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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神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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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一淡然道:“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事拿你。”
李凌风道:“李捕头,刺杀谭大人的不是我,我知道有人要刺谭大人.我是赶来救谭大人的,不想让人赶早一步栽了赃。”
李海一冷笑道:“李凌风,你也是江湖上跑跑的,光棍点儿,好汉做事好汉当。”
“对,李捕头,”李凌风道:“李凌风在江湖上也薄有名气,不是李凌风夸口,只要李凌风敢做,还没有李凌风不敢当的事,但不是我做的我不能为别人背这口黑锅。”
李海一戟指道:“你还不承认,我亲眼看见……”
李凌风截口道:“李捕头,你只是看见谭大人已遇害,我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你可曾看见我把那把匕首插进谭大人要害里去?”
李海一道:“我承认没有,可是……”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李凌风道:“李捕头不愧是个英雄,李捕头你是个英雄,你也该听说过李凌风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仍是那句话,我是赶来救谭大人,却不料落人后着让人栽了赃,我希望李捕头能相信,李捕头真要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有放手一搏了,我没有罪我不甘束手就缚冤枉赔上这条命。”
李海—跨步就要欺前,但脚下刚动他又把腿收了回去,道:“你知道有人要刺谭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凌风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只要李捕头有耐心听,我愿意一一奉知。”
李海一看了他一眼,一点头道:“好吧,你说吧。”
李凌风当即从乃父断魂刀李辰当年一步走错说起,一直说到卢燕秋明白了内情,毅然背叛卢近义救他。
静静听毕,李海一道:“你这都是实话?”
李凌风道:“李凌风这三个字或微不足道,但是十二金钱赵振翊,李捕头应该知道他是个何许人物。”
李梅一道:“你说卢近义的女儿听见了卢近义跟血滴子的谈话,明白了真相,因而不惜背叛卢近义救了你?”
李凌风道:“不错。”
李海一道:“今天上午你可到过铁公祠,卢近义可是你放的?”
李凌风道:“我到过铁公祠,卢近义也是我放的。”
李海一道:“这是怎么回事,听说那姓宫的年轻人要揭发卢近义的罪状,卢近义既害过你,你为什么反放了他?”
李凌风道:“那位姓宫的所要揭发的就是卢近义勾结血滴子陷害我的事,卢近义害过我,但是他的女儿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让卢姑娘为难,更不能为了洗刷我自己毁了卢近义后半辈子,害得卢姑娘悲痛终生,所以我潜进铁公祠,商得云里飞的同意放了卢近义。”
李海一道:“李凌风,真是这样?”
李凌风道:“李捕头,李凌风不是谎言欺诈之辈,我要是只顾自己,我就不会让云里飞放卢近义了。”
李海一沉默了一下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当初有人密报说你潜来济南要刺谭大人,今天下午又有人密报说你一定会到这儿来。”
李凌风一怔道:“李捕头……”
李海一突然大喝说道:“就算刺杀谭大人不是你,你父子欺蒙血滴子,你也是个钦犯,还不给我丢刀束手就缚。”
话落,欺身,当胸一拳直捣过来。
李凌风又复一怔,闪身急躲道:“李捕头你……”
只听李海一低低说道:“想脱身你就得擒下我,出手。”
当胸又是一拳,李凌风心头猛地一震,道:“这……”
闪身又躲了开去。
李海一道:“我觉得事有蹊跷,值得我赌上一赌,出手吧。”
又是当胸一拳。
他这三拳可真重,虎虎生风劲道极其威猛。
李凌风道:“那么我得罪了。”
闪身再躲,探掌攫向李海一腕脉。
众目睽睽之下,李海一总不能表现得太稀松,何况周围这些捕快都是练家子,一个个招子也够亮的,太明显了会弄巧成拙,所以一直到过了二十招,李海一直欺中宫,左拳右掌向李凌风的胸膛。
乍看李海一是心急求胜,不惜弄险,其实李海一是露了个破绽给李凌风。李凌风大行家,焉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只见他身躯一闪,一只右掌已然印上李海一的胸膛,当然,他只用了一成力道。
李海一却立足不稳,闷哼暴退。
李凌风跨步跟到,刀交右手,左掌疾探,轻易地扣住了李海一的左腕脉。
李海一须发俱张,厉声道:“李凌风,你杀了我好了!”
