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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养子-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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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赦却不管她的神色,自顾自的说:“昨儿个徐大人这话才说了没多久,御史便说起如今京都里都谣传说我这大外甥要娶江南甄家的三小姐了。这可哪桩归哪桩呢?”说着,贾赦便似笑非笑地看向贾母。

    贾母脸上神色微变,却还强撑着说:“京都里的谣言向来做不得数,这话拿来到御前说话,想来是无稽之谈。你好歹也是袭了爵的,怎么连这些都信了?”

    贾赦却笑道:“老太太明鉴,儿子纵然糊涂,万没有为着二不当五的事儿得罪皇上的道理。故而那御史才说了这话,儿子当面便驳了。不说甄夫人和甄三小姐都住在咱们家,这话传的实在有些不着调,再者说了,我那大外甥如今可是简在帝心的人物,谁还敢打他的主意呢?又不是嫌命活得太久了,难道非得惹来皇上的震怒不可吗?”

    贾母微微一震,半晌不言语。

    贾赦又笑道:“儿子知道,老太太留着甄夫人和甄三小姐在咱们府上暂住原是好意,只是老太太可也得掂量着,这甄家么,到底和咱们家没什么亲戚往来的,年下过节虽有往来,素日里却不亲近的。”

    “这住在咱们府上,外头知道的呢,都说咱们家以礼相待。不知道的,只怕还要有许多难听的闲言碎语。”

    “老太太可要仔细着呢。”

    贾母眸色微微一闪,心想着,甄三小姐这么好的棋子,到底要舍了,心中有些不甘。可一看着贾赦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贾母心里不免惴惴。

    “如此,二太太,你明日……不,今晚便派得力的小厮和仆妇去甄家在京里的宅院帮着拾掇。等收拾好了,便亲自送了甄夫人和甄三小姐去罢。”

    “老太太……可……”

    瞧着王夫人愕然的神情,贾母眼睛一瞪,“哪里那么多话,还不快去!”

    薛姨妈忙扶住了王夫人,只笑了笑说:“老太太吩咐的是,姐姐是这几日劳累了些,有些反应不及呢。”

    贾母何尝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只是比起拉拢甄家和林家,当下最重要的是要保全自家罢了。至于被坏了名声的甄三小姐……哼,和她有什么相干呢!

    作者有话要说:哦哦哦,变成了弃子的甄三小姐,为你点蜡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贾二老爷邪风侵体【标题】

    贾赦所说的话句句锥心;贾母强忍着怒气;到底还是怒喝道:“什么东西,也敢来我面前叫嚣!”

    此刻贾母端坐在内室,脸上再无半点平日里的仁慈和善。鸳鸯正捧了茶来,听见贾母这声怒喝,手里微微一抖;心头不安,却还是勉力笑道:“老太太喝口茶罢;别气坏了身子。”

    贾母冷哼一声;眼中厉色顿显;“他林家什么东西;不过仗着如今声名显赫了起来,也在我跟前拿大!”说着,怒气冲冲地挥开面前的茶盏,终究是不甘心极了。

    另一边的王夫人院中,灯火通明,王夫人坐在椅子上,手里的帕子几乎绞烂,心里却有一阵一阵的怒意愤愤不平。薛姨妈瞧在眼底,只无声地笑了笑,转脸便换了一副表情,宽慰道:“姐姐也别生气,没得为这些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说到底也是林家大爷没福气,甄三小姐的人品相貌最是拔尖的,只可惜了你和老太太一番好心。”

    王夫人恨恨道:“上赶着去说亲,他林家算是什么,还敢拿乔!也不想想他家祖上虽有爵位,如今却也是没落了。若不是想着他家现今在皇上跟前得力,谁还想沾染这些个事情,没得白操了这份儿心!”

    说着,又恨声说:“倘或宝玉当初……如今岂不是一桩美事,哪里还有便宜了别人的道理!”

