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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剑(用心临摹金庸)修订参赛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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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包救命药粉,天下便只我一人知道。”
那被称“齐王”的华服犯人道:“此事实在蹊跷,上月你至王府赴宴与我同被秘捕,十天前已在狱中,又是谁以府上秘药施救?莫非是令爱?”
那学者道:“王爷所言极是,刚才这少年弥留之际口呼‘苏小姐救命’,说的应是小女妙妍。至于韩茗因何刺这身无武功之人、小女因何救他、他又如何招惹了绝情左使等等,饶是我苏满伦见多识广,亦百思不得其解。王爷也知我是天下第一好奇之人,才想救他一命,问个明白。”
方鹿茸听了此番对话,才知这学者模样的犯人便是苏妙妍之父――武林盟主苏满伦,于是用尽力气说道:“多谢苏盟主救命……贵府两度……救我……我……”话未说完,伤口剧痛又起,险些昏厥过去。苏满伦忙将所剩药粉全数倒入方鹿茸口中,又灌了些水进去,方鹿茸只觉腹中阵阵发热,体内气血重又循行起来,原本虚脱的肢体渐渐有了些力气。苏满伦道:“反生血竭外敷能止血,内服又是补血圣药。小兄弟这下算是真正活转了!”
方鹿茸对苏满伦父女两度救命之事千恩万谢,于是将武林大会一事说了出来。方鹿茸只当苏满伦是亲人一般,将认燕姓客商作义父、应天营救三位义兄之事也讲了一遍。
苏满伦和齐王边听边不住地相视点头,苏满伦听毕道:“孩子,好样的!如逃脱此难,来日必成大器……”方鹿茸看出苏满伦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便问:“苏伯父还有何话要问么?”苏满伦吞吐道:“伯父……还有一事不明,你义父、师父要救他三个公子,却让你身陷险境……”方鹿茸打断道:“伯父多心了,当初义父不忍如此,是我再三祈求,甘愿以身涉险,救出三个哥哥,他们才勉强答应。何况,我分明不是那些贼人要抓之人,他们又能将我怎样?”
苏满伦与齐王耳语几句,齐王对方鹿茸说道:“方公子,我与这苏盟主是莫逆之交,与你那义父亦有亲戚哩!其实我与你义父都是被同一伙奸臣所害,如今我与苏盟主被秘密囚禁于这不知名的所在,每日生不如死,只盼有一天你义父能铲除奸佞,救我们出去!你可知如何找寻他们?”方鹿茸苦笑道:“师父说过,让我去一间旧仓库中找。不过,在下的义父只是一介客商,如何能……”齐王道:“方公子有所不知,你那义父可不是寻常客商,他若真格造反起事,只怕朝廷都惧他几分。只是我与苏盟主都是秘密被捕,全天下都不知此事。若是你能给你义父捎信……哎,你也是身陷囹圄,如何又能捎得出去?”
苏满伦道:“有办法!那些牢头已断定他死了,我们干脆将计就计,让方公子装死。方公子失血极多,心脉、气息本就很弱,等那狱吏试他气息时稍稍屏住,或可骗过他们。等牢头们运他出去荒野抛尸,方公子便可脱险。”三人商定此计后,苏满伦解下腰带,让齐王迅速写就血书,藏在方鹿茸腰带之内。
此时三人忽闻牢房外有嘈杂声响,怕是狱吏们要进来,方鹿茸立即闭眼装死,苏满伦又在方鹿茸耳畔叮嘱了一句:“方公子出去之后如见到小女烦请转告:逆徒天问万不可信,险恶江湖万不可留!”。齐王也缩到牢房里面角落的草堆上躺下。
牢外的嘈杂之声渐进,里面竟掺杂着喊杀、打斗之声,几十个武师、牢头且战且退倒着撤进牢房,外面杀进三个手使单刀的黑衣蒙面人。此三人武功颇为不弱,那些兵士、牢头全然不是对手,转眼便倒下一片。只剩下四、五个武师有些身手,三个蒙面人一番缠斗之后仍难取胜,忽相互肩背相连,三把刀上下飞舞,变成一团雪亮的刀光而那几人压去。只见血肉横飞,待那团刀光收住之时,最后几个敌手均已化作肉泥!
