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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朵白莲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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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面具遮挡,妖帝脸上那些狰狞的疤痕让人不忍触目。

    他不接话,只是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严厉。直到她凿下一大块石头,从上面掰下一小块,一下塞进他嘴里,他这才颦眉说道:“你就不能把棱角去一去?”

    严厉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把大石头丢进袖管,从他嘴里抠出那块小石头,在洞壁上磨去棱角,又塞回去。然后把他往肋下一挟,吞下鲛丹,纵身入海。

    拖着一个累赘的手腕过了海,严厉驾云疾走。走了一程,躺在她脚下的妖帝忽然打破沉默道:“你夫君……他还好吧?”

    严厉心中一动,懊恼道:“凌柯说得对,他总在蒙我,骗我,我非但被他视作无物,还像傻子一样,每次都被他耍得团团转。这次若非他诈死,明亮便不会闯这个祸!”

    “诈死?”妖帝仿佛吁了口气:“你会怪他,定是还不知道缘由。”

    严厉冷哼:“无非是他仗着脑子活络,便拿些弯弯绕绕来欺我,能有什么缘由!”

    妖帝沉默了一会儿,把他跟白莲花的计划慢慢道说。

    “续命?”严厉端的一惊:“什么意思!”情劫都破了,还给她续个什么命?

    “想是他怕我手下留情,影响成效,才提了一句。我追问过,他不肯说出具体。”

    严厉一听怨念更深。几句话下来,她面上维持着冰冷,心下其实已对妖帝相信泰半。毕竟晧睿仙师都肯给他机会表明态度。

    “你怎么回事?怎会变成那样?”

    妖帝叹口气:“我只是被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到,走了一下神,就被雨水浇透了。意外死这一回,我又顿悟许多。”

    见严厉不接话,他又说道:“后来发生什么?”

    严厉把龙君被困在山上说给他听。

    “依你看来,他为何那般从容?”

    妖帝想了想道:“他不知是蒙臣断他退路,定会以为我们都已离开琉璃海。明明被困在绝境,却不急不躁的从容悠哉,多半是他备了什么让他高枕无忧的后招。”

    “后招?他既没有离开,便是还没找到出路。我猜他定是笃定,早晚会有人来带他过海。因为他很清楚,晧睿仙师要的是他携龙族归顺仙界,而非他死。”

    “你的分析有理。只是……依他性子,必有后招。依我揣测,这次明亮惹这个大祸,恐怕与他脱不了干系。”

    严厉不以为然:“你有何根据这么说?”

    “明亮若真有这个心思,何必等到如今?他在邪异之境待了那么久,有的是机会冲破封印。始终没有动作,是因霄霜真人教他深知厉害,他才隐忍不发。”

    严厉知道霄霜那八年没少开解明亮。白莲花跟明亮相处这些天,也没少说教他。他纵是偶尔有些小叛逆的举动,也不该闯这等祸*己的天祸啊!

    严厉却道:“明亮虽然小,却待我夫君孺慕恭孝。听说我夫君险些被你害死,又念及天枢之死,他抑不住怨恨和愤怒,生出邪念,做出决绝之举,正是情理。”

    “只需操控明亮,就能祸乱我整个修罗天。迦昱那厮岂会放过这等天大良机?难道你忘了,当年他为了让凌柯重生,已是在你我身上无所不用其极?”

    “他……”严厉张嘴欲辩,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妖帝慢慢说道:“那厮早便有言,似他那样寿元无多之人,本该享受余生,一心等死。

    然他是个不信天命的性子,既决心搏一把,便不会止步回头。若能逆天改命固然极好,若是心机费尽也于事无补,能轰轰烈烈活一场,或者名垂青史,或者遗臭万年,皆算他不虚此生。

    修罗天坍塌必致天下大乱,那厮梦寐以求的大凶之路便将开启。当年你为他做再多事情,他的选择也丝毫都没有改变。”

    严厉不禁想起,当年迦昱对她说一番话时,神情语气是何等肆意张狂。

    他说他要凭自己之力扭转命数,无须她来施舍。

    他求长生是想活得无拘无束,潇洒快意,而非被人掐住咽喉,苟延残喘。纵然那人是天,他也要折断它的手腕。为此他一心乱世祸人,与她所修之道截然相反。

    她努力过,却改变不了他,只得彻底放弃。

    妖帝冷哼:“说来说去你只是不信,他会如此丧心病狂,半点不念旧情。譬如天枢遇害,你不彻查,让凶手成疑,就是害怕果然是他做的。”

    “无稽之谈!”严厉也冷哼:“你只说你有什么条件?”

