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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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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目的很简单简单不过,那就是前面说不定等着自己送上去的粮食充饥,等着自己送上去的枪弹与敌人继续厮杀的那个人,也许就是自己的儿子、兄弟。就是为了这个,他们在努力,没有更多的奢求。
是啊,在许多人看来,打仗似乎天经地义的是军队的事情,一个新政权的诞生,会涌现出一批批受人歌颂、赞叹、羡慕的开国将帅,哪里会有谁还能记得混杂在无数支前大军中的那一个他呢。更多的时候,人们,当然指的是那些当政的人们,往往逐渐地就把他们的功绩淡忘了。
一路之上,看着这种罕见的壮观场面,要说感触最深的就该数曾国藩了。当初在他起建湘军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期盼着有这种场面的诞生。可那个时候,他只能用钱去雇佣有限的一些随征的夫役。
“唉,就冲着这些人,满清不亡那是天理难容啊!”他看看前面把马头提到路边儿,冲下一片坎坷的荒坟地,似乎是担心自己缓跑的战马会给行进中的人们添加更多灰尘的林主任,紧跟了上去,发自内心地叹息一声。
林海丰笑着看了看他,又看看也跟上来的左宗棠,“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韩信的悲哀。我们不会,我们只能够是成也人民,败也人民。这里好赖还是平原,再想想即将出川的林凤祥他们,在他们的身后,那会是一个个更加令人感动的场面。”
………【第一八四章这样不好吗?我看不错】………
“是啊,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红一方面军出川,又该有多少的百姓要依靠挑子和背篓才能培育出我们的一个又一个胜利啊!看着今天的景象,再想想其它地方还有的同样情景,也许谁都会产生这种一时的感触,或者说是感动吧,不过,以后呢?”左宗棠望着路上的人们,“但愿不会忘了他们。可惜,运河的疏通及治海围堰工程才刚刚开始,却不能在我的手中完成了,来到皖省半年,还没有给这里的人民留下一个完整的东西。”
“别人一样会继续下去的。你的遗憾是对的,尽快结束战争,给我们的人民一个创造安详、富庶的生活环境,这才是我们对人民的最好报答。”林海丰的脸色凝重。
“战争不会持续很久了。”左宗棠向西面眺望了一下,“一方面军严格执行了天朝政府的民族政策,不仅使战事发展迅速,还将逐渐消退由于过去的大汉族意识对西南各地区的不利影响。这也对将来争取西藏、新疆,还有蒙古,最好能用和平手段来收复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说的是啊,我们宣传本民族的英雄意识,并不是鼓吹大汉族至上,而是追求各民族的真正平等。”林海丰点了点头,看看曾、左二人,“对天朝提出的西藏区域自治方案,二位感觉如何啊?”
