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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痴憨凤戏江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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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那衣裙取下,递给田小果:“快去吧,小姑娘,我们在这等着。”
    田小果拿着衣服,对清涟和扣儿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哦,不能走开,我马上就回来。”
    走了几步,又回头:“你们一定要在这等我哦,我没穿好的话,不准跑进来偷看我。”
    清涟脸红了,扭过脸去不知如何回答。
    扣儿笑起来,连声说道:“是是,小姐,你就快去吧。有什么害羞的,就算你穿得不好看,我们也不会回去说的。”
    田小果这才满意地往里走。
    谁也没看见,她转过脸的那一刻,眼里涌上了泪花。
    对不起,清涟、扣儿,我必须离开了。希望你们不要怪我。我没法和坏哥哥道别,因为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放我离开的。
    可是,我太想小哥哥他们了。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离开,两天不停地逛街,以麻痹你们的神经,好让你们松懈,我很坏是吧。我利用你们的信任,利用坏哥哥的放心,我离开了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怨恨我。
    前几天在坏哥哥的窗外听到了小雪球的消息,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我想去找它,想去看看它是否一切都好。
    谢谢你们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我在心中已将你们视为家人了。我会时常想起你们的,会一直默默地祝福你们一切如意。
    坏哥哥那儿,我不敢和他说再见,因为害怕他的怒火。我很没用吧。坏哥哥对我的好,我永远不会忘记。虽然他曾那样深深地伤害过我,几乎让我死去,但是,连我自己也奇怪,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他。我想我是了解他的,了解他心底的痛苦和孤独。
    可是,我还是不能不离开他。
    希望以后有机会再次见面,他不会气得把我杀了。
    希望再次见面时,他的眼里不仅仅只有冰霜和杀气。

第2卷  第18章 乘坐马车

    田小果躲在后院,匆忙地在外衫上套上长裙,然后爬上院子周围的低矮土墙,刚想往外跳,突然眼角瞟到两个身着黑衣的人从墙角后转出来,吓得急忙把头缩回去。
    那两人踱到墙下,恰好就在田小果的下面。一人随手拔了根草茎在嘴里嚼了两下,啪地又将它吐出来。
    “妈的,晦气!这多好的天气,咱们却得一步不离地跟在别人屁股后侍侯着。”那人忿忿地说。
    “你不要命了?堂主布置的事儿我们哪能说半个不字?”另一个人紧张地制止他,然后神秘兮兮地凑到第一个人耳边,问:“知不知道我们要暗中保护的这个女孩是谁?”
    前者摇了摇头。
    “老五,告诉你吧,别看这女孩长得不咋地,可是来头可大了。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堂主说,那女孩手中可有本教的特使令,极受教主宠爱。我们能来侍侯她,也是天大的福气。”
    那个叫老五的人眼睛惊愕地大睁着,嘴巴都有些结巴了:“真,真的吗?教,教主?那女孩真的受教主宠爱吗?天哪,听说教主可是全天下最狠毒的人,怎么会宠爱人呢?真是不敢相信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后者见怪不怪地瞪了他一眼,笑道:“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教主再无情也是个男人不是么?”
