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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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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悍不畏死,没有其余任何一朝的军队比得上你们秦军。”
“据说都是当年那些巴山剑场的人在战斗时,都是首先悍不畏死的冲在最前,所以才形成了你们这样的风气。”
“只是最后呢?巴山剑场反而被你们自己人给灭了。”
“以前你们是弱秦,人人都要拼命才能不被敌朝所灭,但是在秦灭三朝时,便已经是强秦,你们现在拼命,只是为了元武皇帝还是为了那个窃取了巴山剑场果实的胶东郡女人?”
然而白山水视若无睹,她只是微嘲的说着,走向前方。
这些从各个方向,似乎早就封死了她身周所有空间的剑光,却是全部落在了她的身后。
她手中的剑往前挥出。
一道碧绿色的剑光笔直的贴着地面如鲨鱼的尾鳍一般往前冲出,一直切过这整支军队。
地面留下了一道笔直往前的深深剑痕。
在接下来的一瞬间,这条剑痕里便响起了惊人的水声。
轰隆一声巨响。
一条巨大的白色水浪凭空而生,就像一条巨大的白色蛟龙,往前串去,而单手负剑而立的白山水,就在浪尖之上。
这条巨浪行进之间,又不知道多少名悍不畏死的东陵军被撞飞出去,就连沉重的符车,都像水中的浮木一样往两侧飘荡开来。
白山水身后数十名剑师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非但全部一剑落空,现在就连这巨浪尾端翻开的水浪力量,都不是他们所能抗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山水瞬间破阵,根本连拖延一丝时间都做不到。
“申大人,您难道还不出手么?”
为首的青甲将领看着已经被拦腰截断一般的东陵军,面色难看至极的转过身,他知道白山水已经比传闻中的更为可怕,此时的东陵军已经不可能对付得了。
哪怕再不惜命的将所有的部下都填到白山水的剑下,都根本没有意义。
申玄知道这名东陵军大将此时的心情。
然而面对这名将领的请求,他只是冷漠的摇了摇头,道:“外面的长陵并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我所要做的,只是保证大浮水牢的安全,只是保证内里的犯人不被救出,或者不在被下令处死之前死去。”
这名身穿青甲的东陵军大将还未来得及愤怒,申玄冷漠的面容就已经在他的面前消失。
因为隔在他和申玄中间的千钧闸已经落下。
很多闸门都叫千钧闸。
然而整个长陵,甚至整个大秦王朝,却都没有任何一道闸门有大浮水牢的这道千钧闸牢固。
所以当这道闸门落下,当气浪带起的尘土冲击到脸上,这名东陵君的大将连拔出剑朝着这道门上斩上一剑泄愤的情绪都没有,弥漫他心间的便只有刺骨的冰冷。
白山水踏浪前来。
白山水的正前方就是他。
这名将领深吸了一口气,一道蓝色的本命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紧紧握住了这柄本命剑,但是整个手和身体却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并非是因为恐惧和死亡的来临。
而是他确定哪怕自己死去,此时大浪两边那些东陵军依旧会不断的朝着白山水冲去,他们也都会死去。
他此时只是犹豫。
犹豫自己要不要发出一道军令,那这支军队退去。
拼着他的死亡和必定会蒙受的耻辱,来换取自己这些部下的生命。
滔天的剑意未至他的身前,他的衣衫已经尽湿。
这是纯粹境界的差距,他都无法明白在自己的本命剑气立于身前的情况下,这些水汽如何能够冲击到自己的身上。
他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开口,在临死前发出让这支已经是残部的军队撤退的命令。
然而也就在此时,那宏大的剑意却并未直接落下。
白山水的声音,却是轻轻的在他耳廓中响起。
“只差一瞬,我不杀你部下,你不阻我。”
这名东陵军大将愣了愣,尚且未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只在这一刹那,恐怖的剑意已经压至。
轰!