忽然压低话声道:“让我送你出去。”
周围众捕快惊喝声中欺了过来。
李凌风抖落刀鞘,一把钢刀架在了李海一的脖子上,沉声道:“你们不要他的命?”
这一着真有效,立即吓住了众捕快。
李海一厉声道:“别管我,绝不能放走李凌风,他是钦犯。”
一顿低声接道:“你还等什么?”
李凌风道:“得罪了。”
左手出一指,在李海一腰间点了一下,李海一应指而倒,李凌风左臂拦腰抱起李海一,右掌仗刀,大步往外行去。
李海一刚烈,连李凌风都看得出,照他那不怕死的性情,大可以往李凌风刀口上撞,要是不用嘴嚷嚷那岂不是透着假,所以李凌风只有闭了他的穴道。
只听一名捕快喝道:“放下我们总捕,我保证让你脱身。”
李凌风淡然一笑道:“你把我当成了三岁孩童。”
停也没停地往外行去。
那几十个捕快脚下移动跟上他,但却都不敢接近。
到了大门口,李凌风把刀往胁下一夹伸手拉开门闩开了门,强烈灯光照射了进来,李凌风看得心头不由为之一震。
外头一圈都站满了济南府的马步精锐,数不清的大灯,弓上弦,刀出鞘,水泄不通,若非李海一施出这么一招,李凌风今夜还真难冲出重围去。
他一出现在大门口,外头的马步兵马上起了骚动,不少弓箭手拉弓就要射。
李凌风身后,卢家大门里有人急急喊道:“不要动,我们总捕在他手里。”
这一声震住了众弓箭手。
只见一名蓝翎武官纵马驰了过来,马鞭一指,厉声喝道:“大胆贼徒,竟敢劫持官府公人。”
辛凌风淡然说道:“人没有不惜性命的,我不得已,还请原谅,请传令让人马让开一条路,我只要平安脱身,绝不难为这位总捕。”
那蓝翎武官哼哼一阵冷笑道:“你打错算盘了,我串众拿贼奉的是军令,我只问拿贼,可不管什么总捕不总捕,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会身中乱箭,马上横尸,我看你还是乖乖把人放下弃刀就缚吧,这样你不但可以保住你一条命,你的罪也可以轻一点儿。”
说来说去他还是顾忌这位总捕,李凌风道:“这么说你是不让路了?”
举刀搁在李海一脖子上,那蓝翎武官道:“伤了李总捕你就走得了吗?”
李凌风道:“我要试一试,即使走不了我也有个垫背的。”
那蓝翎武官暴喝道:“好个桀骜不驯的贼徒,弓箭手。”
弓箭手立即举弓拉满,李凌风认为是虚张声势,他卓立不动。
只听那蓝翎武官道:“我数到三,你要再不放人丢刀我就……一,二……”
适才在卢家后院发话的那名捕快,一个箭步从李凌风身后窜出,举着手高声叫道:“慢着,不能伤我们总捕。”
那蓝翎武官冷冷道:“张捕头,这些箭可是没长眼,你快闪开,我是奉我们总镇大人之命拿贼,我不能放走钦犯。”
张捕头道:“这是什么话,你明明看见我们总捕头在他手里。”
那蓝翎武官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我顾不了那么多,顾你们总捕头就拿不了贼。”
张捕头脸色一寒道:“大伙儿都是吃公事饭的,没有人敢有贼不拿,可是拿贼不是这么个拿法的。”
那蓝翎武官脸上变了色冷笑道:“拿贼要怎么个拿法?我行军打仗多少年了,什么大阵仗没见过?要你这种平日只知道办办芝麻大案件,拿拿小毛贼的小小捕头教我,少废话,快躲开,我奉的是总镇……”
张捕头怒笑道:“你别忘了,总镇也得听我们知府衙门的调度。”
那蓝翎武官道:“那我不管,你找我们总镇去,我是个军人,我只听军令。”
张捕头又一个箭步窜到了蓝翎武官的马前,怒笑道:“好嘛,你只管下令放箭就是,只要伤了我们总捕头,我们也豁出去了。”
这很明显,张捕头不惜玩命。
也就是说蓝翎武官只要敢下令,先倒霉的就是他!
