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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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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却不动声色将床榻上的经卷合上,放回了书架。

但这哪里能逃过师子玄的法眼?

那册经书,分明是一门外道炼气术,唤作《紫府丹霄诀》,是一乘法门。

“这世间,果真是光怪陆离,什么人都有。文圣人立了儒门,弃神通而不用,不屑修习,哪想他的徒子徒孙里,竟还有仰慕神仙道之人。”

师子玄心生感慨,心中微动,却是想到了如何讨回那耕牛的办法。

第三十六章仙佛,本不欠这众生

“这位公子,不知看中老夫哪本藏书?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是。//”老儒生一时吃不准师子玄来头,便故作大方。

师子玄似无所闻,就在书架前背手浏览。

也不动手,也不翻书,只是走马观花。

不过一刻钟,师子玄回了座位,捧茶在口,慢声道:“老先生,你这里藏书虽多,但大多都是无用典籍。那本‘紫府丹霄诀’,还算勉强。”

“哦?公子还熟读道经?”老儒生眉毛一扬。

“不仅熟读,而且常颂修行。”师子玄似有感叹,说道:“本听柳书生说老先生这里藏书许多,想要借来一观,哪想到都是些寻常物。”

摇摇头,师子玄放下手中茶盏,起身道:“打扰老先生了。”

说完,在老儒生,书童,柳朴直三人呆愣的目光下,转身离开。

好半天,柳朴直才回过神,叫了声:“道长,等等我啊!”

他刚出门,又回头道:“先生,改日我再来拜访你。”

说完,就追了去。

老儒生也回过神来,茫然片刻,忽然问书童道:“刚才他喊那人什么?”

书童道:“好像是唤那人为‘道长’。”

老儒生心中惊疑,暗道:“道长?莫非此人是修行道人?只是这般年轻,能有什么道行?莫非是个江湖术士,来寻我下套?”

这老儒生,到底是人老成精,心中起疑。

但寻思片刻,又暗思:“我不过一个教习,除了这些书,也没什么值得让人费尽心机。”

用手抚摸那本《紫府丹霄诀》,暗道:“这本道经,的确是本珍藏。可是前朝国师遗留下来的丹经。这道人认得,或许他还真有些修行。”

老儒生一念至此,心中突生一团炽热:“我得这本道经,已经十多年,苦苦揣摩也寻不到修行方法,或许今日就是机缘来了?”

抬脚正要去将人追回,一跨出门,又犹豫了起来,暗道:“莫慌,莫慌。这道人来的蹊跷,也许是看中了我这道经,想要哄骗了去。且看看再说,看看再说。”

老儒生打定主意,对那书童道:“你去盯着柳朴直和那道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记下来,回来告诉我。”

书童不明所以,但先生吩咐,怎敢不从?立刻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师子玄背着手,悠哉悠哉出了学海书院的大门。

柳朴直从后面追来,半是奇怪半是埋怨道:“道长,你怎么突然走了?难得老师肯见我们,我也听你的未提及还牛之事。现在该怎么办?”

又道:“早知如此,还不如我来开口,或许老师听了我的话,能解了误会,这牛没准就还给我了。”

师子玄一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怎么?你这是埋怨我了?”

柳朴直尴尬道:“没有,没有,我也是一时着急,道长莫怪。”

师子玄怎不知他心思,摇摇头,说道:“柳书生,你就是求神拜佛帮忙,也要给些时日,何况是我这道人?你若不信我,那我不管便是。”

柳朴直急道:“是我说错话了,怎会不信道长?赔礼了,道长莫怪。”

这书生,急性子过去,知道师子玄与自己非亲非故,又对自己有恩,此事原本不必管。帮他是恩义,并非义务。

这一想来,柳朴直大为愧疚,连连赔礼道歉。

人心善变。总喜欢怨天尤人。

师子玄怎不知晓?只是他毕竟未证菩提心,做不到大成真人那般无性。心中一股闷气生来,却也感慨那些庇护众生的正神与仙佛的不易。

你想来,师子玄自己尚且被这愚钝书生气的够呛。那些神仙佛陀,被人天天求来,你也求,我也求,他也求,该回应谁?

但凡一件事不给回应,办不好,就会被人怨念。

柳朴直还是读书人,明白道理,依然如此。若换做市井中人,脾气暴躁的,只怕还要谤法骂道了。

师子玄看着车水马龙,行走此中的众生,忽然想说一声:“这诸天仙佛,本不欠你们,哪怕一柱清香。有缘的,入门修行,自有仙佛来度。无信的,自去就是,何故怨恨诟骂?”

