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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神刀-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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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手一拱,索性坐了下来,冲着伙计一扬手道:“虎子,把我的烟袋拿来。”
伙计答应一声进去了。掌柜的一双目光从李凌风放在桌上的那把刀上掠过。
“啊,李爷使刀,要是我没走眼,李爷这把刀恐怕不是凡品。”
李凌风吃饱了,擦擦嘴道:“掌柜的这回走眼了。”
刚说完话,伙计捧着一杆墨烟袋从里头走了出来,李凌风入目那根烟袋,心头不由得—震,马上知道这位瘦掌柜是谁了。
掌柜的那里接过烟袋,李凌风这里定定神开了口道:“掌柜的,有文房四宝么,借用一下。”
掌柜的忙道:“有,有,虎子,快去拿去。”
伙计又进去了。
李凌风加了一句道:“要红纸。”
掌柜的微微一怔道:“李爷是要……”
李凌风笑笑道:“写几个字儿。”
掌柜的老于世故,也没再问,掏出火石打火点上了烟,伙计捧着文房四宝出来了,纸是张红纸。
伙计过来把东西放在桌上。李凌风谢了一声,拿起红纸截了又截,截成四四方方一张,然后一对折,提笔濡墨要写。
掌柜的干咳—声要往起站,似乎要回避。
李凌风道:“书有未曾为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掌柜的但坐无妨!”
掌柜的为之一怔。
李凌风挥笔就写,只两个字,掌柜的跟伙计都看直了眼,越往下写,掌柜的跟伙计两眼瞪得越大。
敢情,李凌风写的是拜帖,下头没署名,只写了四个字,末学后进。
等到李凌风写完,掌柜的一转平静道:“原来李爷是来拜访山里骆家。”
李凌风抓刀而起,丢下一块碎银算是吃喝钱,然后一抱拳,道:“这张拜帖就麻烦掌柜的了。”
转身出门而去,掌柜的怔住了。容得李凌风跨出门,伙计一步趋前:“五爷……”
掌柜的冷然抬手,道:“报,点子不俗。”
伙计恭应一声,转身奔了进去。
口口口
李凌风没往对街客栈去,他出门左拐,顺着街出了林子,直往山脚行去。
鸽铃划空而过,一只信鸽闪电般投入太行深处。
李凌风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李凌风知道这一趟绝无法善了,他并不怕事,但是他不愿伤人结仇。
越往山里走,心情越沉重,脸上的表情也随之越阴沉。
小路并不难走,因为这条路常有人走,还相当宽阔,骑马,坐车人山都行。
李凌风后悔没骑马来。
一路上风景不错,不但清幽,满眼的翠绿也让人有说不出的舒服。
但是李凌风没觉出,因为他根本没心情去欣赏。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片密林呈现眼前,山路穿林而过。
就在这时候,密林里一左一右走出两个人来,清一色的黑衣壮汉,都提着刀。
“来人停步。”
左边一名黑衣壮汉抬了手,李凌风停了步。
右边壮汉道:“再过去就是私人宅第了,朋友不要往前走了。”
李凌风道:“我来拜望骆老爷子。”
两名黑衣壮汉哦了一声,四道锐利目光上下的打量李凌风,道:“朋友贵姓,可带有拜帖?”
李凌风道:“李,拜帖在山外村子酒馆儿里,已经麻烦严五爷代呈了。”
左边壮汉道:“有这事儿,里头怎么没通知我们。”
李凌风道:“信进山已经很久了,两位可以进去问问。”
右边壮汉一摇头道:“没这个规矩,我们不能擅离,要等里头通知,也麻烦朋友你在这儿等一等吧。”
李凌风听得眉锋一皱,二壮汉转身要入林。
李凌风忙道:“两位,请等等?”
二壮汉回过身,左边一名道:“什么事。”
李凌风道:“我有急事……”
左边那名壮汉道:“天大的急事儿,里头没交待,不行就是不行。”
说完,两个人又要入林。李凌风道:“两位,慢着。”
两名壮汉霍地转过身来,右边一名不耐地开口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罗唆!”
