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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狂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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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笔在苏州这批人,虽则奉命捕捉大闹公堂、杀了东厂专使的凶手费文裕,但如果碰上旱天雷,当然必须毫不迟疑,加以缉捕或捕杀。
“你老哥话是不错,用不着咱们这些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飞天豹子语含讽刺:“可是,发生了大案,咱们脱得了关连吗?咱们防患于未然,用意也是自保,希望抢制机先不要出事。哦!你们对付得了旱天雷吗?”
“只要找得到他……”
“怎么找?葛老哥。”飞天豹子苦笑:“谁知道这个人是圆是扁?或者像人像鬼?那种雷公面具,谁都可以制一个来戴吓唬人。曾经目击旱天雷的人为数不少,每一个目击者的说法都不一样,甚至有人说他是女的。咱们的弟兄五路财神六个人,咬定所看到的旱天雷,是一个说不出五官身材特征的年轻壮汉,见面便胆落而逃。他们的说法,经不起一驳。”
“你是说……”
“只有一个把守联络站的人,被那人一记粗俗的拳头打倒了。你知道尚武园那些徒子徒孙的武功差劲,被人一拳打倒平常得很。五路财神六个人,穷追出郊区,旱天雷一露面,他们便像漏网之鱼一般逃走了,并没与那人交手,甚至不曾见到他戴面具现身前的相貌,这些话能信吗?”
“旱天雷是否来到江南,谁也不知道。”飞天豹子的同伴说:“可以断言的是,他不可能是为诸位而来的。至于冲各位来的人,其危险程度恐怕不下于旱天雷,诸位得小心提防意外。”
“什么意思?”生死一笔沉声问。
“诸位来时途经扬州,是不是曾经干……曾经与人发生冲突?”
“不错。”
“把瓜洲聚英园的主人,几乎弄成了残废,获得五千两银子陪礼金,你们才放他一马,但聚英园已损失了七个人,伤了二十余个。”
“那是他罪有应得,他的子弟胆敢干涉专使座舟的行驶。”生死一笔说得理直气壮,表示专使沿途勒索合法。
“是吗?”留山羊胡的人冷笑:“聚英园主人姓张,他的连襟是江湖上的英雄人物,姓施,叫五湖逸客施人杰。五湖逸客也许不敢出头招惹你们,但他的朋友很可能激于义愤跟来撒野,所以……”
“你是说,有人跟来了?”
“可能。”
“可能?有风声?”
“不错,有风声。”
“什么人?”
“还在留意。”
“我要知道详情。”生死一笔沉下脸:“说!”
“只听到一些风声,有某些侠道人士,正前来苏州有所举动,到底冲谁而来尚须证实。当然,我们会详尽供给一切线索,也代为留意情势,反正你出了事,咱们也没有好日子过。你老哥最好去见见那些有所发现的人,他们会将所见所闻一一详细禀明。”
“好,带他们来见我。”生死一笔不想去。
“这……”
“他们不愿来?”生死一笔沉声问。
“你这里……他们有点不敢来……好吧!我叫他们来。”
“你先回去叫,快!”生死一笔摆出高高在上的神气面孔像在向属下颁令。
“好,我这就去。”
勾魂无常与另一同伴,仍留在厅中听候指示。
同一期间,旋风万雄与旱天雷,同时出现在虎丘山,但并不走在一起。
两人都改变了装束,甚至改变了相貌。
旱天雷穿了宝蓝色长衫,腰间的绣带有精绣荷包,有华丽的扇袋盛了描金招扇,手中有一束买来的饱满成熟莲蓬,一面把玩一面剥食并不怎么可口的莲实。
看外表,一看便知是本城的花花大少,虽则并没油头粉面,五官轮廓分明,脸上不时因看到游山的美丽女人,而泛涌邪邪的笑意。
游山的人甚多,红男绿女三三两两结队而行。
这座胥门外的小山又叫海涌山,称丘的确着实些,可说是最有名的风景区,骚人墨客前来寻幽访古,武林朋友前来寻找觅剑的机缘。
