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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升仙-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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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岚轻轻摇头,见曲宁萱露出一丝失望,才露出几分欣悦的笑容:“纵然身为天命强者,我也没办法判断出谁是同伴的神是转世,毕竟对我们这种层次的存在来说,每一缕神识都寄托了法则,若是我们随随便便就能探知对方的转世,出手彻底毁灭他的神识,岂不是乱了套?若真是如此,慕祈也不用忧心忡忡凉歌那一缕神识转世了,直接三千凡间界一个个扫过去不就是了?纵是操纵生死轮回的沉璧,也顶多知道那一缕神识转世到哪个世界,能够做到得,最多也是让对方的命运坎坷一点,仅此而已。”

听见他这样说,曲宁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是兰泠孤陋寡闻了。”

“这种事情,不知道也无妨。”定岚轻轻摇了摇手,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兰泠仙子,听说你与沉璧关系不错?”

曲宁萱略带惊诧地看着定岚,奇道:“陛下何出此言?”

见她如此表现,定岚若有所思地低喃:“没有么?莫非我多心了?”

“灵帝陛下……”

“我虽不是长舌之人,但有件事情压在心中极久,听传闻说,沉璧对你另眼相待,本不放在心中。可今日你我既有缘相见,又相谈甚欢,便想将此事告诉你,给你提个醒。”定岚犹豫片刻,还是没有一点避讳地对曲宁萱说,“小心沉璧。”

曲宁萱离开仙界太早,对沉璧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宁愿拆散魂魄,也要全自己骄傲的孤寂帝王身上。她觉得,沉璧虽性格有些偏激,大体上却还是好的,听见灵帝居然这样说,顿时难掩心中的惊异:“您是让我,小心鬼帝陛下?”

“我与沉璧虽不熟悉,却知晓,他定不是那种愿为苍生牺牲之人。”定岚一字一句,极为郑重地说,“何况,他选定将亿万生灵送入轮回的时间,太巧了。”

“巧?”曲宁萱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不解,“陛下何出此言?”

若非事情真太凑巧,定岚也不愿怀疑鬼帝沉璧,更不愿在曲宁萱面前说这些。毕竟天命强者就那么几个,纵然不熟,却也有几分交情,在旁人面前说别人的不是,岂是君子所为?可想到“鬼帝沉璧喜欢兰泠仙子”这一则由钧离说出来的信息,又想到兰泠仙子为仙界牺牲的事情,为了不让曲宁萱被沉璧利用欺骗,他还是说:“这么多年来,魍魉通道都掌握在沉璧手中,我不相信,他不会知道魍魉通道长期开启的后果。若说一开始是因为被封印了,不得已,可六界之战结束后呢?他为何不说?何况,他选择为亿万生灵担代价的时机,太巧了。这边刚得了无数人的赞美之声以及海量功德,还没过多久,六界秩序就……若他晚上一段时间,疏陵也不至于……更何况,在这场浩劫之中,那些被送入轮回的生灵,有很多都魂飞魄散,彻底不存……”

曲宁萱右手紧紧抓住衣服,已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与沉璧接触得虽然不多,却对这位鬼帝陛下观感不错,可今日定岚一番言辞,却足以将她心中沉璧的印象彻底颠覆。

“或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见曲宁萱有些接受不了,定岚轻轻摇头,叹道,“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巧合,是我将之连到了一起,胡乱猜测……你也莫要太受我影响,说不定,沉璧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也不会伤害你呢!”

正文第两百一十七章鲛人命运

玉姬轻轻扯了扯龙在野的衣袖,非常紧张地问:“玉璇妹妹她……不会有事吧?”

