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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丫头雪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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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再吃什么了。”厢房里沈同家的等人,忙连声答应了,于是那边几个丫头们,又在屏风后头忙碌了起来。
  雪雁见桌上的菜虽不多,却胜在精致清淡,很合黛玉的口味。一道茄末丁炒鸭舌,一道芦笋尖子毛豆,一道豆瓣火烫鲤鱼,一道清蒸虾子海参,再是四碟新巧冷菜、四碟时令细点并一碗火腿鸡丝汤。看似是家常小菜,实是用心至极的。
  只听北静王妃对着黛玉说道:“因怕你吃不惯油腻之物,故而特命厨房里只捡了些清淡小食来做,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黛玉欠身回道:“夫人费心了。如此菜肴,再是合我心意不过了。且往日在家时,这道茄末丁炒鸭舌,也是常做的。如今嚼着,竟似已回了家般儿的。”北静王妃与老太妃默默对望了一眼,也并不说穿,只抿着嘴微笑。黛玉因想着要快些启程,虽饭菜可口,然也无心多吃,只略略扒了两筷子,便渐渐停了箸。只是又不好离座显得无理的,便只能在心中干着急。
  一时膳毕后,沈同家的在门口福身说道:“老夫人、夫人,王爷已命人飞马来报,说酉时正吉,倘若林姑娘诸事停当,便可去港头登船了。”老太妃与北静王妃立时起了身,老太妃拉着黛玉的手,轻拍道:“既这样,我也不便久留你了,你这就坐车去罢了。只是一路之上,虽有媳妇小子们护着,也需小心在意才是。”黛玉也忙起身答应了。老太妃因又唤了喜莲与喜棠过来,说道:“你们两个便跟着林姑娘一起去。”黛玉推辞道:“老夫人不必麻烦,我有雪雁与紫鹃两个丫头在,且又有外头那许多姐姐们照料的。哪里还用得着老夫人身边的姐姐们也跟了去?”
  北静王妃在一旁浅浅笑道:“既是老祖母给了的,你便不用,只当带在身边也就是了。”说着,轻轻对着黛玉使了一个眼色。黛玉意会,忙福身谢过了老太妃,又与北静王妃道了别,便在沈同家的、万才家的、方家的、姚家的,以及四个丫头的陪伴下,浩浩荡荡地坐车去了港头。
  *
  及至到了港边,夕阳正浓,但见满天红霞、烟波万里,当真是气象万千,令人顿时豪情四溢。港头处,早已停满了大小船只不下十数艘。其中有两艘楼宇般高的大船上,正锦旗列布、伞盖环拥且兵将罗立的。雪雁想起三年前与黛玉进京之时,所乘的,不过是轻舟一条;所伴的,不过是仆妇三五。不曾想此次回去,竟有如此豪奢的大船与近百人的队伍在护送她们,不由得在心底生出了一股“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情绪来。因又想到自己,却不知何时才能再来京城,将断腿之辱还报给贾府?若果真是得了什么机缘,也能盛装穿戴、仆妇环拥的再去那贾府里头走一遭儿,定要让那王夫人和周瑞家的,气得血水翻涌、弹落了眼珠子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台风天气,出行请一定注意安全,在家请一定注意安全。
  防风防雨、防雷防暴、防坏人。


☆、第三十一章

  只听沈同家的在旁笑说道:“这两艘楼船;是王爷特意命人洒扫清理过的,只怕林姑娘住不惯;又特特的熏了一笼子金银花草在上头;既清新解热又能防虫祛火。”黛玉轻声微笑着说道:“王爷费心了。只我也并非是那般娇滴滴的玻璃人儿;不曾像外头传的,且当我略被风吹雨淋过后,就要倒了似的。”沈同家的笑道:“虽如此说,到底姑娘是个大家小姐的;又是林老爷的掌上明珠,王爷既是如此吩咐了的,我们几个自然便不敢怠慢着姑娘。”说着;已在前头带路;向着港头左首边的一艘楼船走去。
