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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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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这你就错了。”普拉埃塔斯摇了摇食指,神情忽然认真起来,“格拉迪依的职责是为主人效命,这不仅包括保护主人的生命,还有更多的意义。”
希费尼斯的眼神少许变了变,银色的眸子更专注地盯着眼前比他知道的多许多的黑暗眷族。
普拉埃塔斯走近几步到他的桌前。
“出征到边境打仗看起来的确与你的职责无关,但如果有一天你的主人成了这个王国的国王,那么你所做的就是替你的主人除去了一个隐患。而且在这个王国,皇家骑士团的长官是举足轻重的武将,若没有一场实战,就算国王命你为团长,也很难让人心服,所以有了大王子的失败在先,这正是一次树立地位的好机会。你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一些,你的主人在想什么,我想你也知道。”
“我明白你所说的这些,但如果要获得更高的地位以帮助殿下,不用远征到边境也有其他办法,如果现在离开殿下身边……”
“希费尼斯,格拉迪依对主人的依恋是完全正常的,但不要把这种依恋当作满足私欲的借口!”
希费尼斯神色一滞,普拉埃塔斯的话仿佛戳中了他心中的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
“将你的主人留在桑托拉、留在这西苑里究竟能有多少危险你心中应该清楚,他虽然体弱了一些,但除此之外根本不是一个弱者。无法离开对方的不是他,而是你,是你无法承受分开后对主人的眷恋。”
希费尼斯紧抿着唇,眼睛中隐约流露出受辱的神色。但他无法反驳,普拉埃塔斯的话如同他精湛的箭术一样,分毫不差地射中那被小心地隐藏起来的致命之处,那弱点隐秘到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过,因为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会和伊欧比亚长时间分隔两地。打一场仗需要多久?在遥远的边境,他将感受不到伊欧比亚的存在,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是否有什么烦恼,是否又发了烧,思念会日益剧增,最后或许真的会让他发狂。
普拉埃塔斯叹了口气,摸了摸头,口气里的严厉淡了下来,“每个格拉迪依在经历第一次分离时都会这样,但总都是要经历的,所以少爷,你也别想太多。”
希费尼斯还是不出声,视线落在桌上,焦距不知在哪里,持续过了几分钟,他站了起来。
“我需要和殿下谈谈。”
* * *
伊欧比亚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后他坚持下了床,披了厚厚的外套坐在起居室中喝茶看书。墙边的壁炉里烧着柴,屋子里很暖和,伊欧比亚总是显得苍白的脸颊上也显出淡淡的红晕。
“殿下。”希费尼斯敲了敲开启着的门,走入房间,普拉埃塔斯也紧随其后。伊欧比亚放下手中的书,叫来侍从搬了两张软榻放到自己附近。
“您的烧退下了吗?”
“也许还有一点,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希费尼斯,别太担心,你知道我的身体一直这样,我已经习惯了。”伊欧比亚说得满不在乎,稍作停顿,把话题切入正题,“骑士团的任命,你考虑出结论了?”
“我想,要与您谈一谈。”希费尼斯的眼角掠了一下普拉埃塔斯,“撇除我的意愿,单就您的意愿,您希望我接受这个职位吗?”
伊欧比亚对着希费尼斯看了一会儿,又瞥了下一起出现的普拉埃塔斯,伸手端过手边矮几上的茶杯,低头慢慢喝了口茶。
“如果你这么问,我的回答‘是’。”茶杯被放回到托盘上,发出清脆的瓷器相碰撞的声响,“但是希费尼斯,这是你的大事,我不想左右你的决定。格拉迪依并不光是武器,你拥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和自己的情感,这不是一件坏事。”
希费尼斯略显惊讶。就像他能一眼看出伊欧比亚发烧一样,伊欧比亚似乎总能了解他在想什么,那瞥向普拉埃塔斯的若有所指的目光,仿佛刚才普拉埃塔斯的训斥他都亲耳听到了一样。
“我想……”希费尼斯吸了口气,“我将接受任命。我的确不愿意离开您身边,但普拉埃塔斯说得对,我应该尽我所能。”
“这是你的决定么?”