“鉴于西藏地理、政教合一的特殊性及历史的渊源,目前采取这种赋予西藏民族区域自治的提法还是上佳之策。”左宗棠想了想,微微一笑,“继续沿用乾隆年间制定的《钦定藏内善后章程》二十九条,暂时不对西藏进行农奴制度的变革,对维护我天朝政府在西藏的主权,稳定西藏的局势有利,毕竟我们一时还没有精力来全面处理那里的事情。这样也会给蒙古、新疆传递一个音信。不过,不进驻军队这一条暂时还是可以,以后恐怕不行。一方面军及西南军政委员会应当有这种意识和准备,要尽快训练出一支善于在高原作战的军队,以备日后的需要。按照您的提示,我了解了下英国在印度的发展情况,我感觉他们不会坐视我们不理,很有可能会在西藏的问题上跟我们捣蛋。还有就是新疆和蒙古,长期来看,同样也都会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俄国人的介入。”
“嗯,据内务部的情报,满清政府最近又与沙俄签订了所谓的中俄《陆路通商章程》。允许俄国商人在中国边界百里之内进行贸易,并概不纳税。还有什么‘小本营生’之俄商,可在蒙古之各地任意贸易,同样概免税赋。即使是经陆路运至天津、旅顺的俄国货物,其应纳进口正税也是‘照各国税则减半’,至于再往下则全免纳子口税。还有俄商贩运土货回国,也是给予了他们只纳子口税,而免纳出口正税等等的所谓优惠。这个章程的签订,不仅是开了陆路通商税务减税之恶例,更使他们自己在税收方面遭受到了严重损失不说,这还将为沙俄侵略者对我国西北、蒙古及东北地区进行政治、经济和文化的渗透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林海丰说着,看了看左宗棠,“有时间你还是该多考虑考虑蒙古和新疆。这次叫你卸去安徽地方的事务,一是要像曾参议一样,参与即将可能进行的与满清之间的和平谈判,二是借此次大战的机会,尽快熟悉一下目前我们军队的整体状况,天朝会有大任寄托于你。”
“新疆的情况,季高还是蛮熟悉的,当年林则徐从新疆回来的时候,曾经把自己对新疆的各方面认识,全部传授予了季高。”曾国藩瞅瞅左宗棠,笑着,“想不到马上就会有用了。”
“呵呵,技不压身嘛,多掌握些新鲜东西总是好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用。”林海丰也笑了,“我的那位本家老兄看来也是预测到了国家将有危难于西北啊。”
左宗棠似乎是个天生不知道什么是谦虚的人,他现在显得十分惬意。从林主任的话语里及最近的几次职位调动,他感觉到了天朝政府对他的信任,当然,他现在甚至还都预想到了西北军政委员会的第一人选大概是非他莫属了。放眼普天之下,能够叫他感到不如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眼前的这位林主任,一个是在天京主持全国经济及共盟会发展事务的郑副主席。
狂傲不羁,也许这正是林海丰数度力排众议,喜欢并愿意把重任交给左宗棠的原因之一。他不喜欢那种善于虚伪的谦虚之流。
曾国藩和左宗棠相反。曾国藩比起过去来,性格、内心世界都有了一定的转变,但是,喜欢听恭维话、表扬的习惯一直还没有减轻多少。这次在天京开展的理论战中,他作为林海丰的忠实盟友,协助完善了有关“裹脚”等有碍天朝女性解放的理论,这种重大的理论贡献居然一直还没有听到来自左宗棠的评价,他总是略感美中不足。
“季高啊,林主任在天京有关女性解放的论述,你可都曾看到了吗?呵呵,你对这些问题也是颇有研究的,感觉如何?”
左宗棠哈哈地笑了,“林主任和曾参议的大论一出来,我就在安徽把火烧了起来。好啊,有理有据有节,陋习是理论给强行推起来的嘛,当然也要用真正的理论再去压倒他们了。林主任说的对,师出有道,宣传这个堡垒永远不能丢,它可是不比军队的威力更小。”
曾国藩满意地笑了,他又看看林海丰,“林主任,民族区域自治的政策还应该加以理论上的完善,不能做成尾大不掉之事。不能被别有心之人利用来搞什么类似于美利坚那种什么加盟、联邦的自治州,或者是变相的独立自治。我们不否认,西藏、蒙古、新疆与我们中国内地的关系,是经历了一个由松散到密切,再由经济文化、宗教、军事而及于政治,最后由一个相对自主的地方到中央政权直接治理之下的地区这样的历史进程。这毕竟是一个自然的历史发展过程。但是现在,他们都是我们天朝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林海丰点点头,“当然,推翻满清侵略者的殖民统治之后,我们要召开全国国民代表大会,要制定出我们的国家根本大法,也就是宪法。民族区域的自治机关行使自治权,可以同时成为地方立法的主体,地方立法为各民族区域自治而产生,但要遵循国家立法的基本原则,即立法必须要统一、从自治区的具体情况和实际需要出发、民主立法、立法法制化,并从根本意义上实现国民代表大会制度与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具体而历史的结合。我们不再搞沿袭了多少年,多少代的以人治国,我们要强调法律的重要性,也要从宪法的层面,来使民族区域自治达到和形成规范的制度化和法制化,使我们的国家真正进入到各民族平等、民族团结的大好局面。”
左宗棠看了林海丰一会儿,似乎略有所思,“蒙古的问题相对于新疆、蒙古,我认为也许还更好解决一点儿,只要我们动手快。至于新疆,估计早晚都会动用武力。”
说到这儿,他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林主任啊,左某好歹也是北方行营的参谋长了,这个……这个什么时候给我也发身红军的军装啊,叫我也像个天朝军人的样子?”
