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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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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弦高瞳孔不易察觉缩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李稚奴,你也休要小看侯某,如今侯某即已站在你面前,侯某便丢了生还的念头。”

“人贵有自知之明,不错。”李治慨然道。

候弦高微笑道:“这一点本王可是要强多了。”

“好了,小金陵王你也别奉承自己了。有甚么要求你就提,不要太过分,一般过分就可以,自己掂量吧。”李治啧啧嘴,低头摸着船头上的扶杆,静候着候弦高的价码。

“其实这对您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侯某是想要陛下恩准两个请求,第一个,替侯某养一个女孩,同时放过另外一个女人。至于第二个,且等陛下答应了再提。”候弦高大声的说道,说完后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抿着嘴等待李治的回应,不过称呼已经不知不觉间变换了。

“养一个女孩,再放过另外一个女人?还要朕答应了再提第二个?”李治有点不懂了,不过还是准备听完再说,微恼起来:“候弦高,别那么不男人,痛快点,朕不喜欢猜别人的谜底。”

候弦高点点头,缓缓皱着那双巨酷的剑眉,仰起头,彻底敛去了脸上的不正经,沉默了一会儿,竟出人意料的缓缓跪倒在船头,抬头扬声道:“侯某昔年有一个故人之女名叫蓝其格,是个突厥小姑娘,她的母亲古米丫病死之前托人带着我的佩玉找到了我在北方的信人,从而联系到我。小姑娘这些年来一直喊侯某做父亲,侯某也一直把她当女儿看待。可还请陛下明鉴,侯某并非其生父,甚至可以说,我与小女孩的父亲一个叫西拉的突厥汉子之间只有无尽的仇恨,没有半分旧情。这之间的曲曲绕绕,侯某已尽告诉两位皇妃,如果陛下有兴趣听的话,她们会替我解释的。真的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娃,长相普通,当不了红颜祸水,未来不会对大唐天下有一丝一毫的影响,所以还请陛下能代侯某好好教养这个女娃,将来长成之日,把她嫁给一个老于经学的书生便好,还望陛下能恩准。”

话音落点,骄傲的候弦高已经叩首下去了,头死死的贴在船板上。

李治似乎有点懂了,可又不是太懂,便看向竺寒暄和武顺,这一次不仅是武顺,连扭过头不看李治的竺寒暄也止不住眼中满含祈求的味道,武顺更是连连点头,还做些威胁李治的猖狂动作,大致是你敢说不,三天别想上老娘的床,上了也别指望着老娘能乖乖的撅屁股。

至于竺寒暄,这个美丽而又聪明的女人,不断的抚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又不断的叹气,最后还不忘不断的做呕吐的可爱动作,没说的,李治懂了,这是要自己答应啊。待收回眼神,看着额头贴在船板上的候弦高,又不由打趣道:“不想一日,名声烂大街的候公子也有如此感性慈悲的一面,说出去金陵百姓跳秦淮河都没人相信。就为了能见此奇景,朕金口玉言,恩准了!来日必将她嫁个好人家,一个老于经学的书生士子,而且必须俊俏。”

候弦高这次真的是有点感激了,连连叩了三个巨响的头,高声道:“罪臣,谢主隆恩。”候弦高此时的称呼和刚才比,又是一变,越加谦卑,听的李治大为满意。反倒是李治旁边商旅出身的钱不丰微微眯其了眼,嘴角悄然勾勒起来,好小子,循序渐进、抑扬顿挫,谈判求生之道也。

候弦高说完之后,抬起头来,李治原本以为是一副恭谨的奴才样,不想竟又恢复得瑟装逼样了。候弦高再次扬声道:“陛下即已答应,侯某原是感激不尽的,可若想拿到这些东西,还请陛下继续恩准侯某的请求。”

