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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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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河了。

这东京城的北边金水河畔住的人家都是当朝大员,可不是,前面就到天波府了,本朝太宗皇帝立的石碑还竖在那儿呢

“文官落轿,武将下马”太宗亲笔御书

轿子停了下来,陈尧咨走出了轿子,看了看这高高的石碑,不禁肃然起敬。远处朱漆的大门看的还是那般宏大,金灿灿的三个大字“天波府”昭示着世人他的雄起,诉说着一个有一个的铁骨传奇

陈尧咨信步走进,敲了敲门,这朱红的大门有些暗淡了,仿似说这府邸很少有人上门,主人家很显然多是闭门不出的人。

“请问大人是?”一个脑袋露了出来,是天波府的管家,对陈尧咨笑道。

“后生陈尧咨,特来拜会杨将军”陈尧咨递上名刺,笑颜道。

“哦,请进吧”管家打开了大门,躬身施礼,与陈尧咨信步走了进去。

府邸虽大,前院也不,可这院子里却没有什么景致,空荡荡的院子中间空了出来,墙角里几株松柏,右手边是一排整齐竖立插着的十二方天画戟,左手边,是一排排竖立的箭靶,远远的看去,还有几只箭矢正正的插在上面,不偏不斜。

重文抑武,这个时代里,这般的武将世家如同珍惜的国宝大熊猫一般,再也难找了

“好箭法”陈尧咨不禁称赞出口,他自以为自己的箭术也是高绝伦,顶尖冒皮皮之类的人物了,今日一见,原来天外有天

“陈大人请稍等”坐在堂前,管家施了施礼,便走了进去。

侍女们捧出了清茶,陈尧咨却没有心思喝下去。他心里有些焦急,便在这庭院里走了起来,远远的看着这箭矢。这插着的画戟边摆了弓箭,陈尧咨心里痒痒,早想泄一下,见这弓箭,不禁拉开了弓,搭箭摄取

“咚”远远的箭靶上多了一只箭矢,正中红心,陈尧咨眼力极好,远远的就看到了。

“啪啪啪好箭术”

陈尧咨心神一怔,转身一看,却是一个少女,淡扫蛾眉,美丽的脸蛋,着平淡的衣衫,使人感到清丽出尘,仿似出水的莲叶,他心里涌出一股熟悉之感。待到细想之下,不禁有想夺路而逃的冲动。

“是你?”这女子显然也认出了他,“登徒子哼”

“呃……原来是姑娘你啊,那几十两银子在手,还是不错吧”陈尧咨讪讪的笑道。

“哼,活该,你这类登徒子,该有此报”

这少女是谁,怕是他自己都未曾想到,当日在相国寺,不过一时兴起,给菩萨磕头的时候与身旁的姑娘说了几句,就惹了自己几十两银子出去。他本以为菩萨的报应已经过了,却没想到,这报应才刚刚开始。

“姑娘平白的拿了在下几十两,难道就没有消一丝火气?”陈尧咨知道今日的目的,哥不是来泡妞的,哥是来拯救大宋朝的,他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崇高的目的,便与这清纯的姑娘你言我语起来。

“你这样的人,死了最好,留着也是祸害哪家姑娘,哼”美丽的姑娘还是不免冷讽他一句。

这倒也可以原谅,一个女孩子到相国寺上香,居然遇上了登徒子,还在菩萨面前当众调戏,这非但是姑娘家,就是那相国寺的菩萨,都自感落了面子

“翩翩,不得无礼”一个粗狂般的声音喝止了她。

“爹爹他……”杨翩翩白皙的纤手指着这花花般的登徒子,柳眉倒竖,芳心生出一股怒意。

“这位便是陈大人吧,老夫有礼”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陈尧咨微微一惊,没想到这高门显赫,威名远扬的杨延朗居然对他施礼。按理说,这些功名在身,镇守功高的人,都有些脾气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识了这么有礼的武人。

“杨将军客气了,”陈尧咨忙的回礼,“不请自来,冒昧打扰,还望恕罪”

“陈大人?”杨翩翩凤目看了一眼陈尧咨,问道,“爹爹,他是谁?你为什么叫他大人?哪有这么年轻的官”

