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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谜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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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众人,迈步走过去。
那男人忙站起身来,笑道:“原来是曹公,怎的这般凑巧?”那女子亦侧身站起,回过头来。
上官璇心中一动,暗忖:“世上竟有这般人物。”这少女不过十八九岁年纪,肤色胜雪,眉目如画,双颊酒窝微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秀美清丽。
那曹公陡见显是亦有惊艳之感,道:“万老弟,这位是……?”
姓万的笑道:“这是我姐姐姐夫的掌上明珠。”那少女微微施礼。
曹公连忙止住,笑道:“原来是贤侄女。”拉了张椅子在姓万的身旁坐下。
姓万的道:“曹公,你知交遍天下,有什么事还要劳烦你长途拔涉,来到此地?”
上官璇蓦得认出这“曹公”正是当日在清河见过的曹公元,当时她只远远在船舱里悄悄挑帘望了几眼,但那姓万的既说这人知交遍天下,那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曹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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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章 真情泣血(二)暗舵
曹公元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老哥哥此行是受人所托,到太岳连家向连老仙人求一颗‘大华阳丹’。”
姓万的神情一动,露出极为感兴趣的模样,道:“传闻那‘大华阳丹’是补气疗伤的第一圣药,也只有曹公出面,才能令连老仙人割爱。”
上官璇低头慢慢地吃菜,侧耳细听,暗忖:“不知那受伤的人是谁,这般有面子。”
曹公元笑笑:“‘大华阳丹’世上不过仅存了四五颗,连老仙人向来视若至宝。我与连家虽有姻亲,但连老仙人也不会为了这点儿亲戚情分便轻易割舍,我若无准备,又怎敢贸然登门。”
他回身招一招手,随从忙将一个长形包裹双手捧上。
曹公元郑重接过,道:“托我之人将此物给我,我将它送给连大公子,连大公子一见之下必然爱不释手,求药之事便由他去想办法吧。”说罢,见众人皆露出好奇之色,轻轻将包裹打开,里面包着的却是一张琴。
上官璇一惊,忖道:“难道托他之人是凌紫藤?”但立即想到凌紫藤是慕楚帮的人,便算受伤,也决不会辗转托曹公元出面求药。
果然听曹公元道:“这是那人祖上传下来的名琴‘九霄雷’,价值连城。我对这玩意一窍不通,不过连大公子是识货之人,定不会轻易将它错过。”
上官璇登时放心,暗道:“凌堂主自幼是在慕楚帮长大,祖上是谁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众人听他讲这琴如此名贵,不禁都多瞧了两眼。
那少女皱起眉头,突然轻伸素手,将那张琴拿了过去,纤纤玉指轻轻抚过琴背,开口道:“曹老伯,若是侄女没有看错,这张琴是赝品。连大公子若真是识货之人,您还是不要拿去连家为好。”
曹公元呆住,道:“赝品?”