“是的。”希费尼斯郑重地点头。
伊欧比亚微笑着站起来,走到希费尼斯边上摸了摸他的头,“你做得到的。西苑这边的事不必担心,有普拉埃塔斯在,虽然比不上你,但那些黑巫想下手也不容易。”
希费尼斯还没有回应,旁边的普拉埃塔斯不满地叫了起来,“伊欧比亚殿下,您的意思是我要留下?”
伊欧比亚递过去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这样希费尼斯也能稍微安心一点,不是么?”
希费尼斯想了想,也点下了头。普拉埃塔斯终于泄了气,扶着额头连连哀叹。
“好吧好吧,既然少爷也这么说。格拉迪依对主人的遵从,在我看来,就这种时候最显得可恶。”
普拉埃塔斯发着牢骚,伊欧比亚看了他一眼,视线在空中撞到,两人似乎都暗藏着些什么,但谁也没有说穿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要出去旅游,所以下次更新是5号晚上。
另,旅游的飞机时间太短,所以不要指望能产出飞机文。。。
回帖~~~~~~~~~~~~~~~
VI BELLVM (战事) iii。
希费尼斯从卡曼二世手中接过正式的任命书,卡曼二世对他的上任显得很高兴,大大地鼓励赞赏了一番,话语之间透露出希望希费尼斯能为伊欧比亚在军队中争得一番席地的意图。希费尼斯回到西苑,不怎么意外地察觉到洛米艾恩也在。
“恭喜你,希费尼斯。”洛米艾恩非常兴奋,“未满十八岁就进入了骑士团,还当上了副团长,你是圣迦纳历史上的第一个。”
“您过奖了,我只是沾了伊欧比亚殿下的光。”
伊欧比亚不置可否地微微笑着,示意希费尼斯坐下,“父王说什么时候出发?”
“陛下没有明确指示,但等增援的军队做好了出征准备就该启程了,应该也就是这几天。”
伊欧比亚点点头,洛米艾恩看看兄长,又看向希费尼斯,“希费尼斯,就你一个人去吗?你不带些人一起去?”
“我本来就没有部下,西苑的兵力也容不得我带走任何一个。谢谢殿下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洛米艾恩托着腮,似乎觉得希费尼斯的话不太可信。希费尼斯大约明白他的担忧,军中没有伊欧比亚的亲信,他孤零零地一个人到远方,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也无人可以求救。
“洛米,你在想什么?” 伊欧比亚突然问道。
洛米艾恩含糊地“嗯”了一声,又思索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伊欧比亚,“王兄,我想与希费尼斯一起去。”
话语一出,希费尼斯愕然,边上正切着糕点的梅鲁鲁安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年少的王子看去。洛米艾恩的表情很认真,并不像是心血来潮。伊欧比亚与他对视了几秒,开口询问原因。
“为什么会这么想?”
“大王兄受了伤,援军一到应该就会被送回桑托拉,虽然与大王兄相比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我想我的存在本身对将士就是一种鼓舞。有我的直系王族身份在,希费尼斯也不会受太多的委屈。”洛米艾恩井然有序地陈述着理由,停顿了一下后,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而且我想知道真正的战场究竟是什么样,平时的练剑和真正看着鲜血飞溅以及人在面前死去是不一样的。”
屋内的几人都听得出最后那条正是最为关键的原因。人生经历比洛米艾恩丰富得多的伊欧比亚和梅鲁鲁安都知道这句话有多么正确,希费尼斯虽对此没有深刻的体会,但他知道那是因为他不同于人类的血统,他曾经听过不少出色的剑士在第一次在战场上目睹血腥后承受不了心理压力而崩溃的故事。不到十四岁的洛米艾恩能诚实地认识到这一点,应该是件好事。
几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伊欧比亚身上,关于洛米艾恩的提议,屋子里只有他才能做主。
伊欧比亚思索了开口,“洛米,我认为你的理由的确有道理。我也很高兴你明白王室血统意味着什么,但我并不认为这次是恰当的时机。”
洛米艾恩听到前半激动起来的心情,又被伊欧比亚最后的一句话打落到了原处。
“为什么?”
