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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算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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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竖起耳朵聚jīng会神的聆听,唯恐稍一走神听漏了句子,如果与己有利还好,假如叫自个儿吃亏,自己稀里糊涂的跟保甲立下字契,白纸黑字,倒头来反悔就迟了。岂不成了阿q画押——自己死到临头还一个劲的愧疚自己没把圈画园哩!唉,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等到伙计读完了契约,大家暗中又把契约内容反复的斟酌几遍,实在找不出对己不利的字句,于是人人松了口气,齐把眼神转向保甲,静等保甲发话。
保甲面无表情的听完契约内容,似乎并不急着不说话。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约过了半盏茶工夫,保甲才抬起眼皮,发现大家全在瞧着自己,于是,怔怔神,让面部表情极力表现出放松的样子,接下来cāo着暗哑嗓子发话道:“这个……这个契约嘛,我看写的……很好!事情都写得很清楚,考虑得也很周到!我没啥意见,嗯,就按上面办。不过……不过就是这个业务提成嘛,是不是还得商量一下?”
保甲说到后面一句话,显得中气不足,嗓门儿压得低低的。说完,便拿眼睛瞟了下二当家,看二当家的脸sè作如何反应。
二当家没作回应,只是脸颊的横肉不经意的抽动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众人见二当家不吱声,便只好装聋作哑;各自只顾忙活自己的活计:不是埋头抽烟,便是低头喝茶,反正不能让嘴巴闲下来,因为担心保甲点名发言,一旦瞧见自个儿嘴巴闲着无事,正好拿自己嘴巴开刀。
要知道,今天这个言不好发,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旦发言,话说左了大当家不愿听,话说右了二当家不愿听,话说在中间连自个儿都不愿听。就是说,自个儿口干舌燥的说上一大通,到头来却是嘴唇抹石灰——白说!嗨,与此白说,还不如不说。
保甲等待许久,见二当家的嘴巴只是顾着和茶壶嘴亲来吻去,根本没有放开说话的意思。在坐的伙计们也是连屁都舍不得放一个,实在没招儿想,想想只好自己找话说下去。
………【第一百三十九回 暗中较劲】………
“我说这业务提成还得商量下,大家心里头可千万别有什么想法啊!呔,我说这话并不是说大家的提成拿高了,其实照这上面写的一点都不高……真的,是一点都不高!说良心话,大家平时出去这么辛苦,怎么说都应该拿!”
保甲自问自答,自圆其说,极力想解释刚才所说的话。瞧见伙计们有些动容,便把两个黄眼珠转了转,带些底气不足的口音接着道:“只是……只是我的作坊开张不久,各方面都需要银子打发。……虽说赚了些银子,但根本架不住rì常开销!说实话,银子到我这里就像夏天过堂风一样——进屋打个转就不见了踪影。别的不说,单是作坊扩大盖房子就得花去一大笔银子。你们也知道,我从银庄已经借贷了一大笔银子,人家不会再给借贷了。眼下手头确实太紧,还望大家给予担待担待!等我作坊业务做大了,手头银子活络好转,一定不会愧待大家……”
保甲话说到说着,不免有些激动,直把两眼四处乱扫,极力想从大家的眼神中捕捉出一些体谅的神sè。然而叫他很是失望,尽管保甲期盼的眼神睁得如鸭蛋大!可是要知道,伙计们见二当家不表态,谁也不敢造次,害怕引起二当家的不快!谁都明白“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谁又愿得罪顶头上司呢!因此,大家虽是对大当家抱有一丝同情心,由于迫于二当家的威慑,只好仍是一味的喝茶抽烟叭咂嘴,就是不让舌头发出话音来。
又等了许久,二当家终于有所行动,只见他把紫砂壶茶嘴插进口中,似乎很用力的品了一口茶水,然后将紫沙壶从容的放下,缓过神来,眼皮抬抬,嘴唇动动,从喉咙里挤出话来:“嗯,大老板说的也是,想作坊眼下确实是需要许多银子去打点,这点大老板就是不说大家心里也明白。不是说我们不体谅大老板的难处。正像刚才大老板所说的那样,我们出门人在外奔波太辛苦!这点,我得感谢大老板对我们的理解。嗯,虽说我们平时拿的工钱要比其他伙计们要多得多。可是我们拿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说句难听的话——我们拿这两个钱是去这个求爹爹,那个拜nǎinǎi,处处给人家当龟孙子才拿到手啊!这点,我想大老板比任何人心中都清楚!有些人心里就是见不得我们多拿钱,总是认为我们两手不用四两力,身上不流一滴汗,出门游山又玩水,回来经常上饭馆……可是他们也不想想:我们每次出去过的是什么rì子啊!”
