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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武侠耽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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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若壁哈哈大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对你说的话,别说是驷马,多少马都追不上的。你且过来下注吧。”
黄芩二话不说,掏出钱囊,扔了过去,口中道:“留下十两,其余的我全部押上了。”
韩若壁接下钱囊,道:“算盘倒是打得挺精,若是输了,好歹还能留下十两,够你的盘缠花销。”
说着,他打开钱囊左右看了看,歪着嘴,皱眉道:“真是个穷鬼,看起来总共也没有二十两。”
韩若壁爽快地取出十两塞入自己怀中,道:“算你押了十两,你若赢了,我输你一百两;你若输了,这十两就是我的了。”
说罢,他将钱囊扔回给黄芩。
黄芩收起钱囊,道:“好。不过你需记着,今日你若故意影响我练习,令我明日里输了比赛,那可就不作算了。”
韩若壁一时目瞪口呆,道:“还有这种说法?”转瞬,他点头道:“我懂了,你这分明是利用赌约给我下套,不想让我瞧见你被哈杰的朋友,摔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打发我。”
黄芩微笑道:“那你走是不走?”
韩若壁想了想,转而笑道:“走就走,等明日再到赛场上看你出丑也不迟。”
歇了口气,他又嘻笑告诫道:“今晚就寝前,你最好诚心拜一拜老天,求他保佑你明日莫把裤子和银子一齐输了。”
说罢,不待黄芩反唇相击,他就已摇头晃脑,哼着小曲,扬长而去了。
晚间,月牙儿忽隐忽现时,黄芩和韩若壁才先后回到了他们的临时居所。黄芩是练了一整天摔跤,而韩若壁则神秘兮兮地,不知打哪儿赶回来的。
二人围桌坐下,吃喝着回人送来的丰盛晚宴。
‘宰羊节’这天的吃食格外丰富。
韩若壁一边吃喝,一边即兴说些奇闻轶事、山野笑话什么的,调节气氛,但对白日里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却只字不提。
而黄芩只是埋头吃喝,韩若壁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韩若壁不说,他也一句不问。
等吃喝完了,二人各自回屋休息睡觉去了。
次日是个大睛天,风不大,天很高,阳光充足。
黄芩想利用晌午前的时间,再找个清静的地方,独自一人琢磨、练习一番,因而一吃完早饭就出门了。韩若壁则足足休息了一上午,直到晌午过后,才跟着镇里的回人,一起涌向摔跤场。
等到了地方,韩若壁发现这里说起来是‘摔跤场’,其实不过一片空旷的草地,大家自发地在草地上围成一个大圈,圈子中间就是‘摔跤场’。马特尔阿訇一脸严肃的在场中指指点点着,看起来他就是此次摔跤大赛的裁判。
韩若壁粗略目测了一下人数,发现来此参加大赛的回人壮汉着实不少,而和他一样赶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就更是多的数不过来了,几乎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真可谓济济一堂。
要知,关外经常有部落纷争、马贼出没,人们生活不太平,是以民风彪悍、好勇尚武,每遇此类竞技,大家便趋之若鹜,锋涌而至地前来观看。
韩若壁对摔跤没甚兴趣,因而对没有黄芩在场的摔跤比赛,更是连瞧也不愿瞧上一眼,只一味东张西望,瞻前顾后地等待黄芩出场。
顾盼之间,他发现离人群不远的空地上,正站着一人。那人手里举着一根竹杆,竹杆的顶端挂着块墨迹斑斑的白布。当布被风吹得伸展开来时,便能清楚地瞧见那些墨迹原来是一个大大的铜钱的轮廓。还有零星回人,时不时从人群里离开,来到那人跟前,与他嘀嘀咕咕地私交一番后,再回到观战的人群里。
因为四周无人,所以那人显得十分醒目,韩若壁瞧见他的脸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就是‘荣宝当’的掌柜马天祐。
韩若壁顿觉好奇,向身边之人打了个招呼,指着马天祐的方向,问道:“敢问兄台,那位可是荣宝当的马掌柜?”
那人本来一门心思在看场中摔跤,被他这么一打插,心下一阵不爽,可又觉不好失了礼貌,便随便扫了眼,冷冷道:“是他,怎么了?”
韩若壁不顾对方显出厌烦之色,继续问道:“他莫非也来看摔跤?可因何站得那么远,还举着根竹杆?”
