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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天子-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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跂强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挨了一栗子,使得后面的笑声发不出来了。
跂燕满胜绯红地笑骂道:“好大的狗胆,姐姐的玩笑也敢开?快说,你师父是谁?”
第五卷第十六章星月杀机
跂强一胜无辜地摸了摸挨了栗子的头部,嘟着嘴道:“姐姐好凶呀,我其实也不知道师父叫什么,但刚才那些说的是真的。只不过,师父说,很快你们便会见到他了,到时候他会告诉你他是谁的。”
跂华和众猎手全都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人小鬼大的跂强在弄什么玄虚。
跂燕本以为来到飞瀑谷,便能够弄清真相,却没想到越来越糊涂,心中更隐隐觉得有些怪异,但知道想要自跂强的口中获得什么很详的情况,恐怕是不能够了。她明白跂强那倔强的性格,如果不是他愿意说出来,谁逼他都没用。只得没好气地白了跂强一眼,佯装愤然地道:“好了,不说便不说,回去吧!”
跂强也根本不在意跂燕是否是真的生气,向跂华和几位猎人道:“几位叔叔、哥哥,麻烦你们把这些垃圾搬出谷外好吗?我可搬不动。”然后凑到跂燕的身边,小声地道:“你会喜欢他的。”
跂燕的脸难得地又红了红,连她自己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会因为跂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而脸红呢?而跂强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也许真的是童言无忌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
跂蚂仔细地审视着那七具尸体的脖子和断头之处,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只看得一旁的跂燕有些摸不着头脑。
“爷爷,你看出了一些什么没有?”跂燕惑然问道。
跂蚂茫然地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好快的刀,好沉的力道!”
“好快的刀?好沉的力道?”跂燕不解地问道。
“你看,这些人的表情,不是一种痛苦的神色,而是一种惊讶和骇异的表情,这说明他们死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痛苦,只是感觉到震惊和难以置信。可以想象杀他们的人一定有着一式极具震撼力的刀招,而且这人的刀快得让他们断了头也感觉不到痛,这不正说明这人的刀快得让人难以置信吗?”顿了顿,跂蚂又道:“你再看这断口,平滑而无淤痕,如果不是一刀而断的话,肯定中间会有一些淤痕,但这没有,说明这刀断头之时,从头到尾的速度都没有改变,中间无丝毫的停顿,这需要的力道绝对不小!”
“爷爷怎知道他是用刀呢?”跂燕不解地问道。
“你仔细看他们的瞳孔,虽然他们死了,瞳孔放大了,但他们的眼睛仍留下了最后所看到的那点东西。据种种迹象推测,杀死他们的兵器是刀。如果是斧的话,他们的颈骨定会被震碎受损,但他们没有,甚至没有多大的震荡,这自他们脖子间断裂的血管可以看出。”跂蚂像是一个分析专家一般仔细地讲解分析着,只听得跂燕钦服不已,她并不是钦佩这刀手,而是钦佩跂蚂的推断,也难怪族人尊之为族长。
“那爷爷说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跂燕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个嘛,就很难说了,不过,看这些尸体的穿着打扮和身上的饰物,应该是九黎族人没错,而且这七人应该是二等勇士级别,如今他杀了九黎族的二等勇士,那么他应该是与我们一道的,当然这也不能判断对方是好是坏。”跂蚂分析道。
“嗯,不过,只要他是九黎族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朋友,至少,他是强弟的师父,应该不会与我们为难。”跂燕语意倒有些中肯地道。
“但愿如此,如果我们再加上这个敌人的话,只怕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跂蚂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爷爷认为这个人跟三哥上次发现的那一批神秘人物是否有关系呢?”跂燕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你是说那神秘的龙族战士?”跂蚂也突然记起了数月前跂达提到的一群神秘人物,顿了顿,又有些泄气地接道:“或许是,或许也不是。”他从未见过那群神秘人物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那群神秘人物在什么地方,自然无法作出判断。不过,两者似乎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神秘,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也许,那群人正如他们的氏族之名——龙族。
这是一个跂蚂往日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氏族,后来跂燕和跂蚂特地寻找了半月有余却再也没有发现那群神秘的龙族战士,但据跂达所说,那群龙族战士攀岩上树捷若灵猴,个个箭术超卓,武功极为了得,虽然告诉了跂达他们的身分,却并未让跂达知道他们所居之地,不免是美中不足的地方。
“如果我们能找到那群龙族战士,说不定便可以杀败九黎凶人……”跂燕说了一半却又显得有些颓丧,因为她记起自己曾花了很多的力气去找那群神秘的人物,但是却一无所获,此时又去哪里找龙族战士呢?
