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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次掌财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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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种情蛊,据说现在江湖上还没有人能用药解开这种蛊毒。”林语嫣撇撇嘴,“那中蛊之后会怎样?”
  “这种蛊,巫医们叫它牵绊之蛊。如果中蛊,就会在心底对下蛊之人形成一种羁绊。中蛊之后神志清醒,看起来与平日无异。但是如果牵扯到下蛊之人,则会行为有些莫名。甚至最后迷失自己,成为下蛊之人手中的棋子。”
  林语嫣将医书重新拿来,翻来倒去也没看明白,“你是说,如果我中了你的蛊,你让我杀人,我就会去杀人?”见柳了了沉重地点头她万分惊讶,“倘若下蛊之人有歹心,中蛊的岂非一辈子都要被这个人利用?”
  “这倒未必。”柳了了轻捋秀发,“虽没有药物可以解牵绊之蛊,可是中蛊之人自己神志清醒,如果有什么事能唤起他内心深处,更浓烈更强大的牵绊,他就会彻底觉醒,则蛊毒自解。只是……”她沉沉叹口气,“此蛊出现江湖六十余年,只听说三人中蛊之后自解。皆是武功高强,牵绊深厚之人。”
  未来得及细问都是些什么人,就听到门口有不小的声响。


    陆

  来的人是江湖上近年来声名鹊起的“齐天圣枪”刘星岩,他浑身是伤,犹豫良久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实不相瞒,在下想委托天次堂保管一个东西。”
  又是保管东西!秦怀想起之前的教训,头痛不已。
  苍天可鉴,他本来是要立刻拒绝的!但是他看着刘星岩真挚的眼神,身上流血不止的伤口,还有……他手里价值连城的珍珠。秦怀实在说不出狠话,他右手微扬,“刘少侠伤的如此重,还不快拿药来!”
  林语嫣拿着药箱亦步亦趋地跟在柳了了身后,在经过秦怀身边的时候,完全没有压低声音,“为什么你说他伤重的时候,眼睛直盯着那些珍珠啊?!”
  秦怀的脸陡然一红,忙轻咳几声,“却不知少侠要保管的究竟是何物,竟然让你如此挂怀,连生命都顾不得也要保全?”
  这句话也是盛远夜想问的,他本平躺在房梁上,此刻却侧过身来,认真地观察着刘星岩的表情,眼睛时不时地瞄一眼那包裹。
  刘星岩沉吟半响,将包裹打开——露出一个木盒子,“不瞒各位,这盒子中藏有无数五行八卦的奥秘,一旦有人全部参透,将会获得至高至强的武功绝学!所以江湖上众多高手,都觊觎着这个盒子!这也是在下被人追杀的原因!”
  “是什么绝学啊?”盛远夜把玩着手里的剑问道。
  刘星岩扬起脸迎上盛远夜的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那可是百年前整个武林最传奇的人物i,柳沧澜前辈曾以一人之力,倾覆整个魔教!沧澜神剑的威名至今无人能够超越,那本武功绝学正是记载了他的沧澜剑法和沧澜掌法,我……”
  砰!
  话未说完,盛远夜就已经从房梁上掉了下来。而那木地板,由于年月委实太久,此刻竟无法承受盛远夜的重量,烂了很大一个洞。秦怀张牙舞爪地扑过去,狠狠地把盛远夜推到一边,“啊!坏了啊!盛远夜,木地板被你弄坏了啊!得换新的了,你知道现在的木材有多贵吗?!”
  盛远夜显然还沉浸在“沧澜神剑”四个字中,他爬起来连身上的尘土都顾不得拍就慌忙确认道:“柳沧澜?”
  “正是!”盛远夜收回剑鞘,看着刘星岩身后的长枪十分不解,“剑法和掌法?可是你分明是使枪的啊!”
  刘星岩垂下头,“刘家枪法恐怕最高造诣也不过是像我爹那样,绝不能和沧澜剑法相比!我定要学会失传了百年的绝学,重振我刘家声威!我正被人追杀,带着盒子终日不安,因此恳求各位答应在下,将盒子保管一个半月,这盒子的最后一处机关,唯有重阳时方能破解,因此重阳之前,我必来取回!到时酬劳,必然十倍于这些!”