“你是指放过一个女人?”李治问道。

“正是,这个女人原是我父侯君集幼年派给罪臣的侍女,罪臣这些年来多亏有她相伴,自问亏欠这个女人太多,今生无以为报,只能以自己的死,换她一条活路。这个女人昔年和鱼玄机曾执行着罪臣的命令去长安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过陛下,被陛下打伤了,如今被罪臣一念之差送给了蜀王李悼。可不管怎样,罪臣候弦高还请陛下能饶过她,当然,若这个女人日后还想着为罪臣报仇的话,还冒犯天家,便是死有余辜,只是主仆一场……罪臣候弦高,在此求陛下了。”候弦高又一次拜倒,咬着牙涨红着脸,身子颤抖着,眼泪迅速的挤满了眼眶。男人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也许在快要死的时候,候弦高才明白一个道理,他爱的人其实早已不是古米丫,不是孟桃花,不是李清河,更不是鱼玄机、以及一见钟情的竺寒暄,而是这个傻傻恋着自己,终日陪伴着自己的小女人,一个傻女人——离水。

“候弦高,朕私底下真的开始有点崇拜你了,是条汉子啊,为了自己爱的人,不仅放弃了逃跑,放弃了来日复仇的机会,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你有点让朕感觉到震撼自愧不如了,貌冒昧的问一下啊,是因为你此时觉悟爱比恨更重要还是其他甚么隐衷?嗯,临死前也不妨给朕和在场的各位说一下此时的感想嘛,不要吝啬哦,那样朕也会吝啬你的请求哦。”李治真的有点吃惊了,不可思议之极。

候弦高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有点聊赖道:“陛下高看罪臣了,罪臣刚才在船上给两位皇妃说了一个故事,是罪臣小时候的,对罪臣来说,他是罪臣童年的一切。说完后,罪臣就发愣,就在想一个问题,罪臣到底为甚么要活着?为了金钱?这东西罪臣从来多的懒得去看一眼。女人?罪臣私下里妄自称小金陵王的时候,玩过太多太多,曾经沧海,于罪臣已不过是过眼烟云,每次过后,也只是无尽的空虚,心中满是没人了解的寂寞。那是权力?似乎便是这个了。可就在刚才,罪臣突然觉得这也不重要了。那些挂念罪臣的还有罪臣挂念的都已经去了,唯一还让罪臣担心的只有蓝其格和离水两人,也要因叛乱过后陛下将大搜天下而难逃身死当场的厄运,那罪臣自问活在世上就更无缘由了?为了甚么呢,罪臣到底为了甚么活在世上呢?刚才吕清动手之前罪臣便一直如此反复问自己,这世上既然再也没有可以挂念的人,既然这样,何不归去,用自己的死换唯一让自己挂念的两个人能够幸福的活在这个世上,这不是一件乐事吗。至于恨,罪臣依然恨着,不过此时恨得却也不是陛下的父皇了,也不是候大将军,当然,更不曾是陛下。真说起来,太宗先皇和我父都是世间最拔尖的人杰,千古风流人物,而且佩服多一点的还是太宗先皇,自古以来,君臣相宜者,莫过于太宗了。”

李治点头道:“朕也佩服我父皇,不过做李世民儿子,朕佩服,那是本份。可你既然佩服,又为何出了如此多的幺蛾子,好好过日子会死不成。”

候弦高此时心情意外的舒畅,畅所欲言道:“陛下莫笑,以前的候弦高只会怨天尤人,叹上天为甚么那么不公平,明明生在王侯之家,偏偏要侯某的母亲是一个胡姬,一个奴隶,明明有自己心爱的姑娘,偏偏要嫁做他人妇;

明明有一个纵横南北军功披靡的大将军做父亲,却偏偏不能像很多孩子一样,被父亲抱过,被父亲的胡渣扎过,为甚么我的父亲可以爱他正妻所生的女儿,却不正眼瞧我这卑贱的儿子,出生重要不假,我母出生低贱更是事实,可……可说到底我们是父子啊,我们是父子啊,所以罪臣一直恨他。可当听到他伏诛时,又是那么的难受,可能因为侯某一直想要被父亲抱抱,而太宗皇帝却剥夺了罪臣这个最后机会,所以罪臣大恨之下,做了些大错之事。

