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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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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知府贺知文眼见邵竹君左邻右舍七嘴八舌猜测、罗列邵竹君可能杀妻的理由,贺知文不知听谁的好,颇有点不知所措的意思。
邵竹君对众邻指证与妻子不和的事实并不抵赖,承认确有其事,但否认自己人是杀人凶手。
贺知文叫来殓尸仵作问话,仵作说女尸并无其他伤痕,伤在脖颈,显然是被人一刀断头毙命,杀人犯应该是个精通武艺且擅长剑术的武林高手。
众人闻言一齐满腹狐疑望向邵竹君,并盯着他的佩剑呆看,似乎是想从他身上寻求答案。邵竹君见众人起疑,立即解下宝剑呈堂验证。那把宝剑寒光闪闪,十分锃亮耀眼,并没有血污痕迹。邵竹君担忧众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又郑重其事地解释道:“宋慈的《洗冤录》有云,凡切割荤腥的刀具,纵然洗刷干净,表面看不出任何痕迹来,但腥气仍蕴藏在剑隙中,无法完全消除。如今堂前阶下苍蝇甚多,此货乃追腥逐臭之辈。如果我的宝剑杀过人,苍蝇肯定会在我的宝剑停留。”邵竹君把去鞘的宝剑放到衙门的石阶下面,半晌不见有苍蝇在宝剑锋刃上停留。也就是说,邵竹君佩带的宝剑未杀过人。
邵竹君还剑入鞘,又向贺知府和众乡邻说出自己对此案的看法:“大家都瞎猜我可能谋杀妻子,你们的这样想有你们的理由。但我没有在家谋杀自己的妻子,须知用刀杀人,一刀断头,人头滚落地上刹那间,死者颈上鲜血将如山洪怒喷而出,飞溅丈余多高,象暴雨落下,血污可把墙壁或地面涂染得斑驳陆离。如今我家厅堂,只有伏尸处有一滩血迹。我家显而易见不是第一现场,而是有人把这女人杀死之后移尸至我家嫁祸栽赃陷害我。没有人头,我可不敢冒认这无头女尸便是我妻子。求贺大人不要惑于浮议,明察公断。”
众邻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贺知文听过邵竹君分辩,认为他说的不无道理。如果邵竹君家不是第一现场,邵竹君不至于傻到在外面杀了人,还把尸体背回家吧?这未免太匪夷所思,更不合情理了。贺知文很了解邵竹君的脾气禀性,此人一向办事严谨,奉公守法,不会为争一口闲气而谋杀自己的妻子。凭众人胡猜和一具无头女尸便推定邵竹君谋杀妻子,这结论未免草率仓促。此案疑点甚多,比如邵家不是第一谋杀现场,这一点可以从血迹的散布规律推断出来;其二是没有人头,这尸身就不能确定是谁,这件案子就无法定性下结论了,硬说这无头女尸是邵竹君妻子也是十分可笑。
贺知文觉得这件案子太蹊跷古怪,无法定论,只得吩咐牢子把邵竹君暂扣在刑厅,等有侦查结果出来再说。按惯例,邵竹君仍然是此案第一嫌疑人,尽管邵竹君一再否认,伸辩自己没有杀人。例如他证明自己所佩宝剑并非杀人凶器的说法仍然值得怀疑,焉知此剑非彼剑,说不定邵竹君用另一把刀杀人呢!因此,邵竹君怎么分辩都是徒劳,无法摆脱嫌疑。
邵竹君眼见自己象“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无话可说,只得跟牢子到监狱中纳闷了。幸好那些牢子仍旧把他这个捕头当作上司,不曾难为他。邵竹君虽是坐在监中,却是自在轻松,没有披枷带锁,甚至是牢门也没关,只是呆在牢房中喝茶而已。
不料邵竹君的岳父萧长天以为贺知文这样做是企图替邵竹君出脱,是徇私枉法,纠集三百名同乡亲友冲击衙门示威抗议,并请来留都御史监督此案进展。要求贺知文从重从速严惩杀人凶手。端正世风,匡正纲常。