  所谓的“这些”,自然是指他手中现有的珍珠。秦怀在心里骂了几句“败家子”,脸上笑容却格外灿烂,“嗨!你看刘少侠真是太客气了!就冲着你要振兴刘家这壮志,我也定会接下这委托的啊!”
  “远夜,他最近是不是新修炼了一种……可以让脸皮更厚的功夫?”柳了了用传音入密轻声问,盛远夜无所谓地耸耸肩,“这种功夫不用修炼,他一直都有。”
  夜里将刘星岩秘密送走之后四个人陷入沉默。
  又是盒子,又是重阳前取回,又是沧澜的武功秘籍。
  “我说……”
  “我说……”
  “你们倒是说啊!”完全不明真相的林语嫣很着急。
  良久,秦怀指着那个木盒,“这个盒子,分明跟上次那个不一样吧?!”盛远夜和柳了了深沉地摇摇头,“那已经不再重要了。”既然有了第二个这样的盒子,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据说藏着武功绝学的神秘盒子。
  秦怀沉声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夏雨知道。”
  走一步,跟一步。再走一步,在跟一步。
  柳了了猛地回头,“语嫣,你要改名叫林跟柳吗?”林语嫣摇摇头,“我是有事情想问你啊。”
  “是问为什么不能让夏雨知道?”柳了了毫不意外。“嗯!”林语嫣忙上前去扯着她的衣袖,“秦怀分明很喜欢段小姐,干吗要瞒着她这件事?”
  她还记得那天夜里,她听到玉笛声正准备出去骂几句不要半夜扰人清梦,却看到秦怀和段夏雨相对而坐,一曲终了他们饮酒,夜色迷蒙,灯影幢幢,她第一次看到秦怀的眼里,竟然满是柔情。
  “夏雨家本是镖局世家,她父亲在一年前的一次押镖中被人杀害,他所押的镖,正是这样一个,据说藏有秘籍的盒子。段母本就出身巫医之家,段父逝世之后她对一切都不闻不问,专心研究巫医之蛊,一心想让段父复活。”说到这里她沉沉叹息一句,发现自己身边的林语嫣已经在抽噎,她便用更加悲痛的语调说,“而且在那之后,夏雨好像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功,好像一定要成为数一数二的高手,为她父亲报仇。为了赚钱偶尔也会帮天次堂做几个任务。如果让她知道,她父亲为之付出生命的盒子,现在已经出现了真假难辨的赝品,我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最近,每一次见段夏雨,柳了了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段夏雨身上的杀气,最近越发凛冽,也越发凌厉了。
  段夏雨,你究竟会走上那条路呢?
  她们二人各怀心事地在园子里转了很久,终于异口同声地说:“走,我们现在去偷盛远夜的衣裳吧!”


    柒

  秦怀严重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正堂的气氛实在是紧张得诡异,他环顾左右,看着表情严峻的六个人,心知是在自己睡觉时发生了什么事,便决定挑个软柿子来捏,“映荣,我的早饭呢?”沈映荣支支吾吾:“额……秦大哥,饭还在锅里热着,刚才准备盛出来的时候,了了匆匆把我叫到这里。”
  “是要商量你俩的婚事吗?虽然你来天次堂时间也不短了,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礼金,所以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着急啊,反正了了除了你,也没人要她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迅速将羽扇打开,呈一级戒备状态,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柳了了的暗器出手。
  “了了,你今天是不是忘带飞镖了?”
  柳了了表情很纠结,她没答话,只是看了一眼欧阳谟,又瞄了一眼紧咬着嘴唇的林语嫣。
  “秦少侠,我们还是来说点正事吧。”欧阳谟的声音格外清冷,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浓眉几乎皱成“川”字。
  秦怀很郁闷,欧阳谟是三天前来的,说是在附近有生意要谈,“顺便”来看看天次堂的诸位,但这三天来为了充门面,天次堂吃的饭菜水果都比平时奢侈两三倍,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他根本一点也不想跟欧阳谟聊正事,因为现在欧阳谟的这张臭脸上仿佛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我的东西被偷了”的字样!
