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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落月流白-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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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没有什么打眼的东西,只有一本小小的黑皮册子。
  伸手取出来,晨殇信手翻开第一页,看了看,拧起眉头,再向后翻去。
  白白从他手里滑落下来,重重的落在地上,它很不满的抬头叫了一声,晨殇的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夜白静坐在杏花林中,殷红的长袍凌乱的散开在地上,精美繁复的绣纹隐隐反着暗光。
  落月走到他面前,缓缓拔出银勾。
  她的眼中没有激动,也没有兴奋,也没有开心和不开心。
  “夜白,这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她将剑尖轻轻举起来指着他,动作不紧不慢。
  夜白看了她一眼,站起了身,理了理落上杏花的衣袍,他也提前将祭司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这是明天大典上要穿的衣服,他不能弄皱了。
  “好。”
  落月快速的出剑,划出一道长长的白虹,剑吟大作,然后收剑回身,动作快速如电,只一转瞬的时间,她便退了回来,站在原地。
  整个杏花林都纷纷扬扬的飘着花瓣,那些树枝轻轻的颤动起来,然后缓缓发出喀吱喀吱的声响,所有的树枝都拦腰折断下来。
  她的虎口发麻隐隐作痛,但是仍然捏得住剑柄,夜白转过头看了看遍地的残枝落英。
  “可惜了这么好的杏花树。”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仍然回头看着落月,“你打不过我的,宫主。”
  落月轻轻咬住嘴唇,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她还是固执的抱着希望,然而这希望很短,就这一招一式之间,已经破灭。
  深深的看了夜白一眼,她将银勾收回剑鞘,转身就走。
  “少主。”夜白出声唤住她,落月止了脚步,没有回头。
  身后传来轻声的脚步,一串凉凉的晶石项链从她头上套下来,挂在她的胸前。
  “生日快乐。”夜白低低的说了一句,落月猛的回身,看见他如画的容颜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是这世间最完美的情人,似乎刚刚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她的语气平稳如波,心里却在翻江倒海,为什么!为什么断了她的希望,还要做出这样令人误解的举动来!
  她的心里在疯狂的喊叫,面上却冷漠得没有一丝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夜白笑了笑:“这只是一份普通的生日贺礼,夜白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她看了他一眼,想从他慵懒散闲的表情中看出她想要探究的东西。
  没有,什么也没有。
  不应该抱希望的,落月心里叹息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出杏花林。
  夜白收住了笑意,看着她在夜色中格外显眼的白影越走越远,孤寂料峭,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似要破壳而出,却突然被一道无形的堤坝拦住了般,堵得满满当当,却怎样也溢不出来。
  他的眼睛里渐渐恢复了如幽潭般的漆黑,回过头去,轻声吟唱着术歌,那些地上的残枝似是自己长了手脚,又缓缓的长了回去。
  香气馥郁,杏花娇娆,一切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晨殇颤抖着双手,一页又一页的向后面翻去。
  册子很薄,只有短短数页,晨殇翻了一遍,又翻了一遍,眼里涌上浓浓的震惊和痛苦,还有不置信。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命运刻意开的玩笑!他,夜白,落月,都被毫无防备的卷了进来,承受命运的玩弄!
  册子掉在了地下,啪的一声发出轻微的声响,晨殇抱住头,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来,一波又一波似永无止尽的骇浪席卷着他的所有思想!
  一些破碎不堪的东西缓缓拼凑成一块块整体,涌入他的脑海里。
  白白蹭着他的脚,喵喵的叫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流风!他要去找流风!
  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楼梯口,晨殇一脚踏空,从楼上滚了下去!
  白白如闪电般蹿到他身上,用细柔的舌头舔着他被撞出了血的额头。
  思想似乎被这剧痛拉了回来,晨殇迷乱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晰。
  落月,他的丫头!
  落月也是不知情的,她那么单纯,除了执着的爱着夜白,她什么都不懂,他又怎么忍心!
  他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楼梯走了上去,将那本地下的黑皮册子捡了起来,放回那个小小的书架中,再用木板盖上。
  他可以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他什么都不知道!
