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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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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老梗啊……”辛玉迟喃喃。
“是啊，灵感还真的不能强求。”她露出微弱的笑意，缓缓闭上眼，“看的小说多了，发现小说中的情节一点都不贴近现实，但还是有那么多人都沉溺于小说的世界里……”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辛玉迟爱怜地看着她。
“是吗……”她喃喃，顿了几秒再说道，“好像是啊……”
寝室门忽然打开，江泠微弱地一惊，侧过头去看见是阿笙推门进来。阿笙很兴奋地抬起手：“啊呀你果然在寝室，我看见于尽往我们寝室楼走的喔~是不是是不是来找你呀~”
“哎？”她惊异，“没看错的么？”
“这个怎么会认错。”
“他是一个人走还是两个人走？”她急切地问道。
“咦阿泠你怎么了吗？”
江泠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地垂敛眼眸，无奈地呼气。
“阿泠？”
她痛心疾首地捂脸表示：“我想我可能是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了。”
“哈？”阿笙迟钝了一秒后立刻反应过来一定是她和于尽的关系，连忙笑着安慰道：“安啦，按照小说设定你要相信男主一定是女主的~”
按照这个诡异的定理，不管女配如何完美无缺，男主就是永远只会爱满身都是缺点的女主——
“但是如果我一开始就不是女主呢……”江泠萧瑟地抬头望天花板。
“就算你认为你是女配，不想当女主的女配都不是好女配啊。”阿笙再鼓励地拍她肩。
阿琪刚刚进门，一边俯头刷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评论一句：“到头来还是个女配。”
室长的观点完全无法反驳。
正因为女配想当女主，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吐槽起的剧情展开啊。
江泠很认同地点头：“那要做一个合格的女配，我应该去陷害女主呢陷害女主呢还是陷害女主呢？”
阿笙捂头：“于是女配的存在只为陷害女主了吗。”
江泠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阿笙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一脸灿烂地把江泠推出门：“男主来找你了！快去！”
每天都会有大量男生杵在女生宿舍楼的门口，这已经是高校历年来的传统。
于尽也加入了大量男身立志脱单的队伍，一代恐怖小说界新文豪能够杵在女宿舍门口着实接地气。
江泠受宠若惊兼诚惶诚恐地跑到寝室大门处，一眼就可以看见于尽环抱着双手站在花坛一侧，身边还放着他的山地自行车。
“晚饭吃了么？”他问道。
“唔，还没。”
“我也没。”他回复。
“……”你想表达的意思还真需要对方脑补啊。
于尽骑上单车侧过头对她示意：“上来。”
她坐在有皮质车垫的后座上，即使颠簸一下也觉得相当舒适。但也因为皮垫的关系，她的双手掰着皮垫下的钢筋很吃力，不抓又怕自己会重心失衡倾斜下去。
“那个……可以抱一下你的腰吗？”她询问。
“请随意。”
听见的总是不想听见的声音
她把右手环绕上去，隔着衬衫可以触摸到他的皮肤的温热。第一次有这样微妙的触感，她的左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肚皮软绵绵的还相当有弹性。
果然不一样啊。
“你在干什么？”前面的人忽然轻声问了一句。
她满脸诚恳：“数你腹肌。”