那人一面关注着场内,一面顺口答道:“马掌柜是在等比赛的结果,可不和我们一样,一心只为来看摔跤比赛的。”
韩若壁道:“不看比赛,只等结果?他倒是奇怪。”
那人道:“你不知道,他关心的只有结果。每年的摔跤大赛,马掌柜都会在镇上开个大盘口,只要有钱,又想赌一把的,都可以参加。”
他转头又望了眼不远处的马天祐,道:“去年我也参加了,还小赢了几两银子。对了,那根竹杆正被他举着,看来目前还在接受下注,你若也想赌个输赢,就趁现在快去下注。若是过了时候,等他把竹杆撂下了,就再不接受下注了。”
韩若壁这才了然,心道:能开盘口当庄家,这姓马的真是好大的财气!
这时,终于轮到黄芩出场了。
只见他依着规矩,下身只穿了条黑色的过膝中裤,且裤脚扎紧,光着的上身修长而刚劲,虽然涂抹上了一层油脂,可与其他参赛的乌黑锃亮的大汉比起来,还是要白了一大截。
韩若壁打起精神,正准备聚目细瞧二人如何相较,黄芩却已极快地用一记寻常的‘跘脚摔’放倒了对手,被宣布晋级下一轮了。
见到只用一两个照面的功夫,黄芩就摔倒了敌手,韩若壁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愣了愣。
而对其他的回人观众而言,黄芩的‘跘脚摔’虽然简练实用,但毫无美感可言,加上黄芩的敌手是回人,他获胜就等于胜利被外人赢了去,观众们难免有些提不起兴致,没甚反应。
只有一个少年见黄芩获胜,又跳又叫,兴奋异常。
这少年正是哈杰。
瞧见哈杰,韩若壁眼睛一亮,从人群里费力地挤到他身后,一拍他的肩膀,道:“嘿,小子,他赢了你高兴什么?”
哈杰转头一见是他,也不答他,只一把捉住了他的衣袖,急切道:“总算找到你了!你的盘口还作不作数?”
韩若壁愣了一愣,半晌才想起昨日自己开过赌黄芩一赔十的盘口,于是呵呵笑道:“当然作数,莫非你也要下注?”
哈杰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钱袋,倒光了里面五、六块碎银到手心里,递过去,道:“这是我的所有家当,我要全部下注。”
韩若壁接过来,数了数,摇头道:“嗯,加起来大概有一两左右。你和我一起做庄,最多也只能赢上一吊钱,又何必呢?”
哈杰冲他一翻白眼,道:“胡说什么?我压的是他赢!我若押中了,你可是要输我十两的!十两哦!”
十两银子,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而言,的确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了。
韩若壁不可置信地瞧着哈吉,道:“你莫不是吃错药了?要知道,若是输了,你的全部家当可就归我了。”
哈杰紧闭着嘴不答韩若壁,但主意显然极为坚决,他就是要押黄芩赢。
韩若壁皱了皱眉毛,眼珠转了又转,问道:“我听说镇上的马掌柜也开了盘口,你为何不到他那儿去下注?”
哈杰道:“我去问过了,马掌柜那里,黄芩的赔率是一赔四,没有你的一赔十高。反正是赌全部家当,输了就没有了,若是赢了,在马掌柜那儿只能得四两,在你这儿却可以得十两,当然要在你这儿下。”
韩若壁呵呵笑道:“年纪不小,还挺贪心的嘛。这样吧,你若是告诉我,为何相信黄芩能赢,我就接受你的下注。如果不然,我决计不和你赌。”
哈杰莫名其妙,一时想不明白,心道:如果我告诉他为什么觉得黄芩能赢,那么他就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输,也就不应该接受我的下注才对,为何他却说,如果我告诉他原因,他就接受我的下注呢?
挠了挠脑袋,哈杰疑问道:“你可是说话算话?”
韩若壁点头道:“说话算话。”
哈杰道:“那好,我就告诉你吧。昨日,我的好朋友穆其教黄芩练摔跤,一开始,把他摔得一塌糊涂。可是,没过两个时辰,他就把我的朋友摔得爬也爬不起来了。说真的,我从没见过一个不会摔跤的人可以学得那么快的,我想他前世一定是个顶尖的摔跤手,所以才能这么棒。这样看来,他应该有赢的机会,至少不会一点希望也没有。”
韩若壁心里一转,‘哈’了一声,轻笑道:“只是这样啊。你以为你押一赔十的注,亏本的机会就不大了吗?”
哈杰抿了抿嘴。
韩若壁拍了拍哈杰的肩,道:“仔细想想,你的风险也不小哦。你当真要下注?”