  果不其然。
  盛远夜似乎已经被欧阳谟的长篇大论折磨了无数次,他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简单来说就是,欧阳公子随身携带的夜明珠昨夜被偷了,现在怀疑是林语嫣。”
  自从接下那两个盒子的委托之后,迫于江湖人士来得越来越多,秦怀便派天次堂的高手们每晚夜巡,昨夜当班的人看到林语嫣半夜施展轻功从天次堂后园离开,直到卯时才归。
  “我昨晚虽然不在房间内,但是我绝对没有偷什么夜明珠。而且,你们怎么不问问,段大小姐昨晚在不在房内?!”
  段夏雨长鞭已高高扬起,“我段家是镖局出身,怎么可能去做贼!我今日就算拼个你死我活,也绝不容你毁我段家声誉!”
  “川字眉”突然发话道:“我和段小姐曾经精诚合作过,我百分百相信她得人品。倒是你,林小姐,你要说段小姐昨夜不在房内,敢问是否有证据?”
  秦怀见状大吼一声:“林语嫣!”被他这一声呵斥微微吓到,林语嫣又咬了下嘴唇,“秦怀,你﹑你也觉得是我偷的?”
  “我说……”秦怀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他手仍捂在肚子上,“你昨天到底给我下了多少泻药啊?!我只不过是让你把那首诗抄三十遍而已啊!”他疾步走上前,拽着林语嫣的衣袖往门外走,“废话少说,你这是谋财害命。走!我们去县衙见官!”
  欧阳谟冷哼一声:“怎么,现在是秦少侠你刻意要偏袒了?”
  “秦怀,你也替天次堂的声誉想想。”听到段夏雨的声音后秦怀脚步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长叹一声,“段姑娘,你可信得过秦某?”
  段夏雨将长鞭收起,“秦大哥你对我父母有救命之恩,莫大恩情此生无以为报,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那就劝你的欧阳帮主再等三日,若三日之内我不能帮他找回夜明珠,林语嫣和我的命,就任由他处置!”闻言林语嫣惊讶地偏过头,看到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秦怀,表情竟那般认真。
  他是相信她的吗?
  他是相信她得吧!
  林语嫣只觉得内心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自胸腔慢慢上涌。
  待他们走远以后,柳了了用传音入密问盛远夜:“秦怀到现在都没有告诉夏雨,其实救她父母的人,是转尘不是他?”
  盛远夜摊摊手,“他怎么可能说啊,他那么喜欢夏雨。这次会带林语嫣走,八成也是这两天被欧阳谟和段语嫣的亲密关系刺激到了,不然,以他的性格……”
  柳了了却笑起来,她动作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


    捌

  秦怀拉着林语嫣一路往外走,却始终一言不发,林语嫣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秦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他脚步蓦地停下,指着不远处的府邸,“你昨天夜里追夏雨,曾经来过这里吧。说起来,这还是你林家的产业。”
  林语嫣心中顿时一凛:“秦怀,你……你都知道?”他又拿羽扇敲一下林语嫣的脑袋:“你昨天下的泻药的量真的太多了,我一晚上跑了无数次茅厕!”
  她正歪着脑袋整理思绪时,看到秦怀从怀中掏出一个很漂亮的珠子,赫然竟是前天欧阳谟得意洋洋地在大家面前展示的那颗夜明珠。昨夜段夏雨看到林语嫣追踪她到这里后,故意将夜明珠藏于大树下,然后她们又前后脚地跑了很多其他地方,秦怀腹痛难忍,便借用了这府里的茅厕,顺便把那夜明珠带走了。
  “秦怀,你都知道的,对吧?”林语嫣沉默了良久才说。
  “知道什么?知道你是彬国四大女神捕之首,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夏雨。因为她之前和江湖上其他人,争夺……一个难辨真伪的盒子,错手杀了一个朝廷命官?还是知道林啸天没有女儿,你是养女,你的武功是已经仙逝五年的封前辈亲授,而他是在五年前的麒麟剑争夺战中丧生的,所以你对这种江湖纷争格外介怀?”