    “姐姐快宽宽心,宝玉天资聪颖,纵然没有这样得力的岳家,将来也是人中龙凤。他乃是衔玉而诞,前途只怕与旁人不一样的。姐姐你是见多识广的,难道连这也想不到吗?”

    王夫人听她这样一席话,心里顿时好过许多,虽脸上还有残余的怒火,眼底却隐隐透出一丝笑容来了。

    “还是你会说话,唉,你不知道,这几年我处境有多艰难。”

    说着,竟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珠。

    薛姨妈看在眼里,心中冷笑数声不止,脸上端的是笑意温柔,温声又劝慰了一阵,到底让王夫人回转过来。

    王夫人正拉了薛姨妈的手说起她近些年的处境,外头却传来嘈杂之声,王夫人眉头一皱,沉声喝到:“什么人在外头吵闹,还不打了出去,别扰了我院子里的清静!”

    话音才落,毡帘却已经被人掀起。王夫人心里不悦,怒瞪过去,就见金钏儿满脸惶然之色,哆嗦着跪下,只带着几分哭音道:“太太,不好了,二老爷……二老爷他……”

    “啪——”一只雨过天青的茶盏顿时被拂落在地。

    贾赦从荣禧堂出来,脸上的笑意才渐渐隐去。回头看了一眼那荣禧堂的门匾,心里却是冷笑不止。见贾母身边服侍的琥珀和玻璃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贾赦眯了眯眼,冷哼道:“服侍好老太太,自然有你们的好处,若是在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哼——!”其中狠厉之色不言而喻。

    琥珀和玻璃忙低下头应了一声是。如今老太太身边服侍的人大半都已经被贾赦拢络,倒不是说贾赦有多少财帛散给他们,只是贾赦此人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指点,别的一概不问,只把她们这些服侍的丫鬟家里的弟弟或是妹妹搁在大房院中服侍。

    若是她们挂心家人,自然要听着大老爷吩咐了。唯独值得庆幸的是,大老爷未曾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琥珀和玻璃彼此安慰了自己一番,打定主意是要为大老爷做事了。

    等回了自己个儿的院子,贾赦见贾琏脸色不是很好,便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冷笑道:“今儿个你是犯什么傻,他们要说亲由得他们去说,你凑什么热闹。白惹了你林姑父不悦,你这前程仕途还要不要?”

    贾琏听贾赦话中冷意迸现,也惶恐地低了头,只说:“老爷教训的是,今日之事,是儿子想差了。”

    “倒不是你想差了,只是荣禧堂的那位和二房的那个整日里想着算计,你纵然有心想躲,哪里躲得开呢。”

    “老爷教训的是,二爷不过是念着一家子的骨肉亲情,被人算计了犹自不知罢了。”王熙凤款款地走到贾琏身侧,一手扶住贾琏,一边向贾赦福了一福,歉然道:“也是儿媳的不是,竟没有早早地察觉此事。”

    贾赦见她服软,也不好过份苛责。这几年来王熙凤性子虽是一如既往的爽快干练,可脾气却和从前管家时大相径庭。不说温柔贤惠,却也是相夫教子差不离的。

    想到这里,贾赦低叹一声:“你林姑父家自有主意的很,毋须咱们操心。倒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她们打量着旁人不晓得,一心想算计林家和甄家,哼,真打的好个如意算盘,也不怕将来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这话说得半点情面也不留,贾琏抬头看了贾赦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把二老爷摔了个狗啃泥的事情告诉给他知道。

    谁知这半刻的犹豫之后,院子里便有个小厮隔着毡帘禀报说:“老爷,二老爷受伤了,老太太请老爷、太太并二爷和二奶奶过去瞧瞧呢。”

    贾赦眉头微皱,心道:自己又不是大夫,喊上这么一大家子过去肯定没什么好事。转眼见贾琏眼神闪烁,心里一顿,只沉声道:“知道了,这就过去。”说完,却是回身问贾琏:“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二老爷脚下一绊,我还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摔出了林家门口。待我上去扶起二老爷的时候,也未曾发现伤势多重。倒是上了马车,才发现二老爷半张脸都是血迹,似乎……”犹豫了一瞬,见贾赦眉头紧皱,贾琏才缓缓地补充道:“似乎,连右手也抬不动的样子。”