“因为我们对前线的战况把握不够,我不想你去冒不必要的风险。”
“可是希费尼斯不也……”
“我相信希费尼斯。”伊欧比亚略略转头,投给希费尼斯的目光温和而沉稳。希费尼斯感觉心脏用力地一跳,向伊欧比亚点头回应。
“希费尼斯的能力足以保护他自己,但如果还要顾及到你,结果就难以预料。”
洛米艾恩低下头,沉默了半天,终于勉强地放弃了自己的打算。梅鲁鲁安适时地把切好的糕点放到他面前,出声安慰这个小主人。
“殿下还小,陛下和您一样大的时候也还没有出征过,所以这次就在桑托拉等子爵阁下的好消息吧。”
洛米艾恩无可奈何地点头,等吃完盘中的糕点,便以熟悉骑士团事务为由和希费尼斯一起离开了房间去了书房。梅鲁鲁安有条不紊地把桌上的餐具收拾起来,给伊欧比亚的杯子中再注入热茶。
“殿下,您不同意洛米艾恩殿下上战场真的是因为那个原因?”
伊欧比亚抬起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梅鲁鲁安叹了口气,“子爵阁下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有多想,难道您打算连我也一起瞒着?”
伊欧比亚“呵呵”笑着投降,神情转为严肃,“上次从猎场回来洛米生了病,我很担心那并不是普通的感冒伤寒。”
梅鲁鲁安心中一惊,“您的意思是……但洛米艾恩殿下自出生以来一直非常健康……”
“我和他相差了十岁,虽然并不知道十年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毕竟我们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不能完全排除那种可能性,也许在洛米身上只是不容易显现。”
“……您觉得可能是血让洛米艾恩殿下……所以您不让他上战场吗?” 梅鲁鲁安随着伊欧比亚的逻辑思索了一会儿,很快把两件事情联系了起来,“可是他总有一天会……”
“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想办法……”伊欧比亚半垂下眼帘,“对了,那边最近一直没有催促么?”
“自从上次您带着子爵阁下与他见面后就没有过任何消息……”梅鲁鲁安正说着,窗户那边突然发出了什么东西与玻璃撞击的“啪嗒”一声,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只见窗户的一角上有一小团活动着的黑影。
“真是刚说就到。”
* * *
普拉埃塔斯拉开窗帘,视线捕捉到夜空中一只扑扇着翅膀的黑色小鸟。他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会儿,确信了那并不是鸟,手摸到靠在墙边的弓箭,犹豫了一下,又放开。
窗帘重新放下,他走出自己的房间,慢悠悠地逛到伊欧比亚的所在之处。难得希费尼斯为准备出征而不在伊欧比亚的身边,普拉埃塔斯推了门进去。
“你会来找我真是罕见,”伊欧比亚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没什么惊讶,普拉埃塔斯不由地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怎么惊讶。
“我刚才看见一只奇特的黑色生物飞出西苑,那该不会是您养的吧?”普拉埃塔斯在“奇特”一词上加重了音。
“你的眼力非常不错。”伊欧比亚没有半点心虚地回道。
“这不光是眼力,还有气息和这里——”普拉埃塔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也只有这种依靠经验和知识的东西上我能胜过少爷——我差点把它射了下来。”
“哦?那为什么最终放弃了?”
“我可不想为少爷再增加敌人。”普拉埃塔斯说着,表情突然一变,“伊欧比亚殿下,这件事你一直瞒着少爷,对不对?”
“你从一见到我就猜到了大概,但也没有告诉他,不是么?”伊欧比亚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着。
“其实少爷只要稍微想一想就应该会明白……”
“希费尼斯多少也察觉到了一些,他比你想象中的要聪明敏锐得多。”
“他的聪明和天资我想我比您更清楚!”普拉埃塔斯忽然提高了嗓音,如同受了侮辱,“三年前在得知他的所在并见到了他之后,我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
“所以呢?你觉得我与希费尼斯相处只有几个月,不够了解他?”
普拉埃塔斯暗暗握了下拳,但很快又回到了优哉游哉的模样,只不过语气里带了点嘲讽,“……不,您很了解少爷,您不仅了解少爷,连我会劝他出征也都全料到了,不是吗?”
