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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谜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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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睁开了眼睛。

那男子冲她微然一笑,继续催动内力。

上官璇低声道:“大恩不敢言谢,敢问少侠贵姓大名?”

那男子只道:“别说话!”伸出左手连点了伤口周围几处穴道。

上官璇渐觉那股热流在经脉中越奔越急,到后来势道迅猛简直不可遏止,只是到了那伤口附近便改寻它路,心中不由对这陌生人认穴之准、内力之强暗自骇然。

韩神医夫妇瞧出他二人显然并不熟识,只是眼前这情形如此怪异,两人面面相觑,纳罕不已。

过了有一盏茶工夫,那男子松了口气,收回手去擦了擦鬓角的汗水。

上官璇只觉浑身滚热,两颊渐渐嫣红起来,苍白的脸看上去有一种奇异的美丽。

韩神医也瞧出她这片刻精神好了许多,大为惊奇。

那男子道:“韩大哥,我这便带她走,药准备好了没有?”

韩神医忙道:“好了,都在这里。”伸手将桌上一个包裹取过,道:“都已经分别包好了,照方熬煎便可。”

那男子“嗯”了一声,俯身将上官璇连人带被抱了起来,向外走去。

韩夫人忙抢先几步,撩开帘子,夫妻二人跟在后面出了门来。

上官璇只觉一阵寒气直扑脸上,那男子将她轻轻放于门口的一辆单人马车内。

韩夫人拿了两个枕头给她垫在腰后,上官璇重伤之下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强撑着低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男子将药接过,随手放在车里,道:“我有事要离开洛阳,总不成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先跟着我走,有什么打算回头再说。”

上官璇折腾这几下又有些困倦,只“嗯”地应了一声。

那男子不再作声,执鞭坐在车前,回手“唰”地一鞭,将车帘子卷了下来。

正在此时,一匹快马直向这边而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到了近前跳下马来,叫道:“韩大夫!”眼往那男子身上一望,道:“今儿有病人啊。”

韩神医早瞧见了他,道:“费大管事,这么急赶来有什么事?”

那费大管事道:“我们小官人方才醒了,疼得要死要活,老爷差我来请您再去看看。”

韩神医皱眉道:“我已经与你家老爷说过,小公子的小腿骨已给人捏得粉碎,老朽实是无能为力,请他另请高明,如何还来叫我去?”

费大管事陪笑道:“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韩神医的大名,若是连您也治不好,少爷的腿便从此废了。请您千万多费心,我家老爷说了,只要治得好,无论多少钱我们都出得起。”

韩神医低声咕囔了一句,那男子道:“这些个贼人也恁得不知死活了,连父母官的小少爷也敢动。”

费大管事冷哼道:“是,不过洛阳各处都在悬赏揖拿,那女贼受伤甚重,想是逃不脱的,定要擒回来严刑以息众愤。韩大夫,快些走吧。”

那男子笑笑,道:“韩大夫,不耽误你发财,这便告辞了。日后再登门来道谢!”

韩神医当着外人,只点了点头,那男子径直赶了马车出巷去了。

第一卷 第十二章 逍遥名下(三)投店

上官璇这半天神智竟然十分清楚,耳听车外喧哗声越来越少,到后来只闻马蹄声和车轮的隆隆声,猜想马车必是出了镇子。

她将这几日前后发生的事情细想一遍,一时思绪翻涌,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过了半晌,未听到那男子回答,上官璇大感奇怪,便又问了一回,那人仍未作声。

过了一会只听马鞭“叭、叭”响了两声,那男子轻声哼起小调来。

透过窗纱,上官璇依稀可见他后背挺直坐在车前,心中大感异样,暗忖:“这人邪门得紧,他有意不理睬我,他要带我去哪里?”过了片刻,却又想道:“我尚且不知能不能活得过今日,还有什么好怕?随他去吧。”一阵困意袭上,靠在那里睡着了。

这一觉竟是睡得甚长,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眼前已然一团漆黑,马车却仍在前行,四周人声喧杂,灯光摇曳,似是进了个集市。

过了好一会儿,她渐渐有些清醒,暗暗纳罕:“什么样的急事用这般星夜赶路?”