  这个江湖,早已不是那个有情有义爱憎分明快意恩仇的热血江湖了。这些江湖人士,为了争名夺利,为了追求传说,为了这几个盒子里莫须有的宝藏和秘籍。他们可以六亲不认,兄弟反目,离经叛道,灭绝人性,在整个江湖,掀起阵阵腥风血雨。
  这才是江湖啊,它远比官场更腐败,比商界更奸诈,比市井更庸俗……比女人,更麻烦。
  秦怀脸色越加阴沉,眉宇中似有诉不尽的句子。
  “段夏雨他们猜出了我的身份,才故意诬陷我,怕我阻了他们的路。而你……是你让巡夜的人,放任她行动,不告诉别人她也出去过的,就算是知道她恶贯满盈,你也仍然要护她周全,对不对?”
  “嗯。”秦怀毫不掩饰,“江湖上,有哪一个人不是双手沾满血腥,夏雨她……只是一时迷失罢了。”顿了顿他迎上林语嫣的眸,“语嫣,你知道牵绊之蛊吗?夏雨她应该是被欧阳谟下了这样的蛊,才会做这些不该做的事。”
  “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反而任由她继续呢?”
  对面伫立的男子,衣袂蹁跹,耳畔的风带来他的叹息声:“你不了解牵绊之蛊,此蛊,必须自解。如果由旁人来提醒告知,则……立时七窍流血而死。”
  只一句话,她便僵在原地。
  “必须要拨动夏雨的心,将她心里更深的羁绊引出。如今她得双亲,一个过世,一个心中只有巫蛊。倘若……对她来说,我也是个羁绊,也许……”
  林语嫣从未见过秦怀这副模样,他眼睛里透着那般浓重的哀伤,还有迷茫。
  “你是她的羁绊啊。不然她也不会帮你劝欧阳公子再等三天。但是秦怀,段姑娘如果中了蛊,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才是,一直这样拖着……还有,这夜明珠你准备怎么还回去?”
  话音刚落,秦怀已经拉着她的手腕,凌空跃起,林语嫣的轻功从来都是软肋,她闭上眼睛,“秦怀!你慢点啊!这么高如果摔下去怎么办啊?”
  呼啸的风声缓缓消失,林语嫣跺跺脚确定自己是在地上之后才睁开眼睛,一睁眼竟看到了很多乞丐,他们正同聚一堂其乐融融地吃饭。对比之下,林语嫣禁不住觉得很凄凉,“啧啧”两声全然将之前的愁绪抛之脑后,“秦怀你看看他们吃的什么,天次堂的伙食连乞丐都不如啊!”
  秦怀将怀中的钱袋和夜明珠丢给一个首领模样的老头,“找个功夫好点儿的当林语嫣的秘密情人,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所以林啸天不允许他见林语嫣。这次他太思念语嫣便夜闯天次堂,却在看到夜明珠后贪财起意……”
  “喂!”林语嫣使劲儿拿胳膊肘捣了一下身旁的秦怀,“为什么我会有这样一个情人啊?你不要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得跟你似的!”
  轻揉几下被打疼的地方,秦怀不以为意地回答:“可是在这个故事里,你的形象非常正面!你听到了声响发现是他,让他把东西还回去但他不肯,你就一路追踪他,苦苦相劝,最后因为轻功不济跟丢了,垂头丧气地回来,但是即使如此,你宁愿自己身背罪债,也不肯将他的姓名供出来!真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啊……”
  这下林语嫣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你编故事编得很开心啊,请继续。”
  “后来正义之士秦怀出现,抓住了这个盗贼,勇敢地夺回了夜明珠!为了照顾这个痴情女的情绪,最后也只是用传音入密偷偷告诉其他人那个贼和痴情女之间的事。嗯……差不多可以结束了。”他挑挑眉毛话锋突转,“说起来,老乞,到底是谁说的‘盒子只有在重阳之日才能解开最后一个奥秘’这种鬼话?”
