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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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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通明的地方伊欧比亚才看清希费尼斯身上纵横的伤口,黑色丧服已经浸透了血,不少荆棘的倒刺还留在伤口中。普拉埃塔斯把倒刺一根根拔出,再给伤口消毒上药,伊欧比亚心里发凉,希费尼斯却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只有眉头痛得皱起,看得伊欧比亚越发心疼。
“好了,虽然看上去很可怕,但都是皮肉伤,不怎么碍事。”普拉埃塔斯和普琳娜熟练地把伤口包扎好,“不过少爷似乎过度使用了格拉迪乌斯的力量,所以还是要让他好好休息一阵。”
“我知道了。”伊欧比亚点头道。
普拉埃塔斯和普琳娜收拾了沾着血的衣物布条,把房间留给了伊欧比亚和希费尼斯。希费尼斯脸上的倦色很浓,却还睁着眼睛看着伊欧比亚。
“……殿下,我很抱歉。”
伊欧比亚有些莫名,“为了什么?”
“出发前的约定……”
伊欧比亚又一愣,才恍然想起来他们出发之前约定了什么。他无奈地叹口气,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有的是时间。没有了黑巫和王位纷争,以后的时间都属于我们,不用心急。”
希费尼斯微微点了点头。伊欧比亚轻轻抚摸希费尼斯的脸颊,俯身吻了他一下。
“快睡吧,接下来这几天的事你都不用操心,我可不想再被你的随从说教一次。”
伊欧比亚伸手阖上希费尼斯的眼睛,希费尼斯的视野被黑暗覆盖,但这一次,那个噩梦不会再出现了。
* * *
因格纳整夜没有合眼。
他在屋子里坐立不安,罪证几乎已经确凿,对他的判决随时都可能到来。但是在那之前,因格纳还是抱着微小的侥幸,或许还有什么意外的转机。
因格纳向窗外望去,黑漆漆的夜里除了卫兵完全没有其他人。卫兵已经奉命把这里看守得严严实实,不让他踏出一步,连侍者都不能靠近。整个世界就像漆黑的夜空一样寂静,直到黎明时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因格纳的心跳顿时加快起来,他走到门口,过了一会儿又假装沉着地坐回到沙发上,双手却紧紧地抓着沙发的扶手。
脚步声近了,他听到了来人与卫兵交谈的声音。
“我来探望因格纳殿下,陛下知道我来,这是陛下的授权。”
格雷奇!
因格纳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他现在来是来传达卡曼二世的旨意么?或者是来看自己的落魄下场?
卫兵放了行,格雷奇敲了门,等了一会儿不见应答,便直接推门而入。因格纳坐在斜向窗口的沙发中,不回头也不出声。
“殿下。”格雷奇轻声唤道。
“你现在来做什么?来看你的前主君怎么死么?”
背后的人没有立刻回答,因格纳忍住想回头去看他的神情的冲动,手指更加用力地掐入沙发的扶手——格雷奇不反驳,对于他话语中所用的“前主君”竟然不反驳!
“我来告诉您最新的情况。”格雷奇的语调听起来很平静,“那幢宅邸坍塌了,黑巫的尸首在废墟中找到了。陛下刚才去了西苑,伊欧比亚殿下完好无恙,赛昂斯伯爵受了伤,不过不太严重。现在事情的后续处理由萨拉特殿下和伊欧比亚殿下一起负责,再过几小时陛下将要召见大臣们商议。”
“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不过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样?在你这个人证面前向父王和那些大臣们哭诉我是无辜的吗?”因格纳嘲讽着,“格雷奇,你到底是谁的人?萨拉特的还是伊欧比亚?”
“我只对您一个人效忠!”