不过现在侯某不这样想了,哪有人能事事如意呢,不能总觉得老天爷亏欠咱们,你能出生本来就是人生最大一件幸事,罪臣也总不能一辈子要求别人,一辈子觉得别人欠自己的,总允许罪臣良心发现一次,为自己挂念的人付出一次不是,哪怕是生命又如何?死了之后,说不定还能见到父亲、古米丫,甚至西拉那头黄毛狗。哈哈哈哈……黄泉路上也不再寂寞了。”

候弦高说完了,全是他的肺腑之言,可李治听的直皱眉头,甚么时候,男人也有这么细腻的感情了,这哪像一个坏蛋、苦逼娃,分明就离情圣不远了,英雄啊,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啥时候时代变幻的如此快,反派也能如此洒脱从容了。

“其实罪臣能够回头向陛下提要求,是因为罪臣知道,陛下也是一重情之人,跟陛下这种重情之人并且君临天下的的雄主合作,罪臣丝毫不需担心后顾之忧,而且陛下有一点很让罪臣敬服,那就是万万不会过河拆桥,一言九鼎,罪臣即使死了,也没有理由死不瞑目,罪臣相信蓝其格和离水在这个世上一定会过的比以前更好的,比所有人都好的。”候弦高满怀“真情”的排起了李治的马屁,李治虽竭力克制,但不可否认的是,还是有那么一丝飘飘然,咧开嘴乐了。

旁边的钱不丰深怕李大帝同学就此发昏赦免了候弦高,忙凑上前在李治背后轻声提醒道:“陛下,候弦高这是在给您戴高帽,灌迷魂汤呢,你可……”

“咳咳咳……”李治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叱了句:“朕是那么没原则的人吗?”

“陛下当然不是。”钱不丰奉承道。

治满意的点点头。

边上低眉垂目的李义府翻了翻白眼。

“说吧,最后一个要求,前面的朕——答应了。不追究离水,任她离去,浪迹天涯。”李治思索了一番,欣然应允。

冒着被射成筛子的代价,最终终于换来了自己要的,不知为何,候弦高心里是快乐的,可在那份发自真心的快乐中,却也有一份遗憾,他留恋的扫视了一下雾霭朦胧的秦淮江面,向李治提出了最后一个不算请求的请求。

“还请陛下让罪臣身边这个名叫吕清的人取了罪臣的性命,这一世还清了,下一世还能做人,好好做人。”候弦高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秦淮江面上徘徊着,谁也不曾想过候弦高最后竟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所有人都看向吕清,只见此时满脸疤痕的吕清弯起腰用捞了一把江水使劲的擦了擦脸,脸上原来各种纵横交错可怖的疤痕竟然全部消失,神奇的一塌糊涂。他望着身边这个匍匐在地恳求的锦衣青年,曾经的小金陵王威风不可一世,堂堂金陵刺史李义府都要让他四分,今日竟会有如此下场。与其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如说皇权的力量在盛世太平年间是那般沛然无可御之,

“我要杀的是让我家破人亡的小金陵王,而不是今日这个——血性汉子,你的性命,我吕清不取了,我的刀不杀现在的你,你这蛟龙我这渔夫捕不了,还是让真龙天子来灭吧。陛下,恕草民无能。”

“吕清,你真的是如此想的?”李治诧异的问道。

船下衣衫褴褛的吕清平静的点点头,显然是仔细考量过的,船上的李治没再说话了,赞赏的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捕察到这一细节的吕清眼中泛起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意。

“嗯,那个,候弦高你刚才说的那个箱子,还有那些个东西,你承诺朕的,你还没有告诉朕放在哪里呢?”李治问起了最关键的东西,却不想候弦高给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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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弦高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笑容灿烂道:“罪臣早已准备好秘箱所藏的地图,陛下按图索骥便是。”说完,从怀里随意的掏出了一张纸,旁边自有锦衣卫上前接过,传给李治。

不知何时,周围猛地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候弦高高高举起的那张纸吸引过去,其中不乏踹踹不安之人。李治也是很疑惑,这东西如此紧要,候弦高难道天天带在身上不成,怎么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呢,莫非真的事前准备好?可这怎么可能,那不是意味着他算定了自己会死,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到底是怎么回事?