    妖帝自嘲一般嗤了一声,却缓和语气道:“我没有任何条件。”

    严厉一愣。

    妖帝轻声说道:“虽然我选择做南无,但也摒除不掉凌柯的记忆,他始终在我身体里面,就像当年一样跟我密不可分。既然他犯的错始源于我,便只能由我来弥补。明亮对他的恨,也只能由我来承受。”

    当年……

    严厉心绪烦乱,不想谈这个话题,不接话,却解开妖帝身上的禁制。

    妖帝一喜,跳起来,站到她身边道:“你相信我了?”

    “非也。”严厉冷声道:“无人能重新构架道祖的封印,唯有我儿子好好活着,才有望把那些邪灵凶兽管束在邪异之境,修罗天才能得以保存。你不懂么?”

    妖帝面上一僵,化个面具,戴在脸上。

    :…d

    修罗天和琉璃海相距甚远,再快的脚力也得三个时辰往返。坚持这三个时辰却险些要了白莲花和霄霜的命。

    明亮被邪戾之气侵蚀,已失去理智,唯余一个念头。先前严厉唤他,他才会置若罔闻。白莲花一时不敢让他醒来,还必须帮他将心脉控制到平稳。

    起初众邪灵凶兽还能保持对明亮的忠诚,很快它们却开始躁动。

    阻拦它们的大门已荡然无存,对新世界的渴望让它们像是贪婪的恶鬼。白莲花凝极法力化的结界坚持不到半个时辰,便被它们的轮番冲击摧毁。

    结界与白莲花元气相通,白莲花伤上加伤,无力阻止邪灵凶兽争先恐后地四散而走。好在桑寒已经带人匆匆赶回,四面守住舍身崖。

    虽然失去明亮的感召,众邪灵凶兽兀自凶残。桑寒众妖拦阻地颇为吃力,眼见就要被它们冲破防线,霄霜夫妻赶到。

    霄霜造的结界坚持了个多时辰。

    其间无照险些豁上老命,总算以镇魂术镇住明亮暴涨了无数倍的魂力,代他使用白莲花的行功法门,让他失控的脉息和吐纳恢复成平稳,暂解了爆体而亡的危机。

    但是无照的法力终有尽时,故这只是权宜之计。

    封印被冲破的响动震动诸天。

    十八路妖王匆匆赶来时,整座修罗天都在速速抖动着。众妖唯恐天境会瞬间坍塌,妖界疆域毁于顷刻,出手毫不留情。

    邪灵凶兽的尸首从舍身崖上不断跌落,血气染红了邪异之境。众妖也死伤无数。战况十分惨烈。霄霜在邪异之境协助无照镇魂,见状一声断喝:“你们这些蠢材!唯恐修罗天坍塌得太慢么?此后只可打伤,不可打死!来来来,听道爷吩咐,保管你妖界安然无恙。”

    桑寒已六神无主,见霄霜这个忽然名声大噪之人出来主持大局,自然也忘了正邪之别。

    霄霜命众妖各踞方位,在舍身崖上编织出一道严密的罗网。

    众妖和邪灵凶兽们仍在交锋,却双方都大大减了伤亡。邪灵凶兽们到底没有首领催使,一盘散沙状,此后都被压制在邪异之境,没有一只得以逃脱。

    严厉和妖帝火速赶到舍身崖时,天已经黑透了。

    “尊上您可算回来了!”众妖都顿觉有了主心骨,对妖帝山呼叩拜。拜完桑寒匆匆把这边的情形说给妖帝听。妖帝吩咐属下们一番,进入邪异之境。

    严厉未在崖上停顿,直奔白莲花父子而去。

    与明亮相较,坐在他对面调息的白莲花脸色更显灰败。严厉一指戳在白莲花眉心。随着一股强大的神力灌入,他紊乱的元气得以回归正途,随即收功睁眼。

    严厉懊恼道:“镜灵那厮竟只站在崖上看光景,也不下来助你!”

    白莲花解释道:“是你公爹拦住他,他才会袖手旁观。”

    严厉一愣,暗骂道,都这时候了,霄霜那老东西还顾得跟晧睿仙师拈酸飞醋!

