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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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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堂堂游击将军,还会怕你一个青年不成?”孙英阁收刀入鞘,“你说吧,去哪里!”
“海边,到了海边,你就会知道你们现在处境。”陆谦拍拍身上的土,“有胆量就随我来,不要带随从哦!”
“好!”孙英阁也有些担心其中有诈,担忧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久经战阵宿将,怎么会怕一个十七岁胡子还没长齐的小伙子?传出去可毁了我这一世英名。
“走!”孙英阁大步向前,陆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到了海边,陆谦弯着腰,四处寻找,最后找到一个做了标记的沙坑,从里面挖出一副千里镜,递给孙英阁,“孙大人,仔细看,别看走了眼啊!”
孙英阁满腹狐疑的接过千里镜,向远处的海面上观望,视野里全是灰蒙蒙的大海,灰蒙蒙的天,已经有两颗星星在天穹闪烁,近看海面上波涛不兴,唯有碧波随风轻荡。
“什么都没有啊!”孙英阁觉得自己被这个小子给涮了,军情紧急,自己竟然和这小子来海上看风景,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将军向东南面看,可看到了桅杆?”陆谦并不解释,只是将孙英阁的千里镜镜头转向东南方。
“嘶!……”孙英阁倒吸一口冷气,茫茫的海面上,矗立着无数的桅杆,一根根连成密密的一大片,好像茂密的竹林,最高的一根桅杆竟然高耸入云,看来那艘船也非同小可。
“这只是我们一半的兵力,将军再向东北方看!”陆谦继续指引孙英阁的千里镜镜头。
东北方,也是大片大片的船只桅杆,数目在三百以上,看得孙英阁直吸冷气,“罢了罢了,如此强悍的水师,如果突然来袭,一定会打我军个措手不及的。”
“将军,这下,你该相信我们了吧!”陆谦呵呵一笑,收起千里镜,“不过这投名状也是要缴的。”
“这,我率领炮队撤出,你们自去厮杀,岂不美哉?”孙英阁的心砰砰乱跳,看来还是要改投主子了,不知道这个新主子为人如何?
“既然将军要归顺我东山军,怎么还这样放不下,一将功成万骨枯,为家国大义,什么事都要做得。”陆谦看着犹豫不决的孙英阁,“孙将军,满酋杀我汉人无数,现在终于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为什么不迎头痛打?你可知百姓对这些披着人皮的狼恨之入骨,如果你抱有妇人之仁,等到这些败兵流窜到附近乡村,不知又要有多少乡亲要遭受屠戮了!”
“唉!也罢!”孙英阁点点头,“陆兄弟,咱们好好谋划一下……”
夜幕终于降下来,点点繁星从厚重的云层里钻出来,悲天悯人的看着下面的芸芸众生,一眨一眨的抹着眼泪。
阿勒泰正独坐帐中,桌上是一壶酒,那种有名的关东烧刀子,他喝了一口,扯过一条猪腿,双手捧着一顿撕咬,弄得衣袖嘴边腮边全是油。
孙英阁一路小跑的闯进来:“将军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慌张?”阿勒泰将啃了一半的猪腿放回盘子里,用袖口擦擦嘴边的油,“快点说来!”
“报将军,刚才末将从荡寇营门前走过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密谋造反,说今晚哟杀将军献给东山逆贼,末将趁着他们出外商议,将他们谋反的罪证带来了。”孙英阁说着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条呈上。
“这是什么?”阿勒泰接过纸条,看了半天,将纸条放在桌子上,想了一会,“这纸条上所言可是实情?”
“????”孙英阁懵了,“将军,那上面写的是三字经,背面才是谋反的罪证啊!”
“哦,我不识字。”阿勒泰又拿起字条看了一下,“把它念出来!”
“大概意思就是在今晚子时,配合东山军从东、南两个方向向将军您的营寨发动攻击,之后将您交与东山贼人,他们会付给荡寇营的贼人五十万两白银。”孙英阁也不看纸条上的话,神情严肃的说道。
“竖子!安敢如此!”阿勒泰火了,从墙上抓起刀,“随我出去!”