那少女微一颔首,手指那张琴的背部,侃侃而谈:“曹老伯你看,这里有三个大篆‘九霄雷’,又有楷书铭二十字,此处是苏轼的小章,仿制得极为精准,但凡是这等名琴经过数百年的弹奏振动,便会出现各种断纹,‘九霄雷’通体起蛇腹断纹,这张琴只有些微裂断,依侄女看来绝不会超过百年。”
姓万的见曹公元将信将疑,道:“曹公,我这外甥女家学渊博,这方面的见识远非常人所及,你尽可信她。”
那少女微微一笑:“舅舅啊,哪有这么夸自家人的,没的让曹老伯笑话。曹老伯若是不信,去请连大公子过目验看一下便是。”
曹公元呆了半晌,方笑道:“这是怎么回事,等我回去找原主问个明白。还没有请教侄女贵姓。”
那少女酒窝微现:“我姓叶,曹老伯怎的突然客气起来。”
众人齐笑,曹公元命店家重新摆上酒宴。
上官璇虽极想听听近来江湖上发生了哪些大事,但她也意识到坐久了会引人怀疑,便起身回到后院的住处。
上官璇所选的还是上次投宿的那一间,屋内摆设依旧。
上官璇躺在床上,思潮起伏,当日铁逍遥床前疗伤,月下吹笛的一幕幕如在眼前,好容易才朦胧睡去。
半夜她忽然转醒,只见一缕月光透过窗缝照射进来,耳听窗外风声呼啸,忍不住摸黑坐起,推开窗。一阵冷风吹进来,她立时清醒,心中苦笑:“我怎得这样傻。”
突然之间,上官璇心生警兆: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果然过不多时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树阴小路上。前面那个手提灯笼引路,似是店里的伙计。
这人领路至庭院的侧门前,将门打开,侧身在旁高举着灯笼为后面那人照明。一刹那间,上官璇认出后面那人竟是那姓万的客人。
上官璇呆了一呆,暗忖:“这姓万的白日东张西望,鬼头鬼脑,不知是什么人。”
此时她睡意早无,悄悄起身,见那伙计已将侧门关上,便自窗子一跃轻轻出来,伏低身子来到围墙下,一纵上了墙头。
围墙另一侧是个单独的院落,只一间大屋,里面灯火通明。
上官璇知道这便是慕楚帮的舵口,不敢造次,向周围望望,见大屋窗外一棵大树枝丫已伸至围墙,悄悄上了大树,居高临下,侧耳细听。
那姓万的声音道:“我在衡阳便听说花逸尘手下多了位名叫孟七郎的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是后生可畏。”
上官璇暗忖:“原来七郎姓孟,就在屋里。这姓万的究竟何许人,说话如此大刺刺的。”
那孟七郎没有做声,姓万的接道:“听说你的暗器功夫颇为了得,你师承何人?”
孟七郎道:“回万堂主,我自幼随叔叔习武。”
上官璇心中惊异:“慕楚帮还有个姓万的堂主么?”
那万堂主似是心中早已有数,“嗯”了一声:“蓬莱岛的‘千臂魔’,万某早闻大名。”顿了一顿又道:“孟兄弟,自今日起这个舵口正式并入慕楚帮暗舵,仍以你为首,这三五天之内你将人员财物造册,按这个地址报给开封的陈怀。”
孟七郎插言打断:“可是花大哥他……”声音透着诧异。
万堂主道:“花逸尘那里我自会去说。此事已得帮主亲允,日后你们便归老陈统领,要紧的事直接报给我。你们划在哪里都是为慕楚帮做事嘛,花堂主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屋内一阵寂静,上官璇听出这姓万的语气已有些不悦,暗道:“原来他是慕楚帮暗舵的堂主,怪不得如此鬼祟,早知是慕楚帮的家务事,我何苦在此担惊挨冻。”
想到此,她正要抽身离去,突听那万堂主道:“还有一事,孟兄弟,你叔叔是否收过一个姓铁的弟子?”上官璇不由心中巨震。
孟七郎回答:“是有这么回事。万堂主怎会突然问起这个?”
上官璇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那万堂主道:“近来从各舵口报上的消息看,这小子好能惹事。和他交过手的人都道他已得了蓬莱岛的真传,你与他相熟吗,听说他是刀王铁寒朔之子。”
孟七郎微一迟疑,回道:“属下离家时年纪尚小,对他的事并不是很清楚。”
那万堂主闻言“呵呵”笑了两声,却道:“各位不必如此紧张,跟着我做事,只要尽心竭力,万某绝不会薄待,大伙日后自然会知晓。”屋内七八人齐声应是。
上官璇心中砰砰乱跳,暗忖:“他打听铁大哥做什么?”