背后的声音突然提高起来,因格纳不禁吃惊,回过头,一瞬间竟在格雷奇的脸上看到了惊恐。
“……我只是来告诉您这些的,请允许我告辞了。”格雷奇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他低头行礼,退出了房间。
仍旧坐在沙发上因格纳仿佛没有察觉他的离去一样,眉头微皱,思索着刚才那惊恐的神情背后的意义,想来想去总觉得无法解释,只有心里的希望忍不住又涨高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终于把这篇文完稿了,真不容易啊,所以现在开始两日更了,大家记得勤快点回来看更新
回帖~~~~~~~~~~~~~~~~
XI NOX INFINITA (极夜) ii。
希费尼斯在伊欧比亚的监督下在床上躺了几天。希费尼斯觉得自己从来没在床上躺过这么久,即使是十五岁前那场大病之时,他也会时常下床活动活动。那时家里的人没一个管得住他,但现在,根本不用伊欧比亚以主人的姿态命令,只要一看到伊欧比亚略带担忧的眼睛,希费尼斯就立刻打消了下床的念头,恨不得迫使自己整天睡着,让身体的机能全集中到伤口愈合上去。
被精心照料了数日后,浑身的小伤口都差不多愈合,大伤口也陆续结痂。负责给他疗伤的普拉埃塔斯兄妹看他躺在床上实在无聊,终于同意他下床动动筋骨。等伊欧比亚回来的时候,不见卧室里的人,到了隔壁的侧厅,远远就看到站在露台上舒展着手脚的人。微风吹着他的头发和衬衫,薄薄的阳光中可以隐约看到丝绸衬衫下的腰部,因向上伸展的双臂而拉出纤瘦却极有力量的线条。
伊欧比亚忽然喉咙有些干渴。
“殿下?”察觉到伊欧比亚停留在不远处的气息,希费尼斯回过头。
伊欧比亚若无其事般地笑了笑,走上前。“伤口不要紧了?”
“是的,大部分的绷带都拆了,只剩下几处了。”希费尼斯道,“陛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殿下?”
“还是老样子,大臣们劝父王要慎重考虑,毕竟因格纳是王子,而且他的母亲是莱斯特公国的公主。父王对他做的事很恼火,但也许最后只会囚禁他一辈子。还有那个格雷奇的举动也很令人在意,跟了二王兄那么多年后出卖了他,但现在又好像在为二王兄说好话。也许真像他所说的,他并不是背叛二王兄,只是不愿意看到二王兄和黑巫再有来往。”伊欧比亚停顿了一下,忽然察觉到了迎面拂来的风中微微的清香,“洗过澡了?”
“是的,普琳娜替我把结痂的地方用防水布包了起来。”希费尼斯道,“这几天非常感谢您。”
“不用谢,我们是情人。”伊欧比亚伸手抚玩希费尼斯的黑发,“你这次铲除了黑巫立了大功,父王想要给你封赏,你想要什么?”
“我没什么想要的,殿下。黑巫原本就是我的夙敌,而且我已经是伯爵和骑士团长了,在我这个年龄这已经别人梦寐以求的殊荣了。”
“真的没有吗?”
希费尼斯很老实地摇头。伊欧比亚轻轻一笑,似乎是在给猎物下套的猎人,忽然揽住希费尼斯的腰,在希费尼斯的颈侧慢慢落下一个吻。
“那么我呢?”
希费尼斯一时愣着没有反应过来,伊欧比亚的吻沿着他的脸颊轮廓,然后轻轻咬住他的耳垂。
“不想要我么,希费尼斯?”
“殿下……”
希费尼斯的唇被吻封住,伊欧比亚的吻不很用力,但轻柔而不到位的方式反而让希费尼斯更加觉得难耐。伊欧比亚的手抚摸着他的后腰,然后忽然绕到前面隔着衣服碰触他胸前的突起,以及毫无防备的两腿之间。
希费尼斯嗓子深处呜咽了一声,他感觉身体在颤抖,伊欧比亚的每一下碰触都让他逐渐无力,但他却狂热地喜欢,仿佛要交出自己的意识一样沉迷其中。
“主人……我想要您……”
希费尼斯靠在伊欧比亚怀里喘气,那个平时冷静沉着的少年战神已经没了踪影,毫无隐瞒的真实神情让伊欧比亚感到满足,但也更加难以忍耐。他解开希费尼斯的衬衫,低头轻轻舔上他胸前淡淡的疤痕。
“……殿下……请到房间里……”
“不要紧,没有人会看到。”
“……会受凉……”
伊欧比亚慢了一拍才明白希费尼斯是在担心他的身体,无奈地苦笑,拉着希费尼斯进了卧室,把刚刚才被允许下床的希费尼斯再次压回了床上。
* * *
两天后王宫正式对外宣布了整件事情。参与行动的第一骑士团的军官和团员都获得了嘉奖,希费尼斯没有像有些人预测的那样被封为侯爵,只是被授予了勋章,获赐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金币。但紧接着,卡曼二世又颁布了一道旨意,将第一骑士团更名为第一独立骑士团,其成员保有原来的地位和待遇,团长享有自主调度权。这下宫中一片哗然,若是加封侯爵也只是一个贵族封号,现在却是明白地给了希费尼斯独立的兵权。一支骑士团不如步兵团那么多,却个个是以一抵十的精英,只要卡曼二世没有罢免他的团长之职,他就可以用这支精兵为所欲为。
希费尼斯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旨意。原本他进入骑士团只是为了帮助伊欧比亚与其他王位继承人抗衡,现在伊欧比亚放弃了继承权,黑巫也已消灭,团长之职对他来说已经没多大意义,何况他们不久之后就将离开桑托拉移居到伊欧比亚的领地诺艾丽,留守在桑托拉的骑士团反而如同累赘。
但顺着这思路再一想,希费尼斯又忽然领悟到了卡曼二世旨意中的涵义。
“陛下的意思难道是要我把一团一起带到诺艾丽?”