李凌风道:“在下递过拜帖,并不失礼,两位一不通报,二又拦阻在下前进,这不是骆家待客之道,要不然在下只有自己去见贵上了。”
迈步往前行去。
两名壮汉脸色都一变,左边一名怒喝道:“你的招子可真不灵,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居然跑到这儿来撒野。”
人随话动,手抬处,一刀背挥了过来。
李凌风横里跨步,让过这一刀背,左手五指一拂,正中壮汉持刀腕脉,壮汉大叫一声,丢刀后退。
另一名壮汉勃然色变,抡刀横扫而出。李凌风一吸气,飘退三尺。壮汉一刀落空,就待变招欺前。
李凌风变退为进,一步跨到,左手疾探,钢钩般五指已扣住壮汉的右腕,沉喝道:“撒手。”
壮汉还真听话,手一松,钢刀落地。
李凌风松了他右腕,一个反巴掌挥上去,叭地一声脆响,壮汉挨了个嘴巴子,捂着脸退后。
李凌风看也没看他俩一眼,迈步往树林行去。
两个壮汉没再拦,右边壮汉探腰摸出个哨子,放在嘴里吱地吹了长长一声。
山里寂静,这一声哨音划破了寂静,传出老远,空山回响,历久不散。
李凌风心知他们是通知里头拦截,他毫不在乎,在林中迈着潇洒步行了过去。
这片树林不算小,李凌风足足走了两三百步,才走出了这片树林。
一出林他就看见了,林外一字排列着五个人,四个是手提钢刀的黑衣壮汉,居中一个则是个两手空空,未握寸铁的白面胖汉子,他穿的是一件雪白长袍,站在四名黑衣壮汉之间,特别显眼。
李凌风停了步,—抱刀道:“尊驾……”
白面胖汉道:“不用说什么了,硬闯骆家地盘,分明是敌非友,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只有照规矩行事。”
他抬手往后一招。
四名壮汉立即上前,身躯飞快转动,很快地围上了李凌风。
李凌风道:“这是干什么?你懂不懂江湖上的规矩。”
白面胖汉道:“我们不懂规矩,主人交待下来的就是规矩。”
“这谁说的?”李凌风道:“你们……”
白面胖汉道:“要想我们不动手也可以,弃刀受缚。”
李凌风道:“想不到骆家人这么不懂江湖规矩,在下已经递过拜帖了。”
白面胖汉道:“噢!你递的拜帖在哪儿?”
李凌风道:“在下已交由那位严五爷代递。”
白面胖汉道:“严五爷?哼,哼,朋友,你少来这一套,你要是已经递了拜帖,我怎么会不知道。”
一顿沉喝道:“让他弃刀。”
一名壮汉挥刀砍了过来。
李凌风闪身避过,道:“尊驾,在下依礼拜望骆老爷子,不愿惹是生非,尊驾何妨进去问上一问?”
白面胖汉冷笑道:“我没那种工夫,里头没交待,就是没见拜帖,朋友,你还是弃刀受缚吧。”
四名壮汉齐挥刀,刀光疾闪,向着李凌风当头罩了下来,李凌风逼不得已,拔出钢刀,振腕挥出。
只听—阵金铁交鸣声,四壮汉的钢刀立即被李凌风震了回去。
四名壮汉怒喝一声,就待二次挥刀。
只听一声沉喝遥遥传了过来,道:“住手!”
四壮汉立却收手后退。
李凌风抬眼望去,只见一名白衣汉子如飞奔驰而来,几个起落便已掠至近前。
白面胖汉一躬身,恭谨说道:“三爷,此人……”
来人四十上下,浓眉大眼,一张紫膛脸,此刻他摆手拦住白面胖汉的话锋,望着李凌风道:“朋友是……”
李凌风道:“末学后进,特来拜望骆老爷子,已经烦请严五爷代呈拜帖。”
紫膛脸大汉上下一打量李凌风,道:“拜帖上署名末学后进的,就是朋友你么?”
李凌风道:“不错,正是在下。”
紫膛脸大汉道:“朋友贵姓?”