  黛玉因见右首同样是一艘全副武装起来的楼船;遂轻轻指着它,对沈同家的问道:“姐姐恕我无理,只是这一艘船,又是给何人坐的?”沈同家的还未回话,万才家的在前听见了,忙回头笑道:“姑娘且先别问,等上了这船,自然便会知晓了。”黛玉一脸疑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雪雁、紫鹃等人。但见雪雁与紫鹃也均是一脸茫然之色,只那老太妃给的喜莲和喜棠两个,却是抿嘴微笑着。黛玉也不便细问,想来北静王府的人也不至于会害了自己,遂跟着沈同家的等几个媳妇子,缓缓踏上了板梯,在丫头们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登上了楼船。
  这楼船因船上建有重阁,外观似楼,遂顾名思义,叫做“楼船”。始于战国时的越国,高十余多丈,根据船身大小,可载五百至三千人不等,曾主要用于军事作战和远洋水军之类。然因此时天下钢固、新帝初位、战事不兴,故而这些楼船,闲时便也用做于豪门贵胄出海航行的工具之一;又因其规格庞大且装潢奢靡,向来便极受皇室富贾们的亲睐。只是楼船虽好,却唯有一点堪虞,便是船只过高、重心不稳,故而不宜抗风抗暴,须得小心缓慢行驶才是。如今黛玉所乘坐的这艘楼船,虽不能载下上千人,然近三百个兵将立于船中,竟也丝毫不见窘迫。且双檐三重亭阁比立、旌旗风帆雄劲烈展,足见其恢弘之势、磅礴之风。
  黛玉一边登着板梯,一边听了姚家的解说,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想着如此楼船虽是从所未见、不曾坐过的,然它却偏偏是个不能快行的,这般一来,也不知何时才能驶到那扬州城?虽心内明白林如海并不曾真的病重,只是到底思父之心浓烈,故而这楼船饶是再过精妙,竟也抵不过她早一日的归家之心。
  姚家的因见黛玉郁郁寡欢的样子,知道她是为了林如海之事,遂笑道:“姑娘与林老爷真真是父女情深,眼看着就要见着面儿了,只这会子功夫便等不及了?”黛玉说道:“往日里不得回去便也罢了。如今既是登了船的,不知怎的,心里就急得恨不能立刻见上一面儿呢。”这姚家的听了,也不言语,站在楼船的甲板上,伸出手将黛玉搀扶了上来,向着早已走到女墙大门处的沈同家的笑说道:“这便到了。”
  只见沈同家的含笑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内阁里头,高声说道:“启禀王爷、林老爷,林姑娘已到了。”一句话刚说完,便听黛玉、雪雁、紫鹃三人,均发出了一声惊咦。黛玉先还只当是这沈同家的说错了嘴,然又见她语笑晏晏的样子,顿时心中一阵激荡,也不用人搀扶了,跌跌撞撞地抢入女墙后头,只见底层的花厅之内,一个青年公子与一个中年书生相对而坐、手执盖碗,正浅浅微笑着望向厅外。这青年公子自然便是北静郡王水溶,而他对面坐着的这个中年书生,却恰是黛玉的父亲,今江苏省巡盐御史、前科探花、现已官升从二品的林府老爷,林如海。
  黛玉与随后赶来的雪雁、紫鹃三个,一眼不眨地看着林如海,只怕是自己眼错了。沈同家的在一旁笑道:“也是林老爷吩咐了的,说要瞒着姑娘,好给姑娘一个惊喜。如今看来,果真是惊喜了。”说着,看向雪雁与紫鹃两个,连身道:“还愣着呢!快扶姑娘入内罢。”雪雁与紫鹃忙回过了神,一左一右搀着黛玉踏进了花厅。
  此时夕阳渐沉,暮色轻起。花厅里已亮起了精巧的二十四盏水晶宫灯,将一个宽敞的花厅照耀得亮如白昼。黛玉含泪扑倒在林如海的怀中,抬起头嗔怪道:“父亲明知我心中着急又五内俱焚的,却只顾瞒我,倒忍心叫我好一阵烦恼。”嘴上虽在埋怨着林如海,然眉梢眼角却均是笑意,想见实是欢心得很。林如海搂着黛玉,抚摸着她的脸蛋儿,细细端详了几眼,叹道:“三载未见,我的玉儿长大了。”说着,一阵雾气已湿润了眼眶。