“将军,末将怀疑其中有诈,莫不是东山的贼人故意栽赃陷害?我想荡寇营的罗斌罗大人为人忠厚,很多屑小之徒都对他的荡寇营垂涎不已……”
“不,那罗斌早有反意,今天出战不利,尚未军法从事,他就几次三番的向我进谏,要我奇兵猛进,掘港乃敌人根本所在,必定防守坚固,若然遣兵突进,定会遭受重大杀伤。”阿勒泰越说越气,“这帮汉人做统领,我当真放心不下……当然,你孙英阁除外,哈哈!”
“大人,末将马上召集人手,前去抓捕罗斌归案!”孙英阁说着就往外跑,跑到一半,又折返回来,“大人,万一他们拘捕,末将当如何处置?荡寇营也是有一千多精锐士卒,我怕他们会借此杀过来……”
第二卷 长风烈 第十九章 出师(八)
“你手里的炮队闲着干什么,如果乖乖伏法,万事皆休,如果胆敢反抗,就地处决!”阿勒泰将那个没吃完的猪腿又捧起来,撕了一口,“再不行的话,就轰他娘的!”
“谨尊大人吩咐!”孙英阁躬身退出,心情一阵轻松,这可是头领授意的对同袍的屠杀,哈哈,够刺激!
孙英阁自然没有去罗斌府上拜访,也没有拿个逮捕令去人家地盘上找没趣,而是直接转回炮队,将士兵们紧急调动起来,之后将大炮对准荡寇营的营盘,填装好火药,就等着一声令下了。
夜深了,很多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伤员们也都躺在帐篷里不停的呻吟。偶尔有一两只猫头鹰在不远处的田野里抓耗子,随着耗子吱吱的叫声,猫头鹰的翅膀扇动空气,斜着向远方飞去。
“猫头鹰?催命鸟啊!”孙英阁看着满天星斗,摸摸身旁的大炮,咬下下嘴唇。
“当,当当!”死一般沉静的夜空,已到三更天。
就在这静谧的夜晚,就在大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炮声响了震耳欲聋的炮声在自己的耳边炸响,震得整座帐篷都猛地晃了几晃。
“敌袭!敌袭!”巡夜的士兵们急忙发出报警声,随即急促的锣声响起来,很多光着上身的汉子从帐篷里跑出来,向四外张望。
“哪里来的炮声?”他刚一张口,就看到一个带着未燃尽的火焰的巨大火球从空中砸下,直接将身后的帐篷砸的粉碎,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炮队,继续开炮!荡寇营阴谋与东山逆贼勾结,特奉阿勒泰大人的命令将它们全部杀戮,以儆效尤!”孙英阁来回巡视,不停地喊道。
士兵们手脚麻利的擦炮,填装,点火,整个过程虽然很慢,但是士兵们算是尽了力了。
“大人,为何要轰杀荡寇营?”一个千总跑过来,“若罗斌有罪,当先将其擒拿,之后送与阿勒泰将军处罚,怎可无故以重炮杀伤同僚士卒?”
“要你多事!”孙英阁一把扯住千总的脖子,“退到一边去,这是大人的意思,你想插一腿,去先问问大人再说!”
“这样……”这个千总拍拍脑袋,“既是如此,孙大人,孙大人,你怎么调转炮口了,那可是总兵大人营寨的方向啊!”
这个千总还在纳闷,发现孙英阁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将炮口对准阿勒泰的银顶大帐,急忙阻止,却被孙英阁一刀插在腹部,“你不要多事!”
“你,你……”这个千总软软倒下,一双眼缓缓闭上,已经没了鼻息。
“兄弟们!给我轰!叛逆已经冲到总兵大人的大帐里了!”孙英阁拔出腰刀,向阿勒泰大帐方向一指,顿时成群的炮弹飞过去。
阿勒泰还坐在帐里啃猪腿,突然就听一阵尖利的呼啸声,他猝不及防,急忙撇了猪腿,哧溜一下钻到桌子底下,刚探出头来去看,一个铁家伙从大帐的顶棚砸下来,正好砸在他刚才坐的地方,砸出了一个大坑。
“好险!”阿勒泰拍拍胸口,“孙英阁,快来见我,**的没长眼睛么!”