贺知文眼见民情激愤,招架不住,顿时慌了手脚。常言道“宁犯天条,莫招民怨”。激起民变,惹出事端,谁也担当不起。贺知文自咐担不起这个责任,逐把邵竹君打入死牢,催促刑厅限日破案。
刑厅对这件无头公案也束手无策,迫于压力,只能委屈邵竹君。这刑厅侦查案子的手段有限,无非是大棒伺候,打到嫌疑犯主动招供为止。邵竹君也衙门中人,对于这衙门中的陋习积荣十分清楚。只要推定你有罪,就大刑伺候。一旦落入只会刑讯逼供的脑残差人手中,凭你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这种无比变态的折磨人的手段,一上老虎凳,炭火逼热的瓮子,你只能坦承不讳,叫你认什么就认什么。那怕要求你承认猪是亲爹,狗是你娘,也没有什么奇怪。
邵竹君听到他的案子发到刑厅限日破案。他一听“限日”这两个字头就大了,限日破案就是立即破案,即使破不了案,时辰一到也要破案。所有办案的差人都不是神仙,不是你向他们施加压力,他们就能找到证据证明嫌疑犯有罪。上司要他们限日破案,他们又找不到嫌疑犯有罪的证据,怎么办?只好动用大刑叫嫌疑犯主动承认自己所犯的罪过,这是最省力的办法。就算嫌疑犯没有犯罪,也得按办案差人的授意给他们一个交待,否则他们无法向上司交待,嫌疑犯就要吃更多的苦头,冤假错案就由此产生。
邵竹君当然明白他的处境十分危险,只得上下使钱疏通,请这些办案差人喝茶吃饭,或送红包,托人说项要求手下留情。那些办案差人看见邵竹君大酒大肉贿赂他们,以为有人情可做,有油水可捞,心领神会赴宴了。这些吃惯犯人酒饭拿惯犯人银子的恶霸太岁,不虞有诈。酒来便喝,肉来便叼,一个个毫无防备地剧饮雄谈。不料一顿酒饭下来,大家尽皆醉得不省人事。
到了次日,有人酒醒,起来巡房,不见邵竹君的踪影,惟见牢墙粉壁留字数行:
家门不幸,飞来横祸。邵某蒙冤,不能自辩。窃念同僚厚谊,不忍兵戎相见,恐刀枪无眼,致人伤残。故邀各位吃蒙汗药一杯,头晕腹痛莫怪。事起仓猝,用此拙计,实出无奈,异日负荆请罪。────嘉靖某年某月某日
这班看守牢子见邵竹君跑了,叫苦不迭,互相指责埋怨,推卸责任。贺知文得知邵竹君越狱跑了,认为邵竹君是畏罪潜逃,就悬榜一千贯缉拿这邵竹君归案。邵竹君的泰山丈人萧长天也不甘落后,许诺三千贯酬谢知情举报者。当时四千贯的赏钱足使人一辈子衣食无忧,这四千贯的赏钱对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以至大江南北,黑道白道,无数好汉唾涎这笔赏钱,不少人想擒拿邵竹君立功领赏。邵竹君逐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邵竹君不敢把自己的性命委托给刑厅那班无头无脑的办案差人,所以生出这个计较,逃出监狱,希望凭自己的力量找到证据并洗脱罪名。他从南京监狱跑出来,并没有跑到荒郊野外躲藏,只在城郊十里外孙婆的客栈中暂时寄宿,相机行事。
当时,邵竹君在外孙婆的客栈里打了一壶酒,点了一盘东坡肉,自斟自酌,苦思冥想,寻找此案破绽,摆脱眼下困境。虽说此案疑点甚多,但他也不知从何处着手寻求突破。有些事情想象容易,但付诸行动时却困难重重,可谓思易行难。
邵竹君脑海里一团思绪混乱得象麻堆里的线头,根本无法整理顺当,排出一个脉络清晰条理分明的子丑寅卯来。他想:“我不能戴着这顶愁帽,坐以待毙,我得设法出去转转,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邵竹君揣度第一杀人现场应该离他家不远,原因很简单,凶手背着尸体赶长途十分麻烦,那样也太招摇太令人侧目。也许凶手曾雇马车运载尸体,向货运行的马夫、轿夫们打听近日的出行纪录,也算是一条出路。这样,案子的搜查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邵竹君自觉案子有些眉目了,总算看见一丝希望。他会沿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为止。
