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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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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我破了他人金钱戒?那便是我造了恶业了。”

柳朴直认同道:“那些僧道,个个肥的流油,送给他们做什么?”

师子玄笑道:“柳书生,也并非个个僧道都是那般,你不要一棒子都打死,那是偏见。”

柳朴直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是,是。道长,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善济斋。”柳书生道。

“听名字,倒像是个行善的去处,可否仔细说说?”师子玄一听,来了兴趣。

“这善济斋,是本城几个大善人,集资开的善舍。主要供养那些家境贫穷的孤儿寡母,读不起书的学子。到了灾年,也会施粥救济灾民。”柳朴直有些不好意思道:“道长莫要笑话,我现在一无所有,也拿了这善济斋的救济钱。”

师子玄倒是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得人救济,未必低人一头,他日你有了能力,一样可以回馈,帮助更多的人。”

想了想,说道:“听你说来,这善济斋倒真是做善事的地方。俗话说好钢要用到刀刃上,这金钱送给了贪心人,也是被挥霍,不如送去那善济斋去做些实事儿。”

柳朴直也点头同意。

如此,两人就去了善济斋。这里是在郡城郊区,地方不大,只是一个寻常院落。

但师子玄进去一看,人可是不少。大多都是穷苦人家,还有无家可归的人,就在这里借居,领一日三餐。

两人一进门,就见有一个穿着白褂衣的中年人走过来,拱手道:“柳书生,你来了。可是来领这月的善钱?你等等,现在人多,我去帮你领了牌子。”

又对师子玄说道:“这位道长,你是来化缘的吗?请问需要钱资多少,先登记上道号,验过度牒,每月可得五百钱,可领三次。”

师子玄暗道:“只施舍三次,是为救急,不一味施舍。这是极好。这普善斋,就算名不副实,想来也不会太差。”

一念至此,师子玄道:“这位居士,我并非前来化缘,而是有事要商谈,可否请主事人说话?”

中年人道:“道长有什么事?我家老爷今日不在,有事和我说就行,道长可以叫我一声方管事。”

“既然如此,方管事,请借一步说话。”

方管事心虽好奇,但还是引两人进了内屋。

见没有旁人,师子玄掏出了钱袋打开,说道:“小道偶得了一袋金,却无处可用。听人说善济斋是真善之家,所以请方管事收下这袋金,也好帮助一些穷人。”

即使是经手不知多少金银的方管事,此时见一个道人突然掏出一袋子金递来,也是有些发愣。

师子玄怕这方管事误会,便道:“方管事不必为难,这金钱来路正当,并非赃物。”

“误会了,误会了,我知这不是赃物。”方管事回过神,苦笑道:“道长一个字卖了一秤金,这事早传遍了。我之前听来,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方管事神色正了正,一躬到底,说道:“道长不取分文,是真道德人。只是这钱财我却不能收。我家老爷早先立了一个规矩,这善济斋只出不纳,不收善款。”

师子玄奇道:“这是为何?善人送钱,也是发善心,为何不收?”

方管事苦笑道:“道长有所不知,早年倒是收了一些善款。但是钱财一多,就有人动了坏心,偷偷做了假账,将善款自己得去挥霍了。那时得利的是小人,我家老爷却背了黑锅,得了一个假善骗钱的名声。后来老爷痛定思痛,才做了决定,立了这个规矩。”

师子玄听了,也叹道:“做善事,也真不容易。”

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们不收善款,衣物等总是要收的。我且去衣店米店,订下等价的衣物、粮食,让店家直接送来善济斋,你看如何?”

方管事听了,喜道:“如此甚好!只是麻烦道长了,道长果真是道德人。”

师子玄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跟你们一比,小道差得远了。再说这钱也是他人假借我手行善。”

谈妥商定,师子玄和柳朴直就离开了善济斋,去寻粮店和衣店去了。

方管事送两人离开,暗暗赞叹:“这世间,真不缺善德人。”

正想着,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说道:“方叔,一个人在这里叹什么气?”

回过头,就见一个貌美的小婢,不解的看着他。

“谷穗儿,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家中伺候小姐?”

这小婢,正是那白家小姐的婢女谷穗儿。

“小姐被禁足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谷穗儿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好奇道:“方叔,你送的是谁?是老爷的朋友吗?”

方管事摇摇头,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谷穗儿暗暗称奇,暗道:“还真有人为测一个字,送了一秤金子?不过这道人竟然分文未取,反而送到了善堂,难道真是有道之人?”

