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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霸王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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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忘记给大家做个介绍呢?”弄玉轻拍了拍自己的头道:“这位是欧阳夫人,是欧阳倩的母亲。”说完指着重耳道:“这位是重耳公子。”
重耳怎么看这位贵夫人也不可能有欧阳倩这么大的女儿,如果让他猜测的话,顶多也就是姐妹俩吧,外露的慈祥之态便给人一种很成熟的感觉。
“这位娄夫人,你们今天白天已经见过吧,娄族在晋在当家人,同时也是王城八奇之一啊!可不了得!”
娄无尘轻笑道:“什么八奇之一,公主还是不要给老姐带高帽子了,八怪就是八怪,再说又不是我一个……”说到这个她有意向季槐身侧瞟了瞟。
重耳沿着她的目光看去。
第九章 力服张寨(10)
到这时他不禁后悔起来怎么现在才看见她?一个年龄比娄无尘稍大,但风姿绝不下与任何美女,最让人心动的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一种纯美的光泽,和她那一双会说话的明眸,可以清楚传达出她的心意和感受,极其简单的衣着打扮让人的眼睛一亮,虽说和在场的女人们比起来稍显素朴,但别有一番风情。
“很高兴能和公子相识,傅荃晶奉上薄酒一杯,以示敬意。”这女人的嗓音也很独特,略带些许的沙哑,不,应该说是磁性的低沉,显得非常有穿透力,极富性感,让人听之难忘。
重耳不由得坐正了身躯,双手端起白玉酒杯道:“在这里我算半个主人,当然应该是我敬你才是。”
“傅姐可是咱们晋国之宝啊!诗舞双绝,名顷东周!”娄无尘打趣道。
“你这娄疯子,怎么拿姐姐寻开心,小心我揭你的老底哟!”傅荃晶吹弹得破的俏脸上满布红霞,在月照襄明艳不可方物,使得她身边的人,目不暇给,神不守舍,每一刻部有新鲜不同的惑受。当然,这个身边人除了重耳还是重耳。
弄玉公主也一改往日那高不可攀之态,忍住笑,一本正经的道:“弄玉可是久别傅姐的舞姿了,如若不是怕傅姐为难,今天就逼姐姐给我们来上一段。”
“哎!连公主都让你们给教坏了。”傅荃晶突然望着欧阳倩微微一笑:“倩姑娘可要紧记,以后可千万不可和这娄姐姐来往,不然……”说着秀目瞟了瞟重耳。
欧阳倩无端的眼睛又红了起来,以前那个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少女自阜洛回来后,便突的转变,是长大了,或许是别的什么的原因,谁都不知道。
她这眼睛一红,几欲让重耳理智的堤防崩溃坍塌,他几乎想大声喊出来,我就是旬生。可一想到说出这话的后果……重耳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这一切举动都没有逃过季槐的眼睛,甚至于连公主都觉得有异。
重耳感觉到气氛不大对,睁眼看去,几双美眸都直直的盯着他。干咳一声道:“今天的天气很好啊!是不是啊!姑姑!”
弄玉不动声色的道:“是的。”
“奇怪了,”季槐奇道:“你很少有关心过天气的?”
娄无尘和傅荃晶互使了个眼色,齐齐起身道:“公主不若带我们一观翠园夜景如何?”
季槐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接口道:“我也要去的。”
弄玉当然知道她们的意思,只是眼下欧阳倩情绪不高,神情极不稳定,也不知道那欧阳夫人如何取舍。
“对不起了,公主!倩儿现在感到头轻脚重,想马上回家休息,谢谢公主的宴请,改日我再来拜访。”欧阳倩突然站起身道。
欧阳夫人只能无奈的对公主表示歉意,随后对娄傅两人笑了笑,紧跟着欧阳倩而去。
一场精心安排的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公子可否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许我可以帮你的!”季槐等到园中只剩下他们俩时开口问。
重耳苦恼的甩了甩头道:“一言难尽啊!”