李凌风道:“不敢,李,十八子李。”
紫膛脸大汉深深看了李凌风一眼,道:“李朋友的拜帖,严五爷已然递到,李朋友请跟我来吧!”
转身腾掠而去,李凌风钢刀入鞘,飞步跟了上去。
紫膛脸大汉似是有意试试李凌风的轻功脚程,一路闭口不言,奔驰极速。
李凌风心中了然,始终落后他半步,不即不离,而且潇洒、泰然。
奔驰了一阵之后,紫膛脸大汉突然掠入一处山拗之中,李凌风紧跟着进了山坳,只见一片庄院坐落在山脚之下,高高的一片围墙,里头树海森森,屋脊连绵,飞檐狼牙,四座更楼坐落在庄院四角,高可十几丈,上头有人来回走动着,转眼间已近庄院,紫膛脸大汉忽然缓下身法。李凌风也跟着缓了下来。
紫膛脸大汉没走正门,此刻两扇宏伟正门紧闭着,他带着李凌风从旁边一处侧门进了庄院。
这就是威震江湖的太行骆家了。
李凌风边走边打量,骆家这庄院依山而建,每一幢建筑都有它不凡的气势,单看这座庄院,就可知道骆家在武林中的地位了。
经过一个大院子,进入一座客厅。
这座客厅不大,陈设也平常,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招待贵客的大厅,很明显的,骆家对这位末学后进的访客,相当的轻视。
李凌风心里明白,但他故作不知,忍下了。
紫膛脸大汉看了李凌风一跟,既没让座,也没看人倒茶,只淡然一句道:“李朋友请稍候。”
转身行了出去。
李凌风气往上一冲,但他又忍下了,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
片刻之后,步履声传了过来,紫膛脸大汉偕同一名五旬上下的黑脸长髯老者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四名佩剑白衣人。
黑脸长髯老者身躯魁伟,甚具威仪,尤其一双风目开合之间精芒外射,令人望而生栗。
李凌风站了起来,紫膛脸大汉一指李凌风道:“这位就是李朋友。”
黑脸长髯老者上下一打量李凌风,道:“老夫骆府总管金海君。”
李凌风微一抱拳,道:“原来是金总管,我还当是骆老爷子呢。”
金海君道:“我家主人现正招待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宾。分不开身,特命老夫代为见见李朋友,坐。”
他微微抬了拍手。
李凌风投动,淡然道:“那真不巧,我有急要大事,非见骆老爷子不可。”
金梅君道:“恐怕李朋友难以如愿以偿了,李朋友有什么急要大事,告诉老夫也是一样的。”
李凌风道:“自无不可,只是这件事,不知道金总管是否做得了主。”
金海君哈哈一笑道:“骆家的事,金某没有做不了主的,李朋友只管说就是。”
李凌风道:“既是如此,那我就直言了,我是来找竺姑娘的。”
金海君微一怔:“竺姑娘?”
李凌风道:“黑凤凰竺姑娘。”
金海君哦地一声道:“原来是黑凤凰,只是怪得很,李朋友找竺姑娘,怎么找到了太行骆家?”
李凌风道:“竺姑娘因故解散组合,远走他乡,贵少主一路派人暗中照顾,竺姑娘受不了这份好意,跑去见贵少主的人,一去不回,总管以为我该不该到骆家来找?”
金海君又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朋友,你还是错了,竺姑娘去见敞少主,人一去不回,怎见得她不是半路上出了差错,又怎见得她一定在骆家。”
李凌风道:“阁下既然身为骆府总管,当是经验历练足够的老江湖,若你我易地而处,总管阁下你会上哪儿找竺姑娘?”
金海君怔了一怔道:“这个……”
紫膛脸大汉突然说道:“李朋友,骆府的大小事,莫不经过我们总管,竺姑娘要是到了骆府,我们总管断无不知道之理,骆府现有贵宾在,我们总管也正忙,李朋友要是没有别的事……”
李凌风道:“怎么,尊驾这是下逐客令?”