  黛玉抱着林如海,关切地问道:“父亲身子好些了不曾?虽知父亲在书信中写的那些,不过是个幌子,然我却一直担着心,只怕父亲果然便……”说到这里,蓦地想起身边还有个紫鹃在场,遂住了口,不便再说下去了,但泪花儿却汨汨涌了出来。林如海拍着黛玉的背脊,淡淡看了一眼紫鹃,呵呵笑道:“说来也是奇怪,自蒙王爷垂青,邀我登船从扬州起航而来,我竟自觉身子比之先前,已大好了许多。想必是王爷劝慰有嘉,又平日里常与我品茗论道的,竟把我的一腔病气给消融了也未可知。”
  北静王水溶听了林如海之言,浅浅一笑,缓缓说道:“林老爷如今在宫中得蒙圣宠、加官进爵、人所敬仰,自是宽心舒神、无病无痛了。又岂是我的劝慰论道之功?”林如海立刻对着舱外,拱手肃容道:“龙宠眷顾,实是愧不敢当。林某日后更是自当不遗余力,效力于殿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水溶笑了笑,也不多语,只是挥了挥手,退下了沈同家的、万才家的等几个媳妇子,又对着黛玉身后的喜莲、喜棠与紫鹃三人说道:“你们三个且去‘碧云’里,把林姑娘的行李床铺等物收拾起来。这里暂且不用你们伺候着,先退下罢。”喜莲、喜棠与紫鹃三人,忙福身领命而去。水溶则另唤了身边的四个大丫头出来端茶送水。
  原来这楼船均有名字,黛玉来到的这艘,是水溶安排给林如海与他自己所乘的,名叫“鹧鸪”;而右首边另有一艘,则是安排给黛玉及一众丫头媳妇子乘坐的,名换“碧云”。人虽不多,却各分两船,也是因着男女有别且唯恐被人诟病,故而分开而行。只是虽分两船,却中间可搭一块甲板走动,以便有不时之需。如此周到,足见水溶心思之缜密与细致。
  这边水溶又亲自为黛玉沏了一杯热茶,微笑着说道:“常听林老爷说起,林姑娘于茶道一事颇有心得,小王不才,便想请教姑娘一二。”林如海笑道:“玉儿竟是无礼了,还不曾向王爷请过安呢。”黛玉忙站起身,对着水溶摇摇拜了下去,口内轻声道:“给王爷请安。”水溶抬手虚托了一下,雅然一笑,说道:“思父之情,小王感同身受。林姑娘便请入座,不必拘礼。”黛玉遂告了罪,坐在了林如海的身旁。
  水溶因又看向雪雁,不禁微笑着问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日间,从马车里滚落的雪雁了?”雪雁忙福身说道:“请王爷安。因日里头不慎冲撞且惊吓到了王爷,故而还请王爷恕罪。”水溶淡淡地笑问:“马有失蹄、车有滑轮,你何罪之有?只是贾府里可查出了什么端倪不曾?”
  雪雁回道:“王爷虽吩咐了要查的,然也究竟没能查出个三二五来。想必是府里头事务繁忙,不及查找也未可知。”水溶浅浅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听林老爷说,你是个忠心的,不但写了信告知林老爷,说林姑娘正身处险境之中;且更是替姑娘挡下了不少灾祸,实是一个忠奴。”雪雁红了脸,笑道:“我也不过是尽着自己做丫头的本份儿罢了。”说着,却忍不住偷偷看了水溶好几眼,只觉得此人虽高居王位,却毫不倨傲,且清雅温润、举止雍容,比之书中所写的,竟是毫无二致。遂一颗心便忍不住如小鹿乱撞般,“砰砰”的狂跳了起来。
  林如海点头说道:“多亏了有这个丫头来信告知,若非是她,我的玉儿便是在贾府里吃尽了苦头,想来我也不会知道。”说着,起身走向雪雁,看着她,缓缓说道:“自从三年前,你和玉儿离家那日起,我便常想,有你在玉儿身旁,我当可多放一半的心在肚子里头。果不其然,看了你的书信后,我暗自心惊又兀自庆幸。想那贾府龙潭虎穴,你一个丫头能做得到这番儿地步,我已是足感盛情了。”雪雁低了头,腼腆地笑道:“老爷言重了。”


☆、第三十二章