林海丰扭头看看左宗棠,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马鞭子一挥,宽宽的袍袖随风起舞,“哈哈,这样不好吗?我看不错。”
曾国藩在一旁打着趣儿,“季高啊,你的身材还是胖了点儿,没有合适你的军装啊。”
“唉,我听不少百姓们都在私下讲,跟着安王殿下走,是啥都有。怎么到了我这里就都变了?”左宗棠装作愁眉苦脸的说完这番话,忽然又豪迈地在马上一挺身子,“老子现在是真正的红军了。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随着带有明显湖南乡音的歌声,他一催战马,向前飞奔了起来……
………【第一八五章赛尚阿收到了林凤祥的亲笔信】………
向前、向前、向前……
在林海丰一行经过寿州,再抵达徐州和红三方面军总部会合的时候,从西到东,英勇的天朝红军各部都是在一个信念下,早已按照最高革命指挥员会下达的作战命令,全线发起了强大的攻势。
红一方面军,这是一支天朝军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威武之师。从东征开始,历经两年有余的时间,在血与火的拼杀中,硬是凭借着两只脚板儿,冲破一切阻碍,绕着南中国走了多半个圈儿,在江浙、福建、两广、云贵到四川的大地上,都留下了他们英雄的足迹。一个个坚强的躯体倒下去了,跟上来的却又是一群群无畏的民族精英。
这是一次地地道道的长征,当他们即将北出汉中,投入到对满清政权的最后决死一战的时候(当然,他们自己现在还不会知道,北出汉中、光复陕西,对他们来说还只是接下来的征途中的第一步),红一方面军已经形成了由十二个正规军,还有云贵川上百万地方农军武装组成的庞大集团。
除以副总指挥兼西南军政委员会副主任曾水源帅红三军等部镇守经营所属各地外,红一方面军主力八个军共二十余万人马在林凤祥、黄再兴、秦日纲的率领下,于一八五六年四月中旬开始,兵分三路,杀出四川。
第一路,由林凤祥亲自指挥,进广元的巴中大剑关口,走金牛栈道,北出陕南勉县,随即抢渡汉水,夺取勉县、略阳、封堵褒斜谷道界口,下阳平关,完成对汉中府城西、北两个方向的包围。
第一路黄再兴率领,由巴中进入米仓道,穿越米仓山,出现在汉中南面。
第三路则是在秦日纲的指挥下,由万源过更为险峻的荔枝道先拿下定远,之后以一部轻装精兵翻巴山突袭西乡,主力却向东直捣兴安府(今陕西安康)。
汉中被围困。
因在陕甘总督任上督促部下增援四川“剿匪”不利,被降职为陕西巡抚,又特地被新任满清西北战事总理、钦差大臣景寿一脚踢到汉中来充当挡箭牌的赛尚阿,现在是身处四面都是烈火的瓮中,饱受煎熬。
这个赛尚阿,蒙古正蓝旗人。嘉庆二十一年的繙译举人,颇受道光、咸丰两代的青睐。从理籓院的笔帖式做起,军机章京,到内阁侍读学士,即使在巡视吉林军队任中借机剋扣兵饷被弹劾,仍然能够带着头等侍卫的头衔,再去充哈密办事大臣。后来自然是一路的春风得意,擢内阁学士、迁理籓院侍郎兼副都统,在工部整了一阵子之后,又去盛京、广东、察哈尔等地做了按察使,及至再到军机大臣上见习行走,任过户部、擢理籓院、工部尚书兼都统、拜文华殿大学士,管理户部。
太平军金田起兵,由于巡抚周天爵、提督向荣等会剿不利,而那个再度被咸丰想起,饱经沧桑,又年老不将筋骨未能的林则徐“出师未捷身先死”,于是,赛尚阿这个亲信近臣就要表现表现了,他荣任钦差大臣,手捧特赐遏必隆刀,腰缠二百万饷银,赶赴广西、湖南防堵天军。
在广西,据说其淘汰兵勇中的老弱,整顿纪律,收买特务、奸细等等,做的很是深得咸丰欣喜,不断颁发诏旨,称赞其“能通筹全局”。
