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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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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暮看的出来,她在逗自己开心,心中感激,伸手过去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道:“你便是把这韩宅翻个底朝天,也是我韩暮的荣幸啊。这事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去谢府告诉义父一声,谢才女要光临寒舍权衡几日。”

    谢道韫跺脚道:“那怎么成?二叔不会同意的。”

    韩暮哈哈一笑道:“只要你同意,义父便是不同意又如何?何况同不同意还未可知呢。”

    说罢吩咐备马,任由谢道韫在后面跺脚娇呼,跨马而去。

    PS:存稿耗尽,晚上若能赶回,便码一章送上,赶不回的话明天三更补足。这章写的不好,我出差前赶得,大家随便看看吧



………【第七十章 意料之外】………

    韩暮一阵风似的赶往谢府,他必须提醒谢安小心防备,以免招来意外之祸;既然敌方敢于直接冲入太守府,那么未必不敢再这建康城内动手。还是那句话,野心的车轮前,任何阻碍都将被碾得粉碎。

    谢府一如既往的平静,今日端午,百官赐假一日,所以谢安等人并未上朝。

    韩暮轻车熟路,直奔书房,他才不信谢安会跑去看什么龙舟赛。果然谢安一袭青袍端坐书房看着书。

    韩暮火急火燎的拜见谢安后,将方才韩七所言尽数告诉谢安;却见谢安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之情,只是放下书,从案头抽出一封信笺交给韩暮。

    韩暮展开书笺,潇洒飘逸的行草映入眼帘:

    谢公台鉴,上次所定之事,子敬已遣人与王珣密商,此事已定;此信发出时,我已避府外游,府中守卫俱已调离;谢公可遣人通知对方,速速行事,但须提醒他们,勿伤我吴兴百姓性命。

    此事我颇感无奈,但时局如此,不得不为,韩贤侄处还望谢公多加宽慰。子敬叩上!

    韩暮惊呆了,他快速的再看一遍,确定无疑是王献之的笔迹,终于忍耐不住将信笺撕了个粉碎,重重掷于地上。

    谢安叹了口气,亲自将地上纸屑一一捡起,放在火盆中点燃,看着火苗一点点将碎纸吞噬才转移目光看着韩暮道:“韩暮啊,此中苦衷你不知啊。我和王坦之大人以及子敬商定此事的时候,确属无奈之举。”

    韩暮默然不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牙齿咬的咯咯响。

    “并非我们三人隐瞒你,只是因为这事若是告诉你了,你必不会同意,而且会阻挠;然则大祸必起。”谢安缓缓的道。

    韩暮深吸一口气拱手道:“义父在上,韩暮只想听你分说缘由,若合情合理于大事有利,则我韩府下人和蔡老爷子死得其所,倒也罢了。若是为自身生死所迫,而与那老贼同流合污的话,人各有志,我韩暮也不怪几位大人,但从此以后我们便分道扬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岂能任那老贼逍遥,何况和他同流合污。”

    “住嘴!”谢安英俊的脸上怒气勃发,宽大的衣袖似乎也随着怒气飘飘欲起。“混蛋小子,怎么可如此轻视我和两位王大人;你可记得那日书房中的言语了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句话可是出自你口?其实当日你便同意了示敌以弱,以待良机,怎可因为府中下人被杀便乱了方寸;枉费我等对你的期望。”

    韩暮梗着脖子道:“我是那样说的,但是你们居然将皇上的密诏都拱手送人,这不是示弱而是……而是……”

    “是卑躬屈膝,是丧失名节,是背叛皇上是么?”谢安怒道:“形势已经发展到极其恶劣的地步,桓大司马已经将宫中侍卫军统领调换,你可知道么?”

    韩暮一惊道:“怎么?侍卫统领不是黄松年大人么?”

    谢安语气稍缓道:“黄大人已被老贼诬陷下狱,联名弹劾他的有三十余名桓系大员,现在上任的大内侍卫统领乃是桓温的亲弟桓秘。这下你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么?”