“吱吖……”木门被跂强推了开来,然后跂强又反手将门关上,便像一个经验老练的猎人。
跂蚂和跂燕不由有些讶异地望了望这个变得有些高深莫测的童子,不知道他又会想出什么花样来。
“我知道爹还活着。”跂强以一种极为愤然的语气沉重地道。
跂蚂和跂燕同时一震,跂蚂吃惊地道:“你听谁说的?”
“我知道爹还活着,他是因为犯了错误才被逐出族门的。我想知道,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误?”跂强语意极为坚决,一张小脸更显得激动起来,竟有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
“你是怎么知道的?”跂蚂像是吃了只苍蝇似地问道,此刻他感到所面对的不再是只有十岁的孙子,而是一个老辣的敌人。
“我不说!不过,我也不问这些,我只是想问,如果现在爹再回来,你们还会不会赶他走?”跂强眼里的神采极为怪异,便连跂燕看了也有些心寒。
“强强,别胡说?……”
“我没胡说!我见过了爹,我知道他就是我……我不说!”跂强毕竟是个小孩,一时说漏了嘴,立刻画蛇添足地补上一句。
跂蚂又惊又喜,一把抓住跂强的肩头,蹲下身来,喜道:“强儿,告诉爷爷,他在哪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跂强倔强地道。
跂蚂一愣,心中又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
“爷爷,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又为何仍不能够原谅他呢?何况五叔又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这样啊。”跂燕也有些热切地道。
跂蚂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好吧,孩子,我答应你,不再追究你爹所犯的错误,你说吧!”
跂强大喜,竟在跂蚂的老脸上亲了一口,道:“谢谢爷爷!”
跂燕实难想象这是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应有的思维,或许,这是她一直都忽略了这个小孩的缘故。
“你的武功是你爹教你的?”跂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问道,心中却暗自思忖五叔是自哪里学得如此好的武功,竟能力杀九黎族的七名二级勇士。
跂强摇了摇头,道:“不,我说过,我师父跟姐姐一样年轻,怎会是我爹呢?”
跂燕和跂蚂吃了一惊,她本以为跂强只是在敷衍她的问话,看来跂跬强所说有些果然是真的。
“你师父是男是女,是不是用刀?”跂蚂问道。
“当然是男的。不过,他不让我叫他师父,我倒不知道师父用什么兵器。”跂强有些遗憾地道,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难道你没有见到他杀这七个人吗?”跂蚂又问道。
“见是见到了,但我哪看得清楚?只见亮光一闪,这些人的脑袋便断了。”跂强也有些迷茫地道。
“那你爹现在哪里?”跂蚂知道无法问出什么,又转个话题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说要什么将功折罪,去提九黎凶人的脑袋来见爷爷!”跂强摇摇头应道。
“族长,族长……”三人正谈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焦灼的呼喊之声。
“发生了什么事?”跂蚂拉门而出,却见几人气急败坏地拖着一具尸体奔了过来。“族长,小叶被九攀魔鬼给害死了。”一位年长的猎手悲愤地道。
跂蚂心中咯噔一下,他立刻意识到九黎族人已经在四面布下了一张大网,而危机也紧紧地逼到了他们族人的头上。
“他是在哪里遇害的?”跂蚂吸了口气,踏上几步,问道。
“我们在山坡下巡察,当发现小叶时,他便已经死了,凶人还留下这张字条!”