回答他的只有越来越密集的炮弹。
陆谦站在海边,任由海风吹着马褂,他拿出一枚二踢脚,立在地上,点燃,只见这个小小的二踢脚窜上天空,发出雷鸣般的爆炸声,声闻里许,但在隆隆的炮声遮掩下,这点声音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微不足道了。
海面上的风更大了,借着点点星光,依稀可以看到无数怪兽似的大船踏破黑色的黑暗,向岸边冲过来。
大船的速度很快,转瞬间已到达海岸,从船上下来的正是雷通和他的潜龙营,船上的具体事务交与高元华指挥。
“雷大哥,杀吧!”陆谦扔下火镰,从一个士兵手里拿过一把腰刀,“我已经策反了炮队的士卒,咱们待会不要伤到他们。”
“好!”
八百潜龙营从海滩上向内陆挺进,没走多远就听见阵阵的炮声,夹杂着很多人哭喊的声音,雷通不由得兴奋起来,“瞎子,周通,你们一左一右,我在中间,冲上去!”
与此同时,一直守候在残垣之中的金山和锋锐二营也得到了出动的命令,一千多人排成松散的阵行,肩背火铳,手握腰刀,向满清军营蜂拥冲上。
现在的满清大营已经被打得不知道东西南北,士卒们光着上身跑出来,指着炮队的人开骂,炮队的人也是不明所以,怎么好端端的向自己人开炮起来了?
“兄弟们,我刚刚得知,咱们刚才已经闯了大祸,将阿勒泰总兵给炸死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孙英阁一脸悲戚,问道。
“谁放的捉拿谁,不要连累别人。”一个高嗓门喊起来。
“咱们都开了炮,谁知道是哪门炮打中的?”另一个炮手不服气的顶撞道。
“都静静!”孙英阁伸手压了压,“反正咱们已经杀了满清的官,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就地造反,这年头有刀就是草头王!咱们去掘港投靠李辉去!”
“李辉?他会收留咱们吗?”很多士兵出于对李辉俘虏政策的不了解,生怕投降之后遭到人家反攻倒算,到头来还不是一样下场?
“李辉已经和我谈好,咱们依旧是炮队,人员不变,装备另给,每月每人五两银子,顿顿有肉,年龄大的还帮忙找老婆,给田地……”孙英阁将陆谦和他说的待遇一股脑全都搬出来了,让这些吃窝头打仗的士兵们神往不已。
“孙将军,那咱们还等什么,投降去啊!”一个炮手扔掉手中的木杆,高喝一声,大家纷纷扔了手中的家伙,就要往南跑。
“咱们不能这样去,要有投名状!把袖子挽起来,这样东山军的人就会认得咱们。等会谁也别给我装熊,看到满酋都给我杀光!这可关系到你们以后的军饷啊!”孙英阁也是个超级大忽悠,这些士兵们听得眼珠子都红了,“手软不是娘养的!”
正在这个时候,有好几个游记将军参将千总之类的中级官吏前来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孙英阁毫不客气的将它们全部拿下,捆在大炮上,以免逃跑。
“给我往人多的地方轰!”孙英阁发了狠,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次真的豁出去了。
“有人造反了!炮队造反了!”一个士兵扯着脖子喊,一颗炮弹飞过来,将他砸成一滩血肉。
“什么?孙英阁造反了?”阿勒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顾不上穿衣服,拎起马刀就冲出银顶大帐,“荡寇营!随我杀向炮队!”
