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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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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状人邵竹君──为被诬谋杀妻儿抗诉。
按院批文道:
邵某杀妻一案,尚属阙疑。况邵某原是南京刑厅公差,当时公干在身,实无暇分身作案,已经查确。邻里指证,均为风闻,不足为凭。刑厅不宜劳民伤财,逐一无辜疑犯。此案暂缓追究,俟后按院派人盘查清楚,再作处置。
按院出头管了这闲事,谁敢抗命不遵?南京正堂贺知文也领了份上,通知守在路口抓捕邵竹君的官兵和差役稍缓追捕。那几日在街上横冲直撞到处扰民的官兵和差役顿时少了许多,街坊因此落得几日安静。
萧长天有事无事整天价在南京衙门进出,也看见按院的批文,不禁愈发气恼愤慨,暗忖道:“这畜生果然神通广大,这边摆脱追捕,哪边又打通按院,企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畜生这么可恶,难道我就这样作罢不成?哼,你休想逃掉。我得想个办法把这畜生抓回来杀了,方消我恨。”
于是南京城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门,行人必经之道,到处贴满用朱砂书写的──江湖格杀令,惹得行人围观如堵,议论纷纷。这江湖格杀令乃是铁令帮帮主方守矢给其属下帮众以及一般江湖朋友的倡议书,其文曰:
铁令帮众与各位江湖同谊晓悉,今有邵竹君谋杀妻儿,负案在逃。本帮欲借公器之名,号令群雄,缉拿此贼明正经典,以端世风。希天下武林同道共逐此贼,伸张正义。生得其人者,赏银一万两;得其尸者,赏银五千两;得其首者,赏银三千两;得其四肢者,赏银二千两;得耳目者,赏银一千两……
这日,邵竹君带着秦晓南在城西信步闲逛,看见城墙上面张贴缉拿他的江湖格杀令,不禁大吃一惊。他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铁令帮?惹得铁令帮颁布江湖格杀令收拾他,确实是太把他当成个人物了。略问围观的路人,有知情人说是犯人岳父萧长天出的主意,同时感慨亲情簿如一张纸。邵竹君眼见他岳父萧长天如些执认假相,也觉得这老家伙鬼迷心窍,蠢得象猪一样,无药可救了。
第五十五章 无情格杀令 铁面霸王兵(3)
邵竹君怕那路上行人看破他的身份,捂着嘴巴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在回孙婆客栈的路上,秦晓南看看四下无人,突然拧着邵竹君的耳朵开玩笑道:“我发财了,你比我家农庄养的猪还了不得,浑身是宝呀,把你的猪耳朵给我割下来,让我换点银子花吧。”
邵竹君正为他岳父萧长天生出这个把他分尸支解的鬼主意气恼不已,当然吃不消秦晓南这个损人的玩笑,不耐烦地伸手一推。他在上火之际也没掌握分寸,双手刚好按在秦晓南坚挺的大胸晡上。
“呀!”秦晓南好象给雷殛一样尖叫一声,急忙撒手放开邵竹君的耳朵,踉踉跄跄后退。她这一退竟是退出丈余多远,并一跤摔坐在地。脸膛红得象熟透了的苹果,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邵竹君没料到他不经意的一推,推在秦晓南的敏感部位。看来他的运气也不算太差,随便一出手就摸到彩了。
秦晓南羞忿难当,蓦地跃起,紧握粉拳瞪着邵竹君作势欲击。
邵竹君也本能地摆出防御的姿态,吃惊地道:“怎么,要我的‘猪耳朵’,还是要我的命?”