哈杰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道:“不冒点险,怎能赚得多呢?”
韩若壁歪头看着哈杰,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居然明白这个道理。我觉得你不该练什么劳什子刀法,而该好好地去学做生意才是。”未待哈杰答腔,他已把那几块碎银揣入百宝囊中,又笑道:“好,我就接下你的押注。可若是你输了,到时别怪我打你屁股。”
这话,哈杰又没听明白,皱着眉,口中小声嘀咕道:“我若是输了,便输了全部家当,已经很是惨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屁股?”
同时,他在心里又想:这个汉人看起来眉清目秀,一副聪明相,可怎么说起话来总是疯疯癫癫的,别是脑子不太好使吧?要是到后来,我明明赢了,他却犯了疯病,忘了我下注一事,岂非扔银子到水里?
突然,哈杰开始有点后悔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下注给了这个韩若壁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间,韩若壁向他做了个鬼脸,道:“你先在这儿看着,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他从人丛中挤开一条路去了。
摔跤大赛进行的如火如荼,哈杰看的却好象心里有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除了黄芩出场获胜时,他开心了一会儿,其他时候都在惦记放在韩若壁那儿的一两赌注,只觉一会儿火热,一会儿冰冷。‘一会儿火热’是因为,一旦赌赢了,他就可以拿回十两银子,对他来说,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一会儿冰冷’则是既害怕赌输,又担心就算赌赢了,韩若壁脑子不正常,赖起帐来,自己却要如何是好?还有,万一他要是就这么拿着银钱跑了,自己该怎么办?
就他陷入这样的烦恼时,场中的黄芩又摔倒了一个敌手,晋级四强了。
哈杰见状,暂且抛开烦心事,连声叫好。
正在叫好的兴头上,忽觉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哈杰回头看去,见是韩若壁又转回来了。
韩若壁手指场中,笑眯眯的说道:“你们昨天都练了什么摔跤技法呀,怎的我见他每场比赛,一层不变的都是那么一记‘跘脚摔’,分明是小孩子打架时就会使的招数嘛。这样赢是赢了,不过也太不好看了吧。”
哈杰见到他回来,心知他无心携银钱逃跑,稍稍舒了口气,刚刚一肚子的纠结顿时缓和了不少。
韩若壁若是知道哈杰肚子里的弯弯绕,以为他会为了十两银子而跑路,必定要笑破肚子的。
哈杰道:“其实,昨日我们就练了这一招。”
韩若壁讶道:“就一招?”
哈杰点头道:“他说时间太短,学太多摔法也学不精,不如就着最简单的一手练熟、练精了反而管用。不过,你别说,还真是这样,昨日到了后来,他只依着这一手摔法,穆其就完全摔不过他了。你看,他现在已经进入四强了,厉害吧?”临了,他特别强调地加了句:“对了,你若赌输了,可千万不许赖账哦!”
韩若壁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一招鲜,吃遍天。黄芩呀黄芩,真有你的。”
实际上,他自是明白无论是摔跤也好,武功也罢,其实都属于格斗技艺,虽然起源、特点各有不同,但归根到底,不过是力量、速度和运用技巧这三点的综合而已。黄芩的武功几乎已达返璞归真之境,无论力量、速度,还是运用技巧,都是登峰造极,正所谓一通百通,只要明白了摔跤的一些必要特点之后,便可基本达到融会贯通,而想要达到高深境界,则还需更多的时间去磨练。跘脚摔,本身不过是摔跤中最为初级的一种摔法,或者说招式,但正因为它初级、简单,是以也容易精深,今日在黄芩的手中施展开来,速度、时机都无以伦比,尽管没有惊人的内力辅助,但目前也足以克敌制胜了。
韩若壁的自言自语,说得很轻,淹在人声里,哈杰没能听得很清楚。
就在他想要追问时,忽然,周围的人群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欢呼声中,一名摔跤手大步流星走入场中。
第15回:连环注失之东隅收桑榆,横破竖以彼之道还彼身
那名摔跤手身材高大、肩宽背阔,浑身肌肉块块隆起,且随着行走的步伐,有力地上下颤动着,似乎要撑裂皮肤跃然而出一般。他那包裹着肌肉的,涂满了油脂的黝黑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片幽幽的光茫,充满了野性和强悍之感。
韩若壁一看之下,不禁赞了声,道:“好一条大汉。”
哈杰忧心忡忡道:“他就是脱脱木,族里连续四届的摔跤王。”
韩若壁点头道:“看样子就知道此人天赋过人,实属难得,不怪别人摔不过他。”
哈杰不服气地扫了眼韩若壁,道:“什么天赋过人?只‘力气’这一样,他就不及我二哥。”他又不无遗憾道:“我二哥若是赶的回来,定能赢过他。”
韩若壁道:“你二哥的力气我不曾见过,所以不好妄加品评。不过,比起场中列位摔跤手,这个脱脱木倒有一处甚为不同,不知你瞧出来没有?”