缓缓的,李治打开了候弦高呈上来的纸,一旁的钱不丰和李义府两人此时非常有默契的后退三步,不去打量那份关乎万千人生死的东西,以免惹祸上身。知道的越多,离死也就不远了,这道理两人都懂。李治的瞳孔微微一缩,看完了,疑惑的扫了一眼候弦高。然后不动声色的把这张纸小心叠好,放进怀里。一息,两息,三息过去了,李治深深的看了一眼坦然而笑的候弦高,道:“候弦高,你这是甚么意思,真的是这张…图?没骗朕?”

“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有甚么要紧的,关键是世人相信不就是了,罪臣恭喜陛下手上又多一利器。”候弦高意味深长的解释道。

“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用得好,是利器,用不好,人心不安,这江南各道的官员们还不惶惶不可终日,造朕的反啊。”李治打趣道。

“那就不是罪臣所能考虑的了。”候弦高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李治拍了拍衣服里那张白纸,哭笑不得,他明白候弦高的意思,此时此刻此景此情,纵使假的也变成真的,候弦高呈上来的那张“地图”其实就是一张屁都不是的白纸,而且看纸质,估摸着还是这厮用来如厕的草纸。

不过在这个时候,哪怕他是一张白纸,用得好,也将变得不同了,谎言这玩意,知道的人越少,作用就越大。在有心人眼里,按这张“地图”,那就是能真正的发现那个藏了很多江南道地方官员见不得光事情的“箱子”的,至于那个箱子到底存不存在又有甚么紧要,反正以后李治想构陷谁的罪,这就是堂而皇之的给天下的一个交待,而且最是能让人信服,若是自己不想杀的,大可以施恩,收买人心。

好一个候弦高,奸诈如我啊,朕可一直想这么干的。

李治一番思索后,接着便是一阵沉默,终于船头上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候弦高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原来被隐藏在心底的那丝求生欲望又燃烧起来了,他张了张嘴想说甚么,可半张着嘴的他,最终也只是微微摇头轻笑,大局已定,还能说什么呢,候弦高没再说一个字了。船头上,李治闭上眼暗地里一叹,这世间又少了一个对手。

“哗哗哗…”

小舟轻摇,带动浪花也摇摆起来,竺寒暄、武顺、孟山还有吕清都被锦衣卫们一一小心的接回了大船,船下的那叶小舟上,此时只有候弦高一人了。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过这一次代替浪声的是刺天弩被拉开弩弦的杀伐之声。

船头上李治的声音最后一次慨然传来,也意味着候弦高的波澜终定了。

“我父杀尔父,今日朕又杀你,一切皆是宿命。候弦高,朕今日成全你,下一辈子,记住:选好对手。”

船下的候弦高一震,头脑猛地充血,闭上眼,鼓起莫大的勇气,沉沉的点点头,算作两人的约定。

终于,李治慢慢转过了身,再不去看候弦高一眼。

轰然间,从战船上射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箭雨,候弦高被彻底湮没在漂泊而下的箭雨中,连最后一丝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其实,他也不算太坏哦。”武顺有点伤感的捅了捅竺寒暄,后者连连点头。

李治慨然一叹:“是啊,好一个候弦高,只可惜相逢恨晚啊。朕今日才算是明白,为何父皇那么热衷天下英才尽入吾毂中了,”欣慰的拍了拍藏在胸口那张注定不会再给第二个人瞧见的草纸,“来的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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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其实我应该写再白一点的,算了,等下一本书吧,智商低于250的,存在阅读困难,小妖是可以理解,限于本人水平太高,写出来的东西难免磨脑子。不过,《大唐皇帝李治》这本书既然已经写到这里了,还是要遵循着我一开始为这本书设定的核心思想的:为不幸者掬一把幸酸泪!