“三天已近,只待明晨,再不答话,举族歼尽!”这十六个字全是以鲜血书于衣衫之上,而小叶的致命伤只是咽喉一道剑痕。
“吩咐族人,全神戒备,巡视不必远走,更要结队而行,以免被敌所乘!”跂蚂悲愤地吩咐道。
※※※
夜,静得发涩,惟虫啾鸟啼不绝于耳。
跂蚂未眠,也无法成眠。明天,便得面对无情的杀戳,面对虎狼般的九黎族凶人。
能胜吗?能够保住族人的安全吗?只有“天”才知道。
跂蚂已经感到危机四伏,至少小叶的死是一个提示,而那大胡子奸细,七名九黎族的二级勇士都告诉他一件很重要的事,便是此刻在他们的周围已经布满了九黎族人的眼线,说不定自己所有的行动早已落在九黎族人的眼中,是以对方才会杀死小叶示威。
跂蚂从没有想到脑子会乱成这样,所有的事情似乎在一天之中全都凑到一块儿来了,以至于本来直接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蓦然间,跂蚂似惊觉到了什么。
——窗子开了,月光透窗而入。窗子开得无声无息。
跂蚂想也没想,身上的被子如暗云一般掀出,同时整个身子向宽大的床后一缩。
“嘶嘶……”被那掀出的被子竟绞成了碎片,“哚哚……”一串疾箭钉在跂蚂刚才身子所躺之处。
跂蚂的大斧挥出,他的斧便在床后,在他缩身之时,就已将斧紧握在掌中。而此刻,他已经看清了房中的一切,更看清了那借月色掩进的蒙面人物和蒙面人手中绞碎被子的剑。
刺杀!最明显不过的刺杀。
“当……”那蒙面人在绞碎兽皮被之时,便发现了那横空而过的巨斧,更发现那一串袖箭也尽数落空。不过,他的剑挡住了跂蚂劈出的一斧。
跂蚂并没有半丝欣喜,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斧头竟无着力之处,而对方的剑上更带着一股怪异的牵引力,使他施于巨斧上的力道卸至一边。
重兵刃并没有占到重兵刃的半丝优势,而蒙面人的剑轻灵快捷若灵蛇一般自斧底滑过,直袭跂蚂的前胸。
剑未至,锐利的剑气已经透体,冰寒刺骨。
跂蚂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他甚至不能有半点分神,否则他根本无法躲过蒙面人那犀利至极的剑招。
蒙面人绝不会是跂踵族之人,这一点跂蚂可以肯定。在跂踵族中,根本就没有如此可怕的剑手,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来自九黎族。
九黎族终于行动了,而且一动便是击打七寸。当然,对于九黎族人来说,任何手段都不会过分,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行。
“当……”蒙面人的剑切中跂蚂的左手,但却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
跂蚂在百忙之中抬起左手相挡,自然不是仓促之举,因为他的左腕之上有一柄短剑,而在他挡住那致命的剑时,左手乘势划出,剑尖便顺着指尖直切向对方的咽喉,而右手的巨斧回撞,狂袭蒙面人的腰际。
“砰……呀……”跂蚂仍忽视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蒙面人的脚,蒙面人攻击的不仅仅是手中的剑,更有底下的脚。是以,跂蚂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倒跌而出,所有的攻势不攻自破。
蒙面人的身法绝快,根本就没有半刻停顿,手中的剑再次划出,追着跂蚂的咽喉直逼而上。
跂蚂在小腹剧痛之下,仍然强自挥剑而挡,但他的挡势显得是那般脆弱。
“呀……”跂蚂左腕被挑出一道血口,而蒙面人的剑毫无阻碍地逼入跂蚂的防护范围之内。
跂蚂退无可退,因为他的背后是墙,一堵厚实的墙。