荡寇营的士卒已经被大炮报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百多人衣着不整,多数带伤,跟在阿勒泰的身后向炮队所在的西北方向迎上去。
其他的营盘也都被炮声惊醒,但是掌管各营盘的军官要么被孙英阁给轰死,要么被孙英阁绑在大炮上,士兵们在大营里乱成一团,像一团热锅上的蚂蚁。
“将军在哪?”他们焦急的询问道。
“快看,东边有敌人来了!”一个眼尖的士兵回头一看,发现了正在迈着整齐的步子前进的潜龙营。
“贼寇!贼寇!……”他还没喊完,一阵铺天盖地的炮火将整个区域都覆盖了。
是高元华指挥二百余大船一线排开,对准陆地上拼命地倾泻弹雨,而且根本不用顾忌误伤友军。这个其实也很好做到,因为雷通他们一直都没有点火把,只在黑暗中行走。
敌人的火把很好的指示了自己的方位,高元华自然毫不客气的瞄准开轰。这个游戏如同老鹰捉小鸡一样简单而富有趣味,高元华自然玩得不亦乐乎。
阿勒泰正在往前跑,发现身后的士兵越来越少,他不由得有些心慌,脚下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觉得后腰生疼,他从地上爬起来,身后的士兵却误以为他已经被大炮击中了,纷纷四散奔逃。
“回来!”阿勒泰费力的直起腰大喊,毫无效果。
头上不停的飞过炮弹,阿勒泰知道完了,但是他从来不认输,也从不言败,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向炮队的方向跑去,现在看来只有重新掌握炮队才能挽回局面。
炮队就在眼前,一阵阵喷发的火光指点了他前进的方向。他边跑边喊,来到孙英阁面前。
“把这个叛逆给我抓起来!”阿勒泰的马刀指向孙英阁,“抓到叛逆,每人赏五十两银子。”
没有人动,大家放下手中的火药、炮弹,慢慢围上来,将阿勒泰围在当中。
“把他抓起来!”孙英阁一声令下,顿时有十来个精壮小伙子扑上去,将阿勒泰压在身下,有人拿过麻绳,将阿勒泰捆得结结实实,拴在炮车上。
“混蛋!你是我大清的七品五官,竟然投靠逆贼……”阿勒泰连喊带骂,还不时骂出一串满语。肥肥的脸庞气得一嘟嘟的直颤。
“我是你们大清的官不假。”孙英阁走到阿勒泰面前,抬手就是两个巴掌,“但我还是个汉人。”
第二卷 长风烈 第十九章 出师(九)
(求收藏,呵呵,昨天睡着了,忘记了更新,明天给大家补上。)终于满清的死忠分子们被东山军和孙英阁的炮队团团围住,人数也在四千左右,一时半会还吃不下,雷通看到这个情形,招过一个水手,冲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这个水手会意,急忙跑回大船的方向传递消息。
“你们还要为满清卖命么?”岳琪打马出来,“快快投降吧,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呸!”这些人中有将近三百的满族人,他们冲岳琪冲过来,被几个东山军士兵挑翻在地。
“从西南面冲出去!”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高喊,这些士兵们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起往西南面冲过去,潜龙营的士兵们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将手中的火把扔到西南方向,顺便还烧伤了几个满清士兵。
这并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为船上的大炮做指引。
船上的十二磅以上大炮都已经填装完毕,借着火把的指引,船身微微调转角度,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西南方向。
“轰隆隆!”连串的炮响,传回来的是连绵不断的哭喊声。
“撤开!”岳琪等人指挥士兵们远远地围着,不停地向逃跑的满清士兵投掷火把,作为船炮进行炮轰的标记。
几排弹雨过后,那些满清的将军们再去组织手下进行反抗,发现手下已经折损了一小半。
“继续轰!”高元华端坐船头,看着被炮弹炸起的一串串火光,面皮紧抽了一下,下令道。
“继续往南跑,他们的大炮就要够不着了!”一个满洲将军看出了端倪,大喊一声,手下的士卒们顿时振奋精神,发足狂奔。
他们即将跑出火炮的射程,却发现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正迎面冲来。
正是刚刚组建的石门营。
“前面有贼人,向后撤!”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大家正在六神无主间,也都跟着人群往回跑,这下又跑进了火炮的射程之内,接连不断的实心铁球从天空中砸下,又将这些人报销了一小半。
“你们还不投降么?”雷通的大嗓门吼道,“潜龙营,准备!”