    “我需要带他去个安静的地方。”妖帝信手一摄,无照那一魂一魄顿时被他拢在指尖。他一弹指,无照魂归本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镇魂两个时辰,无照已是强弩之末,不得不调息。

    “明亮!”严厉赶紧抱住颓然软倒的小身体。妖帝朝她伸出双手。她转头跟白莲花对视一眼,这才把明亮交到妖帝手中。

    妖帝低头看着明亮,神情有些凝重。见他抱着明亮便走,严厉正要跟上,白莲花唤住她道:“他去的地方你不会喜欢。”

    “可是……”严厉迟疑道。

    “相信他。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白莲花伸出手。严厉见状拉他起来,扶他站定。

    夫妻俩都很清楚,纵是妖帝噬走那些内丹的元气,明亮得以保命,今后不定何时发生的天罚却足以让他形神俱灭。

    手掌几乎被捏碎了,白莲花用一个天大的喜讯安慰严厉。

    “你公爹说,他有办法重建道祖的封印。姒檀已跟他去取一件东西。”

    严厉简直要喜极而泣:“什么东西?”

    “重建封印之引——道祖的血。”

    “啥?!”严厉的下巴和眼珠子都一齐掉了。
第八三章
    虞靖的耳目找到镜灵时,他正在苍山与姒檀长谈什么,闻听大吃一惊,当即带着姒檀赶来援手。

    以武力压制众邪灵凶兽不是长远之计。

    白莲花虽没方寸大乱,也失了镇定,恳求师尊指点。

    镜灵与晧睿仙师彼此感应,对白莲花说道:“道祖笔记上面载有重建封印之法,而今不缺人力,此事却须道祖之血为引。本座着实束手无策。”

    白莲花如遭重击。霄霜倒一拍胸脯道:“道祖之血?这个好办,贫道即刻便能给你取来。”然后说出一句让不知情人疑惑不解,知情人震惊的话:“十几万年前,一块天石跌入太清天,砸毁了道祖的衣冠冢。道祖之遗物俱在,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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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十万年前,道祖太一由洪荒世界进入宇内,非但传法给天地众生,还施展神力构架仙、神、妖、魔、人、鬼六界,使众生之道各依秩序而行。

    道祖神通广大,却并未收徒,只有一个不知出身来历的小道童跟随他甚久。

    邪异之境是道祖最后构架的地方,此时道祖几乎耗尽元气,于太清天打坐调息。

    时逢一块巨大的天石自洪荒世界跌入宇内,与太清天的厚土发生剧烈撞击。道祖正在行功的紧要关头,对巨大的冲击之力避无可避。小道童无力护他周全,他被一小块崩裂的碎石击中,脉息大乱。

    以道祖的神通本该无惧这点小差池,奈何他先前构架世界之时已经深受诸界元气侵蚀,行功调息正为摒除那些邪戾之气。脉息大乱导致真气失控,而这些失控的真气简直能摧枯拉朽,几乎在瞬间就摧毁了他的肉身。

    竭力也没能扭转命数,道祖狂吐几口血,不禁仰天长叹:“果然天意难违啊!”

    然后他对骇然惊呆了的小道童笑道:“不必伤心难过。我的金身在无极天外,此番以元神神游到这里,是因在洪荒世界偶遇一块天石,料想它坠落的方向有毁天灭地之灾劫,我于心不忍,这才来到这里,试图挽救你等脱离苦海。

    而今看来天意难违,我做这些铺垫已是泄露天机,不得不归去。宇内众生若能齐心协力,欲抗此劫并非没有可能。这正是我未了之愿,你定要替我完成。”

    说罢他的肉身化为飞灰消散,给那小道童留下一身衣履,一部道法,一面镜子,和一本笔记。后这道童以道祖嫡传自居,开山立派,统领仙道,便是第一任无极宫宫主。

    十几万年前,又一块巨大的天石自洪荒世界坠入宇内,好巧不巧地砸中建于太清天上的道祖衣冠冢。屹立了十几万年、被无数人敬仰膜拜的道祖之墓瞬间崩塌。等时任无极宫宫主赶到,只见一块水精棺材盖镇在废墟上,道祖之冠和鞋履俱埋在土石里,挖出时已破败不堪,那件血衣更是消失无踪。宫主只当是那块棺材盖吸食了道祖遗留在衣履上的灵气,因而才未同棺材一起碎裂,将它供奉在无极宫中。后来此物修身成人,便是东华帝君。

    “你的意思不会是……”饶是镜灵都被霄霜的话惊呆了。

    “没错,贫道的金身就是少的那件东西。”霄霜大喇喇笑道:“劳你费神探究这么久,实属贫道不该啊。”

