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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凤啸世-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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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嘴，他有必要这么说吗？
想着过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沾过厨房的事儿，也许自己已经不是“厨房杀手”了，就到厨房来准备大显身手一番。
不过，虽然不服气叶若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本质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
菜很快端上了桌，家常的菜式，却做得精致非常，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静小姐，你再瞪下去，这些菜也不会长出花来的。”殷悠看着一上桌就一直盯着桌上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不放的叶若，打趣道。
虽然他也承认离夜这样的人果然是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就连这个看来跟他这样的人扯不上什么关系的烹饪，也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
细腻而精巧，味道恬淡适宜，不急不缓，一如离夜一直以来的淡漠，没有任何刺激的味道，却是美味令人爱不释手。
*
离夜拉着翼儿，和璟燚终于在这时走了出来，坐到了桌边。
叶若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凤渊和殷悠也是很一致地抓起了筷子，在桌子上展开了一场争夺大战。
看着叶若那一番如狼似虎的模样，璟燚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去讨论这位欧阳静小姐当年在想来以严肃著称的欧阳家是怎么生活的问题了，也突然明白了离夜何以在开始进屋时问他“饿不饿”，而他回答“不怎么饿”时离夜那貌似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叶若的表现璟燚也懒得去评论什么了，倒是殷悠和凤渊也跟着凑热闹，倒让璟燚有几分惊讶了。
离夜拿着筷子，不紧不慢，优雅非常，但是，翼儿碗里的菜的增长速度却一点儿也不比其他几位来得慢。
*
一片风卷残云，几个人总算了消停了下来，各自吃着方才完全不顾形象揽到自己碗里的菜。
似乎注意到璟燚眼中的调侃，殷悠一笑，没有丝毫的窘迫之态，道：“我也只是配合一下静小姐而已。”
说话间，殷悠瞥了一眼现在桌上那一片狼藉之态。他们要是不动手，就得在这一片狼藉中寻找吃的了，味道可能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这视觉上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啊。
其实他也实在搞不懂，离夜做的东西觉得足够他们几个人吃了，用得找每次都是这么自发地抢成这样吧。
*
叶若却是理也没理殷悠几人，只是一人吃得津津有味。
抬眸看见翼儿的笑脸，叶若嘴上不停，朝着翼儿眨了眨眼，道：“翼儿，味道如何？”
翼儿黑眸晶亮，看着叶若笑得灿烂，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吃，有爹的味道。”
翼儿这话换来离夜轻浅一笑，叶若的眼睛却一下子亮得不可思议，冲着翼儿笑得那叫一个娇羞啊，殷悠和凤渊却是看得冷汗直冒。这位欧阳静小姐又有什么惊人之语了。
*
“翼儿这话说得不准确哦，”叶若朝着翼儿一阵挤眉弄眼，长叹道，“你爹是什么味道，还是得问你璟燚哥哥吧。”那故意拖长的语调，说不出的暧昧。
殷悠直接一口呛了出来，趴在一边咳嗽，那肩膀却是很诡异的颤抖，凤渊嘴角有些抽搐，衬得那一脸释然的笑意也有些僵硬。