    韩暮一身冷汗,桓温此举正是篡位的前兆,大内侍卫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外军三军中有两军倒向他,有设立了都尉府三千人马,前线的近五万兵马亦可在一日一夜内赶回健康。这样的形势,桓温不发动则已,一发动肯定能成功。现在所缺少的便是一个理由而已;而密诏就是一个最好的理由。

    谢安王坦之等人定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会同意他们伪装成贼人毁去密诏,如此一来,桓温便缺少了一个最为理想的理由,同时也会感觉到少了顾忌。那么篡权之事便不是势在必行的了,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比公然篡位在实际权力上丝毫不损,而在名声上却要好的多了。

    如果桓温想要当皇帝的话,大可施展水磨功夫逼着皇上禅位与他,于情于理都要比公然篡位好的多,同时也不会引起其他州郡方镇的反抗。

    韩暮终于明白了谢安王坦之王献之等人的良苦布局。若非如此,则己方一派会陷于灭顶之灾,而且皇位必被篡夺,自己到时候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身边的所有人也将无一人得以幸免;更别说报杀父之仇了。

    韩暮想通了此节,心头豁然开朗,面色也恢复自然。

    谢安微笑着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此事实在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我们都没有想到,你全家都已经离开吴兴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还要杀韩府下人泄愤,这是我的考虑欠妥,我向你道歉。”说完长揖一礼。

    韩暮慌忙避开位置道:“义父怎可如此,是小子愚钝,不知其中关节所在,还说些混账话,韩暮愧不堪言。”

    谢安哈哈一笑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小子不要妄自菲薄哦。”说完目光朝外边小院望去,院中绿树如盖,花香怡人,正是一片艳阳高照、生机勃勃的景色。

    谢安双目精光烁烁,俊逸白皙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老贼以为此番大获全胜,但是他又怎么知道,我弃了一子,为的是杀他一条长龙。难道我谢安便是那般不堪一击,任人鱼肉的么?”

    韩暮还是首次看见谢安这种蔑视一切的样子,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姿,自信淡然的表情,自愧不如。自己的修炼还未到家啊。

    他忽然想起一事道:“义父,我想请义父批准韫姐在我府上小住几日,我庭院中的布置还需要请她帮忙。”

    谢安转头看着韩暮,眼光似乎洞穿一切,笑道:“若是布置庭院之事,我怎能不应允。韩暮啊,我只想告诉你,当你喜欢一个人,你首先要做的便是不能伤害他更别论被别人伤害了。当你有了保护所有人的能力之后,你便有了拥有所爱之人的资格。那些狗屁礼教和舆论对我谢安来说便如这院中的清风,根本不值一提。”

    韩暮思索着他这句拗口的话,坚定的道:“韩暮受教了,谢义父。韩暮必将努力向上,不落人后。”

    谢安点点头道:“今日端午,晚间皇上大宴群臣,你和道蕴都在受邀之列;晚间节目必然精彩,你要记住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句话,不要再这个敏感的时候惹火上身。去吧。”

    韩暮点头答应,出了书房,心情几上几下之后,终于恢复平静。看着院中欣欣向荣的花花树树,韩暮长吁一口气。

    这古代的权利地位之争着实让人产生颓丧厌倦之感;但是一个个鲜花般的笑脸以及韩庸及柳儿雪儿二女惨死的情景在韩暮的脑海里闪过,韩暮知道他没有颓废的理由;他踏上的是一条不归之路。

    PS:出差五天,中午才回来,感谢大家的收藏和票票,一切如旧了,希望继续支持小弟。



………【第七十一章 那一夜的风情(一)二更求收藏票票】………

    傍晚时分,一辆精致的马车正沿着宽阔的石板路往宫城而去;前后簇拥着十几骑彪悍雄壮的骑士。最前面的两位少年骑士,一个面孔英挺,身姿健硕;另一位清秀小巧,眉目如画。

    这一行人正是韩暮和谢道韫去宫中赴宴的队伍;两位骑士正是韩暮和女扮男装骑马跟在韩暮身边的苏红菱。谢道韫则坐在马车之中。

    清脆的马蹄声在青石板御道上扣出‘哒哒哒’的清脆的响声。迎面拂来的五月的风,温暖而又轻柔。街道两旁商铺民居鳞次栉比,大多飞檐雕椽,庭院内亦可见回廊彩柱,绿树娇花;充分显示出这大晋都城的富庶和繁华。