    贾赦眉头皱的死紧,可眼中却半点同情之色都没有。听完了贾琏的叙述,心里已经悄然冷笑了一声:“这才是真真儿的现世报呢!”转念一瞬,便向贾琏道:“太太还说自己身子不爽利,就留了你媳妇儿在家守着罢。你我二人过去就是了。”

    说罢,便携了贾琏一块儿过去。

    贾琏临出门前冲着王熙凤使了个眼神,王熙凤立时便明白了过来。二老爷既然受了伤,老太太定然不肯善罢甘休的,只大老爷和贾琏在那里还罢了,就怕自己和邢夫人到时候承受了无妄之灾。心里一时感动得很,揉了揉微红的眼圈儿,便笑着扶了邢夫人往内室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贾母气得很,瞧着躺在床上闭着眼呼痛的贾政,心里一阵阵的发寒。王夫人在旁边嘤嘤哭泣,哭得贾母心里烦躁,冷喝道:“闭嘴,都是你这蠢妇!”一声喝骂,当下便骂得王夫人面上血色尽褪。

    赵姨娘得意地看了一眼王夫人,心里正痛快着,冷不防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额角冷汗顿时涔涔落下。

    “哼,你们一个个的只怕都打量着我要死了,乱扑腾着就盼着推翻了我去!”说到恨处,更是手里拄着沉香木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

    贾赦和贾琏正掀了帘子进来,听见这话,脸上神色不变,贾赦脸上更是满满的关怀之色,快走几步靠近床前,见贾政闭着眼睛神志不清的样子,焦急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说着,目光如炬地环视一圈,见王夫人和赵姨娘站在那里,两个都是脸色雪白一片的样子,便向王夫人身边的丫鬟斥道:“你是怎么服侍的人,好好儿的一个人到了你们手里怎么就变成这样,要是二老爷有个好歹,看不揭了你们的皮去!”

    王夫人脸色一边,几乎是目光淬了毒一样看向贾赦。贾赦却似浑然不觉,只怒喝道:“贱。人,还不过来服侍着,难道还等老爷亲自来请你不成!”他虽句句指着王夫人身后的金钏儿说话,可那目光却分明迎视着王夫人,口中所说的“贱。人”,在场有耳朵的都听得出说的是谁。

    王夫人脸上神色越发的难看,绞着帕子的手握得死紧,指节青白,再看贾赦咄咄逼人的样子,恨不能冲过去甩上两个耳光。

    贾母见贾赦越发的不像话了,又见王夫人已经是要端不住的样子,便沉声怒喝道:“你弟弟还在床上躺着,你便要撵猫打狗的像是什么样子!”说着,也不顾王夫人更难看的脸色,只拄着手里的沉香木拐杖往桌边走了两步。

    那桌边正坐了一个须发雪白的老太医,贾赦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宫中的张太医,忙上前施了一礼,满目急切道:“张太医,我这二弟伤得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

    张太医看了贾赦一眼,见他虽满脸急切,可眼底分明冷意不减。便叹了口气说:“只怕,是极难的了。”

    “张太医,此话何意!”

    贾母当下脸色就变了,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觉扬高了几分。

    张太医却只是淡淡道:“贵府二老爷只怕是……邪风侵体,若要根治,怕……是难极了。”

    贾母听完这话,只觉得眼前发黑,竟似支撑不住一般。她虽把满心的希望都寄托在宝玉身上,可眼下她到底是偏疼贾政一些的。要是贾政当真中了风,只怕她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呀!