    “可我听说教主有好多女人,可从没对哪个女人用心过。”
    “难道就没有例外。我说啊,这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说得也是……可是,我看那个叫田小果的女孩也不怎么美啊。”
    “呃……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我们说了这么多话,那田小果有没有试好衣服啊?我们还是到店门边去看看吧,别把人跟丢了,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也是……走吧。”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越去越远,终于不再听见,田小果才从墙上探出头来,纵身跳到地面。
    “不好意思啊,两位大哥。今天真的是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了。希望坏哥哥能让你们少吃点,别太为难你们。”田小果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满脸抱歉。
    她不再停留,向相反的方向疾奔而去。
    一连跑过好几条街,渐渐地来到了出镇的官道上。在接近出口的地方,她看见好几个人在路边等着什么。走过去一问,才知道他们是在等马车。
    原来,在玄炎皇朝的一些繁华的城镇,官府和有些商家都会设置一些载客的马车。上车的人视距离远近向赶车的车夫交付一定的车费,马车就会将他拉到目的地。
    田小果和大家一起等了没多久,就驶来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脸上一条可怖的疤痕从眉梢直爬到嘴角。这赶车的想必常在这条路上走,许是大家看惯了,也不觉得怎样,小果却感到有些稀奇,不免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小丫头?”那大汉牛眼一瞪,田小果吓得一个哆嗦,急忙爬上车去。
    八个人,大家挤挤刚好全部坐下。那赶车的伸手进来,一个挨一个地收车钱。每人从怀中掏出数量不等的铜子投入大汉手中的盘中。最多的一个,投了一两碎银。轮到小果,她从怀中掏了半天,手都没有拿出来。
    “小丫头,快点!是不是没钱?没钱还坐什么马车?”那大汉扯着破铜嗓子叫了起来。
    “我,我有钱。”看见车里的人都朝自己望来,好象自己要坐霸王车似的,田小果的脸涨红了。
    她这脸一红,众人更是怀疑了。
    车里有一个大婶嘀咕起来:“看她穿的那衣裙,不象是没钱人家的孩子。莫不是逃家出走的吧?”
    田小果惊愕地盯着她。
    这大婶,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吧。不过,自己也确实好象是逃跑的,不过逃的不是家,而是坏哥哥。
    “小丫头,没钱就回家去,凑什么热闹啊。”那大汉等了半天,见田小果也没掏出半个子来,没好气地说。
    “谁说我没钱?”田小果的小嘴委屈地撅起来。
    “那你还不拿出来?”大汉一副你想骗谁,我就知道你没钱的神色。
    田小果更委屈了:“我只是担心你等下找不开,想找几个铜子给你,可惜没有。”
    车里的人闻言大笑,那大汉也笑起来,脸上的那条长疤象条爬行的蜈蚣。
    一个长得獐眉鼠目的男子好笑地瞅着田小果,笑道:“你这小丫头,能有多少钱?没准儿把你的压岁钱都拿来,也不够付这车钱的吧?”
    田小果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赶车的大汉:“大叔,给!”
    大汉眼圆睁着双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这是……”
    那本来笑得正欢的一车人也静下来,一个个不可思议地盯着田小果手中的金叶子。
    那是金子,金光灿灿的纯金铸成的金叶子。他们几乎世代生活在须田镇,有的人家几辈子的积蓄都没有一片金叶子多。
    那大汉拿着金叶子,伸进嘴里用牙一咬。
    “是不是真的?”众人盯着他,有人问道。
    那大汉茫然地点点头。
    赶了十几年马车,头一回看见有人付这么多的车钱。女孩没有说错,他找不出余下的钱,就是将整个马车卖给她,也不够抵她付的车钱。
    那个长着獐眉鼠目的男子眼睛一亮,众人没有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
    “小丫头,你这钱太多了,我可找不出余下的钱,你还是下车吧。”那大汉将金叶子递还给田小果。
    田小果眉头皱了起来,很是为难。想了想,清脆地说道:“大叔,这金叶子你找不开就别找了。我可不想走路去历城。”
    上车前,她就打听过了,这马车是驶向历城的。
    到了历城后,她再想办法去京城。如果她没听错的话,那个楚风似乎和京城的石府有很大的关联。而石府,想必又和坚儿有关。对了,坚儿也姓石,难道石府是他的家?
    上车前,她一路跑一路想。现在好容易有车代步,即可以节省力气,又能躲过坏哥哥的追踪,说什么她也不下车了。
    大汉的牛眼睁得更大了,他直怀疑眼前的小女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或者,这女孩压根儿就不知道一片金叶的价值?
    车里的众人也是惊讶莫名,看向田小果的眼光即怜悯又艳羡。
    “大家怎么了?”田小果莫名其妙,“不就是一片金叶子吗?”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一片金叶子有多值钱?它值几百两银子呢,可以买下好几辆这样的马车了。”那个大婶好心地提醒她。
    田小果搔了搔脑袋:“知道啊。可是,再值钱,也不能吃不能替我走路不是吗?想想,如果有一天我们漂到了一个孤岛上,岛上什么也没有,没有吃的,没有穿的,也没有船离开,只有一堆金子。你们会开心吗?”