  黛玉在一旁抹去了眼泪;轻轻叹道:“父亲且还不知,如今这丫头的腿;竟是已被舅母的陪房给打瘸了的。”林如海一惊;也不便去看雪雁的双腿;只是问道:“这又是何事了?”雪雁遂将前因后果简述了一番,末了,不觉滴下了眼泪,哽咽难当。黛玉虽早已知晓了这其中的情形;然此时再听雪雁述说了一遍,仍是不禁抽泣感伤,说道:“也是我不得用;虽是个主子;却连一个丫头都护不住。不说她是被舅妈陷害的;只怪我不能保她周全。”
  林如海摇头道:“不该怪你,也怪不得你。既是你老祖宗要罚,难道你还能拦了她不成?”说着,又转头看向雪雁,柔声道:“好孩子,竟委屈你了。论理儿,你本是三岁那年,我收留来的,也不该就此成了我林府的丫头。倘若我……”说到这里,心中哀恸,也难以言说下去了。黛玉在一旁说道:“父亲既是要感念这个丫头,何不就将她收作成义女如何?若非有她,我到现在还在吃着那人参养荣丸、时常咳喘掉泪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死了的。”
  林如海忙喝道:“小孩儿家家的,说什么‘死了的’!成何体统?”黛玉吐了吐舌尖,一边擦了眼泪,一边抿嘴笑道:“我与这个丫头,早已是情同姐妹、彼此交心了,且也并不想以丫头之矩待她。父亲膝下又无其他子女,若收她为义女之后,从此便有两个女儿侍奉您终老了,岂不好么?”
  林如海听了黛玉之言,在心中缓缓忖度,想着这雪雁如此深明大义且忠心耿耿,又是在那贾府里头受尽苦楚,如今更是落下残疾了的,于情于理,也该给她一个义女之礼相待。况自己膝下只有黛玉一个女儿,若果然将雪雁收了下来,从此便也有双女孝顺,竟是好事一桩了。遂又沉吟了片刻,便点头说道:“往小里说,她原是我收留来的孩子,既非在我们林府世代为奴,又非我从牙婆子那里买来签了死契的,本便不该将她视为一个丫头;且往大里说,她既是个如此忠心护主的,又对你有过救命之恩,便是我林府的恩人了。把她收为我的义女,原也是该的,只怕还委屈了她。”
  雪雁听了这话儿,大喜过望,忙道:“怎么会委屈?老爷若肯将我收为义女,从此我自当视老爷如同亲父,在老爷膝前服侍尽孝,直至老爷百年鹤驾。”林如海看着雪雁,笑说道:“既如此,待到回了扬州城,我便正式收你为义女,再让你行大礼、赐家宴,让阖家上下都替你欢喜一番。”
  黛玉笑道:“何须等到回家再行大礼?雪雁,你便跪在老爷面前磕三个响头。”又对着林如海说道:“父亲既是要认女儿,何苦还拘那个礼,非要等到家去呢?”林如海刮了刮黛玉的鼻子,宠溺地笑道:“也罢,便依了你。我原是想着要隆重些行事的,只是你既说不该拘礼,我今日就收了雪雁做义女,又有何不可了?”遂转头对着雪雁说道:“从此以后,我便吩咐众人以小姐之礼待你,你的一应衣食起居、吃穿用度,皆与玉儿一般无二。”雪雁听了,心中欣喜非常,想着自己虽是断了一条腿的,然却换得了一个林府小姐的身份,竟是意料之外的好事了。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对着林如海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被黛玉拉着手站起了身来。
  水溶见林如海已认了雪雁做义女,遂浅浅笑道:“恭喜林老爷得一佳女。”林如海拱手谢礼道:“此番林某能亲来京城接小女回家,全仗王爷辛苦费心了。”水溶一笑,也不多言,只是缓缓在一个青竹茶盘里的三只浅口小瓷杯中,各注了一杯茶,却不饮而是倒去,复又注满,再倒去,如此三次之后,方斟茶于杯,随后轻轻推递到黛玉身前,微微笑道:“林姑娘书香门第之家,于茶道又是极为精通的,可知此是什么茶?”黛玉盈盈一笑,用双手款款捧起瓷杯,先在鼻尖下拂了一拂,沉吟了片刻,随后又放在唇边浅啜了一口,缓缓说道:“王爷竟考起我来了,此茶我四年前曾于家中品过,因其茶汤淡秀、茶香高浓,故而虽只饮过那一次,却深深记住了。可是‘顶谷大方’之茶?”水溶不禁点头赞道:“林姑娘果然精于茶道、见闻广博。”黛玉腼腆一笑道:“王爷取笑了。我不过是从小便认得了几味茶叶,却如何便能担了‘见闻广博’这四字?”
