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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雄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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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嘶裂声,激起一片尘雾,战龙驹驮着宗北望居然险险的躲过了金中原好几剑,那几剑的威力将干燥的地层裂下了深深的沟痕,但宗北望依然在被动之中险象环生,要是没有这匹马,也许此刻的他早已成了“北杀”剑下之魂,但马不可能帮他逃出金中原的杀手。
突然间前方一团黑影急奔而来,是一个人在不要命的狂奔,随着黑点愈大,宗北望看清楚了来人正是出手相救于乌镇黑山林的疯杀手。
疯杀手人未到,剑已先出,破空的声音,一道刺眼白芒阻向了再度向宗北望施展杀着的金中原。
剑被金中原击开,凌空而起的疯杀手顺势接住,总算阻住了金中原。
宗北望勒住马缰,他看见了那健壮结实肌肉上的一道道剑伤,剑伤上已被太阳晒成了乌黑色的血,血曾至上而下的流过,干后结壳脱落了许多,但清楚可见斑斑血迹,想象得出受伤流血的情景。
金中原的神情充满了惊异,眼里更射着逼人的寒芒,他似要把疯杀手看穿,半晌声音中充满愤恨的杀机说:“你就是疯杀手?居然活着到这里来了,我手下的四个杀手呢?”
疯杀手并没有回答,只是沉声对宗北望吼:“快走,过河断桥!”
宗北望的心底酸酸的,涌动着,在喉头间梗塞住,在腥风血雨中的他尚且傲气不减,横目冷对,但此刻,他却湿润了眼睛,他想哭,他忘记了还身处于危险之中,本来,危险对于感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哽塞着喉咙喊:“疯大侠,你受伤了!”他说不出更多的话,所有的话都只能成为感动,成为铭记,他宁愿是自己遍体鳞伤,却不忍别人为自己流下一滴血。
疯杀手的声音中开始有些焦急,开始带着命令:“你别管,你自己先走,我死不了!”
宗北望却突然很坚决:“不,我不能再把凶险让你一个人承担,我宗北望岂是偷生之人!”
疯杀手突然转过头,看不清表情,但却异常的气愤:“你留下来有用吗?白费性命而已!”
宗北望说:“我说过我非贪生之辈!”
疯杀手的神情有了些激动的愤怒:“可是你不能死,宗家血脉在你身上,你死了如何为宗家列祖列宗交待?你不是自称天下为己任吗?你是为天下人而活,岂能随便去死!”
宗北望的心一颤,他理解着疯杀手的一番苦心,却不能说什么,当自己的国家正在面临着侵犯,要遭受着欺凌与践踏的时候,有无数的国人都热血沸腾的,抛头颅洒热血,视死如归,生命又岂会吝啬,岂会在乎?也许,疯杀手只是其中一个而已,但他的确不忍心看着任何一个爱国同胞遭遇不幸,但他还是决定了走,不错,自己此行目的关系重大,绝对不只关乎宗北望一个人的性命,还有那些浴血奋战边关的将士以及誓死与国家城池共存亡的百姓,自己必须给他们一个交待。
他双腿一夹,马便向横桥渡冲去,金中原的剑再度幻成一片金幕,罩向奔腾的烈马与勇士,疯杀手也同时出手,半路截杀而去。
眨眼之间,宗北望已冲上了桥。
金中原被阻,却锲而不舍,但疯杀手的剑更是死缠不放。
金中原开始恼怒了,奠定他名列中原五绝顶高手的“天罗地网中原剑”出手了,嘶裂的剑风刺眼的光幕,像是主宰与毁灭世界的恶魔,嚣张的重重的包围向疯杀手。
像狂风暴雨,像汹涌急流,如天崩地裂,惊心动魄的气势,但疯杀手却并不震慑或畏惧,凶狠的攻击反激起了他的疯性,是的,疯子本来是平静的,但却经不住刺激,疯子有着比常人更为深刻的伤痛或怨恨,有着更为强烈的报复与毁灭心理,同时,疯子更敏感。
疯杀手“呀呀……”的狂叫着,重重汹涌的金幕被无数道白虹冲破,连同着疯杀手本人不顾一切的闯入了金中原的剑幕,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毁灭眼前的,因为,眼前的是心中所憎恨的,因此,他不必管眼前的人是谁,有多强大,真正的疯子并不畏惧强大,而且在疯子的眼里本来就没有强弱之分,无论是绝世的高手还是普通人,都只有同一个概念,那就是憎恶与仇恨。
