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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凡的世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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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脸忙于劳作的村民中便十分显眼。自己的小买卖,不管是贩卖啥东西都是首先挑到张秀花的家门口,张秀花若是出来买,该一斤的给二斤,该一件的就送两件,就是趁机能和人家瞎说上几句,直到张秀花她爹怪模怪样的咳嗽声从院内传出,他才恋恋不舍地挑担子走开。有时候趁张秀花在自己门前的自留地干活的时候,他就跑到对面的小山坡坡上,唱酸溜溜的信天游:“这么好的妹子,见呀见不上个面,这么好的辫子,升呀升不上个天……”之后什么《眊妹妹》、《泪蛋蛋》这些曲目都用上了,直到秀花她爹把狗哨出来,这小子才跌跟抢头地跑回家,嘴里还唱着:“第一次到你家,你呀么你不在,你地爹打了我,两呀么两锅盖……”

    有一回,村里放电影,那时候没有电视,一年仅有的几次放电影就是村里人最大的消遣,一些年轻人有时候甚至跑上几十里的山路,跟着放映队看那些已经看过了的片子。大晚上,全村人聚在场院上看电影,这也是年轻男女谈恋爱,成家男女婚外情的绝佳机会。天还没有黑,郎子新连饭都没顾上吃就跑到场院里来了,她知道张秀花不可能误了这在农村难得一次的娱乐消遣,而他也绝不会错过这次能近距离和她接触的机会。

    电影开始后,张秀花和同村的几个女孩站在前面一排,而郎子新也拨开人群,硬是挤到了她的身后站着,嬉皮笑脸地说:“秀花,也来看电影了!”张秀花白了他一眼,没理他,一会儿郎子新竟然买回了一大包瓜子,“秀花,嗑瓜子吧!”张秀花扭过头,翘着嘴角笑着说:“哟,买这么多瓜子啊,真阔气,姐妹们,吃瓜子啊!狼崽子给大伙买的。”几个女孩子哄笑着一人抓了一大把瓜子嗑了起来,郎子新对于秀花给他起的绰号倒也认可,他觉得不管啥名,只要秀花叫起来,听着就舒服。电影放的是《咱们的牛百岁》,每当电影里出现男女谈情说爱的情景,郎子新就吹几声流里流气的口哨,好吸引张秀花的注意,张秀花只是翻回头似怒似笑的瞅他一眼,而这种举动却让郎子新全身上下心痒难耐。在电影的一节结束后,放映员正在倒片子的时候,利用这短暂的黑暗,郎子新竟然鼓起胆子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张秀花浑圆肥嫩的屁股蛋子,张秀花顿时感觉全身像触了电一样,先是僵硬,颤抖几下后又变得酥软,这种剧烈的快感让她险些没尿到裤子里。郎子新本来以为等待他的是一个大耳光,抑或是一句咒骂,但张秀花却一动不动,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十五章 沟外的窥视
    从这以后,郎子新的胆子更大了,没过多久,一天中午,他把去地里给她爹送饭的张秀花截在小路上,看看四下无人,一把把人家抱到旁边的玉米地里,疯狂地在脸上亲了几个牙印子,在人家圆实、绵软的胸脯上揉了好一阵子,张秀花竟然毫无反抗,禁闭双眼,陶醉地享受着这一切。从此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就确定下来了,经常在午饭后,两个人在村口的高粱玉米地里约会。有一次两个人正抱着亲嘴的时候,被村里几个去瓜地里偷瓜的小孩子看见了,那么这个消息随即就传遍了全村。