  水溶举杯自饮了一口,笑语:“大方茶本应在谷雨时节采下,新鲜嫩炒后立即饮用,口感方是最佳。然今是八月时节,这茶虽已陈了,只因我爱喝,便冒昧请了林老爷与姑娘同品。姑娘若觉得涩口,我便命人另沏一壶好茶上来。”黛玉浅浅一笑,说道:“这样就很好,虽有些陈,却反将原来那份辛辣之气磨了,竟似比新鲜嫩炒出来的时候,更有一番滋味了。”
  林如海笑道:“犹记得四年前的那罐子‘顶谷大方’茶,便正是王爷托人千里飞骑送来的,不曾想今日再喝,依然味如当年。”水溶说道:“倘若觉得味道变了,怕也只是心变了,而非茶变了。”说着,举杯微笑。林如海也会意地举起杯来,说道:“《左传》有云,从善如流,宜哉。世事如白云苍狗,王爷只需从善而如流,自是风调雨顺,诸事顺遂的。”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黛玉因见林如海安然无恙且精神矍铄的样子,本来悬着的一颗心,此时早已宽下了。又见到他与北静王两人相谈甚欢、如遇忘年知交,心中自也喜悦。只是因自己尚未出阁,虽隐约知道北静王此番大动干戈的上贾府将她接了出来,便是有心要纳她做侧妃的意思,然到底如何也不甚知晓;且男女有别,还是要约束自己不能忘了那闺阁之礼的。故而款款站起身,轻轻对着林如海与水溶说道:“父亲与王爷茗茶谈心,玉儿不能多陪,且先回房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累了一日了,且早些歇息。再过小半个时辰,船也该起航了。”黛玉福身道:“玉儿知道了。”又对着水溶福□,轻声道:“王爷,请恕我失礼了。”遂搀着雪雁的手,款款向花厅外走去。水溶则缓缓地站起身,淡淡笑看着黛玉离去,复又坐下,仍旧与林如海说经论道、谈笑风生。且不及赘述。
  此时暮色已深,新月初上。雪雁一边在黛玉身旁默默踱步,一边望向远处白浪滚滚的滔滔江面,但见几只白鸥正展翅翱翔。想着如今她虽已成了林如海之女,从此不再是一个丫头了,然看着水溶、林如海与黛玉三人茗茶聊天、父慈女孝、知己相谈的样子,心中却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惆怅之意。只是这份惆怅,又立刻被一股子喜悦的心情所打散,因思及自己如今虽是有些残疾的,然却成了当朝一个二品大官的女儿,到底是应了那句老话,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且又眼见着黛玉已有了一个好归宿,做北静王的侧妃不过是早晚的事了,心中的一颗大石头便也落了地。故而此刻思忖着,竟是时候要为自己的将来作一番打算了,寻个好人家,把自己风风光光的嫁了。倘若日后还有机会,再把这断腿之辱给一雪前耻,人生于世,想必也该完满了。
  *
  且说紫鹃等人扶着黛玉回到“碧云”后,紫鹃、喜莲、喜棠、沈同家的、万才家的、姚家的、方家的,及一众丫头媳妇们,都笑着对雪雁福身道:“恭喜姑娘做小姐了。林老爷方才已命人传话儿给我们知道了。”雪雁忙红着脸摇手道:“姐姐们快别如此行礼,我怎么受得起?”说着,也是团团向众人福了福身。
  黛玉拉着雪雁的手,抿嘴轻轻笑道:“小蹄子,还在这儿装斯文呢。你若果真不愿,我便与父亲说了,撤了你的义女之名,罚你给我家扫地洗衣提水桶如何?”雪雁说道:“哪里是不愿了?只是伺候姑娘久了,一时竟转不过弯儿来了。”黛玉点头笑语:“你不过才做了十年多的奴才秧子,怎么就转不过来了?”说着,对着众人道:“你们从此便称她为雁姑娘罢了。不然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的,到底是叫着我和她哪一个人,却都不知了。”众人均微笑着答应了。
