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孽缘当道-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太子冷了神色,斜了斜眼睛,说道,“四月阿?戮鸵?肱?r恕!?p>; 公主不以为意,抚了抚宽袖上镂空的绣花,淡然道,“官家女子都是十二岁入女学,就算是本宫的女儿也不能例外不是?”
太子的脸色一沉,“姐姐当真要送阿?律吓??穑俊?p>; 公主笑着点点头,“自然。”
太子手指一根根抽紧,然后攥拳,“姐姐莫要后悔。”说完便拂袖而去。
贞定公主招呼发愣的纤绵一起过去行礼,纤绵迷茫地和贞定公主一起说,“恭送太子殿下。”
望着太子冷硬的背影,纤绵拉了拉公主的袖子,懵懂地开口,“母亲,太子舅舅来到底所为何事啊?”
公主摸了摸纤绵的头,叹了一声,“我让木槿做了你喜欢吃的清炖什锦鱼圆和蜜汁三味,这会儿子约莫做好了,你可以先去尝鲜。”
纤绵明白母亲是故意不给她答案的,但如今的她却不能装作不知,笑盈盈地点头,“母亲最疼阿?铝恕l?拥钕滤??问拢俊?p>;
第 032 章 婚期
公主若有所思地望着茶盏上的细纹,良久没有作声。
纤绵见母亲为难,便再度撒娇般地扯了扯母亲的袖子,“母亲,阿?轮?滥盖追衬眨?庖荒暌埠湍盖籽r瞬簧俪?弥?拢?盖浊液臀宜邓蛋铡!?p>; 公主顺势抚了抚纤绵的头,迟疑半刻,道,“正如你刚刚和太子说的,世子的生母薨毙。不在百日内成亲,就要等到守孝满三年之后了。”
纤绵抿了抿唇,放下手,低声试探着问道,“是太子舅舅觉得三年太长,希望我尽快嫁过去吗?”
公主闻此长叹一声,“本来,太子是想要尚翊和东秦联姻来巩固地位的,偏偏,那里的女帝要求尚翊入赘,等于是嫁过去。尚翊那么倔强的孩子怎么肯去,瞒着太子,在簪花宴上随便选了个姑娘定了亲。太子气得很,可也无奈,只得在你身上寄予厚望了。”
纤绵咬了咬唇,正要说些什么,公主拍了拍纤绵的肩膀,继续道“可,现下,你确实不太适合嫁过去,偌大的城主府内斗也是相当激烈的。就算此刻世子他用国婚礼仪来娶你,入了府你也不过是块任人宰割的肥肉罢了。再说,你不是也不想嫁过去吗?”
纤绵低垂下头,把玩着手指,“我是不想,可,若母亲需要,阿?乱膊皇遣豢梢浴!?p>; 公主柔婉一笑,摸了摸纤绵的脸颊,“你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况且你师父这就回来了,好好研习功课才是正经……”木槿匆匆进来在公主耳边耳语片刻,公主点点头,对纤绵道,“说着他,他就来了。酒鬼回来了,正在酒窖等你,去吧。”
“可是,母亲……”纤绵总觉得公主有些话并没有对自己言明,而那些话对自己相当重要。
公主再度摸了摸纤绵的脸颊,别过头道,“去吧,别让他久等。”说完便像是害怕纤绵纠缠般,携木槿快速踱步离开。
纤绵望着公主远去的背影,张了张手,知道就算将公主叫回也无济于事,便不情不愿地吩咐木香备灯,独自一人提着灯徐徐进入酒窖。
摇曳的光影中一个熟悉的略显沧桑的脸对她露出一抹笑容,“哟,好久不见。”说完他放下手中酒壶,摆好架势,朗声道,“来,和为师打一场先。”不等纤绵有所反应,伸手径直劈来,手法极快极狠,纤绵一愣之后急忙翻身一跳,堪堪躲过,见他扭身过来,便放下所有心事转而应战,余光恰巧扫到了挂着的佩剑,一把拔剑而起,脑中回想着师父和夹谷琰的教导,挑剑,回刺,酒鬼用脚勾起放下的酒壶,一边喝着酒一边躲避,时不时还搞点偷袭,那副轻松惬意的样子让纤绵的一招一式都显得单薄无力。
打了半个时辰,纤绵又羞又气地收了剑,酒鬼敲敲她的头,“你啊,就是太心急。心一急招式则乱,你这样会死得很难看的。”
“师父说要教我弹琴,结果走了大半年。”纤绵嘟嘴说道。
“是啊,走了大半年的何止是我,你的琰哥哥那里,你是不是也这么担心啊?”酒鬼贼兮兮地觑着纤绵。
纤绵斜了斜眼睛,“不过是半纸婚约,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起来这么不顺耳呢。”酒鬼晃了晃酒壶问道。
纤绵抬了抬眼皮,哼了一声,“这是事实,只能不顺耳了。”
酒鬼双手一拍,笑了笑,“罢了,看过了为师给你的琴谱,有没有想好要学哪一样?”