“陈大人出身状元,职在紫金光禄大夫、枢密直学士,乃是我朝正三品大元,这汴京城谁人不识?”杨延朗虽是一身体魄,却不乏柔情,爱溺似的看着杨翩翩笑道。他并不知道,今日,这陈三品又升了两级,特进二字,乃是正二品大元,为的就是打好这一仗。

“他?他是陈尧咨?哦不……“杨翩翩大惊,却觉自己说漏了嘴,忙的纤手悟着嘴唇,秋水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陈尧咨笑笑,与杨延朗走进正堂,正堂上金灿灿的写着几个大字,陈尧咨书法自信,眼睛细细的瞧了一眼,却现,这就是太宗的亲笔。陈尧咨看着这金灿灿的大字,有些出神。

“不知陈大人来此,可是有何要事?”看陈尧咨一走进正堂,一言不,只是盯着这匾额出神,杨延朗不禁问道。

“实不相瞒,”陈尧咨叹了叹气道,“在下在天波府,还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便要入宫面见圣上”

“面见圣山?可是出了什么事?”杨延朗自太宗北伐失利之后,便回了天波府,深居简出,从不问事,虽对陈府知道些不少,可却也是市井之言。不知道今日这陈三公子出奇意的跑到天波府来作甚,难道就只为了这么出神。

“唉”陈尧咨叹了叹气,“萧太后领二十万大军南下,一路横冲直撞,取诸路重镇,眼下怕是要到澶州城下了”

“什么?”杨延朗大惊失色,辽军的战力,他最是了解,本就是一群凶悍之辈,如今快要打到汴京城了,怎能让他不心惊?”

“这……怎么汴京城从未说起过?”

陈尧咨苦笑了,“眼下我才从宫中出来,哪有这么快。可我敢肯定,明日天明之前,怕是汴京城人人皆知了。”

“将军澶州一破,就直指汴京城了,而今朝中无人,国中无将,能与辽人一战之人,放眼大宋,就只有将军你了”陈尧咨看着杨延朗说道。

“我?”杨延朗仿似想起了北伐,不也是信誓旦旦,力争收复故土吗,可因为潘美独见,父亲战死,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杨延朗不禁左右两难起来,该战,还是不战

“不知此次抵御谁为大帅?”杨延朗疑惑的问道。

“寇相出枢密使,领大帅”陈尧咨道。

“谁为主将?”

“你”

“我?”杨延朗有些不信,他虽抗辽多年,却从未做过主将,不禁有些惊异,心里更是犹豫起来。

“圣旨下”陈尧咨见时机已到,从怀里抽出一卷圣旨,举过头顶。天波府众人见此,忙的都跑了出来,要摆上香案,迎接圣旨。

第十一章御驾亲征

陈尧咨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如此,众人跪下,便高声念了起来:“朕登基以来,辽人多滋扰我境,杀我生灵,抢我土地,扰我黎民。如今其大军直逼澶州,朕特令天波府杨延朗领镇国大将军,率禁卫军十万,助枢密使寇准,特进、签枢密院事,殿前都指挥使陈尧咨往澶州驻地,与辽人一战,朕而后至,钦此”

“臣谢陛下天恩”杨延朗大声疾呼,眼见老令公之仇在眼前,他怎会不激动,脑袋在地上可的响亮起来。

陈尧咨扶起他,笑道:“老令公之仇就在当下,杨将军当与我并肩而战。”

“定不辱使命”杨延朗咬声道。

“如此甚好”陈尧咨来的匆忙,也不停留,转身就走

“站住”一脸楞然的杨翩翩突然出身道。

“杨姐莫不是还要银子,”陈尧咨摊了摊手,笑道,“可我今儿个却没有带分毫,你若不信,可仔细搜搜”

“你……”杨翩翩听这流氓一句话,顿时气得瑶鼻生了烟,自己本想问问他相国寺的事,没想却被他这么说了一道,自己一个女儿家,哪里有这么厚的脸皮。软软的玉手叉着纤腰,哼了一声,鲜红的绣花鞋走到他身前,突然一脚踏去,在他脚上留下了个可爱的脚印。