  当下,紫鹃、喜莲、喜棠三人便替黛玉与雪雁整理好了床铺,并放下了纱帐。紫鹃笑着说道:“姑娘、雁姑娘,时辰也不早了,且累了一天了,便歇了罢。”黛玉因看着雪雁身边并无专职的丫头伺候着,便对着紫鹃说道:“紫鹃姐姐,从此你便跟着雪雁可好?我这里有喜莲与喜棠两个伺候着,也自够了的。”紫鹃忙笑说:“有什么好不好的?姑娘一句话儿,我只听吩咐就是了。”
  黛玉因又侧头看向雪雁,说道:“你既做了小姐的,身边若无几个丫头伺候,瞧着也不像话儿。我今儿先将紫鹃给了你,等回了家,再另拨几个丫头伺候你。你可别多心。”雪雁笑道:“我哪里敢多心?姑娘若一下子就给了我三四个人伺候着,我还怕太多了,竟不能应付呢。”说着,对紫鹃道:“如此,便劳烦姐姐了。”
  紫鹃福身笑道:“雁姑娘原是比我强了百倍儿的。且老爷也说了,姑娘既不是林府里头家生子儿的奴才,又不是从那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本也不是个做丫头的命。从前我见姑娘的行事儿,便处处要比别的丫头们伶俐决断、爽直干脆的,果然如今是再不错了的。况今儿老爷收了姑娘做义女,我心里只有为姑娘高兴的,哪里竟会嫌烦呢?”雪雁听了紫鹃的这番话,浅浅笑了笑,只低了头不语。心中却在思忖,这紫鹃前因后果均不知的,竟对林如海假借病重之名携黛玉回扬州城里,没有一点的好奇之心么?如此想着,嘴上却说道:“劳烦姐姐替我打一盆水来,我想擦一擦身子。”紫鹃忙答应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好吧!作者承认,小开了一下金手指,但又内心觉得,其实也还好吧!(撩了撩头发,扶墙ING)希望没有惊到亲亲们O(∩_∩)O另外,作者比较喜欢写家长里短之类的事情,所以有些啰嗦,请不要嫌弃作者好不?(*^__^*)
  再,有一个重要问题要请教宝贝儿们,作者现在有两个方案,一个是让林如海死,出现一个儿子;一个是让林如海不死,没有儿子。诸位比较想看哪一种?(千万千万不要说,看到这里决定弃文了,这样作者会伤心死的。)看在作者这么勤劳的份儿上,是不?


☆、第三十三章

  这边喜莲正走进来;在黛玉床尾的纱帐里挂了两个驱蚊的香包,雪雁因笑着问道:“喜莲姐姐;这个香囊的味儿真好闻;比之素日里;我在贾府里头挂的那个,更要清新些。” 喜莲走到雪雁的床尾,也挂了两个香包在纱帐上,一边笑语道:“一般儿的驱蚊香囊里;不过是放了些藿香、薄荷、紫苏、菖蒲、香茅等物儿,我也是从沈大娘那里学来的,说是加些七里香;味儿便能清雅好些。不似原来有股子草味儿;竟呛得慌。”黛玉点头赞道:“这个味儿便很好。”
  雪雁看着喜莲;忽然笑着问道:“姐姐可是同紫鹃姐姐聊过我家老爷的事了?我瞧着她竟不疑不奇的样子。”喜莲回道:“是沈大娘和万大娘对她说的。只说林老爷本是病重之人,王爷因怕他拖不太久,故而便索性派船将他接了来。只是这几日不知为何,想是要见着林姑娘了,精气神儿竟好转了起来。”雪雁又问道:“紫鹃姐姐听了这话儿,也不曾起了疑心么?”喜莲笑道:“如今她已是林府里的丫头了,纵然起了疑心,难道还能回去与史老太君说些什么不成?”说着,便倒了两杯热茶,递给了黛玉与雪雁。