见重耳神情沮丧,季槐轻声安慰道:“你看看自己,那么多困难和不可能的事情你都应付自如,度过难关,难道……”
重耳勉强一笑,打起精神把他和欧阳倩之间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季槐的脸上突现一种古怪的神情,怔了怔,又叹了口气,道:“笨蛋!这是好事啊!”
重耳象是不相信自己耳朵般惊呼道:“好事?我可不想有这样的好事,稍不留神,别说弄玉……就连脑袋都不保,更何况这里是王城,不是蒲邑,一旦出事,插翅都难逃的。”
季槐一愕,旋又释然。她明白重耳是钻进牛角尖里去了,不然以他的圆滑头脑,自是不难看透此事。
“你是为何前来翼城?”季槐转个话题问。
“弄玉要大婚……我来帮她,哦,还有就是顺便破掉奚齐的阴谋。”重耳想了想道。
季槐听到他说‘破掉’两个字时,“噗哧”一下子笑了出来:“你呀!明明是来向欧阳家族求婚的,却偏偏说什么破掉……哼!那两个字就那么不好说吗?”
重耳极不自然的道:“她要是知道我是旬生,你想我们会有什么下场呢?”
季槐瞪了他一眼道:“什么我们你们的,这个可不关我事,不要把我扯进来。”
重耳大为气苦,想不到自己还是不能脱离苦海,本以为会一路无阻的走下去,但总会突然冒出来一些难题出来,一时间茫然无助的感觉浮上心头,看了看季槐,低头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逃吧。”季槐淡淡道。
“什么?”重耳挺直胸膛道:“我宁可死也不在再逃跑。”
“为什么?你不怕被砍头吗?”季槐强忍住笑意问。
“我一直都在逃跑,我够了。”重耳声音逐渐高亢起来。
季槐也不忍再逗笑他,柔声道:“好了!咱们不跑,永远也不跑……”
没想到重耳突然脸色难得的一红,小声问:“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哦,我是指假设有一天我真跑,你会不会陪着我?”
季槐简直苦笑不得,无言以对。
“不,我不会的。”
重耳当场呆住了,一脸的惶然的表情。
季槐本想吓吓他,可一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有点与心不忍。轻叹一声,问:“欧阳倩是不是喜欢上旬生?”
重耳正开动脑筋考虑应该如何应答时,季槐又道:“我希望你能说实话,这个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是开不得半点玩笑的。”
哦,看槐儿的表情也不象在开玩笑,看来得实话实说了,重耳搔了搔头道:“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她喜欢旬生。”
“如果她找不到旬生,但突然出现一个长得和旬生一模一样的家伙来,她是不是会把他当成旬生的影子呢?说不定就有可能爱上那个家伙。”
重耳眼睛一亮,既而又黯了下来,摇着头道:“就算是这样,可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会发现我就是旬生。”
季槐暗暗一笑,你到底还没笨得极点啊!哎!其实谁都是这样的,身在局中自是没有外人清醒,就拿这个家伙说吧,平时聪明狡猾,灵活之至,但一遇到麻烦就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我的傻公子啊!女人一旦嫁给了某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一切,福与祸她都会一起与之分担,只要她爱你,你的秘密就不是问题的,她既便是做梦也不会说出来。”
重耳沉思片刻,犹豫道:“但她身后还有个庞大的家族,如若她的家族观念战胜了爱情,那么我不是一样得完蛋吗?”
季槐眼中闪出一道异芒,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成功,同样,也没有绝对失败之事,只要把握一定的运道,再加上努力的程度,便可以把命运控制在自己手中。如若你连试都没试,那等待你的只有失败或者逃跑。”季槐说到逃跑两字时还特意加重语气。
重耳差点想说”识实物者为俊杰,明之不可为,偏要为之是谓笨蛋也”,但想到这话出口的后果,便及时闭上嘴巴,将话硬生生的吞下肚中,改口道:“好!我会去努力的,只是……你到时可不能怪我连累了你!”