于是,邵竹君稍作打扮,戴上一顶范阳毡帽,回到自己家门附近水西门一带地方巡查。邵竹君发觉他不能随意在家门附近走动了,他家门口四周布满公差的暗桩,正在哪里守株待兔,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邵竹君在他家门附近搜索一番,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看来设局的凶手是个反侦查的行家里手,把这件案子做得滴水不漏,几乎无械可击。邵竹君又向在十字街头候客的马夫、轿夫们请教近日的货运情况,没有人运货到他他家门附近。案情陷入僵局,邵竹君一筹莫展。也许他还可以继搜寻第一杀人现场,那必须进行地毡式搜索,单凭邵竹君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完成这件艰巨的任务。
这天,邵竹君刚从孙婆的客栈里出来,没走出多远就跟萧长天侄女萧玲窄路相逢,这萧玲见了邵竹君劈头便骂:“负心人、薄情郎、无耻货……”骂邵竹君狗血淋头,恼火难抑。由于萧玲平时很少在江湖露面,也极少出入邵家。邵竹君忙于公干,对这个小姨子也没有什么印象。邵竹君跟这萧玲不熟,但萧玲却认得邵竹君,故一见面就恶言相向,又发暗器挑衅,惹得邵竹君青筋爬上额头,三焦尽赤。就一路追逐这丫头,直至这梅花园废圃中。
萧长天亲自出马,带着他两个儿子萧威武、萧镇定;赵洪、钱飞、孙青、李佳、吴奇等五个徒弟;又请来钟山五虎张楷、张喜、张乐、张顺、张利;蒋山三郎何大郎、何次郎、何寅郎等八筹好汉助拳。一时人材济济,蔚为壮观。
十几个好汉里外三重把邵竹君包围起来,困在核心。邵竹君便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只怕也是脱身乏力,插翅难逃。
萧长天率先发难,挥剑直刺邵竹君。萧威武、萧镇定一左一右,从两边包抄过来。邵竹君退避三舍,无可奈何望着萧长天苦笑道:“此案尚有回旋余地,泰山何必苦苦相逼?”
“你谋杀妻子时为什么不手下留情?现在死到临头才向我求情告饶,休想,我绝不宽恕你!”自以为占理的萧长天非常固执,对邵竹君分辨不屑一顾。
邵竹君晓得多言无益,再唠叨下去只会激怒对方。只好紧守门户,伺机反击。他避开萧长天的重剑,随手一巴掌拍在萧长天的肩头上。萧长天踉踉跄跄向前冲,疾走丈余方才拿桩站稳,不禁恼羞成怒,哇哇大叫:“畜生,你敢打我?我绝不饶你。大家一齐动手,一起揍这畜生。”五虎三郎扬声回应,各就方位,游走穿插,不断地对邵竹君展开骚扰袭击。
邵竹君进退两难,这些人都是他熟识的亲朋好友,无论伤了谁,都会让他感到难受。可是那些人不留情脸,皆欲置他于死地,确实让他左右为难,颇费思量。真是打也不是,跑也不是。
萧长天刚刚跃出圈外,萧威武闪电扑上来,连环三击,剑锋直指邵竹君的咽喉、膻中和丹田三大要害部位。
邵竹君只扭头躲开萧威武攻击他咽喉这一招,对指向他前胸和腹部的剑招并不理会。萧威武只觉自己的剑好象刺在坚硬的甲壳一样,再也无法推进寸许。怎么会这样?萧威武觉得这事有点怪异,非常奇怪。邵竹君乘他惊诧错愕之际,一掌震开萧威武的剑,弓步斜行,右脚踏入萧威武的前脚后跟,同时使出铁山靠撞击对手的胸膛。
“篷”的一声,力量劲急雄厚,一如攻城巨木撞击城门时发出的怪响。邵竹君把萧威武撞得平空飞了出去,连带拖累蒋山三郎何大郎、何次郎、何寅郎三人跌倒,滚作一团。
萧镇定在邵竹君与萧威武近身肉搏时挥刀奔袭,结果得手,一刀结结实实地砍在邵竹君的后背。但听“噗”的一声闷响,那感觉若柴刀砍到空心的木头,不象砍到血肉之躯的感觉。萧镇定本来以为得手,欣喜若狂。谁知邵竹君中刀后浑若无事,依然脸带笑容,蓄势待敌。萧镇定见此情形,诧为奇事,大惑不解,喝道:“好小子,穿着什么死人寿衣,这样邪门,居然刀枪不入?”