    张秀花的爹娘坚决不同意她们的事,告诫女儿“和这么一个又穷又懒的二流子在一起,没你什么好处!”但张秀花又哭又闹,说死也要做郎子新的鬼,这个身体发育极好,现已尝到爱情滋味的女子,已经彻底放不下男人了。老两口气的大病一场,最后拗不过女儿,就说:“想娶我的女儿,除非她得拿出一万块钱彩礼来,否则就别想。”其实他们是想拿这个办法吓退郎子新,就他家穷的估计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同时也算是给女儿一交代,不是我们不同意,是他拿不起彩礼钱。郎子新一下子蔫了,他真的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愁的每天呆若木鸡,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就在这时,从煤矿干了几年活的常万金回老家来了,他准备用这几年下窑攒的钱托人介绍个媳妇。看到儿时好友的窘况,又怕可惜了这对姻缘,这个老实的好人,就看不得别人受难,把这几年累死累活、担惊受怕、省吃俭用攒下来准备娶媳妇的钱借给了郎子新,让他先娶。郎子新感激的涕泪横流,说永世不忘常万金的大恩。因为这一万块钱在当时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就是亲爹老子也不一定能如此豪爽,这笔钱可是同样家徒四壁、孑然一身的常万金用来修屋娶妻的钱啊!

    他终于如愿了,但新婚没过一年,他就蓬头垢面出现在了煤矿上常万金住的窑门口,痛哭流涕地说张秀花已经厌倦了他,结婚一段时间后,熟悉了男女之事的她觉得老和一个人不够新鲜刺激,就和村里其他几个不正经男人混到了一起,起初还是偷偷摸摸,现在却大张旗鼓地领到家里,说他是窝囊废,挣不回钱来,把他赶了出来,这些人当中有村长、支书、会计一干惹不起的主,他只能无颜狼狈地来投奔常万金。现在他也想下煤窑,再也不回那个伤心的家了,这样也能挣钱还常万金的债,就这样,他和常万金一起下了煤窑,还是最好的朋友,不久后,常万金娶了妻生了女,而郎子新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一人。

    作为光棍汉,他平时从不攒钱,上班也是吊儿郎当,一个月挣够吃饭喝酒的钱就不干活了,在矿上没落下个好名声,矿主们都不愿意要他,但这小子由于常年呆在煤矿这地方,井下一些技术活儿都很熟练,所以好些矿主还是不情愿地认同了他这种上班方式,有时候一连几天只喝酒不吃饭,饿的实在不行了,就跑到常万金家,常万金女人便很快给他张罗饭食,直到吃的咽不下去的时候,才挪动身子离开,寒来暑往都是如此。玉林因为知道他和父亲的那层关系,故非常敬重他,见面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着,他也是看着玉林长大的,小时候每次进家,哪怕玉林已经在被窝睡熟了,他都一把把光着身子的玉林抱起来,亲来亲去,嘴里念叨:“我的女儿估计也这么大了。”常万金劝他回家看看,他只是摇头说:“不回了,没攒下啥钱,张秀花不会让我进门的,孩子不会受什么罪的,即使不是我的,但肯定是她的,她亲孩子,我放心。”

    郎子新光棍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相好的,因为这里的女人看不起这个既穷又脏兮兮的家伙,他一直处于极度的饥渴中,好在他的生活不是在井下干活就是在酒醉中。随着玉林的一天天长大,他没想到玉林竟然出落的如此出众,身材、相貌,甚至是一颦一笑都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激动,每次他都偷偷地观察玉林的一举一动,几乎到了入迷的程度。有时候,玉林到山坡上放驴,他就偷偷藏在灌木丛中,痴痴地偷看上大半天。有一次,他到常万金家吃饭,趁着玉林妈出去准备生火,别人不在里屋的时候,把相框里玉林初中毕业时的一张单人照片偷偷揣到怀里,回到自己家里,放到枕头下,晚上睡觉的时候亲了又亲,方能睡去。每次到玉林家,他都尽量和玉林多说话,玉林也总是很尊敬地应答他。他还抱打不平在玉林面前骂那些经常来骚扰玉林的坏家伙,也对着常万金说:“看好咱孩子,千万不能让那些坏种们占了玉林的便宜。”常万金笑着说:“咱玉林,又聪明又厉害又自强,吃不了亏!”

