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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当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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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婳脉脉望着他,眼里抑制不住地有些感动的水光流转。齐王也温润地望着她以示安慰。
妫妍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温书有礼地道:“华章宴里邀来的都是才子,我们小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也是图个热闹而已,反而扰了大家的工作,我看,我和三妹还是退下吧。”然后对妫婳示意,“三妹。”
妫婳看着她,又回头看看齐王,还是听话地走到妫妍身边去了。她虽舍不得齐王,但也觉得这环境她实在呆不下。妫妍对妫岚等几人道:“大哥,两位王爷,还有两位公子,我们先走了。”
妫岚点点头。妫婳亦脉脉不舍地望着齐王,怯怯地道:“殿下,臣女告退了。”
齐王扬唇温润一笑。两女子盈盈一福,便退下了。
九,少女情思。
妫妍同妫婳走到一处,忽然停了下来,幽幽叹了口气,回头,浅浅一笑,牵着妫婳的手道:“三妹,我们姐妹俩坐在这儿聊一会儿吧。”
妫婳愣愣看着她,二姐还没找她聊天过呢,不知为何突然这么亲近,但妫婳也无异议,点了点头,便随她坐下了。
妫妍细细看着她,唇边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很亲和很温婉的样子。妫婳忽然便对这位堪为陌生的姐姐萌出好感来了。妫妍抬手,纤指忽然轻轻碰到妫婳的脸,抹掉一些脏兮兮的黑膏,“为何要这样掩饰自己呢?”
妫婳吓了一跳,低呼一声:“二姐!”便排斥地想往后移动,可妫妍却一直定定地牵着她的手不让她后退。
“其实你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可是还真能遮住自己的容貌不让别人见着了,你这样又脏又丑,久而久之,别人也就说你是丑女了。”妫妍浅笑,“妹妹,你这样是为了不进宫吧?”
妫妍这么温婉的女子,其实也是看得很透的。妫婳低下头,不说话。
妫妍微微一笑,又道:“二姐看得出来了,三妹喜欢的是齐王殿下吧。也是,这么清冷尊贵的男子,也容易招人喜欢。三妹是因为他才不愿意进宫的吗?”
妫婳有些窘迫,把头垂得更低,不好意思面对妫妍了。
“可是……你知道齐王是什么样的人吗?”妫妍的语气有些奇怪,妫婳抬起头来,只见她犀利地看着她,扬起的红唇里似乎带着一点点冷笑。
“还有……我们大姐一直很喜欢齐王殿下呢。大姐的性格和势力……你也知道,你敢跟她争吗?”
妫婳一听到妫娇,立刻害怕地摇摇头。但又不甘心地咬住下唇,低下头去,不说话。
妫妍浅笑道:“我们大姐真是厉害呢,天资昳丽,人见人爱,人见人疼。”她的目光轻轻垂下来,长婕扇动,浅笑中带着点苦涩,低声道:“连晋王也喜欢她。”
妫婳傻傻地问:“可是你不是和晋王订婚了吗?”
妫妍抬头,静望着她一会儿,忽然浅笑道:“你不明白的。”顿了一下,又说,“也许以后你就明白了。”
妫婳懵懵懂懂。
深秋的时候,竹林里的竹子就萧索了许多,枝干挺立,上头叶子也没当初浓密,落叶似乎多了许多,铺了厚厚一层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
妫婳一手提着汤罐一手提着裙角轻轻走上竹墨斋的二楼。妫岚正在看书,听了声响,抬头,见妫婳,便问:“咦,三妹,你怎么来了?”
妫婳双手握着汤罐,有些局促地道:“我……大哥,我今天来,只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妫岚疑惑地看着他,目光下移,看到她手里的陶瓷罐,立刻就了然了,皱眉放下笔,声音有些不悦道:“三妹,你是不是又让我帮你转送给齐王?”
