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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风流-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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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参加王爷,公主”陈省华忙的道,陈尧佐不识,他却怎能不识,眼见这老三一脸笑意,忙的施礼。

第一百三十六章余波未平,明哲保身

“罢了,陈大人,”蜀王挥了挥手笑道,“本王与嘉谟素来相善,今日特逢此时,故而来讨杯水酒,还请勿要见怪”

“王爷与公主驾临,陈府上下蓬荜生辉”陈省华寒暄道,“唐夫,快来见过王爷与公主”

陈尧叟忙的走了过来,对二人行礼道:“下官陈尧叟,参加王爷、公主”

蜀王挥了挥手,众人才起身,他更是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陈省华陪坐,至于赵璇,却只是坐在了蜀王身前,她虽不是第一回到陈府,但陈省华她却有些陌生。

陈尧佐见这阵势,不禁偷偷拉了拉陈尧咨的衣襟,悄声问道:“三弟,你怎么会认识了蜀王与公主的?”

“这事父亲也知道”陈尧咨悄声说道。

众人又是欢笑,这一场喜酒,摆了几个时辰,直到午夜才停息了下来。陈尧咨送走了蜀王与赵璇,回道府中,却见陈尧佐与陈尧叟正在厅堂等着自己,不禁心中一笑。

“大哥,*宵一刻值千金,你站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父亲要我们去寻他”陈尧佐笑道。

“父亲?”陈尧咨蹙眉道,“大哥也要去?”

“不错”陈尧叟点了点头,笑道,“你是怎么与蜀王相识了。”

“这有什么,”陈尧咨摇了摇头,“我还与官家相识,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那荆阳公主,你又如何认识的?”陈尧叟笑问道。

“是啊,”陈尧佐也忙的点头,“对对对,蜀王与你相熟,这倒也不起怪。可是这荆阳公主本在宫里,足不出户的,你是如何认识的?”

“足不出户?”陈尧咨疑惑道,“她足不出户?”

“那是自然,当今官家五女,其他几人早已为人妇。在汴京城,却从未见过荆阳公主在汴京有什么谣言。”陈尧佐笑道,“这要说起来,公主到咱们陈府,怕是第一回出宫吧”

“二哥,”陈尧咨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太单纯了你记住,越是漂亮的女子,越会迷惑人。”

“你说什么?”陈尧佐不明白其意。

“父亲在找我们”陈尧咨笑笑,三人来到书房,见过陈省华。

“嘉谟,你怎么会与公主相识的?”陈省华开口问道,他或许更是惊异,这足不出户的公主,怎么会认识了陈尧咨这从不在汴京之人。

“在成都府吧”陈尧咨笑说道,“在成都府之时,她亦在书院,同为同窗,相熟也是常事。”

“原来如此,”陈省华点了点头。

”公主怎么会在成都府,她不是在汴京吗?”陈尧佐问道。

“这事我也不知道,”陈尧咨摇了摇头,说道,“想必是蜀王在成都府吧,荆阳公主与蜀王乃是同为陈贵妃所出,这也不奇。

“难怪她在汴京人烟都没有”陈尧佐摇了摇头嘀咕着道。

“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你可要小心应对了”陈省华沉声说道。

“孩儿知道”陈尧咨点了点头。

“你今晚去了什么地方?”陈省华突然问道,“可是去了蜀王府?”

蜀王与陈尧咨同来,众人都以为他是去了蜀王府。可这荆阳公主的出现,却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向处在深闺的公主突然在陈府,这其中的意味不得不让人猜测。

“孩儿去了皇宫面圣”陈尧咨说道。

“宫里?三弟,你去宫中做什么?”陈尧尧佐问道,“难道你是专程去邀请公主的?”

“你们真的不知道?”陈尧咨蹙眉问道,陈府虽然离着皇宫远处,更是隔着汴河及两条御街,可如此大势的阵仗,陈府居然闻所未闻,不觉让人生奇。

“知道什么?”陈尧佐问道。

“宣德楼前血流成河”陈尧咨沉声说道。

“什么,宣德楼?“陈省华大惊失色,几人顿时瞪大了双眼,只看着他,”宣德楼前怎么敢……”

“何人如此猖狂?”陈省华问道,“莫不是那右武卫那一帮人?”

