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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传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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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又饿不死人。”陈青水拍拍思儿的脸,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准备——开饭!”

    恰在这时,窗外一束亮光,伴随着摩托车的发动机声,由远而近。

    “好像有客人来了,别忘了先吃饭。”思儿朝陈清水做了一个鬼脸,轻盈地一旋身,化为一缕清烟,投进书桌上的一粒系着红绳的黝黑小珠子里。接着,小珠子突兀地跳了两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陈清水手中。

    把珠子当成项链挂在项上,陈青水朝一旁的饭菜走去。



………【第二章 陈三叔过世了】………

    同时,陈青水暗自寻思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要知道,陈青水在村里的风评不怎么好,典型的败家子,不学无术的社会盲流,放着自家的几亩良田不管,却去学那些并无大用处的鬼画桃符。

    其实学习鬼画桃符也并不是没有“钱途”。在这个时代,迷信虽然被科学取代,但凡村子里有人过世,仍然还是会请道士做做法事道场,借以表达对先人的尊敬。只可惜,文塔山这一带地区的法事道场已经被邻村做了数十年法事道场的王二麻子垄断,陈青水根本无法插足。

    王二麻子其实只是一个兼职道士,所谓的兼职道士就是披上道袍就是一名专接死人法事的道士,脱下道袍就是一个泥腿子老农民。他的rì子倒过得很是殷实,毕竟随着人们rì渐富裕,法事道场的花销越来越大,其中甚至形成一种攀比心态,很有油水可捞。

    相对于陈青水这个后起之秀,人们更相信有着数十年法事道场经验的王二麻子,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嘛!

    因此,除非村里有大事,不然很少会有客人上他家门。

    “青水弟,青水弟……”才扒了两口白饭,大门外就传来急切的呼喊声,陈青水听出这是离他家有近五里路的陈三爷家的独生子陈五谷,一个陈青水最不原意交往的人。

    陈五谷算得上是村里的首富,但人人都知道他的财富来路不怎么正,再加上他为人飞扬跋扈,在村子里一向不得人心。仗着有钱,陈五谷看人总是高人一等,特别是对陈青水这个村里最穷的人,他更是极尽鄙夷。

    更令陈青水厌恶的是,陈五谷非常的不孝顺。对他的父亲陈三爷是隔三五差地打和骂。陈青水不止一次地听到过陈三爷老人背后的哭诉。

    放下刚扒两口的白饭,陈青水打开大门,把陈五谷迎进房里,讶异地道:“原来是五谷老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坐,吃过晚饭了没有?”

    扫视简陋的房间,看到一边桌子上放着的一碟青菜和一碗白饭,陈五谷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脸上却干笑道:“吃过了,吃过了……”

    “哦,五谷老哥这次来找我是什么事?”陈青水懒得跟他客气,端起白饭,一边往嘴里送,一边问道。

    “是这样,青水弟,你叔他刚过世了……”陈五谷顿时一脸悲伤,哽咽地道,仿佛一个十足的孝子。

    真会演戏,陈青水暗里咒骂。陈三叔的过世让他十分意外,心头涌过一阵难言悲伤,陈青水一阵沉默,轻叹一声:“过一会,我去拜祭老人家。”

    “我这次来,是想请青水老弟为他老人家做场隆重点的法事。”陈五谷一脸难过地道。

    人都死了,法事隆重有个屁用!老人家在世时没见这个作儿子的对他好点。陈青水心里暗骂,但脸上却讶声问道:“五谷老哥,你应该去找王二麻子和他徒子徒孙?”

