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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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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殿下。我会在那之前回到您身边的,我的主人。”
伊欧比亚笑了笑,伸手揽过他的腰。希费尼斯感觉伊欧比亚的怀抱有种神奇的力量,他感到体内的格拉迪乌斯发出温和的波动,很快把各种不安烦恼都扫除干净,一夜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伊欧比亚和洛米艾恩一起为希费尼斯送行,两个王族为一个子爵送行,不得不说面子十足。希费尼斯原本打算单身赴前线,但西苑里的几人觉得这样到底有点太落魄,挑了一些侍卫一路上照应。洛米艾恩还把那只猎鹰交给了希费尼斯,以便保持联系。
教团派来的主教在援军阵前为将士们祈求上帝的祝福,祷告结束,希费尼斯又来到伊欧比亚面前,端正地以骑士礼节跪下。
“我的主人,请保佑我,给予我力量和勇气。”
“我的祝福与你同在。”伊欧比亚让希费尼斯亲吻了自己手上的戒指,摸了摸他的头发,“去吧,我的剑,为我带回胜利。”
希费尼斯深呼吸着,伊欧比亚的那一声“我的剑”,那一句“为我带回胜利”一下子触到他心里最深处,眼泪差点就要落下。
“遵命。”
希费尼斯上了马,将马头转向了未知的远方。这对他是一次巨大的考验,但他知道他的主人一直在他身后。
* * *
希费尼斯的离开使西苑回到了数个月之前的情形,但伊欧比亚身边没有了那个身影总让人觉得缺了什么。梅鲁鲁安每到此时,再想起希费尼斯刚到西苑时的事情,除了感叹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实在找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洛米艾恩依旧常来伊欧比亚的地方,剑术的指导由普拉埃塔斯暂时接替,不过上了没几天,普拉埃塔斯擅自把剑术改成了他更擅长的射术,伊欧比亚没说什么,对学武的人来说,多一样擅长的武器并不是坏事。
但是射术也没教了多少天,普拉埃塔斯干脆罢课了。
“明天在下要出去办些事,大概要离开个几天。大致的手法诀窍都已经教过小殿下了,您不妨自己练练,或者找几个侍卫切磋切磋。”
洛米艾恩听他说得含糊,心里推测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也不追问,只是有点叹气地点了点头。伊欧比亚看出弟弟的哀怨,招手让他坐到身边拿了些军事战术方面的书籍给他。等吃过晚餐将洛米艾恩送走,伊欧比亚把普拉埃塔斯叫到了书房。
“我想听听你的打算。”
伊欧比亚开门见山,普拉埃塔斯对洛米艾恩说的“办些事”是什么事,这两人互相都很清楚。
“打算称不上,很多事不到当地去查查就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发展。”普拉埃塔斯晃了晃脑袋,“黑巫的法术精怪难涩,我觉得有必要回部族去好好查查。”
伊欧比亚听着微露出些意外,“原来你们还有部族。”
“说是部族,其实不过是一大片罕无人烟的土地和代代流传下来的众多资料而已。三年前少爷的父亲找来的时候母亲还在世,现在整个部族还拥有力量的只剩下了我和我妹妹。妹妹作为一族的祭祀,掌管着族内的各种知识资料,不能离开部族。我们本来就是依靠格拉迪依的血而获得力量的,就像寄生虫,宿主只剩下了一口气,虫子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普拉埃塔斯的语气中几乎听不出悲哀,反倒有些嘲讽。伊欧比亚思忖着那嘲讽究竟是针对什么。
“总之我先回部族去查查资料,再根据您给我的资料走走看看。”
“大约需要多久?”
“谁知道,只要在少爷回来之前回来就行了。”
“看来你不光是讨厌我和希费尼斯在一起,而是从根本上讨厌我。”伊欧比亚不带一丝讨好地表达自己的结论,说完却发现普拉埃塔斯没有动静,低着头在想什么。
“怎么了?”
普拉埃塔斯只斜了斜眼睛看他,又思索了一阵,“……十八年前赛昂斯家的资料,不知道您手里有没有?”
十八年前,正是希费尼斯出生的时候,又或者是萨迪妮娅怀着希费尼斯的时候。
“你觉得那个时候希费尼斯就被黑巫盯上了?”