她只觉浑身酸麻,微微一动,伤处钻心地疼,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便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那男子自车上跳下,连声吩咐:“准备两间上房,将酒菜送过去。小心给我好好地喂马。”

有人连声答应,那男子撩车帘将上官璇连人带被抱了出去。

上官璇看时见正在一个大客栈门口,迎客的伙计挑灯将两人领进去,有人将马牵到后院。

到了房中,那男子将上官璇放在床上。

过不多时店伙将饭菜送了过来,那男子吩咐店伙去把药煎了。

他坐在桌旁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长吁了口气,转头瞧见上官璇一双眼睛正瞧着自己,便冲她一笑,道:“你想吃什么?我用盘子装些给你。”

上官璇摇了摇头,道:“我不饿。”

那男子一双眼睛上下左右围着她看了片刻,道:“我知你吃不下,但可不能饿坏了身子。”探头出去大声吩咐:“店家,叫厨房做锅小米粥,熬得稠些,煮个蛋羹,再整两个清淡的小菜送来。”

那男子随便吃了些饭菜,沉吟道:“你身上的伤不重,别担心,过些日子就好了。”

上官璇闻言心中一热,而后一酸,这半个多月的满腹心酸一肚委屈一齐涌上,怔怔落下泪来,哽咽道:“我自己的伤自己知道,但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师父师娘……”

那男子平日接触的都是豪气干云之人,而今一个年轻姑娘当面垂泪,浑身难受地在椅子上挪了下屁股,方道:“我知道。”倒了杯酒递给她,道:“你爹娘呢?我送你回家去吧。”

上官璇接过来喝了一口,只觉一股火辣辣的热流直下到腹中,满心的委屈惊虑似乎也要随这团火焰一起烧成灰烬,便索性仰面“咕咚咕咚”将一杯酒灌下肚去。

那男子笑笑,接过杯去。

上官璇连声咳嗽,带动了伤口,可她只觉腹内的热气直涌到头顶,也不觉着伤疼,黯然道:“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去世了,是师父将我抱到山上养大的。”

那男子一怔,向她瞧了一眼,道:“如何去世的?”

上官璇道:“乡里闹土匪,附近几个村子死了很多人,我那时才刚两岁,正巧师父他老人家路过救了我。”

那男子不知在想什么,闻言不动亦不说话,好半天,端起眼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起身走出屋去。

上官璇望着门上摇动的珠帘,出了会神。

一个妇人端着药碗进屋来,道是客栈的老板娘,来服侍她吃药。

上官璇将药喝下,那妇人又喂她吃了些蛋羹和米粥,直到她摇头才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

夜已经很深了,上官璇只觉毫无困意,心中千思万念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不息。

低啸的北风吹动窗纸沙沙作响,这冬天的夜晚可真是静啊。

桌上的油灯突然“兹兹”响了两声,火苗一跳而熄,屋内一片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呜”地一声响,一种低沉的乐声钻入耳中。

上官璇一怔,细听却是窗外风声中杂入了呜呜咽咽的笛声,格外苍凉,令人听之不由地悲从中来。

窗子便在她身侧,上官璇忍不住强撑起身子,将窗子轻开了条缝向外瞧去。

却见昏暗的星光下,远远的一个人正坐在院中小亭子的石阶上,背向着这边吹笛。

青冥冥的月光透过树叶细碎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依稀可辨正是白天相处的那个男子,几片枯叶自树上飘飘而下,落在那人的头上肩上。

上官璇将身子慢慢靠在墙上,闭目听那笛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子一段曲子吹完,突然调中气象大变,风雪俱来,金戈激荡,内中竟隐隐透出杀气来,令人随之心惊魄动,怒发上指。

上官璇迷迷糊糊间亦由悲而忿,脑海中只在大呼:“我不甘心,必当报仇,必当报仇!”