想了想,心中一动:“小姐现在正在苦恼,不知如何解难。这道士既然真有道行,何不让小姐也去测上一字?”

打定主意,这小婢就回了白门府,直往那小姐闺房去了。

正是:世事难料岂由人,测字测人难测己。善缘千里一线牵,同行无缘终别离。

第三十九章争名夺利几时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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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儒生正捧读那本《紫府丹霄诀》。

那书童突然回来,进门唤了一声先生。

“你怎么回来了?”老儒生昨日吩咐书童跟踪柳朴直和师子玄,听到那道人一字要卖一秤金,万分吃惊,就吩咐书童今天一定要盯好,看看那道人是否真有道行。

谁知这刚过了正午不久,书童就回来了。

书童是一路小跑回来,浑身大汗淋漓,连喘了几声,才缓过气,有些激动的说道:“奇事!真是奇事!”

“什么奇事!”老儒生问道。

书童激动道:“先生,昨天来的那道人,真是有本事。今儿来了一人,真拿了一袋金,我见了,都是好金,满满一袋子。”

“什么?真有人去一秤金测一个字?”老儒生瞪大眼睛,说道:“那人测的什么字?道人又怎么解的?”

书童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怕被那柳书生和道人发现,就躲在一旁,只能看他们说话,说些什么却听不清楚。”

“废物!”老儒生暗骂一声,嘴上说道:“千金测字,只怕是这道人施的手段,找的托儿。当什么奇事?”

书童道:“先生啊,这不算奇,后面的事才算奇哩。”

“怎么说?”

“那道人,得了钱,自己没留下,一路去了善济斋。俗话说‘贪钱的道人假善的僧’,我就好奇,这道人难道还有不爱钱的?便去问了白家的许四哥,他告诉我,这道人还真是来送钱的,那白家方管事不敢收善款,这道人就说用金去折了等价的衣物粮食。”

书童顿了顿,又道:“我不信,就在那等着。先生你猜怎地?那道人和书生,竟真带了衣物粮食送了去。我数了一数,好家伙,足足装了九辆车,车车都是满满的。”

老儒生真是惊住了,暗道:“还真有不爱钱的道人?”

匪夷所思下,老儒生仔细一想,不由寻思道:“这道人莫非真是清修道德士?是了,也只有这种人,才不会把金钱放在眼里。”

一念至此,老儒生不由心生火热,说道:“走。带我去见那道人。”

这老儒,眼见机缘到了,也失了风度,拉着书童就要他带路。

书童惊讶看着老儒生失态的样子,说道:“先生,去不得了。”

老儒生急切道:“怎么去不得?”

书童道:“那道人说,一天只测一字,有缘的来,没缘的请走。可唬人了。”

老儒生暗道:“你这黄毛小儿,怎知道高人行事?这是结缘法,不识真人,怎得机缘?”

被这书童一说,老儒生反倒是平静下来,暗道:“高人行事,玄虚莫测。我若亲自去那柳书生家中求教,反是落了下乘。”

定了定神,老儒生说道:“等明日吧,我随你去见一见。”

书童好奇道:“先生,你也要测字么?”

老儒生一瞪眼:“问那么多做甚?”

第二天,老儒生起了个大早,书童带他一路奔那市集去了。

谁知到了市集昨天摆摊测字的地方,竟没有见到那道人和书生。

等了半天,那道人和书生才结伴而来,摆起摊,挂好招牌。

老儒生深深吸了口气,就要上前去结个缘,谁知他刚迈步,不知从哪里,呼啦涌来许多人。

只见这些人中,腰缠万贯三两人,口含金匙五六人,都是俗尘金钱客,只求千金换良言。

老儒生一下傻了眼,不由痛心疾首,心中呜呼道:“这些俗人,怎知眼前高人!拿这些俗物污真人眼便也罢了,何必坏我机缘!”

这老儒正在焦急,却不晓得师子玄早知他就在一旁。

“愿者上钩,今日却是等来了。”师子玄心中大定,暗道:“此时却是他急我不急。”

一旁,柳书生见了这些求字的人,有些傻了眼,呆呆的问道:“你们都是来测字的?”