三个蒙面人走到铁栅外,为首一人躬身施礼道:“齐王、苏盟主,我等乃北平的‘幻刀堂’门下三弟子。家师受燕王之命,派我三人前来营救二位尊驾!”其余二人从地上死尸身上搜出钥匙,就来开门。
苏满伦手扶栏杆道:“多谢三位兄弟相救!燕王和尊师是如何知道我二人被关押此处?”
为首蒙面人答道:“有一应天押送官粮的太监三天前到北平,向燕王密报此事。燕王惊悉齐王爷和盟主受难,密令我门火速前来营救。”
苏满伦又问:“听说尊师龚掌门上月与高丽的‘李氏三杰’比武,不慎右脚中剑,如今可好些了?”
为首蒙面人略一思忖,拱手道:“多谢盟主挂心,我家师父伤势已然大好,只是行走仍有不便,这才派我三人前来。”另两人在门口急道:“王爷、盟主,此处不是讲话所在,趁他们援兵未到,快快随我们出去!”
齐王起身便要走,苏满伦却伸手拦住:“王爷且慢,此中有诈!”齐王惊诧不已,苏满伦又道:“此三人根本不是什么北平的幻刀堂!刚才他三人的‘幻刀三叠阵’可算是惟妙惟肖,只是不握刀的那手露了破绽。幻刀堂龚掌门祖辈笃信佛教,满门中人右手拿刀,左手便持念珠,每挥出一刀,便要转一颗珠子。你三人手中的佛珠却从未动过!再说龚掌门慈悲为怀,门下弟子怎会如此大开杀戒?以你三位的功底,随便一位都可以一人之力速战速决,不必三人齐上,更不必使甚么‘幻刀三叠阵’,今天只怕是特地使出来给在下看的吧?”
为首蒙面急道:“苏掌门说得哪里话来?刚才这些都是劲敌,我们哪里顾得上转甚么佛珠?那几个将官都是以命相搏,我们不开杀戒,只怕会成他们刀下之鬼了。”
苏满伦道:“我也担心自己看走眼,这才以言语试你,你说有押粮太监去北平报信,更是大大令我起疑!须知应天去往北平的粮船少说也需二十天才到,你三人快马加鞭赶到应天又需三日,我和齐王才进来半月,那太监如何能二十三天前便知消息?我又怕冤枉了你们,这才已龚掌门比武受伤之言诈你。可笑你等乡下粗人,虽苦练了北平的口音,却掩不住身上土气!你等连高丽‘李氏三杰’只用连环叉都不知,也想进中原武林混饭?再说幻刀堂龚德圆掌门自诩‘武林大居士’,平日只是烧香拜佛,从不争强好胜,又怎会与别派比武受伤?真是可笑,可笑!”
蒙面人慌乱起来,为首一人惊道:“难道你真看出了爷们的来历?”
“哈哈,别以为你们‘壶口三怪’平日极少露头,老夫便不识得你等鼠辈了!你三人原本是山西五台山清凉寺的沙弥,后因行为不端被逐出山门,其后先后投身山西封家八卦刀、当年投靠朝廷,当了几年锦衣卫都头,仗着通晓北方各派武功、会点易容之术,还成了锦衣卫里的红人,只是此后因欺男霸女惹恼了太祖高皇帝,被定罪贬出了玉门关外。你三人走投无路,最终投身魔教,从此极少现身,一现身便是惊天大案。我说得可当真?”
“苏老儿果真有眼力,既然识得爷们的真身,便不必爷们动手了吧?早听说苏盟主身无半点武功,爷们今天就是用手提,也要把两位提出去!”
“三位如此讲话,未免太过托大!你们‘壶口三怪’成名前不过是些痞子混混,每日到各派拜师,学上几月便走,窃得几个门派的粗浅功夫,武林中只排得末流。三人各使奇门兵刃,老大蟒怪,手持一套巨蟒当作鞭用,那巨蟒又可自行生吞活人,或是缠人致死;老二猪怪使一只野猪,那野猪皮毛能御刀枪,且獠牙尖利,能将对手开膛破肚;老三蜂怪的兵器看似大锤,里面却藏有杀人毒蜂,交战时猛然飞出,轻则分人心神,重则叮人知名。这三件兵器确实别出心裁,亏你们想得出。因为皆是活物,用做兵器可演练砸、刺、挡等固定招式,对敌实战之时,又因几个畜生行动不由人定,故此变幻无穷,令对方防不胜防。我说得对否?”