蓝翎武官不傻,他自然明白,他自度绝不是这位一天到晚练筋骨,玩兵刃的张捕头的对手,这个眼前亏吃不得。
他心里怯,也为之马上恼羞成怒,脸都白了,厉声说道:“张捕头,你这是……放走了钦犯这罪……”
张捕头冷笑道:“用不着拿这个吓我,大不了我担了。”
蓝翎武官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张捕头道:“错不了的,你放心好了。”
蓝翎武官气得都发了抖,一点头道:“好!让开一条路。”
抬手一挥!
弓箭手垂下了弓,马步军立即往两旁闪去。
张捕头望着李凌风冰冷道:“姓李的,你可以走了,姓张的把命豁出去了,你要是动我们总捕头一根寒毛,姓张的这辈子跟你没完。”
李凌风看这情形就知李海一为人不错,是个铁铮汉子真英雄。他当即说道:“张捕头放心,李凌风不是人间贱丈夫,十丈外我马上放李总捕。”
他大踏步往外行去,从蓝翎武官马旁行过,没看蓝翎武官一眼,他从马步军之中穿过,面不改色。
很快地,他出了十丈外,他扬掌拍活了李海一的穴道,道:“李总捕,我不言谢了。”腾身飞掠而去。
刹时身后喊声震天,马步军追了过来,马比人快,一匹匹的健骑当先冲刺,锐不可当。
但这当儿李凌风已没了影儿,数十名捕快奔过来围住了李海一,张捕头忙道:“大哥,您没事儿吧?”
李海一摇摇头道:“栽了,这一回算是栽了。”
张捕头道:“大哥,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李海一一摆手道:“兄弟,别安慰我了,办正事儿要紧,别让他们抢了先,要让他们抢了先,咱们可就没面子了。”
张捕头道:“您放心,凭他们那几块料还能抢到咱们前头去,就是太阳打西边儿上来我都不信。”
一扬手,大伙儿刚要动,一条黑影飞射而至,直落大伙儿眼前,是个白净俊逸的年轻黑衣人,只见他抱拳欠身道:“宫和见过总捕头。”
李海一一怔道:“你就是云里飞宫和?”
宫和道:“正是草民。”
李海一一摆手道:“尊驾别跟李海一来这个,李海一不习惯这个,李海一出身江湖,受过谭大人的,在知府衙门不过是挂个名儿,尊驾这时候跑到这儿来见我……”
宫和道:“我来跟总捕头说明一件事,同时也为来跟总捕头道个谢。”
李海一哦地一声道:“尊驾要跟李某人说明什么?”
宫和道:“神刀李无辜,他是被人陷害的……”
接着他把杀血滴子,得知血滴子勾结卢近义的阴谋,因而愤掳卢近义要为李凌风伸冤,却不料李凌风来到却让他放了卢近义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道:“李总捕,咱们江湖上敬的是英雄,重的是豪杰,神刀李是真英雄,真豪杰。”
李海一一摆手道:“尊驾不要说了,李某人身在公门,难由自主。”
宫和道:“李总捕要这么说,宫和的余话就不便出口了。”
李海一道:“尊驾还有什么见教?”