据说,吴王阖闾就葬在剑池的下面,干将鱼肠等等宝剑陪葬,如果在某一时间、气数、机缘,某一把宝剑便会被天地人的精华所吸引而出世,会被有缘人获得。武林朋友谁不爱古代神物?谁都希望是宝剑的得主。
他也在剑池逛了一圈,再跑了一趟鸳鸯冢,憨憨泉,再从虎丘山绝顶的七层虎丘塔返回,最后出现在忠贤普惠祠的大道上。
旋风万雄扮成一个大腹贾,怀里夹带伪装的大肚皮,热得浑身冒汗,扮得相当神似,跟在旱天雷身后三四十步,一摇三摆怪可怜的,肥胖的人真不该冒暑游山,该在家中避暑。
他们不能进祠踩盘探道,只能沿大道经过祠前的大牌楼。牌楼距祠门还有五十步左右,八名隶役扮成打手,帮助两名丁勇监视游客,不许踏入牌楼以内,咋咋呼呼神气得很。
他看到十余名地方仕绅,在府衙的执事人员陪同下,每人手中捧了礼匣,燃着信香,由接待人员率领,进入生祠进香献礼,祝魏奸万寿无疆。
每个经过的游客,皆向这些人投以鄙夷的目光。
旱天雷是不折不扣的旁观者,脸上的神情流里流气。其实他用不着亲自前来探道,旋风万雄早就将普惠祠内外的形势,绘了一目了然的简图,但亲自看一遍比较稳当些,他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莽汉。
在牌楼附近不许停留,他夹杂在游人丛中,并没引起打手和丁勇的注意,已经把临近的形势看得了然于胸,没有多逗留的必要了。
天下四大飞贼如果来苏州作案,忠贤普惠祠无疑是最好的目标。大户人家的宝藏,很可能深藏在重门叠户,十分坚牢的秘室里,进入摸索相当费神而危险,而且不容易找得到。
忠贤普惠祠收受的各方献礼,皆藏在祠后的库房内,一找便着,可虑的只是那些打手和丁勇而已。大殿中的塑像,更是公然供奉让人叩拜的。像与真人同样大小,像内外所陈列藏纳的珍宝,价值决不少于五万两银子,足以诱使高手飞贼的觊觎,负责保护的人虽多,但难不倒真正高明的飞贼。
飞贼不是鬼神,探道是必须的准备工作。
旱天雷相当失望,游遍了虎丘名胜,没发现可疑的人。他希望能碰上天下四飞贼,以便利用有利的情势,制造成功的好机会,或者互相利用。
可是,他并不认识四飞贼的任何一贼。
旋风万雄虽则出道已经七载,但也不认识任何一贼。两人抱着姑且一试的希望,可惜毫无发现。
他们已经来了三次,每一次的身份外貌都不同。
虎丘有密探活动,是必然的事。
毛巡抚特派一群以重金聘来的牛鬼蛇神,专门保护魏奸的生祠,安顿在祠后的房舍里,昼夜戒备森严。这里是他向魏奸效忠的具体表现事物,而苏州的市民却把这座生祠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必须严防意外发生,最妥当的手段是多派人手昼夜绵密保护。
这些以重金聘来的坐镇牛鬼蛇神重责在身,散布在各处活动的人,积极寻找可疑的岔眼人物,留意游客中是否有他们认识的,可能打抢劫或偷盗主意的江湖好汉。
旱天雷的目标,也是天下四大飞贼。
他并不急于离去,不死心再往各风景区流连。
当然他也不认识那些密探,也不介意。
第 三 章 心猿意马
这里可以全览剑池,本来就是池旁的一块大石。
眼神一动,他的目光落在两个游客的背影上。
是两个年轻的女人,穿了象征淑女的水湖绿百褶裙,绣带束得小蛮腰盈盈一握,衣上加了流行的小坎肩,走动时五彩流苏轻晃,小蛮腰也有韵律地扭动,丰臀美好的曲线带着长裙款摆,即使看背影,也足以让身心正常的大男人心猿意马。
两女走了十余步,便面向剑池站住了,转珠翠满头的螓首,注视左侧不远处,盘膝而坐的一对母女,美好动人的侧面像极为诱人,阵阵醉人的幽香随风四逸。
“这两个女妖,不会是来这里勾引良家父老子弟吧?”他看到两女的侧脸,便认出她们的身份,在原地止步,循两女的目光,瞟向那两位悄然低语的母女。
他不认识这一对青衣布裙,打扮朴素的母女。
这一对母女,正是枫桥码头泊舟的那一对。三天前,他的船靠上了枫桥码头,邻舟便是这一对母女的船,他的船靠泊时,母女俩已经登上码头离去。
他和旋风万雄并没返回码头,吓走了五路财神六个人之后,两人在偏僻处易了容,从陆路进城投宿,仍然由早几天先来的旋风万雄加以安顿,所以两人并没见过这一对母女。
原来这两个女妖,盯另两个女人的梢,而非前来名胜区勾引良家父老子弟,他错怪两个女妖啦!