    众人一愣,仔细想想,俱都沉默了。
    “所以啊……”田小果开心一笑,对赶车的大汉说,“大叔,你就收下吧。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把我载到历城哦。”
    大汉释怀地笑了起来,却不再接田小果递给他的金叶子,嚷道:“你这丫头,不简单啊。行,冲你刚才那些话,大叔我不收你车钱了。大叔免费将你送到历城!”
    马鞭一扬,车轮滚滚,向前驶去。
    “小姑娘,来,吃点馒头吧,到历城还要好几个时辰呢。”车上的大婶热心地递给田小果一个白面馒头。
    田小果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也不客气,接过馒头,冲大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婶,谢谢你。我叫田小果,你就叫我小果吧。大婶,历城不是离须田镇不远吗?怎么要走这么长时间?”
    大婶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吃馒头,一边回答:“若是走直路,确实不需要花多少时间,总共才六十多里路。可是,马车要先到须田镇附近的江坑镇去,然后再去历城。我呀,就是要到江坑镇上去看女儿的,她嫁到那里去了。”
    田小果恍然大悟:“原来马车是要绕道去别的镇,然后再去历城呀。那要多久才能到历城啊?”
    “也快。天黑前就能到了。”
    田小果看向窗外,日头渐渐地移至头顶,想必很快就要到中午了。
    一个半时辰后,马车终于停了。
    那大婶笑着向田小果告别:“小果呀,大婶走了。你一个姑娘家,这一路可要当心呀。”
    田小果很是不舍:“大婶,你也走好啊。看见女儿,一定会很开心吧?”
    “可不是啊。我那闺女,可孝顺了。不说了,小果,再见啊。”
    眼看大婶下了马车走远了,小果的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失落和怅惘。
    人的相遇就是这么奇怪。才短短一个半时辰,居然就能让人投入感情。从大婶身上,田小果感受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温暖,那是好象母亲才能给予的温情。
    马车正要起程,远远有人喊道:“赶车的,等等!”
    倾刻间,几声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停在了马车外。
    “请问,这马车可去历城?”是个极好听的温雅的声音问道,还微微带着些气喘。
    “嗯。客官两人?”
    “是啊。我们,我们在路上遇到劫匪……我这位兄弟受了点伤,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还那个温雅地声音说道。
    有几声压抑的咳嗽声传来。
    “好吧,一人一两银子。”赶车的人回道。
    明眼人一听就明白,赶车的正在敲那两个外地人的竹杠呢。从这到历城,最多十个铜子,哪需要一两银子啊。想是那赶车的看见有人受伤,趁机提价。
    “行,那多谢了。”那温雅的声音说道。
    车门口挂着的帘子一掀,一个清雅怡人的男子映入众人眼帘。

第2卷  第19章 她是天下第一庄庄主的未婚妻

    那男子只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斯文俊秀,身着青袍,如一杆翠竹挺立在那里,脸上淡淡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而来,让人心情不由为之舒畅。
    他扶着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钻进马车。玄衣的男子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敞开的衣服露出胸前一大片纠结的肌肉,一看就知是个坚实而强壮的人。此刻他的脸毫无血色,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大腿直划而下,一直延伸到脚踝处。爬上马车时,田小果看见他的脸色更白了,可是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哼都没哼一声。
    没见过这么硬气的汉子。
    田小果很是佩服。如果换作是她,一定哭天喊地了。想起在冥煞教时,自己起死回生,足足在床上躺了近半年,身体疼起来时,她就哭得惊天动地,把坏哥哥吓得手足无措。想到坏哥哥,心中不禁黯然。坏哥哥,已发现她离开了吧,不知现在是不是正在发怒,不会把听雨轩给拆了吧?