那万堂主又去和其他人说话,上官璇无心再听,悄悄抽身回到住处。
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真情泣血(三)胡尚
次日一早上官璇结账起程。这一日赶到万秀岭附近的小镇,距万秀岭不过十余里路。
算算日子尚余十来天,上官璇找了个落脚小店住下,一会儿想一别近两年不知那人是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找到仇人;一会儿又担心若他有别的事,竟然不来,两人错过不得相见。忽而甜蜜忽而焦虑,竟是长这么大从未尝过这般煎熬的滋味。
好容易定下心神,上官璇又觉一身掩人耳目的男装说不出得难看,到镇上成衣铺子挑了件月白色夹袄,又配了条裙子。
对着铜镜比一比,因为近两年稳定的生活,她丰腴了些,不像先前瘦可见骨,脸色也比原来好看的多,自觉若是收拾打扮一下,虽然不若前些日子见过的那姓叶的小姐美到叫人一见难忘,也是个难得的清丽佳人,不由抿唇一笑,双颊泛起红晕。
这家铺子不大,门外石阶旁蹲了几个小贩,正背着风聊天。声音隔着窗子断断续续传进来,上官璇一直未留意他们在说什么,突听得“山神庙”三字,拿着衣裙的手猛得顿住,心头微懔。
却听一人突然提高了声音,声音微颤:“……什么闹鬼,你开玩笑吧!”
另一人“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压低声音道:“我骗你干嘛,老张肯定也听说过这事了,老张,你家小子整天在街上乱蹿,回家没说这事?”
上官璇警觉地瞥了店老板一眼,那有些近视的老爷子自上官璇进门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这俊俏的少年是个女子,一直将好奇的目光盯在她身上,此时显然被窗外的话题吸引,耳朵都快贴到窗子上去了,全忘了眼前还有客人。
那老张声音沉闷:“听说了,说起来那庙也有十几年没人照看了,去年不知怎的突然又有了香火,这事邪门儿着呢。”听声音这老张大约五六十岁的模样。
上官璇更加确定这几人所提“山神庙”正是万秀岭上的那个,心中又惊又疑。
原先说话那大嗓门刻意压低声音:“说说怎么个闹鬼?啊,我想起来了,前年腊月那破庙里不是死了个人么,正月都过完了才有人发现了报的官,听说到现在还是桩无头命案。”
另一人“嘁”了一声,道:“无头命案可多了去了,咱们县爷哪个月不接个十起八起的。”
他声音转低,叹了口气,道:“要说最大的无头案,还是十几年前万秀岭上的那把大火啊。铁家两位爷要是还活着,‘万字帮’那些杀坯怎么也不敢在他们眼皮底下横行乡里吧……”他这番话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简直悄不可闻,上官璇早放下手中衣服,紧靠着窗仔细听才隐约听得到。
那大嗓门听他越扯越远,忍不住骂了声娘,正巧有个到他杂货摊前问价钱的,给他三言两语打发走,又逮着边上的人连声追问。
好一会儿上官璇才隐约弄明白,原来窗外唾沫横飞讲鬼吓人的那小子姓贾,事情发生在四天前,到现在镇上传的谣言四起,已经有不少人听说了这闹鬼的事,不过传言各不相同。
据这姓贾的讲,事情是附近“万字帮”的一群地痞引起来的。
这“万字帮”从早几年就垂涎县城最大的赌场富贵赌坊,无奈赌坊主人胡大爷早年是个独行大盗,如今虽然收山了一身好功夫却没有丢下,随身一把快刀,刀法神鬼莫测,“万字帮”折了几员大将自知惹不起人家也就安份了。
谁知两年前胡大爷突然自众人眼前消失,躲在家中闭门不出。时间长了“万字帮”自然又蠢蠢欲动,月前“万字帮”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一个重大消息,原来胡大爷自两年前的腊月便身受重伤,右臂的筋脉竟被人挑了,再也拿不起刀来。
“万字帮”上下登时欣喜若狂,可还没等他们聚齐人手杀上门去,胡大爷也听到了风声,抢先将富贵赌坊卖了,收拾钱财带着家人要迁往别处,“万字帮”一伙人闻讯追至万秀岭,终于堵住了人。
一场大战打得天昏地暗,咦,前面不是说胡大爷右手废了拿不了刀么,怎么还会打得“天昏地暗”?原来这位胡大爷自从右手受伤之后便苦练左手刀法,兼之内功超群,“万字帮”虽然人多势众,竟然一时奈何他不得,给他且战且退到了山神庙外。