伊欧比亚若无其事地翘了下嘴角,“这很简单,因为你不希望希费尼斯和我在一起。”
普拉埃塔斯闻言面色一滞,毫无疑问是被说中了关键,“所以……”
“所以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如愿地和希费尼斯在一起。”伊欧比亚淡淡地笑着,看得普拉埃塔斯胸口仿佛有一团积郁无处发泄。
“没想到三王子殿下心胸如此狭窄,竟会与在下这种角色一般见识。”
“过奖,我的心胸本来就不宽大,我没有将属于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的习惯。”
普拉埃塔斯咬咬牙,心里念着不能被情绪左右,否则只会更被眼前这个才二十三岁的年轻王子牵着鼻子走。
“好吧,我认输,口舌上我实在赢不过您。说笑到此为止,您要我留下来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
伊欧比亚不回答,从抽屉中取出一叠资料放到普拉埃塔斯面前。普拉埃塔斯疑惑地拿起翻阅,才翻了没几页表情越来越严肃。
“您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希费尼斯告诉我他十二岁时在旅途上杀了一个黑巫,我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希望你到那个地方去仔细查查,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对梅鲁鲁安说,不过记住在希费尼斯出发之后才开始。”
普拉埃塔斯明白伊欧比亚的意思,边翻看着资料边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伊欧比亚忽然又叫住了他。
“您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一句话想告诉你——我刚才说过的话,任何一句都不是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旅游回来就来更新了,我多勤劳啊
我想这节里有些问题已经快挑明了吧
回帖~~~~~~~~~~~~~~~~~
VI BELLVM (战事) iv。
希费尼斯是第三次来到这幢旧宅了,看着陈旧的外墙和漆黑的窗户,希费尼斯不由地想起之前两次的经历,同时暗暗感叹。
马车停下,希费尼斯下了车,将手伸向伊欧比亚。伊欧比亚的烧完全退下才没多久,希费尼斯和梅鲁鲁安都很担心伊欧比亚的身体,但担心归担心,梅鲁鲁安并未劝阻伊欧比亚这次外出。只有在外出的事项非常重要时梅鲁鲁安才会在伊欧比亚的健康问题上妥协,不过希费尼斯不知道如此受伊欧比亚重视的究竟是因为会面的内容还是会面的对象。
——在这里与伊欧比亚见面的只会是那个名叫拉奥?卡萨尼斯?佩伊的子爵,那个和这幢从外面永远看不到灯光的旧宅一样神秘,甚至诡异、危险的人。
希费尼斯跟着伊欧比亚来到会客室,在门口停了停脚步,但这次伊欧比亚示意他一同进屋。在踏进房间的一瞬间,有什么异样触动了希费尼斯的感官,那种感觉仿佛是将手指伸入肥皂泡时感受到的张力,希费尼斯警觉起来,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细细分辨周围的每一丝气息,并没有察觉到古怪——除了已经坐在沙发等待他们的拉奥。
“很高兴又见到您,伊欧比亚殿下,我很高兴您能回应我的邀请,并且还把赛昂斯子爵阁下一起带来。”
“您客气了。我若说要一个人出宫,不光是希费尼斯和梅鲁鲁安,恐怕全西苑都不会放行。”
“这我能理解,毕竟您是圣迦纳国王陛下的爱子,而且您看起来身体似乎有些欠安?”
伊欧比亚不语,微露出无奈表示默认。
“那实在是太抱歉了,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再等上几天的话恐怕我就见不到您忠诚的骑士了——赛昂斯子爵阁下,您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您过奖。”希费尼斯客套地应答,心里琢磨着这个“好”是指什么。
“伊欧比亚殿下还真是舍得把您漂亮的情人送去战场。”
希费尼斯兀地对其中的某个词眉心一跳,有点不知所措地去看伊欧比亚,伊欧比亚仍旧神情平和,嘴角保持着向来的微笑。
“子爵阁下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
“这是当然,毕竟我常住在这里,总要对这些大事有所耳闻,何况还是与伊欧比亚殿下有关的事。”
拉奥说着又向希费尼斯投了一眼,希费尼斯的反应迟了半秒,显出他的心不在焉。伊欧比亚确实一向从容不迫,但希费尼斯在意的是他竟没有指出拉奥的那个用词的不正确性。
——“情人”。
是伊欧比亚不想多解释,还是他确实以这样的身份看待着自己?
他们接吻过,也在同一张床上共枕同眠,伊欧比亚甚至答应了更进一步的事。对于这些,希费尼斯感到满足而幸福,他以为这是因为格拉迪依对主人的感情而从不曾多想,但现在退一步从格拉迪依的框架中走出,若不是情人,伊欧比亚怎么会与他做这些只有情人间才会有的举动?