听到重耳这明显底气不足的话语,季槐娇嗔道:“主意还是自己拿吧,我不管你的事。”
“什么?你不管?不行。”重耳想都不想一口道出。
第九章 力服张寨(11)
“什么你管我管的,你们两人在耍什么花腔啊?”
弄玉公主那娇俏柔和的声音响起,萌丫头紧随其后,慢慢向重耳走来。
“玉儿送客回了。”重耳说着与季槐一起迎了上去。
弄玉公主一头长发轻卷,柔软的黑丝在头上轻巧地挽成一个美丽的高髻盘云,斜插的一根红玉簪雕功精细,上面的花蕊连细如发丝的细微处都雕刻出来,波纹状的双鬓如烟如纱,在月光的闪印下更是美不胜收。只是那美绝天下的玉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中隐隐流露出丝丝的忧愁,像雾般迷茫,让人不禁产生出亦真亦幻的感觉。
重耳觉得自己每见一次弄玉,爱恋便加深一份。而且每次她都给自己带来不同的感觉,从开始的高不可仰,到现在让人怜惜之情大起,是弄玉变得脆弱起来,还是自己的定力更深了呢?
萌丫头为弄玉搬来椅子,弄玉并没有坐下来,而是静静看着重耳,这个时候她的美眸中急速闪过各种各样的神情,有如天边的云彩变化莫测,这一霎间眼神的变化更是让重耳有心惊肉跳之感。
弄玉突然轻摇螓首,眼神也恢复温柔之色,坐下来道:“本来是天赐良机,哎!那倩姑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到重耳便精神恍惚,这样一来机会就微乎其微了。”
季槐上前握住弄玉的双手道:“应该有希望的,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倩姑娘此前必定和一位长像与公子极为相似之人有过交往,并且有感情上的纠葛,如若公子能利用好这点,那么奚齐那边是骑马也追不上的。”
弄玉眼睛一亮,失声道:“有道理啊,也只有这样分析才合乎情理,季姑娘真是才智过人!”
“我只是瞎猜的,公主当不得真。”季槐暗想,如若不曾了解他们间发生的事情,便是神仙也想不到其中蹊跷!只是凭白得来这个机智过人的称号,自己未免有些不自在。
弄于一片喜色流露无疑,笑嘻嘻的对重耳道:“看来你的这个便宜是要站定的了,等我忙完这几天,咱们就去回访她,你可一定要在玉儿离晋前把她给攻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无比关心自己的假姑姑,重耳激动万分,冲口而出:“玉儿放心,我一定能做到的,如果有你们两个爱情高参帮我,还是搞不定的话,那你们的脸上也无光啊!”
“咦!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的话好象不怎么对耶!”季槐眨了眨眼睛道。
弄玉突然神情庄重的道:“重儿!这事情可完全得靠自己才行的,我们俩充其量也只能出出主意,你可不能光指望我们。”
“是!是。”重耳不好意思的点头道。
季槐突然对弄玉道:“最近翠园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是啊!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对了,怎么一直没看见你那八个护卫?”重耳也疑惑的问。
弄玉闻言,眼睛里火花一绽,闷哼了一声道:“自从那公孙榷和那郑太子菰蓖来到翼城后,我这翠园里便不得安宁,晚间总有些鬼鬼祟祟之人来此打探骚扰,因此除了正门由老许安带人把守外,剩下的翠园三面就不得不派我的这八个丫头去巡视,刚才她们还向我报告,说是翠园西山处就有人企图翻越而入。
“啪!”重耳猛的一击掌,怒道:“这还了得,不行,玉儿就把这任务交给我吧,我……每天在你房前站岗,保证可以抓到那几个小人。”不过重耳一说完便后悔了,暗咐如果她真的要我每天去巡视站岗,那可就麻烦了。
弄玉的俏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神情,轻启香口道:“不了,你有你的事情,在晋国之内我还是有能力自保的。”
“哦!”重耳暗呼”好险”。
“对了,明天那齐使公孙榷将宴请我,你代我去吧。”弄玉淡淡道。
“好!就是赴汤蹈火我也要去的。”重耳大声道。
季槐忍不住嗔道:“看你那表情,只是去喝喝酒嘛,说不定还有美人伺候哟,公子可不能把这‘好’事当然成苦差事啊!”