酒鬼给的琴谱最前有记载琴的三个用处,一是娱人,二是娱己,三是同乐。娱人是讲琴音救人之法,其中就有清心普善咒,隔空妙音这样能够疗伤安神的曲。娱己是讲杀人之法,音攻之法,七弦无形剑,悦音冷锋。同乐就是酒鬼用来困住纤绵的幻境,不杀不救只等曲中人自己醒悟。
纤绵暗暗思量,恍惚想到了母亲对自己的担忧,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想学太平安国曲。”
坐在酒坛上的酒鬼哈哈大笑,“小丫头,不是说不过半纸婚约?怎么想学他家的不传之秘呢?”
纤绵挑眉,偏头,“总归,我和他还有一半的婚约。再说,我若当真要嫁他,自然是要学些对他有用的,对我在府内立足有用的。”
酒鬼欣慰一笑,却摇摇头,道,“且不说没有镇国琴,有曲子也白搭,你若真学会了,也只会招致祸患罢了。”
纤绵撇嘴,哼了一声,“不会就说不会,拿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说我,真没意思了。”
酒鬼放下酒壶,拨弄了下琴弦,斜了纤绵一眼,“激将法没用。不过,我会看情况教你的。”
纤绵心情大好,眨巴眨巴眼睛,往酒鬼身边蹭了蹭,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师父当真?”
酒鬼往后退了退,敲了敲琴架,斜眼看着纤绵,“别高兴得太早,你这样的资质只怕还未必能成,琴有七弦,一弦为君。二弦为臣。三弦为民,四弦为事。五弦为物。六弦为文,意在柔以应刚,通称救人之弦。七弦为武,意在刚以应柔,即为杀弦。琴,情也,心存善念才能救人,足够坚毅才能杀人。丫头,你能做什么?”
纤绵沉吟半刻,抬眸,笃定地回道,“既要杀,也要救。”
酒鬼又放声大笑起来,“若是如此,只怕你今后就没的睡了。”
纤绵闻言,吐吐舌头,“师父不会那么残忍的。”
酒鬼用酒壶敲了敲纤绵的脑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话不是白白说说的。”
“师父又不让我显摆,学了也没用。”纤绵拿起弓箭,随手一勾,箭直中靶心。
“如今不显摆是为了以后的大用处。”酒鬼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道。
“大用处,大用处,也不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大用处,没意思。”纤绵撇撇嘴,低声咕哝一声。
“丫头,好好学琴吧。学成的那时便是你的出嫁之日。”酒鬼听到了她的话,笑呵呵地挤兑道。
“那就不学了,也不嫁了。”纤绵红着脸,扭身就要走出去。
酒鬼勒住了她,一本正经地接话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如此,可知道你是万分焦急地要嫁,故而万分迫切地要学。那,为师也就勉为其难地成全你,今日开始,我们通宵练琴。”
纤绵瞪了瞪眼睛,讪讪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酒鬼坚实的胳膊,“师父,在开玩笑吗?”