“不错”陈尧咨点了点头,“右武卫大将军陈延山突然率几百人攻入宣德门,一场大战,连命都丢在了那里。”

“那这么说来,官家岂不是大怒?”陈尧佐出声问道。

“何止大怒,”陈尧咨露出苦笑神色,“此番官家下旨彻查,牵连者多达几十人,连外放的赵昌言也被改为流放岭南”

“朝中又是一番大变啊”陈省华叹了叹气,问道,“你也在宫中,莫非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错”陈尧咨一笑,“蜀王命人暗中寻我,要我说服马府率右武卫诸人救驾,这才混战了一场”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今晚一直在宫中?”

“也可以这么说”陈尧咨点头道,“大哥,对不起,你的大喜日子,小弟却不在”

“你不是还有要事吗?”陈尧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今晚这一回你也算立了大功了,官家可曾赏了你什么?”

“我告诉你,只有千两黄金,你信不信?”陈尧咨突然笑道。

“千两黄金?”陈省华大惊失色,一向节俭的官家什么时候这么的大方了,居然舍得出千两黄金,这在大宋朝开国以来,屈指可数。

“是啊,咱们陈府的开销又差不多要用上几年了。”陈尧咨憋了憋嘴笑道。

“几年?咱们陈府这般开销,没有个几十年也用不完啊。”陈尧佐白了他一眼道。

“此事暂且搁置吧,”陈省华打断了他们的话,“一场血流,汴京居然无人可知,唉,而今汴京又是风云变幻,不知道又是什么风雨。”

“父亲,咱们既然已经身在局中,又岂能脱离,除了出局,咱们没有他法”陈尧咨摇了摇头。

陈省华点了点头,沉默了半响,说道:“此事暂且不说吧,这次汴京又是动摇,咱们陈府最好置身事外,我将称病不出,待静观其变吧”

“是,父亲”陈尧咨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书温习的如何了?”陈省华似是想起这些,突然问道。

“书?”陈尧咨听到这话,不禁想及苦笑,这些日子,他多是东奔西跑的,说起这看书,本以为在汴京能静心读书的,没想到他到了汴京,跑的比在成都府还要勤。

“三弟,你该不会没有时间温书吧?”陈尧佐见他一脸苦笑,忙的问道。

“还好吧”陈尧咨摇了摇头,“这几日太过忙碌,也该静心读书了。”

“这些日子不要出去了,就在府中多吧,眼见科举在即,你也该去挣个功名了,我陈氏一族,多出身功名,你也该如此”陈省华挥了挥手,让他几人下去。

陈尧咨回到小院,早已是深夜了,今晚的事让他大开眼界了。太宗虽是垂垂老矣,却不见威严,陈延山更是肆无忌惮,宣德楼喋血,这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大逆不道之事。但凡做这些事的人,都需要勇气和冲动的。

有人说,冲动是上天赋予人类最为奇特的品质,历史的发展,往往就在有些个人的一时的冲动,无意之中推动了她向前的车轮。了陈延山的冲动,往往有些愚不可及了。

太宗聪明,随即便明白了过来,就在那些躺在血流里还未曾来得及清扫的时刻,就在拼杀的鲜血染在宣德楼朱漆大城门上还未干涸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陈延山不过是垂死挣扎,代人受过罢了。

所以,接着便是政事堂、馆阁学士、吏部、工部……朝廷上下,羽翼剪除,一切的障碍似乎早已被扫清,不过留些了那一人罢了,要想再次掀起大浪,怕是今生无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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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宣德楼的血流,陈府喧闹喜庆,吴王府显得有些寂静,甚至静谧的有些可怕,府门前平日的华灯也没有点上,府中似乎没有半个人影。

“王爷”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他抹了抹额头的汗,似乎还没来得及擦干。

“有什么消息”吴王拨了拨摇曳的油灯,灯火瞬间明亮了起来,把屋子照的更辉耀闪烁。

“陈将军他……他身首异处”管家的声音有些嘶哑,更多了些硬咽。

吴王心里一惊,手中的拨瞭顿时落在了地上,在火光下的脸显得有些可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蜀王摇了摇头,试图撩开这些意念,“陈将军骁勇善战,有握着重兵,我大宋御林军右武卫,绝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王爷,这是真的”管家忙的说道,“蜀王不知为什么在宫中,陛下甚至亲自观战”

“这也不可能”吴王摇了摇头,“就是老天观战也没用,右武卫个个骁勇,宣德楼本王更是熟悉无比,怎会久攻不下?”