顿了两秒，于尽也很诚恳地回复，“我没有腹肌。”
“九九归一了吗。”
“……”
“……”
自行车驶出南校门前往商业区，在人群密集的街上于尽只能推着自行车走。
江泠始终俯头看着地面跟着他走。怎么就忽然邀请自己出来了呢？是因为早上在电梯里表现得不太对劲么？
这么想也不对，正常的人并不会关注自己这样微弱的情绪，即使看出来也不会探究为什么如此。
“江泠。”于尽忽然用很严肃的语气在喊她。她听到后惊恐地抬头：
“嗯？”
“没事，只是前两声叫你你都没听见。”
“啊啦……抱歉。”她露出笑意。
于尽平时喊她时她也经常听不见，每次反映过来都是这样温润无辜的笑来表示歉意，让人憋着再多的气也一下子泄了出去。
“你的听力到底有多差？”于尽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虽然是有点差，不过有些人说话就听得特别清楚……”她想了一会儿，再微笑，“不过只要我知道你在说话的话，刻意分辨起来就比较容易。”
于尽用鼻翼长长地呼出一声气显得很无奈。“想吃点什么？”
“随便什么。”
于尽就带着她随便转入一家门面看着还比较高端的餐馆。 ；于尽离开去端餐盘时她很痴迷地看着对方的背影——
“就这里了就这里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闯入她的耳膜。
有些人说话就听得特别清楚。尤其是……自己所不想听见的声音。
她俯下头当做毫不在意地看着桌上的传单，身侧的木质隔板可以勉强挡住她下半部脸。
“那你先坐这里等一下。”
是王浩东的声音。
于是她干脆伏在了桌子上完全隐蔽。
“你在打潜伏？”端着盘子回来的于尽看到她这么扭曲的姿势后轻笑一声。
“是啊，虽然现实的巧合没有小说里那么多，但如果真的碰上了还是得避免一下小说式的剧情展开。”她很有自知。
“……你在说什么。”于尽把餐盘放在她面前，“好好吃饭就行了管别的做什么。”
她看着自己餐盘上堆叠的菜色，而且于尽选的都是肉食。“我吃不了这么多……”
“多吃点就好，女人稍微长点肉才有手感。”于尽已经漫不经心地取了筷子戳在他的那份晚餐里。
这顿吃肉简直尽兴。
刚尽兴完要喝一口汤，那个尖锐的声音再猛地戳了她的耳膜——
“你再给我说一遍！”
不仅是她，整个餐馆的人咀嚼动作都慢了一拍，她梗了很久才勉强地把喉咙口的一口汤咽下去。
听不清王浩东说了什么。只有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咆哮：“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我有哪里做的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仍然听不清王浩东说了什么。
“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别的什么女人了！你说！她有哪里比我好！”
这样的情侣一定有异常丰富的人生
江泠眯起眼很努力地辨别王浩东的声音，只能隐约捕捉到“不是”，“你听我”，“对不起”等微弱的字眼。
几乎所有的人都侧过头或站起来去看那对争吵的年轻人，只有于尽始终保持原来的姿势坐着，面无表情地用筷子夹起了肉片。
“我去死！我去死还不行吗！我去死你还不满意吗！”
筷子上的肉片重新掉在餐盘上。于尽深吸一口气。
江泠捂头。
伴随着哭声，一个瘦小的身影迈着与之体型不符的猛烈脚步冲出餐馆——
“荣荣！”
她听清楚了王浩东的这一声喊叫。
揣度着李荣荣一定已经出了餐馆，她终于敢仰起头再侧过身子去看情况到底发展得如何——
好奇心真是驱使女人作死的天性。
她撞上了王浩东的目光。此时王浩东正要追出去，和她对视之后忽然就愣在原地。
这次换做江泠惊恐地转向餐馆的玻璃墙外，果然意料之中的，李荣荣就把半个头探在透明玻璃的边缘看着王浩东的反应，这时也一道看见了江泠的侧脸。
糟糕了。
被李荣荣知道他们认识的话，如此多疑的人一定会脑补出什么可怕的关系出来——