可惜的是天军太不给他面子,攻陷永安州,使得赛尚阿获“坐失机,降四级留用”。攻打桂林一役,虽然桂林最终得以保全,总兵长瑞、长寿、董光甲、邵鹤龄等一连串的高级将领却是死于沙场,而天军主力游龙般撤围一走了之,赛尚阿只得又自请治罪,好歹算是混了个“戴罪以图补救”。
江忠源伏击天军于蓑衣渡,南王冯云山捐躯,赛尚阿作为统帅总还是得到了些脸面,心中如何的窃喜自不必说。不过,接下来就不会有人再给他面子了。
天军随即进入了湖南,又是连陷道州、江华、永明、嘉禾、蓝山、桂阳,赛尚阿从来也摸不清天军主力的动向,只好跟在屁股后面吃土。等到天朝大军攻醴陵、打攸县,围攻长沙的时候,咸丰是忍无可忍了,“诏斥赛尚阿调度无方,号令不明,赏罚失当,以致劳师糜饷,日久无功,褫职逮京治罪”。
那一回,赛尚阿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路是走到头了,据说他对着前来拘捕他的官员伏地痛哭流涕,自悔自己是不忍杀人,不愿意看到官兵流血才导致的没有竭力杀贼,才导致发匪猖狂,以致辜负了圣恩,可绝对不是自己不想尽力。奇怪,当听到南王冯云山捐躯的消息,几乎没兴奋的死过去的刽子手,居然还是个怕流血的大善人。
据说咸丰听到使臣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时,气得差点儿想一头碰死拉倒,大骂赛尚阿无耻,“籍其家,三子并褫职”。
气归气,恼归恼,不到半年,咸丰还是得开恩,和从前的克扣军饷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再化了,赛尚阿获释出狱,在直隶总督讷尔经额那里再学习了个把月之后,带着几千察哈尔蒙古兵大摇大摆来到了西安,做起了陕甘总督。
天朝大举入川,要说赛尚阿没尽力,那可真是冤枉死他了。他除了自己不敢去之外,连他“待之如亲兄弟”的几千察哈尔蒙古子弟兵都搭进去了,打不过人家,在他看来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叫他背着个失败的黑锅,太后实在是不圣明。怨归怨,冤归冤,这次没被逮捕回京就总算是幸运。
可当他被景寿丢到汉中来的时候,他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应当把错误犯的大点儿好了,那样的话就可以被押解回京议罪,总比来这里当这个炮灰强了。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屁股坐在汉中还没到两个月,抢地盘的就真来了。
不要说是一个汉中,就是陕南各地所有府县有一个算上一个,都和他赛尚阿一样,早都被天朝红军的巨大威力吓的心惊胆战,寝食难安了。尽管不少的关于天朝政府新的统一战线的宣传品,甚至是流言通过种种渠道开始在各处传扬,那毕竟还是晚了些,在这之前,已经有大批的士绅、官员家眷纷纷北逃,除夕都没敢在家里过。
打仗靠军队,赛尚阿看到的自己的军队,前面的一触即溃,后面的不是看上去惊慌失措,就是今天没了这个,明天又少了那个,先不要说人数上和对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没法子比拟,就是单凭这种精神,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戏。
正规军是肯定不行了,那么,还有朝廷忽悠了好些年的团练、乡勇呢?谁敢问这个问题,赛尚阿绝对跟你急。团练?头都跑了,谁还团、谁还练?天朝红军对团练比对他们的正规军更狠,只要是胆敢出面组织练勇抗拒天军的,先剿你个干干净净,再发动泥腿子们分你个倾家荡产,那还不够,泥腿子们生怕将来那些团练头子们反攻倒算,整你就绝对不手软。不要说当事者,就是那些个看到或者听到这种事情的富豪们谁会不怕?