    “王二麻子那一帮人这几天不得空,青水弟,麻烦你了。”陈五谷有些尴尬地道,说着,从袋里拿出一叠钞票塞进陈青水手中。

    陈青水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就是这种典型的鸡胁xìng质人物!作为一名法事道场的后补人员,他能感受到一种被人藐视的感觉。本想拒绝,但他手中的钞票又让他颇为意动,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好吧!你先回去,我收拾法器随后就到。几本经文我还是不会念得比王二麻子差的。”陈青水道。

    “那是当然,青水弟是后起之秀嘛!”陈五谷言不由衷地称赞,如果不是王二麻子不在,他自然不会来请陈青水,毕竟王二麻子已经成为这一带的招牌法师,“那我先走了。”说完,又叮嘱道:“别替老哥心疼钱,场面越大越好,越心哨越好,我不能让人家笑话。”

    “那是那是,对了,普通的黄纸符不能体现出法事的隆重。五谷哥可以去青云观买些金sè符纸,不过价格昂贵,你可以量力而行。当然,越多越好。”把陈五谷送出门外,陈青水又道:“至于其它的器具,我明天会列出一张清单的。”

    道士画符箓的材料类型包括金sè、银sè、紫sè、蓝sè、黄sè五类,其中金sè道士符箓威力最大,银sè次之,紫sè、蓝sè又次之,威力最低的是黄sè,这也是最普通的符箓。高级的符纸也代表着价格的昂贵,像陈青水家徒四壁,别说金sè符纸,就是蓝sè符纸也无缘使用。

    既然陈五谷这么有钱,且态度又诚恳(至少表面上十分诚心诚意),陈青水不介意假公济私一翻。

    “青云观?离这六十公里的青峰山青云观?”陈五谷疑惑地问道。

    “对对对,青云观出品,必属jīng品。”陈青水拍着胸脯包证,“云松道长,听过吗?很有名的人物,曾替许多大人物看过相相过面。和我关系不同一般,你去买的话,报出我的名号还可以打折。唉,如果能请得他来,你肯定十分的有面子。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不问世事许多年了。”

    陈五谷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明天就去。”

    “好走,不送。”陈青水微笑道。

    “呸,什么云松道长,听都没听过。就你这小子,还能认识什么大人物?”在陈青水看不到的地方,陈五谷朝身后吐了一口浓痰,自言自语地道:“不过,去看看也没关系。”

    望着陈五谷离开,陈青水开始收拾积满了灰尘的器具,顺便拾起丢掉的那本经文(毕竟是花了高价的不是)。

    “唉呀,思儿,这件道袍都这么脏了,也不帮大哥洗洗。”陈青水一边拍打着道袍上的灰尘,一面朝不知何事出现在他身边的思儿抱怨,接着,又一拍脑袋:“哦,我忘了你不能接近这些法器道具。”

    “才不怕它们了,你的聚魂珠很管用,人家现在已经不是那般弱不禁风的啦!不过是一时忘了嘛,我还以为你以后用不着它们了呢!”思儿在旁嗤嗤笑道,“青水哥最坏啦,敲诈我这个便宜劳力不说,还把念头打到别人身上去。”

    “乖思儿,大哥可是个好人呐!不然,我就不会这么穷了。”陈青水把道袍往一边一扔,拍着思儿的粉脸道。

    “好脏。”思儿迅捷地飘开,在远处盯着陈青水,清澈的眼睛里渐渐升起一阵迷雾,她歪着头,点点头,认真地道:“那倒也是,青水大哥比别的人好多了。”

    “乖乖待在家里,大哥出门了。”陈青水把法器打包好,朝思儿道,“陈三叔去得古怪,从面相上看出,他理应有着不少于一年的阳寿,我必须立即去看看。”

    “不行,不许再把我一人留在家里。”思儿皱着瑶鼻,下一刻,身体化作一股轻烟进入陈青水颈上的聚魂珠内。



………【第三章 灵堂异状】………

    陈五谷家里热闹非凡,村里有空的人都齐聚在这里,屋前的空地上都站着不少人。

    “借光……借光……各位大伯大叔哥弟姐妹们好。”陈青水一路打着招呼。

    “王道长不在,才论到你小子充大,不要搞砸了。”看到陈青水,某位族中老太爷倚老卖老地教训着这个后生晚辈,语气中明显有着对这个年轻人的不信任。

    “别忘记提醒陈三叔小心过奈何桥,别让老爷子掉进河里喝一肚子的忘川水……哈哈!”某个年轻人嬉笑道。

    ……

    陈青水摸着鼻子一脸郁闷,同样是做法事,人人见到王二麻子无不是客客气气。而他的待遇,唉,让叫这些人大多是看着他长大的呢。

    “肃穆,肃穆……”陈青水轻咳一声,严肃地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请对逝者保持应有的尊重……”