“好说!”紫膛脸大汉道:“骆家只是不便冷落李朋友而已。”
李凌风淡然一笑道:“身为末学后进,已经习惯这种冷落了。”
紫膛脸大汉脸色一变,道:“李朋友……”
李凌风道:“既是骆老爷子有贵客在,不能分身,可否让我见见贵少主?”
紫膛脸大汉道:“我家少主不在家……”
只听一个话声传了进来,道:“少主找我?”
另一话声道:“嗯,我要你办的事儿,给我办得怎么样了?”
先前话声道:“回少主,您放心,那件事包在属下身上,要是办不成,您只管唯属下是问就是。”
后来话声道:“好,你去吧,要快,我等不及了。”
先前话声恭应了一声。
李凌风望着紫膛脸大汉笑了笑,紫膛脸大汉脸色连变,望向金海君。
金海君冷哼一声,两眼精芒闪动,道:“李朋友,我家少主无暇见客,你请吧。”
李凌风淡然一笑,迈步往外行去。
金海君,紫膛脸大汉,带着四名佩剑白衣人跟了出去。
李凌风出了客厅,不往侧门走,转身往后行去。
紫膛脸大汉一怔,忙伸手拦住,道:“李朋友,你要干什么?”
李凌风不理他,望着金海君道:“金总管,话说在前头,要我走可以,我跟竺姑娘一块儿走,要不然我是不会走的,事非得已,还请担待一二。”
迈步又往里走去。
背后传来金海君一声大喝道:“站住!”
四名白衣人掠过来,长剑出鞘,拦住了李凌风。
李凌风转过了身道:“金总管,我不愿意动干戈,树敌结梁……”
金海君两眼精芒暴射,冷笑道:“姓李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李凌风道:“夸奖了,请让这四位让开,不要逼得彼此干戈相向。”
金海君厉喝道:“住口,姓李的,你也太狂了,几十年来,哪一个敢在太行骆家这么猖獗。”
紫膛脸大汉道:“总管跟他罗唆什么,五爷的信一送到,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好路数,拿下他再说。”
金海君厉喝道:“拿下!”
四名白衣人抖剑递向李凌风。
李凌风钢刀出鞘,趁势挥起,一道森冷白光电闪,金铁交鸣声中,四柄长剑荡了开去,四名白衣人也各自一连退了好几步。
紫膛脸大汉暴喝:“我来。”
自一名白衣人手中夺过一把长剑,抖剑欺上。
李凌风道:“总管看见了!我这纯属自卫,实在不得已。”
钢刀一举,贴着疾递而来的剑身,滑了过去,神刀就是神刀,既稳又准,分寸捏得恰恰好,紫膛脸大汉一惊,沉腕变招,刷,刷,刷一连三剑,疾矫若灵蛇,取的都是李凌风的要害。
李凌风随手出刀,一连架开三剑,刀花忽然一翻,刀身疾递,快若电光石火,刀背敲上了紫膛脸大汉的持剑腕脉。
紫膛脸大汉—声大叫,丢剑抱腕暴退,李凌风转身往后走,金海君暴喝声中腾身扑去,两只大袖猛抖,当头拂了下去,李凌风听风辨位,钢刀一举,刃口外翻,一闪而回。
只听噗噗两声,金海君两只衣袖被斩落,随风翻飘,吓得金海君急忙抽身而退。
李凌风脚下不停,仍往后行去。
金海君既惊且怒,霹雳般大喝道:“站住!”
