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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风流(1-259) 林家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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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四周纷纷而来的,或赞美或鄙夷的议论声。冯宛越听越是心惊。以往卫子扬没显才华时,便是有人对他指指点点,那声音也不过一二个。可这一下,这非议之声直是铺天盖地而来。一句句恶意的嘲讽尖刻的话,完全可以把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人逼疯。
冯宛急急说道:“走,出东门。”
第五十章 相劝
马车朝着东门驶去,这一路,不时有盔甲上血迹与泥土染成一色的军士冲来,看他们大声谈笑,神采飞扬的样子,显然这一次的战胜,令是他们极有成就感。
来到东城门处时,五殿下率着幕僚将领一冲而来,冯宛瞪大眼一一看去,见没有卫子扬的身影,急声道:“出城。”
“这,夫人?”不等驭夫置疑,冯宛再次断然命令,“出城。”
“是。”
马车驶出了城门。
约走了五六里后,前方的官道处,出现了一辆缓缓行驶的马车,在那马车旁,只筹拥着二三十个军士。
相比这一路上兴高采烈的军士,前方的这一队人马,沉静得出奇。
冯宛的马车迎了上去。
马车刚停下,冯宛的声音便从车中传出,“元城故人,想见过卫君。”
她的声音清脆,前面的两个军士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过来吧。”
“是。”
冯宛的马车驶了过来。
车帘一掀,冯宛从马车上跳下,她轻步走到那辆马车旁,福了福,“妾想上车,可否?”
她问的人,如其是左右的军士,不如是车中人。
好一会,马车中传来一个沉默中带着沙哑疲惫的声音,“进来。”
“是。”
冯宛爬了进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马车中的少年,并不是奄奄一息地卧于车中。他坐得笔直笔直,一身黑色镶着金花的绸衣,薄如蝉薄地贴在身躯上,便是胸口处缠紧的,被血染得通红的白缎,也因主人的风姿,显得几分妖艳。
少年绝美的脸上,色泽有点过白,他薄唇紧抿,凤眼斜飞地睨了冯宛一眼,举起酒樽晃了晃,随着少年的动作,一头墨色长发披泄飘荡,“也只有你这个妇人会来。”
他含着笑,眸光似有情似无情,动作优雅中见邪魅。
可冯宛听到他的声音,却有点想哭:是的,明明打了大胜仗,明明一展才华,愿意前来迎接他这个大功臣的,满城满天下,却只有自己一个妇人!
便是五殿下,也因他的大才生了不安吧?因此抛下重伤的他,因此不曾召令大夫随侍他左右。
她爬到他身边蹲下。
伸手拿过他的酒樽放在一旁,冯宛垂下双眸,低声说道:“我刚才被我那四妹强令入宫,后来遇到大公主陈雅,她想甩我耳光,我避开了。”
她抬头看向卫子扬,目光晶莹剔透,哑着声音,冯宛低低说道:“凤凰翔于天宇时,得承受火焚之苦。”
“你这妇人要说什么?”
卫子扬哑然失笑,他懒洋洋地说道:“你是来恭喜我?还是来可怜我?”
面对他的嘲讽,冯宛摇头。
她再次朝他爬出两步。
爬到他身后,冯宛坐直,轻轻解下绑在他胸口的白缎。白缎刚一脱下,血如溪水汩汩渗出。冯宛连忙取过另一条白缎缠紧,一边绑,她一边低哑地说道:“凤凰一飞冲天前,总不免要承受世人的白眼。”
刚一绑好,她便忍不住伸开双臂,这般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搁在他的肩膀上,冯宛道:“从来,不被人妒是庸才,郎君身有箭伤,万不可因庸人之妒动了怒火,而有周郎之撼。”
她说的周郎,是三国时的周瑜,他便是受了箭伤后又怒火攻胸,以致三十来岁便送了命的。
冯宛死得早,她不知道后来卫子扬的情况如何。
可在梦中,他也是首战之后,被世人的取笑指点激得吐了几口血的。她深刻的知道,这般吐了血后,就算有良医良药相随左右,这一生也养不回来了。
卫子扬终于收起了他那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伸出手,想要扳开冯宛抱着自己的手。
刚一动,冯宛便反手握住了他。
这手,柔而绵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暖,卫子扬的手僵住了。
他任由她暖暖地握着。
这时,他听到身后的妇人,软软的,低低的,哀求地低语声,“求你,无论他人说些什么,一笑置之,可以吗?”