  爱,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
  他可以为了落月,忘掉今天看到的任何东西。

  尴尬的决择

  白玉铺成的祭池台,一层又一层的台阶,让它看起来高不可攀。
  许多宫女抱着酒香满溢的小坛,列着整齐的队伍,快速而又毫不错乱的向池台上走去。
  无莲与流风静静的站在台边,无莲高高挽起一个华贵的宫髻,表情孤高平静,流风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边,俊美如雕塑。
  一黑一白两色袍曳长长的拖在玉台上,与身后的宫女拉出难以跨越的距离。
  一坛坛澄澈通碧的杏花纯酿被倒进了玉池里,空气里馥郁的酒香让人闻之欲醉,杂夹着淡淡的杏花香气。
  宫女穿棱,酒香四溢。
  等得玉池终于被酒填满了,有宫女提着盛满杏花的篮子,一把一把的撒进玉池里。
  一切都做完以后,宫女们低着头站在两侧,从高高的祭池台一直排到最低的台阶。
  流风伸出手来,宽大的黑色袖袍展开如鹰翼,他闭着眼睛,俊美的脸上是与平日完全不符的安祥与宁和,额间渐渐浮出一点突起,如同殷红的鲜血呼之欲出。
  那血色突起缓缓拉长似是一把鲜红剔透的剑,从他眉心渐渐拉出来,直到完全冒出来,然后横在流风的面前,在晶莹的光华中,缓缓流动变化,形成一柄精致的权杖,祭司之杖。
  伸手握住权杖,流风缓缓睁开眼睛,神色有些疲惫,他将权杖向前方遥遥一指,“铛——”,数百年未曾被敲响过的圣晨钟响了起来,声音浑厚留下颤颤余音。
  “铛——”如同寺院的佛钟一般,奇妙的安定着所有人的心绪。
  “铛——”似是最神圣的天籁,洗涤着每一个人内心的纷乱。
  晨殇安静的站在落月与夜白后面,看着他们并列而安静的背影,再看看流风脸上庄严肃穆的表情,听着不断响起的钟声,他的情绪也莫名的安定下来。
  流风肯定也曾痛苦过吧,可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安祥。
  是因为他也爱着宫主吧,爱情,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无莲走到玉池边,取下头上发簪刺破指尖,殷红的血珠顺着指尖滴入池中,一滴,两滴,那些纷冽的酒酿开始冒出丝丝白烟,然后像被煮沸了一般翻滚起来。
  伏珠恭身上前提醒道:“宫主,时辰到了。”
  无莲点头挥手,若有若无的笛声响了起来,清越遥远,似乎从天边遥遥传来。
  夜白轻轻拉起落月的手,拉着她从地上站起身,向玉阶之上慢慢走去。
  落月的发丝如瀑布般披泻下来,曾经稚气的脸如今已长成倾城之色,眉眼如水般沉稳无绪,她低垂下睫毛,盖住清澈的眼眸,手心传来的温暖让她内心浮起小小的波潮,但很快就被她压制了下去。
  玉阶上托着两道长长的袍曳,一个炫白胜雪,一个殷红似血,带着高高在上的华贵与不可侵犯的尊崇,以一种平静而高华的姿态缓缓向上而行。
  无莲与流风转身入了座,看着落月在夜白的搀领下走到玉池前。
  两个宫女走上前来,替落月和夜白解开身上的披风。
  质地上好的衣料松松垮垮的掉落在地上。
  然后是一红一白精致繁覆的长袍。
  然后是纯白的中衣。
  落月胸前与腰间缠着轻软的白布,曲线玲珑秀致,修长的腿在微凉的空气里起了小小的疙瘩。
  她轻轻抬起光洁的裸足,伸出一只脚探了探玉池里沸腾的酒液,然后跨了进去。
  夜白也缓慢而优雅的跨了进来,他进来的时候落月不经意瞄了一眼,肌肤光洁如玉,腰间穿着白色的亵裤,却无半点猥亵之意,反而如不染纤尘般高雅出尘,眉间淡淡的表情与平日并无二般。
  只是,好瘦,瘦到让人的心也逐渐纠结起来。
  似是被什么触动了最内心那根好不容易掩埋起来的深弦,晨殇与她在山下游历也毫不避嫌,裸着上身四处跑的时间也很多,却从不曾像他这般瘦,弱不禁风般的脆弱。
  从池中出来,两人身上亵衣都是全干,似乎全然没有浸过任何液体。
  宫女上前来为他们穿上衣服,一件又一件,夜白如画般精致的容颜一直从容闲散,殷红的衣袍衬得他如玉面容更是出尘飘逸,腰间的束带整齐的束起来,带尾轻轻的垂落下来,在衣襟处轻轻的漾着。
  两人在宫女的服侍下穿戴完整,夜白静静退在一旁,落月跪了下去。
  无莲含笑看着她,当初流风下山带回的百名女子中,数她天资最好,又心静如水,除了夜白,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撼动她的心神,这是当宫主必备的条件。
  她站起身,将无圣宫至高的晶杖交到她高高举起的手上,宣布她是无圣宫现任的宫主。
  “月儿,姑姑老了,以后无圣宫的一切事宜由你来打理,以后天下的太平皆在你的手里。”她轻声的说着话,声音却在整个祭池台上远远的传了出去。
  “月儿定不负姑姑所望,铲除邪魔,以卫天下太平。”落月恭声说道,将手中晶杖举起来,即使在白天,她手中的晶杖也闪出可与日月共耀的灿华来。
  流风将手中红色祭司之杖递给夜白,夜白含首示礼,然后用那红杖在落月额间轻点,一道炫目的光采突的展开,将她整个人包裹在一阵若有似无的红光之中。
  众人欢呼,礼成!