    两人钻进车厢,原本就拥挤的车厢显得更加狭小。车内总共只能坐八人,大婶下车后,空出一个空位。田小果看见两人神色,一个有伤在身,神情委靡,一个虽无伤,却也是疲惫不堪,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于是站起身来,指着身边的两个空位对上来的两人说道:“两位大哥哥,你们坐在这儿吧。”
    青袍男子惊讶地看向她。
    车厢里的光线虽不亮,但女孩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态都落入他的眼中。女孩娇憨地笑着,小小的脸蛋上嵌着两只如清泉般的大眼睛。头上扎着根可笑的冲天马尾,身上一个宽大的衣裙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显得十分邋遢,而且不伦不类。可是,当她的目光清纯如水地淌向他时,他却无法从心底产生一丝一毫的厌恶和鄙夷。甚至,他的唇角不由觉地翘起,笑意直达眼底。
    真是种奇怪的感觉。他想,好象他从前在哪见过她似的。
    “谢谢你,小妹妹。”他温和地回答她。
    将受伤的男子搀扶到座位上,他直起腰,对田小果温柔一笑:“小妹妹,你坐下吧。我站站就好。”
    马车这时忽然开动了,田小果一个趔趄,没有站稳,直冲向那青袍男子怀中。青袍男子也未料到小果身子撞过来,本能地伸出两只手臂,抱住了她。
    怀中突然间出现少女柔软的身躯,一阵少女特有的体香直袭向他的鼻子,好一会儿,他神情恍惚。
    “不好意思,抱歉啊。”田小果待站稳了脚,就急忙从他怀中钻出来,脸微微有些泛红。
    青袍男子微微笑笑,有些尴尬,将眼别了开去。
    受伤的男子看看田小果,又看看青袍男子,对青袍男子挤了挤眼睛,状似取笑:“楚大……呃,楚兄弟,真是难得,石某还以为你一向是云淡风清,就是泰山压顶也不会变了脸色的。今日一见,才知平日所知实在有误啊……”
    “石……石兄,何必取笑小弟?”那姓楚的男子更加尴尬了。
    石姓男子哈哈大笑,牵动伤口,笑声顿止,嘴角奇异地扭曲着。
    田小果怜悯地看着他:“这位大哥,你一定很痛吧?给——”
    一只白色的瓷瓶被塞入石姓男子的手中。
    “这是什么?”石姓男子好奇地问。
    “乌泥雪露丸。对治跌打损伤很有效的,还能止血化淤,加速伤口愈合。”
    石姓男子更是惊讶了。看田小果举止神态,似乎是个烂漫天真的乡野丫头,却不料随时带有这种疗伤的药丸。他倒了一粒出来,只觉药香扑鼻,一闻就知是极难求得的灵药。不禁对田小果刮目相看。
    “在下石勇,谢过小妹妹赠药。赠药之恩,他日有机会在下一定回报!”他说得斩钉截铁。
    不错,他就是石勇,而另一个青袍男子,想当然就是楚风了。
    他们本来和石非玉石不坚一起从京城前往历城,却不料在距江坑镇二十多里的地方遭到许多蒙面人的袭击。石非玉本人身怀武功,自己护着石不坚且战且走,将楚风托付给石勇保护,在混乱中,石勇两人和石非玉他们走散了,为救楚风,石勇还挨了一剑,虽不致命,却也让他大吃苦头,行动迟缓。
    楚风见田小果一个弱女孩,对他们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如此热心相助,不禁心中很中感激。他对着田小果施了一礼,真诚说道:“小妹妹,还请将姓名相告。等我们到了京城,一定好好谢谢你。”
    田小果本来开始还想互通一下姓名,结识他们这两个朋友。可是现在听楚风如此一说,感觉报出自个名字就象是要邀功请赏似的,这名字是再也说不出口了。她向楚风摆摆手,说道:“这位大哥说这些客气话作啥?人在江湖,哪有人不需要帮助的。今天我帮你,也许明天就你帮我呢。再说,我也是举手之劳。要谢就得谢我师父,这药是他配的,我可啥也没做。”
    说完,呵呵地傻笑了两声。
    田小果并不知道,她如此说,却使楚风和石勇对她的真诚和坦率颇有好感。
    田小果将自己的位子让给楚风,楚风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做。最后,田小果只得作罢,自己坐了上去。
    一路无话。
    楚风站在马车中间,头几乎顶着车厢顶,他用手扶住车顶的横木,若有所思地看向田小果。
    初时第一眼,他只觉得田小果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可是细细一看,却发现她身上迷团甚多。楚风出生于珠宝世家,从祖辈到父辈,都爱好收集珍宝古玩。他看见田小果手腕上戴着的手镯。那镯子似玉非玉,似银非银,里面依稀有金光如流水般流动,猛然间,他想起父亲曾对他说过的话:“风儿,这世上的宝贝不胜枚举。为父和你爷爷这一生都醉心于收集各种珍宝,可是若真要细数起赏宝鉴宝的大行家,那奇蕴山庄庄主戚墨寒可称得上是此中的佼佼者。两年前,为父无意中得知戚庄主手中有一只罕见的流金如意镯。那镯子似玉非玉,似银非银,让人啧啧称奇的是,镯子里有流动的金光。更奇的是,为父听说那镯子极有灵性,会自动选择主人。为父一听,止不住心中好奇,前往奇蕴山庄求见戚庄主,恳请戚庄主让我见见那流金如意镯。可是,没想到一向大方的戚庄主那时却拒绝了为父的请求,声称那手镯乃是赠给未来妻子的信物,不可轻易示人。呵呵,为父见识过不少珍宝,唯有此镯成了为父的遗憾。”
    难道,这就是那只手镯?