    从朱雀桥到宫城一路经盐市、太社和太庙、百官府舍;再经广阳门进入内城直达大司马署。一路上都是可容八马并驰的御道,所以并未经多长时间。

    到了大司马署前的广场上,只见精致马车排成一排一排,右边的马廊内各种神骏异常的名驹都被安置在独立的马厩里饲喂着精料。

    众参加宴会的高官士族等名流已经在广场上云集起来,相互间打着官腔,谈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官场或民间趣事;一时间热闹非凡,活脱脱一个盛世皇朝的热烈景象。

    韩暮等人刚到广场,便有宫内侍卫上前将马车和坐骑拉走安顿,并被告知,在此稍候听宣。

    谢道韫下了马车之后,立马就被一堆人围住,问候的问候,卖弄的卖弄,忙的谢道韫应接不暇,真不愧是大晋第一才女,名头之响亮可见一斑;反观韩暮这边,则是无人问津,除了中军的几位将领过来打招呼外便闲的两眼望天,无事可做了。

    过了一小会之后,两辆高大华丽的马车联袂而至,众人一窝蜂的涌上去迎接这两位马车主人的到来,原来是谢安和王坦之二人到了。虽然朝廷内暗流潮涌,谢王两位处在不利的地位,但是很多人不知内情的情况下,这二位的名声足以让他们高山仰止。

    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内情,以王谢二人在士族名士中的号召力,也足以让那些骨头出奇的硬朗的名士们趋之若鹜。

    王谢二人辛苦摆脱众人的纠缠,直直的朝韩暮这边走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谢家,王家和韩暮汇合到一处。

    人群中窃窃私语声起。

    “那个小武官恁大面子,王大人和谢大人到来非但不去相迎,反而两位大人亲自上前打招呼。”

    “你知道什么?这小子可是今年夏推上品三级的三个人中之一呢,另外两个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了。”

    “上品一级了不起么?王谢两位大人主要还是因为他救了两位大人一命,据说那天晚上的刺客一剑便杀了数十名护卫,若不是这韩暮舍死相救,怕是两位大人就要被……”

    “你们说的都不对,据我所知这韩暮是谢大人的义子,文采武功均是一等一的……据说那风靡全京城的《春江花月夜》便是他填的词呢。”

    “霍霍,这么厉害。能和我大晋第一才女共同创作一曲,这小子不知是修了什么福气……”

    众人的议论不绝,广场西北角端坐着的两位,闻言脸色都很不自然。一人矮胖精明,另一人威武凶猛。正是王珣和桓秘。

    桓秘捏着拳头咬着牙小声对王珣道:“王大人,你们成天说的韩暮,便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王珣胖脸上洋溢着笑容,他知道桓秘心胸狭隘,必然受不了别人对韩暮的夸赞,抱拳道:“桓将军莫要被这小子的外表所蒙蔽,此人手段强横,而且花样百出,令甥宋云便是在设下重重包围之后仍旧命丧他手。”

    桓秘咬牙切齿,骨节握的卡卡响道:“今晚,我必要他进退失据,让明天全健康城都知道他今晚出丑。”

    王珣挥挥手凑到桓秘耳边道:“将军莫要太过于表现出来,此时形势微妙,大司马已经吩咐在平定北方叛贼袁真之前不可轻举妄动;若非如此,只需我动动小指头,这个韩暮也要从这人世间彻底消失。”