他也瞥了母女俩的侧脸一眼,看出母女俩的肤色不太健康,但五官的轮廓十分匀称美好,流露在外的气质却不俗,不像小户人家的妇女。
还在二十步外,他一瞥之下便看出破绽。
“并不高明的化装易容术。”他心中暗笑:“两女妖已经看出破绽了,难怪对她们留意盯梢。”
他的举动,立即引起附近两个中年游客的注意。
是两个穿着长衫的中年游客,站在他的右侧五六步,不但相貌威猛,而且佩了剑。
两个佩剑人互相一打眼色,冷然向他举步接近。
他心中一动,毫不迟疑重新举步,向两女妖身后接近,顺手取出扇袋中的描金摺扇。
不论是男人或女人,在游玩时两手空空,那双手必定无处可放,显得无事而笨拙。所以男人手中弄一把扇或一根小手杖把玩,女人则弄一条手帕,有把绣扇更妙更有气质。
两个女妖手中,就各有一条丝质似的花手帕。
两个佩剑人脚下一紧,似乎对他悄悄向他人身后接近极为不悦。
脚步声急促,立即引起附近游客的注意。
大手一伸,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突然搭上了他的右肩,强劲的压力及身。
“你要干什么?”手是两佩剑人之一,生了一双暴眼佩剑人的左手,语气凌厉,充满凶兆和责难意味:“你想找死?”
他距两女妖仅三步左右,两女妖也同时转身盯着他。明亮的媚目中有疑云,也有恼怒的神情流露。
“咦?你阁下是何用意?”他的大嗓门宏亮震耳,吸引了所有游客的目光:“这里是人人可来看风景的地方,我又怎么啦?你这家伙动手动脚,我也要问你要干什么呢!放手!没规矩。”
佩剑人怒火上冲,五指一收,五指像大铁爪,要抓入他的肩膀裂肉碎骨。
他左手疾伸,反扣住对方的掌背压牢,一扣之下,对方抓扣的劲道倏然消散。
右手同时上抬,摺扇猛地顶在对方的咽喉下,压迫结喉穴,劲道恰到好处。
“你再撒野让我看看?哼!”他沉声问。
佩剑人大骸,右手掌背被扣住压牢,抽不回,结喉穴的压迫力更是可怕,不用猜也知道被他完全控制住了,反抗必定大吃苦头。
另一个佩剑人,也吓了一跳脸色大变。
“咦……”那位稍年轻三两岁,最为美丽出色的女妖娇呼:“妙剑范前辈,你是被制住了吗?”
妙剑范光超,江湖名气不小的剑术名家。
废话,任谁都可以看出,妙剑已经被牢牢地制住了,被一个年轻人的摺扇制住的。
“你最好别插手,哼!”他虎目怒睁,狠瞪着作势冲上解救同伴的另一个佩剑人:“我要把你弄下剑池,不信你试试看?”
池宽六七十步,水深将近两丈,如果不谙水性,被弄下去灾情惨重。
“唷!你很了不起嘛!”女妖娇滴滴盯着他媚笑:“放了他啦!大庭广众间打打闹闹,未免太煞风景真有失风度,你贵姓呀?”