“没错,父王还是不放心我离开西苑,而且你手下的那些骑士们也不愿意在一年之中更换三次团长。其实,父王这么做还有一部分是对大王兄的戒备,将来大王兄继承王位后若要对我不利也会有些顾忌。”伊欧比亚说到这里,见希费尼斯的银眸忽地警惕起来,笑着搂了搂他的肩。“这个决定也经过大王兄的同意,也许是他相信我会在诺艾丽安分守己,或者是相信我凭着这么些人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大王兄和几个团长在着手准备再组建一支骑士团,所以他手中的兵力只会有增无减。”
因格纳被以勾结黑巫、行刺国王的罪名剥夺了王位继承权和王族身份,流放到桑托拉之外。这一判决没有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判决下达的当夜,因格纳在宫中自尽了。
伊欧比亚和希费尼斯在第二天一早听到消息,都大吃一惊。卡曼二世免他一死,到头来他却是自己放弃了生命。但再仔细想想,这却也不是不能理解的行为。因格纳一直以来以王位为目标,连比不过自己的亲兄弟这样的事也不肯服气,又怎么能忍受被剥夺王族身份沦为一介平民?生在王宫,死在王宫,也许这才是对他做好的选择。
“这样一来洛米的仇人全部死了。”伊欧比亚侧过头,手掌覆上希费尼斯的手,“待会儿去看看洛米吧,告诉他你获得了勋章,成了独立团团长,你手中的剑已经成为了团纹章的一部分。”
希费尼斯点点头,稍稍抬颌迎上伊欧比亚的吻。
“等以后去了诺艾丽,就不能经常看到洛米了。”
“我们可以时常回来,这个西苑不是还会为您保留的吗?”
“是的,你说得没错。”伊欧比亚微笑,“桑托拉还有父王,还有那位卡萨尼斯子爵,洛米他……不会寂寞的。”
作者有话要说:喏,有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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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 NOX INFINITA (极夜) iii。
诺艾丽离桑托拉不远,马车行驶两、三天就能达到。伊欧比亚的公爵府选在一处风景极美的市郊,他童年时曾经去过一次,印象中碧绿的湖泊如宝石一般,后面的山丘上满是枫树、银杏和常青植物,秋天的时候整座山都变得五彩缤纷。附近有以前的王室成员建造的行宫,伊欧比亚直接将其翻新作为公爵府,原本还要在围墙旁边辟地建造赛昂斯伯爵府,但希费尼斯觉得新建伯爵府实在无用,伊欧比亚想想觉得也对,他们两人总不会分居两处,便顺从了情人的意思。
“那么让你原来府上的佣人都到公爵府上来吧。新的府邸也正好缺人手。”
这次希费尼斯没有反对。赛昂斯家只剩下他一个主人,他不愿把管家和佣人都留在桑托拉的空屋子里,当然更不愿将忠诚勤恳的他们解雇。管家和佣人们先前由普琳娜的族人们保护着,希费尼斯与他们见了面,大致交代解释了事情,管家和佣人们很快听从希费尼斯的安排,前往诺艾丽帮助进行公爵府的修缮。
在他们启程后不久,普琳娜也来向伊欧比亚和希费尼斯告辞。
“黑巫的事情已经解决,我也该回乌托了。这些日子非常感谢殿下和少爷的照顾。”
“普琳娜小姐太客气了,您一直为我们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帮助。”伊欧比亚道,边上的希费尼斯点头赞同。
“普拉埃塔斯呢?”伊欧比亚又转头问。
“我和普琳娜一起回去,不过别担心,等把妹妹平安送回乌托我就会回来。”普拉埃塔斯笑得有点幸灾乐祸,“我知道您巴不得赶我走,但我是少爷的辅佐人,不光是帮助少爷对付黑巫,还有很多其他的职责。”
伊欧比亚无奈地抽了抽嘴角,普琳娜看着这情景不禁掩嘴笑起来。
“殿下和少爷有空也可以来乌托看看,那里该算少爷的半个故乡,族人们会很高兴的。”
“嗯。”希费尼斯点头,看向伊欧比亚,伊欧比亚极其自然地搂过他笑着道,“好啊,我也想看看乌托是什么样子。听说有很多书?”