妫婳立刻点点头,祈求地望着他,“是,大哥,你再帮我一次吧,听说齐王与狄国的皇子赛马,不小心摔下来,折伤了手,我特地熬了骨头汤给他补伤的,大哥你再帮我送去一次吧,这次还是别说是我送的。”
妫岚语气有些肃沉道:“三妹,你三天两头地给齐王送东西,你是不是对他关心过头了?”
妫婳地下头不说话。妫岚无奈地道:“三妹,我跟你说多少次了,齐王不合适你,他是……”妫岚晃动着手,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从小长在皇宫里的人,他和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大哥说了,只有汲墨兰,才是最合适你的,他才是最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妫婳低低地道:“大哥,你不用说了,我明白,齐王殿下贵为皇子,而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小庶女,我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可是……”妫婳抬眸脉脉凄切地望着他,“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心意而已,并不敢有太多幻想。至于汲墨兰……”妫婳又低下头,声音中突然带着点厌恶,“我不喜欢他!”顿了一下,又低低地道,“想必汲公子也是很看不起我的,那么大哥又何必强求?”
“妫婳!你知道大哥不是这个意思,这无关你的身份,这只是……”妫岚有些无奈地加重语气道。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的妹妹那么执着,他能说什么?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妫岚定定看着她思考着,想了想,终还是觉得妫婳可怜,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就算不宠也怜啊,或许他们能有个好造化也不一定呢。这么想着,心情也放松了,只得放软了声道:“本来今天我是要派人拿些卷轴去给齐王的,既然你要送汤给他,不如就自己去送吧,顺便帮我把卷轴送过去。”
妫婳惊讶,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妫岚为何态度忽然转了个大大的弯。她心里一开始是很雀跃的,后来一想,又胆怯了,摇摇头道:“大哥还是找个人送去吧,我……我不敢去。”
妫岚道:“有何不好意思,你是我妹妹,帮我送重要的东西去给齐王是天经地义。”又细细看着她的表情道,“难道三妹不想见见齐王?他现在可受伤着呢。”
妫婳一听,就担心了,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思念战胜胆怯,点了点头答应了。
妫婳去到齐王府时,下人把她引到齐王的休息处。齐王正在菊园凉亭里的躺椅上躺着,静静地欣赏远处怒放的秋菊,他全身懒懒地舒展着,显出几分惬意,秋日的阳光有几缕洒到他身上,给他的云纹华衣打上朦胧的光晕,映着周身漫无边尽的各色艳菊,迷幻得仿若仙人。
妫婳在不远处候立,待管家上去通报,齐王摆了摆手应允后,她才上前去。走到齐王身边,齐王抬眼温温地望着她,薄唇微扬,挑出一个清淡的弧度。柔柔地道:“三小姐来了。”
那俊美的脸庞,清淡的神采,墨玉般的眼眸,看得妫婳心里小鹿扑扑乱撞,手紧张地不知放哪里,只能紧紧地抓着罐柄。眼睛也羞怯地不知道该放哪里看,只得慌乱地垂下眼帘,讷讷地道:“王……王爷,我……臣女今天是替大哥送东西过来的。听说王爷的手受伤了,所以……所以臣女特地熬了骨头汤……送与王爷补补身子的。”后面那句话越说越低,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说完脸都红了。
齐王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终是觉得很可爱,忍不住愉悦地笑了,从躺椅上站起来,慢慢走到她身边,离得很近很近,低头温润含笑地看着她。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传来,萦绕在她鼻尖,传进她的心里,使得她更加慌乱不知所措。妫婳把头垂得更低,脸颊也因他的靠近而不自禁地烫红起来,粉嫩如三月桃。
齐王看着,心里忽然起了个小小的恶意,故意低沉着嗓音,暧昧地挑逗道:“为何这么关心本王呢?”
“我……我……”妫婳羞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头低得差点没垂到地上了。
齐王也不逼迫她了,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把她发髻上歪斜的,似乎要掉下来的玉簪拨掉。看了看,忽然揶揄地看着她笑道:“哦,簪头已经断了,怪不得似乎总要掉下来的样子。”
妫婳抬头看着他,又看看玉簪,忽然大窘,又把头低下去,她居然那么丢脸,在齐王面前显得这么寒碜,连断了头的玉簪还拿来戴,太丢脸了!