    “咦,你这小子学了一身装神弄鬼的本事,倒教训起我来了?”族中老太爷开始吹胡子瞪眼睛,“老爷子我从你穿开裆裤开始,看着你长大,过的桥比你小子走的路还多,你居然有板有眼地教训我起来!到我死时,什么道场法事都不做,要是人人都像我,让你去喝西北风……”

    “好好的正事不做,学人家做什么法事道场,寻什么仙访什么道,隔三五差地往外跑,不务正业。弄得田也荒了,家也垮了,我看你呀,说不准还活不了我这么久就会被活活饿死……”大爷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把来这边的正事也给忘了,大有借此把陈青水这个后生晚辈狠狠教训一顿的架势。旁边忙碌的人都被吸引过来……

    陈青水耸拉着脑袋,灰溜溜地穿过人群,朝前走去。隐约间,他听到了身后的窃笑声。

    “这个老家伙,真讨厌。”聚魂珠中传出思儿的声音。

    “都快要入土的人了,不用和他计较那么多。”陈青水低声道:“他是我们族里资格最老的人,是有资格教训我。毕竟我在他们眼里确实不堪,他们那是恨铁不成刚。”再说,陈青水没少得到过人家的接济,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青水哥哥才不是不务正业,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魂飞魄散了。”从思儿的语气中,陈青水可以想像到她正在撅着小嘴。

    “现在相信鬼神之说的人是少之又少了。连过世之人做的道场都成了一种比拼财力的形式,如果不是其中需要遵从一些特定的程式,他们还不会让我来的。不要胡闹,我们先去瞧瞧陈三叔。”陈青水告诫思儿道。

    才一进屋,陈青水就看到停放在正厅当中的一副寿木,寿木前并排摆放着两张八仙桌,桌上供着陈三叔的遗像和灵位,屋里檀香缭绕。

    “怨气!”思儿的声音钻入陈青水的脑海。

    不用思儿提醒,陈青水也能感受到在大厅中聚而不散的怨气,他一脸凝重,一把抓住跪在一边的陈五谷,急声问道:“陈三叔的遗体呢?封棺安钉了?”他没有意料到陈五谷竟不等他来就封棺了。按照习俗,在入殓之前必须有道士持念往生咒。

    “是啊,怎么啦?”肩上传来的力道让陈五谷一阵皱眉,他觉得陈青水的反应有些神经过度,封棺的建议是族里几位积古的老人包办的,即便是王二麻子来,也会一样的程序。

    事实上,陈青水得到的消息比较晚。陈五谷他们原本是打算请王二麻子的,但不仅王二麻子不在,连他的几个徒弟也外出。几位老人商量之下,按照平时的程序替陈三叔沐浴、更衣,遮神,举哀,门制(对外告白),分置脚尾物,烧脚尾纸后,在电话征询过王二麻子的意见后省略了往生咒的环接直接入殓,并由陈家冲最年长的老人执斧点钉。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待布置灵堂与道场,这时才想到陈青水。

    “开棺。”陈青水斩钉截铁地道,他从道具箱中拿出一件道袍披在身上,带上飘着两条长尾巴的道士帽。同时把桃木剑、招魂铃等法器一一摆放于供桌上。

    “什么?”陈五谷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目光直直地望着陈青水掏出的法器,没有王二麻子布置道场时的钟、鼓、磬、木鱼、云版以及幡与宝幢,这些东西与他脑海中华丽的灵场布置不同,不禁失声问道:“就这些?”