心中碎碎念了一声,见柳朴直惶恐道歉,师子玄心中气也消了。

“行了,你也莫要如此。我既然答应帮你,就是缘法,成与不成,我也说不好,但也不求你回报,只希望你莫失平常心就是。”

师子玄说道。

“我知道了。道长,我们现在就回家去吗?”柳朴直挠挠头,心里也是一阵后悔。

“事还没办完,回家做什么?”师子玄笑了一声,说道:“柳书生,你不是说要去卖字吗?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这就去摆个字摊吧。”

柳朴直愣了愣,发现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道人打的是什么算盘,只能跟在他身后,往市井去了。

摆摊卖字,也容易,寻个空地,柳朴直去租了一张桌子,铺上白布,又取了纸笔墨砚摆上。

柳朴直这回学乖了,先问道:“道长,这字怎么卖?”

师子玄道:“那你平日都怎么卖?”

“平日都是写几个字,做个门面,有人看好了,拿钱取走就是,有特殊要求的,我再写来。”

师子玄问道:“你的字,能卖几钱?”

柳朴直道:“一张一个铜钱。若是书信,便贵一些,要三个铜钱。”

师子玄笑道:“你这字,卖的也太便宜了些。”

想了想,说道:“都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出手一次,

怎能让你把字贱卖了?”

一点宣纸,说道:“柳书生,我说,你写。”

“好,道长你说!”

这书生,磨好墨,提起笔,就如换了个人,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同了。就见一个说,一个在写,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十几个字写下来,一气呵成,大是不凡。

放下笔,柳朴直一抖宣纸,念起自己写的字,却是:

一字断福祸,二字化吉凶,三字道寿禄,一字一秤金。

念完,柳朴直呆愣片刻,说道:“道长,你这是要给人算命吗?”

师子玄道:“不是算命,只是测算,推演因果。”

柳朴直不知其中奥妙,似懂非懂道:“哦。不过道长,一字一秤金,这也太夸张了。哪里会有人要啊?”

师子玄道:“谁说没有?自会有愿者上钩。”

柳朴直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能说什么,将写好的字挂到了醒目的位置。

没多时,路过的行人看到,不由被这昂贵的“字金”吸引。其中好奇者上前问道:“你们哪个算命?”

师子玄抬眼一看,是个中年男人,看衣着,非富即贵。

中年男人又问了一声:“谁人测字?”

师子玄道:“是我。请问你可有字金?”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年轻人,我不是来测字的,也不信这个。只是好奇你这字金竟然敢要一秤金,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师子玄说道:“这位居士,请教一声,不知当今最有名的书法家是谁?”

中年男人想了想,说道:“南有苦竹僧,北有陈留仙,都是当世名家。”

师子玄又问道:“一字几何?”

中年男人道:“字字千金。”

师子玄笑道:“人家能卖千金,我只要一秤金,多便宜啊。”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道:“那两人是当世名家,卖多少金都不为过。我看这字,虽算不上是自成一家,但也有风骨,若是一两银钱,我就买下了。”

柳朴直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喜色,正要答应,却见师子玄摇摇头,说道:“对不住,此字只测不卖,若要测,请先付字金。”

中年男人听了,有些好笑,想要再说什么,却没有再说,转身走开了。

柳朴直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忍不住想要再说些什么,猛的想到之前的保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一下午,这“一秤金”着实吸引了不少人,但多数是好奇,上来询问,真正拿出一秤金测字的人,一个也无。

眼见天黑,柳朴直已经开始打了哈欠。

师子玄看了他一眼,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回了,明日再来。”

“明天只怕也是要白白苦坐一天。”柳朴直心理嘀咕,很快将摊子收了。

暂且不表这一道人,一书生在此卖字。

却说那随他们一路行来的白家小姐,此时却碰到了难事。

清河郡,白家。

这白门府,正是本郡豪族。自前朝起,就有数人为官,时至今日,韩钦侯统治七郡之地,白门府中也不乏做官领兵的俊才,百年望族,不是虚言。

到了这一代,白老爷虽不为官,但常年行善积德,在整个清河郡中也是有名的大善长者,许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白家老爷本是一个慈眉善目,德高望重之人,只是近来不知为何,突然却转了性情。