赛尚阿紧闭四门不敢出战,天朝红军到底有多厉害,到现在尽管他还没有亲自品尝过,可那些由各处侥幸逃进府城的败兵们已经告诉了他。乖乖不得了,还没照面呢,闹蝗灾似的就在你头顶上扑来一片片的“雷”,哪个受得了。那个“雷”是个啥东西啊?赛尚阿听得耳朵都出了茧子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他可不是孤陋寡闻的人,洋人最厉害了,那他都门儿清的很,洋人有快抢,有打得好远、落地还要开花的重炮。唉,那也没听说过这种“雷”啊。
打不得,当然,也跑不得,紫禁城里的那个小太后有多厉害他都听说了,肃中堂厉害不,先帝身边儿再亲信不过的人了,丢了两广,好不容易没被太平军杀了,却难逃太后的惩治。这次自己要跑了,抄家灭族绝对都是轻的,祖坟都得一起给刨出来。
于是,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了,求援,把自己的处境说的血吃呼啦的,盼着西安的钦差大人能看在大清朝的面子上,伸出手来拉他一把。
其实,想等待景寿、穆荫等人的救援,连在把告急文书发出去后的赛尚阿自己都觉得好笑。先不说送信的跑不跑得出去,也不说钦差大人肯不肯发来援兵,就是一切顺利,没个个把月的救兵也跑不到这里,等他们来,只怕收尸都感觉应该是晚了点儿了。
要说这“有福之人”不用愁,赛尚阿多次的遇难呈祥,到了眼下走投无路之际,还是有人原意伸手拉了他一把。
这次拉他的人并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对手。
林凤祥所有出川的先头部队都是轻装步兵,他的大队人马、物资还绵延地行进在每一条坎坷的栈道上。正像赛尚阿听说的那样,三路大军突出的是同一个“快”字,手榴弹、炸药包是他们唯一、也是最善用的攻城“重型”武器。两军相逢勇者胜,正是树立起来的那种无比的气势,狠狠压倒了他们面前的敌人。
招降,在快速、凶猛的打击之下,接着就是对围困着的敌手进行招降。这叫打一巴掌,再给个小甜枣吃,后来也有人说这是“胡萝卜加大棒”战术。不管怎么样,为了解决坚固的汉中府城,招降这还只是一个目的,随着自己大批部队的出川,他也要给远在西安的景寿留点时间,看看他到底救不救汉中。
于是,赛尚阿荣幸地收到了林凤祥的亲笔信。
………【第一八六章肉在嘴边可就是没地方下嘴啊】………
赛尚阿看这封信的时候,先开始还是有种做贼的感觉,仿佛太后的那双眼睛就在身背后冷冷地戳着自己。
林凤祥的信写的很长,很中肯,像是老朋友多年没有通信的那样,一段我强你弱的分析之后,是善意的提示,尤其是还有一段极其精彩的阐述,至少当时赛尚阿是这么认为的。