  “月儿,如今你已是无圣宫的主人,姑姑既已退位,也要享享福了。”无莲含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流风,“我与流风打算云游四海,了此余生,以后的路还很长,有许多或许不尽如人意的事,你都得打好十二分精神去面对。”
  落月抬头看了看无莲,她眼中是浓浓的慈爱与不舍,只是这神色中,似乎还夹杂了许多其他的意味。
  “月儿,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忘记你无圣宫主人的身份,即便有再大的困难与挫折,都要坚持下去。”无莲淡淡的看了夜白一眼,“擅用你手中的晶杖,它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毁掉你。”
  晨殇的手指轻轻的蜷握成拳。
  除了无莲和流风,也许只有他能明白这话中的含义。
  夜白温雅如画的容颜没有一分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落月。
  “月儿谨记姑姑教诲。”落月敛着双眼,目不斜视。
  她与夜白,似乎成了永不交织的平行线,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今天宫主即位,大家都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无莲微笑着,以从来未有过的亲和宣布着庆宴开始,一时之间满场欢呼,许多宫女都笑着举起手中玉杯,向台上的宫主与祭司大人遥遥致敬,然后将那酒液一饮而尽!
  流风突然开口说道:“如今宫主已然即位,可有想好何时举行成人之礼?”
  他声调平和并不尖锐,却顿时让全场哑然无声。
  历代宫主都会与祭司相爱,然后结合,可是谁都知道,夜白并不爱落月,一点也不爱。
  落月全身颤了一下,轻轻咬住下唇。
  无莲愣了一下,笑着打着圆场:“月儿还小,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她自己会做决定的,我们这些老人,就不必再多操心了罢。”
  落月偷偷瞄了一眼夜白,他仍然是淡然无绪的表情,眼睛远远的望着前方,似乎对他们的谈话毫不在意。
  落月相信,就算她马上指了他,夜白也会笑着应是。
  可他的眼中,没有一点她的存在,像只闲散云游的野鹤,永远也拴不住,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牵绊得住他。
  即使他已是她的祭司。
  可是他,不爱她!
  无莲颦起秀眉,带着微微的责怪的扫了流风一眼。
  她的这一举动,全然落进落月的眼中。
  似是莫大的耻辱,所有的宫女停止了喝酒狂欢,怔怔的看着她。
  她已是无圣宫的主子,她有权利做任何事情,当然也有权利,拒绝做任何事情,例如举行成人礼。
  可她心里有一股细微的愤怒溢了起来,似是一簇小小的火苗,越燃越旺盛,越烧越炽热!
  落月缓缓转过身,看着台下的晨殇,缓缓勾起清丽的嘴角。
  “成人礼么?今天便举行罢,就是他。”她伸出手,指着台下的晨殇。
  顿时数万只眼睛齐唰唰的看向晨殇,一直站着没有出声的晨殇有些呆了,张开嘴愣愣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啥?成人礼?我?”