早就知道欧阳静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不过，这种话是该对着这样七八岁的小孩子说的吗？
*
翼儿带着几分茫然，看了看璟燚，又看了看璟燚，叶若却是一脸兴味，注视着离夜和璟燚脸上的神情。
很明显，有些人，说好听点儿是“定力”，说难听点儿就是“脸皮”了，的确是非人的。
离夜一脸的云淡风轻，璟燚一派波澜不惊，好像完全没听到叶若那句话暧昧的话一样。
*
最终还是叶若一脸无趣地败下了阵来，瞪了那两人一眼，继续闷闷地吃饭。
璟燚和离夜却在这时眼眸突然一闪，刹那间，离夜一手揽过翼儿，璟燚一手扯过叶若，凤渊拉起殷悠，六人一下子退开来。
几乎是在同时，房顶上瓦片应声断裂，一道蓝色身影直直摔了下来，勉强在桌上站定，桌上的饭菜却全被扫在了地上。
叶若是没什么兴趣关心想来风流潇洒的巫大阁主为什么如此狼狈，只是看着那被扫在地上的饭菜，一脸的痛心疾首。
*
离夜没说什么，只瞥了一眼巫月眠一脸菜色，随即小心地将怀里的翼儿放了下来，另一只手上端着的却是翼儿还没吃完的饭菜。
看着离夜平静地将手中的饭菜放在了翼儿面前，叶若再一次感慨，真的是有了儿子忘了兄弟啊！
翼儿接过碗开心地吃了起来，眼睛却闪着兴味望着场中情形。
*
殷悠带着几分笑意望了望难得会如此狼狈的巫月眠，正在猜测是谁能让巫月眠如此情态的时候，一道淡水色身影翩然落在了巫月眠面前。
“不是叫你不要再缠着我吗？”流影看着巫月眠看来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你是我妻子，我凭什么不能缠着你。”巫月眠说得理直气壮，似还有几分不甘。
*
殷悠和风衍看得面面相觑。这两个人又是演的哪一出啊？怎么总觉得两个人演反了啊？
“过了这么多年，流影总算是有些长劲了。”叶若看着那地上的饭菜依旧是一脸惋惜，看着流影却多了几分赞许。
“对巫月眠这样的人，却是要这样才行。”离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怎样啊？”殷悠看着场中两人。他怎么就看到两个人在那儿瞎折腾啊？
“若即若离，欲擒故纵才是用兵之法吧。”璟燚幽幽道。
“确实，”叶若点头，道，“想巫月眠这样根本就是犯贱，你对他好了，来得太容易，他根本不懂得珍惜，你把他甩在一边不理会了，他才能想起你的好来，难得的东西才令人分外珍惜吧。”
*
“我听见了。”巫月眠转过头看着侃侃而谈的叶若，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就是想要你听见啊。”叶若说得很理直气壮，有些报复的意味。
巫月眠一时气结，却拿叶若没办法。
流影似乎懒得在纠缠下去了，掠身离开了场中，眨眼间已没了踪影，只微偏过头看着叶若时脸上褪去了原本的不耐，会心一笑。
*
巫月眠方要提气追上去，被一下子被叶若挡住了去路。
“还是算了吧，反正你也追不上了，”叶若看着巫月眠，笑得很得意，“现在我们还是算一算你打扰我们吃饭的账吧。”
“确实，”殷悠也笑了笑，接口道，“我们吃得好好的，被你砸了桌子，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
巫月眠看着两个笑得幸灾乐祸的人，暗骂刚才流影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话啊？现在根本就是存心找碴儿嘛。
而且，还刻意强调了“我们”两个字。
巫月眠有些头疼地看了看旁边一脸漠然的离夜，终于心一横，长袖朝着叶若一扫。
凤渊站得近，一把接住了叶若。
*
“别追了，以你现在的武功，流影现在就是在你眼前，你也追不上她。”
那轻浅淡漠的话语悠悠响起，虽然千般不愿，巫月眠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离夜，有些求救的意思。
离夜却没有理会巫月眠，看了看顺势昏倒在凤渊怀里的叶若，微蹙了眉。
殷悠很自觉上前去察看叶若的脉象，但是，手还没有触及，叶若突然睁开了双眼。
*
那眼眸灵动尽去，只余一方水色，当真是柔情万千，面上亦是一片温婉。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目光，绝对不是他们熟悉的欧阳静该有的模样，但是，却让人觉得莫名的熟悉。
那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似有几分疑惑，最后终于落在了离夜身上，竟变成了一汪柔情万千。
“路易……”一声呼唤，说不尽的情意。
在场众人却只觉得寒风阵阵，只如置身冰窖，暗叹这冬天真的是提前来临了。