“金山营,准备!”
“锋锐营,准备!”
“石门营,准备!”
刀风阵阵,声震山河!
满清的士兵害怕了,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海面上的炮击也停止了,留下的只有呼呼作响的东南风。
“啪!”一个士兵受不了这种气氛,哆哆嗦嗦的将腰刀扔在地上,接着更多的人扔下兵器,跪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敢乱动。
“懦夫,起来!”一个将军不停地踢打手下的士兵,但这些士兵任凭他踢打,没有一个站起来。
雷通手拎钢刀,大踏步的走进满清士兵的阵营中,那些满清兵不敢和他面对面,纷纷撤开,给雷通让出一条坦途。
“你是满人还是汉人?”雷通笑着问道,手中刀也翻了过来。
“我是你姥姥……”这个满清千总张口骂了一句,冷不防雷通一刀砍下来,锋利的刀划过他的脑壳,将里面的脑浆鲜血都挑出来,站在周围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沾上了这种红的白的液体。
被削飞的那一半脑壳在空中飞了很远,这才咣当落地,溅起一片血花。
“还有谁!”
人群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急促的心跳,人群愣住了,突然有一个人“哇”的一声哭起来,将刀剑扔在地上,不停地给雷通叩头,口中直喊饶命。
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来,双手举过头顶,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些最先下跪的,拖走!”雷通指着最先跪倒的那一百多人,“剩下的围起来。”
“老雷,你要干什么?”岳琪见雷通虎着脸,心道不好,要出事。
“杀俘立威!”雷通回了他一句,转身向身后的周能询问,“周能,那个石门营是什么东西?”
“是大哥刚刚批准的新营。”周能急忙答道。
“小陆,让新朋友们靠近些!沾点血腥气。”雷通冲陆谦一招手。陆谦急忙将孙英阁推到前面,“炮队新降将士,听候雷头吩咐。”
“瞎子,到你的了!”雷通没有理陆谦,而是将手中的大刀交到瞎子手里,“该怎么办,你记得的。”
“雷头放心吧!”瞎子接过刀,在油腻的裤子上蹭了蹭,“兄弟们走好,到阴曹地府别忘了报上你瞎子爷爷的名号!”
“他们要杀俘虏?”高元华站在船头,手持千里镜,心中一凛,但又释然,点点头,看来这个雷通虽然鲁莽,倒是不笨,懂得杀俘立威。他举起千里镜,兴致勃勃的看雷通接下来的行动。
瞎子将刀磨好,身后有二十个壮汉走过来,手里都拎着雪亮的钢刀,撸起的胳膊上全是伤疤,连脸上都是一条条的疤痕,在火光的照耀下狰狞吓人。
“李子,让兄弟们上路吧!活麻利些!”瞎子冲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大汉说了一声,那个大汉也不言语,举起钢刀,“嗖”的带动一片风声,再去看时,跪在地上的已经有一个没了脑袋。
“兄弟们上吧!”李子冲身后的那些人打了声招呼,这些人也都跑进俘虏群中,开始挨个杀起来。
一旁的孙英阁看得胆战心惊,自己手上也有百十条人命了,但是在这些杀人如同切瓜剁菜一般的屠夫面前也禁不住全身发抖,他回头一看,有的士兵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都给我看!盯着看!”孙英阁喊了一句,这些士兵只好忍着继续观看。
周能的手下就更别说了,一群激于义愤而出战的农民见到眼前这血淋淋的场景,要说不害怕那是说谎,周能倒还忍得住,手下已经有三个人被吓昏了,更多的人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哇呕!”有个士兵实在忍不住了,弯下腰去狂吐起来。