听到她声音中的轻颤,卫子扬哧地一笑,他讥嘲地说道:“你怕我气死了,从此无人庇护你?”
良久,冯宛低低地应道:“是。”
这个答案,让卫子扬又蹙了蹙眉,他把冯宛的手一甩,冷冷说道:“你多虑了,卫某人何许人也,岂会被庸人所激?”
冯宛要的便是他这一句。
她轻应一声,慢慢退到马车角落里。
沉默良久,冯宛低低地说道:“五殿下正在争夺皇位,此战之功,必须归于他。”她抬起头来,娓娓而谈,“小郎面圣时,千万记得说,正是得了五殿下地指点,才有此战之胜。”
卫子扬盯着她。
他的薄唇微抿,眸光艳而媚。
直过了一会,他突然问道:“你还懂什么?”
冯宛被他灼灼的目光逼得低下了头,她轻声说道:“回去后,还请小郎给我出一口气,朝那大公主阿雅扇一巴掌!”
她抬头,“可好?”
卫子扬笑了,这一笑,他那绝美的脸便如霞光四射,华美难言,“好!”
他向后一仰,也不顾因为这个动作,胸部伤口迸裂,转眼白缎变成了红缎。
盯着她,他慢慢说道:“跋扈,不懂为人处事,虽有军事大才,仅一将耳。”顿了顿,他的声音轻细如春风,“你想我这样吗?”
冯宛低头,“是。”
在梦中,他这次胜后,本也是凶险的,可他被世人的指点激得吐了一口血,虽然身体大败,可也因此让上面的人放下心来。
这一次,她不能让他吐血,她只能用另一种方法来使上位者安心。
毕竟,统治这个地区的陈氏胡族,建国不过三四十载!而他们的祖先,在卫子扬这般大时,还不曾有如此军功。
毕竟,这是一个有了武力,便可以独霸一方的时代!
一只手伸出。
它握起那酒樽,自己轻抿一口后,把它送到了冯宛唇前。
斜长的凤眼魅光流动,血色隐隐,“喝下去。”
冯宛看了他一眼,对上绝色少年那流光溢彩的眸子,她头一低,就着他的手,把那樽中酒一饮而尽。
饮尽后,她匍匐而下,“主公,阿宛先走一步。”
她朝外面吩咐一声,下了马车。
望着冯宛的马车激起的尘土,卫子扬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抚着刚才自己喝过,冯宛也喝过的樽沿,低低说道:“我真看不透了。”
第五十一章 要求
冯宛的马车急急地赶回城中。
从东门进入时,这里已挤了不少的女郎。这些人都是听到卫子扬大显神威,赶来看美男风采的。她们正兴高采烈地交谈着,口口声声说的是卫子扬的美貌,以及他与五殿下的关系。至于这一次大战得胜,女郎们和众人一样,并不相信卫子扬有多少功劳。
马车一驶出东门范围,冯宛便吁了一口气。
当马车驶到正街道时,朝日头望了一眼,冯宛道:“我们也看看热闹吧。”
“是。”
马车刚找个位置停下,东门方向便响起了一阵喧嚣声。
那喧嚣声中,更多是女子尖叫声。
渐渐的,喧嚣声越来越近。
驭夫叫道:“夫人,卫家郎君进城了。”
冯宛回头看去。
果然,卫子扬的马车进城了。
相比起马车中的寂静,以及两旁军士的严肃,四周地叫嚷声直是不绝于耳。
一个中年文士冲了出来,拦着马车大叫道:“卖屁股的小儿,行军打仗那是丈夫之事,你莫要不知羞耻。”
那中年文士刚被亲友扯下去,人群中又传来一个尖哨的叫声,“就是就是,卫姓小儿,好好的侍侯你家五殿下就可以了,何必冒这种军功?”
。。。。。。。
乱七八糟,刻薄得让人发指的笑骂中,冯宛咬紧唇,瞬也不瞬地看着马车中,想道:你一定要撑住。
他一定要撑住,无论如何,也要撑住。
在众人地指点中,马车中没有一点动静,倒是两侧的军卒,一个个气得脸色紫红,破口大骂。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冷冽的声音终于从车中传来,“走快点。”
这冷冽的声音是那么平静,那么淡漠。
这种平静冷漠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
众军卒本来涨红着脸,气得要吐血了的,这时都是心头一静。他们同时应了一声,筹拥着马车急急朝前方冲去。
他们这一走,四周的骂声更刻薄难听了。
目送着扬尘而去的马车,冯宛垂眸,暗暗想道:难怪,他后来会这样!