酒鬼懒洋洋地再度用酒壶敲了敲她的头,挤了挤眼睛,“哟,开玩笑这种事情我还没做过,以后可以试试看。丫头,别愣着了,快,准备家伙,我们正式开始。”
第 033 章 两极
在酒窖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呆得太久会心理扭曲,于是酒鬼决定放纤绵换上男装,带她策马出城。路上他从悦云楼买了酒,悠悠哉哉地边咂摸着酒,边在后面看着她,半路酒醉微醺,躲进树林中休息去了。
半日之后,马儿也累了,纤绵勒马而停,却不见酒鬼踪影,便走进了路边的茶棚边休息边等待。
茶棚的老板笑眯眯地给她端上了一碗茶,“客官,慢用。”说完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纤绵看了看粗糙的木板上那只灰蒙蒙的茶碗里浑浊的液体,虽然渴得厉害却也只是咽了口唾沫,隔着过道望了望旁边的人的茶,和自己的毫无分别,见别人喝得酣畅淋漓。她蹙眉勉强喝了一口,却被粗糙的茶叶呛进喉咙,正咳嗽的时候,茶棚角落几个人大声的谈笑入了她的耳。众人当中的老头摇着蒲扇正说着帝都趣闻,“刚才那件事情倒是罢了,今年的胭脂节的状元可真是了得哟。”
这时总有那么几个欠嘴的兴致勃勃地答话,“如何了得?”
老头得意地摇头晃脑说起来,“话说这个小女子在斗诗会上只用了别人一半的时间就做出了一首七言绝句,意境之高远,用词之新颖世间难得一见。可就在这时她一个旋身就进了比武场,一下连胜五人,小小女子在比武台上堪堪一站,底下无人敢妄动,颇有大将之风。最绝的是这个女孩才刚刚一十二岁。”
旁边一片哗然,啧啧称赞,“不知这位出身哪个高门?”
老头喝了口茶,用扇子指点说,“说来就更奇了,这位正是人称常胜将军的柳常胜家的千金。去年也是她拔得头筹。”
纤绵闻言,恨恨地咬了咬唇角,不自觉地屁股往那个方向凑了凑。
“将军府啊,我倒是记得那件陈年旧事。”一旁一个书生模样的答话道。
“是啊,常胜将军和贞定公主嘛。”一个把袖子撸到臂弯处的男子很是自得地说。
老头拿起蒲扇扇了扇,抑扬顿挫地说道,“众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本是一个三人的故事。除了常胜将军和贞定公主之外,还有逍遥城的城主夹谷衷。”
书生不屑地说,“这可是件陈年旧事,我们也都知道。”
老头在书生眼前摇了摇扇子,“公子此言差矣。我说的并不是贞定公主原本和城主有婚约之事。而是后来贞定公主到西江边境路途中竟和微服出巡的夹谷衷同游,此事经过十月,多年不孕的贞定公主竟然生下了翁主。谁敢说此事不蹊跷哪?”
撸袖子的男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怪不得后来两人和离,原来是红杏出墙。”
纤绵的怒火腾地上窜而去,可终究没有达到她爆发的程度。
书生却不以为然,“可是翁主已经许配给逍遥城的世子了啊,若你说的事实,那么这不是*。”
“世人皆知这逍遥城城主是个痴情种,当年差点因为公主嫁他人一死了之,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娶了家族安排的女子生了孩子呢?我都有听说,这位城主本身也非宗家嫡系,说不准现在的世子也是庶出的分家那里抱来的呢?再说,这朝堂之事哪是咱们这种平民百姓所能理解,身居高位的什么世子啊城主啊没准就有某种特殊癖好呢?”老头若有所指,意味深长地说。
周围的人都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面面相觑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道理啊,有道理。”
“我倒是听说,这贞定公主和将军和离之前,发生了一件大事。”撸袖子的男子吃着花生米说道。
书生一把抢过那碟花生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就是将军亲手掐死的女婴竟然被公主救活的事。”
老头摇着扇子,咳嗽了一声,“都说这翁主命太硬,是天煞孤星呢。”
“天煞孤星啊,我倒是觉得公主更贴切……啧啧,一女侍二夫,奇闻,奇闻……”撸袖子的男子还没说完话。
纤绵再也遏制不住怒火,拽过凳子冲他扔了过去,“闭上你们的狗嘴,真是污人耳朵,不堪入耳。”
老头拿着蒲扇躲开,一边迈着踉跄的步伐,一边抖着嗓子喊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叫?”