离夜微挑了眉，看着突然扑进自己怀里的女子，手垂在身侧未动，轻叹一声，启唇缓缓吐出了三个字：“苏菲亚。”
忆往昔（一）
殷悠现在一千零一次唾弃自已爱看戏的癖好。当然他懊悔的不是留下来看这场戏，而是不小心居然将自己赔了进去。
鉴于巫月眠巫大阁主的到来破坏了大厅的房顶，所以，大家都到了院子里坐着。此时明月高悬，饭后闲庭赏月却也是一件赏心乐事。
只是，深秋夜寒，但是，也不至于到了这种要将人冻死的地步吧。
殷悠拉了拉领子，然后，勉强扯出有些僵硬地笑容回答自己对面坐着的女子的问题。
*
女子似对场中有些诡异的气氛全无察觉，脸上挂着春风和煦的笑意，自然流露出一番优雅高贵，礼数周全却是不卑不亢，自然的疏离。
明明是一张太过熟悉的面目，此时可能没有人会将她与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联系起来吧。
这位顶着欧阳静的脸，却自称是苏菲亚的女子的到来虽然实在让人费解，不过，殷悠现在却实在没有那么多脑细胞来思考这个问题，他现在只想摆脱这种让人如坐针毡的处境。
*
女子眼眸如一汪秋水明净，语气柔和温婉，若是平时殷悠也是很愿意与这样的女子交谈，但是，殷悠现在却真的很想吼一句——那个传闻中是你太夫的人就坐在那儿，你干嘛不去问他就逮着我来问啊！
当然，再多的怨念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而已，虽然那个绝美的男子现在艳丽的脸上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但是，殷悠也是宁愿选择顶着这冰与火的煎熬，也不愿去触怒现在坐在一边，面上神情淡然的人。
殷悠现在却真的想要劝璟燚一句，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光是脸上表示出来是不够的，不论是冰还是火，对于四神一族圣主来说，都是够不成任何威胁的。
不过，现在殷悠倒有些佩服这个一直面色不改问着自己一些问题的女子，他都快被冻僵了，她居然没有一点儿反应。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或者该说，只要是寒帝慕容寒玥身边的人，是没有弱者的。
*
此时坐在场中的还有几人，凤渊和巫月眠从妇子一下子扑进离夜怀里的时候就很明智的选择坐得远远的，势必要远离这一场风暴的中心，当然，却又实在好奇事态的发展，所以选择了远观，坚决将殷悠不时投来的求救的目光无视掉。
那家伙根本就是自作自受，好死不死地居然赶上去询问这位据说是离夜妻子的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顺带还有几句婚礼盛况如何之类的话，这根本就已经不是不知死活了，根本就是自己找死。
女子当然没有回答殷悠的话，只用那一双秋水一般的双眸柔柔地看了离夜一眼，就拉着殷悠问起现在是什么年号，现在在什么地方之内的话，本来就这些问题被害人一个人问起实在诡异，不过联系到这本来就诡异到了极点的状况，也就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还是忍不住望了望那个坐在一旁一脸平静无波的男子，不可否认心里实在有那么点儿幸灾乐祸的心思。倒要看看无所不能的寒帝陛下，这场戏要如何收场。
*
可能是殷悠心中无数的怨念终于起了些作用，忽然一阵清风，女子突然打了一寒战，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微偏了头，眸色一柔，望着不远处那个沉静淡漠的男子，道：“表哥，有些冷。”
女子双目含情，声调湿润，似还有几分轻颤，自有一番楚楚可人的情态。
虽然对着这个“表哥”才称呼让众人一愣，不过，看那神情目光，也知道这“表哥”叫的是谁，众人恍然，原来不只是是夫妻，还是表兄妹。
不过，这个发现丝毫没有影响众人满怀着期待地望向那个被人这样温柔地叫着“表哥”的人。
*
离夜着一身白衫，纤尘不染，独坐在一旁，清风过，吹动白衫轻掀，整个依旧是飘渺而纤细的气质。雪色长发落在身后，用一条玄色的丝带束起，偶有几丝扬起，在夜色下划过悠扬的弧度。紫眸沉静无波，深敛了一切的光泽，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幽深似海。
倾世容颜，映着血色的曼珠沙华，此时容颜上找不到任何的温度，既不是温暖，也不是冰寒。
这确实是众人熟悉的离夜。
离夜似乎望着某个虚空在想些什么，听到女人的话，半晌才回过神来，终于渐渐将视线落到了女子身上。