    如果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个小丫头的身上?
    难道……
    他不由细细打量着她。从头到脚,她没有一点象是天下第一庄庄主夫人的样。倒象个邻家的小妹妹。想着,他不禁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小妹妹,你手上的镯子好特别,有没有什么名字啊?”忍不住,他还是问了出来。许是父亲一个未了的心愿,此刻也成了他的一个心结。
    “你说这个?”田小果举起手腕,盯着那紧套着的镯子,苦笑道:“这镯子不是我的。可是,说也奇怪,它一套上我的手腕就脱不下来了。美人哥哥说它叫什么,什么流金如意镯。可是,要我说呀,它一点也不如意。戴上了脱不下,还有啊,戴上它后没多久我就被人害,还差点死了呢。唉……”
    她说的是两年前被冥煞教抓走的事。
    可是楚风却听不到这些,他的脑海中只闪现着流金如意镯这几个字。
    原来,真的是那只罕见的手镯。
    这么说,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孩,竟是天下第一庄庄主的未婚妻?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你,你认识天下第一庄的戚庄主吗?”他迟疑着,试探地问。
    田小果眼睛一亮,拽着他的衣袖,开心地问道:“你认识美人哥哥吗?他现在在哪?”
    “美人哥哥?你是说戚墨寒戚庄主?”
    “是啊。”田小果重重地点头,“我好久没看到他了。这手镯在我身上戴了两年了,我还想找机会还给他呢。”
    这下不只楚风惊愕,就连石勇也惊讶地盯着她。
    听说戚庄主不近女色,但为何这个女孩却看似和戚庄主相熟呢?
    “你不知道这手镯的意义吗?”楚风问她。
    “有什么意义?不就是一只手镯吗?说实话,我不大喜欢首饰珍宝,戴在身上叮叮铛铛地很是累赘。美人哥哥曾经给过我很多稀奇的小玩意玩,可我才看过两眼就觉得没意思。”
    稀奇的小玩意?想必都是价值连城的稀奇珍宝吧?
    这些珍宝对于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不是就如牛嚼牡丹呢?
    楚风看向女孩的目光多了些复杂。
    他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孩对戚墨寒来说一定十分重要。想必就是戚墨寒认定的未婚妻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想必相爷可以通过这个女孩和戚墨寒结交。
    作为朝廷官员,楚风十分了解戚墨寒在玄炎皇朝的影响力。如果,能争取到戚墨寒的支持,想必相爷这边的胜算会更大吧。
    “小妹妹,你也去历城吗?”楚风淡笑着问她。
    田小果点点头:“是啊,听说历城很繁华。呵呵,我到的地方很少,这两年来,又不能出来,可把我闷死了。这次啊,我一定要把历城好好逛个够……啊,不行!”
    她忽然间想起自己是“在逃”的逃犯,坏哥哥没准儿现在正命令着他的教徒们满世界地找她呢。她堂尔皇之的走在历城大街上,可能没走两步就被他的人抓走了。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是要去找小雪球的不是吗?