死!跂蚂确实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是这样一个死法。当然,他绝不怕死,生与死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只是他放心不下自己的族人。如果九黎凶人每个人都有眼前这杀手的一半厉害,那跂蚂族惟有灭族一途。自始至终,跂蚂都没有还手的机会,甚至连呼救的机会也没有,可见这蒙面杀手的攻势是如何的紧密而凌厉。
其实,这杀手能够躲过所有的哨口来到这里,便知他的功夫早已不是这群猎手所能及的。
“哗……”跂蚂正欲闭目受死之时,突感背后一阵巨震,随后便听到一声大响。
蒙面人惊退,放弃击杀跂蚂的机会而惊退,这并不是他仁慈,而是因为跂蚂背后的厚墙倾塌,几块方岩以雷霆之势向他撞到,是以蒙面人不得不退。
正当跂蚂莫名其妙之时,突觉身子一紧,在他身后竟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一堵厚墙,可是这只手便是自厚墙之间透过抓住了他。
“哗哗……”整堵土木结构的厚墙在顷刻之间倾塌,土石飞扬,声震四野。
跂蚂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屋外,夜风仍寒,他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只有薄薄的睡衣,此刻竟感到有些冷。不过,他尚来不及仔细打量四周的事物之时,便见一道暗影如一只破空的夜鸟自倾塌的墙后暴射而出,凌厉的杀气如水银泄地一般密布于每一寸空间。
剑,依然不依不饶地直逼跂蚂的面门,跂蚂吃惊非小,这神秘的杀手实在是极可怕,竟如此快地便自塌墙之后攻出,而且攻势更加凌厉。此刻他的巨斧已经丢失,手中的短剑也已丢失,赤手空拳如何能挡这样的雷霆一击呢?跂蚂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以,他退!
跂蚂退,这才发现他的背后竟有一个壮实的躯体挡住了他的路,那是一种感觉,跂蚂感觉到他身后的人便像是一堵厚实的墙,一道巨大而陡峭的山粱,那铁一般的肌肉让他想起了刚才在黑暗中的那只手——那只将他自塌墙之下拉出的手。
跂蚂相信,那堵厚墙之所以坍塌,是因为那只手。
剑,似乎不受空间的限制,跂蚂还来不及眨一下眼睛,便已逼至眉前一尺许。
跂蚂依然没有眨眼,但庆幸没有眨眼,如果眨了眼的话,他便可能看不到那精彩绝伦的幻弧。
那像是一颗灿烂的流星,在月光的映衬下,闪过一抹幽蓝的光,一闪即逝!
“叮……”那横空扑至的蒙面人身子禁不住倒翻而出,在虚空之中连翻筋斗,这才落入尘土飞扬坍塌的废墟之中。
跂蚂像是做了一场梦,他竟发现一道刀锋劈中对方的剑尖,在十万分之一的偶遇之中,那一刀竟化偶然为必然,这种震撼确实让跂蚂以为自己置身于梦中。而刀锋与剑尖那一点的接触竟能将蒙面人震退,这之间所需要的力道是跂蚂想都不敢想象的。
跂蚂仍未看清他身后之人是什么模样,但却发现了蒙面人眼中露出了惊骇莫名的神色。不过,那种神彩一闪即逝,然后跂蚂眼中便失去了蒙面人的身影。
蒙面人消失了,突然得让人心惊,但虚空之中却多了一片尘雾,由沙石、砖块、碎木所组成的尘雾,弥漫了所有跂蚂能看到的空间。
其实,跂蚂所能看到的空间很有限,因为他的眼神被那蒙面人和坍塌的废墟所吸引,因此,他所视的范围的确极为有限。
“呼……”尘雾所过之处,响起一阵怪异的尖啸,似是碎石碎木磨擦的声响。
有惊呼,是赶来的跂蚂族猎手,他们也听到了墙壁坍塌的爆响,此时见到这般惊人的气势,他们也忍不住发出尖声惊呼,甚至不知道这片尘雾之中掩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火把的光亮全被这尘雾带起的气旋吹灭,天地依然一片黑暗,苍凉、凄惨,但跂蚂却看到了一些东西——脚影!