    桓秘不满道:“大哥便是这般谨慎,依我之言早就……”话犹未了,被王珣一把拉住示意噤声。

    “此处怎是谈这些话的所在,桓将军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你新任内侍统领,人心尚未平复,所需做的应该是稳定自身的位置,剔除眼线,怎么可如此鲁莽?”王珣言语郑重,柔中带钢。

    那桓秘似乎对他颇为忌惮,只是满脸的不以为然,但又不敢出言辩驳;只是狠狠的看着韩暮那帮人所在的位置。

    韩暮早就感受到角落里那两束带着敌意的目光,在谢安的低声介绍下,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和底细,他并未以杀人的目光回敬,只是依旧和通过别人介绍,了解到他身份上来打招呼的人颔首示意。

    王谢二人看的暗自点头,本来以为他最少要闹几天情绪,没料想到仅仅半日便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

    一阵喧闹过后,夕阳渐渐西沉,阳光洒在黄红色的宫墙和琉璃飞檐上,将整个皇城辉映的金光灿然,气势恢宏。

    高高的台阶上,两名小太监簇拥着一位眉目花白的老太监出现了;无需多言,众人自动起身肃立,全场突然安静下来。那老太监拿出一张金黄的卷轴展开,用苍老但尖利的声音大声道:“皇上有旨!!”

    广场上数百人同时跪倒在地,那声音继续道:“今日端午盛事,朕请京城百官及名家望族相聚于此,共度佳节,邀请名册之内每家可带仆从两名,入华林苑赴宴,其余人等赐宴宫外;钦此!”

    “吾皇万岁!”众人高呼万岁后陆续起身,一干侍卫上前将众人随身携带武器收集了去,又有一干太监引导众人绕过大司马署,从偏殿穿过直往华林苑而去。

    韩暮正愁着苏红菱不能入内,听得可以带两名仆从,忙拉着苏红菱和俊杰跟着人流往内行去。

    华林苑内彩灯高悬,鼓乐声声;正中间上首皇上的御座御案,两百余只案几分四列两边排开,中间的开阔地上巨大的红色绒毯摆在地上,百名宫女穿梭其间上酒上菜,摆上各色果品。场面浩大之极。



………【第七十二章 那一夜的风情(二)】………

    众人在宫女的引领下各自入座。在朝为官者,文官居左,武官居右,按照官阶排列下来;各大士族在野的按照尊卑长幼依次排列。闹哄哄下来光是入座时间便花了半个时辰。

    韩暮的坐席设在武官第二排,正处于张玄的身后。谢道韫等女眷坐席则是在最末一排的一个个白衫罩起的小房内,韩暮隐隐约约看见谢道韫和另一位青衣女子坐在同一格内,由于相隔甚远,看不清那女子的相貌。

    每个桌案后边都另设了两个蒲团,想来是给各人所带的仆从使用的,韩暮只好带着歉意的将蒲团丢给苏红菱和俊杰,两人不以为意,分侍两旁。

    诸人落定坐席,华林苑中才稍稍平静了下来;这时一声太监用高亢清亮的声音大声呼道:“皇上驾到!”座上数百人忙整衣正冠齐齐拜伏在地。

    韩暮伏在地上偷眼观看,皇上的仪仗甚是简单,可能是在宫中的缘故,完全不是历史书上所说的彩旗翻飞,各色大伞、黄麾,侍卫随从数千的派头,仅仅是八对宫女提着宫灯打着鸾扇鱼贯而出;又有两名宫女让那身穿龙袍的面白消瘦的皇帝扶着小手,缓缓来到龙座旁。

    皇上稍微扫视了一下匍匐在身前的数百臣民,脸上微微有一丝笑意,挥手用轻柔的语声道:“众爱卿,起来就座吧。”说罢他自己也坐入龙座。

    众人谢恩起身。

    “众位爱卿,今日乃是五月初五端午盛会,朕按照祖上的惯例在这华林苑设宴招待众位,每年的端午,朕都很期待这一天,因为朕将和各位共庆佳节,为国为民祈福。”皇上语声依然轻柔,但是似乎在座的数百人都能清晰的听到他的话语。