上官璇正听得出神,突听那男子冷笑一声,手中笛子一扫,“当当”两声轻响磕飞了两枚暗器。

笛子一停,她顿然一醒,隔着窗户只见那男子仍一手持笛坐在那里,另一只手身前身后连抓几下,反手便掷了出去,顿时三四丈外的一棵树落叶如雪片般纷纷而下。

与此同时,一条黑影如同灵猫般从那树上一蹿跳到另一棵树上,袍袖在空中一张,倾刻间不知有多少颗弹子扑天盖地压下来。

那男子“咦”了一声,也不躲闪,身子一旋站起,黑暗中看不出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法,漫天的暗器突如泥牛入海没有踪影。

那男子站在那里,喝道:“还不滚下来!”那黑影一声轻笑,纵下树来。

上官璇一怔,那人面向自己而站,月光照在他稚气尚存的脸上,这个暗器高手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只听那少年嘻嘻笑道:“铁大哥,果然是你。”

那男子笑骂道:“七郎,一年多不见你个臭小子特意跑来炫耀本事。”

上官璇心念电转,暗忖:“原来这个怪人姓铁,这个少年叫七郎。江湖中有哪个高手是姓铁的?”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七郎拉了那男子的手,神情甚是亲热。

两人重在石阶上坐下,七郎道:“铁大哥,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我叔叔他老人家还好吧?”

那姓铁的男子道:“三师父身体还好,前些日子又出了趟海。七郎,你怎的也不回去瞧瞧他?”

七郎难为情地一笑,沉默片刻,道:“听说那人这些日子到了洛阳。”

那男子道:“他正要到汴梁去,我跟了他几日,后来遇上些事耽搁下来了,他在洛阳街头折了吴家祖传的‘沉香刀’,竟是越老越狠辣了。”

第一卷 第十三章 逍遥名下(四)上山

一时间两人俱都默然。

一轮明月渐至中天。大风刮过庭院,吹得草木沙沙作响。

突然墙外树上传来两声尖锐的鸟啼,七郎霍得跳起来,“啪啪”击掌两声,墙外一人低声唤道:“七郎,七郎!”

七郎应了一声,快步迎过去,还未到墙下,树枝“哗”的一声,一个人满身是血直摔了下来。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七郎纵身将他接住,叫道:“陈大哥,你怎么了?”

那人喘息甚烈,道:“没事,死不了。杜兄弟被那帮王八蛋擒住了,在关帝庙,你快去瞧瞧。”

七郎“嗯”了一声,抱着那汉子走到明处。

角落里侧门一开,一男一女从屋内出来,男的将汉子接了过去。那汉子又一阵咳,道:“和金丝鞭、银丝鞭在一起那两人很厉害,你千万小心!”

七郎年轻的脸上神色凝重,道:“好,我知道了。”

方才来的那女子低声说了两句话,眼望着七郎,七郎点了点头,低声与那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那男的便抱着伤者进了屋去,女人紧跟在后,将门关了。

七郎转过身来,向那姓铁的男子道:“铁大哥,我有急事先走了。”

这一阵忙碌,姓铁的男子一直坐在石阶上抬眼望天,那几人也未与他说话。此时他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七郎,你入了慕楚帮?”

七郎年轻的脸上神情有些严肃,道:“是,铁大哥,你不是外人,方才这几位都是我的兄弟。”

那男子道:“江湖上有句话‘天子多心,连仙无情’,你可曾听说过?你才多大年纪,无牵无挂多么自在,何苦要去俯首听从寒天致,为他卖命?”

那少年默然片刻,道:“我还没有见过帮主,花大哥救过我性命,我和红花堂的兄弟们一起很开心。”说罢只摆了摆手,不再多说,紧走几步,纵身跳过墙去。

一声唿哨,立时有几个人跟了上去,脚步声沙沙向北而去,不一会便听不到了。

那姓铁的男子出了会神,摇了摇头,缓缓坐回原处继续吹他的笛子。

上官璇只觉伤处疼痛难忍,慢慢躺倒,暗忖:“慕楚帮的势力竟已这般大了,这种小地方都藏着这样的高手。那个‘花大哥’一定便是‘红花堂’的堂主花逸尘。慕楚帮五堂竟有两个堂主同时身受重伤,此事定已震惊武林。难怪他们这么拼命去找那些人算帐。”