宫和肃容抱拳道:“李总捕义释神刀李,宫和衷心感激。”
李海一神情微微一震道:“尊驾这是臊我,大伙儿都看见了,我栽在了李凌风手里。”
宫和倏然一笑道:“李总捕何必隐瞒,您身边这些位都是跟了您多少年的生死弟兄,宫和也是神刀李的朋友。”
张捕头直着眼叫道:“大哥……”
李海一要说话。
宫和道:“我不瞒您,刚才我也在卢家,您跟神刀李说的话我全听见了,我本来是要舍命出手的,可是一见这情形我就没敢再贸然行动。”
李海一脸色变了一变,忽然一叹说道:“既是老弟全知道了,我也不便再瞒了,我这点心比起老弟你,那可是只有汗颜的份儿。”
忽见一条胡同里闪出了那蓝翎武官,只听他一声冷笑道:“我就知道这里头有毛病,果然让我料着了,李海一,你私通钦犯,纵放贼徒,该当何罪?”
宫和脸色大变,腾身窜起,直扑附近一处屋脊。
一声弓弦响,羽箭破空,宫和大叫一声,一头栽了下去。
张捕头等勃然色变,一举掌中刀道:“咱们拼了。”
李海一抬手拦住了他,平静地道:“兄弟,不可,天塌下来自有我一人顶。”
一顿扬声说道:“李海一敢作敢当,过来押我走就是。”
蓝翎武官抬手一挥走了过来,他身边,周围,同时出现了弓上弦,刀出鞘的近百名马步军。
李海一大步迎了过去。
张捕头一手抓着刀背,把刀往腿上一撅,铮地一声,一把钢刀断成了两截,他把断刀一扔道:“大哥等等,刀山油锅咱们一块儿去,谁叫我当初跟了您。”
李海一霍地转了过来,瞋目大喝:“站住!”
那几十名捕快当然一个连一个地扔了刀,一起走了过来。
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声:“一块儿去吧,一块儿去热闹。”
哄然一声大伙儿都笑了。
李海一虎目涌现泪光,身躯一阵颤动,道:“诸位兄弟,李海一领受了。”
转身走了过去。
近百名马步军拥着李海一等走了。
蓝翎武官带着几个人留在原处没动。
人影一闪,他面前多了个黑衣蒙面人,带笑说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我教你的这一着是不是有效?”
那蓝翎武官忙一甩马蹄袖打下千去,然后垂着手,躬着身,恭恭敬敬地道:“卑职谢谢您的恩典。”
黑衣蒙面人道:“去两个人看看那个宫和去,死了就算了,没死补他一刀。”
蓝翎武官忙喝令身后几个人去找,几个人如飞奔去。
黑衣蒙面人望着蓝翎武官道:“我这儿还有一计,你愿不愿听?”
蓝翎武官忙道:“卑职有几个脑袋敢不听您的,您请吩咐。”
黑衣蒙面人微一摇头道:“我这不是命令,是献计,这一计要成了,我担保你换顶子,头一计已经奏了效,你应该知道我献的计灵。”
蓝翎武官忙道:“卑职再谢您的恩典。”
黑衣蒙面人道:“愿意听就行,你要明白拿李海一是假,用李海一当饵擒李凌风是真,回去告诉你们总镇,李海一这些人暂时一个也不许动,要不然不仅误了你的顶子,我还要摘他的脑袋。”
蓝翎武官连声答应。
黑衣蒙面人接着说道:“把李海一他们分开押,然后放出消息去,说李海一身为济南府总捕,知法犯法,私通钦犯,放走了李凌风,在押候审,十九是一个斩刑,李凌风一定听得见,他一定不会让李海一代他受过,他会来救李海一,这就是他上当时候,懂了么?”
蓝翎武官忙道:“您高计,您高计,卑职懂,卑职懂。”
黑衣蒙面人道:“记住,押李海一这些人的地方,一定要防卫严密,绝不能让他一下子得手,能擒住他最好,不能擒住他,让你们总镇找个人跟他谈淡让他弃刀就缚,如若不然,马上把李海一问斩?”
蓝翎武官迟疑着问了一句:“真马上问斩。”
黑衣蒙面人道:“真马上问斩却是用不着,李凌风为了救李海一,他一定弃刀就缚,甚至你们不等他点了头就可以先杀李海一。”
蓝翎武官道:“您的意思是……真杀?”