听见他这个关心则乱的问题,再看看汐姒投过来的,虽无凛冽之色,却也绝对不能称之为“友善”的目光,龙在野不由苦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心里有点难受……”玉姬低下头,声音极轻,还透着一股飘忽的意味,“我总觉得,从禹宸仙府第七层出来之后,玉璇妹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怎么说呢?就好像,好像……好像在我看不见的某个地方,她被时光打磨,绽放出光华,就算说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一点都不夸张。只不过,她对我依旧如昔,为人也非常温柔体贴,我才渐渐习惯并接受,还以为是试炼的后遗症,可现在……”

说到这里,玉姬露出一丝极轻,却带了些苦涩的笑容:“不瞒你说,在此之前,我一直是有优越感的。这种优越感,并非基于美貌与实力,而完完全全是‘世家出身’的人,对‘普通人’一种无形的,甚至连自己都可能不知道的轻视。这是从小的生长环境以及教育潜移默化形成,纵然打落尘埃,或许也改不了的,就好像我轻轻松松,就能将诸多势力的事情娓娓道来一样可现在……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是那么的愚蠢。”

“你们也莫要责怪……她。”定岚与曲宁萱谈完,从独立空间中回来,恰好听见这句话,定岚见曲宁萱微微一怔,随即什么都没说,就知这种事情。她不好开口。想到灵界与仙界如今的盟友关系,定岚决意做个顺水人情,便道。“她也是因缘巧合,才在不久之前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并非有意隐瞒。”

曲宁萱颇为感激地望着定岚。自然知道定岚有意没有说出兰泠之名,省得她更加难做。

玉姬不晓上界之事。不代表龙在野不知道,虽然他弄不清楚,相传被魔皇打成重伤,魔气入体,迫切需要找个继承人的灵帝为何成为了鲛人一族信奉的海皇,又为何看上去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却也不妨碍他的敬畏之心。是以他微微躬身。极为恭敬地说:“吾等并无此意。”

定岚微微一哂,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转而望着汐姒,问:“你们因何而失职?”

他的声音极为平缓,没有多少高低起伏,却也由于态度的谦和有礼,而透着一股温柔的意味,完全不似在场之人先前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直接抽取汐姮灵魂中的记忆,知道前因后果,再大开杀戒。相反,他只是轻柔地。缓慢地,平稳地,询问当年的真相。

不过,这样的情绪与表达方式,却往往更令人战栗不安,因为这种礼貌无比的言辞,往往是毫无拒绝余地的。

唯有气度不足的暴发户,才会在遇到事情之后,大吵大闹,恨不得以音量来决定胜负。而像定岚这种,屹立于世界顶点,真正有修养之人,世间的事情,已经没什么能令他动容,或者说,就算他不高兴,也不会真正表露出来,让别人看见。

汐姮不愧为一族女王,尽管一开始极为惊惧,但定岚与曲宁萱一段时间的离开,就给了她缓冲,做心理准备的时间。所以她跪在冰冷的地上,恭敬道:“族中记载,当年鲛人一族内乱,是以……臣无当时的记忆,又不知记载是否详实,还请陛下见谅。”

曲宁萱略加一想就知道,汐姒说得应该是真话,只是这其中必有一大段曲折纠结,若不身临其境,自然没办法知晓。

海皇降临,何等威势?自此之后,鲛人一族说是无人敢惹也不为过,却也因此埋下了内乱的祸端。

外界环境的安逸,往往会让内斗加剧,无论人类、妖族还是鲛人,都不例外。更别提旁人忌惮鲛人一族,亦或者说忌惮海皇的降临,定会采取“和平演变”的策略,否则如今的四海鲛人部族是怎么来的?外力的诱导,内力的作用,外加海皇降临给鲛人带来的,不可一世的态度,一代代潜移默化,才导致了一种畸形的文明——由于海皇的降临,鲛人一族的无敌,而自高自大;由于自高自大,又随着时光的流逝,后人未曾亲眼见过海皇降临,以致对传说产生了疑惑,渐渐变得不敬神明,从而胆大妄为,最终导致鬼迷心窍,盗走了定岚赐下,用来稳固疏陵上仙身体所在独立空间的物品。

曲宁萱能想到的事情,定岚自然也能想到,他并没有追究前因后果的兴趣,毕竟说来说去,也无非就是利益与贪婪这两个词在作祟,他只是微微侧过头,问曲宁萱:“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他们?”