    韩暮暗自思索,这皇帝倒不是个一味的草包,但言语谨慎倒似是知道局势险恶。思索间只见那皇帝举起案几上的酒杯道:“今日这第一杯酒,献于正为我大晋守护北疆驱除外敌的桓大司马,以及诸位保卫我大晋安宁的边境将士。”

    韩暮一听这句话,差点晕倒,这难道是一个皇帝所说的话么?端午国宴上的第一杯酒居然是献给桓温这个欲篡位夺权的野心家,而且说的这么义正辞严,感情真挚;这个皇帝若不是谨慎过人那便必然是脑子有病了。

    只听皇上续道:“来人,给桓大司马赐坐,一边的太监忙去搬了一张大椅子放置在皇帝的左手边,差一点便是平起平坐了。

    韩暮偷眼观看谢安和王坦之的脸色,只见二人神色平静,丝毫无一点异样,再看别的官员的表情,得意者有之,愤怒这有之,伤心者有之,各有不同。

    左首的武官座上忽然传出一个声音道:“为桓大司马干杯。”顿时应者甚多,皇帝似是无知无觉般在众人的鼓噪声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韩暮感觉到身边苏红菱的情绪相当激动,明白她的心意,伸手轻捏她的小手,将她手中的酒盅接过来趁人不备倒在地上。苏红菱稍稍闭目调息了一会方恢复平静。

    皇帝又分别斟了两杯酒,敬祝太后身体康安和大晋风调雨顺。

    韩暮暗自苦笑,这个老贼都逼得皇帝把太后和社稷摆到第二第三的位置了,一个人能隐忍到如此的地步倒是世上少有。

    丝竹鼓乐声起,中间的红毯上,十几个婀娜多姿的舞女开始翩翩起舞,配合着悠扬的丝竹声,一时间气氛热烈。

    众人似乎没有被刚才的一幕所影响,频频举杯,酒到杯干。

    韩暮默默的吃着酒菜,不时的用眼光扫视众人,只见武官第一排这边,桓秘和交好的一般军官正狂呼乱喝,浑然把这国宴当成自家的私宴。完全不顾皇帝在场,指点着红毯上美女舞姬的粉腿玉脐大肆调笑。

    那王珣倒是显得颇有教养,隔着坐席与谢安王坦之等人举杯微笑示意,并小声喝斥身边鼓噪调笑的官吏,桓秘也被他训斥了几句,虽不敢还嘴,但也未见丝毫收敛。

    酒过数轮,忽见小太监在皇帝右手又置一座。

    韩暮正自疑惑,忽然香风扑鼻,一位打扮妖娆的女子从长廊内走到右首的座位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那女子年约年纪大概三旬有余,但眼神中媚态尽露,看向众人时给人一种满不在乎的感觉。

    皇帝看了一眼那女子皱眉道:“这等大事,你也如此失礼晚到,真是拿你没办法。”

    那女子格格轻笑道:“皇兄,他们要等的是你,人家来不来都没人关心呢,迟来一会又如何?”

    皇上闻言再不和她多言,只是自顾自的和身边的侍卫太监说话。

    那女子也不介意,举起案上的酒杯自斟自饮。

    韩暮这才知道,这女子便是那位逼着王献之休妻娶她的新安公主,听说在京中名声极为不堪,和多位士族高官有染。不想今日倒是遇见了这位自己的便宜丈母娘。

    观察到此时,韩暮已经对这软弱的皇帝和放*荡的皇室家族失去了一丝一毫的兴趣,指望着这些人和桓温这个大权臣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人其实很奇怪,当你知道本以为可以依赖和倚仗的靠山变得一文不值以后,你会发现在失望之余也有一丝丝的坦然,你会明白求人不如求己这个道理是多么的英明和伟大。

    韩暮此时的心情便是如此,本来他还对皇帝抱有期望,希望能够通过维护他的权威来彻底扭转败局;但此时他想到的是快速发展自己的力量和势力,无论谁当皇帝,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实力足够保护该保护的一切。