秦晓南沉思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叹了口气道:“无心之失,我不跟你计较,赶紧带我上路去骷髅帮老巢吧,我找不到骷髅帮的匪徒出气发泄,就拿你出气发泄愤怒了。”
故园虽好,却是无法再呆下去。邵竹君眼见秦晓南催促上路,也推诿不了,只好拿出几十两银子给孙婆,拜托她照料邵君保一段时日。孙婆带过孩子,觉得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满口应承。邵竹君逐与秦晓南复过江北上,取道瓜洲渡,再上奇穷镇。
辗转北上,这日又回到青松岭小镇。天色已晚,便在先前落脚的人和客栈投宿。事情却也蹊跷,是晚亥时光景,四邻又隐隐约约传来孩子的哭声。这次邵竹君与秦晓南不敢掉以轻心了,当时拔剑在手,遁声寻去。
那孩子发出啼哭声的地方不止一处,最近的啼哭声由距离人和客栈约莫几十丈远的一家农家院子传来。邵竹君与秦晓南一前一后,跑过去一看。月光下,只见一个中年农夫把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脱光衣服,绑在自家院子一个木桩上,正在哪里拷打教训。
邵竹君用剑指着中年农夫喝道:“住手,你敢再打孩子,我就剁了你。”
那中年农夫吓了一跳,随即恢复常态,象看怪物般盯着邵竹君看了一会儿,大声叫道:“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关你什么事,谁叫你多管闲事?”
“是这样吗,这孩子真是你儿子吗?这孩子只怕是你拐来的吧。”邵竹君冷笑道,对那中年农夫的话很是不屑,他根本不相信农夫说的是真话。
“你说什么呀?”那中年农夫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是被邵竹君整懵了,一时回不过神来。他甚至惊诧得变得有些口吃,口齿不清地道:“你说……什么?……不是我的……孩子,难道是你儿子不成?放泥玛的狗屁!”
那孩子闻言却双目放光,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太友善地怒视那中年农夫,似乎想明白自己被揍的原因──原来我不是你的儿子,难怪你这样打我!
邵竹君和颜悦色地对那孩子道:“别怕,我来救你,你老实告诉我,这家伙是不是你爹?”
那孩子尽管被中年农夫打得皮开肉绽,但作为农民的孩子他本性还是质朴善良的,就算他最反骨并受尽委屈,也不至于不认自己的老子。无论邵竹君如何诱导提点他,那孩子还是含着眼泪承认中年农夫是他老子。
邵竹君见那孩子承认中年农夫是他老子,大失所望,回好回头对那中年农夫劝解道:“孩子做错了什么,就算他违逆人伦,也是少不更事,好好教育就是,用不着这样捆打呀。”
中年农夫对邵竹君横插一杠多管闲事的行径很看不惯,气冲冲道:“哼,你不知道事情原委,说得倒轻松,要是你遇上这种,也不见得你处置得比我更好,更高明。”
邵竹君收剑回鞘,拱手道:“哦,出了什么事呢,愿闻其详。”
中年农夫抛下手中打人的树技,向邵竹君陈说他打孩子理由,道:“我叫宋顺,这镇上的老百姓。”
“半年前,有个先生来到本镇,说是失管馆的老教授,流落此地,打算收几个小学生处馆度日。这个老先生脾气很怪,只要镇上居民给他提供个地方作栖身之地即可,或大家给他轮流供饭也行,并不要大家给他束修。”
“众乡亲眼见有这样的好事,自然喜出望外,便答这老先生在本镇处馆的要求,让他在镇里关帝庙安顿下来,择日开馆,给孩子们传授学业。”
“这老先生自称什么古遗剑老人,起初倒也正正经经信孩子们教了几天《三字经》和《千字文》,后来他渐渐放肆起来,整日胡言乱语,给孩子们灌输强盗杀人放火的故事。胡说什么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皇帝做得不对,就要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样诲淫诲盗,非止一日。众乡亲眼见这疯子的嘴愈来愈不象话,便想赶走他。可这老疯子不知用什么妖法,镇里出动几十个大汉,用尽一切手段,也拿他没辙。”
“可孩子们象中邪一般,不听父母兄弟的管教,偏喜欢这老疯子的异端邪说,象听戏文听上瘾一般。不分日夜赶到关帝庙去听那老疯子的教诲。”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老疯子诲淫诲盗的故事,哄动四乡八里,又有许多村夫俗妇,专程前来听他教诲。这可不得了,结果惊动官府。这几天,城里的番捕和官兵都下乡来捉拿反贼,并说这老疯子是骷髅帮的首脑,要拿这老疯子送官究办。”
“这老疯子听到风声,逃之夭夭。那些官兵没逮着这老疯子遨功请赏,便拿我们这些老百姓出气,要我们交出这老疯子,否则追究我们窝匪之罪。可恨那个老疯子这几天不知逃到哪个山旯旮去了,我们当然无法交人。那些官兵便籍此生事,发下狠话要挟我们。说我们交出这老疯子便罢,若交不出这老疯子,便拿我们顶罪。还要我们村民交纳罚款,每户交纳一百两银子,而且另管酒饭接待他们。我们若不交钱认罚,他们便要抓我们去坐牢。”
“你想,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容易呀,起早贪黑,一年也赚不到几两银子。这么一下给官兵们刮去一百两银子,岂不痛心?这时候孩子们还要添乱,还要嚷着到关帝庙去跟那个老疯子念书。这样不懂事的孩子,难道不该打吗?”