三怪见苏满伦如此知根知底,惊得哑口无言。
苏妙妍续道:“可惜这三宗兵器太过巨大,今日难以带来,只有三把单刀,恐怕只能使出你们自创的‘壶口三怪阵’了。这阵法也还有些门道,不过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些小儿的把戏。”
“什么?我等仅凭壶口三怪阵,即可打遍关外无敌手,你把咱三怪忒也小觑了!十年前我等还在中原武林混饭时,你在年鉴中把我三兄弟排在幻刀堂之后,我等已然忿忿不平,今天如何也忍不得了!你说说,有何招数可破我等阵法?”
“‘壶口三怪阵’不过是些诱敌深入,继而夹击,另敌首位不过兼顾的招式。若是遇到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往往是前三招便能骗敌误入‘壶口’,继而连续克敌制胜。然则遇到正经门派的敌手,只需一人使上两、三招,此阵不攻自破。”
“胡说!我们壶口阵三人互为攻守相互,刀影密不透风,何来破绽?你倒是说说,哪个门派能挺过三个回合?!”
“我便以峨嵋剑破阵,你阵开门式精妙全在门口的蟒怪、猪怪的双人虚招‘开门揖盗’,半遮半掩诱敌入阵,而后蜂怪以虚招晃得敌方眼花缭乱,阵门猪怪乘乱攻其身后。我便将计就计,只需一招‘金顶佛光’攻向守阵门的蟒怪、猪怪上三路中央之位,乘门口猪怪闪开让我入阵之计踏入阵门,刀锋与三怪之刀刚一接手,再将身形后撤,使‘粘’字诀将蜂怪拉出来,如此阵门两怪的狠辣招式不使则已,使出来也只能招呼在自家老三身上。三怪上、下两朵刀花都是虚招,此时我脚跟站稳,‘金顶佛光’的剑锋直逼蜂怪小腹。若他向上撩去,我便乘势上挑,一记‘举火烧天’,两招之下蜂怪已被开膛破肚;若他向下格开我剑,我转成一招‘水银泻地’攻其下盘,仍是在第二招上将蜂怪双足齐齐削去,此阵已破。崆峒、泰山等门派破阵之法亦是殊途同归,总之是占住阵门之位,似入非入之时拉出阵内蜂怪,另他进退不得,束手待毙,则此阵可破。”
六、深牢大狱(4)
三怪被说得无言以对,两腿瑟瑟发抖,背上冷汗湿透。他几人头脑中想出各种变化,均无法破解苏满伦的招法。尤其是说到‘水银泻地’之时,蜂怪双腿不禁一软,仿佛双足真被削去一般。猪怪沉吟半晌辩道:“你粘住三弟后撤之时,我和大哥的单刀的确不便使出,但我二人还剩两条腿可用。若是我二人双腿齐出踢你两肋,你该当如何?”
苏满伦冷笑道:“哼,你们壶口三怪不过是动过些歪脑筋,琢磨出几招古怪刀招,其实你等武功根基不过是稀松平常,下盘功夫更是不入流的三脚猫。再说我强势退步欲厚积勃发,而你二人勉强出腿,到达我处已然强弩之末,与我又有何伤?江湖一个寻常武士便可顶住这两脚,而后蜂怪已然被废!”