简单的说,就是偶尔为反派也唱一下赞歌。另外关于章节名称的问题,下),我的设定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可以说原创,也可以说瞎胡闹。有细心有耐心的读者可以去看看正版章节名称就知道了,就不详细解释了,妖的风骚需要的是顿悟。RO!~!

大唐皇帝李治。。。 第八十二章 谁在岁月里长长的叹息

第八十二章谁在岁月里长长的叹息

小金陵王候弦高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关于他的故事便告一段落了。风浪已经过去了,不可避免的,李治侧目看向了扭过头去不理他的竺寒暄。李治没再说甚么,踽踽的向舱内走去。武顺一看这情况不行,便拉着拉不下脸来的竺寒暄也进了舱内,厚厚的毡帘放下,与外界隔绝,李义府和钱不丰自不会那般不识趣的打扰皇帝皇妃们畅叙幽情,盯着寒风,哆哆嗦嗦的在船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过事实似乎并没有他们设想的那般甜蜜和美好。

舱内,李治斜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素书》,所幸没有发生拿反了的狗血事,津津有味的研读着,也不知道是真的看进去了还只是装装样子。进了舱的大肚婆竺寒暄一个人靠坐在拐角的躺椅上,撇过头也不去看李治,两个人倒像是冷战的冤家,谁也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开第一个口,兴许是曾经彼此伤害过,兴许是太过深爱彼此,总之在这一刻,两个本该热泪盈眶拥抱在一起山无棱天地合大发一阵爱的誓言的两人,谁也不说一句话,谁也不看对方一眼。

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凝滞的气息,哪怕再神经大条的人也能感受那种颇令人难受的尴尬和停顿,武顺左看看右看看,她是又心急又无奈,搞不明白以前挺色急的相公为甚么此刻如此拿腔作调,而善解人意的竺寒暄妹妹又此时小肚鸡肠起来,霎那间,武顺自觉和他们这种心胸跟针眼大的哥哥妹妹相比,那背影是相当伟岸啊。要是太史公司马迁能重生的话,那《小女子武顺大传》是跑不了,开篇第一句武顺甚至已经替司马迁想好了,“世人庸碌也,至于顺者,人品无双也。”

候弦高挂了,自己也终成正果怀了头小牲口,一切不是很美好吗,人品无双的武顺乐滋滋的意。吟完,回过神来再看看这两人,心里又是一阵哀叹,既然系铃人不解铃,只有自己出马了。甚么事嘛,明明心里嫉妒的要死,还要充当调解人,武顺感叹人品无双的自己最近有点贱了。

武顺大步迈向李治,一把把李治手上的书夺了下来,满不在乎的调侃道李大帝同学,见了你媳夫,也不拥抱一下表示一下你的热情,就不怕你媳夫春情勃发下给你戴绿帽子,让你成为世间最大的绿帽大海龟,哼。李治有点苦笑不得,不过还是顺着武顺的意思侧头看向背过身子的竺寒暄,女人的身子有点臃肿,没有以前苗条了,不过皮肤反而更加白皙了,以前掐一掐就渗水,现在看一眼,似乎就已经溢满了水,像只芳香四溢的红苹果,成熟了。不想一个身影挡住了李治欣赏的视线,抬头一看,武顺正满脸怒容的看着自己,小小不解的李大帝微带忐忑的味道,咋了?武顺脸色阴晴不定的指着自己鼓鼓的饱满胸膛道我要你拥抱一下你媳夫,你媳夫就站在你以前,就在这里,你眼睛贼兮兮的往哪里撇呢。这一下李治目瞪口呆,这武顺怎么刚见面又不要脸起来了,而且可喜可贺的是,水平渐长啊。