“别拿这些破铜烂铁来羞辱我,你妹夫已把铁布衫练到第十重境界了,刀枪不入,百毒不侵。”邵竹君故弄玄虚道。
钟山五虎和蒋山三郎等人听了邵竹君这番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吹嘘,不知真假,面面相觑,多少带点气馁的情绪。
萧长天闻言不以为然地大声疾呼:“各位,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攻击他的下盘。”
萧镇定舞刀再度出击,邵竹君早有防备,眼疾手快,左手捉住萧镇定持刀的右腕,右手伸指疾点萧镇定的曲池穴。萧镇定只觉持刀的手仿佛给毒蛇咬了一口般剧痛,整条手臂抽搐起来,不由自主松手弃刀。钢刀便被邵竹君劈手夺去。邵竹君夺刀刹那,铁肩同时撞击萧镇定的胸膛,顿时把萧镇定撞飞出去。其他人眼见江湖赫赫有名的箫氏双雄“威武镇定”,竟然被邵竹君三除两下放倒在地,不禁暗抽一口冷气。
钟山五虎也非泛泛之辈,虽见同道受挫,可他们却不会因此示弱退缩,毕竟他们各有看家本领。张楷惯使九环大刀,一招“关公巡城”曾令无数英雄胆战心惊;张喜善用扑刀,凭一招“凤点头”技压群豪;张乐用鬼头大刀,他力气很大,据说一刀能砍断砂煲大小的树杆;张顺使一支双极眉尖刀,擅长连环旋风斩,在他刀下吃亏的江湖好汉不计其数;张利用一把勾镰刀,连勾带砍,十分犀利。
张楷听说邵竹君的剑法很厉害,就扬眉向他挑战道:“小子,亮剑吧,我给你一个使剑的机会,让我们领教你的高招。”
那知邵竹君闻言居然把萧镇定的刀插在地上,昂头傲然摆手道:“哦,多谢了。要我亮剑,也行,每人承惠五两银子,我就把剑抽出来让你们欣赏一下。”
“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江湖规矩,对你群起而攻。”张楷一双眼晴变成金鱼眼,怒不可遏。
“什么江湖规矩?以强凌弱,靠人多仗势欺人,那是黑帮流氓的作风。你们一齐放马过来吧,邵爷空手应付得了。”邵竹君嗤之以鼻,吐出一口唾沫表示对钟山五虎蔑视。
第三十九章 奇冤从天降 百口难分辩(3)
钟山五虎各出奇招,五种兵器一齐攻向邵竹君。
邵竹君身怀三种绝技,神剑、鹰爪、铁肩!邵竹君的剑法如何神奇,江湖上没几个人见过邵竹君使剑,毕竟值得他拔剑的人不多。故人们只闻其剑法了得之名,没见过他怎样用剑。邵竹君的铁肩,箫氏双雄已经领教过了,确是厉害。
而鹰爪呢?作为六扇门惯捉刁贼的第一捕头的爪子肯定是不会浪得虚名,不知多少自负不可一世的江洋大盗裁在他的鹰爪下。钟山五虎不是鸡鸣狗盗之辈,当然没机会领教邵竹君的鹰爪。不过,他们今日将领教邵竹君那犀利无比的鹰爪功──少林十三抓单趟。
邵竹君已把少林十三抓单趟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爪硬如铁,招疾若电。分筋错骨,不在话下。若以爪子坚硬锋利而论英雄,当世之上,只怕没几个人达到邵竹君这种开碑裂石的程度。
张楷使出他的成名绝技“关公巡城”,九环大刀如风车轮转,分击邵竹君头上的太阳、印堂、人中三个要害穴位。无论刀锋触及敌人头上那个穴位都能致敌于死地。
邵竹君身形如鬼魅似的一晃,轻松避开张楷连环三击,使出少林十三抓单趟的第一招“夜叉探海”,如老鹰捉小鸡般捏住张楷的脖子,拿鸡似的轻松提起,左摇右晃,竟如晃动傀儡一样毫不费劲(W//RS//HU)。张楷脖颈被邵竹君的铁爪箝制,象泥塑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张楷甚至是不敢挣扎,因为他稍加用力扭动身体,很容易便会折断脖颈。脖颈一断,人必死无疑。于是张楷乖乖任凭邵竹君横捏竖拿,不敢稍动。
张喜等人眼见张楷成了邵竹君的人肉盾牌,投鼠忌器,不得不暂缓进攻撤招后退。邵竹君已达到戏弄张楷的目的,再玩下去就有种猫逗耗子的味道了。于是就把张楷抛给张喜道:“快接住这件活宝,摔坏了俺可赔不起。”