二当家说到这儿也是很激动,想喝口茶清清嗓子压压火,于是端起手中的茶壶直往嘴里塞,然后仰起脖子。可是仰了半天脖子嗓眼里却没沾上半点茶水。二当家气极似的将茶壶从嘴中取下来,揭开壶盖一瞧,见壶底除了一大堆出过汁的茶叶,不见一滴茶水,便将茶壶朝桌上重重放下。
一个眼明手快的伙计赶忙拧起烧水瓦罐,凑上来给二当家茶壶沏满开水。二当家这才重新端起茶壶往嘴里塞。两口茶水下肚,二当家觉着嗓子滋润了不少,于是添添嘴唇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说道:“当然,我说这些不是来跟大老板诉苦,因为我们出去找客户、做生意确实不容易,拿点辛苦钱也是理所当然!如果大老板碰到作坊资金周转困难,跟大家说一声,把大家兑现的银子给压一压,我看大家谁也不会有什么冤言的!”
“是哩!是哩!大老板真要是碰到手头银子紧,只管告诉我们一声,我们绝不会跟着大老板屁股后面催要银钱。这点我们保证能做到!”二当家话音刚落,一个伙计便不失时机的表态,虽然话语说得干巴巴直白露骨,叫人听了感觉牙酸肉麻,但却引起大家的共鸣,大家纷纷跟随附和表示认可。
保甲听着众人的言论,苦着脸,沉思不语,耐着xìng子听完大家表态,脸面不住地变换表情。等大家打住话巴,保甲勉强作出高兴的样子,说道:“嘿,有大家这样为作坊着想,我何愁不能将作坊发展起来!说心里话,刚才听了大家说的一番话语确实叫我感动。在这里我还是要向大家交个底:一旦作坊红火起来,我决对不会叫大家跟着我吃亏,做人嘛,可不能搞脚面支锅——踢倒就走!大家跟随我辛辛苦苦,我决不能对不起大家。这一点,大家要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希望大家从今以后真正把作坊当成自己的作坊,干好了大家都有银子拿!”
众人听了保甲的话,深受鼓动,脸面上全露出喜sè。唯有二当家仍是抱着谨慎的欢迎态度,脸面上虽然也表现出喜sè,但瞧上去却是似笑非笑;不冷不热,叫人猜不透摸不着,神仙见了也是睁眼瞎。
保甲见此,似乎有些尴尬,但仍然接着话茬儿说:“呔!人们常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叫我说,天底下没见过一个人能够独自干成大事的。就拿汉朝开国皇帝刘邦来说吧,是正宗的天上紫薇星转世!如果没有萧何、韩信,他能当皇帝坐江山嘛?再说包青天,是天上下凡的文曲星,打坐开封府,如果没有王朝、没有马汉在左右帮衬,呔,包老爷办案能那么顺手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比如我这作坊,发展这样快,靠的是啥?还不是大家一起帮着干。要是靠我单枪匹马,就是天天不吃饭不睡觉,也干不成头绪!我说的可是实话。”
保甲说到这儿停下来,喝口茶,顺便偷眼瞧了下二当家,希望能从他的脸sè中捕捉的一丝感动神情。然而二当家仍旧是面不改sè心不跳,外甥打灯笼——照旧!保甲心中甚是失望,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所以我说啊,我的作坊能够做到现在的规模,先要归功于大家,尤其是二当家,当头功!这我在任何时候都要这样说!啊,如果没有二当家过来,我这作坊不要说发展了,就是能不能撑下来还拿不准呢!所以啊,我在任何时候都要感谢二当家!不会忘了二当家的功劳!”