邵竹君劝解道:“你这迁怒妻儿的做法,也欠思量。你打死自己的孩子,也不见得能摆平这件事呀?”
“管他济不济事,先出一口恶气再说。”宋顺气呼呼说。
“哪教书的老先生有多大的年纪?”秦晓南插嘴问道。
“大概六十岁上下,你问这个干什么?”宋顺一头雾水,不知道秦晓南问这个干什么。
“上了年纪的人,暮木已拱,大多数不再害怕、忌讳死亡。我想这老头的身体也吃不消冒犯风霜,他肯定是不会跑远,只是在附近躲藏起来罢了。”
“真个,那我们可以把他搜出来送官究办是不是?”宋顺闻言,精神为之一振。
“你们未必找到他,你不是说他会妖法吗,会妖法的人岂是等闲之辈,他怎会容你横捏竖拿?”邵竹君不以为然摇头道。
“哪该怎么办才好呢?明天官兵便进村抓人。我们若交不出这老匹夫,只能向哪些霸王兵送钱才能买个平安。这下好了,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我们惨了……”宋顺愁眉苦脸,急得连连搓手顿脚,向邵竹君恳求道:“两位有什么高见,替我们设法设法吧!”
若是一般江湖好汉,邵竹君或有办法。但对官兵他就没辙了。他也曾经也是官差,深知体制内的弊端,官兵谁也惹不起。于是,邵竹君也向宋顺表示爱莫能助:“非常遗憾。我们很想帮你,但一时片刻实在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宋顺瞟了秦晓南一眼,对邵竹君挥手道:“俺村的事跟两位客人没有什么相干,两位客人既然帮不了什么忙,我劝两位还是回避一下,及早离开这里。哪些霸王兵都是畜生,没有人性。这位漂亮的大姑娘给这些贪婪鬼看见可是大大不妙,只怕十分危险。两位赶紧离开这里吧!”虽然邵竹君突然闯进他家大院,让老宋感到十分不满。但作为淳扑善良的老百姓,宋顺还是没怎样计较邵竹君当初对他不怀好意,还是提醒邵竹君注意避开官兵,不要与官兵发生冲突,不要趟这场浑水。
邵竹君摇头晃脑道:“老宋,这个你不必担心,这个姑娘不是人───”
宋顺闻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邵竹君表达什么意思?秦晓南更是横眉立目,涨红脸膛喝道:“你胡说什么呀?”
邵竹君不慌不忙道:“她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秦晓南听到邵竹君这话时,转怒为笑。她这一路跟邵竹君诙谐调笑,早已得心应手了,当时不假思索接着说:“呃───带着哥们来作贼,偷点银两助乡亲。”
邵竹君哈哈一笑,指着秦晓南对宋顺道:“这姑娘是个巫女,也会妖法,明天叫她对着那些官兵略施法术,管教那班官兵吃不消兜着走。”
那时迷信盛行,宋顺信以为真,拱手拜谢道:“真的,哪俺镇上数千男女老少,全仰两位仙人帮忙了。”
一夜无话。翌日,青松岭上数百户男女老少一齐动手,都忙碌宰鸭杀鸡,预备酒饭,接待即将来临青松岭的官兵。巳牌时分,一百多名鲜衣怒马的官兵,得意洋洋扑到青松岭上。这些官兵里大多数人都是明白人,他们都心知肚明,要青松岭的老百姓交出骷髅帮的首脑,根本没有可能。不是青松岭的老百姓包庇罪犯,而是青松岭的老百姓没有哪个能力,交不出人来。你试想,连武装到牙齿的官兵也抓不住骷髅帮的匪徒,手无寸铁的的老百姓怎可能把骷髅帮的首脑抓住并绑缚送官府呢?