    “哼,谁要是敢欺负咱玉林,我就和他拼命,我一个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谁也不怕他们。”郎子新信誓旦旦,斩钉截铁地说。把常万金全家好一阵感动,常万金还语重心长地对玉林说:“玉林啊,你郎叔叔可是咱们地亲人哪,小时候没少给你买糖吃,你以后嫁人了,可要记得给你郎叔叔买酒喝啊!”玉林有些害羞地说:“爸,我才不嫁人哩!”

    “哈哈……”全家人也笑了起来。

    初夏时分,山野间一片嫩绿,一些不知名的各色小花点缀其间,显得生机勃勃,斑斓绚丽,在这万物生长,虫鸣鸟叫的季节里,朗子新更是燥热难耐,一种想见玉林的冲动,让他不能自已,晌午刚过,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把头探到刚打的井水桶里浸了好几次,但还是没管住自己的腿朝常万金家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念叨:“人家叫咱叔叔哩,咋能这样呢?可不能老不要脸了!”突然抬头,远远看见,玉林牵着毛驴从自家院里走出来,向远处的山坡走去。

    玉林是个懂事的孩子,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中午刚帮母亲做完饭,趁母亲午睡的时候,自己偷偷地牵着驴上了南山,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兜兜,准备采点地里的苦菜。她把驴放到山坡的一块空地上,用鐝子钉起来,自己在莜麦地里挖起了苦菜,当挖满了一兜子以后,炙热的阳光烤的她口干舌裂,走的急竟然忘了带水,于是她顺坡下到了一个山水沟里,两边绿荫遮挡,她坐在沟底一片青石上,用手采摘长在旁边山杏树上的野杏,这酸溜溜的东西正好解渴。阵阵凉风从沟底吹过,她感到十分惬意,抬头望去,半山腰,长着几株山丹丹,红的娇艳,翠的挺拔,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是啊,她的生活多希望就像这红艳艳地山丹丹花一样,红火美好,充满希望……
第二十六章 养狼终为患
    常玉林生长在一个极贫寒的家庭,父亲老实懦弱,母亲多病,生活的重担早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长得的漂亮,但她没像别的女孩一样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快二十岁了,没买过牛仔裤,没穿过皮鞋,没用过雪花膏,上学的时候竟然连钢笔都没用过,总是买一根油芯用线绑在筷子上去写字,她成绩不错,但现实是残酷的,初中还没上完就回了家,操持家务,做饭、喂猪、放驴,每天忙的不可开交。作为外来户,还要受同学们的嘲笑、奚落,在物质匮乏、尊严丧失的环境中,自爱自强,坚韧的成长,习惯地面对。其实她的内心无比的倔强,她坚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够改变命运。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美丽再怎样也遮掩不住了,纨绔子弟,流氓,富豪,权贵,多少人想打她的主意,她却恩威并施,让这些人可望而不可及。虽然在穷苦中长大,但她内心好强,不愿贪图富贵、羡慕荣华,她只想找一个心爱的人,不管他贫穷富有,落魄得意,两个人相亲相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共同打拼自己的美好未来。

    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这样一个人,就是她的初中同学王永生,永生是邻村青家湾的,也就是二龙同学王长生的哥哥,永生不但长的一表人才,而且正直善良,乐于助人,和他弟弟长生一样,兄弟俩这一点随了他们的父亲王润平,可长相却随了他们的母亲殷巧枝,真是个极完美的结合,要是反过来可就坏了。在学校的时候,玉林和永生就特别好,可是由于面子薄,都没有说出来,玉林辍学回家后不久,永生便初中毕业了,没有上高中,而是准备去当兵入伍。

    有一天,北风呼啸,大雪茫茫,刹那山野间银装笼罩,村里所有的人都停下户外的活计,窝在炕头烤火。当玉林出院子取炭的时候看见一个白乎乎的东西立在院墙外,仔细一看,是永生,满头满脸都是雪,玉林喊道:“永生,你怎么在这里?进屋吧!”