黑衣蒙面人道:“真杀,岂可失信于李凌风。”
蓝翎武官为之一怔,口齿欲动欲言又止。
黑衣蒙面人哼地一声冷笑道:“怕什么,掌握着李海一就能钓到李凌风,掌握着李凌风还怕跑了李海一,更何况那些跟他多年的生死弟兄还在你们手里,李海一不会一个人远走高飞的。”
这黑衣蒙面人心计之高惊人,心肠之阴毒也惊人。
蓝翎武官释然了,满脸都是钦佩神色,简直是五体投地,他这里连声唯唯,那里去找宫和的几个人回来,恭声敬禀,宫和适才栽下处,只见血迹不见人。
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道:“算他命大,他逃不出我的手去的,凡是沾上李凌风的人都逃不出我的手,你赶快回去吧,只照着我的话去做,包管有你的好处。”
蓝翎武官恭应两声,一个千打了下去,道:“卑职告辞!”
他站起了身,哈腰低头后退三步,直腰抬头再看,他直了眼,哪里还有黑衣蒙面人的人影,定了定神,他带着那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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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风尘侠女
李凌风一口气奔到看见了城墙。
他原想翻城墙离开济南的,但是他看见城墙时,他倒抽一口冷气停住了。
高高的城墙上,隔几步便挂着一盏灯,一圈都有,简直成了灯城,有灯的地方就有人,一般地弓上弦、刀出鞘。
原来济南这个地方的官府衙门是相当狠的,看得起他,决心不让他出这座济南城了。
身后远处传来了一声马嘶。
李凌风一定神转身望去,只见一大片灯光摇晃着往这边来了,速度相当快,而且长度占了几条街。
李凌风飞快思忖:迎过去自然不行,往城根儿跑更糟,一旦被逼到城墙下,上下前后夹攻,他就是长了翅膀也跑不掉,唯—的路是往两边跑,但是这时候往两边跑已经来不及了,他暗一咬牙,腾身掠起,翻墙进入了一家民宅。
巧了,落地处有灯光,敢情正对着后窗,窗户开着,屋里有位大姑娘,裸着上身正在换衣裳。
李凌风落地无声,但是大姑娘面对着后窗,一眼就看见了他,吓得把衣裳往胸前一捂,两眼一睁张开了嘴。
李凌风一急再咬牙,穿窗进去伸手捂住了大姑娘的嘴!
大姑娘没挣扎,但是她曲膝撞向李凌风的小腹。
李凌风绝没想到这位大姑娘竟是位练家子,匆忙间硬侧身,大姑娘的膝盖砰然一声撞在他的膝胯上。
李凌风倒没怎么样,大姑娘已受不了,唔地一声弯下了腰,双手捧着衣裳猛击李凌风胸腹。
李凌风把掌中刀往不远处床上一扔,腾出右手来抓住大姑娘的一只手,急道:“姑娘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进来避一避就走。”
人声马嘶,上腾的灯光一阵风般过去了!
大姑娘瞪圆了眼,直直地望着李凌风。
李凌风松了大姑娘的口,也松了大姑娘的手,道:“抱歉,也谢谢姑娘。”
他一步跨到床前,伸手抓起了那把刀,快步走向后窗。
大姑娘横身一拦道:“慢着,你就这么走了?”
毕竟是练家子,要是一般的姑娘家,巴不得他赶快走,越快越好。
李凌风一怔停步道:“姑娘……”
大姑娘道:“刚才过去的人马是拿你的么?”
李凌风道:“不错。”
大姑娘瞟了他一眼道:“这情形在济南城可是头一遭儿,以往办案拿人都是府衙的捕快出面,这回竟然动用了兵马,看来你不是个等闲的人物。”
李凌风看了看大姑娘,没说话。
大姑娘又瞟了他一眼道:“这些日子有两个人都快把济南闹翻个儿了,这两位一个是神刀李凌风,一个叫云里飞宫和,你是这两位中的哪一位呀。”
大姑娘厉害。
李凌风心头一震,道:“怎见得我是这两个中的一个?”