  无题

  晨殇坐立不安的坐在落月的寝宫里,一些宫女不断的进进出出穿棱不已,一些宫女看着他怔愣窘迫的表情,都不由自主的捂着嘴偷偷发笑。
  晨殇大人一向都笑容可掬亲切无比,可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似是初嫁的新娘在洞房里等着新郎回来般,不知所措。
  落月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倒让晨殇格外焦急。
  作为宫主举行成人礼的人选,他必须在这里等着她。
  像是帝王宫里的妃子,先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等着宠幸。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应该是非常让人难以接受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耻辱。
  可晨殇并没有觉得被侮辱了,相反,他很担心,担心落月现在在做什么,在想些什么。
  她的心思,晨殇又怎会不知道,她明明爱夜白爱得发狂,可是流风却在大典上给她出了一道难堪的题,让她不知所措。
  她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说不定跑到哪里喝酒消愁去了。
  晨殇好郁闷,按规矩他不能出这个宫门,除非过了今晚。
  可他的心长了几双脚,早就跑到外面去了。
  丫头伤心的时候总是压抑着,她不喜欢把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她只在他的面前哭,可是他现在不能陪在她身边,不能安慰她。
  已经掌灯一个时辰了,她还没回来,晨殇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元神离体冲出去!
  白白今天格外的兴奋,一反平日的安静贪睡,一个劲的在落月寝宫里跳来跳去,小小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一切事物。
  “白白,不要闹了,过来!”晨殇皱起眉头,将白白一把凌空抓了回来。
  “白白,我知道你一向最听话,你帮我出去看看丫头在哪里好不好,千万不要在外面喝酒,万一醉了在外面睡着了,岂不是会受寒?”他摸着白白光滑的皮毛,软声恳求着,似是在跟一个人说话般。
  白白哪里听得懂,在他身上不断的挣扎。
  索性把它提起来,晨殇眼睛对着它的眼睛,皱起剑眉,作出一副恶巴巴的表情:“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的皮剥了!把你煮来吃!”
  白白很不高兴的叫了一声,使劲的扭着身子,张开嫩嫩的小嘴咬住他的手指,疼得他猛然吸气。
  一人一猫正在那里纠缠着,落月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果然喝了酒,素净的容颜上染上浅浅的红晕。
  伏珠替她取掉了身上的白色披风,然后她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伏珠把她发髻上的簪子抽了出来,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
  “丫头!”晨殇冲了过去,闻着她身上浓重的酒气,“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落月从镜中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然后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扇动着。
  晨殇对伏珠挥挥手:“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伏珠一愣,作出会意的表情笑着退了出去,顺手关上高大华丽的宫门。
  落月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玉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长长的头发,清澈的眼睛里带着迷朦的醉意,却溢出淡淡的哀愁。
  晨殇的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细微的疼。
  “丫头。”他取下她手里的梳子,将她的身体扳过来,“你喝得太多了,早些睡吧。”
  落月一把挣开他的手,不自然的转过头去:“殇,我……”
  晨殇一愣,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灿烂温暖,似是永无止尽的柔情。
  “傻丫头,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又怎会不知道?”他将她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流风大人也是无心的,你不要太在意。”
  落月愣愣的从他怀里抬起头,一片晶莹的水珠在她眼眶里打着转。
  只有晨殇,永远都能一眼看透她的心思,尽管他在许多时候都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可她却总能在他温暖的笑容里,找到一丝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晨殇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轻轻的放下,然后扯开被子盖在她身上。
  “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是新的,到时丫头也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了。”他笑着刮刮她的鼻子。
  落月嘴一扁,扑进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二次这样毫无形象毫无顾忌的大哭,她真的好难过,难过得整个心都像被绞碎了一般。
  “殇,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他都还是不喜欢我!”落月紧紧的抓住晨殇的衣袖,在他怀里哭得狼狈不堪,“为了打败他,我拼命的练剑,为了忘掉他,我下山去游历,我什么都做了,可我还是那么喜欢他,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吝啬!”
  晨殇拍着她不断抽动的肩:“丫头不哭,丫头不伤心,他不喜欢你,我喜欢你,他不看你,有我看你,我会对你好,我会陪着你。”
  落月不断的摇着头,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汹涌流淌:“可是我真的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晨殇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丫头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全是为了夜白,可是为什么夜白一点机会也不给她?他真的想不明白,他有时真的怀疑,夜白那样淡然的性子,是自己的哥哥么?他怎么舍得让这样对他专情的丫头伤心!