    “不进去了,我就是来告诉你,明天我就要当兵去了。”

    “你就是告诉我这个事?你来多长时间了?”

    “早过来了,不敢叫你!”

    “嗯,我知道了。”玉林不好意思地用手不住地拉自己的衣角。

    “我……我……”

    “什么?”

    永生憋了半天没说出话。

    “你要是没事,我回家了。”玉林假装转身。

    “别……别……”永生咬咬嘴唇,“我一去就是三年,你千万不要嫁给别人,等我回来!”

    玉林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狠劲地点了点头,她等得就是这句话,若不是永生马上要当兵去,腼腆的他不知何时才能表白出来,而永生的话也正是她想要说的话。看着永生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雪地里,她仍在那里伫望了许久,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等他回来,哪怕是三十年,因为这是她这辈子认定了的人。

    三年就要到了,很快就能见到心爱的人,这些年他变样了吗?肯定更高大魁梧了,穿上军装的他一定英武极了,每每想到这些玉林都忍不住笑出来,有时候还生出来一个酸溜溜的想法,永生会不会变心?看上城里的姑娘,嫌弃自己了,突然又觉得太荒唐,他坚信永生不是那样的人。

    正当玉林沉浸在美妙的思绪中,突然草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警觉地抬头看,只见郎子新急急地走下沟底。

    “郎叔叔,您怎么来了?”但她看见郎子新的神色异常,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满脸的邪淫。

    “玉林,叔受不了了,叔想摸摸。”说着两只手抱住了玉林,玉林大叫,用力挣扎,但她哪是郎子新的对手,两只手像钳子一样掐的自己动弹不了,如刺猬般粗硬杂乱的胡子,满嘴的黄牙,在玉林白嫩的脸蛋上蹭了起来,随后一把把玉林的衬衫撕开,上面的扣子全部崩落,把玉林的花背心向上一撩,如脂如玉,天工巧琢的胸部展露在郎子新面前,美不胜收。她用手撕玉林的裤带,一条满是补丁的布裤带由于补过多次,分外的厚,竟然没有扯断,这么美丽的女孩,一条如此破烂的裤带,郎子新也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结果他还是找到了系口,解开了裤带,这时玉林拿脚去踢郎子新,郎子新顺势从裤脚一把拽掉了玉林的裤子,一双洁白无瑕,笔直匀称的美腿露了出来,如冰玉雕琢般,郎子新想不到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好的尤物,一双**胖一分则肥,瘦一分则细,白里透嫩,嫩中有润,可以说美到了极致。一股少女的芬芳沁人心脾,郎子新已经六魂出窍,欲罢不能,扯下衣裤,把自己老朽肮脏的身体压了上来,当刚触到玉林那绵滑酥软的身子,他猛然间一震,身体僵硬,然后一股巨大的兴奋喷涌而出,他真没想到,关键时刻自己竟然没把持住,一泻千里。他懊恼地提起裤子,摘下自己已经戴了多年的那块破旧上海手表,放在玉林旁边,灰溜溜地逃出沟外。

    玉林仍处于巨大的惶恐中,浑身不住地颤抖着,好久才缓过神来,抽起衣裤,放声大哭,哭了许久,她起身爬上坡顶,一手捂着衣衫,一手牵着毛驴,踉踉跄跄地向家里走去,远处残阳如血,近处枯藤老树,头顶鸦声凄婉。

    回到家里,玉林一头栽到炕上,痛哭起来,常万金夫妇看到女儿衣冠不整的这个样子,慌张的手足无措,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玉林哭罢许久,才呜呜咽咽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一向老实懦弱的常万金听完这些,气得操起一把劈柴的斧头,“我劈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就要去拼命,他老婆赶紧夺下斧子,“这种事情丑死了,声张出去咱们玉林以后可咋嫁人呀?咱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搁了。”

    “那咋弄?难道就咽了这口气,便宜了这个王八蛋?”