重耳正想问”是不是啊?”突然萌丫头的声音从老远传来。
“镐京劢无厘求见。”
弄玉突然精神一震,毫不犹豫道:“有请。”
这么晚还有人求见,并且求见者是求婚使之一,弄玉不只同意会客,而且瞬刻间容光焕发,神彩涣然。重耳大感不快,同时也深感失望,看来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不一般啊!
“重儿和季姑娘也一起见见励公子吧!”弄玉俏声道。
重耳本欲大喊“不见”,可心底下倒想一睹这个能让弄玉精神焕然的名公子,和季槐对视一眼后,发现后者也有同样的想法,便齐齐点头应允。
翠园的景色之所以美,不光只是翠竹辉映,而是它四面环山,中心有湖,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走到花园的尽头,前面是一座美丽的小湖,凉亭水榭均是雕梁画栋,园显简朴淡雅,水面过半,建筑皆紧贴水面,园如浮于水上,园内绿水荡漾,古色古香,犹如步如水墨画中。更有苍松翠柏,石峰林立,相间有致。
穿越九曲回廊便是茶厅,其后便是正厅,和正厅紧紧相邻的是公主的琴房和卧云亭。
特别是琴房与卧云亭,就是重耳都难得一入,这次做为陪客来到卧云亭让重耳大感脸面无光,也不由得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励公子隐生怒气。
一行人刚行至湖对岸,便见萌丫头带着一人朝这边走来,重耳睁大眼睛望了个过去。
首先是那一双眼睛,在湖边闪烁的宫灯辉映下,放射出亮丽的光芒,似清新、似透明的、似多情,但也是神秘的、变幻的,像一串动人而又悦耳的音符随波逐放。
望着走近的那个男人,重耳嫉妒之心大起。这个男人不只是身材挺拔,脸颊的肌肤就如同刀削出来般有着男性的魅力,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再配上一身华丽的服装,整个人真可谓是玉树临风,浊世之中的佳公子。
第九章 力服张寨(12)
看到弄玉前来迎接,这个年约二十六、七的英俊男子微笑着超越萌姑娘,说道:“自镐京一别,已有半年不见公主,公主可好否!”
重耳听着他的声音,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这道声音很奇特,微微带有一种浓厚的鼻音,可却显得异样的悦耳,还夹杂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再看看弄玉那欣喜的表情,重耳不禁涌起心灰意冷的感觉。
“励公子何时到达翼城,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小妹也好前去相迎啊!”弄玉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头步入卧云亭。
“我是刚刚到达,本来不想这么晚来打扰公主,可……”励无厘说着眼睛扫向重耳和季槐。
特别是他看季槐时那眼神的变化,让重耳气恼不已,不由自主的靠近季槐,以示亲昵。励无厘这才微微一愣,仔细的打量起重耳。
弄玉连忙介绍说:“这是我的侄儿,重耳公子,这位是我的朋友季槐。”
重耳听到这介绍,有如针黹刺耳般难受,侄儿?不是一直喊我重儿的吗?想到这里,心便愈发的下沉。
励无厘的眼睛再亮,连忙施礼道:“励无厘见过重耳公子!”