“不,……但或许也差不多,我觉得需要确证一下。我想您应该有非常详细的赛昂斯家族资料吧。”
伊欧比亚并不否认,叫来梅鲁鲁安,让他把十八年前附近的资料找出来。
“那么我想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您的善解人意和自知之明我很钦佩,但同样也很讨厌。”普拉埃塔斯边说边转身,走到门口脚步迟缓了一下,“也许我还是应该确认一下,您一个人在西苑没有问题?如果您出了事,少爷那边我可不好交代。”
“不必担心。”伊欧比亚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我的骑士不在身边,西苑又少了些侍卫,所以我向人借了些侍卫来。你应该也知道那个人,几个月前他与希费尼斯比试,却被躲在树丛后的你打断了。”
普拉埃塔斯蹙眉回忆了一下,他很清楚地记得那天的事,只不过那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希费尼斯身上,对对方的模样只有个大概的印象。但那人的来历他没有忘记——那应该是二王子因格纳的手下。
“二王兄已经答应了,父王也知道此事。大王兄身负重伤,身边肯定人手不足,如果直接向父王要些兵力又显得太小题大做,你不这样觉得么?”
普拉埃塔斯假意地陪笑了一下,心想他果然根本没必要担心这个王子。把二王子因格纳的人放在身边是个极为大胆的举动,但在这个特殊时期,这一步反而会牵制住因格纳的行动——如果西苑出了什么事,第一嫌疑就是那些从因格纳那边借来的人。
“看来您已经安排得很周全了,那样我就没什么担忧了。”
“是的,我还没有柔弱到不能一个人生存。”
“那么在下告退,祝您有个好梦。”
“你也一样。”
我果然没法喜欢他,走出书房的普拉埃塔斯在心里念。在书房里的伊欧比亚也有着差不多的念头,只不过想得更远了一些。
侍奉格拉迪依的人却如此厌恶格拉迪依的主人,这应该不是光用嫉妒就可以解释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荤菜还没到,大家不要急。。。
但是回帖还是要的!
VII VICTORIAM NVNCIUMQUE MAL
普拉埃塔斯出了王宫没有立刻离开桑托拉。他在桑托拉内四处游逛,充满好奇地打听各种流言传闻。他没有直接造访赛昂斯子爵府,但在围栏之外观察着什么。如此几天之后,他才骑着马慢悠悠地出了王都,向部族所在的乌托出发。
乌托从地图上看距离圣迦纳并不远,现今在邻国布鲁吉境内。但它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或者说还没有哪个国家对那片土地宣称过领土权。乌托的外侧被重重森林和终年不化的雪山包围,加上人为设置的法术,普通人类别说是找到入口,连察觉那之中有一片被异族占领的世外桃源都很困难。普拉埃塔斯从桑托拉走了一条最近的路线,花了十几天的时间,回到了久别的故乡。
“哥哥!”
“哟,普琳娜,过得还好吗?”
穿着祭祀长裙的女子点了点头,微微伸出一侧脸颊,愉悦地接受兄长的亲吻。普拉埃塔斯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回过乌托了,兄妹分开虽不是第一次,但以前他们的母亲还在世,所以这是普琳娜第一次独自留在乌托。
“看起来好像又长高了。”
“哥哥,我很久以前开始就不再长了。”普琳娜眨眼,调皮的口气和那身稳重的长袍截然不和,“才半年,哥哥已经连我有多高都不记得了,一定是太逍遥快活了。”
“普琳娜,”普拉埃塔斯板起脸,“哥哥可没有在外面逍遥快活找女人。”
“是吗?”普琳娜笑道,“那么男人呢?”
“……”
普拉埃塔斯哑口,头脑里浮现出来希费尼斯俊俏的模样。伤脑筋啊,他的确是去找希费尼斯的,而且又在圣迦纳王宫里舒舒服服地住了好一阵子,这么说来好像的确是找男人逍遥快活去了。
兄妹两人穿过拱门庭院向正殿走去。在格拉迪依一族还枝叶繁茂的时候,乌托中住着数千人,现在其他的屋子都已经成了空宅,只有这一座中心城殿中还住着些人。这座城殿原本是族长的住所,也用来商议族内事务和举行庆典祭祀,代代相传的庞大资料书籍也都收藏在其中。
“哥哥见到希费尼斯少爷了吧。”普利娜收敛起了调皮,说话稳重起来。
“嗯。”
“少爷他怎么样?”