“鲛人一族非仙非人,我又有何资格参与决定?”曲宁萱轻轻摇头,礼貌推辞,“更何况……他的存在那么重要,作为仙界的一份子,我不能袖手旁观,不是么?”

定岚闻言,便轻描淡写地说:“以我的意思,自然是先让这个世界没有鲛人一族,然后再跑去鬼界一趟,看看当年做出那些事情的,都是哪些家伙,将他们的灵魂提出来,直接送去给当事人。当然,你明白,以某人的性格,自然不会多管闲事,所以……还是等沉璧醒了,让他处理这件事比较好?”

尽管对沉璧的行为充满疑惑与不解,但对于沉璧的性格以及手段,定岚无疑是极为相信的,这一点,曲宁萱亦然。

鲛人一族的灵魂,若是落到慕祈上仙手上,定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落到了沉璧手上……被他玩死或者弄得生不如死的灵魂,这些年来还少么?

“鬼帝陛下醒来,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曲宁萱轻轻摇头,却依旧不打算干涉灵界内务,便道,“灵帝陛下,我前世为仙,此世是人,灵界之事,着实不好插手,请您见谅。”

定岚也没有再做勉强,只是淡淡对汐姒说:“你们的性命与灵魂,我暂且留下,什么时候……”他不清楚曲宁萱这一世的名字,就干脆伸手指了指她,说,“什么时候她飞升,什么时候鲛人一族悉数到灵界,我一个个来筛选灵魂,凡是之前参与过的存在,都将得到审判。”

曲宁萱闻言,就有些踟蹰:“灵帝陛下,关于那件事情,您真有八九分的把握?”

先前她恳求定岚,要么重新塑造一个独立空间,要么就将疏陵上仙的身体带回仙界,可定岚都以“自己是天命强者中受伤最轻的那一个,正在被天道压制以维持平衡”的理由拒绝了。

正当曲宁萱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定岚却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他说,这个世界的天界之门已经封闭,天道的威力缩减得相当厉害,才会出现恶者身居高位,耀武扬威的情况。正因为如此,若曲宁萱带着疏陵上仙的身体,从通天之路前往仙界,料想应该不会被发现,第一关就先过了。再说了,曲宁萱与疏陵一道,都是拯救苍生的有功之臣,曲宁萱更是死劫重生,天道断不会杀死一个生灵第二次,有她看着疏陵上仙的身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定岚一见曲宁萱的神色,就知她顾虑为何,不由微笑道:“你还真是奇怪,自己冒险就一点都不担心害怕,一摊上别人,就这样束手束脚。”

曲宁萱闻言,不由叹道:“自己的命与别人的命,自然不一样,责任感就是如此奇怪的一种存在,不是么?”

“放心,说八九成把握,也不过是出于谨慎的考虑,不敢说万无一失罢了。”定岚转过身,再度望着自己选择的鲛人一族代言人,衣袖轻扬,语气纾缓,却蕴藏无可违逆的强大力量,“我虽愤怒于你们一族先人由于贪婪,而做出的愚蠢行为,可你们到底是我的子民,若来此一遭,反倒对你们的遭遇视而不见,岂不笑话?”

听见他这样说,汐姒鼻头一酸,差点流下泪来:“陛下——”

“无需言谢,身为皇者,本就应庇护自己的子民。”定岚的话语中,蕴含无形的力量,每一个字都触动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法则,最终凝聚为几乎能称得上“天罚”的强大诅咒,“我在此宣布,但凡这个世界中,参与捕捉鲛人行动之人,无论罪行轻重,均将受到修为尽废,四肢永久溃烂,再无生育能力,容颜尽毁之惩罚,并从此世起的十世,都为五弊三缺之命!”