哈杰挠挠头,想了又想,道:“他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壮的。。。。。。更不是最快的。。。。。。”
磨叽了半天,他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韩若壁见他瞧不出,于是道:“这些摔跤手,不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个个都有吊睛白额的背,狗熊瞎子的腰。”他用嘴巴向场中努了一下,接着道:“喏,尤其是腰,你瞧,几乎没有十围以下的。”
哈杰把目光移至那些上过场,或正等着上场的摔跤手们的腰部,发现韩若壁的话的确不假。
以前他并不曾注意到这点,此时被韩若壁点明,不禁‘咦’了一声,好奇道:“竟真是这样。”
韩若壁继续道:“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就力气而言,手脚的力气终是有限,无法与腰力相提并论,所以‘摔跤’在很大程度上,是要凭借腰力的。而通常情况下,‘腰粗’才会‘腰力壮’,是以,摔跤手大多腰围粗壮。”
哈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他再仔细看向场中正与人纠缠在一起的脱脱木,又‘咦’了一声。
韩若壁笑道:“瞧出来了?”
哈杰疑惑地点了点头,道:“脱脱木的腰。。。。。。不一样。”
韩若壁道:“不错,若和普通人相比,他的腰当然谈不上一个‘细’字,可相对于其他摔跤手而言,脱脱木却真正是细腰了。他的腰,按我们汉人的说法,是‘蜂腰’。腰细,则腰力弱,而腰力弱,却可以连续四年称王摔跤场,可知此人必有奇异的绝活。”
哈杰撅起嘴,道:“他的绝活可不少呢,有五大绝招。”
韩若壁摇头道:“我说的不是招式。”
哈杰问道:“不是招式,那是什么?”
韩若壁道:“我估计,这个脱脱木虽然腰力相对较弱,但身体的平衡、协调能力却是异于常人的强。平衡能力超强之人,往往能够在别人失去平衡,乃至于难以发力的角度上,发力制胜。他的部分对手的腰,要比他粗,力气也要比他大,但此种力气相较的前提,是在双方同时具有完美的发力角度和平衡位置的时候,各自以百分百的力气相较。可一旦双方都失去平衡,处于难以发力的角度时,脱脱木或许仍能发挥出八成的力气,而他的对手,却连一成的力气都发不出了。如此这般,真正的强弱自然立判。”
转而,他又道:“实际上,黄芩前面能以一记‘跘脚摔’胜出那么多场,既不是跘脚摔的威力无穷,也不是黄芩力大绝伦,而是他抓住了特定的时机。此种特定的时机,使得黄芩虽发不出全力,却仍可发出部分力道,而敌手根本无法发力,这便是兵法中‘以己中驷对敌下驷’之故。”
韩若壁这一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只听得哈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也合不拢。
半晌,他才道:“你也会摔跤吗?”
韩若壁嘻嘻笑着摇头,道:“我不会。”然后,他自信地拍了拍腰间的长剑,补充道:“我只会用剑。”
哈杰疑惑道:“那你因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的这些话,虽然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就是觉得比我任何一个摔跤师父说过的都要高明。”
韩若壁悠悠然道:“很多事情,不是非要自己做一遍,才会知道的。有一句话叫做‘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你没听说过吗?”
他嘿嘿一笑,又得意道:“忘了告诉你了,我除了会用剑,还是个秀才。”
话到此处,韩若壁的眼睛余光扫过场中,口中忍不住‘哎呀’了一声。
哈杰一听他呼声有异,立刻也转眼看向场中,不由叫喊起来,道:“单臂过顶摔!单臂过顶摔!”
场中,脱脱木正以左胳膊,把对方的手臂紧紧地夹在肋下桎梏住,而粗长的右手已经牢牢地扣住了对方的裤腰。只见他的马步扎得又低又稳,口中一声虎吼,全身一紧,单臂一抡,便将对方那庞大无比的身躯,临空举离了地面。同时,他背向后仰,倏时间,把对方经由自己的头顶,摔向了后面!