他的耳膜一痛,脑海之中都是一声爆响,身体毫无抗拒之力般的被一股大力轰得往后飞出,重重撞在身后的千钧门上,接着再度被弹飞向空中。
一篷血雾从这名将领的口中喷出。
然而这名将领发现自己未死。
这一剑原本足以杀死他,但是他却未死。
……
申玄缓缓走向大浮水牢的内里。
千钧门后,又一道横门已经在他的身后关闭。
他经过的通道两侧,有一块块方石的缝隙里沁出水来,渐渐的没过他所行走的石道。
石道两侧的水流,却是莫名的往上涌动起来,闪耀出一些银色的光芒。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
那辆之前押着张十五进来的囚车,已经送往大浮水牢的深处。
当东陵军那名将领和千钧门狠狠撞击之时,当的一声,大浮水牢里就像敲了一记钟声,一阵阵的音波不断的传来,冲向大浮水牢的深处。
大浮水牢的深处,有第三重门。
一重看不见的门。
黑暗里有透明的光弧一闪,便将外部的声音隔绝。
然而这光弧只是能够阻挡人耳所能听到的声音,且只能护住往内里传递的声音,却无法阻止这声音朝着其余的地方扩散,比如…地底深处。
幽暗的地底阴河里。
汹涌而带着庞大压力的黑色水流仿佛要冲走沿途的一切东西。
然而就在这样的阴河里,一条如烧红的铁条一样的身影,却是静静的站立着。
当那一声撞击声传入地底。
当地底的阴河里泛起一阵异样的颤动,这条瘦小却巍然如山岳的身体便骤然动了。
一动便是如在阴河之中竖立起了一个巨大的洪炉。
一团巨大的火光,硬生生的在漆黑的阴河中矗立,以恐怖的速度变大,反过来吞噬这整条阴河一般。
炽烈的火光和蒸汽拍开了所有水流,一道耀眼的火光,冲向这道身影前坚硬的岩石。
黑硬的岩石里,有一个小小的水口,偶尔冒出一两个气泡。
当这道火光冲入这个小小的水口,当和那一两个气泡接触的瞬间,便顿时生成一股可怕的力量,以不可想象的速度,朝着内里冲击进去。
黑硬的岩石上出现了无数道火红的裂缝,裂缝不断往上延伸,不断的崩落!
崩落的岩石的断面,流淌着火红的汁液,便是融化的岩浆。
岩石层不断的往上崩塌,如一座巨山崩毁。
火红的身影穿过崩落的碎石,不断往上。
她的前方,当岩石不再崩落时,出现了一片金属的闪光,有一根根粗如儿臂的玄铁柱拦住了她的去路。
没有任何的停留,她就直直的穿了过去。
她的人就像一柄巨大的火剑,斩过了这些玄铁柱。
玄铁柱断!
……
嗤嗤嗤嗤…
同一时间,大浮水牢里每一间阴暗的水牢下的水里,都开始发出了异样的响声,开始冒出气泡。
火红的身影继续前行。
她的前方出现了耀眼的银色亮光。
耀眼的银色亮光照亮了她孤单而瘦小的身影。
她,自然就是赵剑炉,赵四。
第十二章 恐惧败(第二更)
银色的亮光来自于她前方的一道墙壁。
其实说是一块巨碑更为贴切一些。
她此时所处的环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窟,而上方就好像有一块巨碑插入这地下水窟的中央。
给人的感觉是这一块巨碑有一半在地上,有一半沉没在水中,就在她的面前。
这块巨碑通体是用某种青灰色的金属制成,上面有着很多很深的符线,那些耀眼的银色亮光就在符线里流淌,然后散发出来。
这只是一块毫无生命的巨碑。
赵四的身影和这块巨碑相比,就像一条小小的游鱼面对着一艘巨船的船底。
然而她看着这块巨碑,却是狂热的笑了起来。
“又见面了。”她对着这块冷酷的巨碑说道。
然后她将体内积蓄的真元和天地元气,沿着自己的经络,放肆而狂暴的释放了出去!