他邪笑,手一松,把妙剑推出丈外。
“小姐,我无意打打闹闹,是他在有意闹事呀!你瞧,他恼羞成怒要拔他的妙剑了。”他邪笑着说。
妙剑正要拔剑,幸好被同伴拉住了。
“我姓姬,古周代文王武王的后世子孙,源远流长。天下大多数姓氏,都是从我姬家分出来的,够伟大吧?”他继续大吹法螺,奇Qīsūu。сom书笑得更邪了:“呵呵!你两位美丽的小姐,美得令人心跳,在任何地方,都会刮起风波,让男人打破头。你看,这两个前辈,差半点就会头破血流,肯定是因你们两位的美丽所引起的灾祸,他们妄想充任护花使者,要不然是想在我面前撒野,以便引起两位小姐的注意。呵呵!我能请教两位美丽小姐贵姓芳名吗?”
他这一阵穷叫嚷,把附近数十名游客听得直皱眉头,流里流气油腔滑调不正经,与他的花花大少爷穿着打扮十分调和贴切。
另一女妖用手打出暗号,妙剑两个佩剑人,一言不发扭头便走,脸上羞怒的神情十分吓人。
不远处的母女俩,已经站起来了,透过游客的空隙,投送过来鄙夷卑视的目光。
他一表人才,所表现的武功手法极为高明,自然可以博得两女妖的好感,粗俗的谈吐,当然引起卫道人士的卑视和不快。
“你不认识我?”与他打交道妖女媚笑着问,傍着他并肩一站。
“我今天才到苏州。”他嬉皮笑脸:“怎会认识苏州的佳丽呀?”
“今天到的?”
“是呀!远从汉中来游苏杭,车马船一走数千里,只为了看看江南花花世界。听人说,苏州的小姐美丽如花温柔似水,就算花上千银子盘缠,来看看也是值得的。果然传闻不虚,两位小姐足以代表苏州名媛闺秀……”
“你少胡说了,你。”女妖推了他一把,一颦一笑流露出万种风情,媚态醉人:“你真姓姬?”
“如假包换。”他大拍胸膛:“天下姓姬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却没有凭一把摺扇,便可以制住名剑客妙剑范光超的姬姓年轻人。”
“现在,你见到了。我姓姬,名玄华,草字明,年方弱冠,尚未娶妻,挟重资周游天下见世面。小姐,够了吗?请不要盘三代履历。”他愈说愈邪气,神情狂放,一双大眼不老实,在两位妖女的高耸乳峰瞄来瞄去,幸好不曾恶形恶相,也没毛手毛脚。
“唷!捧你两句,你就神气起来了。”女妖娇媚地瞄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伸出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臂弯上:“你倒是一点也不知道谦虚呢?”
“谦虚?哈哈。”他拍拍臂弯中那只温润的小手大笑:“谦虚就是懦弱。年轻人懦弱那就完蛋了,保证被人踩在脚底践踏,被人爬到头上拉……如果我谦虚,妙剑那两个杂碎,不把我污辱得淋漓尽致,不被他们打得满地爬才是怪事呢!说来说去,还不知道两位的芳名,是有所不便呢,或者拘泥于世俗礼数?”
“这……”
“呵呵!你如果不说,等你嫁了人有了婆家,你的姓没有了,名也没有了,天下没有人知道你姓甚名谁了,你算是白活啦!”
“可恶!你毫不尊重世俗伦理啊?”
“哈哈……”他又大笑,声惊四野:“世俗伦理,你尊重吗?”