场中众人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唯恐一不小心错过了。
璟燚也轻转过头望向了离夜，神色有些复杂，却不掩温柔深情，看得殷悠禁不住在心里大呼“不公平”啊，他承受了那么久的煎熬，怎么轮到正主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了？不由得再一次为璟燚哀悼，真的是被吃得死死的。
离夜的视线有些飘忽，那一双魔魅一般的紫眸太过深沉，映不出任何的倒影，目光悠悠仿若注视着虚空，看着眼前女子，却又仿佛透过女子在看着别的什么。
这样似乎混不着力的目光让女子身子微微一震，目光下意识地错开来了。
众人对于这样的反应倒没有多少意外。这世上能够真正无谓地与离夜对视的人真的不多，那双眼眸有一种魔魅的色泽，仿佛一眼就可以将人的灵魂吸尽，没有人会喜欢一眼就被人完全看穿。
只是，不论周遭气氛如何，众人心思如何，离夜面上神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加衣服。”薄唇微启，轻吐出的三个字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不过可以听出，是刻意放低了声音——因为现在怀里安睡的孩子。
*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离夜说出来的话绝对不能以常理读之，在听到这“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三个字的时候，看戏三人组还是从心底泛起一层沉重的无力感。
这世间怎么会存在这种人啊？勉强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僵硬的面部神经，殷悠在心里呐喊着。
“天色不早了，要不小姐你就先回房休息吧。”终于无奈地体会到想要看离夜的好戏实在有些不现实，根本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在受荼毒，巫月眠终于还是上前建议道。至于称呼问题，他现在还不想死，所以，“夫人”之类的还是免了吧。
*
女子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落在了离夜身上。
这一次离夜倒没有让众人等得太久，站起身来，将怀中孩子小心地递给了璟燚，轻拂了拂衣衫，对着女子道：“我送你回房吧。”
居然这么主动？！
众人一阵心跳，不过，还是很敏锐地注意到了那个“送”字。既然是送，那么，有去该是有回吧。
看戏三人组很无良地在心里失望地叹息一声。只是送回房，根本就没有热闹可看嘛。但是，勉强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样也比完全不理不睬好些。
女子闻言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一下子似乎映亮了夜色，点了点头，依旧是温婉柔和。
站起身来，又看了看众人，又对着离夜道：“表哥，明天我想出去走走。”
离夜点了点头，一眼扫过众人，淡淡道：“随便找个人陪着你吧。”
离夜那一眼扫过，殷悠突然有一种又要入火坑的感觉，忍不住轻声嘀咕道：“你自己不会陪啊？”
虽然小声，但是，在这本来静谧的场中倒显得格外地响亮，凤渊和巫月眠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哀悼，这家伙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离夜轻扬了扬眉，却没有说什么，倒是女子开口解释道：“表哥向来不逛街的。”
那他刚才晚饭前干什么去了？虽然很想这么反问一句，这一次殷悠倒是学乖了没有再多嘴了。
*
“表哥，这个人很有意思，明天让他陪我吧？”女子轻笑了笑，指着殷悠道。
离夜轻颔首，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女子随后跟了上去，留下僵硬在原地地殷悠。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璟燚看着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也欣悦丰翼儿转身离开了。
看戏三人看着女子跟着那一道白影渐渐远去的身影，虽然真的很想跟上去瞧瞧，但是，想到离夜深厚到令人发指的功力，想要他不发现好像比太阳明天打北边出来还令人难以置信，终于无奈放弃。