………【第一百四十回 签订契约】………
保甲说完,大家便把眼光齐刷刷投向二当家,心想大当家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所感动。可是叫大家失望的很,瞧上半天,二当家脸上依然找不出一丁点儿受感化的神sè。就在保甲一筹莫展恼羞成怒之际,二当家姗姗开始发话。
“大老板今天这样说,等于对大家掏出了心,我们还有什么顾虑的。钱财虽然重要,但兄弟情分也不能丢哇!弟兄们来到这里跟随大老板后面干,说实话,心里早把大老板当作兄长一样看待,断不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跟大老板过不去,损害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说既然大老板说作坊银子周转有困难,我们也要体谅作坊的难处!嗯,这样吧,我在这儿就代表大伙儿给作个主,把契约上写的提成降一成。嗯,大家心里不要有什么不舒服啊,大老板刚才说的很清楚,等作坊做大了,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当然不能亏待大家!我说话算话,大家只管放心。如果到时候大家发现我说的话不兑现,我会把嘴巴伸出来让大家打。”保甲见四老板终于按照自己的意愿表白了态度,心中异常高兴,立即接上话头对大家振振有词的表态。
场面气氛活跃起来,大家见二当家做出了让步,虽然牵涉到自己的利益有些不舍,但考虑到跟大当家作对毕竟是胳膊扭不过大腿,过分苛求弄不好会引起大当家发怒,一气之下砸了大家的饭碗,那就弄巧成拙得不偿失了。既然二当家都见好就收,自己何必再要去装二青头——找霉倒!于是乎,个个面皮露出尴尬的笑容表态认可。
保甲见众人在自己的斗智斗勇下终于做出了让步,心中大喜,乐呵呵的说道:“好!好!人常说:‘家和万事兴!’大家都是弟兄,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今儿个我在这儿当着大家面拍胸脯保证:只要作坊生意好了,保证不会亏待众弟兄们!”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老板说什么也算是一方的顶天立地人物。我相信大老板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家的事情来!“二当家见保甲喜不自禁,便也皮笑肉不笑的替保甲向大家做出保证。
“说的是,说的是!要说我们大老板本来就是一方父母官,不管怎么说也是吃过皇粮有头有面的人物,在当地一跺脚,呔,半个村庄都要跟着摇晃!如今又学城里人开起了作坊,当上了大老板,方圆几十里谁家不知晓,谁人不佩服!还能跟下面人耍滑头,让人背下戳他脊背!”一个伙计说到。
“打死他都不会!”另一个伙计马上接上口,振振有词的嚷道:“要说别人我不敢保证。说我们大老板我是太了解他的为人了。自打做官当上保甲,干了几十年,听见村上谁议论过大老板,谁当面背下说过大老板的不是!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就连村里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们都没说过。”
……
“那还用说,自家的水塘还不知道深浅。大老板的为人谁不清楚,没话讲的!在大老板手下干事,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我看,这契约签不签都无所为,我们还能不相信大老板?”