    “开棺。”陈青水并没有解答陈五谷的疑惑,而是再度命令道。说完,他用桃木剑去挑粘贴于棺口的红纸带。

    “不行。”陈五谷勃然sè变,一把抓住陈青水的手。后面跟来的村民也怒声指责,纷纷挡在陈青水身前。封棺后启棺,是对死者的一种极度不尊敬。他们一直就不看好陈青水,现在更是对他的一意孤行感到失望。

    陈青水目光一凝,缓缓扫过众人的脸,最后停留在陈五谷脸上,一改平时随和的神情,厉声道:“陈五谷,现在不开棺,rì后你将难逃报应。”

    即便是在鬼神之说已不可信的今天,陈青水的语气与神情仍让在场的人一阵心寒。陈五谷不自觉地松开了抓住陈青水的手,众人也移开了挡住陈青水的身躯,但并没有人帮他开棺。

    陈青水冷哼一声,再度环境四周,被他那冷洌的目光一扫,旁边的人不自觉地低下头。

    “无根之水。”陈青水沉声道。

    不多时,一碗无根之水摆放在供桌前,把一道黄纸符梵化在碗中,陈青水从道具箱中拿出两片切成条状的芭蕉叶,沾点碗中的符水,喃喃诵念着几句咒语,然后随手一丢,正好贴在陈五谷双眼之上。

    陈五谷正待破口大骂,但蕉叶跌落后他看到的是厅堂内环绕的惨淡愁云,依稀间似乎正在变幻成陈三叔的身影,面目凄厉。

    “快开棺,快开棺。”陈五谷吓得跌落在地,骇然大叫。看到旁人疑惑不解的神情,他跌跌撞撞地拿着一把斧头,直接劈掉寿木四端的封棺钉。

    “陈五谷,怎么啦?”传说用无根之不浸过的蕉叶敷眼可以让人看到某些平时不可见的东西,看到陈五谷的异状,旁边终于有人忍不住道。

    陈五谷瞟过陈青水,对上陈青水冷冷的目光,不禁一缩头,呐呐地答道:“没……没什么……”。

    但他的神情让在场的人无不打了一个寒颤,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拾起刚才掉落的那两片蕉叶沾点符水点上自己的眼睛,随后发出一阵嗤笑。他的神sè让旁边众人绷紧的心弦松懈下来,又不解地望着陈五谷,但陈五谷只是摇头。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陈青水一脚踢开棺盖,开始检视陈三叔的遗容。围观的人们也纷纷上前,探头朝棺木中望去。

    “啊!”众人不可抑止地奇声发出一道惊呼。

    棺木中被石灰压住的陈三叔面sè灰败,七窍里流出汩汩黑血,双目圆睁,凄厉无比,仿佛死不瞑目。

    陈五谷发出一声惨叫,连退数步,靠墙跌坐一边,晕死过去。他发现,厅中愁云若影若现地浮现出的正是现在的陈三叔这个凄厉的面目。

    “怎么会这样?”有人惊叫道,要知道,陈三叔去时十分安详(甚至可说有些欣慰),况且沐浴、更衣这些净身环节一个都没少啊!

    陈青水冷冷一笑,神情有些莫测高深,从把供桌上的那碗符文泼在陈五谷脸上。

    陈五谷幽幽醒转,一向飞扬跋扈的他死死拽住陈青水的道袍,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怜兮兮地望着陈青水。

    “想想你平时怎样对待他老人家的。”陈青水俯下身来,用低得只有陈五谷听得到的声音道,“陈三叔在看着你呢。”

    陈五谷遍体生寒,声音嘶哑无力:“青水,青水弟,青水道长,帮帮我。”



………【第四章 地府命书】………

    “小子少唬弄人。”依然是那位倚老卖老的族中老太爷的声音,他大概教育上瘾了,再一次打击第一次在村民眼里有着高人风范的陈青水,“人死了,被石灰压住,耳鼻眼口会流血有什么大惊小怪。老爷子我经风过雨,有什么古怪的事没见过?”