这时,一个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从身后传来,“连对功臣都如此羞辱,哎。”
那声音一落,另一个声音传来,“这姓卫的好城府!假以时日,只怕难以压制了。”声音同样很低。
冯宛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身影匆匆离去。
坐上马车,冯宛道:“回家吧。”
“是。”
赶回赵府时,众女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卫子扬大胜得归的事。看到冯宛走来,她们便是一静。
眉娘率先走来,她担忧地问道:“夫人,你进宫了?”
冯宛淡淡应了一声,一副不想再说的样子。
眉娘闭了嘴,妩娘连忙凑上,她细心打量着冯宛,见她的表情实在看不出喜怒,便小声问道:“主母,我家人给了一点钱帛,我想用来开三家店面,你说做什么的好?”
她也不是在问冯宛,说到这里,便自己回答道:“大伙都说粮食稳,我想卖粮,问了夫主,他也说行。”
卖粮?
不久后就有一场大仗,朝中粮草不济的后果,是直接征用这些店里的粮食——过了大半年,才还了不到一半的,掺了砂子的陈粮。
其实,朝权稳定多年,世人对胭脂水粉,美食晋裳等奢侈品的喜受与日俱升。前一世时,她租下的两家店铺做的便是晋裳和水粉生意。因赶对了时机,生意十分好。
微微一笑,冯宛道:“夫主既然说好,定是好的。”
“夫人也赞同啊?”妩娘得意的一笑,转眼她还是说道:“夫主说,夫人是有眼力的。夫人,这样真行?”
冯宛浅笑道:“还行吧。”
妩娘其实主意早定,得到她的答案后,得意一笑,摇晃着走了开去。
妩娘走了,弗儿一直苍白着脸,亦步亦趋地跟在冯宛身后,显得神不守舍。
回到房中,她也是缩在角落里,一副心事不宁的样子。喝一杯水,直叫了两次才听到。
冯宛知道,她是忧心她母亲的病。前一世她去看过弗儿的母亲。那妇人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常年饥饿,日积月累体虚气肿。治好容易,可那些补药,光是一两人参所需要的花费,便有点骇人。
淡淡地瞟了一眼弗儿,冯宛不再理会,她闭上双眼,默默背诵起周氏兵法来。
品味再三后,弗儿低细的声音传来,“夫人?”
见冯宛回头,她小声提醒,“郎主知道夫人进了宫,说是夫人回来后去见他。”
“行!”
冯宛应了一声,朝着门外走去。
弗儿站在后面,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唇咬了又咬,直沁出了血,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出了房门。
不过这时,赵俊也入宫了。一刻钟前,冯芸又把他叫了去。
赵俊不在,冯宛转身便向回走去。
才走了两步,一个急急的声音传来,“夫人,夫人。”
冯宛回头。
唤她的正是眉娘。
眉娘小碎步跑到冯宛面前,急急地说道:“夫人,我一个镯子不见了。那是一个金丝白玉镯,相当贵重的。可是,它不见了。”
她说到这里,见冯宛怔怔地看着自己,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连忙哭道:“夫人,定是什么人把我那镯子偷了去,你要替眉娘做主啊。”
冯宛蹙眉,“你知道被人偷了?去抓住不就是了?”
眉娘噎得眼泪都忘记掉了,她无力地哭道:“夫人,这,这眉娘哪里知道是谁?”
冯宛又说道:“那,你说如何是好?”
眉娘咬着牙说道:“我想搜房。”
望着眉娘一本正经的样子,冯宛嘴角一扬。
在眉娘哭得越来越伤心中,冯宛徐徐说道:“便是被人偷了,夫主若是说此事休得再提,眉娘又当如何?”
嗖地一下,眉娘抬头错愕地看着冯宛。
对上她惊愕的表情,冯宛笑了笑,转身离去。
见眉娘呆呆地站着,一婢跑过来,小声问道:“夫人不允?”
眉娘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不允。”
“那夫人允了?”
眉娘再次摇头。她看着冯宛的身影消失在角落处,惊骇地想道:夫人似是什么都知道!她这样说,是提醒我现在不能跟妩娘做对么?
第一次,眉娘对冯宛,产生了一种敬畏。
第五十二章 好算盘
傍晚时,赵俊回来了。
他沉默地走进来,低着头蹙着寻思,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几妾见到他这样,挨上前想说什么,对上他的脸色,又打了退堂鼓。
妩娘这几天很得赵俊看重,见眉娘退后,她便凑了上去。
小心地挨着赵俊,妩娘关切地问道:“夫主,发生什么事了?”