“嘶……嘶……”陈尧咨顿时皱起了眉头,可他也要注意形象,总不能这时跳将起来,强忍着钻心的疼,露出了一个笑容。

杨翩翩不理会他,哼了一声,自己转身走了。

“陈大人,”杨延朗忙的过来赔礼,“这……女年幼……”

“无妨,无妨”陈尧咨露出了个苦瓜般的笑容,“杨姐性子耿直,有巾帼风范,实为不俗啊”

在天波府受了这待遇,是陈尧咨没想到的,出了天波府,他没有时间回陈府,因为就在皇宫里,还有两个人在等待着他的消息,赵恒与寇准,还在宫中焦急的等待,且想这澶渊的战争。

“陛下,陈殿帅在殿外候旨”秦翰年迈,说话也有些慢腾了。

“宣”寇准忙的从案几上站了起来,眼里希冀的神色显露无疑。

陈尧咨匆匆进来,拜礼道:“臣陈尧咨参见陛下”

“快起来,”赵恒忙的走下了御案,扶起他道,“此事如何?”

陈尧咨一笑,“不负陛下重托”

“好”寇准脸色欣慰了些,他知道对于辽人,最为熟悉的,还是要数这位天波府名将,昔日杨老令公能站在最后掩护潘美大军撤退,出了勇谋之外,不就是仗势了与辽人作战的经验吗。

“请陛下下旨”寇准即刻道,“命镇国大将军杨延朗出禁军十万,率马军都指挥使葛霸、步军都指挥使何成矩明日出澶州城驻扎,修筑防御工事”

“如此最好”赵恒点了点头,大声道,“即刻拟旨”

陈尧咨急忙命内侍进来,摆开书笔,他为了防止万便亲自草写了这份圣旨,他的散职本在签枢密院事,草拟圣旨也并不违规矩。

寇准忙的道:“澶州城地势极为奇异,分南北二城,且此二城跨黄河南北而立,十万大军到此,也不说过是背水一战而已,陛下该调令北镇大军勤王”

“北镇大军,乃是有抵御党项,守卫边境之责,而今咱们万一一调,党项之人,定要搞些什么花花雨雨,到时候咱们腹背受敌”陈尧咨忙的道。

“那嘉谟,以你之意咱们现在该调哪里的兵士?”赵恒问道。

“兵可调,但是咱们必须能保证党项的人乖乖的坐在家里,不敢乱出来作祟”陈尧咨道。

“那就只有出兵牵制党项,使得其不敢有所作为。”寇准皱起了眉头,“可如此而来,咱们兵力再次分减,怕是免不了双线作战。”

“不,”陈尧咨露出微微的笑意,“太宗不是一贯以吐蕃牵制党项吗?”

赵恒与寇准听此一说,顿时醒悟过来,瞬觉豁然开朗,陈尧咨笑道:“陛下可遣一道圣旨,赐西凉府六谷吐蕃部落领厮铎督为朔方节度使,党项肯定不服,让他们两家打个昏天暗地,哪有时间管咱们,等澶渊围一解,再收拾不迟”

“好”寇准道,“昔日晏子以一桃而杀三勇,此策虽有些不适,可咱们此时已经不能多想了,臣附议”

“那就如此,”赵恒点了点头,“拟旨,赐西凉府六谷吐蕃部落领厮铎督为朔方节度使、灵州西面巡检、西凉府六谷大领。钦此”

赵恒也耍的更绝,非但要安个什么虚无的节度使名,还更添哥灵州西面巡检、大领,也就是管了整个党项之地。党项强横,怎么会服气,这一仗便是六谷吐蕃不打,也难免党项找茬

西面边陲的问题解决了,就只剩下眼前难啃的骨头了,此次辽军二十万,且是骑兵,来势汹汹,大有不打下汴京城誓不罢休的架势。

可有个问题赵恒仍是不明,这辽军入侵用意何在,是为了分割裂土,还是只为钱财物资。但看这奏折所言,清德军、通利军失守,这辽人怕不是抢物资那么简单。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丝侥幸,若是能舍财免灾,他是一万个乐意的。