脚影,不错!那是一片织成一张密网的脚影,好狂好野,那片尘雾便是这一片脚影所搅起的。
脚影,像是一场暴风骤雨般掩来,成千上万,然后茫然一片,充盈着每一寸虚空。在跂蚂的眼下,是脚叠脚,影重影,那种压力几乎让他生出一种窒息的痛苦。
这是什么武功?是梦还是醒?跂蚂禁不住住也想惊呼,但他发现自己连呼喊的力气也没有,因为他似乎已经自这一个空间抽走。他的面前脚影顿消,并非是因为那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已停,而是因为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这背影正是将他自屋中拉出来之人的,跂蚂那猎人的直觉告诉了他这一点。
跂蚂发现他面前的人也同样出脚,但却优雅而飘逸,像是在闲庭信步,不过,他感觉到了一种强大如大江东去的气势正自四面八方,涌向这优雅而飘逸的一脚。
“轰……”满天的尘土飞扬,碎石断木如炸开的蜂窝般四处狂舞。
惊魂未定中,跂蚂发现那漫天的脚影真的飘散了,无影无踪,只有那蒙面人的身子如一只夜鸟般投向远方,还听到了许多族人的惊呼。
跂燕也带着一群人飞速赶来。
“怎会是他?怎会这样?”跂蚂惊魂未定中,听到他身前那背影高大的人正喃喃自语,声音却极为清越而脆嫩,应是一个十分年轻的人。
“他是谁?恩公又是谁?”跂蚂仍面对这位出手相救的神秘人的背部,讶异地问道。
那神秘人物淡然转身,却也蒙着面,但跂蚂却为神秘人物那深邃如海的眼睛所震撼,虽是黑夜,但那双眸子里竟闪烁着如星火一般神秘而清冷的神彩。
第五卷第十七章猎杀死者
跂蚂想到了夜空,淡漠、空洞、幽蓝的天幕,只有两颗寒星点缀其上的夜空,似乎将人引入了一个极为深邃莫测的异度空间,便像是做了一场梦。
跂蚂醒来,神秘人已经不见,像他来的时候一样,毫无踪影,眼前只有惊慌的族人,与坍塌的废墟及飞扬的尘土。
跂燕见跂蚂没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但看到那坍塌的厚墙,又禁不住心中升起了一丝寒意。
“他走了,怎会走了呢?”跂蚂的思维竟有些混乱,喃喃自语道,随即环望了四周的族人一眼,根本就找不到那神秘人的身影。
“他是谁?谁走了?”跂燕奇问道,旋又担心地问道:“爷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没有看到那刚才出手击退蒙面人的人吗?”跂蚂惑然地向周围赶来的众人问道。
那群猎手显然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刚才他们的火把被一股强风吹灭,更为蒙面杀手暴风骤雨般的一脚所震撼,根本就没有发现那神秘的人物。
“不是你击退杀手的吗?”跂燕有些惑然不解地问道。
跂蚂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爷爷便是再练十年也不是那杀手的对手,怎么会是我击退他的呢?”