    “要好好合计合计!”玉林妈吧嗒着眼泪说。

    “娘,我一定要告他!”玉林斩钉截铁地说。

    “孩子,你可想清楚啊!你以后要活人哩,作为女人,出来这种事情,光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啊!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咱又是外来户,别人本来就看不起咱。”

    “娘,你别说了,我从小就是在侮辱和嘲笑中长大的,我还有什么怕的?这种人一定要受惩罚!”

    “你不是说他没弓虽。女干成你么,到时候警察也就是最多判个弓虽。女干未遂,可是传扬出去你的名声就完了。”

    是啊,永生要是知道这事,他还要我吗?我失去什么也不能失去永生啊!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不,我不能放过他,不管什么结果,哪怕是我一辈子不嫁人,”她把牙狠狠地咬到嘴唇里。

    随着警笛的一声长啸,打破了匈奴村的寂静,所有的人都走出家门口,围在街道两侧,郎子新被双手反铐从家里押了出来,这小子还以为那块破手表能堵住玉林的嘴,他没想到就是金表也撼不动玉林那颗捍卫贞洁的心。当走到常万金面前时,这小子一下子跪了下来,“哥,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让警察枪毙了我吧!”

    不久,宣判下来,弓虽。女干罪成立,十五年,因为法律上认定只要性器官接触,就认定是弓虽。女干,算是重判了。可是村里才不管你是接触没接触,流言蜚语都说是被弓虽。女干了,有些人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时的情景,有几个长舌的女人竟然还说见玉林到镇医院打胎去了,越传越恶毒。
第二十七章 我又没姐姐
    二龙又回到了学校,刚刚因为少了甑大军、陈岗等人的欺负而露出的灿烂笑容又重归于凝滞,带着巨大的心理负担,每天闷闷不乐地辗转于上下课之间。这种事情,文正等人还不好开口劝,二龙感觉所有人投来的都是异样的目光,好像一切的窃窃私语都是有关于自己,他恨不得自己躲到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而让心灵能够有片刻的舒放,他的神经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而敏感,甚至随时都处于奔溃的边缘。

    一天下午,下了自习,二龙和文正等人值日,他俩从附近的木器厂装回一大袋子锯末面,把锯末倒在地上,再洒上水去扫,这样扫出来的水磨石地面会非常的干净,二龙从后面开始扫,他头也不抬,僵硬地向前推进,扫帚就像他的心情一样沉重。突然前面传来了一声“你没长眼睛啊?扫到我脚上了!”二龙抬头看,挫女子乔俊红正坐在座位上看闲书,估计是把锯末面扫在人家身上了,要是以前,二龙会马上赔礼道歉的,可是今天他却异常的麻木,站在那里痴痴的半天没说话。

    “你木头啊,道歉的话不会说?”本来是件小事,看着他不依不饶的样子,一旁的文正插了一句,“多大点事?说话积点口德,小心遭报应。”

    “我怕什么报应啊?我又没有姐姐,不怕被人弓虽。女干!”

    二龙身体一直剧烈的抖动,肌肉抽搐,就像别人拿刀子直接捅入了他的心口,而又不断的旋转,紧接着扫帚从手中滑落,伤心的眼泪顺着面颊不停地涌动,滴滴答答的洒在在地上。身边的长生拿起扫帚,狠狠地向乔俊红扫去,乔俊红满头满脸都是湿漉漉的锯末面子,“家里出了丑事,还怕别人说?”哭着奔出教室,找她母亲告状去了,长生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天底下没有比这更丑的货了!”