三人更加哑口无言,心想苏满伦实在名不虚传,单凭口舌之功已令他三人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自知下盘功夫本是自家之短,根本无力攻人,此番口头比武三人已经完败无遗。猪怪气得面红耳赤,大叫道:“不要听姓苏的一派狂言!他不过是纸上谈兵,自身不过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等何苦怕他?此番我等收钱劫他二人出狱,领命时主顾也说是出去后寻无人处做了他们。如今牢头们已然死光,此处便是无人之处,何不现在就动手?!”话刚落地,三怪目露凶光,手握刀柄,便要冲进来。
苏满伦仰天大笑:“哈哈!鄙人平生不屑与你们这些俗人动手,江湖盛传我身无武功,其实是鄙人一直秉承‘动口不动手’之则,没人见过鄙人露出真功夫,正所谓真人不露相,你还真道我好欺么?世上真有没功夫的武林盟主?好,上来试试!”说罢苏满伦摆了个马步站桩,真格四平八稳,神态好似太公钓鱼,大有愿者上钩之势。
此时蜂怪已被吓得魂不附体,蟒怪、猪怪硬着头皮挥刀向前,摆出了“壶口阵”向苏满伦冲去。苏满伦眼睛也未眨,双臂前伸,穿过蟒怪、猪怪进了阵门,抓住里面筛糠般的蜂怪就向外拉,蟒怪、猪怪果然左支右拙动不得刀,蟒怪已然慌了手脚,弃刀抓住蜂怪向回抢,只有猪怪还斗胆勉强出腿,蹬在苏满伦的左肋上。苏满伦眉头一皱松开双手,蟒怪用力过猛与蜂怪双双倒地,猪怪的一腿拼尽全力站立不稳也摔在地上,只有苏满伦还稳稳地扎着马步,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蟒怪叹气道:“我等兄弟输了,还是向盟主认个错,扯呼吧!”猪怪道:“大哥,我刚才明明听到骨断筋折之声,这苏满伦应已受了重伤,他此时怕是在强忍着……”蜂怪也回过神来:“我想起来了,他刚才只是利用我等阵法的空隙才进了阵,抓住我那一招毫无内力可言,力道还不如一妇人!莫非……”三人爬起来战战兢兢上前,看苏满伦一动不动,猪怪大着胆子推了一把,苏满伦忽喷出一口鲜血,溅了三怪满脸通红,而后摔倒在地。猪怪大笑道:“咱兄弟赌对了,这厮果真是空有其名,大哥、三弟,该着咱们发财!动手!”说着向角落中瘫倒的齐王冲去。
苏满伦在血泊中挣扎着叫道:“慢着……你们……”话未说完,口中又不断地喷出血来。方鹿茸原本在地上装死,此时再也无法再躺下去,一翻身站立起来,忍住伤口剧痛说道:“你们恃强凌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要想伤害王爷,先过我这关!”
三怪一阵狂笑,猪怪道:“莫不是我壶口老二眼拙?我看你这毛孩子身子还不如那苏老儿硬实,武功更是半点没有,竟敢挡你三位爷爷的路,难道不知死么?”
方鹿茸正色道:“阁下好眼力,在下确实身无半点武功,却要学苏盟主大义,以血肉之躯挡上一挡,最多一死,有何惧哉!”
“好个‘有何惧哉’!”随着一声赞叹,门外闪入二人,方鹿茸认得后面一人正是武林大会上与朵儿速交过手的山东参政铁铉,前面一位一身白衣又有白纱蒙面,不知何人。
铁铉对白衣人道:“少爷,这便是我对您讲过那位甘受利剑穿胸的少年,倒下那位则是武林盟主苏满伦。咱二人来晚一步,他此刻看来脏腑已破,筋脉尽断,只怕……”
白衣人道:“您先去照看苏先生,待我解决了这三个来路不明的怪物再说!”铁铉惊道:“少爷不可莽撞,此三人均是成名高手,您……怎可……”白衣人喝道:“知道您是高人,毕竟今日您身子不适,还是闪在一旁观战,今日瞧瞧本少爷的手段,也好为我指点一二!” 说罢飞身向三怪跃去。
壶口三怪相视而笑:“又一个不怕死的来了,干脆送他们一同归西!”三人摆开三怪阵相迎,白衣人毫不犹豫身形一斜,从蟒怪、猪怪空隙间挤入阵中,单手穿过三怪两朵刀花抓住其前胸,平地倒滑两步又出阵门之外。这几招与苏满伦口头所讲的破阵之法正有异曲同工之妙,蟒怪、猪怪的面前挡着个三怪顿感掣肘,种种杀招无法使出,只好又是两脚踢出。白衣人出手如电,单手揽住两怪脚踝,轻轻一抬一送,两怪立时人仰马翻,在地上滚来滚去,竟起身不得。三怪趁白衣人双手都忙之际以肘击其胸口,白衣人面临此全力一击,只轻轻一侧身,以肩膀碰了三怪一下,那三怪便飞出撞在十步之外的墙上,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铁铉在一旁一边照看苏满伦一边观战,起初还战战兢兢,后来心中便石头落地,看到此处不禁喝出彩来。躺在他怀中的苏满伦更是离奇,他本已奄奄一息;看到白衣人打阵,忽又精神烁烁,两眼仿佛放出光来,目不转睛看到最后,才又倒在地上。白衣人走到近前时,苏满伦断断续续说道:“草民……拜见皇上!”