“子爵阁下今天邀请我来,看来是与希费尼斯的出征有关。”
“是的,正如您所想。”拉奥放下手中的酒杯,姿势透出些慵懒,但同时并不缺乏贵族的仪态,“我想说,赛昂斯子爵若遇上了什么麻烦,我们非常乐意帮忙。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但我们也不喜欢那些使用着不该属于他们的法术的巫师,何况他们还都那么丑陋。我想您应该很容易理解我的想法,您的骑士也是。”
思维处于半游离状态希的费尼斯被这一番话惊醒,话里的两重信息让他的心思迅速地重新收拢到会客厅之中。希费尼斯与伊欧比亚交换了下眼神,伊欧比亚知道他想说什么。
“果然这场纷乱有黑巫的插手么?”伊欧比亚的语气中几乎没有带有疑问。在卡曼二世找了三个儿子共商决策时,伊欧比亚和洛米艾恩就猜测到了这点。邻国格尔基不是军事强国,边境的纷争就算有格尔基在背后撑腰,也没有办法在一场战役中将圣迦纳的一个骑士团伤亡至此。与黑巫有所接触的伊欧比亚和洛米艾恩立刻就想到了,或许那冠冕堂皇的纷争原由并没有错,这正是那些崇拜黑暗力量的异教徒引起的。
但这不是让希费尼斯震惊的,让他震惊的是拉奥话中更深一层的意思——拉奥知道黑巫,并说他们也不喜欢黑巫。他们指的是谁?用那样鄙夷的态度认为黑巫使用着不该属于他们的力量,并对美丑有着执着,希费尼斯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答案。
“看起来那边的子爵阁下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拉奥勾着嘴角,“我听说阁下的辅佐人已经在阁下身边了,看来他不够尽责。伊欧比亚殿下,该不是您下令瞒着他的吧。”
伊欧比亚不置可否,也不阻止拉奥继续开口。
“赛昂斯子爵,您应该不会认为你们一族是在地上界中唯一的一支黑暗种族吧?”拉奥靠在沙发背上,指尖凭空一弹,放置在茶几上的玻璃酒杯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从杯口向下裂开一道口子,“当然我们比起依靠生育延续血脉的格拉迪依来说,血统没那么纯净,但我们每一个人的体内都流动着被赐福的血液——哦,以教团的眼光来看,应该是被诅咒的血液吧。”拉奥戏谑道,“血液给与我们力量,也给与我们生命。正如你们以剑为名,我们以血为名。”
一瞬间,希费尼斯仿佛看到他的两颗犬齿伸长出来,犹如野兽的獠牙。民间传说和普拉埃塔斯曾对他简略提过的事顿时联系到了一起,希费尼斯的脑海中跳出了那个词。
“血族……”
“不错,在下正来自七血族家族之一的佩伊家族,最后的格拉迪依阁下。既然我们拥有同样的信仰,我想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才对。”
希费尼斯没有任何表态。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个男子充满警惕,即使现在他表明了身份,仍旧不能使希费尼斯信任他。黑暗种族有着自己的活动范围,比人类长久得多的寿命让他们不屑于介入人类的纷争之中。虽说这次有黑巫的参与,但拉奥的真正目的实在让人起疑。
“请别用这么怀疑的目光看我,”拉奥呵呵笑着,“我可是非常有诚意的。”
“这诚意代表您自己,还是代表您整个一族?”
“呵呵,好问题。您觉得呢?”拉奥看着希费尼斯,目光带着点调戏的味道,数秒钟后却不给出回答,直接回到了与伊欧比亚的对话上。
“您弟弟的身体还好吧?”
“是的,洛米非常好,多谢您关心。”
“那我就放心了。”拉奥嘴上如此说,眼睛中却好像在算计着什么,待他再开口,话题却又变了。“对了,前几天有人在这附近鬼鬼祟祟的,我看不像是您宫里的人,就顺手处理掉了,应该不会为您带来麻烦吧?”