齐王自然看出她小女孩的心思,笑得更加愉悦,发觉这个小姑娘总是那么逗人喜欢。忽然摆了摆手叫道:“管家!”
远处候立的中年男子便躬身快步过来上前拜道:“王爷有何吩咐?”
“你去御赐房里给妫小姐挑一只玉簪来,记住,要挑最好的。”齐王沉声命令道。
“是。”管家拜完便领命而走了。
妫婳抬头惊愣地看着他。御赐房,那里放的可都是宫里的赠品啊,齐王居然对她这么好,送她御赐的东西。“王爷……”妫婳感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齐王抿唇笑道:“待会儿管家把玉簪送来了,你就戴上。至于这只断了的玉簪,我们一物换一物,就放在我这里可好,嗯?”
妫婳脉脉如水地看着他,心里又喜又感动,用力地点了点头答应了。齐王也很舒心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
妫婳也觉得不好意思地笑了,心里涌起朦胧的幻想,齐王对她还真是好呢,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其实,他也并不排斥她的吧?这么想着,心里就甜了。
“三小姐喜欢菊花吗?”齐王忽然指着那一大片菊花海道。妫婳望了望,是挺好看,可是她真正喜欢的并不是花的好看,而是喜欢有他在的地方。所以笑着点了点头道:“喜欢。”
齐王道:“这秋天里万物萧条,也只有菊花开得最艳了,而且菊花的隐逸之气和高洁品质又特别能感染人。如果三小姐喜欢,那么以后可以常来齐王府赏菊。”他对妫婳淡淡一笑。
妫婳默默望着他,想到以后可以经常和他在一起,心里的喜悦已经盈满胸膛了,立刻用力地点点头表示接受。齐王对她笑了,笑得依然很淡很浅,可眸里的清冷已经渐渐融化,有温暖的光泽在脉脉流淌。妫婳亦开心地微笑,手轻轻摩萨着腕间的水晶手链,心里默默地念着:澈哥哥,也许你已经忘了我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还有这条手链,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我的。
往后的日子,妫婳往齐王府走得更勤了,几乎两三天就要想个名目往齐王府走一趟。齐王似乎也很宠她,还专门命管家每天在门外等候,恭迎妫婳进府,齐王府里人人都知道这位其貌不扬的妫三小姐已经是王府里的娇客了,齐王对她的重视似乎比那位算是自小与齐王青梅竹马长大的妫大小姐更甚。见齐王对妫婳那么好,妫岚也不多加干涉了,便一直纵容着妫婳往齐王府走。
齐王好交能人,故模仿南朝昭明太子萧统在京城城南设了一处书道台广交有才之人。那里文人往来,奇人穿梭,大多都是男人,但沧漓王朝民风开放,偶尔也会有些女子前来的,但能进书道台的女子必定是非常出色的。妫婳只是一个无名的小角色,不敢太张扬地进书道台,所以帮妫岚去送东西时特地换了男装扮成小斯样才敢进去的。
这段日子她很喜欢帮大哥送东西往外跑,因为这样她才能有眼福饱览闺房外的世界。到了书道台时,妫婳给迎接的小斯递上木牌,小斯一看,立刻知道她是书道台贵宾的小斯了,便专门引她到一处寂静的书斋去,那里是贵宾专区,而妫婳也要负责把东西送到那边去。
进来书斋,妫婳还以为会有很多人呢,结果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人,更尴尬的还是一男一女,男的正在评点女子的诗章,女的则亲昵地偎依在他身边侧头认真地听着。
听到动静,两人抬头看向她,女子立刻悄悄远离男子一步,神色有些娇羞,男子则抬头,坦坦荡荡地看向来人,却是汲墨兰。
妫婳只扫了汲墨兰一眼,立刻凝眸向那位小姐,只觉得其人纤瘦如弱柳扶风,娇羞如花颜初放。这么一位微带点病态娇柔美的女子,而浑身散发出的宁静淡雅如兰气质更让人心动。
汲墨兰冷冷地问一句:“你来做什么?”