    镜灵与白莲花皆惊。原来他是那件血衣吸食道祖之血而成人!难怪一身玄机多变,且有那么离奇的先天本性。

    这便好办了。

    唯有重建封印才能挽救这场涂炭生灵之祸。

    有了道祖之血做引,还须有修为极高之人合力施展道祖的无上道法。姒檀、镜灵和凤皇父女,加上冥王、阿难和骏吾,合正道七大高手之力堪比道祖神通。

    白莲花简单说明情况之后,叹口气道:“姒檀跟着霄霜去取血。修罗天的变故定已传进魔宫,骏吾很快就会赶来。虞靖业已传讯给父皇。华严和杳云则去冥府请冥王和阿难。剩下我们两个,倒无事可做。”

    严厉一下甩开他的手,横眉竖眼道:“谁说我们无事可做?”

    白莲花踉跄一下,捂着胸口站定。

    没了后顾之忧,严厉的怨念顿时都冒了出来,朝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质问,最后总结一句:“明亮闯这个天祸根本缘由就是在你!若他有事,我就休了你!”

    见她像只炸了毛的猫,白莲花抿着唇,半低着头,识趣地默然听她数落、教训。听完最后这句他也无法淡定了,掏出汗巾往上面吐了口血,然后身子一软。

    严厉忙扶他坐下,气急交加道:“这副熊样你还站起来做什么!”

    白莲花虚弱道:“我是入赘给你的,你在上,为尊,我在下,为卑,若是坐着听你责骂,还得加个失礼冒犯之罪。”

    “我骂你不该么?”严厉恶狠狠瞪他,心说失礼冒犯你大爷的!这时候知道跟我示弱装可怜了?老子不吃这一套!

    “该。”白莲花幽幽说道:“容我缓一口气,你再继续骂。”

    严厉气极反倒扑哧笑了。笑完觉得太不合时宜,有损她费半天口舌建立起的威严,一时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这时无照收功起身道:“两口子吵架斗嘴,一边倒有什么意思?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才更加有趣儿啊。儿媳还是等他有力气说话,再跟他算总账罢。”

    夫妻俩对视一眼。

    严厉的脸色化戾气为祥和,赞同道:“婆婆所言极是。只是……”

    白莲花颇为惋惜地接话:“父上的根终于曝露了,您以后就没理由跟他斗嘴玩了。”

    无照实则正生着霄霜的闷气,被小夫妻俩的默契给逗乐了,不禁咯咯笑道:“儿媳还是多想一想,怎么把我儿这根木头调丨教鲜活一点罢!”说罢纵身离去。

    严厉对木头二字颇为腹诽,睨着白莲花道:“听见了吧?日后再跟你算总账!”

    “唔。”白莲花十分讨打地叹口气:“听说有人巴巴等着你休了我。”

    “她想得倒美!”严厉心知他说得是元楹,碍于他眼下伤重,有气也发作不得。

    白莲花的内伤确实得严重,若非无照丢给他一瓶补药,和严厉强灌给他那一股神力,他早昏死过去。严厉助他调息片刻,虞靖匆匆来报:“殿下,幕后元凶属下已经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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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白莲花也认为,错在他身上,险些被自责歉疚压得失去理智。后来吃了霄霜的定心丸,他定下神细想,发现几点异常。

    明亮意识不清之际,不时喊着华严。他身上的伤似乎昭示着,他是在受挫之后才吞下那些妖丹。无照维持他的平和不易,白莲花不敢冒险翻看他的记忆,只得吩咐虞靖速去搜集消息,且把华严找来。

    华严正拖着杳云在十三重天的雷泽闲玩。闻听明亮危在旦夕之际居然喊着她的名字,华严起初非常难以置信。

    匆匆赶到邪异之境,见许久没见的小子果然性命堪忧,华严这个长成大姑娘的人竟然急哭了。听说重建封印需要人手,她赶紧管镜灵请命,拉着杳云去冥府请人。

    桑寒心知此番需要仙界众人援手,命各处关卡不必拦阻众仙来去。虞靖的耳目得以进出修罗天,很快就查到一个人头上。

    “欲奴?”严厉因这个久未听闻的名字愣了一下,随即便是怒火中烧。

    白莲花也对这个几乎被他遗忘了的女人的出现颇觉意外。

    自从欲奴肉身被毁,妖帝教她附魂于一具傀儡。

    鄞山事后妖帝失踪许久,欲奴离开修罗殿四处寻找,直到妖帝回归,她才回到修罗殿。但没待上一夜便被妖帝赶出修罗天,还昭告天下,从此再不准她踏入修罗天一步。

    不料这个淡出世人视线许久的女人,再度出现,竟对明亮施出这等毒手!