“不知道为什么,右武卫突然策反,就在宣德楼下杀成一团,陛下趁机掩军大杀,陈将军全军覆没”管家叹了叹说道。

“那陈将军呢,他在何处?”吴王忙问道。

“被陈尧咨射死”

“陈尧咨?”吴王听到‘陈尧咨’三字突然双眼迸发出精芒,“陈府不是今晚大喜吗,怎么会在宫中?”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但是他一直与蜀王伴陛下左右”

“蜀王,“吴王全身若喷发出怒意,“是他,一定是他布下的局,本王与陈尧咨,不过是棋子罢了。”

“王爷,咱们快走吧”管家急忙道,“事已经败露,陛下传了之意,咱们在朝中的人杀的杀,贬的贬,放的放……”

“走……哈哈哈哈,“蜀王突然大笑,“咱们去哪里,回扬州?给他们正中下怀?”

“王爷”

蜀王露出冷笑:“本王非但不会走,还要留在汴京。

“王爷,陛下万一……”管家心急如焚。

“只有在汴京,才有命啊”吴王摇了摇头,“此事就装作不知道吧,抹平了,也就无事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相国寺的姑娘

三月二十五日清晨,随着大相国寺的晨钟敲响,一阵春风拂起,三天不断的连绵细雨倏然打住,丝丝缕缕,顷刻不见踪迹。。。天宇如洗,万里碧蓝,一轮红日闪出,金光遍地,老天把一座辉煌艳丽、繁花似锦的汴京城又还给人间。

护龙河、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绿波盈盈,戏弄着两岸杨柳袅袅的倒影,船夫号子鼓动着列列白帆;皇宫殿宇宣德楼、大庆殿、延福宫、福宁殿、崇政殿、保和殿、睿思殿、紫宸殿的屋脊飞檐,越过参天松柏的枝头,展出了色彩纷呈的雕梁画栋、兽吻驼铃,以斑斓的闪光和叮咚不歇的声响;宣德门前的御街沸腾,这条从宣德门至南薰门长达十里、宽为二百二十步的大街,不仅为帝王銮驾、卤簿出入、诸国使者晋见的必由之路,且是大宋王朝繁华强盛的象征。

御街大道两侧,是两条宽为五丈的带状河,玉石砌岸,晶莹生辉。水中荷莲,春时翠绿生津,夏秋花香醉人。带状河两岸,尽植桃、梨、李、杏,奇葩竞放,红白相间,如雪如火。街心两侧,设黑漆权子为栏,禁军士卒巡道,严禁人马进入。

御街两侧,人流如潮,各色人等,竞现神通。商人交易赚钱,恋人倾心定情,达官携ji游春,文人赏花觅诗,乞丐讨食,扒手逞能,“光棍”叫药,“瞎子”打卦算命,驿馆举牌招客,酒楼散酒买名,ji女分茶设套,艺伎弄情卖声,浪子闲逛,暗探听风,王公寻花问柳,墨客卖画谋生。轻舟荡漾,琴声缭绕,歌声缠绵;河岸边,人群熙熙攘攘,嘈嘈切切。

很难想象,就在一个多月前,长长的御街上彻夜难眠,仿似凄厉的华灯在述说那些刀兵血刃,宣德楼前战马嘶鸣,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可第二人,整个汴京都还在猜疑之时,宣德楼已然复苏,还是那般神圣威严,仿似并不曾为此改过。