金中原的心头大骇,他没有想到,疯杀手竟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他的武功岂止是在十大杀手之列,比“鬼杀手”冷残阳之辈不知高出了多少,简直可以上壁山绝崖争夺武功绝世之称,他的心中只有一种感觉,疯杀手的武功绝不在“中原五独”之下,绝不在自己这个杀手门门主,被称为杀手之王的“北杀”之下。
但他却不清楚疯杀手所用的是哪一门武功,他所使招式全无章法,但却毫无破绽,而且具有着超乎想象的霸道与威力。
其实,金中原的“天罗地网中原剑”是绝世的,疯杀手的武功也并不是无法了解的高深,只是,两个人的比拼,并不只关于武功的深浅,更重要的是心理素质,如果对敌人有着一种震惊与怯意,再高的剑术也会居在下风,而金中原正是被疯杀手的气势震慑,只不过他并不承认自己有着畏怯,他宁愿相信是对方武功的高深也不愿相信对方的气势更盛,他从来都只认为自己是不可一世的,是主宰与玩弄着生命与血腥的,他不相信自己会对血腥与强大有着畏惧,其实他忘了自己是人,而不是神,只是他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神罢了。
他开始不想与疯杀手纠缠下去,他本来是恼恨的想匆匆两剑解决疯杀手,然而他忘了过得了四杀手关卡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疯杀手的武功出乎预料的奇绝霸道,他开始没有了信心杀得了疯杀手,而且他的主要目标是宗北望。
宗北望已至桥中,要不了眨眼的功夫他就会过河,如果他真的过河断桥了,宗北望就会再次的逃脱,金中原不甘,自从二十岁中了武状元却心寒战场将军的命运,于是挂印而去迫于生计做了一名杀手开始,十多年近二十年了从未有目标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他不想在自己的人生上有过失败的记录。
他舍弃了疯杀手,凌空倒翻上了桥,然而疯杀手和剑却如鬼魅,不,比鬼魅更难缠,鬼魅只是一个幻影,而疯杀手的剑却满是狠毒,可以致命。
剑与剑的对决,激起数丈高的水柱,在金色与白色的剑光交错中,幻成五光十色,琉光异彩,这是一副再伟大的画家也画不出的绝妙图画,但这绚丽的背后却藏尽杀机与凶险。
眨眼间宗北望已近桥头,一两步之遥便到岸了,情急之中的金中原猛攻两剑,借势退开,人冲天而起,向着宗北望的马壁空两剑,两道闪电似的剑光呼啸着,但还是慢了一步,当剑气断桥的时候,战龙驹刚好离开那个位置,腾空而起,但再落下时桥已断,正向下陷沉,只见战龙驹的前蹄只在下塌的桥板上一点,又再度腾空而起,载着宗北望稳稳的落于岸上。
震天价的巨响,整座桥轰然倒塌于河中,被急流所淹没,金中原急忙以剑点桥,借势落回,而疯杀手却落入了急流之中。
从另一种角度来说,疯子永远比不上正常人的反应,或者说疯子只是一昧固执的做着自己的事,泄恨的事,却根本不会对任何突然变化的事去敏感反应,从而采取果断的措施,他没意识到桥断以及下面是湍湍急流,他只是一昧的追杀阻截着金中原,而金中原却突然在他的眼前消失了踪影,当金中原上冲断桥,然后下沉,借断桥残力回岸,都是突然间的应变,他没有料及,他的眼睛如同他的心智,在那个过程 一直都是迷失而迟钝的,当有所反应的追着折返的金中原时,金中原刚好落岸,而他却晚了一步。
宗北望眼睁睁的看着疯杀手坠入湍湍急流。
还是一样的流,但一个生命在其中淹没不见。
在这一瞬间宗北望的心同疯杀手一样猛的下沉,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他的脑海一片空白,意识一片模糊,血液都仿佛突然间凝固,停止了流动。
他失去了生命中所无比珍贵与珍惜的,尽管他与疯杀手非亲非故是陌路不相识的人,然而彼此间却有一样的热血与灵魂,这种势血与灵魂仿佛同存活于一个生命,奔走于同一个方向,更重要的是疯杀手是为了他而惨遭不幸。
他对着那条河流,双腿一软,跪下了,心里堵塞着,涌动着,悲痛着,两行热泪不知觉从面颊滑落,他咬了咬牙,双眼中喷射着仇恨的杀机发誓:“疯大侠,你放心,我宗北望总有一天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他重新的跃上了战龙驹,他要尽快的办好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给遭不幸的疯杀手一个交待与安慰。
他还想起了那个拿扇的青年,他没有跟着疯杀手到横桥渡,他是否也遭了不测?