普拉埃塔斯想了想,“怎么说呢,好是很好,找到了主人,那主人长得英俊地位又高待他也不错,少爷本身的力量也不凡,天资高基础又扎实,虽然缺了些种族常识,但对黑暗力量的领悟力极好,用不了多久恐怕我在他面前也隐藏不了气息了。”普拉埃塔斯不经意间就已经把希费尼斯大大地赞扬了一番,“只不过越是引人注目的格拉迪依就越不可避免那个麻烦。”
普琳娜的脚步停住,转头看向兄长,“哥哥是说黑巫?”
“没错,少爷被盯上了,我回来就是来看看我们那些快发霉的书里是不是有什么有用的资料。”
“那些书籍都保存得好好的,只有哥哥从小诅咒它们发霉吧。”普琳娜轻笑。
“等到种族都灭亡了,书保存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普拉埃塔斯哼了一声,“至少也给最后一个格拉迪依派些用场吧。”
气氛消沉了下来,普琳娜低下头,慢慢重启脚步。普拉埃塔斯跟在旁边,走了几步又开口。
“我记得书库内也有血族的资料吧。”
“……这次是血族?”普琳娜有点惊讶。
普拉埃塔斯皱了皱眉,“也不能说是血族,但与血族脱不了关系。”
普拉埃塔斯的一族自古作为格拉迪依的从属种族,没有格拉迪依那样强大的战斗能力,但却有惊人的情报收集和记忆能力。族人从小就被教导各种知识,也有不少特有的情报传递和储藏法术。虽然普拉埃塔斯在这些方面资质平平,但他的妹妹普琳娜可谓是奇才,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书库中所有的资料有关什么主题、放在什么位置她都一清二楚。
“近几年的记录不是很多,过去族人在外面设下的消息收集法术大部分都已经失效,现在族人虽然有时候也会外出,但毕竟人数太少,每次带回来的新消息非常有限——当然,大多数的大事件乌托都知道。”
“嗯。”普拉埃塔斯一边翻着书卷一边点头,“应该不是近几年的事情。至少也过了五年多,还有十七年前……唔,还有二十三年前……”
“二十三年前?”站在书架前的普琳娜回过头,“少爷那时候别说出生,他的父母或许都还互不认识……”普琳娜琢磨着二十三这个数字,忽然想到了另一点上,“哥哥,你要查少爷的主人?”
普拉埃塔斯含糊地应了一声,一手托着半边腮,另一只手上快速地翻阅完一册书,再取过一册。普琳娜看看堆在他手边的一摞书,再看看他脸上不甘不愿、如同顶撞了老师正在受罚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
“哥哥这次回来究竟要查多少事?”
“很多啊,”普拉埃塔斯抓抓头发,“光是黑巫就算了,少爷身边又尽是些爱好隐藏秘密的人,唉,我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少爷呢。”
普琳娜呵呵笑着,又搬了些书到桌上,“哥哥别着急,少爷既然是去打仗,再快也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至于少爷在战场上的安危,我想更不必担心。以那位王子的能力,不会让少爷在军中太受难;而若这场纷争中有黑巫插足,那么想必与那位王子有着某些关系的血族不会袖手旁观。”
“虽是这么说……”普拉埃塔斯抿抿嘴,又刷刷地翻过几页书,动作看起来有点烦躁。普琳娜蹙起秀眉,对着兄长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又想了想这几年兄长在外面的经历,忽然好像明白到了里面藏着的东西。
“哥哥,你喜欢上少爷了?”
普拉埃塔斯的动作顿时僵硬,缓过神后板起脸,但才严厉地喊了一声“普琳娜”,接下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气势一下气 又全泄了。
普琳娜拉开椅子坐下,“哥哥,以前我们一族为了延续力量对另一半的选择有很多限制,但现在既然我们一族的力量到我们两兄妹也是最后了,要喜欢什么人反而自由了。所以哥哥即使喜欢男人我也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对方是少爷,恐怕很难会回应哥哥吧……?”