白衣人也觉一怔:“你――你何出此言?!”
苏满伦讲话越发虚弱:“您适才共出两招:少林绝技‘沾衣倒’……武当神功‘一肩挑’……前者除了……闭关的少林掌门……释心……无人会使,天下尽少林藏经阁和皇宫大内藏有秘笈……后者自武当鼻主张三丰后……便已失传……据传只御书房内存有残本……那只有皇上一人……能看到……由此知道……您是当今陛下无疑!陛下……陛下竟能将南北两门绝学……融会贯通……此乃是我年鉴第一大谬误,竟不知……陛下才是……当今少辈……武功第一!”
白衣人点头道:“佩服!阁下实在不愧于江湖大学士之雅号。铁大人已为阁下说了许多好话,朕又亲眼见到阁下以书生文弱之躯,硬挡三个手持利刃之强人,心下敬佩之极。苏盟主放心,铁大人早已为阁下求情,朕今日便赦免于你,半月之后便再将你密放出狱!”
白衣人自称“朕”,显然是承认了自己便是建文皇帝。一旁的方鹿茸和齐王惊诧不已,全然不敢相信皇上会现身狱中;铁铉虽早知这是皇上,但心中也万分惊奇。
原来铁铉告诉建文说苏满伦被押此处,建文急着与苏满伦相见,便匆匆带着铁铉赶到龙虎镖局地牢之中。这镖局等同当初锦衣卫,只是地方在市井之中,建文说是皇家仪仗招摇过市多有不便,乃微服蒙面与铁铉乘小车而来。原本备了大内侍卫的腰牌以防守卫拦路,未想进了镖局后院便见武士、牢头死伤一路。建文识得此处秘道,君臣二人径直走到牢房门口。开始是听到苏满伦以口头招法破阵,后又见三怪欲动手,而苏满伦毫无惧色,根本未将三怪放在眼中。铁铉本欲冒险闯入,建文却说不信苏满伦真是深藏不露,想亲睹武林盟主的神功,故二人没有进门。后来苏满伦身受重伤,方鹿茸拦住三怪,铁铉深怕万岁受惊,自己武功已失无法护驾,又恐三怪再害方鹿茸的性命。正为难时,建文竟自己现身,铁铉还未拦住时,建文已神功破敌。铁铉不禁又惊又喜:喜的是大明皇帝外表文质彬彬,内里竟如此英雄神武;惊的是建文的一身神功若与自己相比,即便自己未受伤时亦恐不是敌手。此等武功如何而来?从未听说建文离开京城半步,也没认过武学师父,此时又哪来这般惊世骇俗的绝顶武功?难道竟是龙虎镖局的龙天霸教他?不会,龙天霸的武功还在我铁某之下,况且路数也全然不对……
苏满伦喘了几口气,惨然道:“草民多谢圣恩!只是草民已撑不到半月之后,眼下便要……不知陛下前来何事……”话未说完,又喷出几口鲜血。铁铉把着苏满伦的脉门微微点头道:“皇上,莫说臣现已武功全失,即便是以当初的功力来此,也万万救不回苏盟主了!”
建文望了望苏满伦,叹道:“唉!苏先生虽无武功,侠义心肠却足称盟主之位!可怜今日栽在三个毛贼手中!实不相瞒,朕今日全为打听天子剑的下落而来。听闻双剑落入‘五味门’、道衍和尚之手,他们到底是何来历,请苏盟主赐教!”