一片呕吐声。
“都他娘的给老子看!谁不看我就砍谁的脑袋!”雷通知道现在是在新兵和降兵面前立威的最好时机,以后这帮人就算不尊敬大哥,也要怕我雷通几分。
随着一声声惨叫,围观的士兵们脸色越来越白,汗越出越多,有几个被吓得晕厥的又被掐醒,由两个士兵按着去看。
“啊!”一刀砍在那个士兵的脖子上,没有砍断,那个大汉冲大家抱歉的笑笑,又是一刀,砍在肩头,深入尺许,血顺着刀的缝隙汩汩冒出来。那个士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震撼着每个人的心。
大家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肩头,不停地擦着脑门上的汗水。
屠杀终于结束,此时已经是清晨,被吓了一夜的士兵们都虚脱了,相许依靠着睡着了。
地面上的鲜血汇成小河,上面还有凝结成的赤红色薄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妖冶的光彩,刺激着人们的眼球。
一匹战马从远处跑来,马上的人看上去并不怎么精于骑术,双手抱在马脖子上,随着战马左右晃动,脸色都吓得煞白。
“是老大!”大家虽然已经知道李辉自封为定边侯,但还是习惯性的称他为大哥。
来者正是李辉,自从昨晚调动数万百姓围攻乌戈的骑兵之后,他稍微小憩了一会,听闻斥候来报说阿勒泰的部队已经被打败,急忙骑上一匹战马赶来。
李辉的骑术实在太差,开始的时候还比较好,马走的也不快,他得意之下,竟然挥起鞭子抽了马两下,马顿时狂奔起来,李辉吓得只好紧紧抱住马脖子,丝毫不敢撒手。
从掘港到丰利,少说也有十几里地的距离,这顿颠簸把李辉弄得头晕目眩,肚子里直翻涌,差点没吐出来。
“大哥,你来了!”士兵们都很高兴,“您的那几个随从呢?”
“哦,呕!……”李辉下了马,一阵干呕,“晕马了。”
周能急忙跑过来,右拳击胸,“石门营周能,向大人致敬!”
“好,很好!”李辉觉得好了一点,张口深深呼吸了几口清晨的空气,顿感神清气爽,“昨晚战事如何?”
“回侯爷,战事一切顺利,已经将满酋击败。”周能转过头,指着远处那一大滩鲜血,上面已经结了冰,在阳光下不停地折射赤红的光芒。
“昨夜……”周能想了想,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昨夜我军斩获颇丰。多赖侯爷之福……”
“那是怎么回事?”李辉看着周能欲言又止的样子,“哪里来的那么一大滩血迹?”
“昨晚,昨晚雷头,杀杀俘……”周能吞吞吐吐,不停地向周围观瞧,生怕被别人听见。
“雷通杀俘?”李辉低头想了想,“你去做自己的事吧,我去那边看看。”
触目所见,尽是死人,鲜血和残碎骨肉粘在一起,冻成一坨,红的白的黑的各种颜色掺和在一起,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雷通!你给我过来!”李辉打老远就看到正坐在一起吹牛的雷通,大声喊起来。
雷通一看是李辉在叫他,火速跑来,嘿嘿一笑,“大哥,昨夜睡得可好?”
“混蛋!谁告诉你我昨夜睡觉了!”李辉冲他一瞪眼,指着遍地的鲜血,“说,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为了震慑新归降的满清士卒,我自作主张,杀了几个俘虏,嘿嘿,大哥,你看我做的怎么样?”
太祖精天文,晓地理,善五行之术,通八卦奇门。是年隆冬,贼酋领兵十万,前来犯境。太祖登坛设醮,以八卦阵象引九天风雷,借来东风一日,纵火烧遍敌营。再效当年赤壁,重展易理神通。太祖之能,大类诸葛武侯矣!