大姑娘嫣然一笑,娇媚横生,道:“这么看来你确是这两位中的一位,而且你不是云里飞宫和,宫和得罪的不是官府,那么你就是神刀李凌风了,是么?”
大姑娘更见厉害。
李凌风再震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大姑娘瞟了他一眼道:“怎么,吓着了,不会吧,那就说话呀,须眉七尺昂藏躯,难道连我这个女人家都不如么。”
李凌风只觉胸气往上一冲,道:“姑娘不必激我,我就是李凌风。”
大姑娘两跟猛地一睁,娇靥上飞掠惊喜道:“哎哟,没想到真让我诈着了,鼎鼎大名的大英雄一方豪杰神刀李居然跑到了我这儿,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李爷,对你我可是仰名已久了,你快请坐吧,别让我慢待了你。”
她把衣裳放了下来,伸手拿把椅子过来,她上身穿了件兜肚,猩红的兜肚,身材好美,肌肤白得让人心跳。
李凌风忙把脸转向一旁。
大姑娘一怔,旋即笑了:“哎哟,你可真是位正人君子啊,我都不怕你又怕什么,这年头像你这样儿的可真不多见哪,好吧,我把衣裳穿上。”
她慢条斯理的穿上了衣裳,那是一件小褂儿,长短宽窄正合身,把她美好的身材全显露出来了。
穿好了衣裳,她望着李凌风笑道:“行了,李爷,你可以把脸转过来了。”
李凌风转过了脸,道:“姑娘既知道我,就该知道我犯的罪不轻,已经打扰姑娘了,不敢再连累姑娘,告辞。”
他转身要走,大姑娘挺快的,带着一阵香风从他身边掠过,绕到他前头拦住了他,一双水灵的美目望了望他,笑道:“您这是干吗呀,要怕我也就不留您了,济南城里的这些事儿没人比我更清楚,如今城墙上了人,兵员出动满街都是,您能走哪儿容身去,济南城哪块地儿是您能容身的地儿?除非是民宅,既是这样在我这儿又有什么两样?我敢担保,济南城的任何一块地儿都没我这儿安稳,您为什么不在我这儿待两天,我这儿不会缺您的吃,不会缺您的喝。”
李凌风口齿欲动要说话。
一阵人马声已传了过来。
大姑娘道:“听听,您能走么?”
李凌风动了嘴边的话说了:“我跟姑娘素昧平生……”
“谁说的。”大姑娘眼波流转,道:“对您我可是仰名已久,而且,咱们这不是已经认识了么?我是个随和人儿,您是位大英雄,唯大英雄能本色,您也该有一份洒脱,是不是,坐吧,我的李爷。”
她伸手抓住了李凌风的刀,李凌风没动。
大姑娘瞟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敢撒手呀,难道你全仗这把刀?”
李凌风松了手。
大姑娘扬皓腕把刀扔向床上,道:“您请坐,我给您倒杯茶去。”
拧身到了茶几前,李凌风两眼盯着她,没动。
大姑娘倒了杯茶走过来递给了李凌风,玉指尖尖涂蔻丹,玉手雪白,蔻丹鲜红,没有比这更好看,没有比这更动人的了。
李凌风称谢接过,心里却暗忖这位大姑娘是何许人。
只听大姑娘道:“李爷,我这椅子有刺儿么?”
李凌风坐了下去。
大姑娘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一只美目紧紧盯在李凌风险上,一眨不眨。
李凌风有点不安,但他到底看清楚了大姑娘,大姑娘人长得美,杏眼桃腮瓜子脸,柳眉檀口小瑶鼻,还带着动人的娇艳。
李凌风移开了目光:“姑娘不怕连累?”
大姑娘道:“您要我说几遍,要怕我还留您?”
李凌风道:“我待在府上恐怕不方便………”
大姑娘道:“府上?您以为我这儿是什么地方,您以为我这儿有多少人?我这儿就我这么一个大人,没爹没娘,没公没婆,谁也管不了我,您看方便不方便。”
李凌风呆了一呆道:“姑娘一个人住在这儿?”
大姑娘嫣然一笑道:“济南城有个颇有点名气的风尘女子,白娘子,您听说过么?”