这些人,都是家中富足的豪客,平日未必看得起这书生。但看在师子玄这“高人”面上,都十分客气,说道:“这书生,请了。我们今天都是来求字的。”

柳朴直奇道:“你们都是求字?道长测字,可是一字一秤金啊。”

听了书生的话,有一个富商笑了,说道:“书生,岂不闻金口良言?有道人,金口一开,千金难求。茶楼的戏子,就是唱干了嘴巴,也不过一个铜板的赏钱啊。”

这话引起了一阵轻笑,另一个富商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这位道长是有道人,真修行人。能得道长指点,一秤金算什么?千金我也出得起。”

有个锦衣玉袍的年轻公子道:“傅老五,你一个跑船的江湖人,装什么豪客?你能拿出千金又怎地?”

这公子,对师子玄拱了拱手,说道:“道长,我是云山郡人,来此地访亲。昨日听闻道长千金解字,又将字金买了衣粮,尽数送去了善舍,大为佩服。道长若是愿意,我愿去云山郡修一座道观,供养道长。”

这公子,真是财大气粗,解字算什么?是要将师子玄整个人都打包了去。

柳朴直脑袋晕晕

,真想不通这些人是疯了,还是有钱没地方花,真个不把钱当钱。

岂不知:金钱能使鬼推磨,莫能使磨反推鬼。若能钱财解万难,何来求神拜佛仙。

这些豪客正不着声色的恭维着师子玄,争那一字机缘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让开来!让开!”,就见来了两个差人,挂着腰牌,推挪着走进来,冷冷的问道:“这里谁人测字?”

师子玄皱了皱眉,暗道:“怎么节外生枝?”默默推算了一番,不由恍然大悟,暗自冷笑一声:“我不找你们麻烦,反倒是来惹我了,真当我好欺不成?”

站起身,行个道礼,说道:“正是贫道,你们是何人?有何指教?”

领头的差人上下打量师子玄,眯起了眼,冷冷说道:“你就是那个假道士?你骗人钱财,事主已经去衙门告发。你的事犯了,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

话音一落,就要拿人!

“住手!道长是真道德人,怎么是骗子?你不要胡说,拿人可需要证据!”柳朴直急了,连忙阻拦。

这差人冷冷道:“书生,你敢拦阻,莫非也是同谋?”

柳朴直怒道:“同谋什么?造反还是杀人?道长得了字金,分文未取,直接送去了善济斋,做了善款。这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我便是同谋,又怎样?”

差人哈哈笑道:“你这迂腐书生,怎不知‘画猫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跟你说,此人就是一个假道士,能有什么道行,发什么善心?你若不信,去公门查过,看看是否有这道人簶籍在册!”

柳朴直闻言一下愣住,蓦地想到当日入城时,师子玄的度牒的确没有官府大印,因此还被人拦阻在外。

见这书生不作声,差人还道他无言以对,一指师子玄,对众人道:“你们都擦亮眼睛,莫要被人骗了,此人不是真道士,在此骗财。昨日所为都是江湖手段,正是欲擒故纵。你们莫要上当!”

这差人一说来,这些争先恐后的豪客都面面相觑,一时都踟蹰起来。

蓦地,师子玄站起身,哂笑一声,指着差人道:“你说我是假道人,实在可笑。这道士,在道中,就是道人,哪用一纸文书?这且不说,我就说你来意不纯,怕是因为我一字卖了一秤金,有人眼红,要在这上面做文章,我怎不知!”

“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差人冷笑一声,心理却暗暗吃惊:“这道人,知道不少。”

柳朴直听了师子玄的话,也反应过来,勃然大怒道:“我明白了!哪是道长作假,分明是道长断了某些人的财路,有人要报复!”

昨天听那卖书老丈说起云来观中猫腻,这书生本就愤愤不平,今日又见人贼喊捉贼,书生意气一发,哪里还忍得了?

只见这书生,忽地扯过椅子,站了上去,大声道:“诸位,且听我一言。你们平日都去那云来观拜神,敬香种福田的钱,哪都用到修庙行善事了,大部分被那些道人自己挥霍了去。”

这书生,愤然之下,就将听来的话尽数说了去,因为心中愤然,原话也填了些作料,让人听来,更觉匪夷所思,怒从心起。

“平日敬香,只道是施的钱多,培福越多。听这书生一说,这都是谎话,是那观主胡言乱语,那我施舍那么多钱做什么?这敬香的钱到底敬了谁?”

众豪客顿时哗然,非但他们,连那些路过的寻常百姓都觉得自己是受了骗,纷纷议论起来。

师子玄神色变了变,低声道:“柳书生,莫要说了。凡事点到即可!”