妫婳立刻回神,慌乱一福道:“妾身莽撞,立刻告退!”说着便要走,忽然听到那位小姐娇柔的声音:“妾身?你是女的?”
妫婳有些懊恼,自己一时慌乱就忘了身份。然后听到汲墨兰低低地讽刺道:“真是笨得可以!”
妫婳一听就怒了,他这是什么态度?还京城四才子之首呢,一点礼貌也没有。然后扬高了声音骂道:“我笨不笨关汲公子什么事啊,这些好像轮不到汲大公子汲大才子来评点吧。”话里讽刺的意味也很明显了。
汲墨兰薄唇一挑,凉凉地道:“哦,骂人的时候倒是挺厉害了!”
“你……”妫婳真是要气疯了,天生和这人不对头啊,天煞居然让她遇到这种人!正想骂些什么,旁边那位美丽的小姐忽然温婉地劝道:“好了好了,大家和气和气,君雅哥,你就让着她吧。”然后转头对妫婳,“这位小姐,君雅哥说话无礼,翠微替他向您道歉了。君雅哥平时也并不是这样的,可能今天的场面有些奇怪,所以他才很奇怪地说出那样的话了,还请小姐原谅。”
平时并不是这样,今天却这样,那就是看她不顺眼了?既然如此,她干嘛也要看他顺眼?妫婳气呼呼地在心里发火,但面子上还是要装大家闺秀的,所以只得忍了怒大度地笑道:“哪里哪里,让小姐见笑了,妾身不是这么小气之人?”可一句话还是不忘讽刺汲墨兰。
汲墨兰这回倒是不说话了,只淡漠地冷冷地看着她。那位小姐温柔和礼地说道:“妾身兵部韩尚书之女韩翠微,还请问小姐芳名。”
十,齐楚交锋。
韩小姐?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韩简桢的妹妹,汲墨兰的青梅竹马的那位小姐吗。妫婳有些惊奇,又细细地打量她一会儿,才回拜道:“家父乃南阳骊襄侯,妾在家排行三女。”
韩小姐微笑,“原来是妫府的三小姐,翠微幸得相逢!”韩小姐又有礼一福表示拜会。妫婳也傻傻地跟着一福,她还是第一次有贵人对她这么有礼呢,所以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各自拜完,妫婳瞧了一眼汲墨兰,却见他一直淡淡地看着她,眼里的神采平静莫名,妫婳忍不住暗忖,这位汲公子的态度真是暧昧莫名呢,据说他喜欢香雪画,可他对韩小姐又很不一般?
这么一思索就觉得自己想多了,摇了摇头,说道:“今天我只是帮我大哥来送东西的,东西就在这儿,我先退下了,打扰了!”说完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便一福,退出去了。也不管身后的两人如何了。
妫婳走过回廊,偶尔好奇地悄悄往敞开着房门的房间里望一望。这里分为很多个独立的房间,文人墨客都可以与自己的同道之友进一个房间去高谈阔论,不会有人出来干涉他们的言论自由,因为这里是齐王的地盘,即使是朝廷也要给齐王几分面子,就因此,这里总是人流往来,房间里总是高朋满座。
经过一处房间时,妫婳没大注意,就被突然而来的一双手给拉进去了,妫婳只来得及“哎呀”一声就消失在关起的门后。她吓得想惊喊,可是突然被人紧紧地抱住抵到门板上,然后就是突如其来的吻。
妫婳想惊叫,可唇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把眼睛睁得老大,手也抬起来,抵到来人胸前,强力地抗拒着那人。可那人却也很有力,胸膛宽厚精瘦,每一块腹肌却蕴含这无穷的力量,紧紧贴合着她,手紧紧匝着她,耐妫婳一个弱女子如何反抗得住?