    “属下在第一重关卡外围找到一个苟延残喘的活口。据它描说,彼时一个绿衣少女和小殿下携手来闯关。一番激战,绿衣少女吃了亏,把小殿下臭骂一通。然后小殿下就掏出一只酒葫芦,用酒助涨火势,斩杀妖将,屠净妖兵,且摄出众妖内丹。绿衣少女在一旁拍手鼓舞,小殿下杀得兴起,一鼓气又屠净下一关众妖。那绿衣少女却忽然露出本相,道是华严在妖帝手中,命悬一线。小殿下急恼之下无计可施,就吞了那几百枚妖丹。”

    定是欲奴蓄谋已久,时刻在南天门外蹲守。明亮心系白莲花的安危,走得太急,落了单,欲奴便乘隙伪装成华严,引他来修罗天,加以谋害。

    “那贱人现在何处?”严厉恨得咬牙切齿。

    “她在……”虞靖欲言又止。

    “讲!”

    虞靖凛然禀道:“在她化身成人的地方。”

    严厉一怔,随即化形而去。
第八四章
    眨眼间严厉就赶到溟河黑水。

    溟河黑水之畔,大片大片的赤箭花如血一般怒放。每一朵花都在散发着浓烈的香气,凝聚成淡淡的血红色纱帐,笼罩在花丛上空。

    在半空中瞭望几眼,严厉屏息凝神,落进一片异常血红的花丛。

    花丛中间的赤箭花被踩倒一小片。妖帝和明亮端坐其上。妖帝的手掌盖在明亮天灵,不属于他身体的邪气像是黝黑的墨,自他天灵源源不断流入妖帝掌心。

    明亮眉心的黑气变淡,脸色也不再青紫骇人,虽不粉嫩,到底也正常了许多。

    可见时间虽短,妖帝却已经噬走他体内泰半妖丹之气。这对妖帝不利,因为他纵是会噬灵,猝然噬取这么多修为,也有元气紊乱导致走火入魔之虞。

    严厉默然站了须臾,一生中最阴暗,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她心里无比真切地重演了一遍。像是有双无情的手,猛地把还没结痂的伤口撕得更大,更加血肉模糊。

    当年的花丛加上当年的人,以及被刻意扩大了的、赤箭花香的邪异之力,让她有些恍惚,心与身的痛感却很真切。真切到让她认为,她再度躺在那里,被一个衣发如血的男人肆意折磨,凌丨辱。

    与三十六根镇魂钉钉入身体相较,花枝扎烂了她的后背,这种痛不值一提。镇魂钉对她肉身与魂魄的双重摧残,她能咬碎牙硬挺。被恶意侵犯的奇耻大辱却让她羞愤欲死。

    更加让她痛不欲生的,是明亮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她悉心孕育五个多月的小子马上就要滑胎,夭折!而她毫无尊严和骄傲的哀求没有换来施虐者的同情,反还让他更加施以残忍的手段。

    他就是想凌丨虐折辱她,就是想让明亮死!

    好在彼时他有些迷茫,羊水一破就退了出来,失了一刹神。而她抓到了转瞬即逝的时机,用她捱着镇魂钉之痛、勉力凝聚出的一丝法力,对他下了一个咒,同时逃走。

    事实上,彼时她的记忆力很差。而今想来,还是有几个别的自救之法的。

    彼时她只想起情咒。因为她听晧睿仙师说过,真正的爱是对一个人无私无悔的付出和包容,贪婪自私的掠夺和索取,只能称之为欲。

    在别院养胎那些天,她的心很静,几乎每日都在想,她跟三个男人的纠葛到底孰真孰假,又究竟是爱是欲。

    可是那么多圣人先贤演绎出那么多曲折离奇的情爱故事,皆因他们分不清爱、欲,何况她一个心思鲁直的粗人?想到头都大了,最终还是一塌糊涂。

    而今倒似有些懂了。

    只是她没想到,明明是她和妖帝之间的因果业障,却不但影响到他、她和南无三个人的人生,同时也决定了明亮与欲奴的惨痛经历。

    “你来了。”妖帝很平静地传话道。他微微颦眉,显然业已察觉周遭的异常,只是明亮的事情要紧,他不急于分心去管。

    严厉自也不急,落下之前她已打开天眼,欲奴若敢靠近,必定无所遁形。

    听她传话说明欲奴做的恶事,妖帝良久才回话道:“本当是迦昱那厮所为,岂料竟是因我一时恻隐。”

    “什么意思?”