“唉,出发之前我还被那位王子殿下警告过别想打少爷的主意,回了乌托又被妹妹教育。”普拉埃塔斯哀叹地靠到椅背上,抬头看着书库极高的天顶,“其实我也不是爱上了少爷,只不过我实在无法喜欢少爷的主人,而那黑巫又对少爷下了那种诅咒,所以就忍不住想对少爷好。”
“……那是没有办法的,哥哥。任何获得力量的都必须付出代价。”
“是啊,那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普拉埃塔斯长长地叹气,目光没有焦点地迷离了一会儿,吸了口气重新坐正,“不说这个了。”
“嗯。”普琳娜应了一声,也开始翻查资料。
“对了,普琳娜,说起少爷,你还记不记得少爷父亲的模样?”
“亚迪?赛昂斯?”
“对。你觉得他……真是格拉迪依的族人?”
普琳娜思索了下,“他背上没有格拉迪乌斯是我们都看见的,在那个年龄还未苏醒的格拉迪依确实也有记载,但我觉得……可能性有点太小。”
“我也这么觉得,但我见过少爷的母亲几次,虽然背后说人坏话不太礼貌,但那位胆小又虚荣的夫人更不像是格拉迪依。”
“那么少爷身上的格拉迪依血统究竟是从哪里……?就算不是纯血,至少也要二分之一的格拉迪依血统才可能苏醒。”
“少爷的父亲已经因黑巫而死,少爷对他母亲的安危一直很紧张,但如果那位夫人并不是少爷真正的母亲……”
普琳娜意识到了兄长所要表达的意思,立刻站起身,“哥哥,你等等,我去把近百年来所有格拉迪依的资料找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到美国了。。。唉,假期总是短暂的
飞机文是有的,不过要等几天,下次更新就更飞机文
回帖~~~~~~~~~~~~~~
VII VICTORIAM NVNCIVMQVE MAL
普拉埃塔斯在乌托留了半个月后再次踏上旅途。这半个月里收获不小,他想要查的大致都有了头绪,普琳娜还派了人往各地收集情报,一旦有了进一步结果便会以他们族内的方式传达给他。
普拉埃塔斯看了看手中的地图,上面标出了几个重要的地点。他斟酌了一下,决定先向希费尼斯十二岁时遇上黑巫的那个小镇出发。按照普琳娜的消息,希费尼斯在前线似乎很顺利,至于王宫那边,那位王子平平安安地在西苑活了二十多年,也不会这么巧就在这几个月里出事。
然而普拉埃塔斯没想到,西苑内的确混入了刺客。
* * *
边境的战况每隔几日就有快马送至桑托拉,但马再快也比不上猎鹰。希费尼斯不知道洛米艾恩究竟是怎样把猎鹰驯服得如同信鸽一样,但从启程开始,这只鹰来来回回,从未迷失过方向。希费尼斯写回西苑的信多数和送至王宫的军报内容差不多,寥寥几句概括战况,再写上一切安好毋须担心云云,但毕竟是希费尼斯的笔迹和口吻,西苑中人看着更觉亲切。
这一天鹰飞回西苑别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洛米艾恩已经换上睡袍准备就寝,鹰从窗户内飞了进来,停到窗前的架子上。洛米艾恩惊喜地命人去取鲜肉犒劳这长途跋涉的猛禽,疼爱地抚摸它的羽毛,并解下它脚环上的信。但等看了信,洛米艾恩却无心与爱鹰嬉戏了,匆匆把装了肉饵的盘子放到猎鹰前,换了衣服就直奔西苑主殿。
十分钟后,梅鲁鲁安把他带到了伊欧比亚的书房。
伊欧比亚非常意外地看到此时来访的洛米艾恩,洛米艾恩走进房间,把信条交给伊欧比亚。
“刚刚送到的,王兄,希费尼斯说……”
伊欧比亚看他着急的样子心里已有了底,快速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眉头还是轻微地皱了起来。
“黑巫。”
洛米艾恩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正面遇上,但希费尼斯这么说的话肯定是没错了。正式的军报上大概不会写的,王兄,要不要向父王报告?”
伊欧比亚忖度起来。圣迦纳虽说是信教之国,但真正有多少人相信异类存在却是个疑问。那些教团中的人,虽口上都以那些巫师女巫为敌,但恐怕根本没多少真正见过黑巫,在见到并知道他们的能耐后还能与之战斗的就少之更少了。况且希费尼斯的信上只写了感受到了黑巫的气息,这种凭借着黑暗种族的力量才能获得的消息一旦上报,只怕会被人反咬一口,指控他们胡言乱语别有用心。
“还是再等几天看看情况,若没有信服的证据,就算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
“之前大王兄受伤和第一骑士团受重创,不就是证据吗?”