那柔韧的唇舌在她口里挑逗,吮吸着,戏弄着,强烈男性气息直冲她感官。妫婳抵抗不住,心跳加速,越来越窒息,一个强烈的被侮辱的感觉急速冲脑门,那一刻她连死的心都有,忍不住眼泪流出来,呜呜咽咽地哭泣。
那人终于放开她,低头戏谑地看着她,故意低沉着声音暧昧地道:“哭什么?不喜欢本王?”
妫婳又气又悲,眼泪一直往外涌,一直哭个不停。沧漓汐伸手欲擦掉她眼泪,妫婳立刻从他腋下滑出去,远远地后退几步,惊恐地跪下来不断磕头道:“王爷,求您放过我吧,求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她已经惊吓得语无伦次了。
沧漓汐定定看着她,却忽然漫不经心地浅笑道:“饶你什么?”
妫婳又拜道:“我只是个又脏又丑又没见识的小丫头,实在配不上您,王爷,求您放过我吧!王爷,求您放过我吧……”
沧漓汐眯邪媚一笑,慵懒地道:“配不配本王不在乎,本王只在乎是不是美人。若是美人,本王便会异常疼爱,婳儿,本王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
妫婳猛摇头,不断地摇头,哭着道:“我不稀罕,天下美人多的是,比妫婳美丽一百倍的大有人在,王爷可以另寻稀罕的人,为何不放过妫婳呢?”
沧漓汐走近她,微弯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眸光犀利,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哭花的脸,暧昧地轻声道:“你不稀罕?”低低地笑了两声,“很好,可是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怎么办?”
妫婳颤抖,正想着要如何反应时,门忽然“啪”地被踢开了,光亮如洞天唰地照进来,齐王堂堂正正地站在门外,逆着光,看不清神色,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似乎隐忍了怒气,他冷声道:“七弟,你这是干什么?”
沧漓汐优雅松手,站起来,望着齐王,仿佛无事般闲闲地浅笑道:“五哥怎么来了?我正和三小姐说说话呢。”
“这是说话的样子吗?”齐王愠怒地走进来,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他逼人的气场。但他还是尽量温和地对妫婳道:“妫婳。”妫婳立刻站起来,躲到他身后。
沧漓汐颇觉好笑地扬唇笑了一下,“五哥什么时候管到我头上来了?”
齐王冷哼道:“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妫岚是我表弟,他疼宠的妹妹我必须管。”
沧漓汐挑眉似笑非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五哥也动了心思了?可是那妫家的大小姐怎么办?她可是把五哥看得紧着呢,五哥难道……”
“我不知道七弟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是君子,就不会强迫别人。”
“强迫?呵!”沧漓汐鼻音轻笑一声,眸光魅惑流转,“五哥,你想错了,在本王这里从来没有强迫这个词,我只在乎得到与得不到。”然后低头,摩沙着折扇,微微一笑,懒懒地道,“本王此生最感兴趣的就是美人,只要是本王看中的美人,本王就势在必得!无论怎么逃,本王都会不择手段,把她弄到手!”他后面的话慵懒中带着点狠厉。妫婳吓得一阵哆嗦,更加害怕地躲到齐王身后。
齐王冷声道:“哼,只要有本王在一天,就不会让妫婳受到伤害!”