“对,多到您无法想象。”
“等我们到诺艾丽安顿好了后一定会来。”
普琳娜和普拉埃塔斯走后,西苑冷清了下来。伊欧比亚的桌上放了不少领地的资料,希费尼斯的手头则有不少骑士团更改为独立团后的事项要处理,两人看起来很忙,其实都不过是些琐碎的小事,随时都可交给部下去办。没有了处心积虑的紧张感,宽敞的宫殿就更加显得空荡荡。
“看来还是普拉埃塔斯在好,习惯了有人总想着和我作对,现在那个人不见了还挺不习惯。”
伊欧比亚如是说,希费尼斯听了哭笑不得。
“让普拉埃塔斯听到您这话恐怕会恼怒。”
“恼羞成怒吗?”伊欧比亚一点都不担忧地笑道,“其实也只是少了洛米,在遇到你之前,西苑只有我和洛米。”
“殿下……”希费尼斯生怕伊欧比亚又回忆起失去弟弟的痛苦,但伊欧比亚的目光只下垂了片刻,笑容又再次回到脸上。
“现在这样也好,只有我们两个,可以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
伊欧比亚凑近在希费尼斯嘴角啄了一下,希费尼斯脸微热。伊欧比亚所说的“事”指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他不是不喜欢那种事,他和伊欧比亚一样处在精力旺盛的年龄,如今身上又没有了黑巫那个沉重的包袱,但他必须考虑伊欧比亚的身体,情事过度非常伤身,希费尼斯自己都有体会,何况从小缺乏运动的伊欧比亚。
“……对了,殿下,因格纳殿下的后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希费尼斯转移了话题,伊欧比亚闻言,玩笑的神情稍稍收敛起来,“过不久就要举行葬礼了,父王下了旨意,还是依照王子的身份落葬。这是第四场葬礼了吧。”
希费尼斯轻轻点头,“但是不会再有人死了。”
“嗯,都结束了。”
“那位格雷奇大人呢?”
“他参与了很多事,原本是要受刑的,但因为提供了关键的证据,所以只是没收了家产赶出王宫。怎么了?”
“不,没什么,殿下。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人。”希费尼斯回答道。这个人或许和他很像,都是为了主君愿意奉献自己一切的人。但不同的是,他的主人深爱着他,并且坚信着凭借他们自己的力量可以开创的未来。
* * *
格雷奇又一次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梦到了因格纳。宫廷大臣对因格纳宣布卡曼二世的判决时,他就在旁边。因格纳的表情很平静,带着些自嘲,但格雷奇觉得他隐隐约约看到那位王子眼睛里隐藏了巨大的受辱感。宫廷大臣走后他又留了一会儿,想对因格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立场开口,默默站了一会儿后,最终尴尬地离开了因格纳身边。就在那之后不久,宫中传出了因格纳服毒自尽的消息。
格雷奇记得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乎提不起气来呼吸,如同从厚重的乌云中劈下一道雷电,将他惊骇得跌到地上。那时他已经没有了进入王宫的资格,因格纳的遗容他至今都没有机会见到,但在梦里,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发青的脸却清晰得犹如亲眼所见,因格纳一遍遍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他,为什么要杀了他……
格雷奇抱紧双臂,深呼吸了数次企图让身体的战栗停止下来。
是的,他出卖了他效忠的主君,即使是为了将主君从深渊中拉回,却仍旧是出卖。正是因为他的出卖,因格纳才会被剥夺王族身份,才会选择死亡。是他杀了他的主君。
……不,不是,因格纳不是他杀的,他没有……因格纳不该向他索命,他明明没有……
格雷奇忽然觉得记忆混乱起来,现实是那么地模糊惨淡,梦境中的景象却那么地清晰。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底里钻出来,迅速占领了整个身体每个毛孔。因格纳不是自尽的,是他亲手给主君灌下了毒药……
“不!”吼声从嗓子里爆发出来,格雷奇咬着嘴唇用力吸气。不是这样的,因格纳是自尽的,事情发生在他离开王宫之后。
格雷奇闭上眼,手指攥着床褥,断断续续地做着深呼吸。那是梦,是将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东西反映出来的梦,绝不是过去的记忆。在梦的结尾,他总是看到桑托拉郊外狩猎场附近的那座行宫,格雷奇确信他最近不曾去过那里,所以那只是梦,只是虚幻的,他宁愿相信那是因格纳的灵魂在向他追讨背叛的债,也一定不是真实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总会梦到行宫?而且总是那同一间屋子……莫非这梦真是因格纳的灵魂在作祟,在向他传递什么消息?