此后发生的灵异闹鬼事件众说纷纭,细节处光这姓贾的就听闻过好几个版本。大抵是山神庙外突然黑云密布,鬼哭神嚎,“万字帮”的几名主力大将无伤倒地而毙,带队的二帮主与胡大爷竟被一阵阴风掠进了庙里去,这不知是什么来头的鬼怪又命两下的人回来准备献祭的牲畜,更有人传说那鬼怪还索要童男童女。
那胡大爷大名叫做胡尚,妻子死得早,身前除了一个侄子再没有别的亲人。早年独来独往,开了赌坊后收的十来个徒弟都是本地人,这番要迁离只有两个徒弟还跟着,却都在万秀岭送了命。他的侄子胡逸杰到是趁乱逃了回来。
胡逸杰失魂落魄走在街上,离远望见胡府了才想起来此时这座大宅院已然换了主人,他收住脚步怔怔盘算伯父的那些弟子们还有谁能帮得上忙。
山神庙再可怕肯定也要回去的,断没有把伯父一个人丢下的道理,可自己独自一个回去实是说不出的害怕。
四天了,万一那鬼怪已经将伯父吃掉了怎么办?这不能怪他,毕竟他才十五岁,跟着伯父虽然练了几年武艺,伯父又总嫌他笨头笨脑的没什么悟性。
胡逸杰捏了捏怀里的几锭银子,轻轻叹了口气,他再单纯也知道这个时候去求师兄们有些强人所难了,还是用这些银两先去买些鬼怪要的酒肉吃食送去山神庙吧。
胡逸杰转身,突见七八个汉子围将上来,他顿了顿,拔腿想跑。
七八个人往前一拥,已将他挤在中间,胡逸尘瞧着几人不善的脸色,便知道这些人都是“万字帮”的,不禁有些害怕,退了两步,强作镇定道:“你们……想干什么?”
当先一个汉子向旁边人挤了挤眼睛,笑嘻嘻地尖声模仿:“哎呀,你们想干什么?怎么把胡少爷吓得像个小娘子一般?”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真情泣血(四)高手
众人哄然嘲笑声中,那汉子顺手向胡逸杰下巴上摸去。
胡逸杰涨红了脸,一侧身闪过那脏手,他右手方将刀自鞘中抽出半尺,后背不知被谁重重打了一拳,向前一个踉跄,双肩便被人牢牢按住,膝弯又中了一脚,紧跟着头皮一阵剧痛,头发被那汉子抓在手中。
那汉子“嘿嘿”一笑,向后使劲儿一拉,少年跪在大街中央,吃痛地扬起脸来。
突然有人当街打架,行人登时四散躲避,周围空出一大片地方。
却有一个青衫人距离几人不过两三步远,站着未动,登时显现出来。
那青衫人不待“万字帮”的汉子再施虐,上前一步,快如闪电地将手一扬,便在按住胡逸杰双肩的两人身上每个轻拍了一记,那两人向后疾退出五六步方堪堪站住。
青衫人又随手一拂,抓住胡逸杰头发那汉子只觉手臂一阵酸麻,“啊”的一声怪叫,忙伸左手抓住了右臂。
胡逸杰一挣得脱,挺身站起来,听那青衫人冷冰冰地道:“这么多人欺负个半大孩子,丢人不丢?!”虽是沉声说话,声音仍旧十分清脆动听。
他抬头望去,见这青衫人竟是个长相极为俊美清秀的少年,瞧模样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一时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谢谢”两字也说得结结巴巴。
那汉子手臂酸麻渐消,见青衫少年独自一人,又长得瘦弱,胆气壮了起来,厉声怪叫:“娘的,还真有管闲事的,我看你是找死!”拔刀向那少年砍去,他这一动手,“万字帮”余人也各亮刀剑,扑了上来。
胡逸杰只觉刀剑耀眼,闪着寒光便要落下来,登时想起万秀岭上的血腥场面,“啊”地惊呼出声。
青衫少年左手将他向身后一拉,胡逸杰自他瘦削的背后偷眼望去,只见青衫少年右腿忽得一抬,那汉子竟不及躲避便直接被踹飞出去,身子重重砸在地上,刀也脱了手。
青衫少年步如穿花,右手突伸,凌空抓住一人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手臂被强行弯到背后使了一招“苏秦背剑”,挡住了斩向青衫少年下盘的一刀,紧接人被青衫少年一脚直踹出去,剑却落到青衫少年手中,剑光一闪,后面尤自冲上来的四五人均是右臂受创,刀剑掉落一地。
这时众人才知这管闲事的青衫少年着实扎手,靠前的后退,摔倒的爬将起来,不知那少年是不是还要下杀手,惊惧地退出几丈远,才一哄而散地逃命去了。
胡逸杰翻身跪倒,道:“多谢哥哥救命!”