声音一落,赵俊抬起头来。
他似是没有看到站在一旁的妩娘,脚步一提,匆匆冲向冯宛的房间。
正好这时,冯宛也出了门,他冲在她面前,蹙着眉头急急说道:“宛娘,你知道今天皇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顿了顿,他说道:“我与大公主说话时,那个打了胜仗回来,刚被太医诊治过的卫子扬正好路过。你说可不可笑,这家伙大摇大摆地过来,对上大公主时,不但不屑一顾,还给了她几个白眼。大公主那性格,哪里受得了这个?当下她说了几句骂人的话。宛娘,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俊沉声说道:“结果,那姓卫的一冲而来,扬掌便给了大公主一个耳光,那耳光重啊,直打得大公主在地上滚了两滚,嘴角都溢出血来了。。。。。。现在皇宫里估莫还在闹着,我是偷偷溜回来的。”
他望着冯宛,一脸担忧,“宛娘,在五殿下争太子的这个时候,姓卫的倒行逆施,跋扈至此,你说会不会影响五殿下的前程?”他又说道:“而且,有不少人知道,我是走了卫子扬的门路的,宛娘,为夫真担心。”
站在赵俊的身后,妩娘睁大眼睛瞪着这两夫妻两人:原来,真有了什么事,夫主还是习惯性的询问他那夫人啊。
冯宛朝妩娘瞟了一眼,摇了摇头,道:“夫主休得担心。大公主再了得,也不过是一个公主。一个妇人而已,颜面削了就削了。卫子扬刚立了大功,现在出这事,最多功过两抵。至于五殿下,他杀贼有功,哪会有事?”
赵俊寻思了一阵,点头道:“说得不错。”转眼,他长叹出声,“那卫子扬也太跋扈了。堂堂公主,他想打就打,还打得这么狠。害得大公主那么可亲的一个人,半边脸都肿了,以后少不了被人嘲笑,这可如何是好?”
提到大公主时,赵俊的神色中,不免有着洋洋自喜:天下间的男子都这样,如果一个身家不凡的女子喜欢他,看重他,他就免不了要洋洋自得。如果那个女子非要嫁给他,那他就会觉得自己相当相当的不错,就会很容易轻践患难之妻的爱意和温柔。
冯宛怔怔地看着他,忖道:前一世时,我一切满足他,我永远把他捧得高高的,是不是他后来如此,实是因为被我宠坏的缘故?
赵俊感喟一阵,见冯宛盯着自己表情怔怔的,诧异地向她看来。
突然中,他记起了另一件事。
当下,赵俊认真地盯着冯宛,说道:“宛娘,我们进去,为夫有话说。”
“好。”
冯宛依然是从善如流。
两人来到书房坐下,打量着细腰不堪一握,墨发玉肤,风姿实是动人的冯宛,赵俊以商量的口吻轻声道:“宛娘,今天我见到四姑子,说了一会话。”
他沉吟一会,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四姑子的话有理。在这都城,我们真正的亲人只有她。毕竟是一家人啊。便是有一天四姑子得了富贵,外人提起她,知道宛娘你是她的大姐姐,话里话外也在尊敬三分,忌惮三分。”
他加重了语气,“四姑子说得对,这就是势!这就是我们做为亲人,能共同享用的势!”
他伸出手,轻轻按上冯宛的手背。
肌肤相触,赵俊摩挲了两下,似乎直到现在才发现,妻子的肌肤如此美好,直让人垂涎。
于是,他看向冯宛的眼神,又温和了一分。
低叹着,赵俊说道:“宛娘,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从今天起,我们与四姑子不可再争那些意气。”顿了顿,他命令道:“她如果有召,你就马上去见。便是被什么人说了一句打了一下,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你一个妇人,要那么多颜面干嘛?宛娘,你以后得记着,你只需要保住你夫主我与四姑子的颜面便够了。毕竟我们有了富贵,你就有了富贵。我们失势,你也什么都不是!”
见冯宛不说话,赵俊皱眉道:“我的话,你听到没有?”