还没等汐姒说什么,定岚又道:“至于那些鲛人奴隶的拥有者,念在兴许不知情的情况下,罪行轻一等,就让他们的修为永远掉一个大阶,再也无法提升,权作惩罚吧!”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定岚对这件事情的最后宣判,决定了无数人的命运。

曲宁萱见定岚话里丝毫不提及那些被抓走的鲛人,想了想,还是出言提醒道:“陛下,那些被抓走的鲛人……”

定岚眸光清冷,神色疏离,薄薄嘴唇中说出来的话,亦是同等无情:“实力不济,终究怪不得别人。”

正文第两百一十八章后续动荡

人们因无知而无谓,却也因了解而慎重,正因为如此,深知天道界限的定岚才不能在这个世界做过久停留。

惩罚为满足私欲,从而掳掠凌虐鲛人的人类与妖族,庇护受伤的族人,这本就是皇者应该做的事情。对于定岚这一行为,天道不会横加干涉,毕竟无论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如此行事,完全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但倘若定岚稍有逾越,纵然只是出手帮助曲宁萱提升修为,或者送她珍贵的东西,就会为曲宁萱,为自己,为灵界甚至为仙界,招来不小的麻烦。所以,在处罚完贪婪的人类,又给曲宁萱一道保护之后,定岚便收回这一缕下界的神识,回到自己的世界。

他一走,鲛人王庭正殿,便沉默了下来,安静得令人心悸。

出人意料地,打破这片寂静的,竟不是龙在野或者岑玉姬,而是鲛人女王汐姒。只见她款款走到曲宁萱面前,对后者行了一个大礼。

曲宁萱不着痕迹侧过半个身子,后退两步,才轻轻摇头,叹道:“灵帝陛下虽赠与我一道祝福,让我在水中行走如履平地,又下了命令,并说我是你们鲛人一族生生世世的贵宾,让你们永远以此礼对待我,不仅不可伤害,还必须保护我,可现在,他已经离开……再说了,我的行为,根本……根本不值得你行如此大礼。”

对于鲛人一族的行径,她始终是既怒又气的,加上对疏陵上仙以及仙界事务的担心,让曲宁萱一心想着如何见到定岚,询问疏陵上仙身体的安置之法,对鲛人一族的后果全然不顾。不仅如此。在定岚询问她处置意见之时,为了避嫌,也基于心中那一缕怨愤。她也未曾为鲛人分辨过只言片语。

虽然从天道秩序的因果关系来说,她这样做毫无任何错处——这个世界的鲛人一族以守护疏陵上仙的身体为代价,得到了灵帝定岚的庇护。关键时刻对方还会神识降临,出手对付敌人。鲛人一族却没有遵循原则,同等付出,理应受到惩罚。可是,从人情上来讲,就连曲宁萱自己都认为,这事情做得挺不厚道的。

不过,这也难怪。几十年的沈玉璇生涯,自然不能与以万为基数的兰泠生活做比,那么多年下来,她早将仙界当成了自己的家,将三大上仙、十三真仙当成了自己的亲朋好友,是以无法忍受对方受到这等对待……说到底,完全因为她依旧是个人,有感情,更有亲疏远近之分。所以,纵然觉得自己做得没错。鲛人女王的大礼,曲宁萱还是不敢当的,因为这对她来说,与讽刺无异。

听见曲宁萱毫不掩饰立场的说法。汐姒以手掩唇,竟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一礼,是汐姒该行的,我必须谢谢您,保住了鲛人全族。”

还不等曲宁萱说什么,汐姒的语气就低落起来,神色也透着无法掩饰的哀伤:“自从失职之后,鲛人一族的王、祭祀与长老们,就在惶惶不安中渡过着每一天。他们一面幻象着早日能找到失物,一面又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认为海皇陛下不会关注这里……这么多年来,这件事都有如大石一样,沉甸甸地压在我们的心头,让我们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鲛人的足迹踏遍四海,甚至甘冒奇险,去那等连仙魔也避讳的凶险场所,精英战士折损无数,就是为了寻回……可一天又一天过去,曾经的希望也变成了绝望……”