“这……”
“那位大圣贤孔夫子最讲伦理,最强调男女授受不亲。”他捏了下搭在臂弯上,暗中用奇技探索他经脉的可爱小字:“将手授给男人,就表示这女人已经把终身也交给这个男人了。像你……”他又捏了温润的手小一把:“你该去上吊,跳河,吞金,或者吃信石也不错,因为你已经别无选择,除非你嫁给我。”
“你……”
“因为就算你愿意把终身交给我,我也不会要,我还要遨游天下见世面,岂能成家娶一个老婆绊住我?我不要你,你当然……”
“去你的!愈说愈不像话了。”女妖忘情地拍了他一掌。
信石,也就是砒霜,这是女人服毒最平常易得的毒物。他话中之意,是要女妖去死。
这弦外之音,也表示彼此都不是重视世俗礼教的江湖男女,授受不亲如果必须誓死遵守,世间就不会有女人外出行走了。女妖所说那些讽刺性的责难,就表示是一个叛逆性的女人,因为女妖的手,主动的挑逗他的。
当然,那只温润诱人的纤纤玉手,并非为了挑逗他而搭上他臂弯的,而是用一种奇门秘技,探索他的经脉,要从探索中了解他的修为深浅,甚至可以探索他的意识形态,有如郎中把脉。
神意的刺激,气血必受影响,气皿的脉冲频率与强弱,甚至可以形之于外表。肌肉筋骨受到外力的波动,会引发本能意识的抗拒或接受。
要修至可以控制这种反应随心所欲境界,或者进一步反而诱导对方的探索进入歧途,得有过人的天赋,与及大恒心大毅力。
他是行家,那只可爱的小手一接触,他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警觉心提高了三倍。
毫无疑问地,他碰上了难缠的劲敌。
他几乎低估了这位女妖,几乎在初次的接触便栽了。
女妖手上所绵绵传送的潜能,深厚精奥得令他怵然惊心。
毫无疑问地,如果女妖志在伤人,只须把输出的能量增加三分之一或一半的强度,就可以在瞬息间的接触中,一举摧毁对手的元神,六识中断任由宰割。
虽然他提高了警觉,但并不特别着意掩饰某些意念。女妖不是他的仇敌,他也不是降妖伏魔的救世勇士。
他流露的神情十分正常:一个大男人,邂逅一位令人心醉的女人,就是这副德行。
形诸于外的行动,轻狂中不失分寸。
他却不知,他的表现在女妖的身心中,引起了多大的波澜,诱发了多大的反应。
那轻轻的一掌表达了绵绵的情意,女妖的脸红到脖子上了。
“天色不早,我该走了。”他适可而止,不再进一步挑逗,不露痕迹地摆脱臂弯上的可爱小手:“明天一早要游灵严山,看一看吴宫景色,看英雄美女今何在,必定比在这里体悟生公说法,顽石点头有趣些。”
“我姓韩,小名素英。”他想走,女妖却挽住了他,粉颊红云更盛,水汪汪的灵活大眼,居然涌起一抹羞意:“你真的不知道我?”
“我出门遨游没几天,在江南更是人地生疏。韩小姐,幸会幸会。”他表现得彬彬有礼,笑意不再带邪味:“我并非有意唐突佳人,刚才那位妙剑是你的……”
“不要提他,道上的朋友而已。”韩素英概略带过,替女伴引见:“这位是杨大姐,杨秀琴,是我的手帕交姐妹。”
杨秀琴一直就在旁冷静地打量他,脸上有飘忽而冷漠的神情,才貌与韩素英同样出色,同样美艳迷人,成熟的丰盈胴体同样喷火,魅力十足,仅多了一分老练精明的气韵,也许是年龄稍长的缘故吧!
“江湖上有所谓七妖八怪五夜叉,都是邪道中不好惹的男女。”杨秀琴的态度有了显著改变,嫣然的微笑十分动人:“姬兄,该知道邪道的意思吧?”
“杨小姐,我敢打赌,你心目中的所谓正邪定义,与我的认定必定有所不同。”他的笑容带有狂态:“每个人在嘴上,把正邪分得像楚河汉界,径渭分明,不可混淆。内心中定义又另有标准,对自己有利的就是正,相反就是邪。有些人满口仁义,心里却男盗女娼。贤姐妹貌美如花娇艳动人,要说我对你们不生绮念那是鬼活。如果我是正人君子,不但不该生绮念,而且必须非礼勿视滚得远远地,或者打自己两耳光赶走绮念。我与两位亲近,难道就构成邪的罪名了?如果你对正邪先怀有成见,这辈子铁定会活得很痛苦。”
“你没有怀有成见?”