众猎手不由得全都愕然,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寒。
“都是我们的疏忽,竟然让贼人进来了还没有发现!”跂华有些自责地道。
“不关你们的事,就算你们防守得再严密也挡不住这蒙面杀手的行动,大家只要不要分散就行了。”
跂蚂感到有些颓丧,一个杀手便将跂踵族闹得鸡犬不宁,要是整个九黎族大举来犯,那还得了?可是他心中又在疑惑:“那神秘的相救者又是什么人呢?怎会如此巧地出手相救?而相救者似认识蒙面杀手,但那杀手又是什么人呢?”想到这里,跂蚂禁不住感到头大。
跂燕感到跂蚂的答话有些古怪,但却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她闻声赶来之时,刚好是那杀手抽身退走之际,而跂蚂的卧房已经损毁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惟一值得庆幸的却是跂蚂仍活着,只不过是手受了些伤而已。
跂蚂还活着,这当然让跤踵族人为之庆幸,因为在最初的火光之中,并不只一人看清了那有若惊涛骇浪般的尘雾,他们自然没有当事人看得清楚,也便不知道这是因为杀手那惊世骇俗的一脚造成的。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些,只怕更会惊得斗志尽失。
跂蚂惊魂甫定,立刻有人为他自废墟之中寻回了巨斧和短剑,只是他竟望着手中的巨斧发呆发怔,他在巨斧之上再也找不到一点安全感。
“爷爷,你怎么了?”跂燕见跂蚂这个样子,不由有些急切地问道。
“没事,爷爷只是有些累了,先扶我去休息一会儿吧。”跂蚂心神有些恍惚地道。
“阿华,这里没事了,让所有弟兄把守好各关口,有任何异动,及时联系,无论敌友,凡觉可疑,则格杀勿论!”跂燕语气之中充满了杀意,肃然道。
跂华一怔,但对于跂燕的命令他从来都不会有半点违抗,迅速领着一群人返回进入寨子的各道路口。
※※※
敖广脸色铁青地步入装饰极为考究的木制房屋,他已经知道这次任务的失败。
木屋之中,蒙面人卓立于厅中,对于敖广的进入似乎丝毫未觉,这正是刚才刺杀跂蚂的蒙面人。
“怎么会这样?”敖广对蒙面人任务的失败表示极度的不满,不由得出言有责备之意。
“因为我遇到了更厉害的高手!”那蒙面人直言不讳地道。
“更厉害的高手是谁?”敖广对蒙面人的这种答法更恼,冷漠地道。
“这个人相信总管并不陌生!他就是轩辕!”蒙面人深深地吸了口气道。
“轩辕?!”敖广的脸色更为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竟会再一次碰到轩辕。
“怎会又是他?他怎会在跂踵族呢?”敖广自语道。
“其实,总管应该感谢轩辕才对。”蒙面人“嘿嘿”一笑道。
敖广的胜上也显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是的,他应该感谢轩辕才对,如果不是轩辕那么一闹,他又如何能排挤神谷大总管帝恨而代之呢?如果不是因为轩辕那一役使得神谷损失过半高手,且又让圣女凤妮安然返回了有熊族,少昊绝不会在大怒之下撤掉神谷大总管帝恨的权力,而敖广因风浪的关系竟乘机当上了大总管,圆了他多年的梦想,这不能不说轩辕帮了他很大的忙。
那一役,九黎族的确损失惨重,奴隶走失不算,前后竟失去了六百多战士,之中还包括一些高手,可算是九黎族有史以来败得最惨的一次。而这些只是因为一群在他们眼里比狗还贱的奴隶。一群乌合之众杀败他们五六百精英战士,任谁都不服气,而且最后还让圣女凤妮安然返回有熊族。对于心高气傲的少昊来说,的确是无法接受的事实。因此,所有受到此事牵连的人全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处罚,包括帝十在内。不过,对于敖广来说这反而是件喜事。
敖广并想再多一些节外生枝的事,虽然这次主攻之事全是交由帝十主持,但他也有配合帝十的义务。
这是他派出的杀手第一次失手,但会不会还有第二次,或更多的次数呢?毕竟,轩辕绝对不是一个易与的角色,便连帝十也无法占得丝毫便宜,他实在想不出神谷中有哪位杀手能够胜过轩辕,除非……想到这里,敖广不由得苦笑了笑,他岂会不明白,神谷中的四大供奉怎会为一个小娃亲自出手?只怕他这个总管也没有能耐请得动四人中的任何一个。若是谷主或是少昊大神亲自开口,那倒不是问题。但轩辕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惊动得了谷主或少昊大神呢?