第2卷  第20章 抢劫

    楚风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这个女孩,还真是隐藏不住任何心事。一会儿眉开眼笑,一会儿又愁眉不展,看她丰富的脸部表情,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马车的速度开始放慢。原来,历城到了。
    田小果随着车里的人跳下马车,立刻被川流不息的人群所吸引了。宽阔的街道从脚下向远处延伸,高低错落有致的房屋鳞次栉比。历城的繁华更多地体现了玄炎皇朝的繁荣,商贩往来颇繁,呈现出百姓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
    田小果朝楚风他们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朝街道跑去。
    楚风看着田小果的背景,忽然心生一股失落,正自犹豫着要不要去与她同行时,忽然一人从他身旁擦身而过,鬼鬼祟祟地跟踪田小果。
    “楚大人,这人有问题。”石勇说道。因田小果的赠药之恩,石勇对她不免心生担忧。
    楚见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跟上去瞧瞧。”
    他们认得那人,刚才和他们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就坐在田小果的对面。
    那人不远不近地跟着田小果,眼睛露出贪婪的光。
    田小果一路走,一路看,还不时地停下拿起商贩摊上的货物观赏。慢慢地,她几乎穿过了整个历城,来到了历城的北边。
    越临近北边,那房屋就越加破旧,破瓦残垣,不时有穿着破烂、面容枯黄的人从破旧的房里钻出,木然的眼睛死鱼般地盯着来往的行人。
    田小果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到处是肮脏的垃圾,苍蝇乱飞,空气中散发出一种腐烂的气味。在一个街角,她看见几个光着屁股的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和一只野狗抢着地上被人丢弃的馒头。
    她的脚步越来越重。
    她从不知道,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地方,居然会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历城的南城,繁华而富庶;历城的北城,肮脏而贫穷。两种极端,居然并存于同一个天地之中!
    逐渐地,她来到了一条偏远而荒凉的小巷,走进去,居然半天不见一个人影。
    她朝里刚走了几步,忽然感到一阵劲风从后向她袭来。
    本能地侧身闪避,一个人影扑到她的面前。等那人转过身来,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那人正是刚才马车上那个长着獐眉鼠目的男子。
    “这位大哥,你这是……”她满脸疑惑。
    男子阴阴地笑起来,露出嘴里参差不齐的牙齿。
    “小丫头,念在我们是乘同一辆车来历城的份上,我不难为你。你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田小果恍然大悟。
    “你是打劫的?”她问。
    男子一愣,转而笑起来:“我当然是打劫的,否则干嘛要你财物。识相点,乖乖把东西掏出来,我就不会让你吃苦头。”
    田小果眼神一黯,怔怔地看着他,缓缓说道:“大哥,我以为你是好人。”
    “好人?”男子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角竟有泪花闪烁,“这年头,好人都不长命!人活着才最重要!小丫头,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田小果搔了搔脑袋,说:“大哥,你为什么需要钱?钱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连别人的东西也要抢吗?”
    “你懂什么?”男子怒道,不知是因为田小果的啰嗦,还是生气自己到现在还在和她废话。“你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女孩,看样子还是出身于富贵之家,当然不知道我们穷人的苦。没有钱,我们就不是人!你看看,这里的人活得象个人样吗?他们没田种,没饭吃,生病了只能等死。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没钱!钱就是命!你懂不懂?你付车钱,一出手就是一片金叶子。想必你根本就不在乎钱,你不在乎,我可在乎。把钱拿来!”
    男子不再和田小果啰嗦,手一伸,就要向她抓来。
    田小果正想闪避,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抓住男子伸向她的手,将它反扭了过去。
    “哎哟!”男子大叫一声,脸色煞白,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田小果定睛看去,不知何时,楚风和田勇两人站在身前。田勇手上抓着那个男子。
    “原来是石大哥,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她惊讶地问。
    难道住在这里?看他们质地良好的衣服,应该不象是这里的居民。
    “我们看这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你身后,不放心,就过来瞧瞧。”石勇解释道。
    田小果心中很是感动。
    “你们,你们真好,我都不知怎么感谢你们。”
    “别说这些客气话了。这人,我看还是送官府吧。”石勇豪气地一挥手,扭着那人的胳膊,那人痛得哀声叫唤。
    “这位大狭,千万别送小人到官府啊。小人上有高堂,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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