    当乔俊红哭闹着闯进办公室里,几乎所有的正在办公的老师都被她的哭诉惊呆了,她的母亲政治老师竟然一改以往那种凡事都依着她的态度,开口骂道:“你过分了,我把你都惯的没个人样了,还不滚回去!”乔俊红简直不敢相信一向都给自己撑腰的母亲今天是吃错药了?但看到母亲那严肃认真的神态,她也有点胆蹙,只好悻悻地回到教室。

    二龙收拾行李,向大门外走去,文正和长生送了出去,“二龙,不能让别人的流言把咱们打垮啊!你想清楚,离开学校就再也回不来了,这是我们这种人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啊!”

    “我实在念不下去了,道理我懂,人活的就是个脸面,我这张不值钱的脸面也有个承受的尽头,你们也别替我难受,这是我的命,再说我的成绩也不好,考上大学的希望不大,现在家里出了事,都心情不好,需要人手,我回去再赶上驴车,卖我的酱油醋,我不相信,不下煤窑就挣不了钱?等我有钱了,就回老家去,盖上三间房子,娶妻生子,那里没有欺辱,没有恶语,这就是我这辈子的理想了。”

    文正紧紧地把他抱到了怀里,长生的臂膀也加了进来。许久,二龙背着那卷行李晃晃悠悠地向车站走去,文正和长生一直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二龙离开学校,为他伤感也为他庆幸,这里是饥饿和欺侮编制的序曲,他的离去,摆脱了人生中现在的无奈,但出生在一个苦难的家庭,一个底层的地位,却不知未来的人生路等待他的又是什么?一个亲密的挚友,一个同甘共苦的战友,小小年纪就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去面对生活,文正内心的孤独、惆怅如何都不能挥去!

    常万金一家并没有因为二龙的辍学而感到惊讶,他们家从来没有把上学当做孩子日后出路的想法,中途辍学算不了多大的事,特别是在全家人都心情极悲伤的这个氛围里,这一点小小的事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常万金夫妇平常的出门几乎都是背着人,常万金的话更少了,上班的时候只是埋头拼命地干活,歇下来的时候也是自己离开人堆,远远地猫起来,狠劲地吸着纸烟。玉林再也不出去放驴了,但平时家里的活计她还是一条不落的操持着,除了很少抛头露面外,外表的变化倒不大,甚至是全家人变化最小的,这女子刚强着哩,她不会被人生中这点挫折就击打地一蹶不振,她还是要去面对生活。但心中最大的不安与忐忑如影随形地伴随着她,有时紧张地满手冒汗,有时她又淡然地微笑,希望去平静的面对。永生不久就要回来了,当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还会要自己吗?他会不会用世俗的眼光嫌弃自己?自己还配得上他吗?如果他嫌弃自己,自己就一辈子不嫁人,甚至像她说的那样去出家。她会坚决的离开永生,让他找一个干净的女人,但是她太爱他了,自己舍不得失去他,这种内心的茅盾有时候让她痛苦的寝食难安,神情恍惚,所有人都发现玉林这段日子消瘦了很多。

    令她烦恼的事却并没有停止,像焦大头那帮家伙得知玉林被弓虽。女干之后,都痛心疾首,可惜没得到这朵刺玫,惋惜的同时又庆幸,如果他们要是干了郎子新那样的勾当,等待他们的肯定也是冰冷的手铐,看来这个女子刚烈的很。他们转念一想,以前她是黄花大姑娘,矜持的很,现在已是残花败柳了,况且女人的那道底线一旦开启,就不会那么死心眼了,所以这些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加紧他们的骚扰,但这次等待他们的是玉林冷如冰雪的目光,有时候能明显地看到那如火焰般燃烧的愤怒,只让这些家伙脖领子发寒,一个个灰溜溜地逃掉了。周围还有一些不知趣的六七十岁的老光棍,拎着点心来提亲,说他们不嫌弃玉林,这个错也不怨玉林,愿意自降身价娶玉林当老婆,玉林把东西扔出门外,这些家伙也像他们的礼物一样灰头土脸地滚了出去。

