报上来的吗?不管什么地方,只要一有他们掺和搅闹,当地的官员们就会立即变成他们屁股后面的一条条的狗。谁不知道啊,各地官员不怕朝廷,怕就怕洋人。只要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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