“你不伯妖?我们是七妖中的两妖。”韩素英说:“镜花妖韩素英,水月妖杨秀琴。”
“镜花水月,这就是人生。妙哉,我是愈来愈喜欢你们了,和你们交朋友一定不会乏味。我落脚在胥门码头的吴中老店,邻近就是颇有名气的江南春酒楼,如果两位不嫌弃肯赏光,今晚我在江南春量筵候驾,如何?”
“好哇!我姐妹准时到。”镜花妖韩素英欣然说:“你还有其他同伴或朋友吗?可以一起过来聚一聚呀!”
“呵呵!我是孤家寡人一个,有朋友同行,玩得就不够尽兴啦!告辞,今晚江南春见。”
他抱拳为礼,洒脱扬长而去,一眼也不曾回顾。
两女妖目送他的背影远去,镜花妖甚至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水月妖杨秀琴喃喃地自语:“我们是否该小心些了!”
“那是一个狂放傲世玩世不恭的年轻人,武功难测很难摸清底细的初出道乳虎。”镜花妖黛眉深锁:“希望他不是我们的敌人,但愿能控制得了他。”
“内功根基很扎实?”
“对,而且特别强韧,难怪轻而易举便制住了妙剑,他的摺扇毫无疑问可以震毁妙剑的咽喉。”
“能不能替他引见总监?”水月妖问。
“我担心他眼界高,但可以试探他的口风。”
“值得一试,这是避免成为敌人的唯一途径。”
“但愿一试就灵。”镜花妖的神色,显得不怎么乐观。
她心中有数:这是一个不易控制与理解的男人。
母女俩把双方打交道的经过,看得真切听得明白。做母亲的人修养够,见怪不怪不动声色。小姑娘年轻气盛好恶分明,不时用鄙夷的目光狠盯着旁若无人,你挑我逗的三男女,心里不高兴,表情就写在脸上。
直至两女妖离去,母女俩才动身离开千人石。
“邪道妖魔又多了一个。”女儿一面走,一面悻悻地说:“侠义道却人才不继,处境愈来愈艰难了。”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不希望日子过得如意些呢?”母亲的语气充满感慨:“重利诱人,人性泯灭;重赏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侠义英雄放弃坚持,不保晚节,怎能怪侠义道后继无人,这位姓姬的年轻人,对正邪是非认识模糊,就算他一时激于义愤加入侠义道,也将为德不卒,日后终将沦为邪魔外道的,以他制住妙剑的神奥武功估计,女儿,我们恐怕会增加一个劲敌。”
“妙剑是太过狂傲,一时大意……”
“是吗?一个高手与陌生人交手,会犯下一时大意的错误吗?妙剑不会,他的剑术就走的取巧路子,善用诡计击败对手,他栽得不冤。”
“我有信心可以对付他。”女儿语气十分肯定。
“我们要对付的高手太多了,多一个就多一分凶险,烦人。”母亲摇头苦笑:“这几天,一直无法掌握生死一笔几个罪魁的行踪,抓不住毙了他们的机会。看来,只有冒险向织造署袭击了,人手不足,天知道会付出多少代价,说不定一头钻进天罗地网里,很可能全军覆没呢?你爹的那些朋友,有一大半不愿至织造署冒险。”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呀!拖得愈久,泄露行藏的机会愈多,锐气也一衰二竭。娘,爹那些朋友靠不住,他们都精明老练,难免顾忌甚多,胆气不够,而且有大半的人与扬州聚英园张家没有往来,要他们秉江湖道义,与主宰天下万民生死的皇家厂卫作殊死斗,办得到吗?女儿敢武断地说,只要爹提出向织造署袭击的意见,保证有大半的人反对,甚至会退出这次为友主持正义的行动。”
“这就是你爹不愿提出的原因呀!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如果袭击失败,落在对方手中的人,不论死活都会有后患,有家有业的人遭遇更惨。唉!别提了,烦人。”
“娘,依我的意思……”