她猛地把头转回去含情脉脉地和于尽说话：“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于尽刚夹起来的肉片又滑到了餐盘里。
迟钝的王浩东终于反应过来再追出去：“荣荣！”
她呼出一口气。
“你和他们认识？”于尽问。
“是啊……”
“这样的情侣一定会有异常丰富的人生吧。”于尽淡淡然给出评价，喝了一口汤，算是也吃完了。
“人生简直精彩啊。”她叹气。不过再度闹到今天这个局面好像自己也有微妙的煽动因素在里面……？
她只能隐约听见餐馆外李荣荣的喊叫声，于尽倒是把那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好像忽然受了启发地喃喃：“看电影倒不错……你今晚一直有空是吧？”
“啊……”还没等她回应过来，于尽就已经起身走到她身侧，伸出右手向她示意：
“跟我走。”
她把左手搭在于尽伸过来的手掌上。
比起十分关切地询问“你今晚有没有时间看电影”，一句果断的“跟我走”显然对喜欢迟疑的女生更有吸引力。
被吸引的某人被于尽拖出餐馆。
于是前面不远处就那对人生精彩的情侣。目测过去也可以想象出王浩东此时正在不停地道歉再表明自己的衷心，李荣荣还在哭诉引发路人对这男友的感慨——
又走到这一步了啊。
“我们……不去电影院了吧。”她忽然开口。
“嗯？”于尽侧头望着她。
“……”她说不出理由。总不能说……因为不想看见李荣荣，不然于尽会觉得这样的理由很可笑吧。
“你怕她？”
她抬头看于尽。原来……你什么都看得出来是么。
“为什么要怕。”于尽抬起右手搭在她的后脑上。
这样亲密的动作她不敢妄想，再次惊恐地看着于尽。
“不行吗？”于尽忽然就笑了，“我说我单身你会信么？”
阿笙向来对江泠能够和于尽接触羡慕不已，但是阿琪很冷静地分析出一个让众人万念俱灰的结论——于尽研一已经有24岁的年纪，以他如此优秀的质量来说，本科时期不可能没有谈过恋爱。如果至今还是单身，那么一定有前女友；如果他在本科时期真的没有谈过恋爱，那么剩余的结论就是，他的恋爱对象不是女人。
江泠愣愣地问一句：“还没有女朋友吗……”
“以前有过。”他也很诚恳地承认。
江泠松口气。至少排除掉他的恋爱对象不是女人的可能。
王浩东已经在他们之前买了电影票。
轮到他们的时候，于尽让江泠挑。她心想李荣荣一定会去看喜剧片，于是她很果断地用手指了恐怖片。
“你确定？”于尽眯起眼。
她点头。
风景当然总是别人那里好一点
在一片吸气声中江泠始终严肃地眯着眼看着。
“真的不怕么？”于尽问道。看着前面的男女们成双成对，女生一个个依偎在男生怀里求安慰的状态，他似乎总觉得身边的女生哪里不太对……
过了好几秒江泠才滞缓地侧过头：“你刚刚有说话么？”
“不怕恐怖片么？”他耐心地重复。
“啊我在看字幕可能没怎么在意画面内容……”江泠觉得眼睛很涩地揉了两下，电影声音太响反而更听不清字音。
“你不觉得我们俩的风景和前面不太一样吗？”
江泠向前一望，然后很平静地点头回应：“风景当然总是别人那里好一点的。”
“……”
荧幕上出现特写镜头，全场女生一片惊呼。虽然江泠的听力不佳，但对于尖锐的声响是相当敏感的——她耸起双肩再把眼睛眯起来减缓尖叫声的冲击力。
“真是奇怪的反应啊。”于尽微笑。
江泠略微侧过身去靠近于尽，微微抬起头将唇凑在他耳边说道：“那女尸是最开始的那戴花的女人，第二个死掉的女人是男主杀的，女主可能是个间歇发作的神经病，目测男主和女主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男主最后应该会死在女主手里。”
“……”于尽语塞几秒回复：“你之前看过？”
“我猜的。”江泠再把身子侧回去。
半个小时之后江泠昏昏欲睡，若不是尖叫声一阵接一阵地刺激她耳膜她会果断就地长眠。
这是她第二次来电影院看电影。她能很清楚地记起第一次来电影院的时候是被苏殷带着，那一次看的是一部国产古代恶搞喜剧，全场爆笑声中就她一个人睡了过去——
现在看来不是那部无聊的喜剧的错，看恐怖片都要睡着只能证明她已经升华到了另一个高度。