大宋朝的禁军,久未经过战事,这一场硬战,遇上了辽国这么些生死刀尖的辽人,也不知道还有几分胜算。俗话说:玩命的怕不要命的。这些辽人打起仗来,还真是个不要命的主

辽人至澶州城的消息在汴京城不胫而走,昨日还是闲暇悠然、一派繁华的汴京城顿时哗然,人心开始浮动遑遑,街头巷尾多是议论此事的。有人说,辽人明日就要打到汴京城了;也有人说,这都是吓唬人的,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也有人事不关己,仍旧整日流连坦荡的,汴河依旧通运无阻,杀猪巷依旧夜夜笙歌,千金楼的歌声依旧悦耳动听,王公子弟的银子依旧白花花的如流水,给这金水般的胭脂河添了一份油腻。

就在这些人猜测之时,朝廷布榜文,御林军十万将领起出征,直奔澶州城,领军大帅天波府镇国将军杨延朗,副帅御林军骠骑卫大将军高琼出任,并马军都指挥使葛霸、步军都指挥使何成矩即日出征

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选时间出征肯定来不及了,赵恒、寇准都不是傻子,陈尧咨更不喜欢耽误时间,按照他们的想法,时间早一天,准备就更充分一些。

垂拱殿上,寇准本举荐陈尧咨为副帅,可他认为,自己太过年轻,无军旅经验,恐诸将不服,又推禁军精锐骠骑卫大将军高琼为副帅,即日出征。

靠着这十万大军跟二十万拼,加之彼是功,我是守,结果是肯定的,众人不得不早作打算,眼下兵力不足,各地勤王之兵还在半路上溜达,也不知道哪年能感到澶州,一时间这些投降派又有蠢蠢欲动的心思。

这里面的代表人物,先锋大将就是王钦若,就在这垂拱殿上,大声指责陈尧咨魅惑圣上,手握大权,实乃专权独断,与寇准朋党之私。

“王钦若,你还在汴京城做什么?”陈尧咨冷笑,“都快打到汴京城了,你还不快去逃命?”

“陛下,”寇准大怒,“请陛下下旨,王钦若妖言惑众,一再散步谣言说汴京城不攻自破,霍乱人心,请陛下下旨逐此人出汴京”寇准毕竟是老练的政治系毕业的,更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技术性和专业性十分的强,收拾人的时候,不忘了给别人安个人神共愤的罪名。

“准”赵恒本就无底,此时全赖寇准与陈尧咨,自然不会违了两人之意。

插曲已过,现实却仍旧摆在眼前,汴京城如今守城不过五万,却有九门,稍微懂除法的人都可以知道,每个城门守卫不过六千人,已经是兵力空虚,澶州城兵力不足,又是背水一战,自然军心不稳,如何一战,这是摆在杨延朗眼前的问题,也是摆在赵恒、寇准、陈尧咨身上的问题。杨家的神勇汴京城人人可知,可是神勇并不是万能的,也不是战无不胜的,这一场战争里,失败是不能被接受的。

“将士不多,可以调军勤王。军心若不稳,诸位有何良策?”赵恒扫了大殿上的诸人一眼,问道。

众人默不作声了,这个问题已经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寇准看了看陈尧咨,却见陈尧咨走出列班,大声道:“陛下,军心之事,极易解决”

“嘉谟,你有什么良策?”赵恒一喜,这紧要关头,最需要这类人才。

“请陛下御驾亲征”陈尧咨一字一咬的道。

“这……”赵恒犹豫了起来,在汴京城里,若是澶渊落陷,自己还有抵御的机会;可若是去了澶渊,此战一败,就只有乖乖束手就擒了。

“臣附议”寇准忙的道。

“臣附议”陈省华也走了出来,接着陈尧叟、陈尧佐、柳开诸人,并诸位武将文官,都劝起了赵恒亲征。

看着这跪倒的一片,赵恒眼里不禁犹豫了起来,御驾亲征,这可是最后的一搏,若是胜了,自己比唐太宗也不逊,可若是败了,就只有身陷囹圄了。

他疑惑了,也不管在场百官,自顾的思索着,走进了内宫。

第十二章澶州城

“参加皇兄”真宗在御花园里转悠思索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眼前美丽的少女绫罗披身,凤冠堕髻,金黄色的宫装,不是赵璇是谁。