    作者有话要说:二老爷,您安息罢,报仇雪恨第一步进度满格~!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促姻缘凤姐窥真相【标题】

    听见张太医的诊断;贾赦倒也不慌不忙,伸手先扶住了贾母,迎着贾母怒视的目光却半点儿也不心虚,还唱作俱佳地挤出几滴眼泪来;语带哽咽道:“老太太千万珍重自个儿的身子,二弟的身子……唉,儿子定然遍寻名义替他诊治!”

    贾母听罢,心头怒意陡升;狠狠地拂开贾赦的手,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之后,才对贾琏怒喝道:“还不跪下,你这小畜生!”说着,便要举着沉香木的拐杖去打他。

    贾琏慌忙避过,瞧见贾赦递过来的眼色,顿时机灵地哭道:“老太太要责罚,孙儿不敢不领。只是,好歹请老太太息怒,万要珍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贾母“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却到底不好发作了。眼见着贾琏和贾赦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她倘若在这当口儿发怒,只怕传出去也要被人说是自己不慈了。

    想到这里,贾母眼中几欲喷出怒火来,可脸上的表情却平静了几分,狠狠地咬了咬牙,才怒道:“还不快滚出去!”

    贾赦顶着一张苦脸,看似莫可奈何地携着同样脸色不佳的贾琏走了出去。剩下一屋子的女眷,哭的哭,闹的闹,简直一团乱糟糟的要人心烦意乱。

    等回了自己的屋子,贾琏长舒了一口气道:“今儿个看着老太太果真是气急了,竟然全然不顾有外人在场。幸而你没去,否则也要吃挂落。”说着,贾琏伸手揽过凤姐,抬头见她笑容娇美,眉眼间是说不出的娇俏妩媚,心中微动,便笑着去抚了抚凤姐的小腹,低低道:“荀哥儿如今长到三岁大的年纪,咱们何时再给他与大姐儿添个弟弟妹妹呢?”

    此话一出,叫凤姐脸上红晕乍现,娇嗔着捶了贾琏肩头一记,“二爷这样的不正经,我再不和你说话的!”说着,扭了腰身便要走。

    正巧了,这时屋外平儿扬声道:“姨妈这时候怎么来了,我们奶奶身子有些不适,正歇着呢!”

    王熙凤和贾琏对视一眼,都瞧见对方眼中的几分疑惑。也不知道这个敏感的时刻,薛姨妈到他们这儿来是为的什么。

    隔着毡帘,只听薛姨妈笑道:“你家奶奶是我的亲侄女,她身子不好,我更该来瞧瞧了。”说着,已经自顾自的打起了毡帘。

    王熙凤这时早斜倚着软塌坐下,贾琏也坐在一旁低头吃茶,见薛姨妈进来,忙见了礼,贾琏便笑了笑说:“姨妈来了,可好好儿地替我说说她,平日里身强体壮的也就罢了,偏这会儿子头疼脑热一时犯了病还不肯歇着,我是半点儿主意都没有的人,还请姨妈多关怀些。”

    薛姨妈轻笑了一声,便道:“你媳妇儿在家时便是这样的性子,但凡男子能的,她无一不肯相让。也怪道我那哥哥都把她假充男儿教养,她便是这样的性子,亏得你爱重她了!”

    贾琏又陪着说了几句话,见凤姐冲他眨了眨眼,心中了然,便笑着起身道:“姨妈坐会儿子再回去罢,我还有事,就不陪了。”

    等贾琏出了门,薛姨妈这才转头去看榻上的王熙凤。只见她穿了一身宝蓝妆花百蝠锻袍,领口上是一圈厚厚的白狐风毛,衬着她妆容素淡的样子,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因才笑着说:“我瞧着这几年不见,你越发的懒惰了。”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去看凤姐的气色,见她双目璀璨,容光照人,只笑道:“前儿个还听你姑妈说起你自打不管家后,整个人都懒怠了不少,平日里轻易是不出门的。我先时还不信,现下才眼见为实了。”

    王熙凤闻言不过低低一笑,薛姨妈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性子到底没变多少。可王熙凤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横冲直撞半点儿不知道他人心思的傻凤姐了。于是这边薛姨妈拉东扯西的说得起劲,凤姐却是斜倚在榻上,吃着茶听着这呱噪之声,倒也算是得宜。