“我们下乡就是向这些乡巴佬要钱要物的。我们是兵,老百姓必须养我,否砍你没商量。”这些吃着用着老百姓银子的大明官兵,一点也不知道向老百姓感恩。相反他们好象跟老百姓有仇一样,把老百姓当作一只随意欺负拔毛的羊羔,象追债的债主一样,厚颜无耻向老百姓们索取,再索取。
这些官兵俱在青松岭的老百姓面前展示出一付金刚怒目之状,好象对青松岭懦弱的老百姓说:“你们要对我们俯首帖耳,做低服小,叫你交钱就交钱,送礼就送礼。敢不孝敬我们,我们就说你们想作反,我们说是就是,因为我们手里有枪有刀,说你是反贼你就是反贼。”
几个官兵气势汹汹扑到宋顺家中,大呼小叫,索要钱财酒食。宋顺为了安排宴席伺候这帮“贵宾”,正在厨下忙得不可开交。听到官兵已到门首,连忙拉着他浑家一起赶到门外跪迎官兵。
宋家大门洞开,老宋也低眉顺眼,满面谄笑,对那些官兵打拱作揖,百般讨好。可那几个官兵并不买账,大力踢门,兼打桌子,追债似的催促道:“饭做好没有?钱呢?”
老宋小心亦亦地道:“酒菜俱备,钱也筹齐,但凭长官吩咐。”
那几个官兵闻言相视一笑,才收起那付如丧考妣的丧神脸。内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说:“你先拿钱到镇上晒谷场上听长官训话,交割完银子,再回来伺候我们吃饭。”老宋喏喏称是,大气不敢喘一口。
其时,秦晓南已回避房中,邵竹君即大马金刀坐在大厅一侧袖手旁观。一个官兵看见邵竹君这么托大,心中老大看他不顺眼,指着邵竹君鼻子喝道:“你是什么人,敢这样盯着我们看,找死不是。”
邵竹君翻着白眼,也没有兴趣跟这种油子兵痞答腔。
“我问你话,你敢装聋作哑?”那向邵竹君发难的官兵年纪大慨十六、七岁,年纪不大,脾气却是不少。
邵竹君正要亮出身份,表明他也是官差。老宋却跑上前来拉住那个官兵的手打圆场道:“他是我的远房亲戚,乡下人不懂事,各位官爷莫跟他一般见识。”那个官兵看见老宋低声下气向他求饶,就卖了个人情给他。然后和同伴骂骂咧咧出门到邻家催缴捐款去了。
邵竹君怀里佩戴着秦惜时那面先斩后奏的令牌,如果与那些官兵发生冲突,动起手来,他可以把这面“金牌”亮出来,表明他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或者能唬住那几个官兵。不过,老宋出面好言好语把众官兵打发出去了,他也发作不起来。邵竹君乜斜双眼对老宋说:“老宋,你忒也胆小怕事,你不信我能处置他们么?你何必向他们低声下气告饶呢?”