从白衣人手中抢过一把长剑,再次腾身扑向李凌风,长剑抖出几朵剑花,向着李凌风身后几处重穴卷了过去。
李凌风听见了金刃破空之声,从这金刃破空之声中,他听出对方这一剑极猛,简直就想一剑置他于死地。
他暗提一口气,功凝右臂,霍地一个旋身,钢刀迎着长剑劈了过去,他要跟金海君来个硬碰硬。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大响,李凌风身躯晃了一晃,虎口微微发热。
金海君却身躯猛晃,脚下站立不稳,往后一连退了三步。金海君目眦欲裂,暴喝声中,抖剑又扑上,这再次扑袭,上来就是狂风暴雨,排山倒海般连绵不断的攻势,—转眼工夫,又向李凌风攻出了十多剑。
金海君身为骆府总管,身手自是不凡,尤其他这一手剑术,造诣不浅,火候相当够。可惜只可惜他碰上的是名震江湖的神刀李凌风,攻出的十几剑,均被李凌风一一封架化解。
金海君何只惊怒,简直暴怒,手上一紧,加剧了攻势,但见两条人影交错疾闪,刀光剑影暴涨暴缩,刀风剑气逼人,紫膛脸大汉跟那四名白衣人慌忙退出一丈之外。
高手过招,迅捷如电,转眼又是十几招过去,就在紫膛脸大汉等个个触目心惊的当儿,倏听一声闷哼,两条人影闪电般分开,刀光剑影一时俱敛,李凌风与金海君相隔丈余对立。
李凌风钢刀抱胸,神色肃穆。
金海君脸色煞白,一柄长剑下垂,右肩上殷红一片,血迹顺着衣袖,渐渐往下流动,衣衫雪白,血迹鲜明,看得十分清楚。
紫膛脸大汉大惊失色,惊叫一声道:“总管。”
扑过去扶住了金海君,李凌风转身往后行去,金海君咬牙道:“我不要紧,拦他。”
紫膛脸大汉迟疑了一下,没敢动,金海君一把推开紫膛脸大汉,就要再扑,就在这时候雪影划空,一位俊美白衣少年从后掠出,拦住了李凌风的去路,正是骆家少主骆天骠。
骆天骠目凝煞威,逼视李凌风,冰冷喝道:“站住。”
紫膛脏大汉脱口叫道:“少主!”
李凌风一怔停步,道:“你就是骆天骠?”
骆天骠傲然点头,道:“不错,本少爷就是骆天骠,怎么样?”
李凌风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找你不着。”
金海君咬牙忍着伤痛,腾身掠到骆天骠身旁,紫膛脸大汉跟那四名白衣人忙跟了过去。
金海君道:“少主,这小子姓李,是来找什么姓竺的丫头的。”
骆天骠冰冷道:“我知道,我看见他跟那个丫头坐在一辆马车,双宿双飞,俨然像个夫妻。”
李凌风道:“骆天骠,你说话嘴里放干净些。”
骆天骠冷笑一声道:“难道本少爷还冤枉了你,那丫头对你那么照顾,以为本少爷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李凌风吸一口气,忍了忍道:“骆少主,你误会了,我跟竺姑娘只是朋友,我有难处,承竺姑娘仗义伸手,我很感激她。”
“是啊。”骆天骠道:“你感激她,她对你一往情深,这不是一拍即合么?”
李凌风双眉微扬,道:“骆少主……”
骆天骠突然厉声道:“你给我住嘴,那丫头原跟我不错,可是自从你插进来之后,竟使得那丫头见异思迁,对我变了心,我原只怪那丫头,只要她能回心转意,重投我的怀抱也就算了,哪知道如今你竟找上我骆家来,这是你自己往鬼门关闯,怪不得我。”
探腰抖腕,铮然一声龙吟,一把软剑已持在手中,他一振腕,把软剑抖得笔直,缓缓抬起,剑尖直指李凌风。
李凌风道:“骆少主,我不是来厮杀的……”
骆天骠道:“你找到骆家来,你就错了。”
李凌风道:“骆少主,我是受人之托,而且,竺姑娘是我的朋友,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来。”
骆天骠道:“那是你的事,可是对我来说,你不该找到骆家来。”
李凌风道:“骆少主,我刚说过,我不是来厮杀的。”
骆天骠道:“那么你找到我骆家来,是为了什么?”