只有一道道圣旨,令人触目惊心的旨意,让人们不禁揣测起是否与那夜的觥筹交错般的血色有关联

“这就是京都的繁华桃梨李杏,荷莲轻舟,男歌女舞,ji院酒楼……天子脚下的繁华啊”站在一株翠柳随风的柳叶之下的陈尧咨笑道。

“三弟,个把月不出门,敢大清早的走了出来,只是为了在这地方杵着?”陈尧叟打趣般的笑道。

“我也不愿,你当府中不好啊,若不是娘亲要去相国寺进香,要我陪她,我才懒得出来”陈尧咨嘟哝的道,自己在家中,每日吃香喝辣的,清新的茶,麝香的书,还有秋蓉坐在身边陪着,但凡没有毛病的都不愿出来。醉卧美人膝,便是不过如此了,只不过自己是天天如此,颇有乐不思蜀之味道,现在想来,那精明的父亲要他在府中温书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可是三弟,”陈尧佐见他有些不情不愿的,不禁笑道,“若是秋蓉赔了娘亲去相国寺进香,你一个人在府中能安静的下来?”

“是啊,娘亲这也是为你好”陈尧叟也笑道。

“对了大嫂在什么哪里?”陈尧咨突然笑道,“莫不是又回娘家了?”

“跟娘亲在一起,咱们就快到相国寺了”陈尧叟说道此事,不觉面泛得意之色,策马前去了。

“花痴”陈尧咨摇了摇头,与陈尧佐相视一眼,拍马跟了上去。

相国寺在里城大内之前,州桥之东,汴河北岸之上,水陆便捷,是最为繁华之地,但其实相国寺就在离着陈府不远处,出了金梁巷,便是西大御街,直往汴京宏大的州桥而过,策马汴河,最是热闹的地方,便是相国寺了。

汴京有八景,州桥明月、相国霜钟皆在此处。大殿西侧的钟楼与鼓楼,琉璃瓦覆盖,四根通柱子,十二根小柱,钟楼上悬挂了一口大钟,每当日交四更,寺钟鼓即鸣,从不间断,有“惊音怒吼三千界,蝶梦惊回百八声”之说。

陈夫人此来,是入相国寺进香的,圣旨不久,陈大人擢左谏议大夫,授枢密直学士堂堂的正三品衔,听着很是舒坦。可这舒坦的背后,就是每日忙的一团糟了,就连陈尧叟与陈尧佐,二人也进了枢密院,陈尧叟更是签枢密院待制度,自是春风得意。

陈夫人在这陈大嫂的搀扶下,几人慢悠悠的走进了相国寺,顿时绽开了锅一般的吆喝此起彼伏,相国寺是汴京最有名的皇家寺院,但并非每日都会开放。相国寺但凡月逢五日开放,万姓交易,大三门皆是飞禽猫犬之类,珍禽异兽,无所不用,第二、三门皆动什物,亭中设彩幕露屋义铺,卖蒲合、簟席、屏帏、鞍辔、弓箭、时果腊脯之类,如果你想看看诸寺的尼姑绣作、花朵、珠簪,这里最好。

“嘉谟,嘉谟?”陈尧咨还在仔细的看着这一溜烟的尼姑和尚的时候,陈夫人突然向他招手。

“娘亲,大嫂,有什么事?”陈尧咨收回眼光,走了过去笑问道。

“小叔,娘亲要你待会去寺中进香祈福”这马小姐笑道。

“进香?”陈尧咨笑道,“今儿个不是你们来进香嘛,我去掺和个什么劲?”眨眼一看,这相国寺里善男信女,多是些莺莺燕燕,他要真进去了,还真有些挂不住。汴京一句浑话,金灿灿的菩萨眯着眼,水滴滴的尼姑最娇颜,但看这寺中,颇有几分相似。

陈夫人摇了摇头,拉着他的衣袖说道:“如今春闱在即,你又是无暇整书,为娘岂能不担心。这相国寺的菩萨很灵验的,为娘便想趁今日时辰,来与你求一道护身灵符,你定会高中的。”

“娘亲?”陈尧咨憋了憋嘴,笑道,“若是这世间真有菩萨显灵,何苦要剥了那些百姓钱财塑自己金身呢?”