沧漓汐不以为然地挑眉,语气微扬,“是嘛?那就等着瞧吧!”斜斜地睇了妫婳一眼,又忽然恢复慵懒无赖地模样,和气地道:“五哥,婳儿,本王先告辞咯,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好好会一会。”后面那句话是灼灼地盯着妫婳笑着说的。眼里的含义进很明显了。妫婳不敢看他,沧漓汐又一笑,便优雅地退下了。
沧漓汐一走,妫婳便松了口气,弱弱地对齐王道:“谢谢齐王殿下。”忽然又觉得委屈,眼泪又忍不住溢出来。
齐王回头,掰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他,定定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泪眼,轻声哄道:“别哭了,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妫婳一阵感动,又想哭起来,赶紧又拜谢,齐王幽幽叹了口气。
妫娇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大了,妫婳回到府中,绕过前厅时,发现院子里跪了几个奴仆,妫娇拿来跟鞭子正指着她们骂,还时不时抽打一下。妫娇一向喜欢骑马拿鞭抽人,所以练就的那一身抽人的本事是极狠辣的,一鞭抽下来不打得你皮开肉绽也打得你皮肤留痕。
妫婳看那几个丫鬟被打得东躲西藏,哭声不止,也吓得心惊肉跳,赶紧缩到角落里快走,仔细不让妫娇发现了,否则让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妫娇看不知道会拿她怎么样呢。
溜过了前厅,妫婳也松了口气,正要往雪海园里走,忽然听到前方两个丫鬟悄悄的谈话声。
“你说大小姐又生什么气?”
“不知道,不过大小姐三天两头地生气,这已经正常了。”
“我看不像吧,这次大小姐是异常地生气,不然怎么会把流莺她们打得这么狠?我听说大小姐生气是和齐王有关呢。”
“怎么了?”
那丫头四处张望了一眼,妫婳立刻假装转弯拐到另一条小路去,等那丫头回头了她又偷偷跟上去,她对她们说到齐王很感兴趣。
那丫头尽量压低着声音说:“大小姐一向不是很喜欢齐王吗?听说这段时间齐王和三小姐走得很近,所以她就生气了。”
“啊,三小姐,就是雪海园里那个又脏又丑的三小姐吗?她一向不是足不出户吗?甚至连雪海园都很少出,怎么会与齐王走得近?还有,就她那样子,齐王到底看上她哪点呀?大小姐虽然任性,但好歹是嫡出的,而且还美貌倾城,真不明白齐王怎么想的呀……”
“嘘,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了!”
妫婳听到这里就没心思再听下去了,拐了弯沿着另一条小路走了。她们说得很对,她的确是没有任何地方和妫娇可比,这么想着,心里又自卑起来。
齐王对妫婳来说,真的像毒药一样,交往越深,她就越被吸引,明明心里很自卑,可是总还是忍不住要和齐王在一起。就像齐王邀她去骑马,虽然妫婳并不会骑马,也碍于妫娇的脾气,有些不敢去,但一想到能和齐王在一起片刻,她又不多顾虑地答应了。
南山的昆仑苑是皇族们在郊外的一处猎苑,里面珍奇百兽,马匹弓箭自然是样样齐全。妫婳是齐王派了轿子接来的。本来还以为只有齐王一人呢,走进猎场才发现里面男男女女公子小姐一大帮人,皆骑装飒爽,骑在高头大马上好奇地望着她,这些人当中或有认识的,或有不认得的,妫婳也不敢多看,瑟瑟缩缩地站在一边,她不习惯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生人。
妫婳今天仍是穿着平时爱穿的素白衣裙,脸上依然抹着黑膏,在这群华服高贵的公子小姐面前她简直寒碜丑陋得像个村姑。其中有一人笑道:“齐王的华轿亲自接来的人,我还以为是何等娇客呢,原来只是这样的人。”
妫婳大窘,心灵又受到打击,羞得无地自容,不知道该往何处躲。这时,齐王走上来了,对着她笑道:“你来了,不要理他们,他们就爱说笑,来,我带你到静舒殿换上骑装吧。”
众人皆惊讶于齐王对这位丑女的态度,五公主奴了奴嘴问了句:“五哥,这位是谁呀?”
齐王只是淡淡地对他们说了句,“这是骊襄侯的三小姐,你们不得无礼。”说完,便带着妫婳走了。
换了骑装出来,妫婳人也变得英姿飒爽了不少,她自己看着也挺欢喜,但比起能在马上任意纵横驰骋的公子小姐,她还是显得畏畏缩缩了,她也很羡慕那些在马上奔驰飞扬,开弓拉剑的公子小姐们呢。
齐王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着对她道:“来,我教你骑马,一会儿你也可以像他们那样了。”
妫婳含羞一笑,便跟着齐王过去,齐王定住马鞍,对她说道:“这马是专门给你跳的,脾性很温和,个头也不算高,你过来,仔细抓着上面这里,然后抬脚踩蹬,使劲一翻身上去就可以了,来试试吧!”