  黛玉接了热茶,侧头看着雪雁问道:“我瞧着这紫鹃,素日里最是个老实安分的,并不像是会乱嚼舌根之人。你又何必担心?”雪雁轻轻说道:“倒也不怕别的。只是怕她既如此一心一意的要跟着姑娘来,可会是老太太或者太太故意安排的?”说着,抿了一口茶,不禁沉思了起来。喜莲在一旁想了想,悄声说道:“雁姑娘既如此说,我便悄悄告知了几位大娘和丫头们,让她们多加在意就是了。”
  正说着,方家的和姚家的两人在屋外说道:“姑娘们都睡了不曾?”喜莲忙回道:“还不曾睡呢。”遂打开了屋门,将方家的和姚家的让进屋内。黛玉和雪雁坐起身,命喜莲倒了茶来。雪雁笑道:“今晚该着方大娘与姚大娘值夜么?”方家的说道:“你如今都已是个小姐了,还跟着她们一群丫头们叫我们大娘的?从此以后也该改改了,只叫姐姐就是了,倒还显得我们年轻些。”
  雪雁低头腼腆地笑道:“想是做奴才做得久了,总是不自觉的就忘了。”姚家的笑语:“只怕你原就是个富贵命的,此刻竟很该扭转了过来才是呢。”说着,偏头与方家的对 视了一眼。方家的笑了笑,也不言语,只是在房内四处看了看,因说道:“已是戌时三刻了,姑娘们也该早早歇着了。一应火烛宫灯等物,该灭的灭、该熄的熄。这江上风大,倘若一不留神走了水,竟是逃都不能逃的了。”喜莲忙答应了。
  黛玉不禁问道:“如今船已起航了么?我只当一点动静儿没有的。”姚家的笑道:“早已起航了。想是因着船大、驶得又慢,故而姑娘竟不觉得。”雪雁也是第一次坐楼船,掩不住一股子的兴奋之色,说道:“姐姐们有所不知,我与我家姑娘还是头一回坐这楼船呢,且因着如今已是离了贾府的,姑娘又是与老爷见着面儿了,只怕今儿晚上,竟是要乐得一宿难眠了。”
  方家的听了,笑道:“便是睡不着,好歹将那眼皮子阖上了,竟也能养些精神的。”因而又四处一看,只不见紫鹃和喜棠两人,遂问道:“喜棠与紫鹃两个呢?夜间寒露湿重又兼风大浪大的,在外头久了,只怕要伤风。”喜莲道:“我才看见紫鹃出门打水去了,喜棠则是在沈大娘的屋子里,说是要做一会子针线活儿呢,怕在这里点了灯,倒要亮得姑娘们睡不着觉了。”方家的点了点头道:“也罢了。我们且去别的地方看看。姑娘们也别太贪新鲜了,这船上的日子清苦,不必在那陆上,须得养足了精气神儿才是。”一边说着,一边便与姚家的走向门口。
  雪雁忽然起身唤道:“两位姐姐慢些走,既是说到紫鹃了,我还有一句话儿想问。”方家的和姚家的忙停了步,看了看屋外,见不曾有人走动,才放心的回过身来,说道:“雁姑娘请问。”雪雁又忖度了一会儿,方道:“姐姐们都是经了世面的人了,且看着这紫鹃可信么?”方家的与姚家的对望了一眼,缓缓的小心回道:“若说她是个可信之人,到底也是从那个府里出来的。可若说她是个不可信的,我冷眼瞧她,倒也是个老实人般儿的。”姚家的遂出了个主意,说道:“姑娘们倘若疑她,我这里有一句话儿:只别让她有事无事的,跑去王爷和林老爷那里也就罢了。”
  雪雁听了,立刻点了点头,说道:“姚姐姐说的在理儿。如今姑娘既已离了那府,又是王爷亲自接来的。她若要害姑娘,却是多此一举并无大用了。只王爷和老爷那里,还须提防着些,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黛玉听了,茫然不解道:“她自然不会害我,若要害,早起韩大夫开的那些药里,就能做了手脚的。”雪雁说道:“我既是已对你服用的人参养荣丸起了疑心的,倘若她还在你药里做些个什么手脚来,岂非是个傻的?”黛玉想着有理,便点了点头,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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