纤绵挑眉,撸起袖子翻身上了桌子,睥睨道,“不好意思,你们正巧赶上我心情不好。”
酒鬼姗姗来迟,看到的就是整个茶棚只剩下一片废墟,纤绵站在废墟边抱着胳膊,好整以暇。
酒鬼摸摸发痛的头,轻咳一声,“老板,茶钱。”老板哆哆嗦嗦地从一棵树后面探出头,颤抖着伸出手,酒鬼从身上翻了半天只得了两个铜板扔进老板手中。老板瞪着这两个铜板,明显表情有些扭曲。
纤绵斜了老板一眼,干巴巴地笑着问,“怎么,不够吗?”
老板急忙将铜板塞进口袋,点头哈腰地说,“够,太够了。”说完就慌乱地跑了。
酒鬼啧啧两声,“女孩子太过暴力会没人爱的。”
纤绵却歪了歪嘴角,“师父,明日就要上女学了,听说女学的女师父都是胭脂节的状元。师父,你说我和那个女状元哪个更厉害一些呢?”
酒鬼的头更痛,却没有装作不知,只得揉揉眉心,低声劝慰,“她毕竟是你妹妹。”
纤绵飞身跨上马,抓紧缰绳,抽打了马儿的屁股,马儿吃痛撒蹄子飞快地跑了起来。马蹄溅起的尘土中酒鬼只听到一句,“我才没有什么妹妹。”闻言,酒鬼转动了一下睡得有点僵的脖子,叹了一声,上马回城。
刚刚入帝都,就看到人潮汇向一个方向,她下马好奇地随着人流过去。人潮拥挤的中心正是将军府,一顶金顶明黄缎核桃木雕花的四人抬的轿子立于将军府的朱红大门口,后跟两顶红罗绣宝相花伞和两顶青罗绣宝相花伞。
不出一刻,戴着覆着及踝青纱斗笠的女孩由着丫头的搀扶上了轿辇,人群涌动,纤绵看到了完整的迎接功臣入宫的皇家仪仗。
纤绵左边的男子摸摸下巴说,“果然虎不无犬女,这柳将军的大女儿小小年纪就被提升为女学的女师父了。”
纤绵右边的老头拄着有些磨损的拐杖,掉了几颗牙的嘴说话有些不利索,“就是,柳大将军不仅是大兴的功臣,也是位能培养才女的好父亲……”
纤绵听不得别人说柳常胜的好话,此刻也没心情和这些人争辩,扭身奋力挤出了人群,却霎时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口。她头也没抬,径自要绕过,却发现胸口移了移,还是挡在她的面前。
纤绵愤愤地抬头,看到酒鬼无奈的表情后撇了撇嘴,“师父,又要说教什么?”
酒鬼摇摇头,垮下脸,“有钱吗,我饿了。”
纤绵牵着马莞尔,“没有,不过,不代表我们不能吃饭。走吧,悦云楼。”可是,很不幸的,悦云楼已被将军府包下来宴请来祝贺的宾客。酒鬼看着门口笑得没鼻子没眼的小二,镇定地说,“真的不用花钱啊,没想到徒儿你这么有先见之明。”
凭什么自己受人嘲讽,而柳菁菁屡受赞扬,这种两极般的对待让纤绵很是难受,不由得气得大喊一声,“柳菁菁,柳菁菁,柳菁菁,她到底哪里好?”