她一路破石而上,当她到达此间,地下阴河深处里的水流也随之涌到此处。
那些深邃的水里,有许多更黑的线路,黑而粘稠。
此时当她的剑意最为猛烈的迸发,这些黑线倏然破水而出,全部一条条的黑油。
当这些黑油和她体内不断涌出的惊人天地元气相遇,就像是一个生命骤然遇到了一生都在等待的东西一样,彻底的火热起来,接着轰的一声,这一条条黑油,全部变成了一道道火剑。
这是一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画面。
无数道火剑在水中穿行,带着刺天戮地的气息,狠狠刺向那块巨碑的符纹内里。
无数团气浪她身前的巨碑上炸开。
无数团的水花像极为细微的粉末一样往外爆开。
无数银色的火星从符文里冲出。
密密麻麻的银色火星将整个地下水窟映射得如同一个璀璨的星空,却没有任何的热度,只有冷酷和寂灭的气息。
这气息便是她所熟悉的皇后郑袖的气息。
巨碑的符纹里出现了裂纹。
那些如银色流水般流转的银光也随即消失。
赵四身上的气息波动的极为剧烈,她的嘴角也沁出了猩红的鲜血,然而她的嘴角却再次浮现出骄傲的笑意。
她只是昔日在那渭河之上败给了郑袖一剑。
而接下来她和郑袖的交手,她却都胜了。
“赵剑炉失去的剑,一定会亲手拿回来!”
她看着这块巨碑,在心中坚定无比的说道。
当这块巨碑中流淌的星火消散,无数丝原本自然垂落到这大浮水牢的看不见的星光便骤然断裂。
这自然无法逃脱皇宫里皇后娘娘的感知。
她完美无瑕的面容上却没有任何的怒意,只是浮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她认为自己的预计没有任何的问题。
就如当年的那个人最熟悉她一样,她也最熟悉当年的那个人。
现在的九死蚕的行事风格似乎很像那个人。
所以她才能做到预知。
所以她不在意这一时的胜负,她觉得随后收起的网,就会将这些所有的大逆一网打尽。
她甚至开始想象自己是如何在大浮水牢之中一次性见到这些人的。
……
赵四面对的巨碑符纹里那些银色星火消散的同时,像血脉一样流淌在大浮水牢无数看不见的地方的银色星火也随即消失。
一阵奇异的震鸣和轰响也在大浮水牢中响起。
白山水白衣飘飘,站立在千钧闸门之前。
她的身后,那名被震飞出去的将领已经艰难的在沙尘中站起。
重新整集的军队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将白山水包围在其中,只是没有这名将领的进一步命令,所以并未马上发动新一波的冲击。
所有这些东陵军的军士并没有像那名将领一样听到白山水的话,但是他们看着站立在千钧闸前的白山水,心中却都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们都开始觉得,在下一刹那,这座闸门就会升起。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们所有人的呼吸彻底停顿。
白山水笑了起来。
她的身前,地面上涌起了一条尘浪。
千钧闸直接升起。
她毫无迟疑的往前跨去。
修长俏丽却散发着难言的桀骜气息的身影,就此越过千钧闸。
……
奇异的震鸣和轰响来自于整个大浮水牢。
整个大浮水牢都在颤抖。
大浮水牢的内部平时不落入长陵人的视野,但是内里却是有着很多令人恐惧的官员。
现在感觉着整个大浮水牢的颤抖,这些原本令人恐惧的官员开始感到了恐惧。
但并非全部。
当白山水走向第二道横门。
内里充斥着甬道的水流陡然往外压出,就像一个巨大的拳头狠狠的锤击了这道横门一记。
然后这道横门弯曲,露出了足够白山水进入的缝隙。
汹涌的水流在白山水的面前如同驯服一样从她的两侧往外流淌,泻掉。
大浮水牢外的沙尘地上涌起了一层水浪。
这片平时干枯扬尘的土地,此刻就像一片海滩。
白山水甬道前方的水流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块块高低不平的方石。
在这条甬道的尽头,一道没有恐惧的身影矗立在那里。
白山水在外破开东陵军,过千钧闸到这里,气势已经是强到一生之中的巅峰,但是阻拦在她身前的那道身影却依旧没有一丝恐惧,身上的气息反而是如潮水般朝着她涌来,似是反过来像她施压。
这人并非申玄。
他是一名身穿青衣的老者。
他的五官都很小,面孔却很长,这使得他的一张脸就像是一张很平的青竹板。
看着这名老者,白山水笑了起来,道:“杜青梨,你以为能拦得了我?”