  “老乞”很坦荡,“我说的啊!当时我喝醉酒,有人套我话,我就随口说了个重阳节打开最好,本来还想说七夕来着。我后来还说我记不清了也有可能是七夕,但是……”
  秦怀了然地点点头,“江湖传言很可怕。这场战役,不能让更多的人白白丧命了,速战速决吧。”
  “你自己当心,你的身份,有人知道了。”闻言秦怀一窒,深吸口气,“嗯。”
  要离开的时候林语嫣压低声音问:“那个看起来对一切都无所谓的‘老乞’是谁啊?”
  得到的答案是,“还能是谁,转尘呗!”
  再次被秦怀拉着御风飞行的时候,林语嫣终于敢睁着眼睛了,她偏过头去看秦怀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重阳节也没有多久了呢,念及此,她心中突然有了不可名状的哀伤之感,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缓缓缓缓地,向下沉。


    玖

  “语……嫣……我来找你了……找你了……了……”
  幽怨的女声飘荡在半空中,于耳边久久回旋。林语嫣迷迷糊糊地琢磨:最近也没造什么孽啊,怎么做噩梦了呢?
  睁开眼“啊”的一声尖叫出来:“了了!你大半夜的是要干吗!”
  柳了了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恶作剧造成的良好效果中不能自拔,好一会儿才停止狂笑,“语嫣,我有事想拜托你。”
  “啊?”林语嫣一时不能完全接受这骤变的气氛。
  柳了了点亮了灯,以诡异的速度蓦地从袖中拿出一根红绳子,绑在林语嫣纤细的手腕上,“语嫣,事关重大,天次堂的生死存亡,今日恐怕就在你一念之间。”
  林语嫣呆呆地任由她在自己腕上绑好红绳,发现柳了了的手腕上也有一个。再抬头看,房梁上的盛远夜,无可奈何地扬了扬右手,隐约可见细细的红色飞舞着。
  林语嫣哔地一下缩进被子里面闷声咆哮,“盛远夜你怎么可以半夜闯进女孩子的闺房?!”盛远夜鄙夷地扫一眼那缩成一团的杯子,“也不知道动不动就半夜闯进我房间里偷衣服的是谁啊!”
  九月初一,忌婚嫁。
  “了了!了了!远夜!沈映荣!”林语嫣正愁今天的二十遍什么时候才能抄完呢,听到秦怀的大声疾呼,忙和从厨房跑出来的沈映荣一起往声音的发出处——段夏雨的房间赶,看到段夏雨脸色惨白地在床上抽搐着,林语嫣和沈映荣面面相觑,听到秦怀说:“怎么是你们这两个废物赶来了,了了和远夜呢?还有欧阳谟呢!这种时候他跑到哪里去了?”
  林语嫣撇撇嘴,“欧阳帮主都走了两天了,今天一大早不是你让了了和远夜分两个方向去迎那两个盒子的主人了吗?”
  秦怀六神无主地点点头:“那现在怎么办?”
  “看这情形,似乎是练功时走火入魔了。”秦怀终于冷静下来,指使林语嫣和沈映荣将段夏雨扶正,他运起攻来替她疗伤。
  大抵过了三四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段夏雨脸上血色恢复了不少,秦怀才长舒口气,“夏雨,你以后不要这么拼命地练功了,很容易走火入魔。”
  他能感觉到,段夏雨体内好像有好几股非常强大的内力在纠缠。同样累了快一天的沈映荣和林语嫣也擦了擦头上的汗,段夏雨投以抱歉的笑容,“对不起啊,麻烦你们了。”
  秦怀正待说不必,就看到段夏雨衣袖轻扬,他昏倒前最后的记忆,是她嘴角诡谲的笑容。
  “夏雨你这是要去哪儿?”