冯宛轻轻恩了一声。
赵俊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对了,四姑子说,再过几日她会约你到宫里去一趟。到时会见到一个贵人。在那贵人面前,你得多说四姑子和大公主的好话。你对那贵人便这样说:你就是拿了四姑子蓝月镶云佩而已,她要就要罢,居然还打骂你这大姐。”说到这里,赵俊有点口干,在宫里时,冯芸说得是相当有说服力。哪里知道经他这么一转,语气便显得干巴巴的了。
不过只是说服冯宛而已,赵俊还是有自信的。
慢慢的,冯宛抬起头来。
她怔怔地看着赵俊。
不知不觉中,她有点想笑,事实上,她的唇角,也露出了一抹浅笑。
蓝月镶龙佩?陛下赐给冯芸的物事中最珍贵的那个?价值千金的那个玉佩?
要她承认她拿了四姑子的蓝月镶龙佩?
把堂堂陛下所赐的宝物偷了?还别说,这样的罪,被冯芸再三责骂也罢,被大公主当胸踢了一脚也罢,都还算轻的!
便为了眼前这个,为了冯芸的功业,为了讨好大公主阿雅,她要把自己说成小偷,说成泼妇,说成蠢物,不仅绝了那贵人的路,还要把自己往死路里逼么?
这如意算盘真是好啊。
冯宛静静地看着赵俊,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来在赵俊和冯芸的眼中,自己竟蠢到了这种地步?也是,她一个外宅妇人,哪里知道蓝月镶云佩是什么东西?他们只是用一种瞒骗的手段,引着自己上当而已。
也许是冯宛的目光平静得诡异,赵俊皱眉道:“你看我做什么?”
冯宛收回目光,轻声问道:“夫主可知,那蓝月镶云佩是什么东西?”
赵俊摇头,他不在意地说道:“不就是一件腰佩?四姑子说了,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只有这样说,才能让大家都好。”
对于赵俊,冯宛还是了解的。她听得出来,赵俊是真不知道那蓝月镶云佩是什么东西。
赵俊不愚蠢,他之所以毫不犹豫地同意冯芸的要求,只是因为,他从心底就没有为冯宛考虑过一丝半点。
冯宛站了起来。
她衣袖一拂,缓步朝外走去。
赵俊没有想到她二话不说便抽身走人,不由心头火起,瞪着她,赵俊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宛慢慢回头。
她含笑看着赵俊,纱窗口透过来的夕阳光中,冯宛白细如瓷的肌肤,带着一种艳色的冷漠。
望着怒气冲冲的赵俊,冯宛徐徐说道:“蓝月镶云佩,乃先皇在陛下二十岁时所赐之物。这玉佩甚为奇异,佩身晶莹如蓝月,置于水中,可见白云若隐若现,实千金不易之巨宝。”
在赵俊瞪大的双眼中,冯宛淡淡说道:“夫主以为,妾身偷了陛下赐给冯美人的如此巨宝,那位贵人会如何看待妾身,看待妾身的夫主你?陛下又会如何看待妾身,看待妾身的夫主你?”
她知道赵俊这人自私,因此两句话中,都重点点出“妾身的夫主你”!
赵俊听到这里,脸色大白,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冯宛转身,她轻细的声音幽幽而来,“夫主,冯美人,很可怕啊。”
第五十三章 强请
这时;赵俊反应过来;他叫道:“不对;蓝玉镶云佩不是四姑子说的;是。。。。。。”
冯宛看着说不下去的赵俊;幽幽地说道:“是大公主说的;对不对?”
也是;冯芸虽狠;可这样陷害亲人的事;她还是怕惹火烧身的。真正狠得无所忌惮的;还是那个大公主陈雅。
现在的陈雅;与冯宛还没有什么不可解的仇恨。她用这招;只是任性惯了;轻践他人惯了而已。
赵俊苍白着脸站在原地;眼看冯宛拉开了房门;他急忙上前一步;陪笑道:“阿宛。”
唤住冯宛;他沉声说道:“为夫也没有想到那蓝玉镶龙佩如此贵重。”这时的赵俊;眉头深皱;薄唇抿得只剩一线。
又走出几步;来到冯宛身后;右臂环着她的腰;他咬牙叹息;“这事是为夫草率了;幸好宛娘博学。 ”又恨恨说道:“亏我听到那些话;还深以为然!”