四周的尖叫声与说话声渐渐小了，甚至连轰鸣的电影声也模糊到不可分辨。
身边的人把指尖轻轻地敲击在座椅一侧的塑料把手上，如此微弱的声音在她耳中竟然异常地清晰。平稳、均匀的一声声清脆的敲击。
哒。哒。哒。
她闭上酸痛的眼睛。很想睡，但是本能地感知到自己没有睡着。
敲击声停止。
“江泠。”
她抬起头再侧过去。
苏殷在微笑：“你也觉得不好看吗？都快睡着了啊。”
“这种无厘头式的搞笑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啊……”她怏怏地打哈欠。
“啊确实呢……这种为了搞笑而搞笑的方式在十几年前就开始流行了。”
“所以到了现在如果还不能创新的话就溺死了啊。”
“不过现在还在最后的辉煌期吧……导演编剧还沉溺着也难说……不是谁都有什么前瞻性的。”
“在前瞻性没有被证实之前也只是胡言乱语而已。”
他们周边的一群人全部侧过头来看这两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在谈论着什么奇怪的话题。
那是他们两个最后一次一起外出。
“——他叫什么名字。”
“——苏殷。”
“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苏殷在电影放片尾时看她。
“嗯？”她觉得有些不详，但还是保持了笑意地回应。
“我还是回去在企鹅上和你联系吧。”苏殷很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看别处。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会怎样了。只是她从来不愿意去证实自己的想法。
“好啊。”她依然平和地应道。
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迟钝又单纯的人。
“江泠。”
她抬起头再侧过去。
心理学从来不是那么神秘的东西
她似乎反应了很久才发现对方不是苏殷。苏殷……已经是过去的人物，而在她忽然清醒过来的瞬间竟然会觉得那段印象会清晰到如同正在发生——
“你睡着了。”于尽微笑。
“才没有。”她耸肩，“困了而已……”
“苏殷是谁？”对方平静地问道。
而她忽然怔住，涣散的瞳孔无神。
“你做梦时提起他了。”于尽依然漫不经心地笑。
“我初中时的一个朋友。”她的眼眸再疲惫地眯起来，“是同学，我们风格很像关系也很好……”
她忽而将眼睛睁大再猛地一甩头。怎么回事……虽然因为太困了意识很模糊，但是自己竟然会如此顺从于尽意志，把她很少回首的事抖出来……
“你醒了。”于尽依然在微笑，声音柔和近乎浸润入魂魄里的鬼魅。
大量的小说都会用“磁性”这个词来形容男主的声音，但被“磁性”这个词语海量轰炸的江泠硬是想象不出“磁性”究竟是何种诡异的声音，以致到后来见到“磁性”两字就呵呵的地步。不过此时她忽然就想起这个词……似乎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于尽此时说话的声音……
“我没睡。”她坚持，忽然就不安又怀疑地看着于尽。
“快到结局了，开头女尸就是花娘，第二个和第四个死者是男主杀的，女主精神分裂间歇性发作，男主和女主已经被告知血缘。”于尽把已经放映出来的剧情扯出来刷掉上面的话题，回望江泠：“真是恐怖的判断力。”
“只是电影为了追求逻辑性而把伏笔埋得太明显了。”她回应。
“不过最后结局和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于尽再说道。
她看着屏幕，女主已经抡起斧头一步步走向男人，男人冲上去夺过她手中的利器将她死死抱在怀里。
【不管怎样，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
全场一片感动的唏嘘。
江泠眯着眼看字幕后回复：“这只是涉及编剧个人或者观众取向的结局偏好而已……另外也许还有某局的审核口味。”
“你认为悲剧才是完美的？”于尽再问。