青衫少年微微一笑将他拉起来,道:“举手之劳,不算什么。”
胡逸杰这回方听出这少年有些外地口音,他只觉这身手了得的哥哥五官如画,举止温柔,说不出得可亲,讷讷地道:“他们人多,哥哥总要小心些,对了,我竟忘了问哥哥姓什么?”
青衫少年怔了怔,摆了摆手叫他无需记住自己姓名,只道:“你也小心!”走出几步远,似突想起一事,又回头叫住正在发呆的胡逸杰:“打听一下,那可是胡大侠府上?”
胡逸杰见那少年手指之处正是伯父原来的宅子,“啊”地一声低呼,又重新打量他,奇道:“哥哥,你找哪个胡大侠?”
果然青衫少年晶亮的眼睛望着他:“胡尚胡大侠,是在这附近住吧?”
胡逸杰强抑激动,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青衫少年俊秀的脸庞明显掠过一阵惆怅:“胡大侠当年曾对我有恩,是以我来拜望一下,只是我当时年纪很小,只怕胡大侠已经不记得我了。”
胡逸杰登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还在大道中央,向那青衫少年身前一跪,将青衫少年两腿抱住,哽咽道:“哥哥,伯父大难,求你与杰儿同去救救他吧。”
青衫少年有些尴尬地将胡逸杰拉起来,道:“你有什么事慢慢说,别这样。”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么容易便相信我了,看来胡尚对这侄子平素保护的很好。”
这青衫少年正是上官璇,她听闻万秀岭上山神庙闹鬼,心中惊疑,自是非想办法查明真相不可,谁知不过是及时的出场加一个适当的身份,便取得了胡逸杰这单纯少年的信任,胡逸杰不待上官璇询问,将当日事发经过详细述说。
被“万字帮”劫杀的经过到与镇上传的差不多,“万字帮”出动了武艺高强的二当家,但胡尚右手虽然废了,武功到是还剩下十之三四,与两个徒弟护着侄子和半生家当且战且退,不但没有吃亏,反是“万字帮”折了几名帮众。
待到了山神庙,胡尚四人躲进庙里,与“万字帮”隔着围墙相峙,“万字帮”不敢硬冲,双方不免污言秽语乱骂一气。
当时胡逸杰已吓慌了神,突然之间,他只觉一阵气闷,听着一个阴冷冷的声音在耳畔道:“何方狂徒,污我山神净地?!”
他一回头,身后空荡荡的,空无一物,紧接“扑通”“扑通”两声响,身边刚还骂声不断的两位师兄毫无症兆的倒地气绝,他一声惊呼冲破喉咙,却发现原来守在庙门另一侧的伯父胡尚竟然不见了踪影。
庙外“万字帮”帮众很快发现了异常,二当家带人冲进庙门,胡逸杰面色惨白呆呆站着,已然忘记逃命。
可那庙门好象突然变成了鬼门关,“万字帮”的人进来一个倒一个,只有那二当家一声凄厉的惊呼,人飞将起来,自门口重重摔进大殿中。
这一下人人噤声自危,这不是大白日见鬼还是什么,“万字帮”的人不敢乱动,那鬼怪却也不再胡乱杀人,只冷冷吩咐活着的人去买些香烛纸钱、酒肉吃食送来。“万字帮”的人如闻大赦,登时四散逃命。
胡逸杰半天回过神来,他不敢细看眼前的七八具尸体,壮着胆子要往大殿里看,却觉一股大力撞在背后,直飞出墙外,摔得他眼前一黑,好半天才爬得起来。
幸好“万字帮”的人都逃干净了,少年只觉两脚发软,后背被冷汗浸透,迷迷糊糊回到镇上。
上官璇一路听他絮叨,陪着他买了些香烛祭祀之物,又去买了好酒好肉,直奔万秀岭那座破败的山神庙。
离庙不远,胡逸杰开始两腿打颤。上官璇同情地看了眼这半大少年青白的脸,心中到有九分肯定庙里那杀人于无形的是一位武林高人。
这个时刻,这个地方,这突然出现的神秘高手,令她心中说不出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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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 真情泣血(五)逼供
庙门洞开。远远望去,院内石阶上的大殿也敞着门,近午的阳光照射下,静寂无声,好似张大嘴的巨大石怪等人自投罗网。
庙门外散落着大堆的香烛纸钱,到没看到死人,上官璇拉着胡逸杰,低声安慰:“别怕,他前次既然放过你,这回自不会胡乱害你性命。”站在庙门外,想了一想,扬声道:“前辈,我们带来了你要的东西,给您送进去吧!”