“这么说来,那失踪的七名二级勇士也是被轩辕所杀啰?”敖广问道。
“很有可能!”蒙面人也不敢肯定地道。
“你跟轩辕交过几次手?”敖广神情一肃,冷问道。
“一次,便是今晚!”蒙面人淡淡地道。
“但是你曾经见过他出手,难道不是吗?”敖广又反问道。
“当然!”蒙面人并未否认。
“你对他的武功有什么看法?”敖广在屋子里缓缓地踱了几步,负着双手思索地问道。
“我只能说他每次与敌人交手之后,武功都在进步,今晚所见过的他与往日似乎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只怕在我们的队伍之中,还没有人能够胜他!”
蒙面人毫不避讳地道。
“他真有这么厉害?”敖广悠然反问道。
蒙面人并不为之所动,只是淡淡地道:“是不是如此,总管亲自去见识一下就会知道。”
“你是说我不敢与他交手?”敖广一听这话,不由得怒着反问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总管何须惧怕任何敌人?何况,总管又何须自己亲自出手?”蒙面人竟不俱敖广那汹汹的气势。
敖广狠狠地瞪了蒙面人一跟,有时候,他恨不得杀死这群根本不把他这个总管放在眼里的杀手。但是,他却知道这群杀手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而且又是谷主和狐姬供奉的宠物,他也不敢对这群杀手无故乱来,何况这群杀手的武功都极为惊人,也绝对不好对付,而立在他眼前的蒙面人,正是几大最优秀的杀手之一——猎杀五号!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怪,但谷主却极喜欢这个名字,觉得这样的名字很别具一格,也很有韵律。是以,在他精心挑选出来三十六大杀手后,便废去他们原来的名字,然后以数字为他们编好序号。自猎杀一号至猎杀三十六号,这也成了神谷中的一道风景。
三十六杀手可说全是狐姬供奉的面首,没有男人会抗拒得了狐姬的魅力,但却没有男人希望被狐姬看中。这三十六大杀手可以说是一种幸运,也是不幸。
幸运的是他们能成为狐姬的入幕之宾,不幸的是,他们全成了狐姬石榴裙下的奴隶。因为,凡尝过狐姬滋味的男人,永远都不想背叛狐姬,即使为狐姬去死,他们也心甘情愿,这是无数的事实所证明出来几乎等于真理的结论。
没有人明白这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原因,或许这个世上只有狐姬一个人才知道,但任何人都休想自她的口中得出什么结论,就是少昊大神也不例外。这是一个连九黎王风绝也畏若蛇蝎的女人。是以,狐姬能成为四大供奉之首,这一点无人会争议。试问,天下问,谁能挡得住狐姬一笑?
敖广身为神谷的总管,他只见过狐姬三次,每一次见到狐姬后,他都会食量大减五日,一个月不能成眠,即使怀中搂着娇妻美妾,也觉得如同抱着一截朽木,让他感到与这些女人交合毫无乐趣。这一个月中,他不能练功,因为一坐下来,满脑子便会出现狐姬的一颦一笑,那勾魂摄魄的眼神,他知道,如果强行练功的话,一定会走火入魔。狐姬的美,充满着张狂面邪异的魔力,绝不是人所应该有的。那是一种凝聚了世间所有可以让人心醉的诱惑而成了精灵,是以,敖广渴望见到狐姬,却又害怕见到狐姬,他绝不想沦为一个女人的奴隶。可他知道,只要狐姬向他多抛一个媚眼,他便会无所抗拒地臣服,所以,他不敢有半点得罪狐姬,连想都不敢想。
※※※
“其实,跂蚂那老不死的杀不杀都无所谓,只凭他还弄不出什么大的乱子,杀他便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帝十悠然地道。
“那长老的意思又是什么呢?”敖广自猎杀五号的房间里走出,并未休息,而是直接来到了帝十的营中。
帝十这些日子很少休息,似乎是时间太过紧迫,使得他不得不花太多的精力去考虑事情的细节。
“大神只是让我们将有熊族以南的千里之地完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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