“皇妹,你也是快选驸马的人了,还在这里转悠”这同胞的亲妹妹就是好,每每自己又心事,都与她细说,可如今这事,他又怎可开口。

“皇兄恕罪,方才妹也在垂拱殿后”赵璇心的说道,凤目看了看赵恒,见他没事,才安心下来。

“你又跑到哪里去了”赵恒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先皇再世之时,她跑垂拱殿比自己还勤快,这几乎成了习惯了,也是见怪不怪,待他细想,却突然大惊

“等等,你……你都知道了?”赵恒大惊。

“是”赵璇点了点头。

“你……”

“算了,”赵恒摇了摇头,“这些是都是男人的注意,你不要管了,回宫去吧,改日啊,皇兄准备着张罗给你选驸马”

“皇兄,“听到“选驸马”这三个字,不禁圆润的脸蛋儿通红起来,杏眼瞪了他一眼。

“好了,要选也要选个陈嘉谟这般有才的,好不好”赵恒白了她一眼。

“你……”赵璇脚轻轻的一跺,哼了声道,“皇兄心存疑虑,那还有心思想着这些。”

“疑惑?”赵恒强自笑道,”朕没有疑虑,如今杨延朗已经率军出征,还有何可惧?”

“杨延朗十万人守得住二十万人?”赵璇苦笑道,“这都是三岁孩子都明白的,他就是再用兵如神,又岂能扭转天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恒问道。

“皇兄还是不敢一搏?”赵璇蹙着眉头道,“若是皇兄不敢如此,妹可代皇兄出征如何?”

“你……”赵恒看了一眼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也是来劝朕的?”

赵璇没有回答,而是自顾的说道,“若是皇兄御驾亲征,前军将士必然深受鼓舞,加之澶渊地势险要方勤王之兵内外夹击,辽人不攻自破,皇兄要名垂青史又有何不可。可若是皇兄不去,军士士气涣散,杨延朗不过一败而已,届时二十万辽军抵汴京城,王兄岂不是要五万对二十万吗?”

赵恒听了这话,甚觉有理,不禁蹙眉细思了起来。此时,秦翰走了过来,道:“陛下,寇相、陈殿帅求见”

“我这就去”赵恒心里长舒了口气,对赵璇笑道,“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我……”赵璇嘴唇轻吐,俏脸绯红,咬了咬牙,道:“我……你劝他……保重,我……我……”话未说完,脸蛋儿羞的绯红,咬牙转身飞似的跑远了。

“唉”赵恒暗自叹了叹气,这皇妹的心思,他哪里看不出来,心里暗自有了计较,便往御书房而去了。

翌日,皇榜再次贴满了整个汴京城,一场轰轰烈烈的造势运动开始开展,火令各州府勤王军赶往澶州城,且为了探望前线将士,当朝官家将率军两万,押赴粮草亲赴澶州城枢密使寇准、签枢密院事、殿前都指挥使陈尧咨随行

这向汴京城,向世人传达了一个信息,皇帝御驾亲征,所有的宝都压在这一局上了。要么辽人自己走,要么我亲自来赶你走

有一句话说,男人怕女人,女人怕刁妇。萧太后一介女流,要耍起流氓来,就能找几十万个汉子,瞧瞧的跑你大宋境内、产澶州城下搞些副业,你能把她怎么着,她是如此想的,如今大宋却不是太宗时期,遇上了寇倔驴子当政,他对女人是能辣手摧花的,你想怎么着,你搞副业,相爷我就要搞你,你想怎么着

圣旨一下,汴京城一片哗然,官家亲征这事,谁也说不好,太祖亲征多是战捷连连,可是遇上了太宗,搞不好又是北伐失利,上一会是杨业老令公,这一回难道是天波府杨延朗,难道官家要杨家都绝了?