一时头昏沉沉地痛,再也无法多想,她只觉眼前一会儿金花飞散,一会儿流星耀眼,幻象不断,耳畔那冷冷清清的笛声也似在渐渐远去,终于晕睡了过去。

上官璇再度有感觉时,只觉置身于一个极其温暖的地方,全身发热,汗流胛背。伤处一阵刺痛,睁开眼睛,只见一张面孔距自己不过两尺远,四目相对,正是那个姓铁的男子。

上官璇这才发觉自己右手被他攥在手中,一股强劲的热流正源源流入自己体内。

那姓铁的男子目光甚是关切,额上细细渗了一层汗。

上官璇心中一热,喃喃道:“我不成了,你,你别这样……”

那姓铁的男子道:“你放心,我定会救活你的。”

这次运功疗伤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上官璇出了一身汗,精神却是大见好转,打量四周,原来二人还在昨夜投宿的客栈内,心中感激异常,暗道:“你肯这样救我,你不知我心中多么感激,我定要好起来,好好报答你。”

天早已大亮,那姓铁的男子稍事休息,找人服侍上官璇吃过药,又喝了些粥,便结帐起程。

直到离开,上官璇也没再见到昨夜那个叫“七郎”的少年和其他的人,姓铁的男子浑若无事,竟好象她昨夜作了一场梦。

此时风雪早停,天转晴好。姓铁的男子赶车一路向东而行。

一连几日,上官璇得他运功逼退寒毒,伤病总算未见恶化。

自那个吹笛的夜晚之后,姓铁的男子一路上虽然话不多,却十分和气,有时还能说几句笑话。

上官璇亦不再拘束,初受伤时的满心忿闷也在渐渐消退。

这日一早,马车离了镇子,上官璇见路越来越窄,行人也越来越少,知道已离了闹市,渐渐到了荒山野外,便问:“这是要往哪里去?”

那男子道:“前面就是万秀岭,咱们上去一趟,我有点事情。”

上官璇觉得这会儿精神很好,忍不住问道:“那日夜里你在院子里,我听着有人叫你‘铁大哥’,你是姓铁么?”

那男子笑道:“不错,你也可以这样叫我,我叫铁逍遥。”

上官璇微微一笑,只觉这个名字颇为陌生,停了停,道:“其实韩神医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这个样子,多活一天少活一天的也没什么区别,你别再这么累了,你这个样子我很过意不去。”

铁逍遥笑道:“没关系,我乐意啊。”

上官璇“嗤”地一声笑,叹道:“我负着弑师恶名,你和我在一起要受连累的,日后见了家里长辈不知要如何交待。”

铁逍遥沉默片刻,苦笑道:“你放心,我的亲人早便都过世了,没啥可连累的。”

上官璇怔了怔,暗自叹息:“原来他也没有亲人了,我们都是一般的命苦。”一阵揪心,又想:“不知师叔和诸位师兄是否已回了华山……”

突然,马车颠簸一下,停了下来。却听铁逍遥道:“你们挡着道了。”

又听一人道:“这位老弟,行个方便。我家老爷在前路有点私怨要解决。您瞧,这条路就只通往万秀岭,您要去别的镇子,只怕这大路要快得多。”

上官璇微微将车帘挑起,却见马车正停在一个三岔路口,车前站了七八个壮汉,挡着了上山的小路,一个矮胖子正满脸堆笑和铁逍遥搭话。

铁逍遥打量了两眼诸人,笑嘻嘻地道:“偏我不巧就是要上万秀岭的,你家老爷是谁呀?”