“对,对。这契约签不签都无所为,我们绝对相信大老板!“
保甲听着伙计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心里如同灌了蜜糖似的,直笑得合不拢嘴。但是听着听着,忽然感觉伙计们的恭维话似乎跑离了正题,偏离了正道,于是慌忙采取急刹车,对大家说道:“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真是太感谢了!不过大家对我再信任,我还是要说一句话,这契约还是要签。亲兄弟,明算帐,道理摆在这里不饶人。——如果大家真是把作坊当成自己的家,我看现在就签契约。”
大家见保甲已是执意要求签订契约,心想马屁已是拍得差不多了,如果再拍下去,弄不好会拍到马蹄上。于是见好就收,纷纷闭上嘴单等二当家表态。
二当家似乎并不急着表态,只是一味地品茶,过了许久,见保甲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光景,这才从嘴中拿开茶壶,干咳两声勉强开启金口:“我看啊,大老板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为的什么?说到底,目的就是让大家来签契约。如果大家只顾兄弟长、兄弟短的抹不开情面,不愿签订契约,反而辜负了大老板的一片好心,叫大老板失望!大家都对大老板信任不假。可是信任归信任,契约归契约,兄弟朋友在好,在一起做事都要立个规矩!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就把契约签了。我先带头签。”
“二当家说得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是哩,是哩。桥是桥,路是路。是这个理!”
“这叫做吃喝不计较,买卖论分毫!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笑眯眯的表示同意。其实各人心里早把小九九算盘打得噼啪响,盘算来盘算去觉着签约比不签约要划算。签约可以拿提成,可以多劳多得。虽然保甲把提成降低一成,但按照契约上订出的条件,大家出去只要肯吃苦,一年半载能拿下三两家官家作坊业务,呵,光是拿提成就足够当上小财主了。这样的美差谁不愿意干!
眨眼工夫,大家便一一签完了契约。说是签约,其实也不用动笔,因为大家都是庄稼人,没几人上过学堂的。你要叫他挑上两百斤担子上街下县走上半天,挑在肩上的担子不用换肩。但是你要叫他拿笔在纸上写个“一”字,定会把他累得吐血!所以,庄稼人签约,只要动下手指在契约文书上按个手印便算完事。
大家按完手印,然后各自拿上自个儿的那份契约,小心谨慎地走到一边,鼓起嘴巴拚命对着油墨未干的手印地方不停地吹气,生怕未干的墨迹弄污了契约,到头来保甲一翻脸不认帐,想当小财主愿望就要落空了。
………【第一百四十一回 酒馆庆贺】………
保甲收下众人的契约书,也是小心翼翼的卷起来放入贴身衣兜。由于心情舒畅便显得满面chūn风得意,抬眼一瞧门外,天sè已近正午,于是破天荒的对众伙计们吆喝道:“天不早了。今天的事值得庆贺!走,去‘客巴星’酒家。”
伙计们一听,并没有立即挪动身子。因为平常保甲下酒馆只有二当家才有资格跟随,伙计们根本沾不上边。即使遇上保甲高兴,宴请大家,顶多让家厨多烧几个大锅菜,打上几升山芋干吊出的烧酒就算阿弥陀佛了。今儿个保甲说什么?如果耳朵没去打苍蝇,听得真真切切,好像是叫上酒馆,而且是最高档的——“客巴星”酒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要叫保甲出手放血,不亚于叫老母猪生出个大象来!唉,一定是自个儿耳朵在走神——听偏了话。所以大家不敢造次,全楞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没动,害怕闹起笑话。
保甲见无人动弹,稍稍愣了下神,接着吆喝道:“怎么啦?请你们去吃酒不见动身。难道还要拿八抬大轿来抬你们不成!”
众人听说,sāo动一下,但仍是小心谨慎,你看我,我看你,等着瞧别人有何举动。
保甲急了,提高嗓门骂道:“真是活见鬼了。平时你们这帮家伙,见到酒席场合,一个个眼睛发直,蚂蜂叮眼珠子都不肯眨一下眼皮;听到谁家请吃酒宴,一个个上门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口水拖出来丈把长都顾不得擦一下!今儿个怎么啦?一个个跟大姑娘出嫁上轿似的,磨磨蹭蹭,非要叫别人三番五次的催促。咳,真是猪八戒不扛钉耙要摇鹅毛扇——装起清高来了。”
大家被保甲骂得哭笑不得。二当家见此,终于发了话,道:“大家还楞着干吗!大老板今天高兴,请大家去‘克巴星’吃酒。难道大家闲‘克巴星’档次不够!”