另一边背过身子的竺寒暄身子突然一抖,玉手掩嘴,轻笑了一声。经武顺这么一逗,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起来。刹那间明白的李治,果断的向彪悍的武大姐竖起了大拇指,武顺也毫无廉耻的领了这一殊荣。

该说甚么了?李治有点发愣,人说女大十八变,这才分别不到数月,越来近乎完美的女人此时已经大着大大的肚子了,不过喜剧之所以为喜剧就在这里,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这无疑是天大之幸了。

“寒暄?”李治试探着喊了一声。

人答应一声,算是轻描淡写应付过去,之后又没有回音了。

李治四下打量一下,感觉自己也不知道该说甚么了,双手撑着膝盖,低下头也跟着沉默了下去。一旁的武顺看的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她烦甚么,只是觉得再次重逢的场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男的该满脸愧疚的认错,女的该山崩地裂的说稚奴,再爱我一回吧。当然这一切纯属风sāosāo的武大姐意吟的,事实是沉默,恼羞成怒的武顺发神经的叫了一声道:“你们到底还想不想过了?”

李治猛地抬头,吃惊的看着武顺。背过身子的竺寒暄也僵直了身子,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武顺搬了条小马扎放在两人的中间,离两人的距离刚好,差不多一样长短,似乎以此能证明自己此时是个客观公平的存在,合理的制裁大唐皇帝和他的皇妃的未来,尽管她自己也是这个皇帝的女人。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未来的等来了再说,我们只关注现在,用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做我们现在应该做的。这句话稚奴,你不是经常挂在嘴上的吗,说这句话的人叫茅甚么……”武顺开始调节了,结果有点尴尬的顿住了。旁边的李治好心的提醒道是茅盾。武顺恼怒道不要你提醒,我知道,‘矛盾’嘛,真奇怪,天下还有姓‘矛’的,他把该不是叫‘矛厕’吧。听了武顺自言自语的嘀咕,李治翻了翻白眼,心里暗自祈祷矛盾老先生理解万岁,小女子难养也啊。

“总之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大姐我很少劝人的,看在这个份上,你们是不是也得和好。不是有一句话嘛,嗟叹红颜泪、英雄殁,人世苦多。山河拱手,只为红颜一笑。都快要为人父母,哪来许多小孩子气的,还闹别扭。有解不开的心结,打一架不就完了,这样子不说话,大姐在旁边看了都浑身不自在。痛快哭痛快笑这日子不就痛快了,给一句痛快话,到底想不想过了,李稚奴李大帝,作为爷们你先开口,给个准信,到底想不想过,一句话,别啰嗦。”一下子从小马扎上又蹦起来的武顺掐着腰口若悬河的指责,其间甚是搞笑,可随着她一句句说来,李治和竺寒暄两人却说笑不出来。

不过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李治也很果断。

个字的回答甚是让武顺满意,女人点点头,转过身,马上换了一份笑脸,温柔的捋了捋竺寒暄那满头柔顺的三千青丝,温声细语道:“好妹子,李稚奴已经求你了,看在姐姐的面上,点个头吧,姐姐这也算第一次做媒了,该不会想姐姐功败垂成,以后留下心理阴影吧,你就答应了吧,以后大家在一起过日子,不是挺好的嘛,再说你肚子的娃不是也要爹嘛。答应姐姐了?”武顺的表现让李治睁大了双眼,武大姐怎么能这样,差别待遇就算了,可这么明显就不怕自己落哥心里阴影,床上不举吗。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李治还是被接下来竺寒暄的反应吸引过去。

数个呼吸过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竺寒暄最终还是无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跟李治过日子,让李治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啪!”武顺突然一惊一乍的拍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吓了两人一跳,“大功告成,现在,我宣布,有情人终成他眷属,送入洞房喽。”武顺言笑嘻嘻的打趣着,可屋内又突然诡异的静了下来,武顺好奇的张望,见竺寒暄低头看着自己高高挺挺的大肚子,李治也痴痴的看着,才恍然大悟般尴尬的道:“这个,一切为了孩子,所以,洞房先预定着,等瓜熟蒂落,再人道不迟。”