柳朴直正沉浸在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世界中,哪会理会,说道:“道长且安心,此事交给我。”

话音一落,又对上那两位浑身不自在的差人,声色俱厉道:“道长昨日在这里测字,取了善金,今日你们就找了来。莫不是道长抢了那云来观道人的生意,就勾结官差,做个莫须有的罪名不成?”

非但这两个差人被质问住,连师子玄也愣了,暗道:“这书生平日愚钝不善言辞,今日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那差人恼羞成怒,喝道:“你胡说什么!在这里造谣生事,说什么勾结?我看你是自己臆测!先拿了你去衙门,看你再如何狡辩。”

这差人,管你什么牙尖嘴利,直接就要拿人。

有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这些差人,手里哪有干净的,会傻到跟你讲理?

柳朴直正与差人撕扯,忽听一人冷声喝道:“住手!”

横空伸出一只大手,电光火石间,抓住那差人的胳膊。

差人一惊,反身就要抽腰间跨刀,就见一人欺身到了身后,冷冷道:“莫要冲动,不然别怪我让你下不来台。”

差人不敢挣扎,又听此人道:“这道人不是假道士,是我家小姐请来的客人,只是还未去衙门盖印,不是歹人。”

差人冷静下来,问道:“你是什么人,敢担保吗?”

就听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我可以担保!”

师子玄寻声看去,就见一个黄衫白裙的女子,绰绰立在人前,黛眉间凝着一缕愁丝不减,不是那白漱姑娘更是何人?

第四十章愿守清清白白身

白漱一露面,这些本地的百姓都主动让出一条道,纷纷给白家小姐见礼。就是平日常积善德,才这般受人敬重。

白漱走上前,说道:“这位差爷,这位道长是我熟识,我可以担保,他是真道人,绝对不是骗人的江湖术士。”

这差人看到白家小姐时,神色微变,暗道:“坏了,这道人怎么还跟白家的人认识?听说这白家小姐已经许给了韩侯世子,这是一步登天,要得大富贵。他要保这道人,只怕不好做手脚了。”

一念转过,勉强笑道:“白小姐,我们也是接到有人报案,这才来看过。既然有白小姐担保,那是最好。”

这差人见今天是无法成事,也不纠缠,告了声得罪,转身就走。

柳朴直不依不饶叫道:“不说清楚,怎么就走了!”

这差人停下脚,回过头,眸子透出绿幽幽的光,冷然道:“书生,好好读你的书,卖你的字,小心祸从口出!”

柳朴直直感到一股寒气从头凉到了脚底,心底的一股义气一下子就散了。

差人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这人怎当得官差!”柳朴直只觉得一口闷气,萦绕在胸,十分难受。

柳书生暗生闷气,师子玄却心生震惊:

“这白姑娘,本是清福长寿相,才十几天未见,怎就福消气衰,面色无光?”

师子玄大惑不解。

这姑娘家,面容暗淡,眸中无光,眉中凝着一缕愁丝,当日品尝美食时那让人失神的玉容,今时也黯然失色。

师子玄暂收了心思,起身作揖,说道:“白姑娘,又见面了。”

白漱见到师子玄,也有几分欢喜,说道:“当日道长说有缘自会再见,没想到会这么快。这多谢了谷穗儿那丫头。”

师子玄想到那青衫婢女,不知因由,却也不问,说道:“白姑娘,是否遇到了难事?”

白漱点点头,也未说,先对身旁众人福了一福,说道:“我有急事请教道长,是些女儿家的私事,可否行个方便,多谢各位了。”

众人都连连摆手,说道:“白小姐请便。”,主动避让开。

几个外地豪客,也看出白漱和这位道长熟识,惋惜叹了一声,只能离开,等明日再来。

白漱走上前,掏出一个秀囊,放在桌上,说道:“道长,我没有现钱,只有这颗珠子,是件古物,价值尚可,是否能抵字金?”

这秀囊,近在眼前,尤有一股女儿家的清香扑入鼻中。

师子玄摇摇头,说道:“白姑娘,之前就说了。若是有缘再见,就是缘法。”

也不故作玄虚,说道:“这字也不用测,白姑娘,你将难事说来,世间事,世间解,不用问阴卜卦。”

白漱叹了一声,说道:“道长,我……哎,我也不知该怎么说,还是从头说起吧。就在三年前,家母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病来如山倒,只是三日,就倒榻不起,神志不清,一直发着高热。我和父亲请了许多郎中看过,都素手无策。后来因缘巧合,求请来了当世名医扁鸠先生。”

柳朴直在一旁“啊”的一声,说道:“神医扁鸠,我听说过,据说他是医中圣手,向来行踪不定,施针救治穷苦病患,从来都不收钱资。想必有他在,白老夫人一定是药到病除了。”

“柳公子说的是,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白漱苦笑一声,说道:“可是扁鸠先生来看过家母后,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柳朴直愣道:“这是为何?”