这名老者的眉头不可察觉的微微一皱。
世上或许有人知道大浮水牢有两名隐世的大秦皇宫供奉,然而却极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更少有人第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是谁。
“我不是秦人,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你的名号。甚至说在我准备进入这里之前,我都不知道这里面有你和杜红檀这样两个人存在。”
看着没有马上应声的这名老者,白山水却是笑得更加开心了些,“你应该知道是谁告诉我的。我也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他今日里不会出来。我们有能力进入此间,你便应该明白他的能力…即便今日我们失败,你也不可能逃过他的报复。”
在整个大浮水牢的颤抖里,这名面对巅峰的白山水都没有气势稍弱的老人,此时却是骤然感到了一丝恐惧。
“九死蚕…”他知道白山水所说的“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出声。
这个时候,便是白山水等待的出手时机。
白山水出手。
她手中幽绿到极点的长剑消失。
老者的眉心前方,有一点绿波荡漾开来,绿波的中央,出现了一根绿色的针。
“就是九死蚕,只是你连我都胜不了,又何必恐惧九死蚕的报复?”
直至此时,白山水充满讥讽的声音才响起第一个字。
这名皇宫老供奉的瞳孔瞬间收缩,他感知着那一根细针凝聚的剑意,不管白山水的回应,凄厉的厉吼起来,“这样的针对,也是那九死蚕的传人告诉你的!”
在他的厉吼声响起第一个字之前,他的手中就已经亮起了一道绿色的纤细剑光,就像一根细柔的竹枝,没有直接落向白山水的那道剑意,而是扫向了自己的左眉。
嗤的一声轻响。
白山水的那一道剑意莫名的消失。
他的左眉上出现了一道伤口,鲜血流淌下来,糊住了他原本就细小的左眼。
凄厉的吼声在甬道中震响。
白山水已出第二剑。
她的本命剑又已出现在手中。
一刹那,本命剑的前方,出现了十七颗碧绿色的水珠。
十七颗的碧绿色水珠开始加速,急剧的拉长。
第十三章 应该发生的事情
这名老供奉和白山水都非寻常的七境,方才为了阻挡白山水一剑,杜青梨这名老供奉受了自己剑意一扫,左眉上只是一道伤口,但剑意却是入脑,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创伤。
此时他身体的很多部分已经失去了控制,然而他毕竟是一名真正的宗师,一名在长陵经过了那几年的厮杀之后,依旧幸存下来的宗师。
面对着白山水这些已成剑形的十七颗碧绿水珠,他黑色的眼瞳迅速变淡,变成了灰色的一片。
无数肉眼可见的灰色元气源源不断的从他头顶上方的黑色岩石缝隙里涌出,涌入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不变,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不断的膨胀。
十七颗碧绿色的水珠刚刚形成一柄柄小剑,却是骤然崩碎,好像一篷篷散碎的沙土一样从空气里洒落向地。
白山水退了一步。
她脚下的无数方石无声的破裂,裂纹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样往外蔓延。
杜青梨半面披血,面容却诡异的平静。
他在这大浮水牢中修炼多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便是他的天地。
他不相信自己不是这个后辈的对手。
白山水深深的皱眉,一滴晶莹而完全无色的水珠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前,只是却又悬浮在空中不动,似是不知如何才能真正对这名老供奉造成威胁。
就在白山水被杜青梨所阻之时,赵四所处的水窟水位开始下降。
那些因为一时的水压而涌上来的阴河水开始回落。
水落石出。
赵四的视线里,对面石壁上一块凸起如鹰嘴的石头上,已经站立了一名老人。
一名同样身穿青衫,五官显得很小,面孔却很长的老人。
面对着此时的赵四,这名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老人气势一点都不弱,甚至还要强上数分。
所以他自然便是镇守此间的另外一名皇宫供奉,杜红檀。
杜家双兄弟,在很久之前的长陵也是属于最优秀的年轻才俊,修行破境的速度也是少有人及,然而两兄弟的性情却完全不一样。
杜红檀的性情便比较直接,比较粗豪。
此时看着随着水落而在身影飘落的赵四,他直接很不客气的出声,“孩子,这是长陵,这是长陵防卫最森严的牢房,也是我们的家,这是你该来的地方么?”