众人一听,心里终于踏实了。于是各人紧绷的脸堂一下子全露出喜阳阳的笑容。起身的起身,抽脚的抽脚,唯恐落人后,远远的尾随保甲和二当家屁股后面。一边走,一边乐呵呵的互相说着话:“唉,大老板请我们去‘客巴星’吃酒!原来是这等好事。我们只当是大老板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谁不说哩。我还以为是耳朵听走了神,没想到真是请我们去‘客巴星’。要知道,从小活这么大,我从没去‘客把星’吃过酒。”一个伙计如实说。
“呔,你说这话好像我们去‘客巴星’吃过酒!谁都知道:‘客巴星’是洋人开的酒馆,里面东西贵得要命!一亩田的庄稼收成,不够进去喝盏茶。”另一个伙计带着奚落的口气说。
“不会真有这么贵么?一亩田的庄稼不够喝盏茶!啧啧!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不去了。叫大老板在路边的土菜馆,花不上二两银子,猪下水切上几大盘,足够我们吃得满嘴流油的!何必去花那个冤枉钱哩。”有个伙计觉得太铺张,太不值得!
“也是,如果真是这样贵,一顿酒席吃下来,还不吃掉一头大牯牛。”另一个伙计吃惊的感叹着。
“吃的酒菜贵不算,店小二的服侍费也贵得要命。听说帮客人筛壶酒就得给十文钱筛酒小费。”其中一个伙计似乎见过点世面,经验老成的解释说。
“乖乖,这不是抢人么!筛壶酒就得给十文钱。这样一桌酒吃下来,单就这小费把我们裤子全当了也不够!”有个伙计发出惊叹,惊叹中显示出不满。
“我们不要他筛酒不就少破费了么。我听说现如今的酒馆流行什么套餐、自助餐……不行咱们也去时新一下。”一个伙计提议道。
“什么叫套餐?难道吃饭喝酒还跟练武打拳一样——讲究个套路!”有人不解的问道。
“你看,说你就没见过世面了吗,连套餐都不知道!什么叫套餐?套餐就是自助餐,按人头收饭菜钱。跟你说吧,就是酒馆里摆着各种菜,大鱼大肉……你只管放开肚皮吃,想吃什么你就吃什么,肚皮撑破了店家也不会阻拦你!只是规定不准往外捎带。跟你们这样说吧,就是在酒馆里面吃下一头猪跟吃下一只小鸡一样,付同样的价钱。”
“天下还有这样做生意的?一个人头收多少钱?”
“像‘客巴星’这样的大饭馆,少说也要十五个铜板!”
“乖乖,十五个铜板够买一头小猪崽了!一顿饭就叫给吃掉了,啧啧,太不值得了!”
“是啊,一个人肚皮再能装怕也只能装三五斤肉。你就是把高老庄猪八戒请来,凭着猪八戒那样的大肚皮,撑破了也吃不了三个铜板,太不划算了!”
“这你们就少见多怪了。进这样的高档酒店,难道叫你们吃普通的鸡鱼鸭肉……!吃这些东当然值不了多少钱。”听了大伙儿的议论,一个伙计不以为然的说道。
“呔,你说进这样的高档酒馆不吃鸡鱼鸭肉,叫我们吃什么去?”有人不服气的问。
“吃什么?吃天上飞的,山上跑的,海中游的,土里钻的,百姓骂的……”
“呔,你说话能不能干脆一点,跟我们这些大老粗讲话别藏头露尾,叫人跟着猜心思!”
“对,对!你就直接说出来。什么吃天上飞的,山上跑的……还有什么百姓骂的?叫人听着跟你猜哑谜啊!”