说到这里,汐姒抬起头,望着曲宁萱,眼中竟有了泪光:“作为一族之王,明知族人陆续减少,也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可我不但不能开战,还得尽力压制族中不满的声音,无论对内对外,都背上数不尽的骂名。甚至,甚至连自己唯一的妹妹多年渺无音讯,猜到她出事了,却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人,只能偷偷以泪洗面。这么多年下来,我眼泪凝成的珠子,都能堆满一座库房。”

伴随着她轻轻的讲述,难以计数华贵的夜明珠坠落到正殿的地板上,却没发出任何声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汐姒扬起唇角,失笑着摇了摇头,才说:“不瞒您说,若是一开始您就告知我那个讯息,我定会将你们悉数扣下,直接读取你们的记忆,再将你们炼化为傀儡,取回……陛下依旧眷顾我族,仅仅审判有罪之人的灵魂,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总比我们一拖再拖,拖到陛下知道这件事,大发雷霆的好吧?”

听闻鲛人女王一言,曲宁萱在心中轻叹,随即默默回以一礼,龙在野闭上眼睛,感慨万千。

无论汐姒这些话是出于真心,还是为了博取曲宁萱的好感,她所表现出来的坦荡气度,都足以折服众人,亦为鲛人一族挽回了许多面子。

所谓王者,手段可以光明磊落,也可以阴狠毒辣,也可以;心计可以直白简单,也可以多虑难测;性格可以豪爽大方,也可以深沉多疑;心胸可以开阔仁慈,也可以睚眦必报。但唯有一点,是所有王者都不可缺少的,那就是——赢得起,输得起。

倘若做不到一点,无论拥有多么辽阔的土地,都不配称之为“王”,因为他没有身为“王”所必须的气度,仅仅是个运气好的地主豪强罢了。

这一点,龙在野的生父,现任的龙族之王,与鲛人女王相比,实在是差太远了。

等等,龙王?

龙在野面色一变,压根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情绪,便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不好,龙族有变!”

他不说,大家还一时想不到,听他这样一说,在场的人心思皆七窍玲珑,哪有不明白的?

鲛人能驱使海中大半生物,哪怕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条鱼,一只虾,都能作为他们的耳目。偏偏在这种情况下,鲛人一族还频频失踪,说没有龙族参与,谁信?

事实上,鲛人一族大批失踪,就是在海韵全村被灭,汐姮也被人抓住之后,对于女王唯一妹妹的失踪,鲛人一族竟还没有大动作,自然被人识破他们的外强中干,让族人更加凄惨。而从时间来推算,龙在野被公输幽月设计,先是被几乎无穷无尽的追杀弄得差点殒命,被流放大陆,并在龙王与龙后的谈判下,沦为龙族未来的纯血生育机器,恰好在这之前没多久。所以,这位曾经骄横霸道,骄奢淫逸,不可一世的龙族太子,的的确确没碰过任何被抓来的鲛人——他还是太子的时候,龙族不确定鲛人一族情况如何,自然不敢大肆搜寻鲛人行踪,那时候的鲛人奴隶,可是稀罕物,压根轮不到他享用。

想到这些,龙在野一阵后怕的同时,也意识到,伴随灵帝的旨意,整个大陆会发生何等激烈的变化。而发生巨变,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将弱肉强食实行到极致的妖族,尤其是等级分明之至,下位者早积累了一肚子怨气的龙族。

天命神兽一族,麒麟素来温和,居于山林,与世无争;九尾狐不喜与海族接触;凤凰属火,虽也有部分居住于海岛,却与龙族关系不怎么好。算来算去,会受到灵帝旨意直接影响,并产生剧烈动荡的,唯有龙族。再说了,比起秩序较为混乱的龙族,人族虽也会动荡,但一是禹宸仙府已经折损了太多修士的性命,二是人类社会秩序怎么说也好一点,不至于……等等,他想人族干什么?第一个产生巨变的,肯定是龙族啊!