“但大王兄的报告中并没有这么说,那么不在战场的我们又怎么能肯定是黑巫所为?”
黑巫在暗处,只要没有十足的证据就没人会相信这个敌人的存在,就更别提什么援助,他们只能默默防御,默默反抗。洛米艾恩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对手是黑巫,但希费尼斯不会输的,是不是,王兄?”
“当然。”伊欧比亚微笑了起来,大方而充满信任,“不过,我们也不能因此就坐等着希费尼斯凯旋。”
“对。”洛米艾恩重重地点头。他们虽然与前线相距千里,但也不是就没有办法帮助希费尼斯。洛米艾恩的头脑已经开始运转起来,想着各种可能的途径,冷不防被走过来的兄长敲了一下。
“今天已经晚了,再不睡明天的晨练你要起不来了。”
洛米艾恩心虚地缩头,每天早起晨练是他自己给自己规定下的,自己破了规矩的话就太没脸面了。
“明天我们再好好商量。”
“嗯。”
洛米艾恩由梅鲁鲁安送回别宫,伊欧比亚坐在书房里,看着信条上希费尼斯的字迹,心里转念万千。从那双银色的眼睛到背上那把气势如虹的格拉迪乌斯,从他叫自己“主人”时的坚定信奉到被拉奥强吻后的心慌无措,伊欧比亚的目光不禁越来越柔和,嘴角微微一提,由着那个身影将自己的脑海占据了好一会儿,心绪最后又归拢到了这信条的内容上。
黑巫啊……
若不让黑巫的事浮到水面上,他们就永远不能强有力地回击。但这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类似上次猎场的事件,但又得要有足够中立的旁人作证……
伊欧比亚正想着,书房的门又被敲响了。伊欧比亚料想不该是梅鲁鲁安,道了声“进来”,推开门的是今晚值夜的一个侍卫。
“什么事?”
“是的,殿下。请问米朗奇来过吗?”
“不,没有。怎么了?”
“今晚属下应该和他同组值夜的,但哪里都找不到他。”
伊欧比亚的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书页,这人和米朗奇都不是从因格纳处借来的,原本就是西苑的侍卫。
“曼奎斯呢?”
“曼奎斯大人今晚轮休,在米朗奇失踪之前巡视过一遍,没什么异常就回去休息了。”
曼奎斯正是那天与希费尼斯比试的人,他显然知道伊欧比亚特地把他从因格纳处借来的用意,纵使不愿意,也还是对西苑的防备一丝不敢松懈,每天带着人巡逻好几遍,但这些日子以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饶是老将,也不免会有些懈怠。
“去告诉曼奎斯,让他带人四处找找。”
“是!”侍卫一低头,刚要退下又想到了什么,“殿下,您是不是正要回卧室就寝?属下先送您到卧室吧,以防万一。”
伊欧比亚笑了笑,“不必了,你先去侍卫营通知曼奎斯吧。梅鲁鲁安也快回来了。”
侍卫低声应了一下,但人却还站在门口不动。
“还有什么事?”
伊欧比亚的发问没有得到回答,门口的人突然向内冲了进来,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持着一把出了鞘的匕首。伊欧比亚眼中流露出些许惊诧,但只过了一瞬便立刻恢复了镇定,迅速站起来向房间一侧的书柜退去。然而他终究比不上对方的速度,刺客已经逼近过来,尖锐的匕首向伊欧比亚胸前刺去。伊欧比亚连忙侧让一步并用手臂去挡,虽避开了胸口,但左臂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呵呵,伊欧比亚殿下,您无路可逃了。”
见了血的刺客两眼露出兴奋,伊欧比亚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刺客,那五官确实是自己的侍卫的模样,可以说一分都不差,但那狰狞的神情和市井流氓一般的笑法却绝对不是西苑侍卫会有的。
“你是什么人?”