那几人对望一眼,围上前来。

矮胖子陪笑道:“万秀岭现在没什么景致,岭上又没有人家,老弟干嘛要去那个鬼地方。便真的要去,也不差今儿一天。”

铁逍遥见那七八人脸上已露出不善之色,哼了一声,道:“你们老爷挺有才学,还晓得先礼后兵。”

那矮胖子也沉下脸来,道:“老弟何必定要自讨苦吃。”

铁逍遥心念一动,手摸下巴笑道:“你家老爷究竟是何人,若是朋友,我正好可以去帮帮忙。”

矮胖子道:“那到不必了,快走,快走!”脸上已露出不耐之色。

铁逍遥两臂交叉抱于胸前:“我这人最是爱瞧热闹,你越不让我去,我就偏是非去不可。”眼瞅着众人涌上前来,轻蔑笑笑,翘起二郎腿来。

第一卷 第十四章 逍遥名下(五)弧刀

上官璇见他与众人争执,不禁替他担心。

矮胖子哼了一声,便有两三人过来抓住马缰,一拽之下竟未拉动。

矮胖子打量他两眼,竟未瞧出他如何运功发力,暗自一惊,打了个哈哈,道:“好功夫!”伸手抓住缰绳,手臂运力,那马受两股力量拉扯吃力不住,一声长嘶。

铁逍遥收了笑容,冷冷地道:“我可不想和畜生过不去,赶紧滚开,你们不肯报名号,打了也是白打。”

矮胖子喝道:“好,就是这句话。兄弟们动手,先杀马!”一拳直向马首捣去。

上官璇看得真切,眼见众人一齐动手,忍不住叫道:“小心!”

却见铁逍遥马鞭一动,当先的四五人不知怎的眼前一花便给他抽个正着,那矮胖子武功最好也给扫出了两三步远,上官璇虽早知他本事了得,亦不由张着嘴,看得呆住。

只听铁逍遥向她笑道:“放心,咱们这就上岭看热闹去。”呼哨一声,催马前行,众人在他马鞭下竟是无人躲得掉,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矮胖子心中一寒,退出几步,叫道:“兄弟们罢手!”脸色看上去有些狰狞,冷哼道:“既是不知死活非要趟这混水不可,就由他去吧。”

铁逍遥亦不愿耽误时间,嘻嘻一笑,挥手一鞭,催马上山。

山路蜿蜒,两旁松树茂密,越往岭上越是静寂无声,人迹罕至。

铁逍遥左顾右盼,暗道:“这万秀岭整年也不见几个人,究竟是何人在岭上干什么?”不觉间问了出来。

上官璇道:“那几人武功路数大不相同,似乎不是同一门派的。”

铁逍遥“嗯”了一声,道:“不知是哪个帮派,这样鬼鬼祟祟。”越想越觉奇怪,思忖道:“万秀岭这么大,不知他们在什么地方。”

突然,远处密林中两只寒鸦一飞而起,叫声甚是刺耳。上官璇道:“在那里。”铁逍遥已催马直奔过去。

上官璇突觉心中一阵不安,道:“铁大哥,他们定是在处理隐秘之事,咱们去偷听偷看可千万要小心。”

铁逍遥笑道:“谁说咱们要偷听偷看,他们在暗处,早瞧着咱们了。”

车轮滚滚,马鸣嘶嘶,马车沿着小路向寒鸦飞处驰去。

突听前面有人道:“你们诓我到此,有什么事就出来说明白了吧。”声音不如何响亮,却字字传来,十分清晰。

铁逍遥听着这声音精神一振,循声找去。见林中露出一个废弃的亭子,亭子外错落堆了些大石,一个黄衫老者背向这边坐在一块大石上。

上官璇亦自车内向外张望,一眼瞧见那老者背上的弧刀,她对这刀印象极深,脱口叫道:“是‘弧刀’风入衣!”

她突然想起那晚曾听七郎与铁逍遥论及风入衣,不由向铁逍遥脸上望去,见他眯起眼睛望着风入衣,神情似笑非笑,颇为怪异。

一人长声笑道:“风前辈,何来一个诓字?”却不见有人现身。

风入衣“哼”了一声,道:“那个小子拿着把刀,自潼关一路招摇到洛阳,不过是想引我注意,为何又藏头缩尾,不敢见人?”

那人哈哈笑道:“到底姜是老的辣!”

一声呼哨,周围树叶摇动,十四五人一齐现身,将风入衣围在当中。

十余人都着黑衣,那洛阳街头卖刀的胖子赫然便在其中。

风入衣久在大漠,白眼一翻,见这些人一个也不认得,冷冷地道:“刀我已经折了,你们要如何?”