    薛姨妈说得口舌也干了,伸手拿起小几上的茶碗,只一眼,便满口赞道:“这茶碗倒是精巧,难为你这里有这样素雅精致的样式。”原来,她手上正拿了一只缠枝莲青花茶碗,乃是极正的雨过天青色。这样一只茶碗,寻常不可得的,可瞧着凤姐这里,却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一般。

    薛姨妈赞了一声,又就着茶碗吃了一口茶,见那茶碗中的茶叶碧绿青翠,茶汤颜色清亮薄透,更是赞不绝口了。

    “到底是琏儿疼惜你,这样好的茶,给你吃了只怕也是牛嚼牡丹。偏他舍得,你可得知道其中的福气呢。”

    凤姐掀了掀眼皮子,斜睨了薛姨妈一眼,只轻轻地笑道:“我虽是个粗人,倒是个爽利的性子。姑妈是知道我的,我最不爱东拉西扯的说些闲话,你若果然有事儿,只痛快地说了出来。我若有法子,必然念着彼此亲戚骨肉,好帮上一帮。可若是姑妈再这么遮遮掩掩的,只怕我这里是要送客了。”

    薛姨妈闻言,脸上神情便有几分讪讪的。见凤姐眉宇间露出几分不耐之色,只好如实道:“唉,倒不是我说这话。你是知道的,蟠儿那样的性子,与人相处也极难的。他如今虽也出息了,到底从前浑惯了,好人家的姑娘是怕了他,不如咱们家的……我也是瞧不上。小门小户出来的,竟连咱们身边的丫头也比不上呢。”

    “我原想着,好歹要娘娘给他指个亲事,可这样大的恩典,轻易是求不来的。娘娘那里倒是有心,可太上皇却越发的不好说话了。”

    王熙凤眼眸微闪,她何尝不知道呢,太上皇年事愈高,脾性却愈发的坏了。便是身边服侍的枕边人,也是疑心甚重。不说王夫人和贾母每每进宫省亲回来后满脸凝重,就是宫里不时传来的风声也够他们联想的了。

    薛姨妈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打量着凤姐的脸色,见她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心中大安,又道:“前几日我登府时,瞧着那甄三小姐,当真生的好人品好相貌,怪道都说她家的小姐个个儿都是拔尖出挑儿的,便只瞧了一眼,我也满意极了。何况她说话处事都十分妥帖,倘或我日后的媳妇儿能有她一半也尽够了。”

    这话才落,凤姐便猛然从榻上直起了身子,倒吓了薛姨妈一跳。凤姐再想不到,薛姨妈好大的胆子,竟然是打着这么个主意。她还说呢,先前贾母和王夫人是哪来的心血来潮,竟然做出败坏甄家三小姐德行名声的事情来。

    女子未嫁,待字闺中时却满京都的传出婚约,而这男方……并不承认。不说这事儿成不成,只说贾母和王夫人此心可诛,这样的谣言简直无异于逼甄三小姐去绝境!

    凤姐微眯了眯眼,她之前还想着,以王夫人的手段,断然想不出这样的招数来。老太太倒有几分可能,只是大多可能下是不屑去做的。现下听着薛姨妈一番话,凤姐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样的手段竟是薛姨妈撺掇着使出来的,而背后的私心也不明而喻了。

    ……不过是为着想把甄三小姐求娶到薛家罢了!

    凤姐越想越心寒,可脸上却还是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来,只笑着对薛姨妈道:“不是我说,这事儿着实难办极了。甄三小姐的人品相貌,姑妈既知道是样样儿拔尖的,我可怎么好去开这口呢?”

    薛姨妈见凤姐这样说,忙道:“蟠儿如今也出息了,比起当年,可长进了不少。他到底是你的弟弟,一家子骨肉亲戚,哪里有不互相帮扶着的道理。再者说了,若是蟠儿和甄家结了亲,与咱们两家岂不都是一股助力?”