《通鉴》太祖本纪
第二卷 长风烈 第二十章 拓土(一)
“什么怎么样,杀俘,杀俘,你知不知道咱们现在很缺人手的,你倒好,全都给我砍了!”李辉看着那汇在一起的血泊,计算着被杀死的人数,怎么说也得在三百以上。
“还给您留了一些,嘿嘿。”雷通陪笑道,“我也是为大哥您着想,要是不给那些新投降的一个下马威,保不齐他们还要造反的。”
“好吧,这次先给你记上,要是再自作主张,我一定对你严加惩处。”李辉转念一想,也对,这小子还真是帮了自己的忙。
“炮队游击将军孙英阁,拜见定边侯。”孙英阁从远处走来,身上依旧穿着满清服饰,俯身刚要打千,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顺势一弯腰,冲李辉一抱拳,“侯爷辛苦。”
“是孙兄弟么?”李辉的刘玄德式仁德砰然发作,一把拉过孙英阁的手,“孙兄弟迷途知返,弃暗投明,不仅是我东山军的幸事,也是天下百姓的幸事。”李辉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天下百姓,受暴清已久矣,我东山将士,螳臂当车,以义勇抗衡天下,以忠烈光复社稷,今天又得孙将军鼎力支援,看来我大明中兴有望,解天下黎民倒悬之苦,扶泱泱华夏将倾社稷。孙兄,今后联手抗酋,自要多亲多近啊!”
孙英阁听罢,浅浅一笑,“侯爷海涵,我等是败军降寇,自以为能得一线生机就已幸甚,侯爷对我等一视同仁,孙英阁在此谢过了!”说毕,冲李辉深深鞠了三个躬,“今后唯侯爷马首是瞻,如有二心,定要天雷击顶,让我孙英阁死于万刃之下!”
“孙兄何必如此!”李辉急忙将发完誓的孙英阁扶起来,“你我虽是初次见面,就觉如多日未见的兄弟一般,来,雷通拿酒来!我要和孙兄痛饮几杯!”
“罪人有陕西老家带来的西凤酒,还请侯爷屈尊小品一番。”孙英阁急忙邀请道。
“如此甚好!”李辉在前世的时候也听说过西凤酒,但是他向来很少喝酒,所以也只是听说而已,尚未品尝过。
两人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每人眼前放着一份马肉,仓促之间也只有这个作下酒菜,两个人吃着没放任何佐料的马肉,喝着烈性的西凤酒,开始聊起来。
“孙将军,不知你的籍贯是……”
“罪人家住陕西渭南,家中薄有田产,怎奈连年灾祸,颗粒无收,没办法只好跟着闯王的队伍,做了贼寇。”孙英阁猛的干下一大碗一双豹眼呆呆的望着天空。
“想必孙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不知对李闯之乱,有何看法?”李辉看得出,这个从流寇到开国将军再到降将的人一定有很深的人生感悟。
“所托非人!”孙英阁倒没有多说什么,聊聊四字,将李自成农民起义完全概括。
“好个‘所托非人’!来干一杯!”李辉端起西凤酒,说实话,这酒真够辣的,但是没办法,为了交下这个有能力的人才,只好付出一点了。
“好!侯爷也是爽快人,干了!”孙英阁一扬脖,又是一大海碗酒下肚。
“我的天啊!”李辉现在肚子里火辣辣的疼,脸上的肉都拧成一堆,他咬咬牙,就当是喝辣椒油了,干!
孙英阁满意的看着李辉将整碗酒喝下,伸出大拇指,“此等烈酒,侯爷也是头一次喝吧?”
“哈,哈!”李辉辣得直喘气,急忙撕下一条马肉塞到嘴里,“平生很少喝酒,但是今日高兴,必须要多喝几杯。”
“好啊!侯爷舍命陪罪人,罪人怎敢抹情面?再来一碗!”孙英阁话音未落,又是一碗烈酒,看着孙英阁上下蠕动的喉结,李辉欲哭无泪。
再喝就胃穿孔了!
终于,救星来了,陆谦从远处急匆匆跑过来,“大哥,按你的吩咐,已经将所有的死人都挖坑深埋了。”
“撒石灰了没有?”
“撒了,很多。”陆谦喘了口气,“满清博洛的军队已经从扬州过镇江,向将南开去,咱们暂时没有太大危险了。”
“咱们没有危险,但是郑成功恐怕要有麻烦了。”李辉一直在等待时机,他知道在未来的两年中,金声恒,李成栋,李定国,孙可望等人都要举起反抗大旗,距离最近的应该是姜瓖的大同起义吧。
“快了,没有几个月了,到时候一定要联络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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