    带着一种顿悟的心情,韩暮不再委屈自己,他开始谈笑风生,和周围熟识的武将和士族举杯欢饮。一直注意着他的王坦之谢安等人怎么会明白,在这短短的一会功夫,韩暮已经脱胎换骨。

    韩暮酒到杯干,逸兴豪飞,这般活跃的举动很快就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其中便包括桓秘和外军的几位将领以及王珣等人,当然还有那位面首无数的淫*荡公主。

    谢安一看此情形,心知要糟糕,忙端着杯酒向韩暮这边的坐席走来,刚迈出一步,只见对面坐席中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桓秘霍然站起,举杯向皇帝说道:“陛下,微臣有一请求,不知陛下可准否?”

    司马奕微一错愕,带着一丝挤出的微笑道:“桓将军有何言,尽管说来,今日君臣联欢,不必太过拘礼。”

    桓秘大声道:“这丝竹歌舞实乃靡靡之音,我大晋应该崇尚武技,方可拒敌于国门,收复北方失地,请陛下将这些歌舞伎统统赶下去。”这几句话说得无礼之极,众人尽皆变色。

    东晋最重诗书礼乐绘画等艺术造诣,整个大晋几乎人人以名士自居,以琴棋书画皆通为荣,而且座上便有几位超级大家,谢安王坦之,乃至王珣等人无一不是此中高手。

    桓秘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将在座所有人都骂了进去,实在是狂妄之极。

    皇帝司马奕也是面色突变,一时间气氛显得尴尬不堪。

    辅政司马昱等人早打定主意不与桓温做明显的冲突,而王珣又是桓温一派的人,即便想驳斥也不可能在这个场合。张玄等唯谢安马首是瞻自然不便出口,而谢安和王坦之却因刚刚和桓温达成协议而不便直接在公开场合起冲突,气氛突然变得冷场。

    韩暮暗自叹息,满朝文武摄于桓温老贼的淫威,居然骂到头上无一开口驳斥,心里说不出的憋闷和难过。是可忍孰不可忍,谢安和王坦之有说不出的苦衷,自己此时不仗义执言,让谢安王坦之等如何自处,同时让这个小贼在自己面前撒野,这也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想到这里,韩暮长身而起,正欲说话,却听最后一排的女眷坐席处一个娇嫩清亮的声音犹如天籁般传来:“和你这等人同席真是我谢道韫和在座大晋名士的耻辱。”



………【第七十三章 那一夜的风情(三)二更,求收藏,红票】………

    谢道韫一句话便将众人心中恶气全部倾泄而出。登时众人大哗,哄笑起来。

    桓秘本来便骄横异常,此时仗着酒劲,横着双目恶狠狠的瞪视着座上哄笑的众人,便待发作。

    王珣见事情将要变得不可收拾,起身斥道:“桓将军,陛下和我大晋各位名士在此,你怎可如此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桓秘酒气上涌横着眼道:“我说的有错么?什么诗词歌舞,什么书法琴技,北方外敌打来,我们弹琴写字便能退敌了么?到时候别人长剑大枪刺来,你们便靠这些琵琶和毛笔去抵挡么?哈哈哈哈。”

    王珣气的脸色发白,偏偏又无言反驳,只得吩咐左右准备把他拉出去送回府中。

    韩暮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向皇帝行礼后朝桓秘道:“桓将军恐怕是喝多了酒烧坏了脑子了吧?今日百官齐聚共度佳节,你这厮在此胡言乱语,扰乱朝堂秩序,恐怕令兄桓温大将军亲来也必然不会允许你如此扰乱朝堂吧。”

    桓秘怒道:“韩暮,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子来教训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赖烦了,刚才谢小姐是女流我不计较,但是你,我便绝不饶你。”

    韩暮哈哈大笑,笑毕厉声道:“凭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是侍卫统领,我也是皇上亲封的右卫军副统领虎威将军统射声营,你我官职相若,你不饶我,我便会饶过你这咆哮朝堂的逆臣么?你在这百官聚集之地大肆咆哮将皇上至于何地?你想造反么?”