白漱苦笑道:“我和爹爹也是这样问,扁鸠先生只说了一句‘药医不死病,白夫人病入膏肓,药石之力已是无解。人间医术解不了生死玄关,若真还有一线生机,就去庙里拜一拜神吧。’。”

柳朴直皱眉道:“白小姐,你真去庙里拜神了?”

白漱点点头。师子玄突然道:“白姑娘,你拜的是哪一尊神,礼的是哪一尊仙,敬的哪一尊佛?”

“我哪认得,只是见庙就进,见像就拜。”

白漱姑娘回想当初,尤有泪光:“娘亲从生我时,就险些难产而死,养我这么多年,是多大的恩义,只求母亲能够平安无事。我没了办法,只能发愿求仙佛,只要能让母亲好转,我今世就誓愿守清净身,礼敬仙佛,大行善事。”

师子玄闻言,赞道:“白姑娘,你果真有大善根。是至孝之人。”

旋即皱了皱眉,说道:“只是白姑娘,誓愿不可轻说。愿心也不是胡乱发的。”

柳朴直却插言道:“白小姐,那白老夫人后来怎么样了?”

白漱擦了擦眼角,说道:“也许是我日有所求,当天晚上,我就梦到了一个骑牛的长者,说我有善福,又有愿心,会心想事成,来日还有大机缘。当时我不懂,就问他是谁,他也不说话,跟我作了个揖,就骑牛走了。我想追,却追不到。跑着跑着,就累的醒来了。”

师子玄心中暗暗吃惊:“这是哪尊真仙佛菩萨托梦?”

就听白漱继续说道:“等我醒来后,下人就来报喜,说母亲高热退了,已经清醒。那时我真的感谢上苍,让母亲好了过来。”

“大善!至孝之心,可动天地。白姑娘你善根不浅,白老夫人真有厚福。”师子玄礼赞一声。

柳朴直听的倒觉得匪夷所思,尤有不信道:“这听来太过玄虚了。”

白漱道:“柳公子,你说什么?”

柳朴直咳嗽一声,说道:“白姑娘,是否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或许是因为白老夫人之前吃的药才生效,并非是因那虚玄外力。”

这柳书生,因云来观和官府差人勾结之事,憋了一肚子气,现在连那玄虚仙佛都有些排斥。

白漱说道:“柳公子,你不知,那些来看过母亲的郎中,都是连药方都没开出来,母亲她一碗汤药也未曾喝下过。”

柳朴直“啊”了一声,惊疑中又是不解。

师子玄突然说道:“这事先不说。白姑娘,这跟你那难事有什么关系?”

“正要跟道长说来。”

白漱脸色一黯,说道:“自母亲病好之后,我就跟爹爹和母亲说起我那梦境,和当日所发的愿心。母亲和父亲听来,都心有所感,也愿意成全我的孝心誓愿。当日父亲也答应,日后我的婚事,便由我自己做主,是清修也好,是嫁人也罢,都不再过问。”

师子玄奇道:“白老爷和白老夫人都是开明之人,这是大好事,白姑娘怎就犯了难?”

白漱道:“这次我因事离家两个月,回来之后,不知怎的,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非但性情大变,还做主将我许给府城韩钦侯世子。”

师子玄奇道:“白姑娘,是否是白老爷不愿见你空守一人,怕你寂寥,所以才给你找的夫婿?”

白漱摇摇头,说道:“道长有所不知。若按家事,那世子是有爵位世袭,而我白家也是百年望族,倒也勉强门当户对。但我却不能答应。一来说,我早有愿心,誓守清白身。二来说,这韩侯世子,早就名声在外,为人贪欢好色不说,性情还残忍暴虐,据说韩家的婢女奴仆,早不知被他虐杀了多少。”

“还有这等恶人,怎就没人报官!”柳书生怒道。

白漱看他一眼,摇摇头,师子玄叹道:“这韩侯就是最大的官府,去告官让他处死自己的亲子吗?”

“王法,这还有王法了吗?”柳朴直喃喃自语。

师子玄没理会他,对白漱说道:“白姑娘,你今日所求,就是这件事吗?”