隔了片刻,不闻回音,上官璇迈步进庙。
预料中可能的袭击并未出现,两人一步步走上石阶,只听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冷哼了一声。
上官璇却是顾不得了,此时破败的大殿里,有两个人背冲这边面向神像半躺半坐,她一直拉着的胡逸杰猛地挣脱,叫了声“伯父”三两步冲进殿,扑向其中一个身形高大头发花白的男人。
那男人闻声只是侧了侧头,到是另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蓦地转过脸来。这汉子发髻散乱,脸上一大片青紫,鼻子拖着干涸的血迹,嘴唇高高肿起,眯着惊惧的眼睛盯着两人,那模样说不出得凄惨可怜。
上官璇目光只在那已瞧不出五官模样的汉子脸上一扫而过,落到胡尚身上,只一眼,她便发觉了异样,那花白头发的男人两只眼睛已经瞎了,登时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殿内地方不大,往门口一站殿里的一切一目了然。金甲山神旁侧,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盘膝而坐,这人留着一把山羊胡子,面颊瘦削塌陷,显得颧骨高耸,一双冷幽幽的目光正盯在上官璇脸上。
胡尚抬起大手在胡逸杰头顶上摸了摸,叹了口气,道:“傻孩子,你还来做什么?”胡逸杰惊骇地望着伯父脸上的两个血窟窿,一时说不出话来。
上官璇走前两步,将香烛酒肉放在地上。
那精瘦汉子这才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一伸手,隔着丈许远,不知怎的那坛四五斤重的酒便到了他手中,他将酒坛轻轻放在山神案前,瞥了眼那个面目青紫的汉子,淡淡地道:“二当家,你的手下怎么这般怕死,竟没一个敢进庙来看看你?”
“二当家”浑身抖若筛糠,上下唇一起哆嗦,唯唯诺诺:“是,是!”
瘦削汉子眼中寒光一闪,道:“那你活着还有何用?”
“二当家”冷汗登时下来了,战战兢兢赔笑道:“他们上回见着前辈大发神威,只道山神显灵,哪敢轻易冒犯。怕是都在庙外候着。前辈有事,只管吩咐,只管吩咐。”瘦削汉子轻哼了一声。
胡逸杰猛得醒过神来,怒视着那人喝道:“你不用玩猫戏老鼠的把戏了,伯父若不是右臂受过伤,怎么会落在你手?你快快把我俩都杀了吧,这样折磨他算什么英雄?”顿了一顿方想起同来的上官璇,迟疑了一下,又道:“这位哥哥只是陪着我将你要的东西送来,和他没关系,你放他走吧。”
瘦削汉子目含讥诮望了眼胡逸杰,转向面无血色的胡尚,冰冷一笑:“看来令侄眼中,我是个嗜杀之人。”含笑瞥了上官璇一眼,道:“你不和小辈们解释下,我因何刺瞎了你的双目么?”