“我信你有这个能耐,咱是守法良民,招惹不起这些人呀,算了,算了。”老宋又向邵竹君求饶了。这货打自家儿子时特狠,对外人却是软货。
稍后,邵竹君与女扮男妆的秦晓南随老宋来到镇中的晒谷场上。只见晒谷场上黑压压的站满许多村民,官兵摆出一条长蛇阵,以半月形的阵势把数百村民压缩在晒谷场一隅。
一个身骨甲胄的中年军官正站在高台上向村民训话,斥责道:“你们这些不晓事不懂法的乡巴佬,你们都犯了死罪,还不晓得自己错在哪儿?老子今日来提醒你们的脑袋,免得你们中了骷髅帮老贼的奸计,然后越陷越深。将来朝廷追究,罪及妻儿,诛连三族,那就噬脐莫及了。你们知道吗,那个教唆孩子们造反的骷髅帮老贼是朝庭的钦犯,罪大恶极,活该千刀万剐的。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竟敢容留他在此散布异端邪说,那是窝匪的罪名。本官念你们无知,不追究你们的罪,已算是法外施恩了。你们犯了错,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本官要对你们略施惩诫,以儆后尤,罚你们几两银子,让你们花钱买个教训。”中年军官说到这里,干咳两声,清清嗓子,又道:“本官命令你们每户助捐一百两银子犒军,这样我们便姑念你们初犯,不追究你们的罪,若敢抗命不遵,哼!”中年军官言下之意,不说自明──你们敢不给银子,就拿你们开刀。
众村民慑于官兵的淫威,敢怒不敢言,乖乖的列队向那军官交纳银子。
邵竹君上前向中年军官略拱拱手,扬声说:“且慢,我可以跟你摆摆道理吗?”
第五十六章 无情格杀令 铁面霸王兵(4)
“老百姓并不知那老人的身份,容留这老先生在本地设馆教书并无不妥,所谓不知者不怪。你这向老百姓敲诈勒索算什么意思?老百姓是管抓贼的不是?你们当兵的都抓不住这老贼,老百姓空手掉臂拿什么去抓贼呀?你们当兵的吃老百姓的东西,拿老百姓的银子,又抓不到贼,你们干什么吃的?上负朝廷皇恩,下负黎民百姓期望,该当何罪?你还好意思欺负老百姓呢!”邵竹君对军官所作所为提出质疑,看得出他对军官蛮横无理的行径心里很看不惯。
中年军官张大嘴巴吃惊地望着邵竹君,好象给邵竹君点了定身穴一样愣在那里,变成一具完全石化的塑象。他没想到还有人跟他讲道理,因为他自从当兵拿起屠刀后就不讲道理了。军队是用暴力逼人就范的绝对力量,出动军队是为了杀人放火而存在的,不是为讲道理而存在的。讲道理就用不上军队了。现在有人跑出来向手握屠刀的他讲道理,中年军官觉得非常可笑。他紧紧盯着邵竹君的脸,想从邵竹君的脸找碴一样。他隐隐约约觉得邵竹君的样貌有些面善,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过了一会儿,中年军官才回过神来,向他的部下疾呼道:“小的们,给我拿下这个杀人逃犯!”中年军官并不认识邵竹君,他之所以觉得邵竹君面熟,因为他看过官府贴在城门前通缉邵竹君的公榜布告,故对邵竹君多少有点印象。此刻陌路相逢,象幸运儿捡到宝一般,立即下令官兵抓捕邵竹君。
忽然听见有人喝声:“你这个傻瓜!”这声音好象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音色震颤而绵长。只见晒谷场对面的粮仓屋顶上晃动一条人影,由远及近,由模糊至清晰,却是一个脸目慈祥的白发老翁从粮仓屋顶上现身出来。这白发老翁的长相颇有几分镇上土地祠供奉的土地爷神像一样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让人油然生出一种与之亲近的感觉。
众村民望着粮仓屋顶上现身出来的白发老翁,一齐发出惊呼:“古遗剑老人!”不错,这白发老翁就是古遗剑老人。也就是官兵所指的骷髅帮的首脑、教唆孩子作强盗造反哪个教书先生。村民满地里寻找这古遗剑老人的下落,没料到他老人家躲在屋顶上。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在屋顶行走自如,蓦地见到这个怪象,众村民都傻了眼。