“不得胡说”陈冯氏急忙瞪了他一眼,对着这大殿微微作揖,暗自喃喃自语,才对呀说道,“切不可胡说,当心让菩萨听到了。你大哥科举之时,便是为娘与他求了一道灵符,求菩萨保佑他高中魁首,没想他真的中了状元。只要你诚心,菩萨定会保佑你的。”

“真的这么灵?”陈尧咨转身看了看城府稳重的陈尧叟,得意之极的陈尧佐,突然笑道,“娘亲,你不如给菩萨祈求,快给二哥找一门亲事吧”

“你这孩子,这是佛门之地,怎么如此胡说?”陈冯氏瞪了他一眼,连那马小姐也掩着嘴轻笑。

“我这可说的实话,”陈尧咨笑道,“二哥也太过挑剔了些,想这汴京城偌大,什么人家的姑娘没有,他偏偏……唉……”

陈尧咨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心里暗自笑道:“二哥,为了小弟我,牺牲一下你吧,这也算你当日骗我去‘千千金楼’喝花酒的代价了。”

“难道什么?”果然陈冯氏立即追问,“他莫不了哪位姑娘?”

“唉,”陈尧咨叹了叹,苦笑的道,“娘亲,你还是去问二哥吧,若是此事属实,还真不好说。想那日他……唉……”

“那好,为娘自会问他,你可要去求个护身符,记住了”陈冯氏嘱咐道。

“知道了”陈尧咨慢悠悠的走了进去,扯长了声音说道。

陈冯氏摇了摇头,与那马小姐便随在这相国寺几间大殿里还愿去了。陈尧叟与陈尧佐见此,忙的走了过来,笑问道:“三弟,方才娘亲可是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陈尧咨摇了摇头,走进了大殿里。

即为宝刹,自然雄伟气派,陈尧咨也不愿枉来了一番,反正磕头不要钱,他便在那群群熙攘的大殿里,磕头作揖,进香一柱,也顺便祈求升官发财,名利双收,美人在怀……诸如此类甚多,反正凡夫俗子,不皆是祈求这些吗,干脆自己就一并求了算了,也省的再来劳烦菩萨,为菩萨落得个耳根清净。

突然,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他的垫子身后,却是一个清香扑鼻而来,舒爽之极,陈尧咨不禁蹙着鼻子多吸了几口,转身一看,却是一个鹅黄翠色衣衫的姑娘,俏丽圆润的脸蛋,粉白的脖颈,闭着含情般的眸子,睫毛微眨,专注的祈求着。

“姑娘,你也来拜菩萨?”陈尧咨心里暗喜,暗道莫非菩萨显灵,得佳人在旁,若不去求证一二,怎能对得起菩萨?怀着这般心里,他出声问道。

那姑娘不理会他,仍旧独自的捧着檀香祈求着。

陈尧咨见此,心思一转,计上心来,自顾自的大声说道:“菩萨,小生年过弱冠,仍未娶妻,实乃憾事,上不能孝顺父母,无心视功名,实乃千古之憾事。今日得佳人在侧,小生见之心动,望菩萨大发慈悲,求其相顾一眼,感激不尽,小生定为菩萨添香火,还俗愿”

菩萨终究显灵了,“登徒子”姑娘杏眼双眸瞪了他一眼,气急的走了。

“哈哈哈哈”陈尧佐在他身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引了四周的人都注目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为君求护身

美人离去,只剩下香气萦绕,陈尧咨呆呆的摇了摇头,待到回过神来,不禁自嘲的笑了一笑,暗想先前那那娇媚的嗔怒的话儿里面,似乎对我透着另一层气息,娇艳的如同春日里芳香的花。

拍了拍手,走出大殿,只觉有些莫大的兴致一般,陈尧叟与陈尧佐正在殿外的香炉前上香,见他这般得意,不禁笑问道:“三弟,你不是求护身符去了吗,符呢?”