  叹了一口气:“难过就哭出来吧,通通哭出来后,就会好了。”
  他也不知道怎样安慰她,他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
  落月的眼泪浸湿了他青色的衣襟,浸成深色的墨绿,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袖子,似乎牢牢抓着一根稻草。
  轻轻拍着她的肩,听着她不停的哭,不停的哭,直到哭到没有力气,那哭声才渐渐小了去。
  晨殇低下头去,她仍然抓着他的袖子,小小的脸上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看样子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残余的泪痕,不时的轻声抽咽一下。
  心底涌上一股柔情,落月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他心疼无比,可却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她这个年龄应有的表情。
  作为无圣宫的主人,她没有平常人家孩子的童年,她一直高高在上享受众人的膜拜和服侍,她的眼里永远只有沉稳和冷静,可她还是有感情的,也会开心,也会难过,只是这些感情,平日都被她压抑了起来。
  如果她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许过得比现在开心多了吧。
  晨殇想着,又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若真如此,他也不会认识丫头了,那样又有什么意思。
  至少她有无双的剑法,有尊崇的地位,而这些,却是寻常人家一辈子也追求不到的梦想。
  任何事情,都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
  轻轻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晨殇抱着哭着睡着了的落月,就那样静静坐了一夜。

  落月的干柴眉

  “殇——”落月轻轻推着坐着就睡着了的晨殇,他的脑袋低低的搭拉着,顺滑的发丝垂了下来,像个十分无辜的大孩子。
  落月又推了推,晨殇猛的从睡梦中惊醒,连忙拍着她的肩膀:“丫头不哭,不哭,我在陪着你,乖……”
  声音越来越小,脑袋又沉沉的垂了下去。
  落月哭笑不得。
  猛的一推他:“晨殇!”
  这一下终于把他从梦境中拉了出来,晨殇眨了眨还很迷朦的眼睛,低头看着她:“丫头,怎么了?”
  落月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暖意,晨殇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以她为中心,永远把她捧在手心里当宝。
  她抬起手指指自己的眼睛,又红又肿都快眯成一条缝:“这里,痛。”
  晨殇笑了起来:“原来是眼睛痛啊,没关系,看我的!”
  他右手凝起薄薄的冰霜,在空气里散发出丝丝的寒气,隔着几寸的距离敷在落月的眼睛上,顿时眼皮上传来舒服的凉意。
  “丫头,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哭了,眼睛会受不了的。”晨殇一边帮她敷眼睛一边说着,“你一向也不知道怎么保养,还好我在山下的时候留了一手,打听了一下她们保护眼睛的法子,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帮你。”
  落月闭着眼睛,舒服的躺在他臂弯里:“你跟谁打听的?”
  晨殇咧开嘴笑着说:“当然是圣仙城的那些姐姐啊,她们天天给我送东西,一来二去熟了,我就打听来了。”
  落月一阵郁闷,用自己的美色去勾引女孩子学习美容方法,可能只有他才干得出来。
  晨殇撤开手,看了看她的眼睛,还有一点微微的红,不过肿已经消了大半了,估计过一会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好喽!丫头起床喽!”他开心的把她抱起来坐正,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丫头一起睡觉,能看着她在自己怀里醒过来,那种感觉简直是形容不出的快乐。
  伏珠在外面轻轻唤了一声宫主,落月应了一声,让她进来。
  几个宫女捧着衣物和洗漱的水盆走了进来,落月看得一时有些发愣,半晌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宫主了,自然与以前的生活不同了。
  不过她还是不怎么习惯,让她们都退了下去,只留着伏珠。
  晨殇看着落月洁面漱口之后,然后在梳妆台面前坐了下来,伏珠拿起玉梳给她统理着头发,落月自顾自的拿起炭笔在眉上比划着。
  她一向都是素面朝天,不过现在成了宫主自然得注意仪态,而且,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晨殇看得一时兴起,大步走了过去:“丫头,我给你画吧。”
  落月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就把炭笔递给了他,反正她自己也不会画。
  伏珠一边梳理着落月的发丝,一边隐忍着快要溢出的笑意,这两个像孩子一样的主子丝毫没有发觉,他们现在的状态有多像山下的平凡夫妻。
  晨殇仔细的看了看她的眉毛,在空中虚虚浮浮的比划了半天,然后郑重其事的将手里的炭笔落了下去。
  他的鼻息轻轻的扑在落月的脸上,竟将她的脸熏得红了起来。
  好奇怪的感觉,她想把他推开些,却看到他专注的表情,只好闭上眼睛不看他,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上轻轻的颤动着。
  精描细画了半天,晨殇终于呼出一口气,笑着唤她:“丫头,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落月睁开眼睛,向铜镜中看去,顿时将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
  “殇!你给我画的什么东西!”只见她秀如清水的眼睛之上,横着两根粗如木柴的浓黑粗眉,而且那柴棒还没有放好,歪歪扭扭的在她额上闹着别扭!