那白家小姐,刚回家中,正要去给父母请安。却见母亲从内室奔出,见女儿回来,就流下泪来,抓着女儿的手,哀声道:“女儿啊,你不该回来。你爹他已经疯了,我们走,跟娘回娘家去。”

白漱大吃一惊,爹爹和娘往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今日不知何故,竟要闹的要回娘家。

“娘,这是怎么了?”白漱一脸疑惑,拉着母亲连忙问道。

“你爹疯了。要将你嫁出去,他把你许给了韩侯世子。”白夫人流泪道。

“我爹要我嫁人?”白漱大吃一惊,一时也慌了:“怎么会?我爹早知我的心意,也答应我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怎么突然要将我嫁出去?”

“造孽啊!那韩侯世子,据说品行极差,你爹也不知道怎么,去了一趟府城,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白夫人垂泪不止。

“娘,你先别急,让我去见过爹爹,问过缘由。”白漱说道。

“还问什么问?你爹现在巴不得立刻将你嫁出去,婚书都送了去!”

白夫人恨声道。

白漱身子一晃,摇摇头,带着颤音道:“我不信。爹那般疼我,怎会这样做?”

不理母亲拦阻,提着长裙,小跑进了内院,面问白老爷。

听女儿询问,白老爷端着脸,也无往日和蔼,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寻常女儿家,像你这么大,早就生儿育女了,现在出嫁,能有人要,已是不易。这一次我去府城,见了韩侯世子,生的一表人才,正是你的良配。”

白漱脸色苍白,跪在地上道:“爹爹,我曾在神佛面前发誓,今生誓愿守清净身,行善救人,怎能自毁诺言?”

白老爷不以为然道:“那都是小孩子家的胡闹话,怎能认真?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你那婚书我已经差人送去,现在你已经算是半个韩家人了。”

也不理会自家女儿的哭求,慢声道:“这些日子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呆在家中,跟你娘学学如何相夫教子,去吧。”

白漱听了,只觉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第三十七章随缘点化,无缘耳旁风

第二日一早,师子玄和柳朴直又到了街市摆摊。

只是今日师子玄换回了道袍,那一字一秤金的招牌又挂了起来。

挨在一旁的是一个卖书的老丈,见到两人摆上摊,有些惊讶的对师子玄道:“昨日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个出家人。”

师子玄作揖道:“正是,见过老丈。”

老人笑道:“昨天我还奇怪,怎么两个书生也要去抢道士的生意,原来如此。小道长,不知你何处修行?”

师子玄道:“小道是个游方道士,暂时无修行的道观。”

老人惊讶道:“你不是云来观的道人?”

师子玄奇道:“云来观?是本地道观吗?”

老人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正是本郡第一大观,就在郡郊那云来山下。小道长,我看你替人解字测福,敢要一秤金,还以为你是在云来观中修行。幸好现在没有云来观的道人看见,不然一定会与你分说,你赶快收了摊走人吧。”

“我摆我的摊,与那云来观何干?”师子玄不解说道。

老丈看看左右,掠须说道:“你是外来户,有所不知。这道观,平日请香供养,卜卦测字,都是道观收取钱资的,你既是外来的道士,想要给人算卦,一定先要去打个招呼,不然得罪了那些道长,可是要惹上麻烦的。”

师子玄奇道:“请香的香钱,能有多少?卜卦测字,又怎么说?”

老丈嘿嘿笑了几声,也不说话。

那柳书生听的急了,说道:“老丈,你话说一半,凭地吊人胃口。”

老人看了一眼师子玄,说道:“小道长,我看你气质不俗,知你是个守信人,不会出去乱说,我便跟你说说这其中的猫腻。”

师子玄也十分好奇,作揖道:“请老丈指点。”

老人压低声音,说道:“若说这做生意,我们这些小本买卖的,可比不上那些道观佛寺。跟他们相比,人家那做的才叫一个无本买卖哩!”

“就说那香钱,这道观佛寺,卖的是粗香,细香,高香,檀香,请神香,奉法香……等等,种类不同,要价也不同。而且这香价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你别处买来的香,也不准你带进道观。”

叹了口气,老人说道:“你说这寻常百姓,去敬个神也真难。请个寻常细香,都要两个铜钱,逢年过节,勒勒裤腰带,请一柱高香,就要三十钱。那富贵人家,就更不用说了。”

老人啧啧说道:“我记得大年初一时,云来观开了法会,这第一柱香,就卖了千金,真个千金头香。”

柳朴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一柱头香,能卖千金?”