“哦,我忘记了,出门没有带银子,赶明儿大晴天的时候,咱们再来一趟也不迟啊”陈尧咨看着两人,摊了摊手,无奈的道。

“没银子,”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般事实是很难接受的,尤其是做事从不疏心的陈尧咨,似乎很难以理解。可是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世人多健忘,有忘了生日的,有忘了情谊的,可是钱虽不过俗物,且是最俗的那种,但却不得不承认它的确好使。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等于什么都没有。

“没银子很奇怪么?”陈尧咨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昂首说道,“古司马相如家徒四壁,不还是赐福绝伦么。天可怜见,但凡没钱的人,都是不凡之人,天之待人,乐见其成”

“可是今儿早上,我明明看到你带了钱袋……”陈尧佐忙的说道。

“带了钱袋我会没钱?”陈尧咨摇了摇头,白痴般的扫了一眼。

“可是……”

“好了”陈尧咨见他二人还要追问,忙的摆了摆手,心里肠子都悔青了,暗道这世道不公,神明无眼,自己不过辛苦得一日三餐之钱,图个饭饱而已。逛了一回大相国寺,居然就糟了一回小偷。

“那小姑娘真行”陈尧咨暗自想给自己一个巴掌,若不是戏谑大起,色心大动,怎么会落到现在这幅田地,被人劫了还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可自己得意的时候,又哪里想到,那娇滴滴的美人,居然又翠花这名号般的技术,信手拈来这事做得一流,等到自己往怀里一摸,啥都没有了,就差那内衫没有被她脱下来。

“没事摆阔绰,唉,报应”陈尧咨暗自摇头。

“大哥,你这个月俸禄不错吧”他望着陈尧叟笑道。

“你要借钱?”陈尧叟笑道,“我身上也没多少,就几两碎银子,你要就全拿去吧。倒是娘亲哪里足够,咱们去管她要去?”

“不要”陈尧咨连忙拉住这两人,他身上有多少斤两,怎么瞒得过陈夫人,那可是五十两银子,若是那陈冯氏知道他散财如此豪杰,他的屁股又要发痒痒了,虽然陈夫人自己未相国寺的经济建设、寺院繁荣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香火贡献。想当年二哥不过说了一句在任上射了几箭,屁股还不是开了花,也不管他是陈大人。所以,这个火,他陈尧咨绝不敢去捅的。

“怎么了,没钱怎么求护身符?”陈尧叟问道。

“嗯,那护身符在何处求?”陈尧咨问道。

陈尧佐指着那一个和尚笑道:“这和尚法名如我,乃是相国寺出名的高僧,会逢进香之日,都是他在此为人们求平安的。”

“死和尚,碰上我算是佛祖欠你的”陈尧咨冷哼一笑,对陈尧叟笑道,“大哥,这和尚与我有旧,说不定他还白送我一个。”

“你说什么?”陈尧佐惊道,“你和他有旧?”

“是啊,三弟,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些出家人的?”陈尧叟问道。

“不要管这么多,”陈尧咨边走边说道,“咱们去瞧瞧就知道了。”

如我就在大殿不远处的偏殿,桌案上摆着几本尘封古朴的书,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过,但看那发黄的纸张,这书显然年代久远了。案前挤满了男女,似是都在争相等着一知凶吉。陈尧咨仿若又看到了追星一般的花痴,摇着双手胡乱喊叫着,双眼冒着闪闪金星。

“大师,我才写一个‘公’字,你为何要说我会吃官司呢?”一个人看着手中的字,大惊失色的问道。

“施主乃是一‘公’字,可‘公’字加‘言’,乃是一个‘讼’字,此言你必有官司缠身。‘公’下为么,乃是玄武之形,这字中暗言,定有小人在后颠倒是非。”

“那……那……我该如何?”

“不知者无罪天机不可泄露,阿弥陀佛“如我双手合十的说道。

“三弟,如我大师说的果真灵验吧”陈尧佐笑道。

“瞎他**的吹“陈尧咨暗道,瞬间走了过去,却见一个女子正在一旁,“大师,这‘口’字可一测?”