伊欧比亚扬了下眉,这事他倒第一次听到,略想一下,他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大概是二王兄的人吧。那次二王兄就得知了我到这里来和什么人见面,会派人盯着这里也不奇怪,有劳子爵阁下了。”
“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是我向您发出的邀请,若不能保证您的安全,那就太失颜面了。”
拉奥轻松地笑着,但希费尼斯从那笑容中分明地感到了残忍。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伊欧比亚敢数次在夜间不带侍卫地出宫到同一个地点与拉奥见面,恐怕伊欧比亚一出王宫,一切就都在这个血族子爵的掌控之下,确保一路上没有袭击没有跟踪,这栋房屋从外看来没有一丝灯光也是他施了什么法术——他踏入房间时感受到的那股张力,应该是结界。
他有能力这样确保伊欧比亚的安全,也就意味着要不知不觉地杀掉伊欧比亚对他来说同样简单。伊欧比亚也应该明白这点,为何还……
希费尼斯这么想着,担忧地向他的主人斜了斜眼。冷不防拉奥带着无赖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赛昂斯子爵,看来您对我实在有成见,我可以发誓我对您的主人没有恶意。”句子的最末,话语的声调突然有一阵不自然的飘游,希费尼斯愕然地发现沙发上的拉奥竟然不在了,随即一阵战栗从背脊爬上,如同吹气一般的柔声出现在耳畔,“如果我有恶意,您要怎么对付我呢?”
希费尼斯猛抬手臂,拉奥自然地理解为他将要攻击,顺势挡下,却见希费尼斯趁着这个时机快速一转身,用自己的身体将他和伊欧比亚隔了开来。
拉奥一愣,失笑出声:“呵呵,不愧是格拉迪依,看来这次是我输了。不过——”拉奥的脸突然靠近,希费尼斯猛地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但身体占据着保护伊欧比亚最佳的位置此刻反而无法躲闪,“太忽略自己的安全的话,也是会让您主人受到伤害的——这是教训和教训的报酬。” 说着在希费尼斯的惊愕愤怒中在吻上了他的唇。
“你……!”
“我还有事在身,伊欧比亚殿下,请容许我告辞。赛昂斯子爵阁下,祝您征途愉快。”拉奥优雅地躬身行礼,嘴角还带着得意狡猾的笑意,再看了咬牙切齿的希费尼斯一眼后,整个人从屋内消失了。
“我们也回去吧。”伊欧比亚站起来道。
希费尼斯感觉唇上还留着那一吻冰凉的感觉,此刻几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伊欧比亚,“殿下……”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你的确应该更留意些自己的安全。”伊欧比亚背对着希费尼斯,步子却迟迟没有迈出,像是在犹豫什么。希费尼斯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难受,刚想开口道歉,却见伊欧比亚转过了身,一手抓住希费尼斯的手腕把他拉近,另一手抬起他的下颌。在唇与唇重叠之前,希费尼斯惊讶地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中竟有几丝激动。
“殿下……”希费尼斯微喘着气。
“我们走吧。”伊欧比亚的声音与平时一样平静柔和。
希费尼斯应了一声,心中再无杂念。
作者有话要说:明确了吧,不是重名,人家就是佩伊家族的。唉,拉奥就是好啊,每次出来都可以调戏希费尼斯
回帖~~~~~~我要回帖!!!!!!!!!!!!
VII VICTORIAM NVNCIUMQUE MAL
出征的日子很快到来。再次与拉奥见面归来,希费尼斯总觉得他好像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出征前的准备多而繁琐,让他丝毫没有时间细细回想。离开桑托拉的前一天,他回了一次赛昂斯府,向母亲萨迪妮娅辞行。萨迪妮娅对前一次的火灾还心有余悸,对希费尼斯的就任稍许赞叹了几句,关照他赶快解决了边境的事宜回来桑托拉。
当天晚上,伊欧比亚再次将希费尼斯留在了自己的卧室中。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对话,伊欧比亚给了希费尼斯一个晚安吻,便如之前一样一同睡下。希费尼斯在黑暗中看向伊欧比亚的脸,心中有些失望。他原本期待伊欧比亚会做些更多的事,毕竟这一分别少则几个月,但现在看来伊欧比亚并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打算。
眼睛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希费尼斯蓦地发现伊欧比亚也睁着眼睛在看自己。
“等你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该到你的生日了。”伊欧比亚开口,“我会给你那份礼物的。”
“……好的,殿下。我会在那之前回到您身边的,我的主人。”
伊欧比亚笑了笑,伸手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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