    “胸腹受压,自然有可能会造成血液逆流,甚至牵动部分神经。毕竟心脏停止跳动后,细胞并没有立即死亡,瞪眼流血都有可能。”旁边一位带着眼镜的叔伯弟兄从科学的角度解说道。

    那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他的话得到大部份村民的认同。这些村民纷纷表露出不满的神sè,他们认为陈青水这是在故弄玄虚,借此从受到惊吓的陈五谷身上敲诈更多的钱物,实在太不应该了。

    “青水,在场的都是兄弟叔伯父老乡亲,你可不能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打算。”又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站出来,严肃地教育着陈青水:“不要胡闹,快快封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到底谁才是主持法事的道士。”陈青水心底呐喊,刚刚建立的气势一泄千里。所谓法不传六耳,这是道家的禁忌,他无法向他们解释。

    事实上,之所以仍存在法事道场,那只是对往生者之尊重与关怀,一种慎终追远、孝道传承的jīng神。陈青水并不认为陈五谷会有什么。感恩、珍惜、体谅的jīng神,但在场的父老乡亲却大都朴实。

    陈青水再执着下去,只会迎在更多的口水,成为宣扬迷信思想的反面教材,刚才的启棺已引起村民的严重反感。

    轻轻叹息一声,陈青水一脸无奈:“老爷子教训得是。”张三叔面sè灰败,他已经无法从中看出他的面相,对于环绕在厅间的怨气不散,唯有多念几轮往生咒和通灵启度文了。再说,陈青水也认为陈三叔的过逝实在是一种解脱,不仅是陈五谷,连他的儿媳妇与孙子对他的称呼都是老不死,可见他的晚景之凄凉。

    看到陈青水的退却,几位老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吩咐几人重新盖棺封钉。

    “不行。”陈五谷突然站起来,拦在棺木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陈青水。这里只有他能看到和感觉到厅中的怨气和愁云。陈三叔的异状已经吓得他魂不附体,让他第一次后悔以往对待老父的逆行。

    “五谷,你疯了?你想不想你老爷子安息。”族中老人严厉起来,自然有几分威严。相对于醉心道术的陈青水,他们对陈五谷更无好感。如果不是陈三叔一向忠厚老实,人缘较好,他们才懒得理这档子事。

    没想到陈五谷一把拿起旁边的斧头开始挥舞起来,状若疯狂,口中大叫道:“出去,出去,都出去……”

    众人恐被误伤,纷纷退后,一大群人,就这样被赶出大厅。陈五谷一把扯住陈青水,哀求道:“青水弟,我相信你,救我。”可见亏心事做多了,碰上异常情况时,恐惧心越强烈。

    陈青水一脸为难,望望这,望望那,然后朝那几位年长的族中老人耸肩摊手,作无奈状。

    几位主事的老人被陈五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五谷“你……你……你”你了半天没有下文……

    把自己的老婆和子女也都赶了出去,陈五谷“啪”的一声,重重关上大门,上好门栓,背靠着大门呆望着陈青水,喘息道:“青水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陈青水有些犹豫,确实如那大学生兄弟所说,陈三叔的异状并不一定代表着他死不瞑目。以陈五谷往昔对待陈三叔的态度,厅里环绕着怨气也不奇怪,这样的事也并不少见,往往多念几遍往生咒就能化解,陈青水也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以至得罪了许多人。

    可是,潜意识中,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厅内的怨气之大出乎他的意料。

    棺已经开过,从陈三叔遗体的面目中已看不出丝毫端倪,唯有开坛请判官命书,但那样风险太大,稍有不甚,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如果说陈青水对陈五谷充满鄙夷的话,对陈三叔则是尊敬。陈青水自幼失枯,村里老一辈人物都曾给予过恩惠,陈三叔就是其中之一。

    半响,陈青水下了一个决定,朝陈五谷厉声道:“法不传六耳,等会的所见所闻,不许透露出去。否则,报应难逃。还有,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准妄动。”