*
推开了房门，女子提步走进，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间，这时却发现离夜在他身后却没有跟着走进来，转过身看到离夜双手环胸斜靠着门框站着。
面容掩映在一片阴影中，有看不真切，只是那双紫眸在这夜色似乎越加的清凉了起来，幽幽望来，女子莫名地心头一跳，咽了咽口水，启唇道：“那个，表哥……”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来甚为心虚。
“唉……”一声轻叹打断了女子的话，似有几分无奈，“苏菲亚不会中文。”
*
半晌，屋子里突然传出一阵狂吼：“慕容寒玥你骗人的吧，你老婆居然不会中文？”
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人，赶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是，此时那满脸谄媚的笑意，当真是说不出的心虚，哪还有半分开始的优雅温婉？
离夜面上显出几分无奈，提步走进了屋里，坐在了一旁，抚额道：“叶大小姐，你就不能让我过几天安宁日子吗？”
秉承就是弱势也绝不能示弱的原则，叶若一昂头，走到离夜身边坐下，一脸地理直气壮道：“我这是在帮你们增加生活情趣。”说完终于还是忍不住缩了缩头，弱弱道，“最近真的很无聊嘛。”
*
终地还是决定不要跟她在这个问题上扯下去了，离夜轻笑了笑，道：“我都不知道苏菲亚居然这个模样。”有些调侃的意味。
明显感觉到松弛下来的气氛，叶右也跟着粲然一笑，道：“反正见过苏菲亚的只有你，只要你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啦。”
“也许吧。”意味深长地看了叶若一眼，离夜站起了身来。
“你这是要干嘛？”叶若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站起来的离夜。
“回去灭火啊。”离夜丢下一句话，走出了房间。
叶若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最后几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还不忘在提醒一次：“不许拆穿我啊。”
离夜径自走了，就凭叶若你那种拙劣的演技，还需要我去拆穿？
*
说是灭火，但是，到底是火还是冰，现在离夜也说不清楚，所以，在推开房门，看到璟燚坐在房中一脸平静地喝茶的进修，离夜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这忍耐的功夫见长啊。
不紧不慢地走到璟燚身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放到唇边，也是不急不缓地品着，却没有说话。
跟寒帝陛下比耐力的话，最后当然只有对方丢盔卸甲。
所以在璟燚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了桌子上之后，突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寂：“明天，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嗯？”
“现声观摩一下寒帝陛下的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很明显咬牙切齿的语气。
*
然后，终于在离夜优雅的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明显的时候，璟燚冷哼了一声，干脆一把搂过了离夜，恨恨道：“很好笑？”
离夜一手把玩着璟燚修长的手指，唇间笑意不变，悠悠道：“基本上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要是没什么反应的话，我才真的该头痛了。”语气一顿，抬眸望向璟燚，“不过，你不是看出来了，还生什么气？”
这也是今天离夜那么纵容叶若玩下去的原因，璟燚虽然脸色难看了些，不过，明显也是看出来叶若在演戏的。而另外三个人，大概也差不多吧。
璟燚将下颚放在了离夜肩上，突然问道：“夜你以前与那位苏菲亚小姐是怎么相处的？”
*