“看姑娘测什么了?”如我笑道。

“测什么,看姑娘面色,当然是测姻缘了”陈尧咨突然笑道。

“你……你怎么……”那姑娘看的大惊,仿似羞红的俏脸微微下垂着,说不出的一抹动人的娇羞。

“大师,你看我说的对不对?”陈尧咨不管姑娘的惊异娇羞,径自笑问道。

“施主,面熟之极啊”如我想了想,微微点头,笑道,“原来是陈施主,小僧眼拙,往施主恕罪”

“大师严重了,”陈尧咨笑道,“其实在下此来,是有事相求,还望大师行个方便”

“施主有话可直言,”如我说道,“小僧自愿是否可效微薄之力。”

“大师,你怎么这样,这可是我们先来的,这人不过是个穷酸书生罢了,他凭什么一来就能……”有人见此,立即就嚷嚷了起来,闹哄哄的一团。

“安静,佛门圣地,不可造次”如我忙的说道,“你们之中可有熟读《论语》者?”

“有”

“论语谁没读过,这什么稀奇的”

众人顿时又是闹哄哄的一团,书生不屑,贾人吵杂,闺秀蹙眉,一时间煞态万千,各色不同。

“大师,”一个书生站了出来,昂着胸脯般的自信道,“在下自幼熟读论语,虽不敢比及孔孟,但说倒背如流,绝不含糊。”

“不错“如我点了点头,笑道,“那有哪位施主可知,这《论语》中,有多少个‘子曰’?”

“呃……这……”那书生顿时傻了,拳头咬在嘴里傻愣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我对这情形甚为满意,这至少也证明,他并不笨,他虽然不知道,可这些人不也不知道吗。想到此,那潜藏在心中已久的自信心立即变得膨胀起来。

“不知陈施主有何见教?”如我对陈尧咨问道。

“哦,其实并无别的事,”陈尧咨笑道,“只是如今科考在即,娘亲要我在相国寺中求一道护身符,以为如此进贡院,能消灾辟邪……”

“原来如此,”如我含笑点头,“小僧虽为人祈福,可消灾辟邪,乃是出自师父之手。小僧这便为施主去求一道便是。”如我微微施礼,便走了进内堂而去。

“不要太贵的”陈尧咨急忙喊了一声,却没见了人影,叉着腰摇了摇头,叹气。

“呃……三弟,”陈尧叟与陈尧咨走了过来,问道,“你们认识?”

“当然,佛普度众生嘛”

“这位公子,”旁边的那位书生人见他坐在那凳子上,不禁问道,“你也会测字?”

“当然,”陈尧咨与陈尧叟二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笑道。

“那你可帮我测一字可否?”

“什么字?”陈尧咨微笑问道。

“巾”书生写了下来。

“这又何必多问,”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你是准备求春闱吧。”

“不错,不知如何解字?”

陈尧咨仔细端详了一下,不禁摇头,说道:“这‘巾’字,似中却少了一横,似乎读书少一个科,只有来年开科再考了。”

“这……这……有无……”

“没有,”陈尧咨摇了摇头,慢悠悠的道,“人之命运天注定,强求无功。十两银子”

那人摇了摇头,悻怏怏的离去了。

“这位公子,可否帮我在测一字?”一个姑娘见此,忙的出声问道。

陈尧叟与陈尧佐顿时大眼瞪起了小眼,这老三还真是怪人,这么一会功夫,居然做起了算命先生,看他摇头晃脑,一派儒雅,颇有仙风道骨的模样,很难想着,他脑子里最喜爱的便是那‘千金楼’的美人一笑。

陈尧咨正是客串着神棍这一中国千年不衰的行业,并且风声水起之时,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赚钱大计。

“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陈尧咨顿时大惊失色,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白玉书生,雪白的长衫,白巾裹头,入眼翩翩。可双眼却如秋水一般夺目,仔细一看,那鲜嫩的耳垂边微微还有细红的小点,这不是赵璇是谁。

“你……你怎么……出来的?”陈尧咨嘴里蹦出了几个字。

“你什么时候做起了这算命的先生?”赵璇也好奇的问道。

“客串,哈哈,客串的,”陈尧咨一本正经,忙的指着陈尧叟二人道,“是大哥要我来的”

“这……”陈尧叟心里暗自骂了他一句,忙的施礼道,“眼下科举在即,在下也是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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