  段夏雨慌忙回头,看到柳了了凌空而落,段夏雨身旁风行帮的十二位顶尖高手已经拔剑,屏息而立。
  “你要拿走盒子没关系,反正盒子的两个主人都已经被你风行帮的人杀了,但是……这三个人这么重,带着去寻宝太累赘了吧?”柳了了话音甫落,便箭一般掠过那三个箱子,将三个箱子盖全部打开,秦怀、林语嫣和沈映荣,尚且昏迷不醒地躺在箱子里。
  “唉……”段夏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所以我才说,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不想和你为敌,了了。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好大战一场了。你一个人,就算加上盛远夜,也不过两个人,而我们有十三个人,你是个聪明的女子……”
  “为什么要带走秦怀?”
  “这个世界上,能够通过盒子找到武功秘籍的人,只有秦怀一个!这件事,早在少林高僧托我爹押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盒子是他爷爷做的,不是吗?”
  “为什么一定要拿到武功秘籍?”
  “我说过的,我要变强。”她眼里投射出的光阴冷而毒辣,“我要让整个江湖,付出代价!”
  她的长鞭已经出手,柳了了双手十二个星形镖瞬间飞出,暴雨梨花之势向风行帮十二个人飞去,而自己则急速靠近段夏雨,想靠近身作战以避长鞭。然而还是低估了那十二个人的功夫,星形镖快速闪过之后,他们十二个人便呈三个方阵,有条不紊地向柳了了攻来。
  风行帮的三环四人阵她自然知道不好惹,柳了了高高掠起站于树梢,长啸一声运起劲力将千万树叶卷起,生生在半空中卷起一个漩涡,她就身处漩涡中心,虽然段夏雨的长鞭和那十二把剑一时都无法攻进来,但同样也让她自己的攻击失去了准头。
  柳了了凝眸思索一会儿,低头看着腕上的红绳,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地,倏地收起了所有的动作,天地都安静下来了。
  她右手悬于空中,刚才炫舞的树叶在她手中缓缓结成了一把短刀。她速度骤然加快,凌空跃起越过三环四人阵的第一环,直直向第二环攻去,她右手持短刀左手做出点穴之势,变招格外迅捷,在四把轻灵翔动的长剑中如蝴蝶般穿来穿去。只听“啊”的一声,阵中有一人倒下,还有一人被点了穴道,再看柳了了自己,左臂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血汩汩地流着。她一咬牙,又纵身跃起,哪料得段夏雨长鞭已至,她躲闪不及,索性伸出手去抓住了那截长鞭。
  钻心的疼从手心传来。
  “了了!”原本昏迷的林语嫣和沈映荣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无奈穴道被制完全动弹不得。这突然的声响倒是惹得段夏雨慌了神,她长鞭险些失手,右手慌忙一抖,将长鞭收回:“难怪你刚才要花功夫去掀盖子,原来是为了解开他们身上中的迷魂散。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
  柳了了根本无暇回答她,那十二个人虽然变成了十个人,但是他们也突然换了阵,在新的阵法中她的柳叶刀几乎完全派不上用场。
  突地一把长剑飞入阵中,盛远夜御风而来,手中杀招不断。
  要这样纠缠道什么时候?她给秦怀下的迷魂散分量最重,且他今天给自己疗伤也的确用了大半功力,一时不会苏醒,即使醒来也不见得对柳了了等人有帮助。但一想到“迟则生变”的法则,段夏雨飞身拾起刚才倒下的风行帮高手的剑,剑尖指向秦怀:“你们再不停手,我就杀了他!”
  盛远夜冷哼一声:“你若是杀了他,谁帮你找武功秘籍呢?”
  段夏雨脸色微变,手下却毫不犹豫,她的剑深深刺进沈映荣的左臂:“那我杀了这两个,总没问题吧?”柳了了的眼里满是恨意:“段夏雨,你今日对映荣的所作所为,他日我比会让你千倍偿还!”
  盛远夜微微摇摇头:“段夏雨,你和映荣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怎么能如此狠心!”段夏雨看起来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就是青梅竹马,所以才要先杀了他!他是我和过去相连的唯一牵绊了!只要杀了他,我就能只看未来了!”