老人道:“这算什么?真说厉害,还是那大观主**时撞的第一钟。这撞钟的资格可是更贵哩。”

“撞个钟也要钱?”师子玄都觉得匪夷所思。

老人诧异的说道:“小道士,你还是不是道人?这法会撞钟,可是大增道行,经书上可是有记载的。”

师子玄哭笑不得道:“哪本经书说的?”

老人挠挠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是从那大观主口中听来的。撞了法钟,就算结不了仙缘,来世也能大富大贵。”

“胡说八道。”师子玄摇摇头,说道:“撞个钟就能大增道行,得道业,那道士还修行作甚?一个个都去撞钟好了。真有这般好事,还会让与他人?”

老人嘿笑了两声,说道:“有没有这回事,我可不清楚。你不信不要紧,总有人信,就算撞钟得道是假,真金白银总不是假的吧。”

师子玄沉默片刻,问道:“老人家,那这些收取的钱资,都用在了何处?是兴修庙宇,领神塑像吗?”

“修个庙宇,能用得几钱?十金不够,百金总是够了。”

老人摇摇头,说道:“那些信众善财,只怕是被观中道人得了去。”

柳朴直愤愤道:“这些道人,怎么能这样?这岂不是欺诈?官府怎么不管?”

老人呵呵笑道:“书生,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叫欺诈?你说让官府管,官府管什么?道人僧侣,一不用纳粮,二不用交税,老儿我都想去出家了。”

“米虫!都是米虫!”柳朴直站起身,愤然道。

老人感叹,书生愤怒。过了片刻,才察觉有异。

“道长,我说的可不是你,你莫要生气。”柳朴直突然发现他连师子玄一同骂了进去,不由尴尬了起来。

“小道长,我也不是说你,莫要见怪。”这老人也赔个

礼。

“我未生气。老人家你感慨有理,书生你骂的也有理。”师子玄吐出口浊气,感叹道:“没想到这道观佛寺清修地,也成了钱财收敛之地。钱之一字坏人修行,果真不假。”

师子玄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日后立了道观,于钱财事万万不可大意。钱财是为用而取,切记不能为贪而拿!”

想到这,师子玄对老人行礼道:“老人家,多谢你说了这些。让我有了警示,多谢点化。”

老人家茫然道:“你这道人,谢我做甚?我点化你什么了?”

过了一会,逛街的人渐渐多了,老人也没了谈性,招呼客人看摊去了。

二人也回了字摊,柳书生还是闷闷不乐,见师子玄老神坐定,忍不住问道:“道长。你也听了那云来观做的好事,你不想去管上一管?”

师子玄睁眼看了他一眼,问道:“要怎么管?”

柳朴直想了想,说道:“不如上告官府,让他们出面警告那些道人。”

师子玄说道:“你可以去试一试。不过我不认为会有什么用处。况且刚才那老丈也说了,人家一不抢,二不偷,只是暗占了香众的善资,官府能定下什么罪名?”

柳朴直一想是这个道理,又道:“那我们不如写个文,让戏楼的戏子唱出来,这样不正好接露他们的面目,让大伙都知道自己是上了大当!”

师子玄一听笑了,说道:“柳书生,你这么做,可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岂不闻一句俗语‘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柳朴直愤恨道:“我柳朴直堂堂男儿,会怕几个道人?”

“谁说只是道人?”师子玄道:“那些卖香的客商,官府的差役,你怎知与他们没有勾连?”

柳朴直沉默了片刻,认真道:“道长,难道就这样任由他们吗?我柳朴直虽然没有什么能耐,却不怕他。大不了交代这百十来斤,也要警示天下,来日未必不能留名青史!”

“柳书生!你这是求义还是求名!”师子玄不禁变色喝道。

柳朴直楞了一下,有些尴尬道:“一时说顺口了,自然是求义。”

话由心生,脱口而出,再怎么强调不能违了本意。

师子玄大皱眉头,暗思:“我已试了他两次,一次怨怪他人,可以说是一时糊涂,这一次一念不纯,却为求名。这般心性,真是能出离世间,随我潜修神道的护法吗?”