似乎没有想到璟燚突然这样一句问话，离夜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什么，笑了笑，薄唇轻擦过鬓间的发丝，离夜偏过头，轻轻地靠着璟燚，才缓缓启唇道：“开始从来没有在意过，真的想要去在意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在了，就这样了。”
离夜语气依旧是平静无波，好似说着一件全然与自己无关的头谈。
“夜很遗憾吗？”终于还是听出了离夜话语间不易觉察的几丝叹息，璟燚问道。
“谈不上。”离夜轻摇了摇头。
其实如果不是叶若突然搞出这样的乌龙，恐怕连这个人曾经存在过都要忘记了吧。某种程度上，自己真的是个无情的人啊。
*
“明天你真的要跟着去吗？”想了想，离夜终于说道，“其实不必如此，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虽然是太过久远的记忆，但是，记忆力一向不错，还是可以清晰地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的。
“不用，这种事从第三者的角度也许比较真实。”璟燚这一次倒是难得的固执。而且，这一次欧阳静小姐搞这么大的动静，当然还是成全她一下比较好。
真实吗？离夜有一种预感，明天的生活想来一定是五彩斑斓精彩纷呈啊。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叹息一般，带着纵容与无奈。
忆往昔（二）
清晨的阳光跃进屋中的时候，叶若坐在梳妆镜前，却不知道该如何用手了。她虽然向来没有要人伺候的习惯，打扮也向来怎么简洁怎么来，但是，她现在不是叶若，是苏菲亚啊。
其实叶若与苏菲亚并不能说是很熟悉，但是仅从难得的几次见面的印象，也知道那个是个无一处不精致的女子。甚至不是那种故作的精致，而是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精美与睿智。
叶若突然觉得她选择这个人来玩儿，实在是一件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选择。不过，也实在不能怪她，离夜以前身边的女人跟过水似的，好像能够让他稍微记住的也只有苏菲亚了，而且，光是这个离夜的妻子的身份该就是足够好玩了。
*
叶若手拿着一把玉梳，心不在焉地梳理着手中的长发。难道真的就像以前一样随便挽起来就好了？
蓦然间目光一划，见镜中遥遥而立一人，叶若面上一喜，转过身子，望着遥立在门边的人，声音一柔，唤了一声：“表哥……”
离夜今早起来，本想来看看这位叶大小姐今天又会搞出什么花样来，却看见她对着镜子发呆，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大概想想也知道这丫头在苦恼什么了。
听见叶若的呼唤，离夜神色未动，紫眸悠悠望来，深沉似海，古进无波。
被他这样看着，叶若只觉得脊背一阵发麻，脸上本来一汪温柔再也挂不住，一跺脚，冲着离夜吼道：“慕容寒玥，你到底要不要帮忙？”
离夜眼眸一动，目光在叶若身上游弋了一圈，在叶大小姐终于被看得发毛又要发火的时候，离夜唇畔终于勾起一丝浅笑，道：“果然你那张脸上还是这样的表情比较配。”
叶若嘴角一抽。意思就是说我这张粗糙的脸实在配不上苏菲亚那样精致的表情吗？！刚要发火，就看见离夜几步朝着她走过来。
离夜无言地走到叶若身边，拿过了叶若握在手中的玉梳。
*
晨光下，男子白皙修长的指尖抚过女子黑亮的发丝，玉梳在发丝上柔和地划过，发丝跟着轻轻垂下，最后在男子灵巧的指间缠绕婉转成精巧的发髻。
女子低垂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夸耀下轻颤，仿佛一直调皮的蝴蝶，温顺的神色显出了几丝俏丽。
似有风过，掀起男子额上的雪色长发，泄露了紫眸中专注的光晕，称得那张淡然而有些飘渺的容颜似乎也柔和了起来。
殷悠等人走到叶若门前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如诗如画的情景，都是愣愣地看着离夜终于至梳妆台上抽出一支玉簪将女子发髻固定，然后又拿起了桌上的眉笔。
晓镜相对细画眉，凝眸纵有千万，终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样的殷悠等人而言，并不会陌生到让他们瞠目结舌，倒是璟燚看着眼前的情形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偏偏这样不舒服只是因为眼前的情形太过自然和谐。