曲宁萱起先还对定岚的旨意没多少感觉,见龙在野和玉姬的神色都变得厉害,哪还有不清楚的道理——藏污纳垢,不外如是,人族与妖族的高层,怕都卷进了这场是非。不知君千棠、叶希晨还有蛟王,到底有没有享用过鲛人美女?如果有,那么……

这个念头在曲宁萱脑海不过一闪,就被她抛之脑后,见龙在野焦急又担心的样子,曲宁萱不由笑道:“龙族早已放逐水公子,你也自称水沐珩而非龙在野,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龙族挂心呢?”

“我……”龙在野知曲宁萱说得极对,却下意识摇摇头,否定道,“不,我还是……”

两种念头在心中交织,两个声音在脑海之中厮杀,吵得他不得安生,更静不下来。

“我……”

曲宁萱见状,缓缓走到他面前,收起眼中的一缕怜悯,柔声道:“水公子,你还是舍不下龙族,对吗?”

龙在野沉默许久,方颓然点头,自嘲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明明是那样狼狈地被赶出来,作为生育工具养着,若非遇见希晨,也不至于有今天的我;明明骄傲宣称,自己是水沐珩,而不是龙在野,可在这种时候,却依旧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的担心……”

“既然无法舍下,就回去吧!”听见这句话,龙在野惊讶地抬头,就看见曲宁萱微笑着鼓励他,“若我没有猜错,龙族高层,怕是都卷入了这件事,实力大部分都下降了一个大阶,以致势力大洗牌,曾经的高层与中层为了夺位,不住厮杀。这个时候,谁有你的实力高,又有谁比你更名正言顺呢?”

龙在野闻言,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的声音极轻,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碎了:“你的意思是……”

“没错!此世龙族之王,舍你其谁?”

正文第两百一十九章复杂心绪

此世……龙族之王。

想到这个称呼所代表的一切,龙在野的心与血不仅没有沸腾,反而变得渐渐冰冷,他的神色几度变化,最后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见他这幅模样,大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听见他笑声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刺耳,好似杜鹃啼血,猿猴哀鸣,满是凄惶与痛楚,令人闻之就忍不住落泪。

龙族之王,哈,龙族之王!

很多年以前,那个又渣又二的龙族太子,傻乎乎地以为自己名正言顺,所以那个位置就一定是自己的。由于他的愚蠢,亲近的侍卫与玩伴要么失望离去,要么就露出狰狞的面目;由于他的愚蠢,温柔俏皮的侍女曼儿为救他而死,他自己也被放逐大陆,永远不得回到海中龙族;由于它的愚蠢,原本还有颇为远大前程的卜叔与舍叔为救他,强行提升修为,却永远丧失了前进的可能,寿命也大大缩减。毕竟伪分神期,终究不是真正的分神期,那一条坎,这两位忠仆再也迈不过了。

正因为这一连串不幸,才让他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天家无父子——那个位置永远都不会属于他,因为他的父亲,现任的龙王,压根不想放弃权力与地位。

可为什么,到他已经不抱希望,完全认命,几乎不将自己当做龙族一份子的现在,龙族之王的位置,离他却只有一步之遥?

龙在野丝毫不怀疑曲宁萱的判断,毕竟鲛人与龙族是世仇,能将仇人压在身下肆意蹂躏,这种机会,谁会错过呢?降一个大阶就意味着分神成金丹,出窍成灵寂。元婴成心动,还永永远远没有提升的可能……

“这是报应,这就是报应啊!”龙在野疯狂地大笑。神情都有些扭曲,可狼狈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玉姬想要上前安慰龙在野。却被曲宁萱按住,朝她轻轻摇头。

汐姒默不作声地走到大祭司穹一边。对着他与身后一众鲛人,比了几个手势,所有鲛人就悄无声息地退下,穹对她行了一礼,亦转身离去。

曲宁萱见状,便不着痕迹地拉住玉姬,向她示意。玉姬会意,便跟着曲宁萱,与汐姒一道朝殿外走去。

大约是为了视线的疏朗开阔,鲛人王庭的正殿外,便是一个放眼望去,难以看到边缘,既肃穆又壮美的广场。三人走在珍珠铺就的地上,却无心观赏一旁千姿百态的奇花异草,奇珍异宝。