“不是关于完美的问题。”她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只是觉得这样……很合适。”
“怎样的合适？”
她想了很久，最后只能无奈地说道：“说不出来，也许对我来说……很合适。”
那只是心中的一声无法言喻的哀鸣。
电影尾声过后大量的观众离开，很少有人会去欣赏电影后期的职员列表滚动字幕。
电影灵异的主题曲微弱地盘旋在上空。
她提起原先那个被于尽刻意转换的话题：“学心理学人……是不是对人心很好奇呢？”
“嗯？”于尽露出神秘的笑意，似乎是他的思想遭到了窥探，反倒让他这用来掩盖情绪的笑意显得有些诡异。
“你催眠我了吗？”她喃喃。
“怎么了？”依然微笑。
被如此厚脸皮地一反问，她反而说不出缘由了。
“是电影在催眠你，我也只能顺势看着，但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耐心解释。
心理学从不是公众所认为的那么神秘的东西。
于尽起身，再伸出右手让她搭着：“回去了。”
已经夜深。
她依然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这次双手都抱住了于尽的腰。
“有件事——”前面的于尽轻声开口，又忽然不打算继续说，于是直接把前面的尾音消掉。
“怎么？”她很不安地询问。
“我还是明天和你说。”
她沉默两秒，再追问：“能现在就说吗？”
停顿两秒，才说：
“明天，不去花前了。”
请放过度娘
那一晚她就很呆蠢地守着电脑企鹅等着苏殷和她说话。苏殷的头像一直亮着，然而却是很久以后他才发来了一条信息：
【我们之间没有那种感觉，对不起，我感受不到。】
她很平静地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打出一串省略号后犹豫很久再删掉，再打出三个字发送：
【没关系】
而她自己竟然是没有任何触动的情绪，脸上竟然还缓缓露出笑意。
是我该说对不起啊，相互的情感需要同等的付出才能够平衡，而她却怎样都不能将自己的情感传达出去。后来朋友评论说，你的情感，实在太少了。
于是初中时代在学校文坛上有“轴对称”之称的两个人，被公认最有默契的搭档，就如此平静地在毕业后别离。
她睡了不久就在夜半平静地醒来。
以前也梦见过他，不过在梦中的面孔都模糊到难以辨认。而这次再梦见他时面目却异常清晰，他还是年少时那灿烂的模样。
在看电影时忽然想起了他，于是在时隔几年后再一次梦见了他。
真好啊，你就这样印刻在脑海里不再长大，而我已经是如今这般模样。
“他也一定不一样了。”玉迟轻声说道。
“玉迟你应该没见过他……”江泠喃喃。
“你认识他，我也就认识他了。”玉迟微笑，“再睡吧。”
她再闭上眼。
可是我只想……能和你一直做这样的朋友啊。
而如今在地球背面的苏殷，已经是她只能仰望的存在。
………
第二天她走到图书馆五楼。
能把办公室开在图书馆这样有免费wifi的地方确实够奢侈。她在门口徘徊一阵后终于敲门，把门推开后探头进去——“大家……好？”
室内有五个人，都转过头看看她，气氛肃杀。
“我是江泠。”
再是一阵沉默，终于有一个人忽然反应过来：“喔，是新人。”
“还有新人吗……”一个女生不解地喃喃。
“呀呀是于尽顺手带来的那个新人啦……”
里面的人开始小讨论，于尽的某种附属品很尴尬地站在门口。
“比我早到啊。”她的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于尽按在她的头上再顺势把她推进室内，众人立刻欢呼：“同归大神好~”
于尽从院刊转移至校刊。
离开花前进入千言工作室。
随身携带类似书童一样的不明生物。
他再拍了江泠的头：“这是江君，网络作品破千万点击但就是不更新也拒绝出版的白痴。”
江泠茫然地回过头看于尽。
“可以叫我百度狂魔。”于尽点头。
……放过度娘。
校刊不仅面向a大也面向全社会征稿，为了扩大影响，校刊编辑实行笔名制并征集网络界和出版界的大家做编辑，所发行的月刊在各大书店也有一定的销量。