张喜不敢怠慢,连忙伸出手接人。张乐、张顺、张利等人关切同袍安危,眼晴都集中在张楷身上,导致分心分神。邵竹君籍此契机,一抓二拧三掐四扣,连环发招,动作快如电闪,把钟山五虎手中的兵刃全部没收,一一抛到花园围墙外头。
钟山五虎没料到邵竹君的鹰爪这么了得厉害,平生仅见,顿时心生惧意,一个个手忙脚乱跳出圈外。胜负瞬间立判,萧长天这些人的斗志受到沉重的打击。
蒋山三郎何大郎、何次郎、何寅郎他们眼见箫氏双雄和钟山五虎受挫,当然不太服气,认为他们决不会步箫氏双雄和钟山五虎的后尘。毕竟是习武的人,遇上对手后技痒难搔,不撞南墙吃亏绝不后退。故钟山五虎方才撤下来,蒋山三郎便急不可待补上那个空档。
邵竹君眼见对手争先恐后拥上来,让他应接不暇,不免怒火中烧,恨得咬牙切齿,道:“你们都欠揍,一齐上更好,我会给你们几记铁拳教训,人人有份,个个都不落空。”
何大郎铁青着脸回敬邵竹君道:“我们来捣你这龟孙的鸭蛋,怎么,不服气?你有本事来啃我的小弟弟呀。”
邵竹君突然把额头一拍,好象被人提醒脑袋一样恍然大悟。他陡闻何大郎的话,不怒反笑,觉得何大郎斥骂虽然尖酸刻薄,却对他该采取什么手法对付对手颇有启示,心中便有了一个克敌制胜的计较。于是道:“多亏你提省我的头,我本来没有想到用这一招。照眼下这种情况,使出这招绝技在所难免。各位再等等看吧,你们若是乖巧机灵,知难而退,我就罢手,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呀。”
何次郎一边跟邵竹君过招,一边抢占有利方位,并对邵竹君喝道:“别人怕你,我们不怕,就算你是老虎,今天我们也要拔掉你的虎须。”
邵竹君揣度把蒋山三郎诱到身周再痛下杀手,对刚接近他身周的何次郎故意示弱,只用寻常招数跟他周旋,并接过何次郎的话头道:“你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勇气可嘉。不怕老虎的结果,也有可能被老虎吃掉,这种欠缺思量的行劲,其实很蠢。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小心呀,老虎屁股摸不得。”
何大郎对何次郎、何寅郎他们挥手疾呼道:“我据青龙坎,次郎你据白虎地,寅郎抢占朱雀位。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三头六臂,无往不利。”
邵竹君不以为然插嘴道:“什么三头六臂,无往不利?在邵爷眼里,全都是屁,屁!呸!”
何大郎一招“白虹贯日”径击邵竹君的丹田;何次郎一招“黑虎掏心”直捣邵竹君的脊背后心;何寅郎一招“银汉暗渡”偷袭邵竹君的腰眼。何氏兄弟抱团协力,刀剑齐施,配合默契,又快又狠,令邵竹君不敢小觅他们。
何氏兄弟三人无论与对手角力较量过程中如何跑动,他们三人所占的方位始终保持三角形状,这便是蒋山三郎屡次克敌制胜的法宝──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星拱照奇阵。蒋山三郎结阵围困共同的敌人,一向极少失手,江湖上很多黑道豪强在三星拱照奇阵下碰壁吃亏。
邵竹君这次却没有用硬功夫跟蒋山三郎他们硬拼,只见他纵身跃起丈余,跳到何氏兄弟手中兵刃触及不到的空中,转身连环旋风腿,在空中盘转数圈。邵竹君这招舞空术脱胎于“敦煌飞天舞”画卷中跳舞菩萨的舞姿,动作轻灵飘逸,恍如云烟聚合聚起。邵竹君甚至是能在空中停留或者转折变换方位,简直就象在水中游泳一样,能在无所凭借的空中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