古遗剑老人接过邵竹君的话,声音铿锵有力地道:“官兵是什么东西?他们是朝廷豢养起来炫耀武力,欺负抢劫老百姓的工具。镇压老百姓反抗是他们必须向豢养者履行的使命和职责。你叫官兵不要欺负老百姓,他们还能欺负谁?你这小子劝官兵对老百姓手下留情,这无疑叫虎狼不要吃肉一样,注定徒劳无功。”
邵竹君不支持官兵欺负抢劫老百姓,也不见得支持古遗剑老人诲盗诲淫的话,他只站在“大道”中间,保持中立,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真知灼见。坚守这种立场当然很难,因为朝廷只认可两元论,非黑即白,认为老百姓不支持朝廷就是谋反。邵竹君要么支持官兵抢劫老百姓有理,要么被官兵打成反贼。在这个非黑即白的两元世界里,他没有其他选择了。
邵竹君在被官兵诬为反贼一瞬间,他的立场完全倾向古遗剑老人一边。他不得不同意,朝廷养兵就是为了愚民并培养顺民,把一切跟朝廷意志不一致的家伙通通打倒。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邵竹君对古遗剑老人走上与朝廷作对的道路无限同情,甚至是表示理解和支持。
“抓住他,抓住他,他丫的,快给我抓住他呀!”众村民被官兵诬为窝匪,心中憋了一肚子气。见到古遗剑老人时,他们嗑药般兴奋起来,他们急于洗脱窝匪之名,表现得比官兵还神勇并更着急抓住古遗剑老人。因为古遗剑老人连累他们损失一百两银子,没有比这更让人窝火和生气的事了。
这些愚民也真是蠢得象猪一样,他们被官兵诬为窝匪,见到骷髅帮首脑不绑缚送官,故被罚款助捐。现在官兵也见到骷髅帮的首脑了,官兵该履行职责抓贼给他们一个交待了。依照官兵对他们罚款的逻辑,他们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看看官兵如何神勇捉贼?假如官兵抓不住古遗剑老人,他们也有理由要求官兵给他们一个说法,赔他们这些老百姓一百两银子,甚至一千两、一万两银子!
中年军官见到古遗剑老人出现时也表现得相当神勇,他挺胸昂首,急吼吼地指点下属抓贼,道:“小的们,快抓住这老贼,抓住有赏,赏十两银子。不,赏八两八钱银子,好意头吧!”这中年军官又指着邵竹君道:“这小子也不能放过,一并抓起来处死!抗拒从严,当场格杀。”
老宋站在邵竹君身边,看见古遗剑老人时拉拉邵竹君的衣袖,又气又急道:“这就教唆孩子们造反的老贼,抓住他,给我抓住他,抓住他我请你喝酒。”
只见古遗剑老人从粮仓屋顶上一跃而下,刚好落在一匹官兵停在墙边的马上。古遗剑老人提起拴马的缰绳一抖,劲力所至,那缰绳“啪”的一声断成两截。古遗剑老人“驾”的一声吆喝,双腿一夹,那马受惊,长嘶一声,径直望军官所站的方位劲冲而来。古遗剑老人同时对这中年军官大喝道:“就凭你这贪官,也配抓我?你未免太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内了,看我拿着你这个贪官在手里支调。”话音刚落,古遗剑老人已纵马跳到军官面前,箕张五指,伸爪一捞,就象老鹰抓小鸡一样毫不费劲,把军官捉在手里。
“救,救命呀!”军官骇极大叫,使劲呼救。古遗剑老人不慌不忙,一把将军官抛上半空,离地足有三丈多高。那个军官身材肥胖,从这个高度跌下地面,不死也落个重伤。
古遗剑老人待那军官坠下,将至地面时,伸手接住,再向前甩上半空。如是一而再,再而三,三擒三纵。古遗剑老人举手投足,疾如闪电。且膂力很大,一点也不象个垂暮之年的老人。那些官兵和村民都被他恐怖的身手吓呆了,全都怔在当场,呆若木鸡。
“来抓我呀!”古遗剑老人再次从空中接着坠下的军官,把那军官身上披的铁甲撕扯下来,如撕扯纸片一样轻松。他将军官剥成光猪之后,再抓住那军官头发猛力向前抛掷。那军官身体象皮球般翻滚几圈,然后俯伏在地下,半天不见爬起来。那军官这付狼狈的扑街姿态,可以想见他对古遗剑老人的武功彻底服了,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无论官兵,还是群众,俱被古遗剑老人的武功震慑住了。一个个傻了一般,痴痴迷迷,不知所措。
古遗剑老人勒住马头,在那马昂首扬蹄一刹,同时对那军官叫阵道:“你来抓我呀,你怎么不来抓我呀?”