为首那人是个四十余岁的大胡子,一手握刀,一手摸着胡子笑道:“久闻风前辈大名,听说连蓬莱岛的六个怪物也不是前辈敌手,我们兄弟十四个自不量力,想跟您借‘十七寸骨斩’瞧瞧。”

风入衣淡淡地道:“那把刀不在我这里。”

大胡子道:“风前辈,你想差了。我们跟你借的不是宝刀,而是那把刀的刀谱。江湖传言‘十七寸骨斩’有一套绝世刀谱,所以它在你们风家是天下第一刀,无人可敌,流落到外面便与寻常利刃无异。”

那姓吴的胖子大声道:“我却不信,宝刀我见得多了,为什么那刀谱只能配‘十七寸骨斩’?兄弟们,你们相不相信?”

十余人一齐摇头。

大胡子笑道:“所以我们兄弟斗胆跟您借来瞧瞧,反正宝刀不在了,刀谱在您手中不过是废纸一张。”

风入衣心中早已大怒,削瘦的脸上肌肉抽动,冷冷地道:“少说废话,你们要抢刀谱动手便是!”

大胡子长笑道:“好,快人快语!”手中刀光闪烁,直至风入衣面门。

他一动手,余下十三名黑衣人各亮兵器,往风入衣身上招呼。

风入衣袍袖一拂将刀荡开,也不见作势,身子腾空而起,半空已将弧刀抽出,只听“丁丁当当”兵器相交声急如暴雨。

上官璇只见一大团黑光裹着片黄影,竟觉心烦气浊,一阵晕眩,暗道:“世上竟有这般高手!”不敢再看,定了定神望向铁逍遥。

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离了马车,向前凑近了丈远,凝目注视战局,双拳紧握,显是心中紧张更胜过自己。

突地一人长声惨呼,上官璇打了个寒颤,却见一名黑衣人直飞出去,将亭侧一株老树拦腰撞折,口中鲜血狂喷,眼见活不成了。

此时场中已有数人受伤,风入衣冷笑道:“宵小鼠辈,老夫今日给你们一点教训!”左袖飞起,“啪啪”便是两记清脆的耳光,两个黑衣人齐声惊叫,脸上高高肿起。

只听风入衣长啸一声,刀光耀眼,“呼”地一刀砍下,大胡子手中之刀应声而断。

众人一惊间,弧刀已至风入衣左手,那姓吴的胖子正一刀砍向他后背,突见一团白光旋来,缩手不迭,刀先折断,紧接一阵巨痛,低头见自已右手握着刀柄已齐腕而断,跌落地上,颈上一凉,却听风入衣在耳边喝道:“还不住手?!”眼前一阵发黑。

十余名黑衣人早已脸色青白,对望一眼,果然不敢造次,十余件兵刃僵在半空。

姓吴的胖子满脸是汗,浑身的肥肉疼得一起哆嗦,颤声道:“是我们自不量力了。主意是我出的,前辈大人大量饶了他们吧。”

大胡子面色灰败,道:“大伙儿撤兵刃吧。”

有两三个黑衣人已骇得拿不住武器,直接松手,兵刃掉落地上。余人各撤刀剑。

风入衣收刀,冷冷地道:“你们几个,给我滚得远远的,小心别再给我见着!”

此时,风入衣突然听到背后极轻微地“卡”的一声响,似是机簧撞击声,心头一懔。

第一卷 第十五章 逍遥名下(六)上当

他不及回头去看,铁逍遥离远却看得极为清楚。

此时风入衣身后的是个四十余岁的汉子,模样十分得白皙斯文,这人随着众人将手中刀向上一抬,手腕呈现一种古怪的弧度,五道寒光自护腕中电射而出。

此时这人距离风入衣不足两步远,机簧一响寒芒已至风入衣后心。

风入衣纵跃躲闪都是不及,只得将身体向左侧一拧,右手向后疾挥,那暗器来势迅猛,虽被风入衣贯注内力的一扫偏了方向,却仍然刺穿他袍袖,四枚寒芒去势未竭,其中一枚正中一个黑衣人小腹,直没入腹中,一枚不偏不倚钉在吴胖子咽喉,另有两枚一闪间不知去向。