格雷奇觉得这个想法非常荒唐,但心里却又有一部分驱使着他相信这个说辞。那个房间里也许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许这是因格纳给他的最后一次尽忠的机会。
* * *
行宫的守卫没有王宫那么森严,但到底是王室财产的一部分,格雷奇花了不少功夫终于找到机会潜了进去。梦中的房间是出兵达隆纳之前的狩猎会时因格纳所住的房间,格雷奇小心地避开卫兵,用费尽心思弄来的钥匙开了门。他的梦总是从一个特定的角度看到的景象,格雷奇找到和梦中吻合的角度,从那里可以看到床头和床头柜,他把床头柜的抽屉打开,里面除了一本圣经就再没有其他东西。格雷奇把书拿起来翻了翻,里面并没有夹什么东西。他又把附近仔细搜索了一遍,但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格雷奇开始怀疑自己只是对那个梦多心了,再翻开圣经,却忽然发现某一行上的一个单词被圈了起来,翻过几页,又有一个单词被圈出来。
门外传来人的脚步声,格雷奇看了看时间,知道不能再久留,把书本塞进口袋里,小心地离开了行宫。
回到住处,格雷奇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书上零零散散地被圈出了一些字母和单词。格雷奇把它们按次序抄下来。字母组成了单词,单词组成了句子,格雷奇将它们全部读下来后,犹如见到了神鬼,眼睛瞪大,呼吸收住,整个人一动不动。数分钟后,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脚下一软几乎跌到地上,几次呼吸后,他扒住桌子的手握成了拳。
“因格纳殿下,您在天有灵,请看着我,这次我不会再违背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起来晚了……
回帖~~~~~~~~~~~~~~
XI NOX INFINITA (极夜) iv。
'两个月后'
伊欧比亚坐在骑士团营地的观看席中,不远处希费尼斯正在与团员们正在进行对战训练。希费尼斯没有用骑士团的练习用剑,手中是一把包了布条的短剑。短剑和希费尼斯曾经使用过的那把非常相似,剑柄朴素无华,剑刃却异常坚硬锋利。伊欧比亚为了寻人锻造这把剑几经周折,昨日总算送来了西苑。伊欧比亚一想到昨晚希费尼斯对它爱不释手的样子,便忍不住改变了行程,特地来骑士团观赏情人的英姿。
伊欧比亚来的时候没有让人通报,怕打搅了骑士们的正常安排,不过希费尼斯自然是不会不察觉到他的到来的。
训练结束,团员们各自散去,伊欧比亚拿了汗巾向练武场内走去,本还想冲个脸的希费尼斯见他走来赶紧迎上去。
“殿下,太阳有些烈,您坐在席上就好。”
“只是这么几步,我可不是见光就散的影子。也许多晒晒太阳,我也会变得更健康些。”
伊欧比亚把汗巾递给希费尼斯,希费尼斯道了谢,陪伊欧比亚向楼内走去。
“您不是去见陛下了吗?”
“是去了,不过比预料结束得早,就想来看看你。短剑还合手吗?”