  晨殇抓抓脑袋,想笑又忍住:“我已经很努力在画了,可是,手抖,控制不住……”
  落月气急,一把将他的脑袋扯过来,夺下他手里的炭笔:“你纯心整我,看我不把你的脸上涂成大花脸!”
  晨殇嗷的一声怪叫跳了起来,抱着头在寝宫里四处乱蹿:“我错了!我错了!丫头不要画我!山下的姐姐都说我长得好看,画花了就不好了!”
  落月前所未有的玩兴大起,竟然在寝宫里御起了剑,直端端的朝着晨殇冲过去:“我今天不把你画成和我一样的眉毛,我就不是无圣宫宫主!”
  伏珠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把宫里的东西卷得鸡飞狗跳,听到她这一句才反应过来:“宫主!快下来!不要闹了!”
  哪还有人听她的话,晨殇直接用出了掠影,像一团毫无目的的青影在空中乱蹿,而落月御着剑不能像他那般来去自如,在银勾上急得直跳脚。
  晨殇时不时停下来,回过头冲她做一个鬼脸,笑得十分调皮:“咦,干柴眉!”
  落月更气,直接抓起一切能够得着的东西向他扔过去,一时之间满宫里枕头玉盒到处乱飞。
  一个声音从门外淡淡的响了起来:“宫主,该起身了。”
  落月在空中的身形一阵摇晃,泄了剑气掉了下来,晨殇忙掠影过去将她接住。
  夜白敛眉站在门口,十指相扣握在胸前,殷红的祭司术袍长长的拖在地下,一半头发束在白玉的发冠里,另一半乌黑的青丝披散下来,将他如画的容颜衬上几许阴柔妩媚。
  落月呆呆的站了半晌,终于想起她今天还要去接四大长老,差点就因为和晨殇打闹而忘了正事。
  夜白淡淡的从她脸上扫过,脸上的神情丝毫未动,似乎全然未看见她可笑的两道眉毛:“请宫主梳洗理妆,不要误了时辰。”
  落月秀丽的脸收住了笑意,静静的坐到了铜镜前,让伏珠替她擦掉粗粗的眉毛,再重新上妆。
  晨殇从她面前探过头,在铜镜里十分自恋的左看右看,然后很认真的点点头:“嗯,玉树临风,英俊倜傥。”
  落月忍俊不禁,被他逗得扑嗤一声乐了。
  晨殇咧开嘴孩子气的笑着:“丫头就是要多笑,你看看,笑起来多漂亮。”
  落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比平日终日冷静沉稳的样子好看许多。
  晨殇眨眨眼睛,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伏珠打断了:“晨殇大人,一会儿你要跟宫主和祭司大人一起去接四大长老,还是赶快洗漱吧。”
  他刚刚一直盯着洗漱梳理的落月看,根本忘了自己的事情。
  晨殇恍然醒悟,抓抓自己的脑袋,笑着说:“我都忘了,我以为是从我自己宫里起床之后来看的丫头。”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终于打理完毕,落月穿着纯白的裙衣,纤细的腰身被宽大的腰带束起来,更显得盈盈不堪一握,裙曳散开如轻云浮动,头上只插了一只精巧的玉簪,其余青丝倾泻直下,一直垂到了腰间。
  夜白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走出来,然后唇角勾起淡雅慵懒的笑意,向她伸出手来,落月犹豫了一下,伸手搭在他手上,然后缓缓向外走去。
  晨殇仍然穿着青色衣衫,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轻风扬起他并未绾束的发丝,俊朗如玉的脸上带着灿如暖阳的笑意。
  穿过暗香馥郁的杏花林,从冰焰窟边走过去,一条曲折迂回的山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守在山路之前的宫女看到他们之后盈盈行了礼,然后恭谨而不失严肃的说道:“请主子出示无圣晶杖,否则下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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