周围的宾客被这一句惊得全部噤声。
酒鬼挑眉,笑呵呵地摸摸鼻子,回答道,“自然哪里都好,不然能有这么多的宾客在此吗?”
宾客被两人的问答逗笑了,“是啊,是啊。”气氛再次热烈起来。气得有杀人冲动的纤绵重重跺了两脚,转身离开。
第 034 章 撩拨
风动,杨柳依依,细嫩的枝丫轻轻触碰着纤绵的脸,她却怒气冲冲地将整根柳条折断,往水里一扔,恨恨地想着许多事。当初,帝都有关公主的风言风语太盛,母亲躲进了城外的水月庵,将自己寄养在太子府,虽然自己跟着嫡长孙袁尚翊也免不了听别人的奚落之声,常常闯祸,只为太子妃舅母忍耐不住将自己扔到水月庵去找母亲。她这样乐此不疲地玩着,直到那一年,太子舅舅的寿辰,她被奚落她的人围在池塘边,而当时已经因为文采出众而站在最后的柳菁菁,不知是不是刻意地轻轻推了她前面的人一下,一排人全都落了水,却个个指认自己是罪魁祸首。柔弱的太子妃受不了天天到访指责的人们,只得再度让木槿拉着自己去水月庵,却因为本来就受了寒,再加上路上的颠簸,自己差点因为这样死过去。母亲便转了性子,以凌厉之势踏入朝堂,当日人人可欺的自己也可以桀骜起来。
可现下,柳菁菁已经成为帝都人人夸赞的才女,而自己还只是默默无闻的草包。柳菁菁可以作为将军府的千金受嘉奖进封,而自己却只能作为野种连累母亲被人耻笑。就连夹谷琰,也是因为为了救下将要落水的柳菁菁而与自己定了亲,说起来,自己还真是一无是处。想到不日就要去女学,自己也就逃不开和柳菁菁一起的日子。师父不许她露出平日他教给她的东西,母亲也不许她盗用那些大多数人没有见过的诗词和曲子。
她气咄咄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着天上被风不断吹动的轻纱般的浮云,想到自己那次无论是用了什么办法,也是赢了柳菁菁。这样想着,她的心情舒缓了许多,她起身,做了个射箭的动作,不论母亲如何劝导自己,女学就是小朝堂,让自己有所收敛,柳菁菁这个丫头她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翌日,女学的第一天,纤绵收拾妥当,大模大样地进到在皇宫东侧的灵兰学馆中,各家小姐们三三两两地给她见了礼后,都和相熟的人聊天。纤绵目光所及,在一起聊天的小姐们多半是母亲说过的朝堂之上交好的官员们的女儿,果然如母亲所料,这女学当真是更加清晰的朝堂分割。帮着纤绵拿东西的木香见纤绵若有所思,以为纤绵因为无人理会而生气,便气哼哼地瞪着那些人,对纤绵说,“翁主,您的身份尊贵,本也不该和她们一起。”
纤绵恍惚回神,本也没将那些放在心上,对木香摆了摆手,远远一眼认出带着面纱娉婷走来的柳菁菁,新仇加旧恨一起涌上她的心头,她眉毛一挑嘴角一勾,径直走向了过桥的菁菁,皮笑肉不笑地说,“哟,大状元哪,哦,不对,应该唤你一声女师父,本主有好多的问题想要请教,不知女师父是否有空呢?”