李凌风又复一怔道:“我刚到济南没几天,这么说姑娘就是………”
大姑娘道:“您不是嫖客,我不希望您叫我白娘子,我叫海棠。”
李凌风道:“梅棠姑娘……”
梅棠道:“名儿俗人贱,您别见笑。”
李凌风目光一纵道:“姑娘应是风尘中的侠女。”
海棠笑了,娇媚动人,每一个风尘女子都知道如何做出娇态媚姿打动男人,取悦男人,但海棠的动人却是天生的,丝毫不是做作,道:“哎哟,真有您这么一句,我就是死也值得了!”
忽然敛去了笑容道:“其实,主要您不以风尘见薄,我就知足了。”
李凌风道:“人没有贵贱之分,只不过各人的际遇不同而已,姑娘把我当朋友,我也把姑娘当朋友。”
海棠目光一凝道:“真的,李爷?”
李凌风道:“姑娘既知李凌风,当知李凌风不是巧言之辈。”
海棠一双美目里有种晶莹的东西,映着灯光一闪,她忽地站了起来,喜孜孜地道:“我太高兴了,没想到您……您把我当朋友,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请等等。”
她拧身一阵风般跑了出去,李凌风站起来要拦没拦住,其实他不知道人家干什么去了,也不便拦。
海棠走了,屋里留下了一阵香风,李凌风又缓缓坐了下去,刚坐好忽然心头一阵剧跳,忙又站了起来,他想,海棠会不会是告密去了?
这不能说没有可能,可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海棠要是去告密,不会做得这么明显,什么时候不好去,偏偏这时候去。
他这里正怀疑着,思忖着,没一会儿工夫,轻盈步履响动,海棠回来了,用身子碰开了门,两手捧着几个油纸包,怀里还抱着一个壶,进来就道:“快来帮帮忙。”
李凌风一怔,忙迎过去接下了几个油纸包,几个油纸包里包的全是卤味、酒菜,那个壶里还直往外冒酒香。
他明白,心里不由一阵愧疚,忙道:“姑娘这是干什么?”
海棠美目微瞟,妩媚一笑道:“心里高兴想喝两杯,陪陪我,行么?”
李凌风心里好生过意不去,还待再说,姑娘道:“把茶几腾出来凑合。”
把茶具挪开,那壶酒往上一放,把茶几搬过来些,接过李凌风手里的卤味、酒菜,往茶几上一起摊开,又兴冲冲地拿过两个茶杯,满斟了两杯,然后—摆手,道:“坐吧,虽然简陋了点儿,我倒觉得别有一番情趣。”
她那神态,那模样,好动人,也有一份豪爽,这是一般女儿家所没有的,李凌风看得不由一呆,心里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李凌风多日以来,一直没有这种心情,可是这当儿,他的兴致却被海棠逗了起来,欣然就座。
两个人落了座,海棠道:“有筷子,可是我懒得去拿,干脆咱们下两双手,用这五把钢钩捏着吃,来,我先敬您。”
她端起了面前杯。
李凌风也端起了面前杯,道:“我打扰,姑娘冒大风险留下了我,又让姑娘破费,该我敬姑娘。”
海棠一皱眉,娇声道:“哎哟,您这哪像个天地间的奇男子,江湖上的大英雄呀,婆婆妈妈的,别说这行不,喝酒。”
她举杯就唇。
李凌风也举杯就唇,可是当他刚要喝的时候,他心里突然一动,为之一犹豫,他暗想这酒……心念刚动,海棠已经把酒喝了,满满的一杯硬先下去了一半,他心里又引之一阵愧疚,忙把酒喝了。
只听海棠说道:“您尝点儿卤菜,我住的这条胡同卖什么都有,而且在济南都挺有名,就拿这酒菜来说吧,全山东以这家酒坊酿的酒最好。”
的确,李凌风喝得出来,他觉得这酒很烈,但是不辛辣,尤其它香,喝一口能香到人肚子里去。
他看了看海棠道:“姑娘常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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