李凌风道:“我受人之托,要把竺姑娘找回去。”
骆天骠哼哼一阵冷笑道:“你受谁之托,你自己。”
李凌风道:“骆少主,你该知道,竺姑娘有位忠仆……”
“好了!”骆天骠软剑猛地一挥,厉声道:“不要说了,你是我的情敌,你是我眼中之钉,背上之刺,你不到骆家来也罢了,你只踏进骆家大门一步,不管你是为什么,我都要杀了你,永除后患。”
李凌风道:“骆少主,你这误会大了,我不是你的情敌,我跟竺姑娘只是朋友。”
骆天骠道:“可是她对你却是一往情深,如果不是因为你,她还不至于见异思迁,而且变心。”
李凌风道:“你错了,骆少主,男女间情之一事,固然在于男女双方的心性为人能不能让对方有好感,最重要的还要靠缘份。”
骆天骠道:“你是说我的心性为人不够好,跟她也没有缘份?”
李凌风道:“我说的只是道理,我跟骆少主你缘份初会,你的心性为人怎么样,我并不清楚,竺姑娘对你究竟怎么样,你自己应该明白。”
“我当然明白。”骆天骠道:“她以前对我不错,要不是因为你,只稍假以时日,她一定是我骆天骠的人。”
李凌风道:“骆少主,你可知道,男女之间的爱情惨剧,往往是因为一方错会了对方的心意。”
骆天骠欺前一步,厉声道:“你是说我自作多情?”
李凌风道:“骆少主,你要明白一点,如果竺姑娘确是对你有情,如果你骆少主确实是她心目中的最佳伴侣,任何人也无法稍动她的心。”
骆天骠道:“你……”
李凌风道:“骆少主,恕我直言,你用这种手法劫持竺姑娘,这就是大错特错,你只能用真情真爱慢慢感动她,世间任何事都不能勉强,尤其是男女间的情爱。”
骆天骠冷笑道:“我不管什么对错,我只知道用自己的方法,我要得到她,发誓要得到她。”
李凌风道:“我不信你用这方法能得到你所企图的。”
骆天骠道;“我能,她绝逃不出我手掌心去。”
李凌风道:“骆少主,我懂你的意思,你得到的只是个人,一具躯壳,一种痛恨,却永远无法得到她的心,她的情爱。”
骆天骠冷笑道:“姓李的,你错了,对女人,恐怕你懂的没有我多,女人,你别看她平常是多么高傲,多么了不得,碰都不能碰一下,可是一旦你得到了她的身子,准保她对你死心塌地,甩都甩不掉,赶都赶不走。”
李凌风听得双眉陡地一扬,但旋即他又忍了下去,道:“骆少主,这么说,你要的不是情爱。”
骆天骠道:“情爱是跟着人的,有了人就有情爱,没有人,光要情爱有个屁用。”
李凌风摇头道:“你有你的论调,你有你的看法,可是我不能让你这样对竺姑娘。”
骆天骠道:“你不能让我这样对她,你凭什么?”
李凌风道:“就凭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骆天骠仰天大笑道:“姓李的,从现在起,姓竺那丫头没你这个朋友了。”
话落,抖剑,欺身,软剑舞起斗大一团寒光,迎面卷向李凌风。
李凌风一动不动。
容得剑气近身,突一翻腕,钢刀化为一片森白光芒,迎着那团剑花削去。
他这一招出手极快,加以直到剑花近身才出手,骆天骠根本就来不及变招,铮地一声,剑花倏敛,软剑斜斜向上荡起,而李凌风的钢刀却顿也未顿一下,带着一道寒光平平削了出去,刃口划向骆天骠心口。
骆天骠大吃一惊,抽身暴退。
金海君只当李凌风会追袭,生怕伤了少主,大喝一声,咬牙忍痛,奋力挥出长剑,直指李凌风。
李凌风招式不变,硬碰长剑,当地一声,金海君被这一震之力震裂了伤口,伤上加伤,痛上加痛,再也提不住长剑。
长剑脱手冲天高飞,金海君忍着痛急急后退,吓得紫膛脸大汉等也忙往后退去。
李凌风并未追袭,冷然望着骆天骠:“骆少主,你不是李某人的对手……”
“住口!”