柳菁菁眉毛轻扫,却是斜飞入鬓的形状,别是一番英气飒爽,傲气凌人。但是她只是怯怯地低着头,小声唤了一声,“姐姐。”
“女师父这声姐姐太贵重了,本主可当不起。”纤绵鄙夷地瞥了菁菁一眼,故意一字一顿地说,“再提醒你一句,本主的母亲只生了本主一个啊,没有兄弟姐妹。”
周围的小姐们本也因为菁菁年岁小破例成为女师父而心有不快,况且朝堂之上公主风头正盛,将军虽也居功至伟,终究也不是皇亲,此时见纤绵如此理直气壮地教训菁菁,便都带着嘲讽的笑容看戏。菁菁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把头埋得更低,想要绕过纤绵进内院。
纤绵看出她的目的,使出对付酒鬼师父的办法,伸脚狠狠地踩住了菁菁穿着绣着茉莉花的青色绣鞋,菁菁吃痛地叫了一声。纤绵却偏过头,比她更大声地喊了一声,“啊呀,真是,这可怎么好,本主一不小心踩到了女师父的贵足啊?”忽而纤绵扑哧一笑,掩唇觑着菁菁,故意大声说道,“忘了,忘了,女师父的脚可不是贵足,女师父身上的哪一部分都不是贵族。”
一旁看热闹的小姐们都抿不住,嘲弄地咯咯笑了起来。
菁菁咬了咬唇,忍下了这口气,再一次想要绕过纤绵。可纤绵昂首挺胸,偏偏就是不让,故意施展功夫快速截住,菁菁本想忍让,可面对纤绵的咄咄逼人她简直无处可逃。
不知谁喊了一声,“教习嬷嬷来了。”各家小姐顾不上看热闹,都敛起笑容,娴熟地换上大家闺秀的模样,进了学堂。纤绵则看着菁菁如临大赦的模样歪了歪嘴角,扭过头看着学堂,似是不经意地将菁菁推入河塘。极动听的扑通一声后,纤绵抖了抖衣袖,假装没有听到菁菁的呼救,大摇大摆地去上课了。
课上到一半,浑身湿透的菁菁才堪堪进来,一直等着菁菁的教习嬷嬷拿着书卷蹙眉看了一眼,咳嗽两声,说道,“我还在纳闷柳师父为何迟到,原来是去玩水了。”
菁菁的面纱大约是因为在水中挣扎而丢失了,故而此刻涨红的脸色在大家面前表露无遗。坐在不远处的纤绵满意地点点头。菁菁犹豫了下,开口解释,“下次不会这样了。”
纤绵挑眉,原来这丫头竟然不会告自己的状,那样更好,看我不把你欺负得哭爹喊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纤绵想尽各种办法折腾菁菁,除了言语上的讽刺奚落,也会做些小动作:上课故意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在她的凳子上抹上浆糊,打翻她的食盒,故意听不懂她讲的课去教习嬷嬷那里告状等等。官家小姐都是人精,为不得罪人,遇事也只是装傻。纤绵明白她们的心思,故而也不加以收敛。这翁主与柳家千金不合的传闻从女学慢慢延伸到了街头巷尾。
深秋的夜晚,酒窖中央,红泥火炉上的砂锅中用生姜煮着茶,温热的清香弥漫在黯淡的酒窖中,别是一种难言的温情。酒鬼难得没有一身酒气,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恍若清澈泉水泠泠,从奇山怪石中蜿蜒而出,泉水不紧不慢,无拘无束,流淌间涤荡了世事铅华,洗去了岁月繁华,令心沉静下来,柔软下来。纤绵笑了笑,这曲《石上清泉》大约只有师父能够弹出这样的意境。
她略一沉吟,放在琴弦上的玉指轻动,奏了半阙《花移影动》,此曲名源自“风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这句诗,描写的正是期盼归人的女子因花移影动牵连出的心情的跌宕起伏。纤绵弹琴的时候想的就是母亲,琴声悲悲切切,恍若女子柔声倾诉着满腹的相思之情,忽而想到了柳菁菁和她的母亲,悲切的琴声中透出一缕无法磨灭的怨愤,仿佛女子明白归人不归是有异心,长久岁月沉淀下的委屈与不甘瞬间喷薄而出,让琴弦几乎不能相应,铮的一声琴弦便断了。
纤绵也因为这突然断了的弦惊了一跳,舒了一口气后回头对酒鬼说道,“师父,我换上弦再与你比试。”
酒鬼摇摇头,叹息一声,“你就那么不甘心吗?连我的琴声都不能动摇你分毫。”
纤绵垂下眼帘回道,“自然不甘心。”
酒鬼查看了纤绵琴上断的那根弦,从怀中扯出几根,略略比较,“差不多就得了。”
纤绵明白酒鬼意有所指,“师父也觉得我对柳菁菁太过了?”