活着的人登时大乱。

风入衣转过身来,冷冷望着那偷袭之人,执刀的左手在右边衣袖上一抚,拇指食指间多了根两寸余长的透骨钉,登时他一大片衣袖被血染成红色。

铁逍遥吁了口气,回到车上,低声笑道:“真是难得的好暗器啊!估计这老家伙得有好几年没受伤见血了吧。”

上官璇听他话说的颇为艳羡,瞥了他一眼,见他笑得古怪,颇有幸灾乐祸之意。他边笑又道:“这下老家伙可得恼了,你说他会留活口不?”

果然,风入衣望着那些人的神情即是冷煞又是厌恶,一时众人都感觉到他冰冷的杀意。

大胡子却长嚎一声,抱着吴胖子的尸体,向那偷袭的黑衣人大叫:“姓商的王八蛋,你害了吴兄弟!你是要害死大伙儿!亏吴兄弟对你推心置腹,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人也都惊愕地望着那人。显是这下偷袭大大出乎众人意料。

风入衣已没有耐心再听他们说话,左手刀直取那人脖颈,那人没人相助,仅招架两合,刀便被绞飞。

风入衣回手一刀便欲取了那人性命,那人却合身在地上一滚,大声叫道:“饶命!我知道宝刀的下落!”

风入衣一怔,刀尖点在那人咽喉,皱眉道:“你说什么?”

那人连声求道:“就是前辈的‘十七寸骨斩’!前辈饶命!”

风入衣冷冷地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那人忙道:“十五年前,我奉命跟人去了‘万秀山庄’,机缘凑巧,知道了那刀的下落,不然我也不会动刀谱的心思,挑唆吴胖子他们打前辈的主意。”

风入衣听他说出万秀山庄四字心里却是信了,见这小子眼神闪烁,强忍厌恶,道:“你想怎样?”

那人勉强苦笑,扫视周围诸人,道:“吴胖子死了,他们必不肯轻饶我,小人只求前辈将我带到远离他们的无人之处,待前辈立个誓,饶我小命,我便将那刀的下落相告。”

风入衣哼了一声,道:“你刚才偷袭我的是什么暗器?拿出来吧。”

那人露出心疼之色,自右腕上取下一个精致的钢筒。

风入衣接过,入手颇沉,见那钢筒顶端是五瓣梅花形状,估计刚才五根透骨钉便是由此射出,冷冷一笑,刀交右手,左掌一运力,将那钢筒捏得扭曲变形,听到几声轻响,知是筒内机簧已毁损,这才将它丢弃。

他抓住那人前襟衣服,目光如电,向铁逍遥、上官璇停车地方扫视一眼,提起那人几个纵跃,去得远了。

铁逍遥叫了声:“糟糕!”飞快地撩起车帘,抓起绵斗篷往上官璇身上一披,将上官璇拦腰抱起来,又将原来放置在坐旁的一个蓝布包裹抓在手中,向身后一背,施展轻身功夫直追过去。

上官璇心中没来由一颤,脸蓦地涨得通红,微微将脸侧开,暗自庆幸铁逍遥再未低头看她,定了定神,只觉铁逍遥速度极快,两旁树木飞样地退后,道:“还要跟着他们么?他武功这样得高,铁大哥,你一定要小心!”

铁逍遥应了一声,突然“咦”地一声,道:“奇怪,他怎的好象对万秀岭这般熟悉?”

上官璇感觉他说话间脚步丝毫未慢,抬眼望着他的面庞,暗忖:“你对这里也很熟的样子。”停了片刻,道:“铁大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铁逍遥道:“什么事?”

上官璇道:“我想杀我师父师娘的凶手轻功一定十分了得。”

铁逍遥脚下一缓,道:“你怎么知道?”

上官璇道:“那晚下着大雪,我明明看着他逃走,可雪地上却一个脚印也没留下,这手踏雪无痕的功夫只怕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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