    说着,又笑道:“蟠儿虽比不上林家小子那样的有造化,可到底是咱们自家的孩子。你是看着他长大的,难道他的脾性你不知道,他的人品你信不过不成?”

    凤姐心道:就凭薛蟠那德行也好意思和林表弟相提并论,这薛姨妈不害臊,她听着都脸红。再说到这薛蟠的脾性,凤姐心里冷笑,她最是知道薛蟠为人的,便是因为看着他这几年的长进,她才越发的不信呢!

    可见薛姨妈一副心急的样子,凤姐也不想把人给回绝了,只轻轻抬手拢了拢有些松散的云鬓,扶住了发鬓里的一只衔东珠金步摇,淡淡笑道:“姑妈这想法虽好,可要托了我去说项?”

    “正是这个理儿了,到底是你,嘴皮子又俐落,说话又讨人喜欢。那甄夫人不日就要搬离府上了,好歹请你替蟠儿掌掌眼呢。”

    凤姐笑着说:“姑妈也太高看了我一些,我如今一不管家,二不管事儿的,只怕那甄夫人还不知道我是圆是扁呢。别我去了,人家打了我出来才是个大笑话。”说着,眼睛轻轻地眨了眨,掩唇笑道:“依我看来,竟不如请了二太太亲自过去说说,她和甄夫人相交甚笃,有她在其中转圜,或许是能成的。”

    薛姨妈听了,只低叹道:“我虽有这想法,到底怕你姑妈多心。这原是她相中的人,眼下我想说与蟠儿,只怕你姑妈听了心中不快,遑论替我去说项呢?”

    “再说了,你姑父……二老爷如今半个身子都瘫了,日后还不知道什么光景。你姑妈正伤心,我也不好意思叨扰。”说着,一手已经握住了凤姐的双手,薛姨妈满目恳切道:“好孩子,到底是你疼我,好歹替我办成了此事,我方了了心愿。日后便是去了底下见了你姑父,心中也是无愧了!”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要不要便宜了薛大傻子呢?这美人恩难消的很呐!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促狭鬼打趣绛珠草【标题】

    贾政自打瘫在床上后;日日脾气见长。贾母瞧了两三次,回回遇着贾政在屋里发脾气,又是打骂小厮又是欺辱丫鬟的。饶是向来偏心爱护幼子的贾母心中也有些异样来。

    王夫人被贾政狠狠地发作过几回,心也渐渐地冷了;大多时候便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做出一副吃斋念佛的样子来给人瞧。

    贾母心里纵然明白二房早不如从前,可到底也是有心无力。只表面儿上日日叫史湘云和夏金桂在宝玉身边劝着宝玉好好进学,好要贾政心中宽慰几分。

    王熙凤和薛姨妈自打那日一番恳谈;彼此间倒似亲热了几分。住在贾家半月之久的甄夫人眼瞧着就要带着甄三小姐搬走了,薛姨妈心中焦急的很,可偏偏王熙凤不骄不躁的,每每去见她十回里倒有六七回见不着人。

    薛姨妈一时疑心凤姐存了别的意思,明里暗里好一番探访,却又得不到消息,只得作罢。又一日,亲自到凤姐这里来,见凤姐正和荀哥儿在屋里,便笑着说:“可见我今儿个是赶得巧了,荀哥儿,好些日子不见了。”

    荀哥儿抬头看了一眼薛姨妈,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姑奶奶好。”说罢,又低头玩起了手里的九连环。

    薛姨妈笑着应了一声,见凤姐笑眯眯地坐在一旁,便笑道:“正是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你也别整日里拘着他。荀哥儿生的这样聪明伶俐,你可是心满意足了。”

    见凤姐没有搭腔的意思,薛姨妈脸上神色微微一滞,继而又打起精神笑道:“只是呀,都说儿女是来讨债的,你这个倒是个乖巧的,若是像蟠儿那样的,岂不是要背着人抹泪的也有?”