“除非你能做到一辈子都不给她翻身的机会。”酒鬼一一拾起自己所用的羊脂玉棋子徐徐说道。
其实这样的承诺很容易出口,但是纤绵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辈子本来也不长”。
酒鬼看出纤绵的低落,“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我和公主教你这么多东西不是让你去欺负自己的妹妹的。”
“她不是我妹妹。”纤绵扁嘴分辩道。
“好,只要你明白了这样的道理就好。骑射的东西也不能忘,十日后你放假我会带你出城。若是不去你知道后果的。好了,休息去吧。”说完,酒鬼摆弄着琴弦,然后拿起自己一直没有碰的酒壶,拧下塞子,闭着一只眼看了看酒壶中的酒。
第 035 章 赏罚
转眼到了腊月,公主因为平乱有功而得以晋封,成为大兴有史以来 第 035 章 ,打你二十大板给个教训吧。”
木香跪着爬到纤绵身边,悲悲切切地哭诉,“翁主,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纤绵有些心软,可正如母亲教导,凡事赏罚分明才能管好府内诸事,便硬下心肠,别过脸,将事情推给木艾,“木艾,去外面叫人吧,本主现下不想看到她。”
木艾一脸悲悯地看了看木香,低头应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带着小厮将死抓着纤绵垂在塌边裙角的木香带出了外面。
木艾颤抖着给纤绵奉上一盏茶,纤绵吹了吹浮沫,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定了定心神。
木艾脸色惨白地听着惨叫声,低声唤道,“翁主……”
纤绵看了看木艾,僵硬着唇角,笑了笑,“母亲说,我不是个好主子,该管的事情我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果然如母亲所料倒是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
“不是翁主的错,木香她……”木艾既不想说木香的坏话可又说不出什么劝说的好话,只得噤声。
“你放心,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处罚谁的。”纤绵看着小厮拖着受完刑罚的木香进来。木香的后面几乎全部都被打烂了,有气无力地抬头看着纤绵。
纤绵放下茶盏,看也不看她,整理着衣襟道,“给你几天养伤,往后要是再有不轨行为,也别怪本主不客气。”
木香歪了歪嘴,似乎很是气不过。
纤绵挥手让小厮把木香抬走,拿起礼单递给木艾,“木艾,好好清点礼物,挑些好的我去女学给那些小姐们。”
木艾看了看被拖出门的木香,忙不迭地点点头,对着礼单清点起礼物来。
过了十五,纤绵带着木艾跟着两个抬礼品的小厮进了女学。本来热热闹闹的学堂一下子安静下来。纤绵特意将最上面的那个递给坐在第一排的粉衣女子,“我看丞相府的郭二小姐的饰物多为水晶,所以私下认为郭二小姐应该是喜欢水晶的。碰巧我这有一盏水晶宫灯,并非特别精致,奇就奇在水晶中有天然形成的兰花图样,还请小姐笑纳。”
郭小姐喜不自胜,吩咐丫头接过,“翁主这话说的,您能惦记着我们就是我们的福分了,今日我也没备好回礼,他日必会登门拜谢。”
纤绵手指绕着辫稍,客套地回应,“哪里,哪里,听说丞相家送给本主的妆奁盒是郭二小姐特地为我挑的,本主不过是礼尚往来。”
一旁的小姐们都嫉妒地看着眉眼带笑的郭二小姐。
纤绵伸手一挥,木艾将礼物一一送到各家小姐的手中,只漏下了菁菁。
各府的小姐本都是见过世面的,可看到纤绵出手的东西还是直了眼,“这猫眼石的戒指可真是精雕细琢。”“你看翁主给我的这个翡翠玉镯,这水头多足。”“这金簪上面的花似能闻到香味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