不一阵急驰便进了临安城,他无法再纵鞭驰骋,于是便下了马,牵着马缰缓缓而行。
临安比潞安好多了,那里一片荒凉狼烟,而这里一派繁华。
街头人来人往,各种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嬉笑怒骂以及五花八门、九流三教的商品交易,完全的是太平盛世的景象,哪里有狼烟逼近的感觉。
街头的饭馆飘出一阵阵的饭菜油香,宗北望开始感觉肚皮与肠子都贴在一起了,从凌晨四点到现在,整整有十二个小时了,而这十二个小时中,是真正的马不停蹄,没有丝毫的歇息,烈日之下,刀剑之中,早已把精力消耗殆尽,也幸亏是他自小在艰苦中长大,也只有他“战龙”宗北望这种人有这样的意志,其他的人恐怕早倒下了。
他随便找了一家饭馆,把马交给了店小二吩咐好料饲候,自己进屋便挑了一副座头,首先要了一叠花生米,一斤烧白酒,尽管是饥饿难忍,但最大的还是酒瘾,在边关的日子,经常的面对着浴血奋战,酒能给人以万丈豪气,同时间,征战的日子里,总有太多孤苦寂寞,也只有酒能化解愁思。
正饮酒间,他突然感觉屋内的光线一暗,而且一直的暗着,他有一种敏感,有一个人一直站在门口,而且怀着某种目的正不转眼的看着屋内,他的心里突地一跳,难道来得如此之快?在天子脚下也敢猖獗?想起拿扇青年与疯杀手的不幸,心中的仇恨之火熊熊的燃烧着,他缓缓的放下了酒碗,右手缓缓的放到了剑柄之上。
他缓缓的抬起了头,却不禁哑然失笑。
门外的确有一个人,而且正目不转眼的看着自己,但不是杀手,而是乞丐,一个衣衫褛褴,头发逢乱,面目脏得辩不出形状且被乱发掩了些,双手抱着个酒坛的乞丐。
他正痴呆的看着宗北望,应该是看着宗北望面前的那壶酒,口里有一些津液顺着嘴角流下,嘴唇也嚅嚅的动着,不时还用舌头舔一下。
店小二发觉了他,便显得极为厌恶凶狠的走过去推着他骂:“又是你,你这个活死人,不给大爷滚远一点,影响了生意不打折你的腿!”
然而乞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随着小二的推动了动脚步后,两眼仍直直的盯着宗北望面前的酒壶,口里梦呓般的念叨着:“酒,酒,我要喝酒!”
店小二开始气愤起来,猛地用双手把他掀出了门骂着:“酒酒酒,整天就知道喝酒,好脚好手的不做事,早死了好!”
宗北望突然觉得心中不忍,一个想喝酒的人而没酒喝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他一直认为,在这世界上很多低贱的人都是因为遭遇了不幸而导致的,而对这种不幸不应该鄙夷,而应该同情,因为谁都有不幸的时候。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弄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低贱者,生活与命运不是人所抗拒得了,他也没有太大的苛求,只喝酒而已,爱喝酒的人更多的是有着极愁苦或沉痛的心事,他们想借酒来麻木或遗忘,宗北望自己也是,所以他能理解。
他上前拦住了小二,从身上摸了些碎银递过说:“给他打一坛吧!”
小二却迟疑的犹豫着,直到宗北望催他快去,他才相信了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好心人。
小二打来了酒,便往乞丐的酒坛里倒,边倒时不住的用极厌恶的眼光瞪着乞丐,也有些嫉妒,偏偏就有人同情他。
乞丐有了酒,就不再停留,虽没言谢,但他那本呆滞的目光却在宗北望的脸上作了短暂的停留,似乎说明了他内心的感动与感激,但那色彩一闪即逝,他仍只抱举着酒坛,把酒往嘴里猛灌,酒流得满脸都是,他只贪婪的*着,有着无比的痛快淋漓般,渐渐的摇晃踉跄的消逝于人群之中,在落日的余晖下,他的背影格外的让人感觉悲凉而心酸。
宗北望突然有一种感觉,他绝对不是一个一般的乞丐,他一定有着极为痛心的遭遇。
店小二在那里仍不停的唠叨着:“客官,您真的是好心,可就这么一个活死人,施舍给他算是白费了。”
宗北望皱了皱眉问:“活死人?什么活死人?”