……
众人急想弄个明白,于是你一句我一句发起牢sāo来。
“嘿,要我说你们什么来着。你们就不能动脑筋想想嘛:天上飞的,老鹰是不是天上飞的,孔雀是不是天上飞的?……山上跑的更不用说了:老虎、狗熊、野猪不都是在深山里跑;至于海中游的不能怪你们。你们没见过,跟你们说也是对牛弹琴;土里钻的大家经常见:泥湫、黄鳝、蛇、还有穿山甲;要说百姓骂的——你们好好再想想,”说话人打住话茬儿,顿了顿故意又设置个包袱来逗大家着急:“你们成天挂在嘴上的骂人话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回 山珍海味】………
人们沉默不语起来,大家似乎都在暗自里猜测,可是半天也没人道出猜测的结果。出题人越发得意,乐滋滋的打趣道:“怎么啦?连这个都猜不出来了,平时一个个遇到不顺心事张口就来,现在反而找不着边了。要我讲你们头脑简直就跟石头似的,遇上一点儿动脑筋的事都转不过弯来,简直就是撖面桩吹火——一窍不通!”
众人遭到奚落,心里窝火,但又猜测不出来,只好闷不作声。终于一个伙计憋不住,气呼呼的嚷道:“你这人就是喜欢卖关子,干脆一口说出来得了!叫我们瞎猜什么。我说骂人话是什么?是乌龟王八贼!你高兴了嘛。”
“对,对!叫你一屁给弹个正着!”出哑谜的伙计乐呵呵的应承道,然后鼓起嘴巴哈哈大笑说:“说的就是乌龟王八贼!”
道出谜底的伙计虽然感觉吃了对方的言语亏,但一想到自己终究胜人一筹——猜出了谜底,禁不住又沾沾自喜,心中的不快很快被喜气抵消了,脸面转而露出得意的神sè。
其他伙计没能抢到彩头,心中自然有些失望懊悔,但转眼之间又化作欣慰。心想既然有人猜测出了迷底,倒省去了自个儿动脑筋头想得生痛,何苦哩!因此,个个如释重负的松口气。随后,便围绕食文化话题展开讨论。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么?乌龟王八贼还有人吃?不要瞎胡弄我们嘛!”一个伙计心存疑虑的问道。
“是啊,还有什么穿山甲、蛇,这些东西别说吃,看上一眼都觉着恶心!”另一个伙计啧啧嘴附和道。
其他伙计们也有同感,纷纷表达自己的观点:不相信这世上真好这种事。
等大家发言结束后,见过世面的伙计便开口说话:“说你们是老土包你们可能心不服!现如今有钱人嘴特别刁钻:鸡鱼鸭肉早已吃腻了,猪牛羊肉更是懒得入口!酒馆老板们为了做生意,只好成天搜肠刮肚搞一些新花样来迎合客人的口味:鸡鱼鸭吃腻了是嘛?猪牛羊不愿吃了是嘛?好,我就搞些其它的东西来。所以只要是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山上跑的……不管是什么,山猫野狗、黄狼老鼠,只要长眼、长嘴,吃不死人,全弄来给客人偿新。还美其名说这是野味!其实要我说这些野味东西吃起来一点也比不上鸡鱼鸭、猪牛羊肉好吃!可是现如今就时兴这个。”
“啊!猫鼠都敢拿来吃!这些东西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去偿一口!”一个伙计吃惊的说道。
“太不可思议了。想想我们人类的老祖宗,开始时不会种植庄稼,一家老小吃的全靠打猎。你想,在那个年代,世上什么动物老祖宗没吃过?为什么老祖宗独将鸡鱼鸭、猪牛羊传下来?就是因为老祖宗吃来吃去,觉得这世上还是鸡鱼鸭、猪牛羊肉最好吃。”一个伙计略懂些人类进化史,于是怔怔有词的论述自己的看法。
“是啊,我曾吃过野猪、野兔肉。要说偿偿新还可以,如果经常吃,一点也比不上鸡鱼鸭、猪牛羊肉味道好!”另一个伙计从自身舌尖实践中得出的体会附和道。