  “牵绊”二字一出口,林语嫣惊讶地发现自己腕上的红绳,竟无端紧了一下。
  见段夏雨手中剑指着林语嫣,柳了了不敢轻举妄动,她低头扫一眼红绳:“段夏雨,婉儿,我在迦诺城看到了婉儿的尸体,她也是你杀的吗?”
  “我本来没想杀她,但她发现我在跟踪秦怀,所以……”
  红绳越发地紧了起来。
  “她才十二岁!她什么都不懂,她什么都不会说的啊!”林语嫣泪落如雨。段夏雨哪里能听进去这些,她一挥手,风行帮的十个人,便各自站在三个箱子周围。四把剑指着秦怀,“林大小姐,你为了抓我才来到天次堂,可惜竟然要白白配上一条命了。不如,等我取到秘籍,让秦怀去陪你,怎么样?”
  “不要!”林语嫣浑身都在发抖,“不要!我求你……不要!秦怀,秦怀他喜欢你……你不要杀他,求求你……你杀我没关系,可是秦怀他,他是真心对你的!”
  “真心?他知道我做了这些的话,还会真心喜欢我吗?”段夏雨冷笑,“我警告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拿到秘籍我心情好的话自然会留秦怀一条命!”
  “夏雨啊……”
  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却仿佛晴天霹雳。


    拾

  “秦怀!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醒来的?”
  秦怀从箱子里跳出来,之前因为给段夏雨疗伤而用了太多内力,至今脸色还苍白无比,他缓缓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目光移向林语嫣:“语嫣,你为什么……要哭?”林语嫣讶然,她发现自己腕上的绳子,竟赫然已经断了。
  “为了谁哭呢?我啊,我已经不会……再喜欢她了,就算她身中牵绊之蛊,做出这些事,也绝对不能原谅她啊!”
  说着,他竟一口黑血喷出。
  柳了了长舒口气,她急急奔过去,盛远夜以一人之力抵抗十把剑,柳了了则急忙将怀中的药喂给秦怀:“总算解开了啊……我告诉你,段夏雨!今天我们流的血,一定要你吐回来!”
  “牵绊之蛊解开了?不可能!不可能!”段夏雨一边拼命摇头一边缓缓向后退。
  “我去阙音城找到了你娘,她告诉我,江湖上那三个人,其实也不是靠自解,而是靠牵绊之蛊:系红绳于腕间,赋予血和泪,情和义,触动中蛊之人心底最深的牵绊,再加上中蛊之人意志相抵,待红绳断开,便是牵绊之蛊解开之时!”
  “不会的……不会的,牵绊之蛊怎么可能解开?我这半年多来,试验了无数人,甚至包括武功胜过秦怀的欧阳谟,都未能解开这个蛊,始终受我控制!”
  此言一出,风行帮的十个人,突然就将目光投向了段夏雨。
  “我之前和秦怀想的一样,我们都以为,你是中了欧阳谟的蛊,所以才会做这些恶毒之事。可是秦怀对你的纵容超出了我的想象,直到语嫣告诉我,那天夜里你们共同用酒盏喝酒。牵绊之蛊所需,正是笛声和下了蛊的酒,也正是那夜你知道盒子在天次堂。”
  一声长啸。
  柳了了无奈地翻个白眼:“我深刻的总结和抽丝剥茧般的推理都还没说完呢,转尘就来捣乱!”转尘手持风行帮帮主令牌:“风行帮帮众听令!帮主有命,段夏雨乃红颜祸水,不得再听信于她,现在立刻回总坛待命!”
  十个人很快便认出跟在转尘身后的人,正是帮派的总管,总管轻咳一声:“撤!”
  一阵白烟十个人立刻就不见了。
  他们走后,秦怀才笑出声:“你从哪里偷来的令牌?欧阳谟身中牵绊之蛊,怎么可能会下这种命令?”
  “所以我还得去一趟风行帮总坛,想办法把欧阳谟身上的蛊解了,只希望欧阳谟能像你一般好运,有至交,还有……佳人芳心暗许。”他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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