重耳本待不与理睬,给他来个下马威,呵斥他为什么不行参拜之礼,可此人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让他不得不转换念头,上前握住励无厘的双手,脸带坏笑,说道:“重耳可是久闻励公子大名啊!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说完,手上一紧,再仔细的打量着他的反应。
要是按照东周礼法,重耳还得向他行参拜之礼,自天子以下,唯有家臣与诸侯为大,重耳只是一个诸侯之庶子,当然比不上励无厘天子家臣身份,好在他没有傻呼呼的喊叫出来,不然就得出大洋相。
“那里,那里,倒是励某久闻公子大贤,又在秋祭上威名远扬,今日得之一见,是励某之福啊!哈哈。”
随着他的一声大笑,重耳暗呼一声”好痛”他觉得握住自己手的虎掌变得如烧热的烙铁一般,蕴含的凌厉内劲好象要将自己的手骨捏碎,便知在内力方面自己绝然站不了任何的便宜,看来传闻中的新生代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于是重耳也干笑一声,苦苦支撑的同时也逐渐加大劲道,虽然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让其屈服,但也绝不能就妥协。
励无厘脸上继续保持着迷人的微笑,手上也逐渐加力,当他认为这力道足以压下重耳时,突然感觉到对方手上传来一股极为柔和的内劲,雄厚而悠长,到这时他才觉得有必要重新估量这个男子。
季槐和弄玉皆为眼力高明之人,当然看出两个的异常之处,连那萌丫头也似乎看出了什么,眼睛扑闪扑闪的紧盯着两人手掌的相结部。
弄玉发出一声轻笑,双手轻轻拂向两人手掌结合部……重耳和励无厘徒然间虎躯微震,握在一起的手便分开了
励无厘眼中神光一闪,哈哈笑道:“今天总算领教了公子的风采”
重耳心有余悸的发出几声干笑,道:“励公子的确是名不虚传!”
“励公子!请进!”乖巧的萌丫头打断他们的话道。
几人随之进入这个主人的专属之地,四下一看,均露出惊奇之色。
“好!太美了!三面临水,背仰翠山,显得空灵雅致,配上这个月夜,别有一翻风味。”季槐忍不住赞道。
“哎!如不曾到这卧云亭一游,我如何才知世上竟有如此美景呢,单是这构造旷奥收放,抑扬错落,已非凡品,转折处再配上石凳石几,主次分明而又富于变化,精巧幽深之至啊!”励无厘迈着方步侃侃而谈,神形飘逸,显得潇洒之至。
两个女子均面露赞许之意,很显然被他的意境所打动。
重耳呆住了,他何尝不想也这般露上一手呢?但他真没觉得这卧云亭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就是个亭子吗?和那‘彩凤楼’的亭子也没什么区别嘛,他们竟然能罗七八嗦的讲出那么多的废话来。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为励无厘的气质风范所折服,如若他是个女人,绝对会选择励无厘,而不是重耳。至此,他对季槐和弄玉所闪现出来的惊叹眼神毫不埋怨,心底升起了一股深深的哀愁和自卑感,自己毕竟和他们不是一个阶层,有些东西装是假装不了的,这样下去露出破绽只是迟早的问题。想到这里,重耳突然叹了口气,道:“我想走了,去休息,你们继续玩吧。”
季槐娇嗔道:“你不陪我吗?”