    “她回修罗殿那夜,我本该杀了她。念及她也是个求不得的苦人,就放了她。”

    “放了她,倒害了我儿子?”严厉嘴上怨怪,心下却不禁叹了口气。

    “你不明白,其实她是……”

    妖帝的解释被一声柔媚的笑打断。

    随即,赤箭花统统不见了,代替它们的唯有腥红的血气。

    严厉放眼四顾,没有看到欲奴的踪影。

    “姐姐怎么才来?你不要紧吧?你的脸色很难看啊。”这个柔媚的女声幽幽叹息道:“回到这么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地方,你一定很不爽。”

    欲奴!

    严厉将天眼之力施展到极限,还是不见这妖女的踪影。

    “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做姐姐的替身,我也极其不爽!”欲奴的声音变得阴毒,不断变换方位,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一个她在说话。

    凭她的本事竟能一魂多化?绝不可能!

    严厉很是费解,随着声音的变幻屈指连弹。周围的赤箭花丛被她指力击毁一片又一片,欲奴的声音却依旧滚滚而来。

    “你何必白费力气?

    溟河黑水两畔,但凡赤箭花覆盖之地,皆是我的地盘!

    你一定还不知道,为何这个男人当年明明被炎之灵禁锢了先天本性,却依旧在一万两千年后聚魂重生。

    那是因为,彼时有个爱他甚于自己的女人,信了他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情愿舍身做引,助他施展禁术,冲破炎之灵的禁锢。

    这个女人被他施以你无法想象的对待,却始终保持着对他的爱和忠贞,死后肉身和魂魄俱被剁成碎屑,洒在溟河黑水之畔。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女人的肉身如同种子,生根,发芽,抽枝,散叶,魂魄则化身为花,渐渐开遍溟河黑水两畔。

    这里的每一支赤箭花,都是我的一部分!不是我吸食上古神之血成人,而是上古神之血让我的魂魄得以凝聚!”

    严厉极为震惊地看向妖帝。后者薄唇紧抿,眉头愈深。

    “倚靠我的执念你才得以重生,你却非但忘了跟我的誓约,还封印我的记忆,让我成为这个夺走我一切的女人的替身?所幸我遇见一位高人,帮我解开封印,我才得以看清你负心薄情的真面目!”

    这番话是对妖帝说的。

    妖帝的沉默让严厉明白,欲奴的匪夷所思之语竟是真的。

    “我恨你!恨你们!

    若非这个女人对你下那种咒,你也不会这样待我。都是她的错!十年前你就该杀了她,永绝后患!这个小鬼十年前就该死了!我费尽手段把他骗来,就是想让你清醒的看到,他对你的恨和威胁。你却竟要救他?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自从遇见这个女人你就疯了!

    我宁愿你如当年一样冷情冷性,恣睢暴戾,也不愿见你一点一点变成她的俘虏,被她害成哪样都不知悔改,变成对她无计可施的废物!

    我爱的那个你不是这样的……一点都不是!”

    欲奴的声音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声,而是怨灵一样凄厉的呼啸,哭喊。

    四面八方滚滚而来的尖锐声音刺耳乱心,明亮的眼珠在眼睑下滚动着。他本就受到邪气侵蚀,又被赤箭花香熏染到,若再受到欲奴干扰,恐会即刻入魔!

    严厉迅速一指,封了他的五感。

    “没用的!”欲奴桀桀怪笑:“这个男人选择在这个地方救你儿子,是想获得你的原谅。可他过于焦急,没有察觉,这里早就被我布下一个瘴,当年他为了骗我相信他也爱我,特意教给我的瘴!”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如纱血雾已变成厚重的血霾。被铺天盖地之瘴气密密笼罩着,仿佛身处于无尽的血河深渊,严厉竟生出将要溺亡的窒息之感。

    “什么瘴这么古怪?”严厉懊恼地问。她越是力持梵心,竟越是抑不住心里的狂躁。

    妖帝终于睁开眼,转过头,定定看着她:“当年她并不相信凌柯的为人。凌柯为了让她安心,与她以血盟誓,一万两千年后溟河黑水重聚,必定娶她为后。届时他若违背誓言,就让她用这个瘴来报仇。”

    严厉颦眉:“你教给她的,你却解不开?”

    妖帝甚无奈道:“凌柯彼时没想过要骗她,因为封后于他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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