如此熟稔而煽情动作，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平常总是淡然沉静的人，突然在不经意的行为之间加了几分温暖和温柔，反而更加令人心动吧。
*
叶若看着镜中的人，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并不算是繁复的发式，发丝轻挽，仿若流云，舒服而雅致，衬托起一番高雅的气质，却又不失灵动。脸颊上了少许腮红，柳眉悠长，带着几分婉约的风情。
镜中人一眉一眼都是极为熟悉的，但是，偏偏又给人一种不熟悉的错觉。
女子都是爱美的，即使是平时大大咧咧的叶若，看着镜中人的模样，心中仍然泛起了几丝喜悦。
随后叶若却是一凛，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离夜，目光中带着深深的遗憾。突然觉得这家伙不去做化妆师还真是浪费资源啊，只是，貌似寒帝陛下真的去做化妆师才真是浪费资源吧……
叶若突然觉得无限纠结，最后得到一个结论——想慕容寒玥这种人像这么悠闲的活着基本上就是一种极度浪费资源的事吧，所以，你就好好地娱乐一下子大众吧。
自认为大众中一员的叶若叶大小姐看了看站在门外的几人，狡黠一笑，顺手就朝着离夜手臂挽去。
似乎是早就察觉到了叶若的动作，离夜手臂轻抬，叶若一下子扑了空，却也不生气，对着门外的殷悠等人笑得一脸温柔，温声道：“今天还要麻烦诸位了。”
说着率先走出了房门，殷悠等人笑得客气，举步跟了上去。
*
“璟燚不是要一起去吗？”离夜提步走到一脸沉思的璟燚身边，问道。
璟燚偏过头看了看离夜，随即轻拉起了离夜的手，放在了掌中。
修长的手指，指节很细，却并不会给人无力的错觉，掌中纹路浅淡，抚过仍是一片光滑，甚至连一点茧子也没有。
“夜以前是用什么兵器？”突然有些好奇，这样一双手好像拿着什么兵器都不适合啊。
离夜看了看璟燚，有些疑惑。如果是前世的话，离夜觉得用枪比较省事，当然匕首也不错；今生的话……
“以前我比较偏向暗器，方便携带而且效率比较高。”想了想，离夜还是说了今世的答案。
璟燚点了点头，很符合离夜性格的答案。
*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璟燚一手撩起了离夜垂在肩上的发丝，声音有些闷闷的：“夜，很擅长啊。”
年增丰璟燚握在手中的发丝，离夜此时却没有注意璟燚脸上的神情，只是微抬了眼眸，望向了头顶湛蓝的天空，神色突然有几分恍惚。
“以前，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母后一个人对着镜子总是一副很寂寞很寂寞的样子，我帮她梳头的话，她就会笑得很开心。然后，后来梳着梳着好像就习惯了。”离夜唇间恍惚的笑意突然夹杂了几分难掩的苦涩，“其实，她应该是把我看成了另一个人吧。”
慕容寒玥，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唯一一次被人当作了替身，居然还做得心甘情愿。
*
璟燚握紧了离夜的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些过去的、他无法参与的岁月，很多事情不是一句单纯的悲伤或者悲伤可以概括，何况对于眼前这个人，所谓同情的心情，安慰的言语都是亵渎。
离夜终究不是一个沉湎于过去无法自拔的人，回握了握璟燚的手，对着微一笑，道：“走吧，再不走真的赶不上他们了。”
“你也一起去？”
离夜微一挑眉，对着璟燚眨了眨眼睛，道：“我虽然对于逛街没有多大兴趣，但是，陪着公子一游还是很乐意的。”
璟燚一愣，心中却是一暖，然后终于愉悦地笑了起来。
“而且啊，”离夜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在璟燚的胸口轻点了点，“真的是芒刺啊，我说你又不相信，还是自己去确认一下好吧。”
璟燚这一次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正早就知道什么事也瞒不过这个人，所以，只一脸戏谑地勾了勾唇角，道：“那么，我今天就看看这根‘芒刺’有什么精彩的表现吧。”想起刚才叶若笑得绚烂的表情，今天该是绝对不会无聊的。
*
正如所有人料想的那样，这次出行的确是不会无聊，只是，叶若小姐虽然仍然笑得一脸温婉，但是，那双灵动的眼眸却越来越有喷火的嫌疑。
试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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