“您不必知道。”
刺客咧开嘴舔了舔匕首上的血迹,一步步地慢慢靠近。他认准了伊欧比亚手无缚鸡之力不是他的对手,戏弄垂死挣扎的猎物是他的爱好,死亡的迫近通常能让人的恐惧心膨胀到最大,使得人颤抖并且求饶,他想象着这样的情形即将发生在一个王子身上,那将会是件多么美妙的一刻。
然而他却失算了。伊欧比亚没有露出一丁点害怕,手臂上的鲜血不断渗出,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却平静得仿佛正流着血受着生命威胁的并不是他。刺客心中迟疑了一下,一瞬间甚至掠过了伊欧比亚有着深藏不露的身手的疑虑,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很快被打消,伊欧比亚天生体弱是千真万确的事,他的手脚动作上也没有一点习过武艺的影子。
“您那位忠诚的骑士现在远在达隆纳,就算他能长出翅膀也赶不回来救您了。”
希费尼斯不在身边确实多有不便,若希费尼斯在此,那刺客恐怕连混进西苑都做不到。但这什么时候变成了希费尼斯不在,他伊欧比亚就没有自保能力只能任人宰割了?
伊欧比亚想到这里轻轻地扬了下眉毛,而这个细微却带着点挑衅味道的动作似乎让那刺客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恶狠狠地举起匕首,又逼近了一步。伊欧比亚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凶器,受了伤而垂下的手臂却不动声色地抚过书架上的书脊——这书柜中有机关,后面是一条密道。只要密道开启,安置在侍卫营和西苑另几处的警铃就会被拉响;而西苑在建造之时就充分考虑了各种情况,整座宫殿的布局都精心设计过,让伊欧比亚无论在何处遇险侍卫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
伊欧比亚假装退后地挪了一步,手已经几乎找到了机关所在,但匕首也已经近在眼前。而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
“王兄!”
屋内的两人都一愣,谁也没想到洛米艾恩竟会折回来。这时候就看双方的遇事沉稳能力了,生长在王宫里的伊欧比亚到底是快了一步先恢复了冷静,用力按下书柜的机关,整个书柜顿时旋转弹出。刺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连忙跳开避开撞击,但就这么一个动作,让他和伊欧比亚隔开了数步,已经无法轻易地将伊欧比亚抓为人质。而门口的洛米艾恩和梅鲁鲁安抓住机会冲了上来,洛米艾恩在希费尼斯的指导之下剑术进步飞速,和梅鲁鲁安两人一起很快把刺客逼到了角落里。
这时,其他的侍卫也得讯赶来了。
“殿下!您没事吧……这是……路古斯?”
“立刻通知王宫内的其他卫兵,并请教团派一位主教来——那不是路古斯。”
梅鲁鲁安在听到教团一词的时候顿时明白了伊欧比亚心中的猜测,也想到了伊欧比亚的打算,立刻找了人向东苑报信。洛米艾恩见刺客已经没有了反抗力,收了剑跑到正在让人处理伤口的伊欧比亚身边。
“王兄,你没事吧?”
“不要紧,只是小伤。”伊欧比亚露出手臂,染在衬衣上的大片血迹让人看得心惊,但伤口并不很深。“洛米,你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在路上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洛米艾恩蹙着眉头道,“幸好折回来了。”
“多亏了洛米艾恩殿下。”交待完事情的梅鲁鲁安也走了过来,仔细查看了伊欧比亚的伤口,胸中还有些余悸,“大概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吧。”说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凑近了伊欧比亚低声道,“殿下,子爵阁下是不是也会知道?”
伊欧比亚经他这么一提醒,想到格拉迪依与主人之间的关系,恐怕希费尼斯不会感知不到他身陷险境,而且那感知的强烈程度只会比洛米艾恩的更甚。
“正好洛米的鹰回来了,让它送信告诉希费尼斯,叫他不用担心。”
洛米艾恩点点头,也不多问。他虽然不知道希费尼斯的真正身份,但多少也明白希费尼斯和他的王兄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羁绊。
伊欧比亚遇刺惊动了卡曼二世,他听到伊欧比亚受伤的消息时几乎从床上跳了下来,在教团的人到来后不久,他也亲自带着皇家卫兵到了西苑。伊欧比亚没有料到在这种时候卡曼二世还会亲自驾到,不过这却是求之不得的事。他需要来自西苑之外的目击者,而没有比国王陛下本人更有力的证人了。
卡曼二世满脸担忧地询问了伊欧比亚的伤势,又对洛米艾恩的英勇表现称赞不已,这时,被捆绑着的刺客附近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怎么了?”卡曼二世正要走过去看个究竟,被梅鲁鲁安先一步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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