    韩暮三言两语便将桓秘至于谋反的逆臣的地步,吓得在座众人噤若寒蝉。连桓秘也酒醒了大半,将自己的言语回想一遍,方知酒后骄横,太过火了。

    王珣见势不妙连忙反过来帮桓秘开脱道:“桓将军是个直肠子,加之喝了不少的酒,心忧大晋安慰所以口不择言,实乃无心之失。”

    韩暮大笑道:“酒后便可以胡言?无心便可以乱纲常么?若人人如此,我大晋还有礼数可言么?”

    王珣无言以对,看来韩暮今天就要抓住桓秘的小辫子不放了。忙将目光求救似地望向谢安和王坦之司马昱等人;但三人视而不见,只是不与王珣目光相对,恨的王珣牙痒痒的。无奈之下王珣只好对司马奕施礼道:“陛下,此事还是您来定夺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司马奕,等待着他的决定。司马奕青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半晌方道:“韩爱卿,你以为当如何?”

    韩暮心头凉透了,这司马奕当孙子上瘾了,而且奸猾无比;自己为他立威,他却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推给自己,自己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将是两难的抉择。若说是放过桓秘,则必被人背后称为奴颜婢膝之徒,若要是自己一直咬定桓秘咆哮朝堂,藐视圣上,按照大晋刑律当凌迟处死,那么从此以后,自己必成桓温一方的死敌,自己羽翼未丰,这么做无疑是自掘坟墓。

    韩暮左右为难,苦思良计。桓秘如何看不出这形势,恢复过来冷笑着看着韩暮道:“韩将军速做决定吧,桓某的生死便操之你手了。”

    一时间气氛再度变得紧张而窒息。

    安静中,一声咳嗽打破寂静,众人闻声看去,只见谢安正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从头至尾,这老狐狸便没说一句话,此刻看到他起身来,韩暮心头一宽知道基本没自己事了。

    谢安端起一杯酒走到红毯上朝司马奕施礼然后转身道:“适才桓秘将军说我大晋终日听那靡靡之音,忧国忧民之情溢于言表,又几乎将我大晋所有名士臭骂的一文不值,这才招来韩暮将军的反驳,但据我所知,令兄桓大司马似乎也是颇为喜欢这些靡靡之音的,怎么未见他被外敌打得抱头鼠窜呢?”

    “据我所知,桓大司马对于诗文琴艺亦是颇为精通,少年时曾结交天下名士刘惔、殷浩、庾翼等人,这些人个个是在你眼中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终日研究靡靡之音的人,然则为何令兄要与之结交呢?甚至令兄入仕也是得益于庾翼的推荐才坐上今日之国家重臣的位置,桓将军刚才的一番言语是在说你比令兄更为高明么?又或者说令兄根本就没你有见识,去结交这些只听靡靡之音的人么?”

    老家伙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谢安一番强辩,直接将桓秘推到对桓温不敬的地步;在目前的大晋,对皇帝不敬或者可活命,对桓大司马不敬,那几乎是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桓秘听的心头大骇,冷汗涔涔而下,求救似的望着王珣,王珣气他不听自己忠告,看都不看他一眼。

    谢安还在继续望桓秘伤口上撒盐:“此事,陛下仁厚不追究,韩将军必然遵照陛下的意思不和你计较,但你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我等便插不上口了,我打算修书一封给令兄,让令兄在边境军务繁忙的空隙了解此事,由他亲自定夺吧。”说罢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回坐低头作痛心疾首状。

    桓秘欲哭无泪了。双目求救似地到处乱看,再也没有刚才威风凛凛如狼似虎的蛮横劲了。

    王珣暗叹一声,心道;桓大将军英雄盖世,但是自己的兄弟怎么这般的愚蠢透顶,此事传入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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