何氏兄弟被邵竹君高招的轻功折服,叹为观止。他们自觉大开眼界同时,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邵竹君象飞鸟在空中忽高忽低盘旋两圈,打秋千一般。他等到何氏兄弟攻击他的招数使老,才翻身跳落自己原来立足的所在,不等何氏兄弟再次出手,抢先发动进攻,他虽是后发制人,仍然把何氏兄弟打得狼狈不堪。只听得他边攻边喝道:“不知死活的蠢货,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这是你们自找苦吃,别怨人家下手毒辣。”说话间,邵竹君身形疾动,如幻影虚像一般在何氏兄弟三人之间游走几个来回。双手交替出招,虎扑猫抓,连扯带撕,动作刚猛敏捷,急如风,快如电,以致人的眼晴也反应不过来,只看到一路残像,仿佛千手观音轮转手臂。
邵竹君这一手不可思议的奥义名唤“碎褛神抓”。顾名思义,这种功夫可以把对手的衣服撕扯成碎布片,乃至寸缕不留。
邵竹君凭借他超凡入圣的舞空术逃出何氏兄弟的三星拱照奇阵原不在话下,可他并不甘心示弱逃跑,他想逞威风给何氏兄弟一个教训。但是破解三星拱照奇阵绝非易事。当然,邵竹君可以拔剑杀人破阵,凭手上的奇兵他完全可以占据上风,可这样有违邵竹君的初衷。他本是被人冤枉谋杀妻子,现在再为这种无聊的争斗杀伤人命,就难免授人以柄,让陷害他的人更嚣张地用最难听的形容词证明他是凶残暴唳的恶魔!
在这种情形下,怎样破解何氏兄弟的三星拱照奇阵围困,确保自己全身而退,确是个天大的难题。这个难题着实令邵竹君感到头痛,万般无奈,只得使出这招禁技“碎褛神抓”。这招禁技非常损人,邵竹君若非面临重大压力和考验,一般不会轻易使出这种令人齿冷的下三滥招数。
只听得何大郎大呼小叫:“啊……不……天杀的……”声音凄厉恐怖,似乎遇上平生最恐怖最可怕的事情。原来邵竹君这招禁技“碎褛神抓”专攻对手的裤衩,这小子居然如此下作,把何氏兄弟的衣衫尽皆撕扯粉碎,片褛不留,让何氏兄弟瞬间变成光猪三壮士,出乖露丑,丢尽颜面。以致何大郎感到分外屈辱羞耻,承受不了。
何氏兄弟没料到邵竹君如此可恶,竟然使出这种卑劣手段。这是有血性的汉子俱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士可杀不可辱,何氏兄弟宁可受伤丢命,谁也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掉衣服示众。
萧玲本来躲在一旁紧扣暗器等待时机给邵竹君以致命一击,猛可看见何氏兄弟这付狼狈模样,吓得尖叫起来。女孩儿脸皮薄,害羞怕事,最吃不消这一套。顿时吓得花容变色,连忙伸手掩住眼晴,躲得无踪无影。
何次郎、何寅郎兄弟俩都暗恋萧玲,很在意萧玲看见他们小弟弟的感受。这回好了,萧玲见鬼似的骇叫起来,让他们的自尊心大受打击,自觉羞愧难容,只能捂着下腹部位,落荒而逃。
萧长天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没有一个人有能耐跟邵竹君讨教一招半式。赵洪没点威风,钱飞胆怯如狐狸,孙青受惊愣在当场,李佳呆若木鸡,吴奇何足为奇?这班人满地乱跑,又滚又爬,几乎与向大人啼哭要糖的三岁小儿,大有不把地面的尘土蹭抹干净势不罢休的气慨。邵竹君自觉无法跟这些善于躲猫猫的超级玩家玩闹下去,只得退在一旁摇头哂笑道:“小的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别闪得那么快,你们干巴巴请我来这里作客,难道是让我看你们表现翻斤斗吗?哈哈……”
萧长天见势不妙,倚老卖老地坐在地上,捶胸拍腹,仰天大叫大喊道:“天啊,天啊……你真不长眼啊!为什么让杀人凶手如此嚣张,好人这股窝囊受气呀,真是没天理啊!……”