苏满伦张了张嘴,却难以出声,建文知道已是临终遗言,忙侧耳过去,只听苏满伦说道:“在下……只知道……天子剑……现身……需遇……有缘……人――”十字说完,竟自气绝!铁铉抱着尸身大喊:“盟主!苏兄!皇上已答应放你了!你醒醒!你醒醒啊!”建文亦怅然若失,呆若木鸡。铁铉见苏满伦再也无法唤醒,怒目而向早已吓傻的壶口三怪,愤然道:“陛下,臣请示下,这三贼如何发落?”
建文未及开头,门外闯入两路人马,为首之人正是兵部尚书齐泰、龙虎镖局总镖头龙天霸。二人跪倒叩头:“臣护驾来迟,万望恕罪!”
建文并未理会,瞪着壶口三怪道:“快说,你等三人受何人指使?”
三怪此时吓得几欲瘫倒,蟒怪用眼怯怯向齐泰望去,齐泰叩头不止:“皇上,是臣罪该万死,镖局归臣管辖,牢内关有重犯,臣深恐有失,故寻了三个江湖人来此试探。若劫不走人犯,臣将上奏嘉奖龙总镖头治局有方;若能劫狱成功,便是镖局疏于防范,需严加整肃。未想在此惊了圣驾!”三怪听此说法,立刻随声复和:“皇上饶命啊,我等都是受雇而来,只为试这牢房的守卫……”铁铉厉声道:“若真是试探守备,何须杀人如此之多?!”齐泰颤声道:“禀皇上,是……是微臣告诉他们手下无需留情,只为……试出他镖局的真功夫。毕竟镖局安危才是头等大事,只是……只是微臣未先向皇上禀告,此罪当万死!”
六、深牢大狱(5)
建文余怒未消,向龙天霸道:“齐泰之罪先放一边,你龙总镖头这里真是无事则已,有事方知你处诸多防范全然形同虚设,国库每年的银子拨予你们,难道只是想养些白吃饭的废物?”
龙颜震怒,齐泰等人已是魂不附体,那龙天霸却镇定自若,坦然道:“圣上明鉴,齐大人是臣上司,以实战演练试我镖局防务本合情理;一试之下,我局防御疏漏展现无遗,这全怪臣平日治局无方,臣自然难辞其咎。只是臣还有两句委屈不吐不快:一是今日恰逢臣进宫面圣,手下众高手又因朝廷要务悉数外出,此内情除微臣外唯有齐大人一人知晓。若真有外敌来犯,如何能撞到此等良机?二是我局地牢入口皆为秘道,内部机关重重,防务三分靠人力,七分靠的是机关暗道。齐大人遣来三位高手入秘道有如自家宅院,过机关恰似闲庭信步一般。那些机关暗道都是朝廷机密,除去齐大人、皇上和微臣外,即便镖局守卫亦不能知其全貌。三高手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得门而入,只怕是事先得了图纸。如若不然,哪怕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早被射成刺猬一般。”
铁铉心道:早听说这龙天霸是黄子澄力荐之人,虽是齐泰下属,却貌合神离。今日二人针锋相对,齐泰龙天霸摆明是说上司陷害于他,不知皇上如何收场?但见建文微微点头,说道:“龙爱卿所言也有道理,朕若不是仗着看过地牢图样,也无法到得此处。镖局武士遇强敌能以死相搏,足见龙总镖头平日管教有方。今日朕不降罪于二卿,三怪先交齐尚书处置,龙总镖头要好生抚恤死难者家眷。今后镖局防务要严加整治,不得再有半点闪失!”铁铉听完也略略点头,心想眼下齐、黄、龙等人都是皇上倚重之臣,建文如此处置,乃是大事化小,暂息干戈,也免得几位重臣因此事反目成仇。
方鹿茸经过这诸多变故,真仿佛在梦中一般。对于众人称之“圣上”的白衣人与“镖局”有何干系更是不懂。忽听建文对他说道:“方公子是如何到了应天驿馆?可曾见到三个少年被人救走之事?”方鹿茸这才前几日之事。刚想说出,忽然想到义父说全家为奸臣所害,若那奸臣今日便在现场,说出来岂不害了义父?他忽又想起此前道衍师父嘱托的脱身之法,便道:“草民只记得那日从武林大会出来,独自在路边行走,忽然胸口疼痛发作,便人事不知。圣上所说之事草民全然不知!”