    凤姐眼中嘲讽一闪而过,却面上含笑道:“姑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蟠哥儿眼瞅着出息了,可怜姑妈在这里哭天喊地的,别叫人瞧着也笑话。”

    薛姨妈脸上微沉,却见凤姐脸上笑意盈盈,并不见恶意。心中虽有怒意,到底不好发作,便别了脸坐到一边儿,好一会儿才道:“你今儿个若没事儿,怎么不去瞧瞧甄家太太。她拖家带口的来京里头,眼下贸贸然地要搬走,这一大家子哪里那么容易的。你最是个做事有章法的伶俐人儿,如今正用着你的时候,怎么反倒缩在后头?”

    凤姐闻言也不说话,只抿唇笑了笑,才道:“不是我说,姑妈也太心急了些。如今咱们府上人多口杂的,要是这时候提出这话来,岂不是要人传出多少闲言碎语去?何况蟠哥儿如今还在庆州,少说得要半个月才能回来。纵现在说了,保不齐还有变数。”

    “那照你的意思……?”

    “依我想着,竟不如等甄夫人搬回了她家里去,咱们一道儿上门见她来的便宜。”

    薛姨妈眉头紧蹙,见凤姐说得有理,心里虽有几分不信,却也觉得在贾府说出这话来很是不合时宜。再看荀哥儿一派天真,凤姐笑意盈盈,便也起身道:“既是这样,我就不多留了。你姑妈那里正伤心呢,你若得了空,好歹过去瞧瞧她。说到底,你虽嫁的是琏儿,可论起亲疏远近来,还是得多亲近亲近你姑妈呢。”

    王熙凤低头笑了笑,嘴角一丝讽意一闪而过,只笑道:“姑妈说的是,自是一家子骨肉亲戚,合该多亲近亲近呢。”等哪一日,要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你们方才罢休呢!

    薛姨妈见凤姐垂头恭听,满以为她都听进了自己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了。

    等到午后,王熙凤哄了荀哥儿睡下,便叫来平儿在屋里看着,自己带了旺儿媳妇儿套了车往林府去。

    “好妹妹,许多时日不见了!”王熙凤才进花厅,就见黛玉坐在正厅里,一身水碧色的夹袄,□着一条月白色长裙,下摆绣着几朵墨荷,才一动作,那墨荷便摇摇曳曳的,恍若有暗香来袭。

    王熙凤笑着拉住黛玉的手赞了一回,彼此才坐下,王熙凤便打趣道:“我请人下了帖子请了妹妹好几回,偏回回不凑巧,妹妹不是忙着去北静王府上,便是被皇后娘娘召进宫去了。唉,可怜我要见上妹妹一面,竟也这样难了!”

    黛玉抿着唇笑了笑,只道:“凤姐姐别笑话我了,今儿个可不就见着了么。”

    凤姐仔细地打量着黛玉的神色,见她目若秋水,两颊微红,一双菱唇轻轻抿着,带出一股优美的弧度,光是瞧着也恁的要人赏心悦目。显然这几年在家时受尽呵护,越发的滋润了。

    因笑道:“好妹妹是大忙人呢,我听说,等年底裴家就要迎亲了?”

    黛玉娇嗔着跺了跺脚,忙别了脸过去不看凤姐脸上促狭的神色,可偏偏一张小脸晕红一片,娇俏得很。

    凤姐又笑了一回,在黛玉渐渐着恼中缓住了,才又笑道:“好妹妹别恼,我这是真心实意地为着你高兴呢。从前我便知道你是有大福气的,不说林表弟那样护着你,便是林姑父也断舍不得委屈了你的。”

    说着,又轻叹了一声:“可怜老太太白算计了一场,到头来还是拗不过二太太。宝玉如今……唉,不说也罢了。”

    黛玉见她神色不快,心知贾家如今已经大不如从前,更有二房的名声早臭了。听着王熙凤的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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