妫婳虽害怕,但对上他温润鼓励的眼神她就觉得安心了,心里想着齐王对她那么好,她就是豁出去也要试一下了。然后朝他点了点头,便走过去抓住齐王指的地方,抬脚踩蹬,努力一使劲便要翻身上去,但也许是力气太小,又也许是技术不过关,她上马使力不当便惊动了马儿,马儿扭身走了几步,就这么一遭,妫婳便“哎呀”一声要摔下来了。
齐王赶紧接住惊慌失措的她,把她缓缓放下来,好心安抚。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妫婳侧头一看,却惊恐地发现妫娇正扬着马鞭恶狠狠地向她抽来,那神态,真是恨不得把她抽死一般。
妫婳吓得尖叫,只“啊——”地一声,立刻感觉自己被人抱到怀里,然后隔着闷闷的胸膛,她听到鞭子抽到人身上发出的皮开肉绽的清脆响声。
妫婳有些心惊,待齐王松开她,抬头看时,才发现鞭子真的抽到齐王身上了,是齐王替她挡住了这一鞭的。而此时,齐王正冷冷地看着妫娇,那目光真是盛怒得仿佛要冒火的。妫娇也惊吓了,她没想到会打到齐王身上,坐在马上,颤颤抖抖地嗫嚅这双唇道:“澈哥……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这是干什么?拿着鞭子抽人很好玩是吗?”齐王怒道。
妫娇被质问得快哭了,忽然指着妫婳骂道:“狐狸精,是她抢走了你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澈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那个丑八怪有什么好的?你怎么可以为了她而忽略我?”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都停止的玩乐打马凑过来了。晋王看着妫娇,皱了皱眉,心疼地问:“娇儿怎么了?”
齐王无视她的指控,只把声音沉到了极点,冷冷地命令道:“向妫婳道歉!”
妫娇一听,也火大了,真是又气又悲,心痛无比,他竟然说要她向那个庶女道歉?她的澈哥哥竟然要她向妫婳那个贱女人道歉!
她怎么受得了,妫娇怎么受得了,哭着大喊一声:“我恨你,我很你们!沧漓澈,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说完便调转马头狂奔而去了,红衣飞扬如怒火燃烧。
齐王吓了一下,忍不住松开妫婳站起来大喊:“娇儿。”声音里还是有些担心抖露的。可是他还是忍住没追上去,只是拳头下意识地握紧了,好像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晋王大喊一声:“娇儿!”然后低头对妫婳恶狠狠地哼了一声,便打马追着妫娇去了。
妫婳犹在惊吓中,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不敢乱说话。众人也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各有猜测。齐王忽然冷冷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该玩的就玩,我带三小姐下去压压惊。”说完便拉起妫婳,带着她走了。
走了几步路,妫婳犹自担心地忍不住回头,发现众人都散去了,独留汲墨兰一个人留在原地,骑在马上,默默地看着她,因为离得太远,妫婳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一直看着她,朦胧地,那目光里似乎是一种悲悯淡漠的情绪。妫婳不明白他为何会有那种情绪,一直回头看着,试图猜想着,直到越来越远,看不清楚才罢休。
十一,齐王拜会。
齐王受伤了,那一鞭子的伤都是因为她的缘故才造成的。妫婳心里很过意不去,于是第二天早早便起来熬好了药给齐王送去。
去到齐王府,管家却说齐王不在,出去了。妫婳有些惊奇,齐王竟然不在,平时无论她什么时候来齐王都是在的呢,这次竟然不在。小小惊奇了下,妫婳也没觉得什么,跟管家说想留下来等他回来,管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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