    他们这样做,绝对不仅仅是因为玉林出众的美,如果说喜欢也绝对不是那种付出的喜欢,而是寻找一种占有的快感,其实是一种想占便宜想欺负人的表现,还不是因为她是贫穷卑贱的外来户的女儿,如若是甑庆寿这等人的女儿,就是再美再可人,她们也不会表达的如此直白和从众。
第二十八章 思念不相见
    又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传遍了青家湾及周边村落,永生在只剩下三个月就要复员的情况被部队清退回来了。从乡武装部传来的消息是永生竟然在部队里偷盗军用武器装备,村里的人搞不情况这到底是个什么罪名,人们窃窃私语:“偷盗武器,我的天哪,那还了得,那不是成了*革命了吗?”

    “哎呦,还好不是战争年代,不然就直接拉出去枪毙了!”

    一些人甚至说:“听说是偷了核武器要卖给美国哩!”

    “那不可能,坚决不可能,人家美国才不稀罕哩,肯定是卖给越南。”一个家伙仿佛比别人高深出许多的反驳。一个看着永生长大的老汉,不住叹息地说道:“这是个好娃娃呀,和他爹润平一样,心善着哩,入伍的那天,胸口戴着大红花,那个光荣呀!不到三年,怎么就变成这样子?肯定是这个孩子太老实了,让打到咱们部队内部的特务利用了。”说着说着竟然还流出几滴老泪来。

    永生穿着一身摘掉了肩章和领章的军装出现在了村里的大路上,看起来并没有想象的那样不振,和每个人点头打招呼,还不时掏出纸烟给这些熟人们分发。回到家里面,父亲王润平已经给儿子买回一些肉菜,咋说儿子也是快三年没回家了,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和疼爱。一边抽烟一边对儿子说:“回来就好,早三个月晚三个月都是个复员,反正咱们农村兵也不安排工作,你就安心在家呆着,等我到矿上慢慢给你寻摸个营生。”母亲殷巧枝也在一旁抹着眼泪说:“理倒是这个理,就是说起来不好听,不过也好,没伤一个手指头,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显然她是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庆幸儿子没有被当作*革命枪毙了。

    “你们不用为我操心,我好好的,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明天就下地劳动,等明年我要出去打工,找个厂子学点技术,我不会下煤窑的,我们祖祖辈辈下这个黑窟窿,当牛做马,担惊受怕,最终还不是个受穷?”永生一边解释一边也是在安慰父母。

    第二天,永生便早早去了匈奴村,他要去见心爱的人,一刻也等不了。还是临别的时候见了一面,吐露了心声,之后快三年了,两人再没有联系,连信都没有通过,因为在这个地方,信件送过来,先是村干部阅览完了,才能送到村民手里,那样的话,她两的事情就会被传的沸沸扬扬,他不想打破玉林平静的生活。

    永生来到玉林院外的时候,玉林正在院长里面晾晒衣服,永生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没有惊动她,他太激动了,玉林的个子比以前又蹿高了一截,发育的亭亭玉立,褪去了幼嫩,更显示出成熟少女的魅力,可以说她比以前更加的漂亮,更加的婀娜多姿。望着她高挑匀称的身材,那洁净白皙的面庞,那干起活轻快娴熟的身影,他的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喊道:“玉林”。玉林干活的身体一下子僵在那里,回头看去,永生站在院墙外,是的,是真的,她日夜思念的人终于出现了,她的脑海里想过一万次她们重逢的情景,是何等的激动。永生更高了,更健壮了,衬托着那张英俊的脸,不再是那个稚嫩少年,已完全蜕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大帅气。昨天她就听到别人的议论了,她不相信自己心爱的人会做出偷盗的行为,他要么是被冤枉的,要么是另有隐情,当时她恨不得自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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