师子玄默默入了都斗宫,又耗了法力请动橙敕。

气图之中,依旧是赤气旺盛,大立此中,心想事成。

“依橙敕来看,与我有缘之人就在清河郡。我又只与这柳书生结缘,不是他还会是谁?”师子玄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想,暗道:“罢了。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日后寻个时机,再试他一次。”

一念至此,师子玄平静了心潮,和声道:“柳书生,一个人做好事无关大小,路见不平,可以出手相助。圣贤一说成仁,二说取义不假,但也说应当量力而行。有多大本事,做多大的事。”

这本是一句点化,柳朴直却有些心不在焉,暗暗想道:“道长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有些胆小怕事。话说的虽是有理,不做又怎么知行不通?”

心理这般想,嘴上却说道:“我晓得了。”

师子玄看了他一会,也没说话,闭目入了空定。

过了中午,柳朴直正趴在桌前呼呼大睡,忽然有人走过来,敲了敲桌子。

柳朴直睁开眼,擦了擦口水,含糊道:“谁要买字?”

待看清来人时,却一下愣住了!

这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昨日第一个前来询问的中年男人。

只见此人从腰间解下个钱囊,掂了掂,放在了桌子上。

哗啦一声,钱撞钱的声音传来。

袋口一松,滚落出几个金饼,竟都是上好金钱!

柳朴直何曾见过这些金钱,一时也被迷花了眼,脑袋一片空白。

一旁坐定的师子玄睁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居士,去而复返,是为何故?”

中年男人笑道:“我这人有些怪,好奇心太盛,不求个所以然,总是不能安心。小道长,这钱我已经带来,足够一秤金了。”

师子玄看了一眼那袋金钱,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取来笔墨,放上白纸,挥手请道:“居士,请想你心中所求,再写上一字。”

中年男人点点头,沉思了一会,提笔蘸墨,写下了一字。

第三十八章众生皆护法,护法皆众生

笔落墨印,润字显意。

这一个字,上士下口,是为一个吉字。

“这字中,取善意,解为顺求。但字中有‘口’,此人远行只怕会得口角。又得一‘士’,年时又逢戊己,此是‘人入土中’,是大凶之兆。凶中求吉,又求极数……《楔文集:阴识解》中说:意所求,可增益,不可满,不然盛极而衰。”

师子玄观字观意,眼不识,却明白了此人心中所求。

“此人所求,只怕非我力所能及啊。”

师子玄心中一叹,想了想,魂识跳出都斗,入了法剑之中。

用魂识观人,这一看,却吓了一大跳。

为何?

师子玄的魂识所观,只见那中年男人的头上三尺,竟然趴着一条蛟龙,青黄身,白理纹。

“此人竟有护法在身!”

师子玄大惊失色。

这世间,无论修行人,还是凡夫俗子,但凡有情众生,皆有护法。

护法,修正法,护善根,亦是互为增益,也是互法,取互为护法之意。

这护法,非是指定,而是因缘而定。

可以是地仙,鬼众,天仙,真仙,罗汉,菩萨,佛陀。

因人机缘根脉不同,自身护法也各不相同。

有的人,与灵物结缘,有一世生了清修念,就有护法护持,或是蛇仙,或是狐仙,或是其他地仙,因缘不同而定。

有的人,本不是修行人,也未曾生过修行的念头。但祖辈是积阴德的大善人,又发心修行,心中不舍子系,暗中护持,为其子系保佑庇护,也是护法。

而修行人,自身已在道中,冥冥之中有所感念,或是结机缘道侣相互扶持,互为护法,或是领正神为护法,一个积功德,一个增道行,互增善果。

至于天人之上的护法,道行神通具足,愿心也大,不只是某一个人的护法,而是众生的护法。

这也是为何有经文礼赞诸天仙佛无上功德,就是仙佛以**力,大智慧,护法众生,加持无上力,超脱拔苦。

只要你有一念修行,便可得仙佛护持。

而世间人,得护持,勤修正法,诵读法经,亦可反哺法界虚空,增善增益。所以说,世间人,也是诸天护法。

师子玄一观这中年男人震惊失色,是因为人身护法,一般都不在其身上显化。

因为凡胎毕竟有局限,骨络未通,法窍闭塞,承受不住**力。

长期如此,会损害精气神,短寿早夭。

“看这蛟龙,角长四寸,眼见就是化成真龙的道行,怎么这般不知轻重?”

师子玄十分不解,待仔细探查一番,才明白过来因由。

“这条蛟龙,竟是受了重创!”