可猜测毕竟是猜测,成不了正果。

寇准政论丰富,他来安排亲征事宜,是最好不过了。陈尧咨反倒是难得的清闲了些,这么多日子,他都在奔走,却对陈府似是有些陌生了。细软的脚落在了陈府,陈尧咨抬头望眼,但见陈府里沉寂一片,王些日子总有些丫鬟姐们再低声细语,红妆女绣,你哝我哝,秋蓉是最爱与她们在一起的,而今日,却是连一个下人的影子都没有,陈尧咨不禁蹙起了眉头。

“嘉儿?”陈夫人老远便看到了陈尧咨,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娘亲,秋蓉”陈尧咨愣了愣,远远的看去,只见陈夫人与秋蓉站在回廊的那一边,陈夫人似是又添了几个白,霎时间,容颜多了一份不觉的老态,陈尧咨顿感鼻里一酸,心思浮想起来。在他的眼里,娘亲总是那个雍容的陈夫人,不时的微微一笑,甚是舒心,从没想到自己能与母亲如此相见。

“父亲呢,家里怎么没有人了?”陈尧咨问道。

“你父亲与你大哥、二哥在衙门,圣上要亲征,他们要忙碌些了。”陈夫人露出了笑意,道,“你可曾吃饭了,娘亲为你做好不好?”

“这……”陈尧咨蹙着眉头,心里更多了疑虑,“娘亲,府中的下人呢?”

陈夫人微微轻笑,道:“为娘把他们都遣散了”

“遣散了?为什么?”陈尧咨大惊,“难道咱们雇不起工钱?”

“不是”秋蓉淡淡的笑道,“夫人以为,如今汴京城人心惶惶,不如让这些仆人们回乡暂住,待到汴京无事之后,再召回来不迟”

陈尧咨心里叹了叹,他也知道,入京汴京城再也不是那个繁华的汴京城了,勾栏瓦市,哪里还有一丝喧闹,陈府的人有这些想法,也不为奇。

“你要随驾亲征吗?”秋蓉顿了顿,还是问道。

“两日之后,我将赴澶州城”

秋蓉鲜红般的嘴唇蠕动了半响,却没有说一句话,不过两句加衣添食寥寥数言。陈夫人与秋蓉下厨,为他做了一碟羹汤,他吃了个大饱,却感觉平生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般。

这两日算是寇准替他担下了重担,自古好战分子总有使不完的劲,寇准可为其中的佼佼者,这么几夜不合眼,他依然精神抖擞,更似年轻了几岁一般。

官家亲征,可算是押上大宝了,不赌就不赌,要玩就一次玩个胜负。陈尧咨腾出了两日时间,与陈省华说及这汴京,陈省华此次也押上了陈府上下,若是澶州城一败,那陈府就会立即被送进天牢,指不定哪日一个不剩的全送给了阎王爷。

陈府全斩,柳府必然受到牵连,需知那柳大人冷不丁的一句话,使得毕士安一盘棋死的干干净净,柳府要脱身,岂能如愿。陈尧咨与柳大人诸多商议,但柳大人提及的最多的,却是柳青瑶与陈府的亲事,原本秦靖卓与秦姐来,是为柳府的亲事,如今却赶上了这么一场浩劫,汴京城全城戒备,秦先生倒是看得开来,还有些心思谈笑风声,陈尧咨却只能告罪,此事怕是要耽搁下来了。索性的是秦姐再也没有打击他的自信,倒是日日陪在柳青瑶身边,安慰着表亲。

所以陈尧咨不能败,寇准也不允许大宋的失败。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亲征的事终要成行

天色还是黝黑的,浙浙沥沥的夜雨轻轻飘打着院中的枇杷,沙沙作响,平添了一份凄凉的气愤。陈府人都起的很早,天色未亮,但时辰却已经不多,陈夫人默默的为他收拾着行囊,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秋蓉服侍他穿好衣衫,带好盔甲,又上上下下打量着,心李翼的将他甲胄拉展伸直。骏马已备,凄厉的宝剑露出些悠冷的光,骏马见光扬蹄。

这日子不怎么好,搞的出门下雨还要带伞。陈尧咨摇了摇头,细雨绵绵,天色渐渐的放亮,汴京城外人马齐聚,战马嘶鸣,不时的有军士车马奔驰,来回的穿梭。演兵场正北面的巨大点将台,巨大的圆木,金龙旗飞舞,帅字旗飘扬,yin雨霏霏中,气氛萧杀。

“禀皇上,吉时已到”礼部尚书的喝了声,对赵恒说道。

真宗策马而立,今日实在不适合穿上走路都不好走的龙袍,他却是盔甲在身,长剑在手,“嗖”的一声,剑身指天,大声喊道,“点兵,出”