“……满清难道真把蒙古当成了亲兄弟吗?明修长城清修庙,这似乎是赞颂满清对蒙古所谓独特的民族政策的成果吧?那么,咱们不妨看看,在满清殖民者这种良苦用心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了征服蒙古兄弟,他们杀戮了多少人,咱们不用去说,阁下自然明白。咱们就谈谈人口,蒙古本有人口千万,而在满清对我中华的长期殖民统治之下,现在不过百万而已。为了割裂同为中华民族的蒙汉兄弟亲情,也为了使蒙古兄弟充当他们的打手,满清利用喇嘛教以统治蒙古兄弟,凡是家中有兄弟八人者,其中七个必须要去当喇嘛,有兄弟五人者,四人须当喇嘛,仅仅有一人可以成为娶妻生子的平民。当喇嘛的自然有红黄缎子穿,又可坐享优厚的俸禄。而女子们呢?她们没有充当喇嘛的福气,却又很难找得到相当的婚配对象,于是只有去做内地人的奴仆。花柳病之所以能在蒙古民族兄弟间盛行,原因不说自明。”
“……难道阁下身为蒙古族兄弟之一员,就没有认真地想过这些?难道阁下真的就认为蒙古族是满清排列的那样,是这块儿土地上的第二位的主人?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任由满清继续统治下去,不但蒙汉、蒙古与咱们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会产生巨大隔阂,还会愚昧到把满清一切殖民统治所产生的恶果,都强加在中华民族身上,更有甚者,蒙古族早晚自己要种族灭绝……”
“我天朝是中华各民族之天朝,我们愿意跟所有大家庭中的各民族平等相处。西藏的谈判已经在接触中,天朝愿意在一个大家庭内,对西藏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尊重西藏人民的各种习俗。对蒙古,天朝政府也会一样。我天朝红军是人民的军队,在我们这个队伍里,所有汉、回、壮、苗、彝等各民族勇士都集合在了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为了捍卫中华民族的尊严而战。我们不愿意在自己兄弟身上施展过多的手段,流更多的血。俄国侵略者在借用满清殖民者的力量,意图成为最终凌驾于我们中华民族之上的又一个殖民统治者,他们才是我们一致的真正敌人。作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作为一个有着优秀传统历史的蒙古族兄弟的代表,我们真诚欢迎阁下加入到铲除一切殖民者,复兴蒙古族及整个中华民族的战斗中来。我们也明确地知道,在我天朝开国元勋南王殿下的殉难中,阁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本人代表天朝政府郑重申明,爱国不分先后,只要阁下从现在开始,放弃毫无意义的抵抗,那就是对中华民族有大功,一切既往不咎……”
赛尚阿拿着信的手抖起来了。
活了大半辈子,怎么也算个蒙古族中的高级知识分子了,赛尚阿感觉自己好像是生平第一次才想到了自己的民族。也难怪,把自己死死地拴在了满清主子的战车上,谁还会想到民族?大清兴,自己兴,至于民族,那是个啥?