“是啊。话虽这么说,可是现如今的就是这个风气,衙门官吏、工商老板一下酒馆比的就是能吃到什么样山珍海味。我有个亲戚在城里一家大酒馆当大厨师,跟我说过这样一件事。说有一次他们酒馆接待一伙客人,来头不小!点的一桌菜全是山珍海味,其中一道菜叫铁板爆炸“波斯猫”,单是这道菜就得花五两银子!可是那天碰巧店里缺货。客人一听就不高兴了,脸面一板训斥店小二:说今天来的都是当地重要客人,无论如何都要把这道菜弄上桌。”见过世面的伙计接上话茬,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等等,你刚才说‘不死猫’。难道这世上还有不死的猫?”听话人中有一人迷惑不解的插话问道。
“你插白什么。你没听说‘猫有九命’么!不死猫只是说猫的寿命长。世上那有长生不死的猫?”一个伙计对于有人冒然打断说话显然不满,嗔怪道。
“你们都理解错了。波斯猫不是我们当地猫,是外邦一个叫波斯国出产的猫。特别名贵,所以一道菜就要五两银子!”见过世面的伙计纠正道。接着说:“当时店小二给吓得不行,知道这些客人得罪不起,只好哭丧着脸来央求我亲戚。我亲戚没办法,只好又去库房里查找一遍,看看可能发现存贷。可是查遍了还是没找到波斯猫。正准备离开,一个黄鼠狼撞了进来,可能是想偷鸡吃。见屋里有人,正想夹尾白溜走。我亲戚手里本来拿着一把菜刀,一见黄鼠狼便顺势用力掷过去。说来也巧,菜刀不偏不歪正好扎在黄鼠狼喉气管上。黄鼠狼中刀后倒在地上,伸了几下腿连个臭屁都没来不及放就断了气。我亲戚走过去检起黄鼠狼,本想扔到屋外的粪坑去。忽然一想客人不是坚决要吃“波斯猫”么!何不来个狸猫换太子——用黄鼠狼顶替波斯猫哩。我亲戚想到这个主意非常得意,便将黄鼠狼拿到厨房开肠破肚,硬是将一个黄鼠狼做成了“波斯猫”这道菜。
“乖乖,你亲戚胆子也太大了,竟敢用黄鼠狼来顶包!再说黄鼠狼身上sāo气难闻得要命,就不怕被客人发现吗!”一个伙计担心的发问道。
“黄鼠狼身上sāo气难闻,我亲戚当然知道。他说宰杀黄鼠狼过程中,厨房里所有的打杂工全被sāo气熏得捂住鼻子不敢放手。但好在‘铁板爆炸波斯猫’这道菜上桌之前要用锡铂纸严严实实的罩着,味道透不出来。便是这样,我亲戚还是不放心,就把这道菜放在最后上桌,就是想让桌上客人们酒喝得差不多了,一个个酒老爷当家,好胡弄过去。”
“丑媳妇到底要面见公婆。这招能管用么?你说来的客人又都是有身份的人物,难道能被这点小手段打马虎眼过去?”有人不相信的自语道。
………【第一百四十三回 品尝洋荤】………
“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讲究面子!”说话人继续说。
“我亲戚在酒馆干时间长了,接触不少城里有身份的人。像衙门官史、暴富商人、工商老板都打过交道。我亲戚说,这些人特别爱面子,在人面前总是要摆出一副天上事知道一半,地下事全知的派头。即使自己不懂的事情也要装作懂,不然怕被人瞧不起失了身份!这些人下酒馆并不是像一般人图个吃喝快乐,他们下酒馆往往是为了比身份。在酒桌上尽量表现出什么样的名菜都品偿过。与人谈话也是以吃过最时新的名菜炫要,至于菜合不合自己的口味那倒无关紧要。所以开酒馆的老板就是为了迎合这些人的虚荣心,挖空心思的进各种杂七杂八的山货野味来吸引客人。国内的东西吃遍了,就从开始从外邦引进。像“铁板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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