师子玄这才恍然大悟,这中年男人头顶三尺上盘卧的蛟龙护法,神迷灵暗,被师子玄这般窥探都无所察觉,无非是真灵大损,无奈之下,只能在自身护法身上静养。

“原来如此。难怪我看此人虽是一脸福相,却气数大减,有夭命之兆。”

师子玄突然有些后悔,该不该对此人明言?

若是坦然相告,难保不会被牵扯其中。而且能够伤得了一条蛟龙,那人道行只怕也是不低,起码师子玄没有把握凭自己的能力降服得了一条蛟龙。

“原本是愿者上钩,哪想真钓上了一条蛟龙来。”师子玄暗自苦笑:“这一秤金,还真是难赚啊。”

师子玄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中年男人也在观察师子玄。

只见这道人,自看了他头顶一眼,先是震惊,然后是恍然,接着就是犹豫不定,不知在作何想法。

正奇怪时,中年男人忽听这道人作揖道:“居士。我道行清浅,这字实在是解不了。”

又对柳书生道:“柳书生,且将字金还给这位居士。”

非但柳朴直吃惊,连中年男人也大惑不解,暗道:“这道人是怎么回事,是真看出难处,还是欲擒故纵?”

心中不解,就直接问道:“道长,你若看出什么,不妨直说,这一秤金虽是不少,但也未放在我眼里。”

柳朴直也连连点头道:“是啊,道长。这可是开门的生意,怎能不做?”

师子玄瞪了书生一眼,对中年男人说道:“我也不骗你,并非解不了。而是不愿牵扯其中。”

想了想,便道:“有道说,真人不开口,一语便成谶。我也不与你多说,与你化个吉祥。你此番西行,虽未必心想事成,但可保平平安安。”

中年男人脸色猛的一变,惊疑道:“道长,你怎知我要西行!你真知道我有何难事?”

师子玄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也说的明白,化个吉祥而已。”

师子玄这般说,中年男人反倒深信不疑,拱手道:“道长这么说,那便承道长吉言了。”

师子玄正盯着中年男人头顶,只见他说了一声吉祥,那条蛟龙似有所感,睁开龙目,对着师子玄微微点头。

“惭愧,惭愧。居士且收好钱,愿你一路顺风。”师子玄将钱袋交还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摸着钱袋,忽地笑了:“一秤金换来一句吉祥,值了,值了。怎能收回?道长且收好,日后我若真消灾解难,还有机缘面见道长,那时再来相谢。”

拱了拱手,这中年男人放下钱袋,转身走了。

师子玄心中暗叹了一声,也未去追他,对柳朴直道:“柳书生,把钱收起来吧。”

“这就得了一秤金?”柳朴直捧着钱袋,真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师子玄掂了掂钱袋,皱眉道:“好像多了一些。”

书生道人卖一字,得了一秤金,这消息就如同长了腿一样,不过一会功夫,就传遍了整个郡城。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就不乏跟风的人。

有几个过路行商,也不缺钱,听了这奇事,就捧钱来求字,师子玄却道:“一天一字,今日缘已结了。若想求字,明日再来。”

说着,就让柳朴直收摊走人。

众人面面相觑,大是不解,暗道:这道人有钱不赚,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收摊回去的路上,师子玄路过钱庄时,进去用金饼兑换了些碎银。

师子玄将碎银交在柳朴直手中,说道:“这是

你的字金,你且收好。”

柳朴直怔怔的看着师子玄,结结巴巴道:“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一字一秤金吗?”

师子玄奇道:“那人来买你字时,开价就是一两银,如何一秤金?”

柳朴直不假思索道:“怎么能不是?分明是一秤金?”

师子玄说道:“一秤金不假,但并非你我所有。那人求我解字,虽心有所求,但此人并非真是信我,而是早有决定,但求一句心安。所以这些金不是与你,也不是与我,不应你我所得。”

柳朴直真不知此时是什么感想,是不舍,是认同,还是难以理解?

好在这书生是读书人,拧了半天,才降住贪心,点点头,说道:“道长说的有理,只是这些金,该怎么处理?”

怀抱金袋子,路行闹市,真有些烫手。

师子玄想了想,说道:“原本我是打算送到庙里,供养僧道,但之前听老丈一说,我反倒犹豫了。没有清净心,若得了这些钱财,生了贪念,岂不是因我破了他人金钱戒?那便是我造了恶业了。”

柳朴直认同道:“那些僧道,个个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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