店小二道:“就是刚才那乞丐呀,他好脚好手的,听说还会武功,昨天在名流居要酒喝,把里面的几个保镖打死了,他也被范老板的两个老头保镖打得吐血,街上的人都以为他会死,哪知道今天什么事也没有似的,他成天什么都不知道干,就知道要酒喝,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以前干什么?大家都咒他活死人,活着跟死人一样。”
宗北望的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沉重,他又想起了疯杀手,疯杀手的死成了心中永远的愧疚。
他不认识疯杀手,但却听说过一些关于疯杀手的事,也听得不多,他知道疯杀手的武功很不错,出道不久就名列中原十大杀手,他与其他杀手不同,他从来不会接受别人的邀请或收买去杀人,他只是在遇到某个人或某件事刺激了他的时候,他就会发起疯杀人,别的杀手把对手杀死就了事,而他却会把对方刺成无数窟隆,血肉模糊,但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他所杀过的人中,都是邪恶之人,没有一个正义之士或平民百姓。因此,他与“贫杀手”柳无血、“富杀手”张有情以及“冷杀手”柳红颜、“笑杀手”风南吹并称为“五正杀手”,而北杀金中原门下的“阴毒鬼残绝”则被称为“五邪杀手”。
而疯杀手与另四正杀手有不同,他曾数次行刺贾似道,仿佛贾似道才是他的死敌,但均未成功,朝廷四处通缉于他,但根本连他的影子也找不到,没人知道他住哪里。
而更奇怪的是,在自己每遇凶险之时,都会有疯杀手的出现,救了自己,在潞安时蒙古人的多次暗杀都在疯杀手的剑下宣告失败,如今自己秘密进京,蒙古人请动了“杀手门”,“杀手门”精英尽出,同样还是他救了自己,疯杀手真的是疯子吗?
疯杀手的前身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疯?或者为什么要装疯?
不可否认,疯杀手有清醒理智的时候,不然他的目标绝不会如此明确,但是,他也绝不完全正常,至少他的行为太过怪异让人捉摸不透,他是一个秘,宗北望突然又有一种预感!疯杀手并没有死,在与蒙古杀手的斗争较量中,在“四大杀手”的合围中,在“北杀”金中原的剑下,疯杀手都挺过来了,他的生命应该是顽强的,他的生命里充满着一种神秘的力量,他的生命是一个奇迹。
他是一个秘,而在这个秘未解开之前,他不会轻易的死,小小流水又算得了什么?
也许,宗北望明白,这只是出于自己的内心祈愿而已!
乱世中情愁1
横桥渡的水依然湍急的流着,并不会因为某种发生而停留,先前的激烈早已沉寂,有的只是水声。
横桥渡的下游,大概已是几里之外了,河边已不再是荒野,而是炊烟袅袅的村庄,因此这里的河变得愈宽,水流愈缓。
残阳已经西下,天边还有如火如荼的晚霞,村庄的小路上偶有孩童嬉闹的笑声,偶而从村庄深处传来几声“汪汪”的狗叫。
一个农妇正搭了块石板在河边坐着搓洗衣服,搓洗几下又会看着河中的水发愣,仿佛水里有着让他难以忘怀的东西,也许那是很久以前一段难忘的故事,关于这一辈子刻骨铭心的遭遇。
农妇粗看上去与一般村妇没什么区别,但细看时一张脸的确好看,只是那张好看的脸经历过岁月风雨中某些沉重打击有些苍老而忧伤,无论男人女人,如果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他的脸上始终都是单一而自然的表情,岁月只能苍老,却不会伤害,唯有某些事才能伤害。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的眼神中藏着太多忧伤,越发呆得出神越是明显。
村里的人都是年复一年平淡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的生活,或者说,这样一群劳动的人在他们的头脑中只有生活这个概念,只有土地与粮食这个概念,不关心其他,这绝不是一个生长在农村的女人,即使现在是,但从前一定不是,从眼神透露出了骨子里灵魂里的东西。
一个黑点慢慢的从河的远方飘了过来,一直飘到离女人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在河的浅水处停住,女人开始回过神来,并发觉了,她不得不发觉,因为可以清清楚楚见那是一个人。
女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极小心的慢慢的凑了过去,她看清楚了是一个男人,一个光着上身穿了裤子的男人。
男人的上身极强壮,但有好多处剑伤,伤处没有血迹,已被水洗得有些发白。
看不清男人的脸,他的脸几乎上都是被打湿的乱发遮掩住。
男人一动不动,但他的手上却紧紧的握着一柄剑,一柄雪白的剑,在暮色之中很明亮的剑。
女人的心跳了一下,男人的身体也蠕动了一下,继而头开始移动,多动了几下后,猛的一甩头,便把满脸的头发甩开了许多,只有少许发丝粘在上面,但看得清楚那张苍白的脸,还有一双木然的眼睛,痴痴的看着天空,动也不动,当他的视线中出现了女人时,他的瞳孔突然放大,面部肌肉同时开始颤动,是从内心中涌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同时带动了身躯的颤动。
女人在看见那张脸的刹那也突然间身躯颤抖,十分的激动,失声喊道:“啸天!”