水落下之后便是空气,但是此时,赵四却是在虚空之中站立住。
她的脚下热气升腾,如一朵祥云托住了她娇小却强大的身体。
在杜红檀的声音里,她反而往上升起。
“若你们不进赵地,我又怎么会来这里?”
她直直的看着杜红檀,义正言辞而不动怒的说道:“是你们先进了我家里。”
杜红檀不屑的摇了摇头,道:“不管如何,现在是在我家里。”
他这句话显得蛮横而不讲道理。
但是他将赵四这样足以代表赵剑炉的人都称为孩子,本身就已经蛮横和无理到了极点。
“不打招呼是无礼,说不通却只有用剑来解决。”
赵四已经腾空到杜红檀的高度,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却还在继续往上。
她的本命剑在昔日渭河一战时已毁,然而逆境再生却是让她看到了新的天地,一股火热的剑意从她的身体里涌出,她已出剑。
她身体前方那一块巨碑的底部出现了一道红线。
然后这块不知多少万斤的巨碑断了下来。
这块巨碑的符线里重新出现了亮光,但是流动着的不是冷酷的星火,而是如火热岩浆一般的火红光焰,使得整块巨碑都开始滚烫,开始发红。
这块巨碑就变成了她的剑,直接朝着她对面那侧的杜红檀砸了过去。
杜红檀对她很蛮横和不讲道理。
她现在的反应就更加蛮横。
看着这样庞大的剑狠狠砸过来,杜红檀面容渐肃,同时真诚感叹,“赵剑炉修行者果然都是世上罕见的天才,就方才破这阵的一瞬,和这里面的星火相抗就感知清楚了符线,而且也只有赵剑炉的修行者有这样的气魄,才能用得出这样的剑。”
说话间,这巨碑大剑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巨碑已经整体发红,红得似乎随时就要融化掉。
极高的温度让他的发丝都瞬间干枯,燃烧起来。
然而他只是伸出了手。
伸出手的同时,就有无数的黑气从上方的岩缝里如黑沙一般洒落,不断落在他的手背。
他的手便按在了烧红的巨碑上。
巨碑的内里发出一阵阵如钢铁巨船摩擦般的嘶鸣声。
整块巨碑就此骤然停顿。
杜红檀的身体连晃动都没有晃动一下。
他的身体和这块巨碑相比极为渺小,然而他双脚下的石屑都没有少掉一分。
因为是他手心里涌出的黑气承受了所有的力量。
上方的岩石缝里,黑沙依旧不断的坠落,承受住了这无比蛮横的赵剑炉一剑。
赵四左手负手而立,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指为剑,点在这块巨碑上。
巨碑如剑往下斩劈,她的身体在巨碑上方,是将整个身体的所有力量和这块巨碑的重量,全部压向了杜红檀。
这样的一剑都被杜红檀毫无烟火气的挡住,她的眉头顿时深深皱起,冷笑道:“想不到堂堂长陵皇宫的供奉,不修剑,修的却反而是鬼气森森的手段。”
听到她这样满含讥讽的声音,杜红檀却只是摇了摇头,笑了起来,道:“孩子,你不要忘记,当我成名时,元武和那人还未出生,在我们那个时候,长陵又何曾只是剑师的天下?”