江泠也就如此安顿下来，前一阵有关于她的风浪已经过去没有多少人再记得她，她在千言顺利获得一个编辑的职务。
于尽直接胜任主编。刚上任暂时还很空闲，他就吩咐江泠：“把我在原来地方的书都拿过来。”
是因为真的配不上我
江泠一边嚼着他说话的语气一边往外走。忽然就跳槽到校刊，是不是因为院刊征文那件事受了打击？
坐电梯到了二教楼十二楼，想到今天的花前应该只有一个人在值班，也就放轻松下来。
走到门口时依然觉得花前办公室内安安静静，她轻轻叩门再把门推开，看到二十余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时全身汗毛都竖起来。
今天所有人都在。
像是在召开于尽追悼大会。
全体默哀。
“我来拿他的书。”她走进去，但是于尽的座位上坐着陈洁，而他那半米高的一摞书在桌子最里侧。
陈洁没有让她的意思，只是没有明显表情地问：“你说，他为什么忽然就走了。”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她微笑。
“就是因为院刊征文的问题？”陈洁缓缓地站起来，把桌子里侧的心理学相关书一本本拿出来砸在桌子外侧，在一声又一声的闷响中其余人再度沉默着追悼。
“好吧！走吧！院刊的征文太糟糕了简直玷污了他！”
“请不要这样。”江泠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这里根本就配不上他！”
半米高的一叠书都挪到了桌子外侧。
“都拿走！”
伍学姐用目光示意江泠赶紧把这堆书运走。江泠还站在原地，平静的棕褐色双眼凝视着压抑着狂躁情绪的陈洁。
“还不走吗！看我笑话吗！”
“不是。”江泠再俯头看这一摞书，“搬不动。”
“……”
伍学姐和江泠一起搬书到图书馆的千言工作室。
于尽没想到伍学姐会来，也许其实是没想到他堆积在花前的书会有这么多，看到伍学姐的时候视线停滞了两秒。
伍学姐把书放在桌子上后伏在书堆上看着他：“我说你要走之前也好歹吱一声啊。”
“那就走不了了。”他的微笑一如既往地冰凉。
“只是因为征文的问题吗？就因为这样？”
“不是。是花前真的配不上我。”
伍学姐愣住。
于尽平日虽然喜欢差遣，但从没有摆过什么架子，更不会说这样的话——
“就算配不上你，你也不能这么说！”再善解人意的伍学姐也怒了。
“我一向实话实说。”依然微笑。
“很好！不见！”伍学姐果断离开。
于尽的左手手肘抵在桌子上手背托住下巴，缓缓地将视线投向始终不吭声的江泠，很慵懒地问道：“这样显得我人品很有问题吗？”
“很有。”江泠点头。
“那就好。”
江泠恍然明白过来，轻声说道：“这样很不好。”
虽然一次性断绝了花前的追究，但是这样的做法——毁灭了自己的形象。
“没关系。”他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继续轻描淡写地说，“不然也没法摆脱陈洁。”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爱慕的对象正直亲和。
而爱慕的对象却暴露了这样的本质。
江泠本以为于尽并不知道陈洁对他的爱慕，但现在看来他始终都知道。
更应该说，他什么都知道。
“不过也别自恋你的人品很完美。”江泠开玩笑地笑道。
“是啊，我都说了，我一向实话实说。”他很认真地看着江泠。
江泠有些发愣。整段对话的逻辑在她脑中的构建忽然就混乱了。
“只是人心的丑陋面，可不能轻易地暴露出来啊。”
学校只会想起能带来荣誉的学生
新文完整的大纲已经列出来，她把开头修了又修。
电脑上的企鹅忽然收到信息，她点开来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网名，来自于高中班群的临时对话。班群已经被她屏蔽很久了。
【江泠在吗？】
是同学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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