男人一下子跃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女人的肩膀,看着女人的面孔,异常激动而兴奋的喊:“如花!你是如花!”说着猛的一把将女人抱在怀中,紧紧的。”
但女人却突然间敏感到什么,挣脱了他,看着他,极不相信的摇着头,喃喃的:“不,不,你不是啸天,啸天已经死了,你不是他!”边说着边后退。
男人的眼中开始有了朦胧的泪花,越模糊了眼睛越是拼命的往外涌,两行泪珠便顺着脸颊滑落,心中有一种埋藏很深的痛又被挖开了说:“是的,我也不相信我还会活着,但我的的确确清清楚楚的记得我是宗家的大公子宗啸天,你真的是如花?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贾似道那奸赋已把你流放边疆,可我赶到边疆去看,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有人说你在半路上就病死了,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你怎么会好好的活在这里?”
女人的眼中也开始有了泪,宗啸天的话触动她内心的隐痛,所有的辛酸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像决堤的河水,全化了泪,如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滴落,她说起了那段心痛的往事:“自从那次你一战不回,士兵都说你已被蒙古兵逼下悬崖,可贾似道硬说你是投降了蒙古,皇上自然信了他的话,他就拿了皇上的圣旨,要诛你宗家九族,后来幸亏关铃老爷与镇国公关猛秋将军上殿力保才改为流放边疆,北望因为国师花通天的女儿中意他,由花通天说了情才放他一马,可二公子在半路上逃跑,我却被几个押送的……”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说不下去。
即使不用说,也大概可以猜得出定是太委屈痛心的不幸之事,宗啸天的双目*:“你被怎么了,他们欺负你?”
如花忍了些眼泪,又抽泣着道:“几个押差把我侮辱以后,就把我卖进了青楼……”之后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
宗啸天的情绪异常的愤怒激动着道:“老二呢?他怎么可以不顾你一个人跑了呢?”
如花道:“押我们的有很多人,还有贾似道派的高手,二弟又是手铐又是脚镣,他跟我说过,贾似道一定不会让他活的,一定会找机会害他,另派的那些高手就说明了他的用心,所以在过一条大河的时候,他寻了个机会就挣破囚车跑了下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宗啸天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恨恨的:“贾似道老贼,我宗啸天若不把你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
如花又看着他问:“跟你一起的士兵都说你被逼跳崖了,怎么你还活着?”