刚才重耳还硬死皮赖脸的贴近她的身边,现在却神情木然。励无厘也接口道:“重耳兄想必是天天面对这美景,也就不感惊奇,励某要是有此福气,立愿丢弃身外所有之物。”
重耳听到此话,气得血往上涌,肚子里把他的祖宗八代都骂遍了,如不是弄玉的一翻话,他也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拔剑相向也是有可能的。
“重儿既然想休息,那姑姑就不留你了,记得明天你还得替姑姑去赴宴呢,让萌儿送公子吧!”弄玉见他精神不佳,也就没做挽留。
见弄玉竟然没有丝毫想要挽留的意思,重耳刚涌起的一股豪气瞬间消失,整个人就像是刚死了亲人似的,无精打采,灰心失意之及,垂头丧脑的转身便走,连季槐的叫声也不理不睬。
“公子!你…准备走到那儿去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重耳发现自己竟然在胡乱转中走进了翠园竹林,萌儿也一声不响的紧随其后,直到前面实在是无路可走时才出声提醒。
我这是怎么了,终日待在妇人美女之间,于群芳中风流快活,对于武学和其它的学问没有全心投入,如何配得上自己身边的美女呢,如果不改变自己以前的坏习惯,纵是季槐恐怕也有离开自己的一天。
励无厘那一双闪着智者般光芒的眼神在重耳面前重叠闪烁,周而复始,无不刺痛着他的心。重耳经过一番内心挣扎,明白自己唯一可以依恃的,便是回天诀与《子牙兵书》,也只有勤修内功,苦读兵书,才能让自己不再畏惧任何人,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爱上自己。
想到这里,重耳的眼神忽然变得明亮而锐利,虽然说他还没有找到具体的出路,但比之先前的有若盲人骑瞎马般,混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来,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第七章 尚府风云(1)
齐恒公自得到管仲辅佐后,齐国便率先打破了井田制的限制,实行按土地好坏分等征税的实物税制。并充分利用齐国靠海产渔盐的有利条件,大力发展渔盐业。还根据丰歉年份和各地物产的不同,而设立‘轻重九府’,以集散货物,调节物价。这样既满足了不同地区的需求,也增加了国家的收入。
其在内政上,实行严察监督机制。在军事上实行‘作内政以寄军令’的方针,做到军民合一。因此军队的战斗力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
齐国也是众多诸侯国中经济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在管仲的改革政策推动下,农业发展也最快,最有效率。而其中铁器的使用对农业的发展有着特别重大的意义。
管仲执政后,便大力推广铁器业,而且还提出‘用甲兵赎罪’的措施,以至于铁器业成为齐国的主要经济支柱。
而公孙家族就为其铁器业的代表人物。甚至齐国都城临淄周围所有的铁石矿都在公孙家族的掌控之中,随着齐国的不断强盛,公孙家族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其铁器通过鲁、宋、郑等国运至晋、卫、秦等国家,因此其家族在当时的声誉之盛,并不下于一些小国之诸侯。
尚氏家族就是他们在晋的合作伙伴,用晋国产的一些粮食作物去交换公孙家的铁器。因此这次公孙榷来晋求婚,住在尚府也就毫不奇怪。
重耳没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次日一早,耐心的听完弄玉的叮嘱后,重耳便带着‘十二道墙’离开翠园。其四大护卫除介子推昨晚去了城外亲兵营之外,其它三人还有许安均骑着骏马紧随重耳驷车,直奔尚府而去。
重耳唯一遗憾的是季槐因身份的特殊,暂时不能在翼城公然露面,只得在翠园陪着弄玉。这让他深感不适,毕竟他自装扮成重耳后,便从没有和她分开过,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
好在弄玉给他安排了许安这匹熟悉翼城的老马,也可以随时提醒或者介绍一些情况。
坐在驷车中,眺窗外望的感觉是如此之美妙。重耳不由得记起上次和季槐来翼城时的情景,他曾发誓要做到狐突那般的威风,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实现得如此之快。如不是在青天大白日里,或者没有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他甚至都以为自己在梦中。
神游间,驷车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公子。”许安隔着窗帘低声道。
重耳立刻精神大震,不等许安为他掀起窗帘,迫不及待的步下驷车。
一座雍容大度的庭院展现在他面前,雕龙柱凤的大门两旁,分别站立六名赤肩穿着护胸铠甲的甲士,特别是这些人的身体健若虎狮,肌肉暴鼓,气势强凝,以重耳现在的眼力,不难看出这些人均可选入高手之列,心下一懔,这才对这尚氏家族生出好奇之心来。
透过敞开的院门,重耳的眼睛亮了起来。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极为宽广的庭院,有前院、后院,中有小门连通,两院联成一片,正对大门的是一幢幢小楼,被分成了三组院落,相互间都有游廊连接起来。
但是真正让重耳大感好奇的是整个庭院中心那小塔似的阁楼。阁楼底层设圆门四扇,上四层,每面设一门,内有扶梯,外有走廊。每层飞檐的瓦楞上饰以仙人,翘角上饰以龙首、神仙、走兽,下系铜铃。阁楼整体青瓦白墙红柱,十分庄重华丽。
还未步上大门前的台阶,便有两人从庭院里迎了上来。
“哈哈!今日尚府能迎到公子一行,真是喜从天降啊!”