那胖军官领教过古遗剑老人的武功,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手足并用从地上爬起,拼命往人多的地方钻去。那些群众见当官的做出这个表率,乘乱叫声:“妖怪呀!”一哄而散。
那军官带来的一百个士兵,也不见得全是草包,毕竟还有想发财想疯的,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他们分成两拔,一拔扑向古遗剑老人;一拔扑向邵竹君。
邵竹君拔剑在手,蓄势待发。他已被这班胡作非为的霸王兵彻底激怒了。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北虏刚平,南倭又起。家事国事天下事,让心怀天下的仁人志士忙不过来。可这班象粮耗子一样吃饱民脂民膏的官兵,不替国家分忧也就罢了,还跑到乡下趾高气扬地欺负老百姓,实在太可恶了。邵竹君觉得他不能畏缩再忍让了,向这班胡作非为的霸王兵示弱退让,只会让这班官兵更加肆无忌惮地欺压老百姓,做出更多荒唐无耻的的蠢事。他必须给这此官兵一个教训,让他们晓得老百姓不是任人践踏的地鳖虫。
几个枪兵向邵竹君包抄过来。邵竹君大吼一声,真如虎咆狮吼,震得众官兵耳膜鼓胀疼痛,心惊胆颤。邵竹君再运气吐劲横扫,剑招快似雷鸣电闪,劈向众枪兵的枪杆,把他们的武器尽行摧毁。
一个与邵竹君正面交锋的枪兵手握着半截枪杆,进退两难,愣在那里。
邵竹君在这枪兵震惊错愕之际,扬眉大喝道:“格挡呀,你怎么不格挡,拿屁股来格挡呀!”一言提醒梦中人,那枪兵听了邵竹君的话,当真转身就走,把屁股蛋儿向着邵竹君。邵竹君眼见枪兵屁股门户大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时一刀戳在那枪兵的屁股蛋儿上。
那枪兵惨叫一声,兀自向歪歪扭扭走了几步,才不得不俯身扑街爬行。
这边,约莫有十余名官兵围着古遗剑老人刀矛并举,企图倚靠人多势众制服这魔头。古遗剑老人用从军官身上撕扯下来的半截铠甲作武器,一抖之下,虎虎生风。他打人象打蛇七寸,打狗打鼻子一样,打得既准又狠,全往人体要害部位太阳穴、眼晴、胸口等部位打过来。一击必中,挡者皆靡。眨眼间倒下十几名官兵。
其他官兵见势不妙,哄的一声,象树倒猢狲散场,顷刻之间,走了个精光。
邵竹君与古遗剑老人对这些逃兵都不感兴趣,由他们去了。古遗剑老人向邵竹君挥挥道:“多谢小友相助,如不嫌弃,咱们到前头酒店喝一杯,如何?”
“不敢。”邵竹君摇头道:“我原无意帮助你,我只是自卫而已。”
古遗剑老人仔细一想,点头道:“不错,哪我不勉强你了。”
秦晓南拔剑向古遗剑老人叫阵,却被邵竹君拉住了。邵竹君不知道这古遗剑老人在骷髅帮中的地位如何?想从这老人口中套点囗风,于是道:“老人家,我跟贵帮的济财护法汪德财有些过节,想跟他讨个说法,麻烦你老人家介绍引见。”
古遗剑老人警惕地打量邵竹君一下,沉吟片刻才道:“到万翠山长生庵来吧,我安排济财护法和你见面。”古遗剑老人言讫,也不复多言,“驾”的一声,拍马绝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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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竹君拉着秦晓南的手赶到万翠山长生庵的时候,已是申时光景。邵竹君找到这个鬼地方也殊属不易,确实是颇费一番功夫。奇穷镇的居民对外人防范极严,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们带路,邵竹君与秦晓南费了偌大的周折,才辗转走到这个鬼地方。
古遗剑老人约会他们的所在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只见他们所在的山头四面环山,坐南向北,风光无限,确实是一个旺子旺孙的风水宝地。从山脚至山顶,层层叠叠,耸立数不清的土馒头。不错,这个乱坟密布的山岗是当地一个主要坟场,无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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