白漱点点头,说道:“正是。道长,请你直言相告,是否有办法能让我解脱此难?”

师子玄叹了一声,说道:“未必没有办法,但有前提。白姑娘,你与那韩侯世子是否交换了婚书?”

白漱点点头,说道:“婚书已经换下了。”

师子玄暗叫一声“坏了!”,心道:“婚书一换,姻缘即定。这姻缘律果,纠缠最深。任何修行人都不会插手此事。除了点化良缘的和合二仙,谁人敢插手这个?凡人都知道,宁破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是天大的业力。”

心中所想,面相即生。白漱姑娘也是灵慧人,怎看不出师子玄的为难,神色一变,凄然道:“道长,是否十分为难?罢了,我也是走投无路,还留一线希望,现在没了念想,我也不强求了。”

白漱姑娘心若死灰,师子玄心有不忍,说道:“白姑娘,先别灰心。且将你随身之物与我一件。”

白漱脸色微红,从脖颈上解下一个贴身的玉佩,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交在师子玄手中,尤带体温,有些不好意思道:“就这一件了。”

师子玄却没有多想,拿过玉佩,默请橙敕,运转法力,几滴甘霖入了眼中。

法目如炬,神光一闪,落在白漱身上。

猛然!

自这姑娘身上闪出一阵刺目白光,明晃晃,威仪光,放大光明,直射而来!

师子玄只觉眼睛一阵剧痛,眼中立时流下了血泪来。

第四十一章护法明光自有灵

“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眼见师子玄双目血泪两行,白漱吓了一跳,就要上前来扶。

谁知师子玄连忙后撤了一步,别过头,说道:“我没事,白姑娘,你请不要靠过来。”

白漱脸腾地一下,造了个大红脸。

柳朴直倒没注意,上前扶着师子玄,又惊又奇道:“道长,你这是……”

师子玄闭着眼,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做声。

魂识一跳,进了都斗宫。

一入都斗宫,师子玄哭的心都有了。

只见这青空之府,本是玄潭清幽,灵池八寸近九,半轮明月倒映水中。而此时竟是灵池降了四寸又余,月影虚淡。

那水下泥牛,本被祖师一尺降伏,定在湖心深处,此时被白漱身上的无量光一照,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白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身上有这么强的光明正法护持,怎就没人度她出离红尘修行?”

师子玄吃个大亏,损了道行,但也得了一个教训。

道行不深,莫要仗着自己有神通**,就随意观人根脉。哪怕是一个凡夫俗子,马夫乞丐,你怎知他不是**根之人?

法根深种,自有正法护持,不容旁人窥测。因为有一点微末道行,便去窥人根脉,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护法反伤。

幸亏师子玄已经脱了凡胎,不然这一下,必是双眼刺瞎,魂识重创。

所以这世间凡人,在修行人面前,也无需要胆战心惊,自觉低人一等。

人人身上皆有护法,只是善根不同,护法道行高低有别。

只要你是善行福厚人,就算是有修行人找你麻烦,只消你谨防小人和害命的恶人。那神通虚玄之事,反而不必担心。

师子玄这也是初出山门,祖师和两位师兄也未曾嘱咐,一切让他自己证悟。故而此次犯了错,吃了大亏,却也有所领悟。

有道行,修神通,依旧是芸芸众生之一,哪怕你成仙做佛,也休想为所欲为。

观空入静,调动灵池,梳理法田。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师子玄暂时压住翻腾的泥牛,定住灵池,暗道了一声“好险!”。

心有余悸,挥手招来了一枚真种,正是灵宝大乘经十卷正经中,第六卷,第三篇,第六解。

此经此篇,师子玄还未修习,这法门,需是大成真人之上,才能观修。

师子玄现在不是求法,而是寻了一篇外章。

上面记录的是一门护神镇压水火的灵宝炼制方法。

此宝名唤“六门镇神碑”,不惧水火,专定灵池法田,也就是在都斗宫中,起了一道“墙”,护住六门。

若他日再有此类情况,或是与人斗法,对方以邪术摄取魂识时,此灵宝可以抵挡一灾。

师子玄之前未曾与人正式斗法,仅有的两次动手也是干净利落,从未给人施法的机会。这一次被白漱身上的护身法光直破都斗,才让他警醒过来。

“灵宝炼制,原来如此费时费力。不但要寻到机缘玉器,还要种下法种。非但如此,还要用灵池温养,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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