“你的主意一点也不妙,没有人能够出其不意孤军深入,能轻易地找到生死一笔几个元凶杀了就走。你的想法比赌博更危险,很可能进去一个死一个,血本无归。别说了,你只知道逞强来硬的,你以为你是万人敌,其实一比一你也胜不了生死一笔。”
母女俩谈谈说说,跟在几个游客身后,踏上虎丘至胥门的大道,前后游丘的游客渐稀。
“娘,好像有人跟踪。”女儿突然低声说:“后面,第七第八两个人。从虎丘跟来的,时远时近,时散时聚,怀中有兵刃,没错。”
两个青衣大汉,打手的形象十分明显,上衣松宽,匕首藏在衣内,在她俩身后约五十步左右,一面走一面谈笑自若。
“跟踪的人,用不着扮打手。”母亲不同意:“那会引人注意,扮游客岂不方便些?是用短兵刃的行家,匕首在衣内倒插在腰带上,拔出的速度,比正插快两倍,可知这两个打手惊觉性甚高,有随时拔匕应变的准备。”
“但是……他们一直跟在后面……小心……”
一道电芒,从路右的竹丛射出,丈余距离一闪即至,速度惊人,见光不见影。
是一把头重尾轻的六寸柳叶刀,重心在前,射出时刀不会翻腾,是行家所使用的飞刀。
柳叶刀贴母亲的右腰掠过,生死间不容发。
“鼠辈无礼!”女儿大骂,身形快如电射,声出人已冒险冲入竹丛,胆气超人一等,敢不顾后果向竹丛猛扑,不怕后续的暗器袭击。
她的母亲更高明些,飞跃而起穿越竹丛,但见枝叶籁籁而动,隐约可见的身影穿枝有如飞鸟入林。
一个淡淡的人影,已远出二十步,飞掠的身法极为迅疾,三两闪便隐没在前面的林子里。
一阵猛追,已拉近至十步内了。
人影射出树丛,发出一声狂笑。
前面一丛修竹下,踱出两个中年佩剑人。
“高大嫂,别来无恙。”那位粗眉几乎连成一字的中年人,背着手颔首打招呼:“大嫂的易容术欠高明,难逃老朋友的法眼。”
“你……”母亲吃了一惊:“解五爷,你……你怎会在苏州?你们……”
“我先替朋友引见,这位是卢三爷,五通神卢均奇,大嫂想必不至于陌生。”解五爷一脸奸笑:“卢兄,这位就是五岳狂客高俊的夫人,早年大名鼎鼎的侠女,穿云玉燕夏玉燕。”
穿云玉燕又是一惊,脸色大变。
这位解五爷解彪,江湖上名剑客之一,侠义道提起乾坤一剑解彪,莫不怀有三五分敬意。
穿云玉燕的丈夫五岳狂客高俊,更是侠义英雄中声誉极隆的名宿,与乾坤一剑不但是同道,而且交情不薄,只是好些年不曾通音讯,因为五岳狂客已经迁入太行山深处隐修,很少在江湖走动了。
五通神卢均奇,却是凶名昭彰的江湖凶魔,无恶不作的武林败类,神憎鬼厌的刽子手。
五通神本来就是邪神,以邪神为绰号足以令人生畏。
一个凶魔与侠义道名剑客走在一起,穿云玉燕怎不感到心惊?
而且乾坤一剑在见面时所说的话,就没带有尊敬友妻的意味。
“我明白了。”穿云玉燕恍然,咬牙说:“姓解的,你做了奸官害民贼的走狗,或者东厂的屠夫帮凶。你认出我的身份,布下网罗引我中计入伏。阁下,你让侠义道朋友蒙羞。”
“高大嫂,我不计较你这些无礼的话,”乾坤一剑脸色一沉,语气转厉:“冲我与尊夫的交情份上,引你来这里劝解,希望你转告高老兄,不要再过问扬州张家的事,带了所有的朋友速离苏州,这是我保全你们的一番心意,我只做到这一步。”
“你真的替刽子手做走狗?”
“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转告尊夫……”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是卢三爷的事了。”
“哦!他又能怎样?”穿云王燕冲五通神冷一笑:“把我交给你们的主子?”
“届时自知。”五通神狞笑,鼓掌三下:“请退至一旁,你已经够情义,以后的事你就不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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