这就是全‘白羊镇’只得他一人能使出来的“单臂过顶摔”。
诚如哈杰所说,脱脱木并不是族里力气最大的摔跤手,可却是唯一一个能在实战中,运用此一摔跤手法的摔跤手。
一瞧见“单臂过顶摔”,人群立刻沸腾了起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和尖叫。
回人观众们以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对脱脱木摔跤技艺的赞赏,当然,也是替他庆祝又一次漂亮的胜利。
韩若壁见状,愁容满面,苦着脸对哈杰道:“你确定黄芩能摔得赢这人吗?”
看他此刻担忧的表情,简直让人产生出一种错觉,以为押黄芩赢的,不是哈杰而是他韩若壁。
把全部家当都压在了黄芩身上的哈杰,也有些茫然了,苦着脸,道:“能不能摔赢脱脱木暂且不论,大哥哥的下一个对手是绰号‘大块头’的科尔腾。科尔腾是镇上块头最大的人,也是极厉害的摔跤手之一。只有先摔倒他,才有资格和脱脱木对阵。”
韩若壁道:“是吗,大块头?到底有多大?”
哈杰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向场中努了努嘴,道:“就那么大。你自己看吧,他来了。”
韩若壁放眼看去,好家伙,一个黑铁塔似的大汉正走入场中,那身高目测起来,铁定超过八尺了,若往高里估计,该有九尺上下,且此人肩广背厚,腰大远不只十围,光是瞧一瞧,就令人胆寒。
继而,黄芩也从对面步入场中,在科尔腾的面前立定。
本来,若和常人相较,黄芩也算得上高大强悍了,但此刻站在科尔腾面前,头顶只能达到他肩膀的高度,更兼体型整个儿比科尔腾小了好几圈,是以,显得十分矮小。
这二人在旁观者眼中,一个是又黑又高又大,一个是又白又矮又小,体形悬殊巨大到令人忍不住想笑。
科尔腾低头看了看黄芩,咧嘴笑道:“汉人小子,刚才的比赛我也瞧了,你那种小孩子打架时才用的‘跘脚摔’,咱家可是不怕的。我警告你,怕被摔疼的话,现在趁早选择退出还来得及,否则被咱家摔残了,可别怪咱家没有提醒过你。”
黄芩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巨人,也笑道:“我的‘跘脚摔’,和别人的不一样,你可莫要看走眼了。另外,我瞧你长得既高且壮,身子想必沉重得紧,若不幸被我摔上一跤,不信你不喊痛。”
科尔腾狠狠一笑,道:“废话少说,看看哪个孬种喊痛!”
一旁的马特尔面上冷漠肃然、全无一丝表情,就好象永远这般严肃一样。只听他一声令下,科尔腾和黄芩二人便开始摔了起来。
韩若壁和哈杰十分紧张,全都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场内。
只见科尔腾自持身大力不亏,上来就采取了进攻为主的策略。而黄芩早已说好不动用内力,全凭自身的膂力、技巧与人角逐,是以在这个巨人的猛烈攻势面前,暂时只能留心躲闪,无法找到什么好的进攻手段。
科尔腾虽然着力进攻,但也并非完全放弃了防守。对于黄芩的‘跘脚摔’,他嘴上虽然说的漂亮,称其是小孩子打架的招数,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惮的。加之他人高马大,重心偏高,万一不小心被黄芩跘住了,比个矮的更易摔倒,也摔得更重,怎能不防?
是以,科尔腾不管做什么动作用以向黄芩试探、进攻时,总要把腰向前弯下,身体的重心压得极低,屁股明显往后赖。这样一来,黄芩的‘跘脚摔’根本连用上的机会都没有,也就对他构不成威胁了。
但另一方面,科尔腾的此种做法,也有别的弊端。那就是,一旦被敌手抓住了机会,把他的身体用力向前拉扯,他便极易向前栽倒。
关于这点,科尔腾并非没有考虑到,但他认定黄芩只有一招‘跘脚摔’厉害,手上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撼动他的身体,所以才敢放心大胆地选择以这样的姿势进攻。
哈杰见状,脸上露出愤愤不平之色,道:“把个大屁股赖在后面,让人没法去跘他的脚,科尔腾这样的摔法实在太无耻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黄芩无法跘倒身高力大的科尔腾,但他身手敏捷异常,加之浑身又涂满了油脂,滑得当真犹如泥鳅一般,令得科尔腾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
二人就这样在场中游斗起来,一个弯着腰,赖着臀,以两臂为门,左冲右突地想抓住对手;另一个前转后绕,目光如电地寻找间隙,一边避开对手,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
猛然间,黄芩瞅准了一个空当,探手而出,扣住了科尔腾的一只手腕。
未等科尔腾的另一只手捉到他,他就已全力向前拉扯,想一下把科尔腾拉倒在地。
科尔腾猝然不防,向前踉跄了一步,但终是没能摔倒。黄芩也迅速撤手。
哈杰在旁边看的清楚,重重的以拳击掌,懊恼叹道:“他居然想拉倒大块头?错了错了!”