    陈五谷忙不迭地点头不己,哭丧着一张脸望着陈青水。

    暗一咬牙,陈青水借着一声喝壮胆,沉声道:“开坛,请命书。”

    桃木剑,铜钱,招魂铃,八卦镜,黄符纸,纸钱香烛,鸡血,狼毫,朱砂以及写着陈三叔生辰八字的空白命书等物品被陈青水一一摆放在供桌前,又叫陈五谷去弄了一些天地无根水(雨水)和yīn阳无根水(泪水)。

    陈五谷回来得很快,天知道他那yīn阳无根水从哪里来,怎么看陈五谷也不像是一个会轻易掉泪的人。

    “还需要一点鲜血,你的。”陈青水斜视着陈五谷道。

    陈五谷倒也光棍,二话不说在自己手腕上划出一道刀痕,放出半杯鲜血。

    “如果有金符纸就好了,唉。”陈青水望着桌上的黄sè符纸,轻叹一声,意有所指。这个时候,他仍不忘提醒陈五谷。

    “天一亮就去买,天一亮就去买。”此时,对于陈青水所提的一切要求,陈五谷都没有丝毫迟疑。

    “甲乙斗宫定刻分,十二生肖作用神。rì月并明觅踪迹,迂回辗转推六亲。八刻分命妙无穷,九十六局见天工。阳前yīn后共八数,吉凶休咎自不同……”陈青水挥动狼毫,连画数张道符,落最后一笔后,把狼毫往一边一丢,右手桃木剑如蜻蜓点水般地掠过无根之水,以及鸡血,重重地拍在那一道符上,左手结法诀,大喝一声:“结煞——天罡!”伴随着他的大喝,道符上一道红光一闪而逝。

    尽管陈五谷听不懂那些似偈非偈的咒语,但他清楚地看到那道一闪而逝的红光。如果说陈五谷先前对陈青水还有一丝怀疑的话,此时他的疑sè尽去,望着陈青水的眼神中尽是敬畏和惊愕,他终于相信了原来世上真有所谓的道术。

    陈青水并没有略作停留,给刚画的道符结过煞后。他拼指作剑,轻轻地画过摆放在桌上的两串铜钱,轻微的啪啪两声,伴随着铜钱的散开,两条系着铜钱的红线应声而断。

    陈五谷目瞪口呆地望着陈青水的手指,他无法想像那条红绳是如何被划断的。但他的惊讶并没有维持多久,更大的冲击袭上他脑海。只见陈青水双手结着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法诀手印,虚空拂过供桌。两串铜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左右,在供桌上形成一把尺长的铜钱剑,悬浮在供桌之上。

    陈五谷揉揉双眼,确定自己并没有看花眼。铜钱剑被陈青水拿在心中,并没有如他所想像的那样散落一地。

    陈青水用铜钱剑轻拍桌面,一张道符被粘贴在剑身,不见他引用烛火,那张道符无故自燃,所剩符灰尽数落于由陈五谷身上放出的那半杯血液之中。

    “元皇符命,普济幽涂。灵宝内篆,度脱血湖。神清保护,径上南都……”陈青水右手拿剑,左手摇铃,脚踏禹步,剑指北斗,口里念念有词。

    供桌上摆放的空白命书缓缓悬空,开始旋转起来。

    “贪罗鬱罗,符无苏陀。太冲太极,yīn阳抱和。出有入无,鬼神莫测。出生入死,变化自然。元始溷气,玄中之玄……”一行行黑sè的字迹在命书上忽隐忽现,陈青水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神情也越来越吃力。

    即便是陈五谷对道术一窍不通,也察觉到陈青水正进行到关键时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旋转的命书,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

    忽然,悬空的命书一沉,陈青水脚步一个踉跄,引得陈五谷发出一声惊呼。记起陈青水的叮嘱,陈五谷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满天大汗的陈青水咬破舌尖,一口jīng血喷在铜钱剑上,有些颓废的jīng神为之一振。同时,陈五谷感到头皮一凉,一撮头发出现在陈青水手中的铜钱剑尖,铜钱剑再次轻拍桌面,粘贴着一张道符连同那撮头发焚化。