建文点头道:“方公子在扬州武林大会之义举,朕听铁大人讲后亦颇感钦佩。听你所言,对此间干系也毫不知情,还是回去好好养伤吧!”方鹿茸尚未开口,齐泰面露难色道:“圣上,此处所在本是朝廷机密,只怕……”铁铉心中一凛,知道齐泰想要方鹿茸的性命,忙道:“圣上明鉴,这方鹿茸能做出舍生取义之壮举,显是饱读圣贤之书,深明礼义廉耻的忠孝之人。只需让他发下重誓,让他永世效忠皇上、保守今日之密便是。”
建文点头称是。方鹿茸虽惊魂未定,却也听出铁铉在极力保他。心想:今日诸多变故还未弄懂,这个做官的和那个总镖头是善是恶一时也无法辨清,但也可确知此时此地是万般凶险。自己若是糊里糊涂便丢了性命,未免死的不明不白。何况这白衣人若当真是当今皇上,却也是位通情达理、平易近人的仁义明主。自己寒窗苦读,无非为了忠君报国,发誓效忠又有何不可?于是照铁铉所说朗声道:“草民方鹿茸今生今世效忠皇上,发誓保守今日之密,如违此誓,万劫不复!”
建文道:“方公子需牢记今日誓言,回去好生读书,他日谋取功名,也好为国家效力!”方鹿茸跪谢圣恩,龙天霸着人扶他出去。方鹿茸又依稀听到建文和齐王交谈起来,似乎有“藩王”等等字词,只听些只言片语,尚未听清,便已出了牢房。
一牢头告诉方鹿茸道:“此处所在秘而不宣,送公子出去还要多多得罪。”说罢将一黑布头套蒙在方鹿茸头上,他便全然看不到东西,只觉被人牵手送上一马车坐下,车上另有两人分坐左右,将他夹在中间。一路颠簸,两人只字未吐。过了个把时辰车方停下,那两人架着他下车。方鹿茸听到拔刀声音,又听一人说道:“小兄弟,我二人也不知你姓甚名谁,今日也是奉命行事,他日到了地府……”
方鹿茸一惊,原来这些人是要想要自己性命!这杀人的所在是人家专门挑选,即便大呼救命也是枉然。方鹿茸脑中忽电光一闪:这人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他是……
“燕镖头,是你么?”
那人惊道:“你是――方鹿茸?”随即站到方鹿茸面前,掀下他头上黑罩,方鹿茸一眼认出这二人,正是当日去家里求医的龙虎镖局镖头:燕冰、姜哓谰!
方鹿茸又惊又喜,话还未出口,燕冰低声道:“你不必多问,此处不是讲话所在,你于我二人有恩,我等怎忍心加害于你?从此处向北便是大路,你快走,从此隐姓埋名,咱们后会有期!”方鹿茸见燕冰不想多言,也不再问,刚待走时,忽瞥见姜镖头面有难色,心想:他二人奉命杀我,如今私下放我活命,他二人如何交差?于是说道:“二位镖头,我此时一走,二位必受牵连。不知是何人要杀我,此间或有误会。方才在狱中,皇上亲口说放我回家,那人若不信,可找皇上求证!”说着就要上车,燕冰拉他下来,方鹿茸那里肯下?争来争去,方鹿茸只觉背后一麻,又不醒事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方鹿茸又醒转过来,又觉入了仙境一般,全身躺在温软的床上,四周是轻纱幔帐,处处香气扑鼻。只听一女子声音说道:“二妹,她醒了!”随即两位仙女般美貌的女子凑上来,对着方鹿茸好一番大量,方鹿茸顿时羞得两颊绯红,不敢正视那二位女子。又听一爽朗女子声音说道:“嘻嘻,姊姊快瞧,他害羞哩!嗯,这公子生得倒俊,和你家燕大官人一般,是个美男子哩!”“死丫头,尽胡说……”两姐妹的嗓音一个娇羞甜美,一个活泼俏皮,都如仙乐般悦耳,方鹿茸只觉得自己是梦里进了玉宇瑶台,始终不敢回头。
忽然又有一丫鬟来报:“二位小姐,奴婢刚才给苏小姐送水,看到她主仆二人已经不在,只剩这封书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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