想了想;他疑惑了;“宛娘;你怎么连蓝玉镶龙佩都知道?” 冯宛没有解释。
她樱唇轻咬;白晰的脸上还带着一种受伤的冷漠。久等不到答案的赵俊;抬头见到她这样子;干笑了两声。
他松开手;退后一步;几乎是突然的;朝着冯宛深深一揖;嘻皮笑脸地说道:“宛娘;为夫错了;幸得宛娘聪慧;才没犯下大错。”
说罢;他贼兮兮地抓起冯宛的小手;在手背手腕上胡乱亲了几口。
冯宛木然地任他亲吻着。
这个夫主;真说起来;比时下很多胡人丈夫好多了。那些胡人丈夫她是见过的;粗鄙不文;穷困潦倒地对妻子打骂是常事;混得好些的;把妻女亲手送到上官塌上也是常事。
赵俊本身长得不错;又是这种能放下颜面对女人温柔小意的性格;才惹了那么些女人喜欢。
在这个时代;哪个女人能指望丈夫真心爱惜自己;疼宠自己?便是明知道夫主不好;可他只要有一分 好;女人就会心存幻想;就会想着有一天;自己的付出会得到他的真心回报。
如果前一世;冯宛不是落到一个惨死;此刻心也不会这般冷着。
在赵俊一边亲吻一边朝她贼兮兮挤眉弄眼中;冯宛垂眸;她疲惫地说道:“夫主;她们实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温柔地说道:“夫主你也累了吧?宛娘现在不怪了。”
微笑着;她轻推他;“出去吧;绢儿来了;夫主还不曾与她说过话吧?妩娘忙里忙外的辛苦着;也在等着夫主呢。”
赵俊任她把自己推开了房门。
站在门外;望着站在阴影下的妻子。虽然黑暗着;她的双眸却明灿如星辰。那细细的腰肢;那挺立得笔直而雍容;却有着无法掩饰的脆弱的身形;总让他的心;一次又一次被引是跳动。
可不知为什么;他每每想再上一步;她美丽温柔的眸底;便会有一种冷漠激得他浑身不适。
现在也是这样;他知道自己的提议伤害了宛娘;原是想今晚陪陪她;好好补偿补偿的;可她眼中的冷漠他真不喜欢。
再一次;房门被带上。
盯着房门;赵俊正准备叫开;眉娘娇滴滴的;掐得出水来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夫主——”
尾音拖得老长;是他所喜欢的全心全意的仰慕。
赵俊紧蹙的眉头松了些;他盯着房门;想道:快二年了你还没有孕;我就不相信你真不急!
这样一想;他心情好了不少;转过身;一手捞过眉娘的腰身;很快的;妩娘也过来了;绢儿也靠得近近的;眼巴巴地看着他。
赵俊左拥右抱;哈哈大笑几声。那朗朗的笑声;清楚地飘到冯宛的房中。
赵俊一边朝紧闭的房门瞟去;一边寻思着:蓝月镶云佩?大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四姑子呢;她的心意 究竟有几分是真的?看来;是得小心了。
转眼一晚过去了。
这个晚上;赵俊与众妾嬉戏一会后;终是心神不宁。便把她们使开;在书房中呆了半晚。
这般呆在书房中;一个人焦头烂额的反复思量;让赵俊很不舒服。想当初;每每这个时候;宛娘都会 陪着他;红袖添香;细语解忧。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书房只有他一人了。那个曾经贤惠的妻子;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想到冯宛;赵俊再次眉头深皱。
第二天。
这一天是个大睛天;赵俊难得有闲;便窝在家里与妾室们嬉戏着。看着众女围着自己百般讨好;赵俊心情大好;时不时地发出一阵大笑。
只是这般笑着的时候;他有意无意间;总是朝宛娘的房间看去。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在府门口停了下来。
在几个精悍护卫地筹拥下;一个中年管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听到禀报急急走出的赵俊;看到那眼熟的管事便是一呆。不等他开口;那管事已朝他行了一礼; 道:“赵家郎君;奉我家小郎之令;前来迎请贵夫人赴府一述。”
什么? 赵俊笑容一僵。
他脸色一青;好一会才嘶哑笑道:“我家宛娘她。。。。。。”他想推拖的;眼前这管事冲进自家家门;肆无忌惮地说要接自己妻子;实在太无礼;太让他感到羞恼。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推拖拒绝的话刚说到一半;便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察觉到气氛的异常;众婢妾诧异地看着赵俊。妩娘更是惊道:哪家小郎?这般来请一个有夫之妇;语气好硬啊。
眉娘更是心惊:早听人说;郎主是把夫人送到了卫家小郎的塌上;这才换来现在的官位的。看这管事大模大样要人的样子;难道是真的?
那管事似是知道赵俊在犹豫什么;也不开口;只是看着他;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
就在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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