上官璇被他一瞥,只觉身上一阵阴冷。
大殿内一阵静寂,隔了半晌,胡尚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道:“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让您见笑了。阁下武功深不可测,我即使右臂完好,再苦练十年,也不是你的对手。我这辈子见过的高手中,也只有那弧刀风入衣与阁下武功在伯仲之间。其他的人都万万不及。”
上官璇心中一动,惊讶地望望那瘦削汉子,却听胡尚接道:“两年前我为奸人利用,贪欲蒙蔽了心智,妄图夺取风入衣手上的‘十七寸骨斩’刀谱,便在这庙外不远,被风入衣一刀挑断了右手手筋,同伴死伤大半,确实是有眼无珠,如今被阁下刺瞎双眼,倒也不算冤枉。只是我所知道的都已尽皆告诉你了,你一意逼问‘十七寸骨斩’的下落,我确实不知,你若要用杰儿他们来逼迫我,我也只能胡编一气敷衍你了。”
他只听到侄儿说话,另一个人与胡逸杰同来,他只道是哪个弟子,心乱如麻之下也顾不得过问。
上官璇脑间“嗡”地一声响,勉强控制住心神,暗道:“这趟还真是来对了。”望望胡尚,脑海中对于两年前那场伏击,也只记得吴胖子、带头的大胡子与商氏兄弟,对这胡尚真是没有印象,又打量那瘦削汉子,暗忖:“这人是谁?”
瘦削汉子闻言不动声色,却道:“风入衣是当世公认的第一高手,我多半不是他的对手,你不用拍我马屁。‘阎罗刀’的商辉死在这庙里,商耀死在万秀岭废墟,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废墟是什么地方,商氏兄弟是那把刀下落的知情人,若我猜测的没错,杀他们的人并不是风入衣,这两年你不是一直在查么?胡尚,给我个合理的答案,我放了你们三人,不然,我也不怕这山神庙再添三四具尸体。”
胡尚幽幽叹了口气:“我那时丢了大半条命,哪有精力去查?戚氏兄弟死时身上被搜刮一空,能和死人对得上号已经大是不易,戚辉那奸贼是给风入衣抓走的,难道还有人能自风入衣手上抢了人去?你这不是逼我胡说……”
瘦削汉子左手在身侧一抓,上官璇惊见他手中暴起一道雪亮的寒芒,眼前一花,她旁侧不远的二当家一声惨呼,两手捂住前胸,尤按压不住汩汩而出的鲜血,向前一跪慢慢仆倒不动了。
胡尚登时住口,瘦削汉子缓缓将手中刀连鞘放回原地,瞬息间他已拔刀、杀人、回坐、还鞘,这一刀极快,怕是鞘中的刀锋连点血丝都没有沾上。
胡逸杰“啊”地骇然惊呼,那瘦削汉子到是察觉与胡逸杰同来的少年自进殿来便出奇的镇定,自己突然杀人,这脸色苍白的少年瞳孔骤缩显然大为意外,却只是戒备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刀,不由多看了上官璇两眼,方冷笑道:“你便胡说八道听听。”
一阵沉寂,胡尚抓着侄儿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缓缓道:“那日,有一个人,暗中跟着风入衣,他……,我们袭击风入衣时,他在旁窥视……”他堪用恐怖形容的面孔明显呆滞了一下,很快地接上:“那人驾着马车而来,不避行藏,驾车的是个后生,武艺颇高,车内载了名女子。后来,我们落败,死的死伤的死,竟没顾得上他去了何处。”
事情本已过了两年,一些早已模糊的印象不知怎的竟给这一逼迫,突然随着他敷衍的回忆浮现出来,风入衣的孤傲不屑,由远渐近的马嘶,寒鸦掠过……巨痛,满身的血,胖子老吴死了,自己挣扎着被抬下万秀岭,半昏迷中似听到不知谁的手下禀报,有辆马车强行上了万秀岭,一男一女都甚是年轻,那男子如何的狂妄……
瘦削汉子本轻眯着眼睛盯着他,眼神中闪着冷酷的光,却见胡尚脸上的忿恨之色渐被迷惘取代,眸光一闪,杀意消退,缓缓站起身来。
他去取了上官璇带来的香烛,点上一炷香,贡在金甲山神前的香炉里,合十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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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 真情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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