众人会聚,没有人响,只有马嘶,肃杀的旌旗半卷着,军士对列,走出了汴京城的大门

咚咚的战鼓擂响,就像雷一样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两万万大军,就像一字排开地长蛇,冒着细雨直往城门开去,高高半卷的旌旗,就仿佛是每一个出征的战士的心情,兴奋而又悲壮。既有热血沸腾,也有心里的女儿家般的一丝柔肠。

成千上万的汴京民众,围绕在道路两旁,跟随着队伍一起奔跑,一眼望不到边的军伍,与两边的民众,汇成一条巨大的苍龙。

“姑爷姑爷”芷荷翠绿的衣裙站在城门上挥舞着粉嫩般的手,大声的娇呼。陈尧咨取下头顶的盔,抬头一望,却见柳姐与秦姐二人站在城门前,远远的望着他。而在他们身边的黄衣女子,凤冠霞披,绫罗沙巾,鲜艳的衣衫在这城门上格外耀眼。可淅沥的雨里,看不清她们的容颜。

陈尧咨回了挥手,拖着长长的披风策马而去了。他的眼里溢满了泪花,与淅沥的雨一般落在髻上、脸上,不知道是雨,还是泪

伤情最是离别时,这不是他第一次离别了,可这一次却有生离死别一般,因为在前面,是生命嘴残忍的地方,战场,就在不远处,澶州城

第十三章辽人的举动

陈尧咨策马奔前,一个人忙的举着一把油纸伞罩着他的头顶,看着这滴答的淅沥的雨,笑道:“陈殿帅,这雨大,当心伤了风寒。”

“顾大哥?”陈尧咨转身一看,不禁一愣,笑道,“你不是在官家身边吗,在这里做什么?”

“官家嘱咐在下给大人送把伞过来”顾承栋笑道。

“算了吧”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我又不是泥巴捏出来的,咱们走吧”

“好嘞,”顾承栋收起雨伞,陈尧咨戴好盔甲,两人并马而行,长长的披风在雨中摇曳着,顾承栋很是欣喜,笑道:“咱们这些血汉子,早想着与那些契丹人一战了,可这谁选的这日子,怎么老下着雨,让人气赳赳的性子端的被磨平了……大人,你怎么不说话?”

陈尧咨鼓了鼓腮没趣的道:“难道我要给你说,这日子是我选的?”

“这……嘿嘿”顾承栋挎着的脸露出了笑容,“这……这杀敌还不是那样,谁管他天晴下雨的,你说是不?”

一路之上,气愤沉寂的如一潭死水,寇准沉着的脸显示着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赵恒一蹙着眉头,澶渊城越近,每个人心里的沉重就更多了一分。

“报陛下,我先峰已达澶州城“陈尧咨正在与赵恒、寇准商议澶渊的攻势,一个斥候前来报道。

“到了”陈尧咨微微点了点头,抬头远远的望去,澶州城已经在眼前,他有些期盼,也有些忐忑。寇准挥了挥手,传令达澶州城,众人再次加快了行程。

真宗亲征,杨延朗早率领诸将迎了出来。赵恒才坐定,便在南城而住,日夜派人去巡视城门,加大防守,陈尧咨知道,他来的晚了,这里战事已起,看杨延朗风尘仆仆,然尘的披风都未曾换洗,显然这几日他是几乎在凭着这十万久不操练的禁军死死拖沓着。

澶州城分南北二城,南城在黄河之南,是经大宋都城汴京的之必经之地,而北城在黄河之北,却分为三门,是汴京出黄河之6路要道。南北两城,由河桥搭起,分列再黄河两岸。辽人要拿些汴京城,这澶州城,是他们必须要啃下的骨头。

十万禁军,都在北城驻扎着,陈尧咨待落下南城,便带着顾承栋往北城探查。印入眼帘的,是横着到处的伤员,城防的军士,城里慌乱的百姓,还有那些自己站到城门上抵御辽人的百姓。

“那就是辽人吗?”顾承栋望了望就在远处的点点般的营帐,蹙眉问道。

“是啊”陈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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