韩若壁笑问道:“你可是觉得黄芩应该趁机贴身而上,用‘跘脚摔’跘倒科尔腾吗?”
哈杰回道:“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韩若壁摇头道:“当然不对。黄芩的‘跘脚摔’,是一下跘住对方的脚,再以自己的身体去撞对方的身体,令对方背向摔倒,可刚才,虽然科尔腾是踉跄了一步,但他身体的重心仍在向前冲,想靠‘跘脚摔’把他背向跘倒,只能是事倍功半,成功的机会十分渺茫。不但如此,若如你所言,黄芩主动贴身而上,反而等于帮了科尔腾的忙,因为科尔腾正愁捉不住他,他倒自己贴了上去,岂不正中对手下怀?接下来,科尔腾必然趁机扣住黄芩,施展出各种熟练的摔跤绝活,把他摔趴下。”
叹了声,他又道:“要想摔倒身高、体重都有巨大优势的科尔腾,必然要等到他失去重心和平衡的时候才行,否则,主动贴上这样一位摔跤好手,无疑等于找‘摔’。反而,象黄芩那样利用他过度前冲的重心,因利势导地拉他前向栽倒,才是可以尝试的招数。”
哈杰恍然大悟,不停点头道:“幸亏他没用‘跘脚摔’。。。。。。”
二人虽在说话,可四只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看向场中。
只见战不多时,黄芩又一次扣住了科尔腾的手腕,用力猛向前拉。
但经过了上一次,这一次科尔腾已有了戒备,见了黄芩的招数,不但不怕,反倒暗暗心喜起来。
就在黄芩扣住他用力拉扯的同时,他也用尽全力回拉,想凭着力气比黄芩大,把黄芩拉到身边,就可以施展近身的摔跤技法取胜了。
可黄芩等的就是这一刻!
见他发力,黄芩立刻松指扭腕,二人登时滑脱。
科尔腾一把拉空,脚下再无法稳住,重心向后仰倒了去。
黄芩抓准机会,立时贴身上去,使出了‘跘脚摔’。
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跘脚摔,此刻却成了对科尔腾的‘致命’一击。
无比高大魁梧的科尔腾,心不甘、情不愿地,如同一座坍塌的土屋般,扑通一跤,重重地摔倒在地!
哈杰‘啊’地张大了嘴巴,只木愣愣的看着场中,没有欢呼、没有雀跃。
这场胜利来得太快,太轻松,以致于他忘记了该是短暂欢庆一下的时刻了。
韩若壁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拍着哈杰的肩膀,摇了摇脑袋,道:“借力打力,这已是中原武学最为高深的格斗技巧,居然被他拿来用在摔跤里了。”
哈杰听言,连忙道:“真的好用?那我以后也要拿来用用。”
韩若壁笑道:“你?还是省省吧。这个技巧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要在实战中,象黄芩那样轻描淡写地施展出来,没下过几十年的苦功,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哈杰想了想,一指场内黄芩,不相信道:“几十年?他才多大年岁?”
韩若壁伸了个懒腰,‘哈’了一声,道:“像他那样的天赋,万中无一,自然是不一样的。”
哈杰低声嘟囔了几句,似是仍有些不服气,但终究没有再出言相辩了。
一个陌生的外族人,能够披荆斩棘,最后摔倒科尔腾,进入到摔跤大赛的决赛,虽然靠的是他的真本事,但这一事实显然是不受周围回人观众欢迎的。所以,当马特儿阿訇宣布这一场的胜利者是黄芩时,四周回人的交头接耳之声便此起彼伏了起来。
这个说:“这个人汉人是什么来历?族长为何要让他参加族里的摔跤大赛?”
另一个说:“如果他赢了决赛,难道也要拿走我们的冠军银腰刀吗?这怎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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