赵四没有反驳。
她想起这是实情。
而且她已经动用了全力,多说一句话都让她异常吃力。
但是杜红檀却依旧轻松。
他满含同情的看着已到极限的赵四,接着说道:“从前朝开始,大浮水牢就存在,这里死过多少死不瞑目,满含冤屈的强大修行者,论修所谓的鬼道之术,整个长陵还有什么比这里更合适?一开始我就已经提醒过你,这里是大浮水牢,这里是我的家…只要在这里,我便是最强大之时,你为了破碑已经大耗元气,现在又怎么可能战胜得了我?”
黑沙坠落更多。
巨碑渐渐抬起,反向赵四压去。
……
东陵军开始在大浮水牢外结阵,为首的将领想着先前白山水的气魄和白山水的话语,却是面色阴晴不定。
水牢的最深处,响起了脚步声。
申玄出现在最深处的一间水牢里。
看着他的出现,如一朵烂荷叶般位于水牢最中央的林煮酒笑了起来。
“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
他看着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申玄,笑着说道。
“白山水未必敌得过杜青梨,赵四更不是杜红檀的对手,我不知道你为何笑得这么开心。”申玄看着笑着的林煮酒,冷漠的说道。
林煮酒的笑意未减,道:“我笑是因为你做出了很好的选择。”
“没有什么选择。”
申玄垂下头,冷漠而带着强大的气息说道,“要想在外面笑,至少你们要对付得了那两名供奉,至少你必须要胜得了我。”
他这句话很难理解。
但也就在这时,距离这里很近的一间牢房里,却发出了异样的气息。
一种很强烈,带着无坚不摧的意志的气息。
那间牢房里,关押着的是刚刚送入的垂死的张十五。
大浮水牢里的人不会让垂死的人死去,但也同样不会让垂死的人有更强的生机,尤其是七境之上的宗师。
比一般的宗师更强大的宗师。
然而此时那间牢房里传出的气息,却是再度令整个大浮水牢里的很多人都感到恐惧不安起来。
申玄眼中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这本来就是应该发生的事情。
(今天周日家庭活动,第二更时间不足了。所以明天三更。)
正文 第十四章 冶剑(第一更)
两名身穿蓝色官袍的狱官第一时间出现在那间牢房前。↑,。。
在牢房门还未打开时,两道不同色泽的飞剑已经从小小的透气窗中飞入,如电般直刺牢中石榻上的张十五。
张十五躺在石塌上,明明气海都被独特的符索洞穿而缚住,甚至连身体内都穿了钢线,连自杀都不可能做到,然而此时,他的身体表面却好像燃烧了起来,不断的涌出猩红色的气浪,就像一朵朵红色的玫瑰花在不断的绽放。
面对着两柄从窗间飞入的小剑,张十五笑了笑,未有任何的动作。
然而令这两名狱官骇然失色的是,这两柄飞剑却是莫名的在空中顿住,无法寸进!
直到此时,这两名狱官才想到,这世间有一种剑经叫做念剑。
就如参加岷山剑会的心间宗的易心所用的心念剑一般。
这种剑师修的便是意念。
当身体都失去控制时,他们远超寻常人的强大意志力和精神力,便能再聚天地元气,转而化为强大的剑意。
只在下一瞬间,这两名狱官口中鲜血狂喷,他们直接失去了和自己两柄飞剑的联系。
两柄飞剑缭绕着猩红色的气浪,交贴在一起,就像变成了一把剪刀。
咔嚓咔嚓数声裂响,贯穿于张十五气海之中的困龙索被全部剪断。
当这些金属细索从体内抽离出来,鲜血随即沿着伤口流淌出来。
在下一瞬间,嗤嗤嗤一片细微的声音从张十五的身上响起,那些深深刺入他身体,顺入他经脉,阻碍着他真元流动的钢丝全部从他的体内被冲出,如飘舞的柳丝一样在他身周的空气里飘荡。
张十五笑了笑,坐了起来。
从他身体里流淌出来的所有鲜血,奇异的和被他意念牵引,重新汇聚而来的天地元气融为一体,如许多红色的飘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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