人就是这样,幸福的时候总是想着给予自己幸福的那个人的种种好处,似乎这人就没有任何的一丁点儿的瑕疵,很有点儿“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味道。然而,一旦到了不满意的时候,尤其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所想到的就是对方所有的坏处,坏到头顶生疮、脚底板儿流脓,挖空心思地去把自己的一切不满发泄出来。
赛尚阿想想自己这大半生,想想紫禁城里那个肮脏的小太后对自己的种种不公正待遇,再想想以前被自己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大度,是真正明白了道理也好,还是就是出于怕死,咱们也许没有必要深究了,总之,赛尚阿动心了。
动心是动心,赛尚阿的回复里有条件,那就是“本官仍有一战之能力,但为了兄弟间不相屠,为了驱逐外来入侵者,本官愿意帅麾下将士举行战场起义,调转枪头,一致对外……”
面子总还是要要的,投降太难听,起义嘛,可算得上是一种既有面子,又能保存生命的最佳选择。不过,赛尚阿还是没有想着占尽了绝对优势的对手,会痛快地接受这个意见,他只是先说说而已的,万一不行再说。
林凤祥比赛尚阿想象的要大度的多了,一接到赛尚阿的回复,他就笑了。
汉中府城兵不血刃,和平光复,接着是宁陕厅的洋县、石泉等地,在经过轻微战斗后,很快全部收服,这都和赛尚阿的战场起义密切相关,赛尚阿还是功不可没的。
赛尚阿此时带着一部分经过慎重挑选后的人马撤出了汉中府城,按照林凤祥的安排,他率部驻进了宁陕厅的治所宁陕镇。在这里,他又开始向西安“没命地救援”,只是他的口气变了些,“卑职与府城官兵士绅和衷共济,力挫‘赤匪’数次于坚城之下,汉中府城固若金汤,由于各地关隘守御甚紧,‘赤匪’后援不济。现今卑职正在宁陕一带,调集兴安诸镇人马,以图恢复,恳乞钦差大人念在大清万年基业的份上,火速派发援兵,聚歼‘赤匪’于汉中以西地区”。
在汉中城,红一方面军的三巨头又凑到了一起。看到从兴安姗姗来迟的秦日纲那满脸的不高兴,黄再兴就知道兴安的仗一定是又打得不顺心,惹得这位喜欢争强好胜的大将军窝火了。
的确,当秦日纲出了荔枝道关口的时候,先头部队红二军的两个轻装师在红二军军长朱锡琨的指挥下分西、南两路直取兴安,西路沿汉江而下,南路则由岚河口进攻兴安城东南的天然屏障牛蹄岭。
牛蹄岭位于安康东南方,因其貌似牛蹄而得名。它南依峰峦叠嶂的大巴山,北临滔滔汉江,东靠黄洋河,其主峰石头寨高六百余米,地势突出险要,立于山顶可俯视二十公里之内的广大地区。
它由大、小牛蹄岭两座毗邻的山峰组成,周围环绕着代家垭、杨家寨、大庙山、磨石梁、方庙子、华家岭、桃花砭、塔梁和文武山。大、小牛蹄岭、塔梁、文武山自东南向西北,巍峨起伏,构成兴安城的天然屏障。而兴安城就坐落在这山脚和汉江之间。
牛蹄岭是卡在陕南与鄂北通道上的一道雄关要塞。无论是从要夺取兴安本身,还是打通与鄂北间联系的目的,这里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不过,由于牛蹄岭清军兵力单薄,又以土顽为主,在强大的天朝红军面前,仅仅经过两天多的激战,牛蹄岭即被全面控制,兴安城看着似乎是唾手可得了。
偏偏就是在这种时候,朱锡琨遇到了一个和当年在怀庆城下铩羽而归的林凤祥一样的尴尬境地,尽管他后续的两个师也已经陆陆续续地赶了上来,可连续两天,他居然都没有拿下不足两千残兵守备的兴安城。
就是当秦日纲自己急火火地跑到了兴安城下,冲着朱锡琨没鼻子没脸地数落、发泄了一通之后,再冷静地看看兴安城,也开始郁闷了。
原来,已经感到走投无路,满世界找绳子就等着最后上吊了事的兴安知府,在城内一个叫作吴之道的老贡生毛遂自荐的指点下,竟然将大批的老弱妇孺驱赶到城头上,再用绳索相连,形成了又一道由人组成的天然屏障。
这仗还怎么打?丧失了火器、火力的优势,单凭借将士们的勇猛,冲上去,面对出现在眼前惊恐万状,甚至是哭声震天的人墙,你的刀该朝哪儿砍还不知道呢,可人缝间却会立即突出来一柄锋利的长矛,或者是飞出一把冰冷的钢刀。上去的人被打下来,架起的云梯被毁掉,白白断送了许多将士的生命。
攻城突击队的将士们无奈,朱锡琨等前敌指挥官们无奈,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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