骆天骠嘶叫一声,形如厉鬼,抖剑又扑李凌风,狂风暴雨般一阵快攻。
李凌风冷哼一声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钢刀一展,迎了上去,骆天骠用剑快,不但快,而且他在剑术上的造诣,还略胜金海君一筹。可惜,他碰上的仍是神刀李凌风。
刷,刷,刷,李凌风只出了三刀,只用了三招,骆天骠的软剑脱手飞起,人也踉跄往后退去。
李凌风跨步欺进,钢刀一递,吹毛嘶发的锋刃已架在骆天骠脖子上,骆天骠机伶一颤,闭上了眼。
金海君等脱口一声惊叫。
但是,李凌风的刀只是架在了骆天骠的脖子上,并没有再动。
紫膛脸大汉飞身奔向后去,快如脱弩之矢。
李凌风心知他是报信求救去了,毫不在意,道:“骆少主,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骆天骠两眼暴睁,道:“姓李的,你要是杀了我,你绝出不了骆家。”
李凌风淡然一笑,道:“你这是激我,还是吓我?我怕激,可不怕吓!”
骆天骠道:“姓李的,你……”
李凌风道:“我不愿意杀你,正如我适才所说,我不是厮杀来的,我只要你交出竺姑娘来。”
骆天骠叫道:“不……”
李凌风刀锋微微一偏,骆天骠脖子上见了血痕。
骆天骠机伶暴颤,道:“姓李的,有种你就给我个痛快……”
李凌风冷冷笑着道:“骆天骠,你还是怕死,你要是真不怕死,为什么不自己往刀锋上碰?”
骆天骠猛一怔,道:“我……”
只听一声朗喝传了过来,道:“朋友,手下留情,骆天义在此。”
一阵金刃破空之声传到。
李凌风刀锋一翻,当地一声,一物被刀磕飞,落在丈余外,是只燕子镖。
“好刀法。”
骆天骠身后多了十几二十个人,清一色的武林人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也都是一流好手,武林健者。
为首一人是个年约五旬的白衣老者,长眉凤目,长髯五绺,相貌不但长得不错,而且甚具威仪。紫膛脸大汉就站在白衣老者身边。
金海君曲膝跪下。
“老主人,海君无能……”
白衣老者一摆手道:“这不能怪你,这位年轻朋友刀法太好,连我打出的燕子镖都能磕飞,你们又岂是对手?”一顿,凝望李凌风接道:“年轻人,你就是找我严五弟递拜帖,署名末学后进的那个人么?”
李凌风道:“不错,正是晚辈。”
白衣老者道:“老夫就是骆天义。”
李凌风道:“能见着骆老爷子,是晚辈的幸宠。”
骆天义微一抱拳道:“老夫有几位远道而来的好友凑巧也到舍下来,因而使老夫不能分身,无法亲自招待,谨此致歉。”
李凌风道:“不敢当,骆老爷子成名多年,一方霸主威名震遐迩,得蒙准进府上大门,晚辈已至感荣宠。”
骆天义哈哈一笑道:“年轻朋友,你太客气了,骆天义也是武林一介,不过痴长朋友几岁,骆天义这山庄也不是禁宫大庄,只要是看得起骆天义的朋友,骆天义一概欢迎。”
李凌风道:“老爷子豪迈,不愧一方霸主气度,晚辈好生敬佩。”
骆天义哈哈大笑道:“夸奖,夸奖,年轻朋友,你太夸奖了。”目光一掠骆天骠,接着道:“看起来,年轻朋友你跟犬子之间有些误会,想必是犬子顽劣,不谙待客之道,得罪了年轻朋友,骆天义这里先行赔个罪!”一抱拳,接着又道:“骆某人今后定当好好教导,严加管束。”
不愧是老江湖,几句江湖话这么一扣,任谁也拉不下脸来再跟骆天骠计较。
可是李凌风熟知骆天义的为人,不上这个当,不吃这一套,当即道:“老爷子误会了,不是这么回事。”
骆天义微微一怔,道:“噢,那是为了什么?是犬子在外惹是生非,得罪了朋友?”
李凌风道:“这回老爷子倒是说中了—半。”
他接着就把骆天义的作为,以及他的来意,毫不留情地说了—遍。
静听之余,骆天义脸色连变,李凌风把话说完,骆天义脸上罩上一层懔人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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