这一打岔让背过身子的女人掩嘴失笑,李治也摇摇头,还是武大姐武大姐,真爱死你了。

起身,缓缓的走向竺寒暄。一步一顿的脚步声,让掩嘴失笑的女人猛地又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李治走到竺寒暄的面前,看着坐在胡凳上低头的女人,李治看不清女人的脸,不过从这个角度看去,他能看清女人深深的,兴许是怀了娃的缘故,明显大了一个,丰润的让李大帝一阵心肝乱跳,腹部一阵热气上升。忍着胸膛一阵炙热,李治蹲下来,缓缓看向女人,背过身子低着头的女人也抬眼看着蹲下来的李治,两个曾经沧海的男女又一次凝视了。

怔怔看着彼此。

竺寒暄终于捂嘴哭泣起来。

似乎回到了那一夜,菩提寺上依风而立盈盈处只会哭鼻子的小女人,无助的在丈夫和哥哥之间做着无解的选择,如今的她自以为自己坚强了,她以为经历这一切自己不再喜欢哭了,坚强得能让所有人惊叹,可是当李治捧起自己的脸时,女人哭了。反倒是抱着自己这个小男人,自己爱上的这个没心没肺的李稚奴,越长大,哭的越少了。在一个人的时候,这个命运一波三折的女人总喜欢做一件让所有人都感到心酸的事,夜深深,她喜欢一个人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别人看不见中间,等待着黎明天亮太阳出来的那刻,女人才会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火红火红充满温暖和希望的朝阳。孤独的时候,不知多少次,噩梦里醒来一摸脸颊,冰凉凉的全是泪水,黑夜里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可尽管泪流满面,却再没人会为她擦去泪水,多少夜,女人只能傻傻的像个神经病一样的摸着腹部,感受着小小生命带给自己的温度,可这一刻,她只觉得一切都值了,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抱。

李治皱紧眉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死死的咬紧牙关,强忍着泪流的冲动,缓缓紧紧的把女人拉进自己怀抱里,用自己的脸颊去摩挲抚慰着女人温软的脸颊。

“当时你给我一个笑脸,让我心跳一辈子。使我的目光永远溶进了你的背影,岁月老去我已不能爱,转过身往事突然清晰,重复你的目光;再也难串起我的记忆,夜深深;梦缠绵人沉醉;既然离别难免今生何必相会;今生何必相会,流星闪过;莫需伤悲。千百年之后谁又还记得谁谁又还记得记得谁,当时你给我一个笑脸;让我心跳一辈子,使我的目光永远溶进了你的背影,岁月老去我已不能爱;转过身往事突然清晰……”

搂过女人的李治,把一首《千百年后谁有记得谁》唱的一点不缠绵,铿锵似铁,似乎向女人也向自己表决心,“寒暄,你还记得,那年那月,山风轻吟的菩提寺吗。以后再没有欺负你了,忘了过去的一切吧,我们这次重新开始,一切重头再来。”

趴在男人肩上的竺寒暄猛地嚎叫起来,跟发了疯一样哭的天黑地暗,疯了一样撕扯着李治的衣服。

“妹妹?”武顺在一旁看的泪眼朦胧,惊慌地大喊。

“你杀了我大哥、二哥,我却怀了你孩子,我这么到底对不对啊,他们能原谅我们,稚奴你告诉我答案好不好,它就像条毒蛇每一夜都在撕咬我的心啊,”温柔的竺寒暄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哭得撕心裂肺,眼睛红肿,满是泪水,“既然不能不爱你,”她嘶哑地喊着,“那我就杀了自己,杀了我们的孩子,我杀它,我杀它还不行吗,我杀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下不去手,我下不去手啊,孩子是无辜的,我是她的母亲,她母亲啊……”

李治闭上眼睛一声不吭,死死的抱紧女人,女人挣扎不动,只能撕心裂肺地哭着,最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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