邵竹君最看不惯萧长天这种苦大仇深、怨天怨地的嘴脸,不免厌恶地皱起眉头,说一声:“得罪了!”捂着耳朵便跑。当邵竹君看见萧长天这种嘴脸和态度时,也觉得非常郁闷和愤怒,几乎有一种杀人泄愤的冲动。但邵竹君最终还是克制住自己的破坏欲望,他绝不能杀人,成全陷害他的对手实现目标。象萧长天这种蠢货误会他就算了。他要忍,忍到云消雾散、水落石出的一天为止。现在,邵竹君只能暂时避开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离这些人越远越好。
邵竹君摆脱萧长天这些人的纠缠,从梅花园废圃中逃出来。经过半天激战,邵竹君的体力消耗很大,到这时候又累又饿。眼下邵竹君只想找家饭店祭扫五脏庙,点一壶浊酒村醪,一盘东坡肉,沉醉在醉乡中忘却脑海中的旧恨新仇。邵竹君吃饭无酒不欢,也尤好东坡肉,即便是逃亡路上,也不忘要这样享受一番。
邵竹君不敢到人多的地方招摇过市,担心熟人认出他招惹麻烦,他只能在偏僻路段找家小吃店歇脚。他从城郊外向西寻寻觅觅走了约莫十里路程,才看见秦淮河边山旮旯处有一座小酒楼。
“应该可以在这间小酒楼放松宁神片刻吧?肯定不会有熟人在这里看到我的!”邵竹君暗自思量道。于是放下戒备,大摇大摆向小酒楼踱将入去。这小酒楼靠山而筑,门前恰好有条小溪。真是依山傍水,一派竹篱田舍风光。
进入酒楼,邵竹君在临窗位置找了张桌子坐下,握拳把桌子敲了几下。当垆的掌柜立即过来招呼,问邵竹君要点什么?
“来一壶钱缪酒,一盘半肥半瘦的东坡肉,一碗蒜容炒酸笋。”邵竹君想也没想,随口说道,他到酒楼吃饭常点这两样菜肴。
“客官还要点什么,本店还有土长三黄鸡、麻鸭、黑毛山羊肉……要不要多点几个呀?”掌柜笑眯眯的使劲向邵竹君推荐他店里的特色名菜。
邵竹君眉头一皱,没好声气挥手道:“有东坡肉就够了,有备货尽快给我上。没货我就用青菜下饭。”
掌柜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已的耳朵,这人的胃口共怪,偏好东坡肉这种肥嘟嘟油腻腻的东西,真是怪人呀。没奈何讪讪陪笑,不太情愿地下厨房料理去了。
须叟,掌柜端上酒饭。邵竹君一边自斟自酌,一边打量窗外田野风光。但见青山苍翠,绿水长流。水牛悠然自得在河畔吃草,家猪在路旁四处拱地,母鸡带着小鸡咯咯高叫,黄狗竖起尾巴直向路人狂吠,公鹅扯着暗哑的喉咙唱歌,鸭子一头扎入水里觅鱼虾。邵竹君很久没有闲工夫欣赏这种村野风光,今日目睹奇景,愁眉顿开一线。
邵竹君正在享受美景美食,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匹急驰的快马骤然冲到酒楼门前停下。奔马骤停刹那间,扬起一团黄土泥尘,随风飘到邵竹君的桌上,险些洒落酒饭里,实在大煞风景。邵竹君皱起眉头,心中颇感不快。
马上跳下两条劲衣佩刀汉子,一个长相肥胖,面貌凶恶;一个身材高瘦,脸色冷峻。两马背上各驮一条麻布袋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让马也显得吃力难受。
那两条大汉昂头阔步走入酒楼,跟邵竹君迎头打了照面。其中一人“哎呀”一声,抓着同伙的手转身就走。真是来也突然,去也忽然,走得分外匆忙急速。
邵竹君猛可看见这两个老相识,也是十分吃惊,这两条毛贼也是南京刑厅受命缉拿的通缉重犯,邵竹君领命提拿这两个毛贼已有一些时日了。只是这两个毛贼行踪诡秘,致使邵竹君踏破铁鞋,无处寻觅。不意今日在此碰上头,确实是让邵竹君颇为意外。这两条毛贼是贩卖私盐的盐枭,一个叫胡七,一个叫胡八,都有人命在身,连伤几名捕快的性命,是官府通缉的大盗巨寇之一。
胡七胡八转出门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片刻。不停地向邵竹君这边张望,似乎磋商什么大事一样。
邵竹君眼见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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