哼!尚渔这个老狐狸,竟然当完全没有发生秋祭之事般,真会装孙子。他旁边那个就是那个什么公孙榷吧,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玩意,一脸的狡诈阴笑,如若让这样的人把公主给娶走,且不是有伤天德吗?
重耳也面带笑容,掩饰住内心对他们的厌恶情绪。
“弄玉公主没到,我本来还深感遗憾,可一见到了重耳公子,我的那什么遗憾便全消失得无影无踪,齐人公孙榷恭迎公子!”公孙榷说着便打恭施礼。
“呵呵!”重耳干笑几声,随便说上句客套话。心下里暗叹:“真会说话,到底是生意人,竟然让我对他的坏感瞬间便消失了一大半。”
尚渔道了一声“请”,便领着重耳去参观他庞大的府第,公孙榷也殷勤作陪。重耳的四大护卫紧随其后,留下‘十二道墙’在门厅休息。
几人刚转过一道门廊,侧面便传来一道极为粗犷的声音。
“听说重耳公子要来,我可是一大早就跑来恭侯,你尚渔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也不通知我一声,也给个机会让我迎接公子啊!”
“非也,重耳公子和荀大人可都是我的贵宾,你怎么能抢了主人的风头呢?”尚渔摇头道。
“错!今天的主人应该是公孙先生才是,你才是真抢了主人的风头。”荀息捋过胡须,突然神情庄重道:“晋国上大夫荀息参见公子!”
重耳连忙回礼称谢。这人就是荀息,他就是那个近十年突然崛起的晋朝重臣?重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个看上去极为普通之人,似乎在任何人群中都可随便抓出一大把来,而他一旦隐入人流中,你便再也记不清他的模样。
荀息也是朝中唯一可与里克分庭抗礼之人,外表虽然有点苍老,但他却是那种越看越精神之人,脸上的皱纹微凸,似乎显示出其独特的魅力,也没有寻常那种重臣贵族们的逼人眼神,放射出一种极为自然和平静的光芒。
重耳越看越惊,荀息身上散发出一种若隐约现的气势,毫不做作,自然而恬静的流露,他从介子推身上也同样的感觉过,难道他竟然已达到介子推的高度。
为掩饰住心中的震惊,重耳发出一阵大笑。
荀息为之错愕,一向温文尔雅的重耳,忽然露出这样豪雄的神态,令他大感意外。
“公子豪爽!”公孙榷伸出大拇指赞道。
真会拍马屁!哼哼!重耳极不情愿的给他一个笑脸。
这时,尚渔转向一座阁楼走去,也不见他作出任何的指令,那坐用铜片嵌成一个猛虎头的巨大木门自动打开,殿内灯火通明。
宽敞的大厅内,正中设了两个主位席,显然是尚渔和公孙榷之席位,左右两边则各设四个席位,上面均已经摆满了精美的酒菜。十六名美婢早恭候于此,殷勤服侍。
在尚渔的安排下,重耳和荀息分座左右两侧首席,手下的三大护卫与许安站立身后。重耳留意到席间的空座,还有六位客人没到,会是哪些人呢?正思考间,一行人已缓步进入大厅,一马当先的是一位衣着华丽,英俊魁梧,年约三旬的健壮大汉,从他举手投足的姿势上便可做出判断,他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其后现身的人儿婀娜多姿,风华绝代,正是那一代尤物、只要是见过她的便不会忘记的傅荃晶,特别是她看到重耳后那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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