待走了一段距离,确定龙在野听不到之后。汐姒方赞道:“龙公子真的非常了不起,只可惜,由于鲛人一族的隐匿与退避,龙族就如同昔日的我们一般。越发骄傲自大,目光短浅,竟将他放逐出龙族,真是……鲛人之幸。”

曲宁萱笑了笑,说:“若非龙族统治者目光短浅,利欲熏心,此时的龙在野,怕依旧是那个骄横又不求上进的龙族太子,又何来今日的水沐珩呢?”

对于龙在野以及龙族,她们两个的看法都是一样的——为了族中安定,龙在野克制住心中疯狂的憎恨与杀意,没有以自己对龙族的熟悉,与人类中的高层联合,让整个龙族都处于腥风血雨,尸山血海之中,这种顾全大局的行为,着实令人敬佩,亦不乏王者之风。

只可惜,龙族受人类影响太深,加之多年前一桩事故,让族中睿智长者死伤殆尽,文化传承后继无力。所以,他们只是冷眼看着“龙在野”的落魄,嘲笑他连拼死一搏的勇气与血性都没有,殊不知,若龙在野那样做,只不过是逞匹夫之勇罢了。

玉姬听曲宁萱与汐姒都这样说,心中未免更加失落。

被全族放逐,没有未来的前龙族太子,以及这个世间的龙族之王,绝对是不一样的概念。先是闺蜜曲宁萱,现在又是损友龙在野……她与他们的差距,果真越拉越大了。

察觉到玉姬心绪的不稳,曲宁萱轻轻拍了拍玉姬的肩膀,笑吟吟地说:“你可是仙族后裔,怎能如此妄自菲薄?”

玉姬勉强笑了笑,情绪亦有些低落:“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是个苒弱无比的女子,这么过年过去,我已经不记得她的音容笑貌,唯独记得她的泪水。就连她唯一的女儿被人欺负了,她都只会抱着我哭,而不会像别的姨娘一样,豁出脸面不要,也要为儿女争一口气。每每想到我体内的仙族血统来源于自己的母亲,我就没什么自信……”

幼年之时的经历与记忆,深深烙印到了她的灵魂中,她曾经一次厌恶过自己的柔弱得无以复加的母亲,心想为什么别人都有生母保护,她却得一人担起两人的担子,还得受母亲的指责,说她内在太尖利,一点都不留情?

厌恶过,恨铁不成钢过,也曾想撒手不管后,可每到最后,却都化作深深的无奈与柔情。

无论如何,她终究是岑玉姬的母亲,不是吗?

听见她这样说,汐姒不由咋舌,鲛人一族外表看似柔弱,内里却个个都无比凶悍,男男女女都是强横的战士,所以她根本没办法想象,居然有人懦弱无能到需要自己幼小的女儿来保护。但这种事情,曲宁萱却看得太多,所以她温言道:“一样米尚且养百种人,何况流传这么多年的仙族血脉呢?教训水公子的时候,你倒是振振有词,让他打起了精神,怎么如今却失落成这样?”

“你放心,我就是一个心理的坎暂时有些过不了,没那么重要。”见曲宁萱不掩忧色,玉姬便笑了起来,“若真多愁善感成这样,我还能在岑家活下来,并以庶出的身份,成为周家未来的宗妇么?对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有这些时间,龙在野应该想通了吧!”

曲宁萱见玉姬说得真心,不由微笑:“是我想太多了,我们回去吧!”

三人折回正殿,就见龙在野倚着寒玉雕琢的石柱,衣襟处微微敞开,演绎出别样的风流不羁,见她们回来,便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懒洋洋地问:“出去转了一圈,可有收获?”

“不过来回踱步,谈不上什么收获。”曲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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