“是的,我非常喜欢。谢谢您!”希费尼斯愉快地笑着。
伊欧比亚看着难得喜形于色的情人,不禁再次肯定了费劲弄来这把短剑的正确性,同时忍不住偷了一个吻。
“你先去换身衣服吧,出了汗小心受凉。等会儿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希费尼斯点头,不一会儿冲了澡换了衣服回到办公室中。办公室中负责杂务的见习骑士为伊欧比亚上了茶,正应答着伊欧比亚的提问,气氛融洽。
“原来这个孩子是从诺艾丽来的,看来是你的崇拜者。”伊欧比亚笑着对希费尼斯说。
按照皇家骑士团的规定,满十六周岁可以进入骑士团见习,但不能参加训练,名曰见习骑士,实则是被正式团员们随意差遣的打杂佣人。一团成为独立团后,希费尼斯想起过去自己对这“见习骑士”规定的不满,便更改了规章,把见习骑士的年龄降低到了十五岁,并且允许他们参加训练,表现出色的还可以破格在成年之前转为正式团员。这样的规定一公布,不少年轻的男孩都慕名而来,希费尼斯和其他几个长官挑选了几个资质不错的收入团中,这个男孩就是其中之一。
“诺艾丽是您的领地,殿下,他应该是为了见领主阁下才来到桑托拉。”
“是吗?”伊欧比亚看向那见习骑士。
见习骑士微微思索了一下,坦白爽快地回答道:“都有。”
伊欧比亚笑起来,那孩子直爽开朗的性格让他非常喜欢,“那么过阵子你就陪着你的领主和团长回一趟故乡吧。”
见习骑士露出吃惊的神色,希费尼斯也一愣。
“殿下,……这么快?那边的府邸不是还需要一阵才能弄好吗?”
“我让他们多找了些人手,刚才收到了消息,说府邸的一侧已经好了,其他地方虽然还在修缮,不过只是去度个假的话已经足够了。”
“……您是说度假?”希费尼斯又一愣。
“我们还从来没有一起出行游玩过,不是吗?之前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现在好不容易轻松下来了,我们该出去走走。而且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希费尼斯闻言轻轻“啊”了一下,伊欧比亚似乎已经料到了这反应,无奈地摇头,“去年也是你团里的骑士们提醒你才想起来。”
伊欧比亚带着宠溺的嗔怪让希费尼斯有些羞愧,不过边上有人,这只会在主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神态情感还没浮到面上立刻被打住。
“我觉得生日并不重要,去年在达隆纳,我只想快些回到您身边。”
“可是我觉得需要庆祝,这是一年才有一次的日子。去年你失约了,所以今年得听我的。”
伊欧比亚的话已经是不容异议的决定,希费尼斯怔怔地看着他,两人仿佛在僵持,边上的见习骑士正觉得担心,抬头却错愕地捕捉到他那威严老成的团长嘴角上细微而柔和的弧度。
“遵命,我听您的。”
* * *
伊欧比亚说做就做,没几天就让梅鲁鲁安理好了行装,送信让诺艾丽那边做好安排。希费尼斯从骑士团里挑了些人随行,一方面作为护卫,另一方面也好先去熟悉熟悉将来的驻地的情况。
“殿下,普拉埃塔斯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我们不等他回来再走吗?”
“不,我们只是去度假,住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回来,不必麻烦他一起来。”
伊欧比亚说得很客气,心里真实的想法不用明说,希费尼斯也猜得到,他已经可以预料普拉埃塔斯回到桑托拉发现两人已经偷溜时的表情。不过既然他无法同时顾及两个人的感受,那么满足主人的意愿是理所当然的。
数日后,伊欧比亚和希费尼斯自西苑出发,离开桑托拉的时候,一直跟着他们的一只蝙蝠调转了方向。
“是么,伊欧比亚殿下和格拉迪依去诺艾丽了么?出了桑托拉就不是我的地盘了,祝他们玩得尽兴。”拉奥把来报信的蝙蝠放出窗外,跪坐在他腿边的雅布也站起来,正要跟随主人,突然察觉到了拉奥的目的地,脚步踌躇起来。
——那间房间,没有允许是不能靠近一步的。
“好孩子。”拉奥回过头,对没有试图违反命令的血奴露出满意的神色,“在这里等着我,难得‘哥哥大人’也离开了,我要与他独处一会儿。除非是亲王殿下的手谕,别让任何东西打扰我。”
雅布乖巧地点头,看着拉奥消失在门的另一侧。那个房间里有什么雅布知道,但是他不能说,那还是一个秘密。
* * *
伊欧比亚和希费尼斯充分享受度假的清闲,一路上走走停停,沿途欣赏了不少美景,到达诺艾丽的府邸时比预定晚了两日。府中的人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还未结束的修缮工程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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