宗啸天强忍了些怒火,长叹一口气:“这都一言难尽”,接着便说起自己的经历来,说那次中了蒙古兵的包围寡不敌众,最后孤军奋战退到白山悬崖,走投无路又不愿被擒受辱,于是就跳崖自尽,哪知命不该绝,跳下去的地方竟是一个水潭,潭水奇热无比,我忍受不了,但又离不开,崖太高,向上看天那么远那么小下面没有陆地就只有一个潭,我只好每天呆在里面靠喝潭水生活,然后就在里面受不了发疯似的练功,想起国家的安危,想起外面的兄弟和你,我痛苦寂寞得发疯,两年的时间,我居然靠着神奇的潭水练得一身异常雄厚的内力,运功之时方圆百米水不近身,于是我又在潭底发现了一个机关,机关下面居然是“一代剑圣”冷中直的一把剑和一本剑谱,原来他当年被隐害于此,只因双足经脉被残害尽断,无法逃出,于是我在练了他的剑之后,以内力和剑凿壁,终于活了出来,可是当我活出来知道了家里的这些变故时,我的心中已只剩下了仇恨,我宗家三代都尽忠报国,可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被朝廷通缉,于是我连北望都不敢见,我怕走漏风声连累了他,于是我去行刺贾似道,可是他自知仇家甚多,请了太多高手防备极严,而且他本人的“万虫经”也厉害无比,我多次都未得手,于是我从此无家可归,只有无法忍受的满腔的仇恨与痛苦,每到夜深时我就在荒山旷野中发疯似的练剑,终于用发疯的半年时间练成了一套高深莫测的剑法,这套剑有多大的威力我自己也不清楚,但必须要发疯才能发挥才有威力,越疯威力越大,而每仇恨中烧的痛苦时我就会疯,但我依然杀不了贾似道,他的势力太大,个人的力量总有限,但从此我就成了杀手,一个疯疯癫癫的杀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每个人都以为我是个疯子,其实我心里什么都清楚,只不过在拼斗的时候对对手的仇恨让我失去理智,
他又问起如花怎么会在这里。
如花还没来得及说话,却从村子里传出一个男人粗旷的喊声,喊着如花的名字,说该回家吃饭了,衣服没洗完的留着明天洗。
宗啸天突然看着她,目光如剑一般锋利逼人问:“你又跟了别人?”
如花有些无法面对,把目光移向了一边说:“是他把我从青楼买出来的,他用耕田犁地卖粮食的钱去买的,他是个好人。”
宗啸天被当头一棒,击得有些晕头转向,神情恍惚,他无法接受的摇着头,他无法说出心中的痛苦,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摧残打击,得而复失,终于他带着心痛的责问:“可你说过你这一辈子只跟我一个人,我清楚的记得,我那次被调守黄河,就在黄河边上你对我说的,你说我们之间的爱就像黄河的水无边无尽头,你为什么不等我来赎你?”
如花说:“可是大家都很确切的说你已经死了,他们说悬崖有万丈深渊,没人可以活,就算我相信你活着又能怎样?我被那么多的人糟贱,我还有什么脸等你,我多少次想过死,可是你知不知道,那时我怀着你的孩子,我想无论如何也要为你宗家留点血脉,所以我才忍辱偷生,你以为我是在负你吗?”
宗啸天听说她怀过自己的孩子,如同被冬天霜打过光光的树枝上又发出了新芽,他的眼里又有了些光亮问:“那孩子呢?”
如花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当初我在青楼生下来没办法喂养就托给了邻近的一户人家,可后来那户人家却悄悄的搬走了,我找过但没找到,我在他的背上用针刺过三个字,算是我给他取的名字,叫宗龙杰,是我们两个的姓合取的,你常在江湖上跑,以后自己多注意点。”
宗啸天沉默不语。
如花又有些神情木然的道:“人是没办法与现实和命运抗争的,曾经说过的那些话,给你的承诺,我没想过要负你,我想抓紧,可现实太沉重残忍,命运更是无情,根本不由着我的愿望,我虽然还活着,但只是一具麻木的躯壳而已,灵魂随着梦的破灭早已死去了,我不想活,但是我不想再多伤害一个给过我,我还欠着的人,人的作为都是由不得自己的愿望的,你自己保重,我要回去了。”
宗啸天却一把抓住了她:“不,我要你跟我走。”
她还是挣脱了,摇着头:“为人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我们之间的线已经断了,也许宗啸天还活着,可龙如花已经死了,一个破了的碗再用来装水盛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是一个老实人,一个好人,我忍不下心伤害他,日子怎么样都是过的,也许平淡才不会有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的痛,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同时讨厌热血,理想壮志,战争以及牺牲所带来的疲惫与沉重。真的,以前跟你在边关的日子,看整天的厮杀,彻夜不眠,想国家想皇帝想人民还要想土地想河山那太累了,人不能为自己的自由而活到底算什么呢?你自己保重吧!多留意一下儿子!”说完落下最后两滴眼泪,端着衣服,头也不回的去了。
宗啸天无话可说,只是呆呆的站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空了,思想冻结了,他想起了马致远的那首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疲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不错,小桥流水人家与古道西风瘦马是两个世界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他想自己已给不了她的幸福,自己一个人走是对的,她不能跟自己走,但自己必须离开这里,尽管自己不想,但人生本来是无奈的,不由自己选择的,他还要去做许多还没完成的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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