    悬空的命书再次稳定旋转起来,越转越慢,最终轻飘飘地落在供桌之上。陈五谷悄悄探脑一望,看到原本空白的命书上显露出一行行字迹。

    随后看到陈青水跌坐于地,神情萎靡,大口喘着粗气,陈五谷忙屁颠屁颠地拿出一块毛巾替他擦拭汗水。

    “何方妖道,无知窥探天机,尔将永堕十八层地狱。”一道幽沉于九泉之下,却又如炸雷般的厉喝在两人心里响起,接着供桌上空出现一个青面獠牙,手握巨型钢叉的鬼差。陈五谷当即吓得大小便失禁,十分干脆地昏死过去。



………【第五章 地府阴神】………

    大厅内yīn气环绕,烛光摇曳,带给人一种来自骨子里的寒意。

    聚魂珠有些轻微的跳动,面对着拘魂拿魄的鬼差,思儿也免不了一阵害怕。从聚魂珠的颤动中,陈青水可以想象到思儿正聚缩成一团,柔弱无助的神态。

    陈青水偷窥地府命书,最担心的就是被yīn神察觉,没想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一次出来的并不是以前所见的孤魂野鬼,而是货真价实的yīn神。虽然心中惊骇,但陈青水不得不努力装作一副从容的表情。隔着衣衫轻轻抚mo一下聚魂珠,陈青水无言地安慰思儿,有着聚魂珠的帮助,鬼差并没有察觉到思儿的存在。

    “原来是鬼差大哥,是这样,事出有因,请容小道细说……”陈青水轻咳一声,一脸谄笑,同时手脚也没停留,利索地爬起身来,在供桌上挑出一叠纸钱,焚化在鬼差面前。下一刻,鬼差手中多了厚厚一堆冥币。

    “呔,无知妖道,竟然意图贿赂本神,罪加一等。”鬼差怒喝一声,打断陈青水的话,右手钢叉晃动,带起yīn风阵阵,左手上的冥币却被一张不漏地收入囊中。

    “靠!”陈青水暗地里比了一个中指,所谓既当XX又立牌坊说的就是眼前这名鬼差吧。却见他嘴里义正容词,手上却毫不停留,那双贼眼还瞧着供桌上剩余的纸钱滴溜溜乱转。

    心里虽然鄙视,但陈青水仍利索地把供桌上所有的纸钱冥币都呈现给了这名鬼差。

    要知道,某些道法高强的道士在地府中颇有地位,可以差谴鬼差yīn神协助他们伏魔降妖。但陈青水却不是那类人,偷看命书可不是伏魔降妖,地府追究起来,是一件了不得的大罪。

    眼看着鬼差的脸sè多云转晴,陈青水暗道有戏。

    却没想到把冥币收入囊中,看到再无油水可捞的鬼差神sè一变,喝道:“妖道,速速伏擒。”那神情,就像它从没接受过陈青水的贿赂一般。

    话说一个人的多变可以用翻脸如翻书来形容,原来yīn神也同样如此,陈青水没想到yīn神会如此不要脸皮,心一横,正待豁过去破口大骂。突然感觉到自身三魂七魄一阵跳动,似乎即将离体而去一般,慌得他忙静心稳神。

    鬼差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左手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勾魂铃铛,开始摇晃起来。

    心神浮动的感觉越发剧烈,头脑一阵迷糊。陈青水一咬牙尖,借着那股疼痛清醒过来。二话不说,脚踏驱邪罡,一把铜钱剑舞动起来……怎也不能束手待毙不是?

    口诵静心咒抵挡着勾魂铃铛的铃声,陈青水皱眉思索,该用什么样法术?五雷咒、天雷破、玄冰咒、火云咒?这类法术声势浩大,势必波及到陈五谷与大厅外的众人。勾魂咒、度魂咒、亡魂咒、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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